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香熾情 第三章
拿了殷太守孝敬錢的許廷輔如預料中的傳來好消息。煬帝楊廣選天下美女,殷楮嫻國色天香,才情縱橫,再加上以財勢打通關系,入宮之事當然只欠東風了。
而殷盛南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在他看來,有個皇帝女婿是遲早的事,屆時封候封相不是問題。
所以,殷楮嫻丟下的青大霹霹如何能讓做了幾天白日夢的殷太守接受。
他的直覺反應自然是揚起手給了殷楮嫻一巴掌,摑得如花一般的美人踉嗆跌坐在地上。
心疼女兒的何氏趕忙奔上去,嚷道︰「發這麼大的脾氣,要打死人了。」
氣得青筋爆露的殷盛南指著殷楮嫻厲聲問道︰「快,到底是哪個野痞子招惹了你?」
殷楮嫻一言不發,只是淌著淚。
「你不說是不是?好!你要是不說,我殷盛南就把你綁在城南土地公廟前,讓大家指指點點,直到有人願意承認為止。」利欲薰心的殷太守哪有把女兒的清譽放在心上,一般做父母的踫上這樣的事莫不全力掩藏,誰會以這種方式弄得世人皆知?
鳳雲和水娘見殷楮嫻可憐,跳出來攔住殷盛南。
「算了,用這法子或許還沒引出楮嫻的心肝兒,倒先讓咱們家大失了面子。」水娘道。
「什麼心肝兒?分明是狗雜種!」殷盛南氣不過地道。
「都一樣啦!事情弄到這種地步,總要想法子解決,許太監那兒要怎麼說
上?是不是先回掉進宮的事?」鳳雲問道。
「這個逆女,實在氣死我了,清潔白白的女孩不做,竟然瞞著父母在外頭亂搞,我不打死她沒法教其他的娃兒安分守己!」殷盛南目光四處梭巡,似又要拿什麼東西伺候殷楮嫻的皮肉。
何氏低泣道︰「楮嫻,你做錯了事,還不快些求你爹原諒!」
殷楮嫻還是不開口,她不想贅言,反正宮里她是橫豎不會進去的。
「你們看這嘴硬的丫頭,簡直死不認錯!」殷盛南的火氣又上揚了。
「楮嫻,快向你爹認錯!認錯就沒事了。」二姨宜美抱著孩子出來。
殷楮嫻沉吟了半晌才蹦出一句︰「爹,不能幫您高躍枝頭是我的錯。」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從沒見你和哪個雜種在—起過,如今卻說有了心上人,還讓人佔了便宜,你要不要臉啊!」殷盛南沖上去又是一巴掌,力道之猛,讓她的頰上印上了紅色的指印。
她在心里默喊著要忍耐,過了這道關卡,自己又能得回自由了。
「楮嫻,你怎麼這麼糊涂呢?這不像謹慎如你的人會做出來的事啊!」鳳雲不解的問。
「是啊!能進宮是多麼光榮的事,不是一般人求得來的,現下弄成這樣是犯了欺君之罪,要如何是好?」水娘嘆道。
「這……也算欺君之罪嗎?」何氏急問。
「我們把楮嫻的名字和畫像全呈上去,許太監也來了消息,準備下個月挑個吉日進宮,如今又說不能成行,你們要我怎麼向許太監交代?弄不好是要殺頭抄家誅九族的,你們這些見識少的婦人,大禍臨頭了還不知道嚴重性!」臉色鐵青的殷盛南怒道。
「會……會殺頭嗎?」何氏倒抽了一口氣。
想了半天,水娘道︰「干脆就說楮嫻突然得了急病,病入膏盲,我想皇帝也不願有個病懨懨的妃子。」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還是水娘有點用。」殷盛南的怒顏稍緩。
「我看這事不能耽擱,得速速辦去。」鳳雲提醒道。
殷盛南瞪了一眼殷楮嫻。「今日太陽下山前,把那雜種給我找出來,要是不听命令,就不是我殷盛南的女兒。」
殷殷南走後,何氏扶起殷楮嫻,痛心地說︰「你爹出手這麼重,把你的臉都打腫了。」
「不礙事的,娘。」殷楮嫻勉強苦笑了下。
「你別安慰娘了,怎可能不礙事?」何氏陪著掉淚。
「楮嫻,你倒是快說,是哪家的公子還沒上門提親就侵犯了你?請他晚上來一趟家里,不然你爹的脾氣是消不下去的。」二姨宜美道。
「是啊,到底是誰有這個膽欺負了我家閨女?」鳳雲好奇極了,平日見楮嫻貞靜幽雅,許多少年公子上門釋放愛慕之情,她全不放在心上,今日竟發生這等怪事?
