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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打物語 第二章

辦公室被辛偉忠砸得無一處完整。他的秘書和一些職員、未執勤的保全人員都趕了過來,看見他那副發狂的樣子,他們又躲得遠遠的,沒有人敢上前說些什麼,第一次!他們見識到老板失去控制。

辛偉忠後來累得往地板上一坐,發現到一雙白手套,依舊留著餘香的白手套。

杜曉秋的手套。

他更加的生氣,頭一個沖動是想將手套撕成碎片,但是接著的舉動,他竟把手套拿到鼻子下不停的嗅著;他厭惡自己的這種行為,但是他突然的想到了三年前他和杜曉秋熱情、纏綿的吻。

他們沒有真正上床,因為婚禮已經在籌備,他們都想等到新婚之夜,想留下一個真正值得回味的新婚夜,所以他等著、忍著,那怕那股強得會要了他的命,他壓抑著,為了那最美的一刻。

人人都說他和杜曉秋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不管男男女女都愛慕著他們,也都期待著他們的婚禮,但是她卻先走了,不是在婚禮的前一天或前五分鐘,幸好,幸好他不必一個人站在禮堂前。

而他始終都弄不懂出國去念什麼服裝設計有那麼重要,甚至重要到超過他,都是那該死的獎學金,沒有獎學金,她要走的念頭不可能那麼強。

他以為三年的時間足夠沈澱他心中的沈痛或重挫,但是這一切隨著杜曉秋的歸來更加的擴大,她把他已經快愈合的傷口又撕開,她居然這麼大大方方的就走進他的辦公室,好像三年前的事根本不算一回事,她怎麼能夠?

猛地彈起身。

他要找她算帳!

他沖出辦公室的神情足夠嚇壞他所有的員工,大家都以為他是要去找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人.不過不管他找的是誰,大家都替那個人祈禱。

辛偉忠先來到了他妹妹工作的地方。

他餘怒未消的表情,手中拿著一雙白手套,好像想把人碎尸萬段的表情,也叫辛秀蕾嚇了一大跳,她看了看她哥哥的身後,好像在找什麼似的。

「你在看什麼?」他的聲音能令人冷汗直流。

「看你的身後有沒有警察。」

「警察?」

「你這副樣子應該被抓去關一陣子比較妥當。」她不忘幽默的說︰「如果心髒較弱的人,這會八成已經被你嚇出了病。」

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如果和他妹妹宣戰是非常不智的舉動,他即使沒有大腦,也該知道她們這對死黨已經見過面,甚至達成了某種共識,否則杜曉秋不會直接到他的辦公室去找他。

「她在那里?」他一字一字慢慢的說。

「你說的是誰?」她故意裝迷糊。

「杜曉秋。」這三個字是用吼的。

「我怎麼知道?」她攤攤手。

辛偉忠繞過他妹妹的桌子!在她的椅子邊停住,他彎,眼神很清晰的告訴著他妹妹,他的耐心已經用完,他是念在她是他妹妹的份上,否則……

偏偏辛秀蕾不怕。

「哥!什干嘛?謀殺自己的手足罪加一等。」

「她在那里?」他的鼻孔都快冒煙了。

「我不知道。」玩笑要點到為止。「不是在她家,就是在她的設計室里,說不定她在忙其他的事,或者她可能在逛街、購物,她可能在任何一個地方,你問我,我問誰。曉秋已經不需要保姆了。」

「你們見過面了!」這不是問句。

「見過了。」

「你背叛你哥哥!」

「哥!曉秋沒當成你的老婆是你們的事,她和我又沒有仇!」辛秀蕾擺出一副就事論事的態度。「背叛?兩碼子事,別這麼戲劇化!」

他本想發脾氣.但是忍了下來;他知道秀蕾說的沒錯,別說解除婚約,結了婚都可以離婚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他之所以這麼恨杜曉秋,是因為三年前愛她太深,對她期待太多,他三年後才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

他依然愛她嗎?

