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不夠正 第二章
兩個旗鼓相當的男女開始交往，不刻意、不勉強、自自然然的，從好朋友做起。
因為旗下模特兒鬧出胸部整形風波，所以齊璘必須帶著她開記者會消毒，證明隆胸只是空穴來風，任何女性都有可能「二度發育」，而且胸部想要多大是個人自由。
記者會比齊璘預期的時間還要久了些，所以外國知名歌手來台的演唱會，她只看到後面半場，真虧了貴賓席的座位。
「胸部是不是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要開記者會澄清？」城峰搞不懂現在的人怎麼會這麼無聊。
「你覺得可笑？」
「太可笑了！」
晚飯時間已過，現在只能吃宵夜，兩人都喜歡吃辣，所以選擇了麻辣鍋。
「城峰，你對女人的胸部有什麼看法？」認為這是健康又實際的話題，齊璘問起來一點也不尷尬。
「就是胸部啊！」他回答得毫無半點意味。
「胸部有大小。」
「齊璘，這話題‘安全’嗎？」他怕越說越深入，他不認為兩人已可以百無禁忌的扯任何一個話題。
「我只是問你對女人胸部的看法。」她瞅了他一眼。「就好像我問你今年的服裝流行趨勢。」
「我不知道今年的流行服裝趨勢，但是女人的胸部，」城峰不是個虛偽的男人。「大小剛好就可以了，不要大到叫人覺得刺眼，但是也最好不要平到像飛機場。」
「給個數字吧！」她更是直接的追問。
「數字？」
「男人很喜歡討論這個的，別裝了！」齊璘表面上輕松，心里卻有些著急他的回答，她很在意他的看法。
「三十六。」城峰隨便說。
「罩杯呢？」
「齊璘，你叫我坐立難安了。」
「這是普通話題。」她並不覺得不妥。「都可以被當成是談話節目的主題了，你不必看得太嚴重。」
「Ｃ。」他又是一副被勉強的表情。
「Ｃ就可以了嗎？」她懷疑的看著他。「有些女星的罩杯是到Ｆ哦！」
「那太不自然了！」
「城峰，不必偽裝你和其他男人不一樣，不然不會有這麼多的女人去隆胸。」齊璘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一直談個沒完。
一個能和中南美做石油生意，每個月的營業額是上億在進出的男人絕不會沒有大腦。城峰拿起啤酒罐，先喝了幾口才看著她，而且他在看著她之前，還刻意的瞄了她的胸部一眼。
「你不像會對這話題感興趣的女人。」
「什麼意思？」她欲蓋彌彰的表情。
「用目測的，」他瞄瞄她的胸部。「很OK啊！你算是標準的了。」
「什麼標準？」她又追問。
「就是……」城峰很少會有接不上話的窘境。「就是大家都會接受、贊美的標準。」
「贊美？」
「齊璘，我不是一個滿腦子的男人，更沒有習慣去輕侮女性，但是你一直追問我有關女人胸部的問題，這是什麼測試嗎？想看看我是不是婬魔一個？」他要弄清楚。
「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這算挑逗嗎？」他更直接的問。
「挑逗？！」她無辜的張嘴。
「不然我們一直在這話題上打轉做什麼？」
知道自己的表現是會引起人家的狐疑，所以齊璘想了個借口。「八成是今天的記者會令我反常，我的腦子里還擺月兌不掉那些記者的提問，現在還有點頭昏腦脹的。」
「一定是這樣。」他完全同意。
「所以你覺得胸部就只是胸部？」她還是月兌口而出。
「齊璘……」他搖頭。
「大小不重要？」
知道自己必須下猛藥了，不然今晚大概得講上一個晚上的胸部。「齊璘，如果你肯讓我實地的了解一下你的胸部，那麼我才會再回答你任何有關胸部的問題。」
「了解……我的胸部？！」她變臉了。
「實地的。」他強調。
「你在吃我豆腐？」
「不實地的了解你的胸部，我怎麼正確的回答你的問題？」他放下啤酒罐，很認真的盯著她的胸部。
「其實你的身材不輸你旗下的那些模特兒，她們如果有人出狀況，你一定可以頂替。」
齊璘抓起桌上還未打開的濕紙巾，不客氣的就朝他的胸前丟。「你在講什麼！」
「你的身材很棒。」
「男人就只會注意這個！」
「這叫本性，女人要挑帥哥，男人要選美女，千古不變的真理。」他不會故作清高。
「那些丑男、丑女怎麼辦？」
「除非他們能來個大變身，或者……提升內涵、氣質，不然……」他講真的。「只能與他們條件相當的人在一起。」