「你們別再往下問了,我是不會說的。」殷楮嫻說完就要往房里走去。
何氏陪女兒回房前,回頭交代鳳雲︰「盯著下人的嘴,別讓這事張揚出去。」
「我們知道該怎麼做的,姊姊放心,」鳳雲這班姬妾也是識時務的,他們同住一條船上,可不想船翻了。
***
沒想到這事並不好擺平,婬帝楊廣哪肯將美人給遺漏了,除非死了,否則無論如何都要見上一面。
午釀釀一早就往常學庸家里搬救兵去。
「槽了啦,越國公楊素領了御命明天要到太守府探病,而且還帶了卸醫同行。」
堂學庸無奈的搖搖頭。「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不能就這樣兩手—攤什麼都不管!」午釀釀急得跳腳。
「怎麼管?我又不是皇親國戚,哪有本事阻止這件事。」
「萬一宮里來的御醫診了脈後發現楮嫻懷孕了呢?」
堂學庸呆愣了一下。「她懷孕了嗎?」
「不知道,我是假設情況,這可是欺君之罪,到時候就是一尸兩命了。」午釀釀說的是可能成真的事實。
「一尸兩命?天啊!孩子可是東旭的骨肉,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東旭的骨肉死在賊臣楊素手上。」
「你有什麼辦法嗎?」午釀釀為了想這件事一夜輾轉難眠。
快想破頭的堂學庸忽生一計;「把殷小姐弄出太守府。」
「可這麼—來楮嫻父母交不出人來,楊素那老賊會善罷干休嗎?」
「哎呀!現下也顧不了那麼多,不論見不見楊素都是死,不如賭一賭。太守府的人怎樣做都注定要被牽連的,這是宿命。」
「出府後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汴州是沒法兒待的了,只得上揚川去。」
「你是說到揚州找賀公子?」午釀釀瞠眼問道。
「怎麼,你有更好的法子?」堂學庸沒好氣的問。
「不是啦,我只是怕楮嫻不願意,她告訴過我不想再和賀公子有任何糾葛。」
「那是計畫之初,如今是非當時期,不去就是死路一條;要是楊素追來,也只有東旭有能力救殷小姐,現在不是堅持的時候。」
午釀釀猶豫著,她真怕事態愈來愈失控。
「你還杵在那兒作啥?不是你嚷著就要出人命的嗎?現下有了好方法救人,你反而裹足不前。」
「你不會明白我的顧忌。」
「好了,要不要去揚州不是你能決定的,如果你們想走今晚就得走,出了城門才能確保不受楊素爪牙的為難。」
「我是擔心賀公子會不高興,畢竟這事他怎麼說都是被設計的一方。」
「東旭不是冷血的人,我會向他解釋。現在你什麼也別想,快去問問殷小姐願不願意走避揚州,今晚走絕對比明晚走安全些。」堂學庸冷靜的判斷。
「殷小姐可能正懷著東旭的骨肉,我對她有一份道義上的責任,自然會護送你們安全到揚州。」
「你娘呢?不是正病著嗎?」
是啊!他倒忘了娘的病,他若將娘放在汴州,萬一楊素查起來可怎麼好?