該死的!他永遠都不會承認這點。

「你找她有事?」秀蕾輕聲的問。

「她把手套留在我那里。」他揚了揚手中的手套,一副冷漠的表情。

「你放在這,我替你還。」

「不!」

「那就丟到垃圾桶里好了。」她偷笑的說。

「我要還給她。」他的額上冒出青筋。

「哥!何必這麼費事?」

「這是她的東西,也許這雙手套對她有特別的意義,也許她正急著用這雙手套,也許她正在找這雙手套,我必須親自還她。」他自以為有理的說。

「現在?」辛秀蕾拼命的壓抑已經到胸口的笑。

「現在!」

「那你何不去她家看看,她總要回家的!」

想到要去杜曉秋家,他是有一絲的猶豫,但是轉而一想,他也顧不了那麼多,杜家的人對他很好,至今依舊當他是半子般的看待,尤其是杜媽媽,他那個無緣的岳母,更是只要見到他就會數落自己女兒錯誤的決定。

「好!我就去她家等她。」他這麼告訴自己。

「哥!一雙手套沒有這麼大的重要性。」

「你怎麼知道。」

「你根本就是在乎曉秋。」

抓牢了手中的手套,好像是他的護身符似的,他只淡淡的再看了他的妹妹一眼,無言的走出了辛秀蕾的辦公室,一副她愛怎麼想就怎麼去想的瀟灑。

辛秀蕾忍不住的笑出聲,她知道她哥哥听得到,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那怕她哥哥會折回來殺了她,她還是要好好的笑個夠。

事情會有波折,但她相信一定有一個圓滿的結果。

所以她決定讓自己笑個夠。

*

三步當做兩步,丟下手中的東西,杜曉秋往她的房間里沖,她母親告訴她說辛偉忠在她的房間里等她,起先她不信,後來想到她在冢門口看到的那雙特大號皮鞋--辛偉忠有一雙大腳,她記得。

猛地推開門。進自己的房間總不需要敲門吧。

辛偉忠正在翻一本相簿,听到開門聲,他直覺的把相簿蓋上,有些罪惡感的看著來人。

原來女主角回來了!

「你找我?」她喘著氣的問,想起早上不愉快的結束,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找她。

「你掉了東西在我的辦公室里。」

「有嗎?」

他注視著她,不看她還好,一看她他就會置身往一種愛恨交織的情緒里。他真正想做的是將她推倒在床上,好好的把她愛個夠,三年了!他沒踫過其他的女人,都是為了她。

「你掉了手套。」他克制的、冷淡的說,用下巴指了指他擱在她枕頭邊的手套。

「而你把手套送回來?」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來?」

「我有好幾十雙的手套。」

「所以?」

「所以我不在乎掉一雙手套。」

「那好!下一次我再檢到你掉的手套時,我一定往垃圾桶里丟,或者是送給收破爛的。」

他們的對話沒有一點意義,而且話中都帶著剌,杜曉秋大可以大聲的叫他滾,這里是她家,是她的地盤,但是她沒有,她和他說著無關痛癢的話,一雙手套可以扯出一籮筐的話。

辛偉忠也可以走,他把手套放下了就可以走,但是他卻像做賊似的在她的房間里翻東翻西!想找什份證據或是她的戀愛對象。這三年的時間,以她的條件,她不可能連一個男朋友都沒有。

他應該質問她很多事,不管他有沒有資格,結果說了半天,一雙手套被他們當世界大事般的在研究、討論。

「總之謝謝你送回手套。」

「我之所以送回來,是因為我無法忍受看到你的東西在我工作或生活的範圍內。」他恨恨的表情。

「那以前我送你的照片呢?」她挑著眉問。

「我燒掉了。」他說謊。

「我寫給你的信呢?」

「一樣的燒掉。」還是謊話。

「你惡劣!」她罵道。

「你人都走了!我留你的相片或信干嘛?」他故作瀟灑的說.「我沒興趣當痴情種子。」

「但是我會回來。」

「你有這麼告訴我嗎?」他逮到機會興師問罪,咄咄逼人。「你什麼都沒有跟我說,你只是把戒指交給秀蕾,說你不結婚了!」

「我是出去念書。」

「我不管你去干嘛!你什麼都沒有跟我說。」

「我怕你生氣!」她為自己說道。

「三年後我就不會生氣了?」他一個冷笑。

「你--」她已經氣得不知道要罵什麼。

「狡辯不來了吧!」他似乎很高興看到她氣成這個樣子。「虧你還是大學社團辯論社的社長,立場不穩的話,你再怎麼會強辯也辯不過事實。」

她揚起手,她不是暴力型的,但是不打這一耳光,她永遠不會甘心;結果他閃得夠快!反而抓住了她的手臂,輕輕的扭轉著,她痛得眼淚就要掉下來,但是她硬忍住,她絕不在他的面前掉淚。

沒心沒肝的大白痴!

