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貓對上冰老虎 第八章
她真是大錯特錯了。
絲月趁著下人端著水離開的時候,溜到雨菲的門口偷望著,看到雨菲依然臉色蒼白的靠坐在床邊,但是臉上卻掛著好甜蜜的微笑。
因為听到她身邊的英偉男子說了什麼笑話,看來是很費心的想要討好床上的愛妻。
她真是太笨了。
怎麼可以這樣誤會大師兄?還說小師妹應該要眼光放高一點,有個像冰雪大哥那樣出色的男子愛著就應該要惜福,要好好把握。
可是她現在才真正發現,守在小師妹身邊的男人根本和冰雪大哥不相上下,無論是外貌還是那種非凡的氣質,都是人中之龍。
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他們之間那種無法介入,無法破壞的恩愛,想來這也是冰雪大哥埋葬自己感情的主要原因吧!
難怪他會那樣孤單寂寞,因為他愛上了不該愛的女人。
她替冰雪感到難過,更加替自己感到難過。
她一定要想個辦法彌補自己犯的過錯。
她才想要開口,但是屋內男子已經發現她了,不悅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栗。
「月月,你來看我了嗎?」雨菲也看到她,開心的伸出手,「快點進來啊!」
「小師妹,我……」
蒼雍站起身擋住雨菲的視線,不讓絲月看到她,「秦姑娘,我家娘子身體不適,不宜見客,改天再請你過來聊天,現在請你先回去休息吧!」
冰冷客氣卻又不留情的逐客令,絲月怎麼會不明白。她不怪他,面對一個把自己最疼愛、最重要的人刺激到氣喘病發的人,要是她,也不會給好臉色的。
「沒有關系,我有空啊!」雨菲邊說邊掙扎的想要下床,卻被一雙有力的臂膀快一步抱住,整個人又回到床上躺得好好的。
「大師兄……」
「還不出去。」蒼雍頭也不回的出聲趕絲月。
絲月難堪的退了幾步,然後低聲的說︰「對不起。」
她一出門檻,身後的門就被無情的關上,一種被嫌棄的感覺令她好難過,她用手捂著嘴,急急的往前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可以減輕一點心中的罪惡感。
她沒有注意到當她跌跌撞撞的往前沖的時候,身後一道雪白的身影也靜靜的跟上。
在絲月離開後,蒼雍和雨菲開始爭吵了。
「大師兄,你傷害了月月。」
「她都敢傷害你了,我為什麼不能傷害她!」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小肉圓。
「你不知道小師兄有多喜歡她嗎?」
「有多喜歡我不管,反正她如果想要欺侮你、傷害你,我就不準她再靠近你。」蒼雍用著一點也不用商量的口吻命令著。
「她沒有傷害我……。」在丈夫銳利的注視下,雨菲不禁緩緩的低下頭,小小聲的承認,「其實有一點啦!」
「以後她不準再出現在你面前。」他更加確定的宣布著。
「但是不會影響我對你的愛啊!她提醒我應該要更愛你,更珍惜你啊!」
雨菲輕輕卻十分堅定的說著,那些甜蜜的話語回蕩在房間里,讓原本生氣的蒼雍身子稍微放松了些。
他緩緩的轉過頭,看著自己這輩子最想保護,最想要給她全世界的愛妻,「是嗎?」
「當然,我氣喘本來就是事實啊!不一定是她害的,也許是我太急著想要跟她解釋我最愛最愛的是你,而不是小師兄,所以才會緊張到又發病了。」
他緊緊的抱住她,又生氣卻又舍不得的說︰「你真是傻瓜。」
「那你還要我這個傻瓜嗎?」
「當然,因為我是個愛上傻瓜的笨蛋。」
「那我們是天生一對嘍?」
「廢話。」
他深深的低下頭吻住她甜蜜的唇,大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撫模,惹得她嬌喘吁吁。
「小師兄——」雨菲想要開口,卻被狠狠的打斷。