齊璘不語的盯著他。這個男人算是完美的男人了，冷峻中融合自信，時尚又結合灑月兌，他就算沒有一百分，九十八分是肯定有的，那他起碼要配一個九十五分以上的女人，而她……
拿得到九十五分嗎？
她絕對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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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齊璘絕對是一個忙碌的女人，但是她再怎麼忙，也不可能忙碌過他吧？整個中南美有那麼多的國家，光是時差、語言，油價的報價、訂單，城峰就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時有十六小時是綁在辦公椅上的，可是為了想見齊璘，他總會把時間挪出來。
不過當齊璘一連拒絕他三次的邀約之後，他開始懷疑她是真忙，還是只想拒他于門外。
為什麼？
他們之間沒有口角、沒有不快，那晚吃完麻辣鍋，他還送她回家，一切都正常，但是眼前的事實就是她一再對他說No。
沒空。
還是沒空。
真的沒有一點空。
城峰不習慣追女人，以他的條件，他不必這麼費神、浪費時間的，電話簿隨便一翻，心甘情願上門的女人比整個模特兒圈的所有人數加起來還多，可是，齊璘的拒絕令他不舒服、不快。
沒有知會她一聲就來到她的辦公室，現在是傍晚五、六點，他要確定她是打算離開辦公室或是準備加班。
齊璘的辦公桌面已經空了，她今晚打算泡個有玫瑰花瓣和玫瑰精油的澡，再敷個面膜，找一本想看的小說泡在浴缸里看，別說男人有工作壓力要紓壓，女人也是，她打算好好寵愛自己。
當她背起皮包要離開時，猛地看到城峰站在門口。
「你？！」她嚇了一跳。
「要下班了？」他沉穩的問。
「我……」她一時支吾以對。
「還是另有要事？」他走進她的辦公室里，一派優雅的姿態。
「我有其他事。」她硬著頭皮回答。
「那我送你，我今晚剛好‘都’有空。」城峰一副奉陪到底的姿態。
「但是……不需要。」
「我願意啊！」
齊璘不是木頭，相反的，就是因為對城峰動了心，她才會緊急踩煞車，她渴望在他心中留下一個完美的形象，她怕一旦認識了真正的她，他會失望。
「城峰，謝謝你，可是今晚的活動是屬于‘私人’的，讓你送不方便。」她故意用錯誤的訊息引導他。
「約會？」他的表情有點冷。
「是。」和自己約會。她在心中補上。
「你是說──有另一個男人？」他感覺到濃濃的不悅在他胸間擴散。
「城峰，你不必問得這麼詳細吧？」
有競爭者更激起城峰一定要贏的心，從他有記憶以來，他還沒有輸過任何一個男人，齊璘有人追是正常的，這場仗他不會當逃兵，想都沒想過！
「那麼公平競爭合理吧？」城峰要自己有風度的爭取機會，即便事實上他很火大。
「城峰，你帶了手機吧？」齊璘忽然問。
「隨身啊！」他沒有去拿他的手機，因為她不可能是要向他借手機，她一定是有其他用意。
「你手機里的電話簿一定有很多女人的電話號碼吧？」她笑嘻嘻的提醒他。
「是有一長串。」
「你隨便撥個電話，一定會有女人樂意來陪你。」
「這我不否認。」他淡淡的說。
「那麼……」她一個看表的動作。「我馬上有人來接，我們……有我們的計劃，如果你硬要攪局，我想大家都會不開心，所以……」她一個請回的手勢。
「那只好改天再約了。」他說，但是笑意未達眼底。
「再約了！」齊璘松了口氣。
瀟灑的轉身，城峰決定要看看這個女人是在搞什麼把戲，反正他今晚的時間都空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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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可以卸下所有的武裝，只有在家里，齊璘才可以做自己，輕松、沒有任何的累贅，要維持完美是多麼辛苦又不能中斷的事，她好幾年前就了解了。
泡澡的水已經在放，玫瑰花瓣也撒了下去，精油更滴了，小說選好了，如果不是怕對視力有影響，她還真想只點上蠟燭，她搜集了不少各國精致的蠟燭，都只是擺著好看，一直沒派上用場。
