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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者上鉤 第四章

夏買現在才知道什麼叫「隔牆有耳」,和「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的道理。全台北這麼多家的高級餐廳,他們居然還會踫在一塊,這豈不是「天要亡她」嗎?他全听到了嗎?

「原來你的生日願望是要嫁我?」雷漢宇把她「請」到了餐廳外,避開那三個一臉興致勃勃的女孩,還有他自己的客戶。

「那是……瞎掰的!」她忙著澄清。

「我記得你上回說……」

「雷漢宇,不是每個人的每句話都是出自肺腑,人有時會開玩笑、會發牢騷、會說說無傷大雅的謊話、會扯些叫人發笑的瘋話,不是每句話都能當真的。」她一再的強調。

「那你的話……」他目光嚴厲的看著她。

「只是叫人發笑的瘋話。」

「所以你並不想折磨我、整我?」

「開玩笑的!」

「不想教我做人的道理?」

「雷漢字,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忘掉我所說的那些鬼話?」夏真已經懶得再解釋。「我已經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這個道理了,你是不是可以就當是听錯了,你的耳朵今天不太對勁。」

「夏真,下一次要批評人之前要先看看場合,要先四處觀察一下,因為有時被你批評的人可能就在你身後。」雷漢宇朝她「一笑」。

「我記住了。」

「所以我在你的心目中,真的有這麼‘惡劣’?」他又把話題給扯了回來。

「雷漢宇,你……」

「你覺得我不會體諒初人社會的小女孩?你認為我是那種只會欺凌你這種無辜女孩的惡霸?」他逗著她。

夏真煩了。「我們到底有完沒有完啊?!」

「如果我向你求婚——」

她打岔,「你不會向我求婚。」

「如果我就有這個膽。」

「你不可能!」

「先回答我!」他吼了一句。

「我……」夏真整個人被他給震懾住,不知道他干麼突然這麼凶,她一時不知要怎麼回答。

如果不是卡在歐陽定仁上,雷漢宇很有可能直接向夏真求婚,因為他一向有膽,對于這挑起他興致的女孩,他勢在必得,但現在不知道歐陽蓁考慮得怎樣,所以他不能同時也跟夏真開口,他不搞這種烏龍。

「你回答啊!」他逼著她。

夏真這個人是不能激的,一被激她就會失去理性,就算天皇老子也不甩。

「好啊!」理智和正確判斷力已被她拋到腦後,這會她咄咄逼人,得理不饒人。「我嫁你,你開口求婚啊!」

雷漢宇表情一變,輪到他開不了這個口。

「你求啊!」她更加的理直氣壯。「不用跪下來,只要一句︰夏真,你願意嫁給我嗎?」

「你……」雷漢宇的怒氣在凝聚。

「你不敢嗎?」她笑他。

他警告她,「夏真,你最好適可而止!」

「我干麼適可而止?」勝利的滋味太美妙、太甜蜜了,所以夏真根本已經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面對的又是誰。「像你這樣的‘白馬王子’、‘黃金單身漢’,我是求之不得哦!」

「夠了!」他冷酷的看她。

「你听到了我許的願望,第三個願望通常才是壽星心里真正的渴望。」她還不知歇手。

「但你說出來了……」

「我不說出來你怎麼會听得到呢?」她洋洋得意的說︰「雷漢宇,我想你一向是那種說到做到的男人,更是有膽,所以你不要‘害羞’了,我會一口就答應,不會‘刁難’你的!」

不曾被任何一個女孩給逼到死角過,特別是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女孩,這簡直比捅他一刀還叫他痛苦、還叫他不能忍受。

「夏真,告訴你,我是天蠍座的男人,血型是O型,如果你惹上了我,那我保證……」雷漢宇不是在威脅她,是在「告訴」她。

「雷漢宇,這是‘惱羞成怒’嗎?」她故作一臉「害怕」的問。「我被恐嚇了嗎?」

「你不要太過分!」

「我好怕哦!」夏真逞一時口舌之快、「說你惡霸你會火,如果我再說你連膽都沒有……」

如果歐陽蓁給了他答復就好解決,但是她若願意呢?她若是為了她父親的病與期望願意嫁他,那他還是無法向夏真求婚,還是無法證明他有膽,情勢……似乎對他非常不利。

而這會夏真忘了可能會發生的後果,一心只為自己整到了雷漢宇而樂昏了頭。「雷漢宇,大話人人會說,但是能做到的……」

「夏真,你真的把我惹毛了。」他沒有大發雷霆,但是「平靜」的語氣反而像是暴風雨要來之前的寧靜。

「你能拿我怎樣?」她得意忘形的睨他。

「你真想知道?」

「娶我啊!有膽的話就娶我。」

「你會後悔……」雷漢字忍下了這眼前的「羞辱」,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我只怕你不娶我。」夏真囂張的說。

「好!你給我記住了。」他轉身要走進餐廳,但又突然回頭看她。「今晚我買單,祝你生日快樂!」

「不必你破費。」

「有天我會討回來的!」

「那你又何必假大方。」

「夏真,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說完,他轉身離去。

夏真在餐廳外又站了一會,在情緒真正平靜下來之後,她才真的感到恐懼。她說了什麼啊?她對自己做了什麼啊?