「專心。」
過了一會兒,當他將火一般的吻烙印在她雪白的胸前時,她又恍恍惚惚的開口,「還有月月……」
埋在她胸口的蒼雍生氣的抬起頭,霸道的對她吼著,「跟我在一起,不準想其他的男人。」
「可是月月是女的。」她一臉無辜的說著。
「一樣。」
不悅的話語一落下,他懲罰似的抬起她的腿,把自己全部的進入她濕潤溫暖的體內,強行的把她帶領到只有兩人才能到達的激情世界里……
這個效果很好,雨菲很快的忘記了其他的事情,眼里、身體里只有蒼雍一個人。她緊緊的抱住他的脖子,可愛的口中只喚著他一個人的名字。
「小心!」
當冰雪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眼睜睜的看著在前方努力奔跑的絲月居然沒有看到前面有棵大樹,就這樣撞上去了。
這個笨蛋。
看到她痛叫一聲,整個人直直的往後倒之後,就沒有再站起來了,他便急忙的沖過去。
「月月?」
以為她被撞昏了,冰雪連忙要把她抱起來找大夫,但是一只小手緩緩的握住他的袖子。
「我是不是很笨?」絲月輕輕的問,她的眼淚不斷的往下流,額頭中間凸起一個小包包,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令人想要將她狠狠的抱進懷里。
「喏!」
她听到他的回答,哭得更大聲了。
冰雪小心翼翼的將她擁人懷中,心疼的罵了一句,「笨蛋。」
絲月哭得像個小女孩一樣,淚水似斷了線的珍珠般不停的滾落。
「笨蛋。」他又罵了一次,但是這次的語氣中隱含了更多的情感,他感覺到內心某個憂郁的角落逐漸被她的眼淚給融化了。
他忘情的抱著她,然後深深的吻住她,給了她一個來自靈魂深處的親吻。
「冰雪……」她哽咽的呼喚著他的名字,千言萬語也表達下了自己現在的想法,只想要痛快的哭一場,「我只是想要幫忙……」
「我知道。」
冰雪靜靜的抱起她,走到雨菲為他們準備好的屋子里,他溫柔的把她放下。
她以為他就要轉身離開,不過沒有,他從櫃子里拿了藥膏,然後在她額頭上擦著藥。
「你走吧。」他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什麼?」她不敢呼吸,生怕自己听錯了。
「回家吧!我會給你一大筆錢,讓你下半輩子不用擔心吃穿。」
「這句話倒是你說過最多字的一句話。」她忍不住嘲諷著,但更多的是傷心。
原來她並沒有听錯。
他終究還是趕她走了,因為她傷害他最心愛的小師妹嗎?
「我是給你自由。」
「如果我不要自由呢?」
「我不要你了。」他狠下心說出口是心非的話。
「什麼?」
「你太麻煩了。」
「我麻煩?」她感到自己的心裂了個傷口。
「不要再去煩小師妹了。」
「我就知道,一切都是因為她,只要遇到她,你就緊張了、擔心了,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不去搶過來?」她憤怒的對他吼著。
第一次對他發脾氣的感覺真是讓她不喜歡,但是不這樣做,她受傷的心就無法補救。
他依然沉默。
「你是膽小鬼。」
他沒有回答。
「你是懦夫。」
終于,絲月的傷心到了崩潰的邊緣,她沖過去狠狠的扳過他的身子,逼他面對著她。
「你敢不敢承認你愛小師妹?」
他深深的注視著她水汪汪的大眼,殘忍的吐出一個字,「愛。」
帶著哽咽的笑聲突然從她的口中逸出,「愛嗎?」
冰雪伸出手,輕輕的拭去她滾落下來的淚水,沙啞無奈的說︰「夠了,你為我做得夠多了。」
「夠了嗎?這樣你幸福嗎?你快樂嗎?」
「你想要我去搶走小師妹?」
她用力的點點頭。
「為什麼?」
「因為你的幸福是她。」
「但是她的幸福不是我。」對于她努力要把他推給別的女人,冰雪無法否認自己的心里很難過。
這是不是代表她一點也不愛他,真的單純只是把他當成恩人一樣?