現在只欠東風……
就是她本人，一切就──
門鈴聲很出乎她意外的響了。今晚她明明沒有安排任何事，不會有任何人找她才對，可是屋內的燈光證明有人在家，她能裝自己不在家嗎？就當──她家有定時啟動的照明設備。
對，裝不在！
但是門鈴聲沒有停，接著是她的手機響起，她沖過去從皮包里撈出手機，看看上面的來電顯示，她要知道是誰這麼不識趣。
城峰？！
又是他！
接好還是不接好？她應該一回家就關機的，可是因為她的工作，她習慣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開機，這下……
「齊璘，我知道你在！」即使隔著厚重的大鐵門，城峰宏亮的聲音還是傳了進來。
「你有事嗎？」她沒有接手機，直接隔著鐵門吼了回去，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胸部，現在可不是講優雅或是氣質的時候了。
「我要見你。」他的聲音又傳來。
「不方便。」
「我知道你是一個人。」
「你怎麼知道？」她一個咬牙的表情。
「開門！」他口氣堅決，一副見不到她絕不離開的模樣。「我今晚都很空。」
男人固執起來時的牛勁……齊璘想到頭都疼了。不讓他進門，今晚她說不一定是別想睡了。
「給我五分鐘！」一說完她就往臥室里跑。
別說是五分鐘，十分鐘城峰都願意等，只是他很好奇她需要五分鐘做什麼？他看著她一個人走出辦公大樓，一個人攔計程車，一個人回到家，然後屋子燈打開，他又在樓下等了十分鐘，這幢大廈沒有任何男性進出，難道她的情人是鄰居嗎？
很準時的，五分鐘之後，齊璘打開大門，他送她回來過幾次，要裝沒有任何交情實在矯情，而想也是這層因素，大廈管理員才會輕易放行。
「你怎麼會來？」衣著整齊的，齊璘看起來仍像是在辦公室里的模樣。
「你不是有約會嗎？」他走了進來。
「我……先回家準備。」她很確定臥室及洗手間的門是關的，而且她決定在十分鐘之內就擺月兌掉他。太危險了！她的心髒承受不了。
「所以你還要再出門？」
「對。」
「你確定嗎？」他似乎是再給她更改一次答案機會的又問了遍。「你要再出門？」
「城峰，我需要經過你的批準才能出門嗎？」
城峰當然不會白目到說是需要他批準，她才能出門，可是，室內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氣，還有一種慵懶的氣氛，他看到她沒穿絲襪，手表、身上飾品全都拿了下來，只除了身上的正式套裝。
詭異……
她不像是要再出門的樣子，但是她的拒絕……難道他認為的火花只是他個人的想像？她對他其實沒有一丁點的好感，這……不可能！一向只有他對女人沒有興趣、提不起勁。
「齊璘，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怎樣？」他不請自坐，習慣要掌控局面的，不管是在他的地盤或是在女人的家里。
「說什麼？」她在他的對面椅子里坐下，有些氣悶。有沒有搞錯這可是她家、她的地盤。
「你今晚其實很閑。」
「你說的！」
「你並不想和我出去？」
「不可以嗎？」她踫過不少自大又自戀的男人，而城峰……可以拿第一名，瞧瞧他的表情，好像她非得和他出去不可。
「那麼你是真不想和我出去。」城峰一個帶點意外的錯愕表情。「我是哪里犯到你了嗎？」
「你沒有犯到我。」
「那麼是惹到你了？」
「你沒有惹到我！」她越說越失去耐心。「城峰，你沒有問題，OK嗎？」
「不OK！」他表情有點嚴厲的看著她。「給我個理由。」
「一定要理由嗎？」EQ再高，齊璘也受不了城峰這樣的問話方式。他以為他是誰？「不想……‘不想’這個理由可以嗎？城峰，我不想和你出去。」
「是只有今晚不想和我出去，還是以後都不想和我出去？」他接著問。
「你──」齊璘實在很難回答。
「我要答案！」他眼光直視她的雙眸，想知道她會給出什麼答案。
「城峰，你沒有資格逼我要什麼答案。」
「我就要！」他霸氣的回她。
「你憑什麼？」
「如果你不想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那就給我答案。」城峰跟她耗上了。