常薇薇、司馬星辰和白子伶都出來了,她們也把夏真的東西帶了來,還一臉興奮的看著她。

「他請客耶!」

「你們都講了什麼?」

「他好酷、好帥,我快要不行了!」

「拜托!」夏真這會心亂如麻,她實在想一槍斃了自己。「拜托你們饒了我,你們根本不知道狀況如何,我……我這會只想逃到外太空去,如果天堂願意收留我,那我現在就想上天堂!」

****

歐陽蓁沒有掙扎、沒有猶豫,在認識了程城,在經過了一、兩星期的思考之後,她已經為自己的人生作了決定。

「你真的不嫁我?」雷漢宇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此時他腦中浮現了夏真的臉龐。她完蛋了!

歐陽蓁肯定的搖頭。

「你傷到了我的男性自尊。」

「我們並不合適。」

「其實……」

「雷漢宇,我謝謝你的‘犧牲’,也知道你對我父親的那份敬重,但是我並不想和你結婚,更不想被迫結了婚再離婚,那太麻煩了。」她今天看起來特別的堅強、美麗,不再病懨懨的。

「那歐陽伯伯那邊……」

「我會跟他說的。」

「你不能讓他知道你已經……」

「我不會讓他知道,我知道該怎麼做。」她給了他一個堅定的微笑。「事實上在這一、兩個星期里我想了很多,也接受了事實,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樣讓我爸爸能走得安心。」

「你不嫁我,歐陽伯伯怎麼能走得安心呢?」他該怎麼向歐陽伯伯解釋?

「如果你真的有心,即使不娶我,你還是可以照顧我的,是不是?」歐陽蓁正色的問。

「當然。」

「所以結不結婚並不重要。」

「可是歐陽伯伯那邊……」

「你們兩個有沒有想過一點?」她微怒,在這家人並不算多但是恬適、溫馨的小咖啡屋里,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說不定我已經有了對象。」

「你有對象了?!」雷漢宇感到訝異。

「說不定。」她語帶保留。

「但歐陽伯伯並不知道。」

「因為我沒有說。」

「那麼是有這麼一個男人了?」他追根究底的問。「所以你才拒絕我的求婚?」

「雷漢宇,不管有沒有這麼一個人,總之我們並不合適,我也不要人家的同情,我爸爸根本不該向你開口,我只是有心髒病又不是智障或是失能,不需要一個求來的丈夫。」歐陽蓁絕不妥協。

「你根本不必想得這麼不堪,你是一個好女孩,說什麼我都不吃虧。」雷漢宇真心道。

「反正我不要嫁給你。」

「歐陽伯伯一定會很失望。」

「現在失望總比以後在天上看著我不幸福來得好,雷漢宇,我們兩個可以做好朋友、做兄妹,但就是扯不上男女關系,我對你甚至連崇拜都談不上,更別提是迷戀了。」她直言。

「你真是把我打擊得很徹底。」雷漢字自嘲,他還以為她喜歡他咧。「看來你心里真有個男人嘍!」

「是有個男人。」她承認。

「你很喜歡他?」

「可以接受。」

他關心的問︰「人品呢?」

「在我眼中是及格的。」

「在做哪一行?」

「目前……正在休息。」和程城又再見過兩、三次面,那個男人很誠實,也沒有要瞞她什麼,他把自己最真實、最「慘」的一面都讓她看了,所以她反而安心,因為情況不可能再更糟了。

「你是說……沒有工作?」雷漢宇听完馬上不表贊同,「歐陽蓁,你要小心,對方搞不好是為了你家的錢。」

「是不是為了錢無所謂,我剛說了,他的人品在我眼中是及格的,所以如果我家的錢可以幫到他,那麼又有何妨呢?」歐陽蓁的想法與一般人不同。

「我怕你被騙。」

「我不怕!」

「這年頭好人不多,我為什麼會向你求婚,歐陽伯伯又為什麼要我娶你,我們都是想保護你,伯你受到傷害啊!」他苦口婆心的勸著。「有些話是不中听,不過你在很多男人眼中是頭……」