「不可能,我不會看錯——」
「就是看錯了。」他厲聲的喝止。
「冰雪大哥?」
「為什麼聰明如你,卻看不出事情的真相?」他口氣中像是充滿了無可奈何及惋惜。
她不明白,為什麼現在她反而一點也不了解他在想些什麼了?是她變笨了?
還是她被感情給迷亂,失去了理性的判斷力?
「你走吧!」
「你呢?」
他昨天接到宮里新派的任務,要送公主到西北方的鷹族和親,這一趟路途遙遠而且充滿變數,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
還是不要告訴她好了,盡管他好想要叫她等他回來,但是他又如何能耽誤她的幸福?
「走吧!我放你自由了。」
于是冰雪離開了,絲月也回到自己的家里,不過因為前陣子下大雨,上石流把她的小破屋給掩埋了,她站在屋子前放聲大哭,沒想到自己會這樣淒慘。
不但失去了愛情,連唯一的避風港也不見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何處何從?
也許是她的哭聲太大聲了,傳到了被派來等待的人的耳朵里,他循著聲音找了過來。
「秦姑娘。」追焰不常開口,聲音卻低沉好听。
「是你?」
「小姐請我來接你回去。」
絲月淚眼汪汪的看著原本該是房子的地方只有一堆泥巴,連煙囪都找不到,只好點點頭。
于是追焰把哭得臉上都花了,眼楮都腫了,鼻子都紅了的絲月帶到城里最有名的酒樓里。
過沒多久,原本就生意興隆的醉翁樓生意更好了,因為里面多了一個神秘的仙女。
沒有人見過她公開露面,只知道進去里面消費的客人都會哭著出來,滿臉感動及懺悔的說著自己以後會改邪歸正。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原本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變少了,反倒多了許多為了品嘗好酒而來的家庭。
是的,一家人,醉翁樓慢慢變成了家庭聚會,或是商人談判辦公的最佳場所。
直到今年,一年一度的全國酒樓之花選拔,醉翁樓里的三朵花很反常的都落選了,但是沒關系,因為花魁還是名落醉翁樓里。
一听到這個好消息,念君就像只穿梭在花叢綠葉里的花蝴蝶一樣飄到酒樓花魁的住所——思雪園。
「月月。」
隨著念君又嬌又嗲的呼喚,一張甜美的臉跟一張小小可愛的臉一起出現在面前,嚇了念君一跳。
「拜托,你們母子倆不要突然冒出來嚇人好不好?」
「哪有?我們本來就在里面啊!」絲月抖著懷中五個月大的寶寶,逗得他笑呵呵。
「小老虎,今天乖不乖啊?阿姨今天有帶糖果給你吃喔!」
「他都還沒長牙齒,你就想先讓它掉光啊?」
「咦?你這句話有矛盾,既然都還沒有牙齒,何來掉光的道理?」
絲月想,自己這輩子都辯不過眼前這個好朋友,所以她投降了。
「來來,讓我幫你抱抱。」
「可是寶寶現在愈來愈重了。」
「沒關系,我手臂還滿有力的。」
「他最近偶爾還會吐女乃。」
「吐什麼?」
「吐女乃。」
只見念君笑了笑,「是喔?會吐女乃喔?」
「嗯!」
「追火的。」
念君叫了一聲,追焰那個背後靈馬上就出現了。
絲月苦笑著看著好友把寶寶塞到那個硬邦邦的大男人懷中,一個大男人抱著一個軟綿綿的小東西,那個畫面真是好玩極了,本來絲月想要阻止的,但是看到追焰臉色僵硬,突然想到,讓他先適應一下當爹的感覺也是不錯的,畢竟他跟念君這一對是天生注定好的,他們結婚後一定會生一堆寶寶的。
「追火的,你先帶寶寶出去玩,我有話要跟月月說。」
「有什麼事嗎?」一听到念君這樣說,追焰馬上提高警覺性,仿佛等一下就要抱著寶寶沖出去,替念君解決問題。
念君沉下臉,不悅的說︰「什麼時候下人也要管主子的私事?」
他鐵青著臉沉默不語,抱著在他身上流口水的寶寶轉身離開。
「阿君,你對他會不會太凶了?」
「會嗎?從小到大我都這樣啊!」
「可是……」