辛偉忠知道自己是殘忍了些,他可以和她劃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但是他卻偏偏忍不住的來招惹她,造成兩個人的痛苦。

收回自己的手勁,並且松開了她。「你沒事吧?」

「你不是巴不得把我的手扭斷。」

「是你先動手。」

「但是你很樂意有機會整我!」

「隨你怎麼說!」

「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你可以走了!」她指著她的房門。「還有請你以後不要再到我的房間,未經我的許可就翻我的東西,你受過教育,一定了解『隱私權』這三個字對不對?」她故作甜蜜狀的嘲弄道︰「當然有些人受的教育愈高,行為就愈超出常軌。」

「我想你是在指我。」他平靜的說「既然這樣,我也不必顧到什麼風度,溫德明是誰?」

「你翻過我的抽屜?」她的聲音馬上高了八度,既尖銳又高亢。

「我還翻了你的相簿。」

「你沒有資格這麼做!」她咬牙切齒。

「我已經做了!」

「你會下地獄!」她咒罵道︰「一定有另外一層專收你這種人的!」

「那像你這種的人呢?」

「出去!」她尖叫。「否則我會叫我爸媽把你丟出去,我要找警察,我要買通黑手黨殺了你,你這個可惡又下流的大混蛋!」

「一個名揚國際的設計師說出這種話,實在有失風度,會貽笑大方的!」

「馬上滾!」她走過去要推他,要把他趕出她房間。

辛偉忠卻一個轉身,他將她壓在她的房門上,將她的雙手抓著固定在她的頭上,為了防止她的掙扎或其他舉動,他用自己的身體去壓住她的,回味著三年前他們曾擁有過的親密,當時如果他堅持,如果他要了她!說不定她就不會出國去念什麼書。

「辛偉忠!」她警告道︰「放開我!」

「是你想這麼『玩』的!」

「我只是要趕你出去。」

「只是這樣?」

「難道你以為我日思夜想你的吻,希望你把我推倒在床上,強暴我嗎?」

「強暴?」

「如果你再不放開我,我就會叫強暴!」她狠狠的說「這里可是我家,你不要以為我爸、媽全向著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沒這麼便宜的事,看到你現在的舉動,我很高興,我高興三年前--」

「住口!」

「你--」她倒柚了一口氣

她知道他會吻她,他也真的吻了,挾著雷霆萬鈞的氣勢,釋放了他這三年的渴望、思念、憤恨,他的所有情緒,他內心深處的愛恨。

久久,她的呼吸才得以順暢,她的雙唇紅腫,臉頰嫣紅,頭發散亂。他的情形也不比她好到那,他依舊在調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頻率!雙手沿著她身體的曲線而下,最後停在她的腰部。

「溫德明是誰?」他抓著她的腰間道。

「一個朋友。」她喘著氣笞。

「男朋友嗎?」

「只是朋友!」她大發嬌嗔。「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問我有沒有和他上過床?不關你的事!你听到沒!你沒有資格管我的任何事。」

他抓著她腰的手一緊。「我是你的未婚夫。」

「『前』未婚夫!」她勇敢的說。

「對!」他突然的松開了她。一副厭惡的口吻!他恨自己的反應,恨她的刁蠻。

「我管那麼多干嘛?你愛和誰上床是你的事,我也一樣!」

「很好!我們達成了共識。」

「我很同情這個姓溫的,我替他未來的命運感到可悲。」他故意不屑的看著她。

「不該讓女人受太多教育!不該給女人太多機會,否則你們會忘了自己是誰,處處想和男人一爭長短,爭名爭利的!」

「辛偉忠!我希望我再也不會見到你。」

「我有同感。」

*

杜曉秋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花在設計秋季的時裝上;她必須讓自己忙碌,否則她會不停的想起辛偉忠,那個她原本不該去想的混球。

她自己知道她還愛著他,否則,這三年中,她有無數個把自己嫁掉的好機會!對象又都不差!她可以舒服的過著少女乃女乃的生活,可以嫁入豪門,但是她卻千里迢迢的回來,以為辛偉忠會擁著她,跪下來向她求婚。

她太傻了!