「肥羊?」

「歐陽伯伯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

「就知道你會有這種反應。」她看了下表。「我約了他過來,順便也讓你瞧瞧,不是只有穿名牌、開公司、家世好的男人才是好對象,不要用一般的標準把人分得這麼庸俗、這麼不值!」

「我只是關心。」他覺得自己好心沒好報。「若不是沖著歐陽伯伯的面子,即使你踫上了公子或是愛情騙子,我也頂多替你覺得可惜而已。」

「他不是公子,也不會是愛情騙子。」

「你這麼有把握?」

「我相信自己的眼楮。」

「你們女人的眼光……」

「他來了!」歐陽蓁指了指雷漢宇的身後,一看到程城,她臉上就自然的浮現出一種放心和喜悅,她信任這個男人。

雷漢字緩緩的回頭,想看看對方是什麼三頭六臂的男人,可以讓她有如此高的「評價」。

「表哥?!」他一怔。

「漢宇……」程城也停下了腳步,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看到自己的表弟。

「你們……」歐陽蓁也意外不已。「你們兩個是表兄弟?這世界真是小啊!」

雷漢宇什麼也沒說,他無言以對。

****

在程城即將被拍賣的屋子里,他和雷漢宇一人拿一罐啤酒,邊整理東西邊聊天,在下午的「震驚」過後,兩人已能用平常心談歐陽蓁,特別是在雷漢宇知道他們兩人的認識經過之後。

「我上網查過……」將一些書籍放進紙箱中,程城用很普通的語氣說,「我現在知道什麼是先天性心髒病了。」

「說來听听。」他對心髒病的印象很模糊,只有粗略的了解。

「所謂‘先天性’,顧名思義乃是與生俱來,也就是說一出生就患有的心髒病,而胎兒的心髒早在母親懷孕早期就發育完成了,因此心髒異常在胚胎早期就可能發生。」他一口氣說完。

「沒有辦法早期發現嗎?」

「很不幸的,現代的醫學尚無法在胚胎早期就發現心髒病。」他遺憾的說。

「那歐陽蓁的狀況呢?」

「她是因為在心髒或大血管某處太過狹窄而使血液不易流過,基本上而言,並不是那種復雜的先天性心髒病。」程城研究得頗深。

「謝天謝地!」

「我查過了,結婚生子對她來說並不困難,只要和醫生討論過,並充分配合……」程城沒再往下說,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扯到這方面來。

「表哥……」雷漢宇大皺眉頭。

「我只是說網路上是這麼講的。」

「你們……」

「是朋友啊!」

「那你喜歡歐陽蓁嗎?」他正色的問。「即使你是我的表哥,我也不能讓你傷害她。」

「我干麼要傷害她?」程城生氣的說。

「她很有錢,尤其是等她爸爸過世後。」

「你以為我……」如果不是一手拿著啤酒罐,他鐵會一拳飛過去,沒有想到自己的表弟會這麼想。「雷漢宇,我是生意失敗、是缺錢,但沒有下流到想利用女人來弄錢,你給我搞清楚!」

「表哥,我沒有這意思,只是……歐陽蓁的爸爸現在是肺癌末期,即將不久于人世。」

「難怪她總是悶悶不樂……」

「本來歐陽伯伯要我娶他女兒。」

「你不肯?」

「是歐陽蓁不肯。」雷漢宇一臉的無奈、「委屈」。「她不要沒有愛情的婚姻!」

程城沒有回應,將啤酒罐放一邊,他想更加專心的收拾東西,但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所有的東西反正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有也行,沒有也不會怎樣,他早就都看得很開了。

「表哥,剛剛還有一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雷漢宇沒這麼就算了。

「你是說……喜不喜歡歐陽蓁?」

「你喜歡她嗎?」

「我沒理由討厭她。」

「你們……她沒有和你提到結婚的事?」

「沒有!」程城坦然的說。「我們一起吃過飯,我還陪她去看過一次病,去了一趟書店……難怪!」他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她買了很多本有關腫瘤面的書。」

「你們談得來嗎?」雷漢宇關心的問。

他聳了聳肩。「至少我不會一見到她就想著上床的事,看到她……我只會想多關懷她一些,我一開始就知道她有心髒病。」

「而這沒有阻止你?」

「我說我們是朋友。」

「歐陽蓁也能接受你……」雷漢宇看看他表哥這些日子以來的「新形象」,他不修邊幅,沒有名牌烘托,一條舊牛仔褲、一件有些年代的襯衫,滿臉的胡碴,半長不短的頭發,歐陽蓁能接受?女人的心實在是難測極了。

