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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沙豬男佣 第五章

馬小茜星期六一早約了姜若男吃美式早餐,三明治、咖啡,再加上放松的心情,她們可以在這種連鎖的咖啡店混一早上。

「你的燙傷差不多要回診拆掉紗布了吧?」馬小茜關心她的傷勢。

「下個星期一。」

「需不需要我請假陪你去一趟醫院?」

「已經有人搶先報名了。」她沒有明說是哪一個人,只是告訴馬小茜,她不必擔心她回診的問題。

「你們總裁?」馬小茜不敢非常確定。

姜若男點了下頭,然後若無其事的咬著三明治。

「若男,你沒有忘記宋子維那一段吧?」

「沒忘。」

「那……」馬小茜的眼中出現憂慮。「雖然我們總裁比宋子維不知強上多少倍,論家世、論財產、論外貌,反正不管論哪一方面,他都比宋子維強出很多很多。但如果你和他談戀愛……」

「我有說我和他在談戀愛嗎?」她的嘴里還塞著三明治,但是她必須馬上澄清。

「不是嗎?」

「他那個家伙可能心理有點毛病,自願跑來我家當男佣。」

姜若男刻意的淡化。「因為我的手臂燙傷,所以他就雞婆的幫我打掃家里,接我下班,還幫我洗衣服。」

「你讓他幫你洗衣服?」

「內衣褲當然自己洗,但是其他的,他會丟進洗衣機里,洗好之後接著幫我晾。」

「我們總裁會和洗衣機?」馬小茜不信。

「第一次當然是由我教他怎麼使用,他算聰明,一次就會了。」姜若男好像真把鄧益當作是外佣,不認為他幫她洗衣服有什麼不對。

「若男……」馬小茜一直搖頭。

「怎樣?」

「我們總裁這輩子搞不好沒有洗過一件衣服,更別提是晾衣服了。」馬小茜不是後知後覺的人,她沒有那麼遲鈍。「若男,這樣你還不覺得不可思議?」

「我沒有要他做任何一件事,是他自己硬要做的!」她喊冤。

「東西一吃完就收桌子、洗碗盤,外佣都沒有他這麼勒快。」

「姜若男!」馬小茜吼了她一句。

「怎麼了?」她嚇了一跳。

「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做了什麼?」

「先不算工廠里的作業員人數,光是我們總部的辦公大樓,就有兩、三百名主管、工程師,我們總裁連一人之下都沒有,他就是那個唯一擁有絕對權力的人,你卻把他當佣人使喚,讓他洗衣服、打掃,姜若男,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大材小用、什麼叫喪盡天良!」馬小茜的用詞非常嚴厲,但她真是看不下去了。

姜若男嚇了一跳,連「喪盡天良」都出來了,她真的對鄧益做了那麼可怕的事嗎?

「如果你們不是在談戀愛,那你們倆到底是在搞什麼?」馬小茜追問。

「沒搞什麼,就朋友嘛!」

「那你想我們總裁會不會來我家幫我打掃?」馬小茜故意這麼問。

「你自己開口問他啊!」

「我有幾個膽子啊?」

「說不定鄧益會答應哦!」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我找了一卡車的理由拒絕他都沒用,你也看到了,只是燙傷,又不是整條手臂被切斷,是他要把事情搞得那麼曖昧的!」姜若男抱怨道。

「難道你心中沒有一點竊喜?」

「竊喜什麼?」她又沒有昏了頭。「如你所說的,我把宋子維的事當作教訓。」

「那麼你就要拒絕我們總裁!」

「拿掃把趕他?還是拿吸塵器丟他?」

「據我所知的八卦消息,我們總裁一向只跟能和他匹配的名門千金往來,在他過去的情史里,沒有不是出身上流社會的女性,更沒有……」馬小茜頓住不說,給了她一個你應該知道的眼神。

「孤兒。」

「對。」她是為了自己的好姊妹著想。

「小茜,我沒有想要高攀鄧益或是任何一個我自覺配不上的男人,是他來找我,不是我去黏他,你要搞清楚,是他拿走我家的備用鑰匙,不是我求他進我家的門。」姜若男沒有隱瞞的說。