當初她該杷事情處理得更圓熟一些,她該親自向他告別,甚至可以求他和她一起走,即使他不能跟她一塊走,至少他可以諒解她,甚至原諒她,等她回來,結果她回來了,他們兩個也成了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這是她怎麼也料不到的。

不想不氣,愈想愈氣,她將手中的素描筆一丟,設計稿也被她揉成一團,她現在無心設計什麼,她的心和靈感已經被辛偉忠那家伙給破壞殆盡。

她沒有听到溫德明進來的聲音,沒有注意到他為她撿起了筆,他將帶來的一盒PIZZA往空著的桌上一放,關心的問道︰

「你沒事吧?」

「我有事!」她尖刻的說。

「說說看是什麼事!」他耐心的問著。「如果你的事能等,我們可以吃完PIZZA再說,這玩意冷了就不好吃。」

「你不希望我吐出來吧?」

「你喜歡吃PIZZA的。」

「不是現在。」

「什麼事壞了你的胃口?」

杜曉秋是希望有個傾訴的對象,但不是溫德明。他什麼都不清楚,他既不能分享也不能了解她的感受,而且他是她的追求者!她怎麼去對他說另一個男人的事?不行!溫德明不是她能傾訴的對象。

「晚點再吃好了!」她推托的說︰「我現在的心情不太好。」

「不要強迫自己!」他以為讓她心煩的是設計圖的事。「休息一下,去喝杯咖啡或是散個步、听點音樂,要不然乾脆什麼都別做的發呆,一會保證你靈感泉涌。你太壓榨自己,早晚會掏光你所有的才華!」

「你不知道!」她申吟。

「不是設計圖?」

「不是!」

「那是什麼?」

「你不知道!」她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好像她只會說這句話。「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願意听,只要你肯說。」

「沒有用。」

溫德明的心全揪在一塊。她的模樣令他不知如何是好,而他不喜歡這種,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

「杜曉秋!你回來台灣也不過才半個月,為什麼我覺得自己好像快不認識你似的,如果回來並不能給你帶來快樂,你為什麼要回來?在英國你能發揮的空間更大。」

她煩躁的看了他一眼。

「不然我們回英國去。」

「你是你,我是我。」她火氣特別大的強調。「不要用我們,我們不是一體,溫德明!睜大眼楮看看你的四周!有很多好女孩,你放棄你在英國高薪的工作跟著我回來,並不表示我就一定要嫁你。」

「我沒有勉強你的企圖。」

「那最好!」

「我只是想分享你的喜怒哀樂。」

「別——」她搖頭,非常的不耐。「別這麼痴情,老實說我的心早就有所歸屬了。」

他料到是這樣。他冷靜的一笑。「那個幸運兒在台灣?他就是你非回台灣的理由?」

「是的!」

「你回來了,結果呢?」

「結果不關你的事。」

溫德明把視線由杜曉秋的臉上移開,他看著設計室里的一些模特兒模型,如果人也能偶爾像那些沒生命的木頭模特兒多好!假設是一回事,印證又是一回事,原來她真的是芳心有屬。

「溫德明!別這種表情好不好?」她不忍的看著他。

「我一點希望都沒有?」

「你--」

「你有沒有可能負氣嫁給我或接受我的追求?」

她笑了起來。「你非要令我發笑嗎?你就不能娶一個你愛她,她也愛你的女孩嗎?你為什麼要等一個可能因為負氣才嫁你的女孩?」

「因為你值得我這麼做!」

「現在的社會里,不該還有你這種男人!」她嘆了口氣。「如果你在三、四年前就出現,說不定就勝負未定,但是現在--我只能說你實在沒有贏的機會。」

溫德明不語,他突然很想抽根菸,但想到他是因為杜曉秋而戒了菸,以前他喜歡賽車,因為她說危險,他就放棄了這個嗜好,她不喜歡男人穿顏色鮮艷的衣服,從此他的襯衫、休閑服、夾克、外套、西裝,全是些灰白、黑的、藍色的,想的愈多,他才知道自己竟因為她而改變了那麼多。