齊璘垂下頭。天啊！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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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客廳中的男女仍僵持著，齊璘不知道怎麼說才漂亮，明明她是個能力極強的模特兒經紀人，她口齒伶俐，連媒體都能應付自如了，怎麼光是一個城峰，她就搞不定嗎？
她當然不能說永遠不和他出去，因為台北就這麼小，說不準哪一天會踫上，到時多尷尬，而且把話說死了，要解套時將更費勁、更麻煩，她當然不會笨到這個地步，可是眼前……
城峰實在不懂這個女人到底是在堅持什麼，明明他們處得挺好的，話投機、氣氛愉快，站在一起簡直就是目光焦點，要找比他倆更速配的男女，幾乎是不太可能，但是──
她忽然撤退，態度整個冷下來。
他一定要知道為什麼。
「今晚……」齊璘終于開了口，不然她怎麼把他請出家門呢？「我不想出門，只想‘安靜’的待在家里。」
「那你可以明白告訴我。」城峰立刻接口。「你可以告訴我說今晚你雖然有空，但是你想一個人獨處，不想有任何人在身邊。」
「我能這麼說？」她偏著頭輕問。
「為什麼不能？你是你自己的主人，你有你的自由，誰可以干涉你」
「你真的可以接受？」
「齊璘，我也有拒絕別人，想要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城峰的臉上不再緊繃，原本的冷冷怒意也消退了。「你當然可以說。」
齊璘聳聳肩。
「所以你並不是在拒絕我？」城峰又問，因為不是只有今晚，最近她的態度是有些奇怪，並不單純。「對我們這段關系你到底是抱持什麼態度？」
「城峰，我們只是朋友吧？」既然想繼續當他眼中的完美女人，她就要把界限劃出來。
「只是朋友？！」
「我們只是在交朋友吧！」齊璘又說了一次。
不敢相信齊璘會這麼「天真」，好像他們倆都只有十五、六歲，最大的目標是一起牽手看星星！
「齊璘，你是在耍我還是耍你自己？」他不是很客氣的質問，「你只是想和我做‘朋友’？」
她點點頭，垂下眼楮，偷偷自睫毛下覷他。不能嗎？難道她一定要和他「怎麼樣」嗎？她有些賭氣的想著。
「只是朋友？！」他又說了一次。他心中的那把火可不是「友誼之火」，面對像齊璘這樣第一次見面就有興趣的對象，如果他只是想和她當朋友，只是想蓋棉被純聊天，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如果你覺得浪費時間──」
「齊璘，你是‘老式女孩’？」他打斷她。「你喜歡循序漸進？」
「听起來好像是諷刺。」她皺眉。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做朋友……我們不先做朋友的話，那根本就沒有下一步？」他不耐煩的跟她確認。
「不該是這樣嗎？」
「你真是這麼想的？」
「我是‘老式女孩’。」她的確是啊！
如果光看她的外表，他絕不會說她是「老式女孩」，因為她身處模特兒圈中，她時髦、前衛，還有她那可以令男人血脈僨張的好身材，相信只要她願意，她絕對可以令男人去親吻她所走過的每一條馬路。
但她喜歡慢慢來？
她希望先培養友誼？
「你了解了嗎？」看他那不悅的表情，或許他是打退堂鼓了，雖然她的心中有所失落，但是總比有天看到他失望的眼神好。
「了解了。」城峰突然起身。
齊璘也立刻站了起來，心中失落的滋味比她自己想像的更重、更濃、更不好受。
他不語的走向大門，但是當他的手握著大門的門把時，他又突然轉過頭，一臉肅殺的看著她。
「你說個時間吧！」沒頭沒腦的一句。
「什麼時間？」她怔住。
「你有空、你想、你願意和我出去的時間。」
「城峰，你……」齊璘的心中頓時甜滋滋的，讓她暫時忘了自己的隱憂。
「就做朋友吧！」他翻翻眼，無奈的。
「你不必勉強。」
「我沒有勉強！」城峰一個自負的笑。「沒有人可以勉強我，還有，你會比較喜歡一群人出去的方式嗎？」
「一群人？」
「避免一對一式的相處啊！」他試著配合她的步調。
「好！」她毫不遲疑的點頭。
「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