「我是怕你受傷。」

「我不會。」

「得不到的女人會讓男人心癢難受,但是一旦得到了,有可能也就玩完了。」

馬小茜和她都是比較傳統的女孩。

「放心,我都沒讓宋子維得到了,更不會讓鄧益得到。」姜若男心中自有一把尺,她不會讓任何男人逾越。

「那我就不用瞎操心了。」

「根本浪費精力!」姜若男淡淡道︰「別替我操任何心,而且我打算換掉大門門鎖,這樣你那個總裁就不能再輕易進入我家了。」

聞言,馬小茜松了口氣,她真的不想好友再受傷。

裘依虹對今晚這個相親對象很滿意,有些人在第一印象就令人信任欣賞,見多了企業家第二代,她認為鄧益是個很值得交往的人選。

長輩在介紹他們認識之後就藉故離開了,年輕人要熱絡還不容易,但有長輩在,他們反而會放不開,所以大家都知道怎麼做。

鄧益這次會來是因為叔叔、嬸嬸自作主張安排聚會,為了不違逆他們,所以他來這一趟,但其實他心中想的是今晚該幫姜若男把衣服洗好,再載她去一趟大賣場或超市,明天她燙傷的手臂要拆掉紗布了。

裘依虹今天精心打扮,身為業余模特兒的她不只是漂亮,更是個衣架子,她只要一出現,就會馬上成為眾人的焦點,每個人看她第二眼、第三眼不稀奇,不會注意她的人才是異類,而男人有沒有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女人是最清楚的,她知道鄧益今晚心不在焉。

「可以直接叫你鄧益吧?」不能苦等他開金口,裘依虹自己打開了話匣子。

「可以。」

「你也可以叫我依虹。」她不著痕跡的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鄧益只是禮貌的笑笑。

「你平常的工作很忙吧?「她又找話聊。

「忙。」他仍是簡短的回答。

「那你常常相親嗎?」

「相親?」

「就像今晚一樣啊!」她把話挑明,想讓他有一種自己是在和未來妻子見面的感覺。

鄧益不自覺的皺了下眉頭,他並不知道今晚是要來相親,如果知道,他會拒絕。

「裘小姐,我叔叔、嬸嬸只說有一個不錯的女孩可以認識一下,你或許不知道。叔叔、嬸嬸就像是我的父母,能順著他們的意,我就盡量做到,大家都是年輕人,多交些朋友無妨。」為了不傷女孩子的面子,他拐彎抹角的解釋著自己的立場。

「听起來……」裘依虹多少覺得不舒服,可是她沒有動搖。

「你今晚不量很樂意來。」

「也不是不樂意,只是不覺得這是相親。」

裘依虹可以接受他的解釋,至少他的解釋還算合情理,不傷人。

「這家飯店的咖啡還不錯。」她輕啜了兩口咖啡之後,又找著新的話題。

「我喝過味道更棒的。」

「那找一天帶我去喝喝看?」裘依虹打蛇隨棍上,她覺得鄧益身上那正派、剛強的氣質很吸引她,她看多了吊兒郎當,自以為是調情聖手的男人,優秀的鄧益可以輕易打動女人的心。

「再看看吧!」他的回答不置可否。

「你應該抽得出一點時間吧!」

「那家咖啡店的位置有些偏僻。」

「沒有關系,好東西本來就不是隨便在路邊就有的。」她不在乎地點偏僻。

鄧益只好回以一個很淺的笑,他想帶去喝咖啡的人不是裘依虹。

「你平常都有些什麼消遣、娛樂?」她又找了一個新的話題。

他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消遣娛樂,自從認識姜若男後,他的生活變得很不一樣,一想到姜若男,他不禁笑咧了嘴。

「收拾、打掃屋子、洗衣服、擦擦抹抹。」鄧益誠實的道出。

「你沒請佣人或是鐘點佣人嗎?」裘依虹因為太意外而睜大眼。「這是某種特別的抒壓方式嗎?」

鄧益笑而不語,這不是什麼特別的抒壓方式,只是當他在幫姜若男做這些事時,他的心情是快樂的,是意想不到的放松。

「很像……男佣在做的事。」裘依虹猶豫的說出。「你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男人。」