「我會帶我娘一起上路,乘坐馬車……你會騎馬嗎?」汴州城里會騎馬的良家婦女並不多。
「呃,會—些,跑不快,怎麼,要騎馬嗎?」她真怕自個兒會從馬背上跌得四腳朝天。
「如果你會騎馬的話可以先行到揚州通知東旭,讓東旭來路上接我們。」
「或許賀公子還沒回到揚川呢!」
「也是,只得踫踫運氣了。」
***
午釀釀夜訪太守府。
「楮嫻,你不能坐以待斃,楊素那老賊是個奸臣,帶了御醫來看你,其居心可議。」
殷楮嫻焦慮的嘆了一門氣,「我死不足惜,只怕會連累了一家人陪我送命。」
「我們到揚州避避。」午釀釀把堂學庸的計畫說了一遍。
「揚州?」
午釀釀點點頭。「學庸說賀公子可以讓你依靠。」
殷楮嫻心悸了一下。「不!我不想和他有任何關聯。」
可我也是這麼告訴學庸的,但學庸說得也有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件事一開始就做錯了,我不該用那個方法逃避進宮的。」她滋然欲泣的低喃。
「也不能全怪你,那個時候你並不知道婬帝會不罷休,非見你一面不可。」
「我不走,我要留下來,明目楊素到太守府後,我就跟他一塊兒進宮,就說我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全好了。」
「萬一你真的懷了賀公子的孩子呢?婬帝不會讓你把孩子生下來的,不只孩子性命堪虞,就連賀公千恐怕也會有危險。」
午釀釀說的是事實,殷楮嫻沒法反駁。「都怪我。」
「楮嫻,你听我說,咱們去找賀公子想辦法,如果你真懷了他的孩子也得讓他知道,我看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不會不管你死活的。」
「不!他要是知道我們對他下了秘藥,利用了他,他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她有預感.
「楮嫻,別想這麼多了,何況那是到揚州之後的事。明天老賊楊素要來太守府看你,要是讓他發現你有妊之事,你爹一樣會有難,這是欺君之罪呀!」
「我並不一定‥有妊。」她也不太確定。
「先避避。如果到了揚州賀公子不願幫你的忙,等風聲平靜些時再回來也行。」
「越國公楊素不是省油的燈,我怕我一走爹會招架不住,我不能那麼自私。」
「你不走一樣是死。」
最後殷楮嫻妥協了,因為她知道午釀釀說得有理。
四更天,在午釀釀的掩護下殷楮嫻離開了太守府,與堂學庸在約定地點踫面,
「天亮了,天一亮城門一開我們就走。」堂學庸說。
「你娘呢?」午釀釀看了看四周。
「在馬車里睡下了。」
「听說大娘身子有病,還讓她舟車勞頓,我心里十分不安。」殷楮嫻心中有愧地道。
堂學庸搖了搖手,「這是我義務要幫忙的,何況東旭也算是我的師兄,他醫好我娘的病,我這次幫你也是應該的,你是他媳婦嘛!」
「我‥︰我不是他媳婦。」殷楮嫻不自在的喃語。
「一樣啦,你們只差還沒拜堂成親,意思是一樣的啦!」
午釀釀見殷楮嫻尷尬,忙打圓場。「你別亂點鴛鴦譜,當事人根本八字還沒一撇呢!」
「這是遲早的事嘛!殷姑娘,你先進車里歇歇,天亮時咱們就走了。」
「堂英雄,叫我楮嫻就好了,你這麼幫我卻這樣客套。」
堂學庸笑了笑。「你也別叫我英雄了,我完全不符合英雄的標準,東旭才是英雄。」
「到了揚州後並不一定要去投靠賀公子吧?」殷楮嫻心里就是有障礙。
午釀釀看了堂學庸一眼。
堂學庸回避這個問題沒有正面回應。「咱們先想辦法逃過追兵再說,其他的都不重要。」
揚州
揚州賀府造得華美不說,從府外看去畫棟雕梁,俯仰相連,府中花木扶疏、廉攏掩映,畫樓朱欄、珠牖瑣窗,饒是天下首富的氣派。
賀府獨生公子賀東旭雲游歸來,白然成了賀府上下,甚至是整個城里的喜事,大手筆的賀家老爺更是開了流水宴席來慶祝,熱鬧非凡。
賀東旭一踏進賀府門檻即劍眉微攏,一見賀父,不是先問安,而是先說︰
「爹,你明知我不喜歡這種奢華的排場,為什麼要弄成這樣?」
「我歡迎我兒子回家,為什麼不能這樣?」賀成彰摟看獨子的肩頭。
賀東旭並不領情。「回來的路上全是民不聊生的景況,我們家實在不該這樣浪費。」
「你不高興爹花這麼多工夫歡迎你是嗎?」賀成彰板看臉不悅地問。