「喂!我幫你介紹女朋友好不好?我的死黨——」

他很少用嚴肅的眼神看她,但是此刻他的表情卻非常非常的正經。「你不要扮月下老人。」

「我這個死黨很棒。」

「你的孿生妹妹?」

「不!我是獨生女。」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想罵他死腦筋,現在不流行一生只愛一次的男人,他一定是想令她內疚。「溫德明!如果我嫁了別人,你要終生下娶?」

「很有可能。」他不想把話說得太滿。

「一定有比我更適合你的女孩!」

「我找不出來!」

「你為什麼不找一個溫柔一點、可人一點、很愛你的女人呢?」她苦口婆心的勸道︰「如果你沒有耐心找,我可以幫你,並且負責幫你找到,我唯一的心願是你把注意力從我的身上轉移。」

「PIZZA冷了。」他牛頭不對馬嘴的回了她個句。「你吃是不吃?」

接著電話鈴聲響了。杜曉秋很高興這個打擾,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溫德明。

而溫德明只見到她電話愈說愈開心,表情愈來愈好轉,似乎舍不得掛電話,直到接觸到他的眼神,她才結束電話,並答應了對方的邀約,他帶著醋意,安靜的凝視著她,他要她良心不安。

「我不會良心不安。」她俏皮的說。

「總有個先來後到吧?」他不平。

「你以為是誰?」

「我怎麼知道?」

「我的死黨。」

「女的?」

「女的!」

「我送你。」他熱心的說.「因為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我甚至可以在車上等你們吃完飯,再送你們回家,你覺得這個提議好不好?」

「不如你和我們一塊吃飯。」

「方便嗎?」

當然方便!杜曉秋興奮的想道,既然她不能做得太明顯,那她只好來個出其不意的招式,她知道辛秀蕾目前沒有固定的男朋友,也許能成,也許不能,不過試試總無妨,她發現她的心情好多了。

朝溫德明做了個OK的手勢,她的心情飛揚。

*

晚餐的氣氛還算可以,溫德明本來就是一個還算風趣而且幽默的家伙,他對辛秀蕾的印象也不錯,但他在意的還是杜曉秋,不管怎樣,他把自己這個不速之客的角色扮演得討喜而且令人接受。

杜曉秋一直默默的注意著辛秀蕾的反應,她發現秀蕾笑的次數比她多!秀蕾是全神貫注的听著溫德明的笑話,那些笑話她已經听了太多遍了,總之她覺得事情非常的有進展就是了。

如果能成的話,那她心上的大石頭就可以落地,不必一輩子背著感情的包袱,覺得自己對不起溫德明;想到事情可能如她的意時,她忍不住的放松心情笑著。

溫德明堅持要付帳,而她們也趁這個空檔上了洗手間,她們有一些女人之間的悄悄話要說。

「怎麼樣?」杜曉秋朝辛秀蕾擠眉弄眼的。

「你在暗示什麼?」辛秀蕾反問。

「你對溫德明的印象啊!」

「曉秋!他是你的朋友。」

「對!是朋友!不過可不是我的男朋友。」杜曉秋對著鏡子涂口紅。「總之可能的情況是郎有情,妹無意,他自己也說了,他跟著我到台灣來,但是--」她非常肯定的看著秀蕾。「我和他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

「他不錯。」

「你有興趣?」

「杜曉秋!」

「秀蕾!現代的人流行勇於表達自己的感覺。」社曉秋誠摯的說.「當然現在說什麼都嫌太早,我的意思也只是你們可以做個朋友,試著交往一下而已。」

辛秀蕾不語,她的臀部靠在洗手台上,她對溫德明的感覺是不錯,但是曉秋剛才也說了,溫德明可能真正鍾情的對象是曉秋,她有必要去淌渾水嗎?