「說來話長。」

「那以後你的妻子……」她開始有點小擔心。「她可以請佣人嗎?」

「自己可以做的事,為什麼要請佣人?」他故意這麼說,也不是真的想嚇她,而是他開始認真檢討起自己的生活態度。

裘依虹聞言臉色有一點不太好看。

鄧益一個很明顯的看表動作,和裘依虹閑聊了二、三十分鐘,應該可以和叔叔、嬸嬸交代了,他已以難了他們面子。

「我還有事,要不要送你去哪搭車或是……」

「你要走了?」裘依虹覺得難堪,還是第一次有男人不被她的美貌所吸引,鄧益給她的感覺一副好像已經完成任務,可以回去交差了事。她咽不下這口氣。

「我還有事。」他還是這句話。

「那你去忙吧!」裘依虹賭氣的說。「我不急,我還想再坐一會。」

沒想到鄧益真的站起來,他拿起桌上的帳單,然後朝她點了下頭,瀟灑的離去。

裘依虹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這個男人,她非常的感興趣。

開了下門。

鄧益再看了一次鑰匙,再確認一次,這明明就是姜若男家的備用鑰匙,怎麼會開不了門?

平時他太把自己當成是這里的一份子,完全沒想到其實姜若男也有自己的隱私和生活,可是理所當然的登堂入室。

按了電鈴,依然沒有人來開門,他按了一次、兩次、三次……直到他擔心電鈴會燒壞後才住手,難道姜若男不在?

她明明今天晚上排休啊!

拿出手機打給她,是關機狀態,而家里的電話沒有人接。

打去她工作的餐廳,今晚她果然排休,費了一番工夫,他查到馬小茜的手機號碼,但也是關機狀態,這兩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是一起說好了嗎?

由門縫看去,她的小套房漆黑一片,她真的不在家嗎?明天一早要去醫院拆紗布,她是跑去哪里了?

懷著滿心的疑問和擔憂,姜若男到底在哪里?

其實姜若男哪里也沒去,她窩在家里,沒開燈,沒回應。因為在育幼院長大,所以她已經習慣黑暗,習慣孤單,好在她家就那麼一丁點大,雖然沒開燈,但由窗外透進的街燈讓屋內不至于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何況只要眼楮適應了黑暗,就不覺得黑,全黑的空間也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反而更顯得寧靜。

她知道鄧益就站在她家大門外,但是到此為止吧!

她不適合作夢,她也不適合他。

她的種種舉動,他應該了解了吧?那就轉身離開,不要再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了!

第二天一早,當姜若男開門想要去拿報紙時,門口那高大的身影徹底嚇了她一跳,頭發凌亂、下巴新生的胡碴,、充滿血絲的雙眼、那疲倦又帶著憤怒的模樣……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狼狽的鄧益,他在她家門外站了一整夜?

姜若男動彈不得,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般。

鄧益看著她,在確定她一切安好之後,緊繃的心霎時放松下來,幸好,她沒事!心里隨即涌上的是憤怒。

她在家,但是她卻狠得下心不理他。

她該知道他會擔心的,但是她可以把心一橫的不開門,不接電話。

她竟然這麼對他?

「你換了大門的門鎖。」忍下怒氣,鄧益說了肯定問。

姜若男愣愣的點頭。

「為了把我攔于門外?」

「鄧益……」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怎會突然這麼痛,這麼糾結,她以為她不在乎,以為自己並沒有動情,可是她錯了,看著一臉疲憊、憔悴的他,她的心好沉、好重。「你一夜都站在這里嗎?」

鄧益沒有回答她,只是一逕的盯著她,想看看她為什麼可以這麼無情,她可以用任何一種方式讓他知道她很好,讓他安心,可是她卻折騰他一夜!

「你為什麼不回家?」姜若男有深深的不舍和自責。「你為什麼要在這里站一夜?」

「我怕你出事。」

「我沒有那麼嬌弱。」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問出自己站了一夜一直在思考的問題。「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沒有開始就不會有結束。」姜若男苦澀的說。

「結束什麼?」

「難道你以為我們倆會有結果?」她可不是活在童話里的小女生。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我們不會有結果?」