「如果他不喜歡,他就要抗議啊!不抗議的話,就代表他還可以接受。」
她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那個硬邦邦的石頭身上。
「可是……」
「好了好了,別說我了,倒是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什麼事情?」
「你可能要帶寶寶另外找地方定居了。」
「為什麼?」絲月愣住了,然後可憐兮兮的說︰「阿君,你要趕我們母子走嗎?」
天啊!看到好友居然哭了,念君真是感到好有罪惡感。她連忙拍拍絲月的肩膀,「我怎麼舍得你走,你現在可是醉翁樓的搖錢樹,有一大堆的老爺夫人都需要你的幫忙。果然是豪門深似海,愈是大家族,愈是有一堆問題。」
「是啊!」絲月想到自己這段日子靠著听那些有錢人內心無法為外人所道的苦悶,提出了一些客觀的想法及訴苦的場所,居然也吸引了不少的人來求診。
結果她解決很多人的苦悶及感情困擾,卻解決不了自己的。
「乖,別哭,別哭。不走也是可以啦!只是怕你會遇到不想要遇到的人。」
念君安慰著。
「誰?」
「就是……」
「誰啦?」
「就那個啊!」
「吼!是誰啦?」
「就是小老虎的親生父親,那個冰老虎。」
話一說完,四周一片靜悄悄,只听見屋外不遠處的笙歌樂曲隨風飄揚,客人開心的把酒言歡,只有思雪園像是被突如其來的漫天風雪給掩埋了一樣,安靜、無聲、沉重且寒冷。
「他找不到我的。」根據她對他的了解,他不是會涉足這種聲色場所的人。
「不,他找來了。」
「沒有預約是無法見到我的。」
「沒錯。」念君點點頭,而過濾預約的人就是她,一方面可以維持會面價錢的水準,另一方面可以過濾來者的身分。
絲月仔細看著好友愈來愈心虛的臉,念君的頭往左邊閃,絲月就跟著移動,念君又往右邊望,絲月也不放過的瞪著她。
念君終于受不了了,大吼一聲,「都怪我姐啦!那天我跑去替那個追火的買生日禮物,叫她幫我一下,她居然就接了那個冰老虎的預約了。」
「可以退掉吧?」
「拜托,我當然有想過,但是那個冰老虎出手多大方你知道嗎?而銀子要是落人我姐姐的手中,根本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
「很多嗎?」
「一千兩。」
絲月听到也愣住了。這個男人居然花一千兩,就只為了見她一面,真是……太浪費了。
「所以我也只能先來通知你,讓你有點心理準備。」
絲月先是緩緩的看著自己住了一年半的房間,然後突然以最迅速的動作沖到衣櫃,抓起衣服便要打包帶走。
「等一下。」念君急忙抓住瘋狂在塞東西的女人,「現在都快要晚上了。」
「三更半夜趕路最好了。」
「你要趕去哪里?」念君繞著她轉圈圈的問。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來找我,一定是知道小老虎的事情了,小老虎是我的命,不可以讓他搶走。」
「你不是愛他嗎?」
「我……」
「如果他來找你們母子回去團聚,為什麼要逃?」
「如果他真的有心,不用等到現在。」
也對啦!分開都一年半了,期間一點消息也沒有,就算是有心,也會等到到現在了。
「可是寶寶的事情……」
「他是獨子。」
「獨子!」喔喔!真是慘啊!
「寶寶要藏好。」念君拍拍她的肩膀,細心的叮嚀著。
「嗯!」絲月用力的點點頭。
「對了,你跟寶寶可以先躲去那里。」
「哪里?」
「在秦淮河畔我有買一間小屋子,當初看它好可愛,所以就花了……」念君頓了一下。「某個人的私房錢買了,你跟寶寶可以去住那里。」
「嗯!」
這樣應該沒問題了吧?絲月天真的想著。
但是她忘記對方是何許人也,替皇上做事的男人,找一個人會有多難?
于是很快的,他就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