「曉秋!你跟我哥--」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混蛋!」杜曉秋的反應是直接而且激烈的。「我知道他是你哥哥,但是對我而言,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球!」

「那雙手套--」

「我把那雙手套剪成了一百多片的碎布,我很希望也能對你哥哥這麼做!」

辛秀蕾忍不住噗哧地笑著,接著愈笑愈有勁,連肩膀都忍不住的顫抖著。這兩個人分明對彼此都有倩,否則他們之間的火爆氣氛也不會這麼的強,只要有一方無意,退出戰場,那這一場男女大戰也打不起來了。

「秀蕾!你想到什麼笑話了嗎?」

「的確是個笑話!」她還是止不住笑。

「希望我不在你的笑話里。」杜曉秋埋怨的說︰「我知道你心里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和你哥之間的戰爭是不可能停火的,因為他根本就不要和平。」

「那你呢?」

「我向往和平,也期待和平。」

「才怪!」

杜曉秋只好瞪著她。其實她的說法該死的正確,她原本是懷著內疚和歉意回台灣的,因為是她先對不起辛偉忠,她這麼覺得,但是他的反應趕走了她所有的內疚、罪惡感,以他對她的態度,她反倒覺得是他負她。

「好!好!」辛秀蕾故作一副賠罪狀。「我說錯了!我的腦筋有問題,可以嗎!」

「可以!」

「我們該出去了,否則溫德明還以為我們在洗手間里做什麼大事。」

杜曉秋聳聳肩,抓起她的皮包。

溫德明很有風度的要送辛秀蕾回家,辛秀蕾則說她可以自己搭計程車,兩個人客套了半天,結果還是杜曉秋最公平的一句話,今晚秀蕾讓溫德明送,改天有機會再回請他。

溫德明知道杜曉秋的企圖,但他只是笑而不語,他會對辛秀蕾禮貌、客套,也全是看在杜曉秋的面子,他對辛秀蕾的感覺只是普通而已,他給了杜曉秋警告性的一眼,逕自去開車。

等溫德明走遠,辛秀蕾立刻發難。

「曉秋!你別扮紅娘了!」

「我只是隨便說說。」

「如果他有意,他真的有意的話,讓他自己采取攻勢,否則你是在替他和我找難堪。」辛秀蕾有些不悅。「一會在車上如果你再說些撮合我和他的話,我保證我會跳車,不管當時的車速是多少!」

杜曉秋嘖嘖有聲。「哇!真難得看你如此的情緒激昂,我」

「拜托!曉秋!」

溫德明的車子來了,她們互看了一眼,無言地上車,一路上沒有人開口,大家似乎都很有默契,連她們也不曾交談。幸好一路上交通流暢,很快的就到辛秀蕾在民生社區的家,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下車。

杜曉秋也下了車。「秀蕾,你沒生氣吧?」

「當然沒有。」她露齒一笑。「我了解你的好意,但是順其自然吧!」

「我只是搧搧火!」

「當心燒到你自己!」她笑罵。

杜曉秋要回嘴時,她的視線被迎面而來的一輛車的車燈刺得用手擋住眼楮,誰會在巷子里用遠光燈?她瞪著那輛車。

辛秀蕾由杜曉秋的反應回頭一看,接著她低呼一聲!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她哥哥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揀這個時候回來,而且還有個溫德明在場。

「曉秋!那是我哥的車!」

「哼!只有他那種人才會有這種開車法。」她放下手。「我走了!」

「我們再連絡!」辛秀蕾幾乎是催著她走。

「你擔心什麼?我只是送你回家,又不是要把你載去賣。」她看了眼愈來愈近的車子。「不過我今天晚上可沒有精力再和你哥斗。」說完她打開車門上車。「拜拜!」

溫德明的車一走,辛偉忠也正好下車,他走向他妹妹,帶著質問的表情。「杜曉秋?」

「對啊!」她無奈的答。

「誰送你回來的?」

「曉秋和她的朋友。」

「那男的是誰?」辛偉忠冷冷的問,他告訴自己不要問,但是他阻止不了自己。

「只是曉秋的一個朋友。」她含糊的說。

「到底是誰?」他火冒三丈的問。「我要名字!」

「溫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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