「現在不是在拍偶像劇,我和你的背景天差地遠,你是高高在上的總裁,我是育幼院里長大的孤女,我們根本不該在一起。」她不妄自菲薄,但也不會痴心妄想。

「你以為我只是玩玩?」

「我認為你是在同情我。」

鄧益眼神凶惡。「如果只是同情,我可以用錢砸你,我可以給你物質上的協助,我不必到你家當男佣,不必洗你的衣服,刷你家廁所、洗你家碗盤,還要擦你家地板!」

姜若男一怔。

鄧益說著捶了一下牆。「我可以直接派鐘點佣人給你,可以命令我的司機接你下班,甚至可以買下你工作的餐廳!」

你的話有如當頭棒喝,令姜若男的唇顫抖不已,既感動他的真心付出,又舍不得他所受的折磨,他為她在屋外站了一整夜。

「姜若男,你有沒有良心?」他瞪著她。

「鄧益,我只是不想再受傷。」她內疚的說道。

「所以你寧可先傷我!」

「我以為你會知難而退。」

「在你這麼對我之後。」他冷笑。「我的確應該這麼做。在這一夜里,我想了好多恐怖的情況,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是不是踫到了什麼危險的事,或者正需要我,但我卻不在你身邊!」

姜若男咬著唇,滿臉愧疚。

「我好怕我來不及對你伸出援手,我的一顆心惴惴不安,沒有一秒鐘是穩定的,你可以想像這種擔憂嗎?」

姜若男慚愧的低下頭,她無法想像。「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全身而退。」

「我們是在進行一場殊死戰嗎?」

「如此不及時抽身,我們會一起下地獄!」

「只因為相愛嗎?如果我們倆相愛,會一塊下地獄?」鄧益受不了她那莫名其妙的理論。「姜若男,你從沒有想要努力一下?」

「沒有用的!」她固執的認定事情不會有所改變。

「你根本沒試!」他大吼一聲,完全不怕吵醒其他住房。「你只會逃避!」

姜若男不再爭辯,是就是吧!至少她不會再受傷,如果鄧益因為這樣而放手,那她總算是做對了一件事。

「本來我還打算接你到醫院拆紗布……」鄧益冷冷道。

「我可以自己去。」

「沒錯,你根本不需要我,你自己一個人就可以面對任何的情況。」他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

姜若男逞強的點頭,但面對他痛心的言語,她的心卻沒有一點解月兌的感覺,反而更加劇痛。

「現在跟你說再見,應該是你最樂意見到的事吧!」他的「再見」是真的再見。姜若男對他不是沒有感覺,但她知道自己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她不應該作夢,所以她無視自己的心痛,艱澀的點頭。

「好!」鄧益深呼吸,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謝謝……你。」為她所付出的一切。

「就當我真是同情心泛濫吧!」語畢,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四十歲的侯鳳蓮選在自己的演藝事業如日中天之際引退,既然不再待在這個圈子,就不必再顧慮觀眾的反應,所以在她引退的記者會上,她宣布了兩件大事——「今年年底,我會和費氏集團的費驊先生步入禮堂。」侯鳳蓮笑盈盈的表示。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大騷動,眾人議論紛紛、驚呼不斷,因為費氏集團的費驊是目前身份近兩百億的科技公司大股東之一,五十出頭,風度翩翩,喪偶多年,子女已經開始接班,而科技大亨配美艷女星向來很具話題性。

「第二個消息是……」侯鳳蓮斂起笑容,露出觀眾在螢光幕上從來沒有看過的母性光輝。「我要找我的女兒。」

女兒?

就算是在現場扔下一顆炸彈,也不會有這麼戲劇性的效果,所有的記者都躁動起來。

侯鳳蓮給了大家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十七歲時我未婚懷孕,產下一名女嬰,因為沒有能力撫養,所以我把她放在一間育幼院的門口。」說著,她頓時淚流滿面,顧不得是SNG連線,全台灣的觀眾都看得到。「這二十三年來,我……」

看到泣不成聲的侯鳳蓮,鎂光燈閃個不停,記者們每個每度都拼命的拍。

「我錯了!這二十三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受到良心的譴責,但為了事業,我不能與她相認,如今宣布退出演藝圈,我要開始學習當一個母親。」她止住淚,感性的說。

一群記者舉起手,打算發問,但是都被經紀公司擋了下來,侯鳳蓮並不打算接受采訪。

「我要找回我的女兒,我要給她我所有的一切,並要盡我所能的補償她。母女連心,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她。」她慎重的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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