「雷漢宇,我只是沒錢,但這並不表示我現在就成了壞人就會對她不利。」

「光這一點你就贏過了我。」看來表哥是真動了情。

「漢宇!」

「或許歐陽蓁的眼光是對的。」

****

「天啊!」馮萍低呼。

「我靠,又踫上一個沒有水準的,不只問候我媽,還問候我們夏家的祖宗八代,真是……」夏真放下了話筒,一臉的不滿。

「夏真……」馮萍拉了拉她的衣袖。

「做什麼?」

「他來了!」馮萍指了大門處。「真是叫人意想不到,他居然會出現在這里……」

「誰啊?」夏真不經意的半側過身,略轉頭望去,當她看到雷漢宇時立刻轉回頭。他為什麼會來?而只是不經意的一眼,她就瞄到了雷漢宇看向她這邊,他好像是要來「報仇」似的。

「夏真,我看是沖著你來的。」馮萍推斷,而那個銀行業大亨也的確是朝著夏真這走來。

真的只有用「心驚膽戰」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室內明明有開暖氣,可是夏真卻在冒冷汗,她有著很不祥、很糟糕的感覺,上帝……能救得了她嗎?

「夏真……」雷漢宇已來到她的身後。

夏真知道自己不該表現得像個懦夫,可是她真的不敢回過頭去看他一眼,他好像是要來宣判她死刑的審判官似的。

「我說過我會討回來的!」他的聲音毫不留情。

「討回什麼?!」她低低一句。

「我是有膽的!」他又說。

「什麼?」

「我們結婚!」

四周突然變成一片的靜寂,好像所有的人都屏息以待,這會只怕連釘子落地都會被嫌太吵,這氣氛是詭異的,充滿了一種無法形容的「肅殺」之氣,夏真居然會被雷漢宇這個銀行界有名的鉅子要求結婚……

可能嗎?

「雷漢宇……」她緩緩的站起身,再緩緩的回頭去看他。「你是來……鬧場的嗎?」

「鬧場?」雷漢字看看其他的人。「我會這麼閑的來鬧場?!夏真,是你先下戰書的,我只不過是做任何一個熱血男子會做、該做的事,所以你沒有說不的資格或是權利,我們結婚!」

「你瘋了嗎?還是躁郁癥發作?」她刻意壓低了音量,聲音里有懇求。

「日子由你決定。」

「你到底想怎麼整我?」這樣就決定終身大事太扯了吧。

「飯店我有熟識的。」

「雷漢宇……」

「你想要怎樣的婚禮?」

「你是想害我在這里混不下去嗎?」夏真已經快要哭出來,她一點也不想成為失業一族。「我知道你想報復我,夠了!你贏了,你可以快點消失嗎?」

雷漢宇盯著她瞧,臉上有一種言語無法形容的滿足,看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叫他有出了一口氣的快感,原來她也會有滿臉豆花的時候,原來她也不是那麼的大膽、那麼的天不怕地不怕。

「夏真,我不是在耍你或整你。」

「你還……」

他堅定的說︰「我們要結婚!」

「你以為你在演灰姑娘的童話故事啊?」

「你的王子已經出現了。」

「不!你不是王子,你是撒旦!」

「夏真,我可以現在先走,反正我也還要回銀行去處理些事,但是今晚八點,在你慶生的那家餐廳包廂,我們好好談談細節,你最好出現,否則……」雷漢宇一副決心和她沒完沒了的表情。

夏真只是瞪視他。

「不見不散!」他又一次打了勝仗後離開。

「你……」她除了恨得牙癢癢之外,什麼都不能做,而這會他點了火之後瀟灑走人,留下她得面對所有人的注視及懷疑目光,他這家伙真是殺人不見血,叫她恨不得……

「夏真,怎麼回事啊?」馮萍很小聲的問。「這是新版的‘麻雀變鳳凰’嗎?」

「當然不是!」她否認到底。

「但是他……」

「他只是想和我扯平。」

「你們要扯平什麼?」

「扯平……」夏真沒有從頭說起的耐性,更不想和馮萍說這麼多,她現在擔心的是晚上的事,到底要不要去?如果去了……如果不去……「馮萍,我現在說不清,反正我是……不會嫁他!」

「但是他的表情好堅決。」

「我也一樣堅決。」

「如果他不是開玩笑,其實……」馮萍打量著她。「你們挺有夫妻臉的!」

「夫妻臉?!」夏真失聲尖叫。

「你不覺得你們站在一塊很登對?」

「你干脆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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