賀東旭並不是溫和好脾氣的人,他冷看臉回答︰「我回來只是因為我想回來,不需要特別的歡迎儀式:我想走,也是因為我有走的理由,更不需要親情來強留。爹這樣大肆慶祝。我非常不以為然。」
父子倆同樣有看硬脾氣,對看了半晌,賀成彰放下擱在賀東旭肩上的手,「你可以不喜歡我處世的態度,但不能抹煞我是你父親的事實。」
「孩兒從沒想過要抹煞。」
賀成彰看了一眼賀東旭,頷首道︰「很好,你才剛回家,趕了許久的路,到房里歇歇,爹擺了晚宴給你洗塵。」
「爹,不需要。」?東旭堅定地回道︰
「別不領情,更不要一回家就同我吵架,我年紀大了,不要一直有個忤逆的兒子。」
賀東旭讓了步,「我的容忍範圍是簡單的家宴,過于鋪張我是不接受的。」
賀成彰嘆了一口氣。「我是你親爹,在你心里卻不如你的師父,尤其是黑潭林的杜小峰,你待他比待我親近,為什麼?」
賀東旭牽動了一下嘴角,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你才是我爹,這比什麼都重要。」
「沒錯,我是你爹,可你卻不喜歡待在我身邊。」賀成彰說出了藏在心里許多年的話。
賀東旭皺看眉,不願作答。「我去給娘請安,她在房里嗎?」說完,他就要往他娘親的房里走去。
賀成彰與妻子已多年不同房,賀東旭自然不會往主臥房走。
「你娘出去了,大約半個時辰後才會回府來。」
「她上哪兒去了?」
「給你媳婦挑首飾去了,我說派人送到家里來讓她挑選她偏不,非要親自出門不可。」
賀束旭一愣,看向他爹,表情冷凝地問︰「什麼媳婦?」
「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娘給你訂了一門親事,是開河都護的千金,周家小姐美麗大方,你一定會喜歡的。」
「如果你們是為了我好,實在不該自作主張。」他不願在婚姻大事上失去自主權。
「你這幾年總是行蹤飄忽不定,終身大事也一直沒有動靜,我和你娘可不想到死連個孫子也沒抱過,何況,這事你娘也是同意的,她很喜歡周家小姐。」
賀束旭有些訝異,記憶中爹娘一直不合,很少有交集的兩人會一樣滿意為他物色的小姐?
稍後,他在他娘嘴里證買了這事。
「亭愉是你爹滿意的媳婦人選,起初我有些疑慮,見過兩次面後,發現她很適合當賀家女主人,比起我不知強多少倍。」賀母感嘆地道。
「我這次回家並沒有娶妻的打算。」
賀母了解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娘了解你不喜歡我和你爹主動安排了你的婚事。可亭愉真是個不錯的女孩,可以撐起咱們賀家主母的位置。不像娘,多半時間是力有未逮的。」
賀母因美貌而引起賀成彰的注意,可她不喜人群、不愛熱鬧的性情讓她從成為賀府主母的第一天起就不快樂。她沒有交際手腕、不懂聊天應酬、沒有夫人架子,與賀成彰的財富根本格格不入。
所以她希望他兒子娶的妻子性情不要和她一樣,否則在這深宅大院里是不會快樂的。
賀束旭完全了解母親的想望,但是‥‥「娘,你是知道我的,我並不適合婚姻。」
「傻兒子,這個家是你的,你也是你爹唯一的繼承人,你遲早要安定下來,不能再東漂西泊了。」
「至少,且前我沒有這個心思。」
賀母以退為進,「不如先認識亭愉吧!你一定會喜歡她的,能干、識大體不說,長相亦令人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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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東旭抱著平常心,不急著見周府的亭愉小姐,反而急死了周府長輩,他們是對這門親事滿意得不得了。賀家雖無人在朝為宮,但富可敵國,賀府少爺又是人中之龍,精通武學和醫術,能與之結為秦晉之好自然有相輔相成的效果。
所以同亭愉決定采取主動,讓賀束旭認識她,然後發現她的美好。
一日,她打听好賀束旭要上北巷訪友,巧妙的來個不期而遇,然後利用同行的表哥李桀牽針引線.
「東旭!」李桀叫他。
賀東旭回首,認出李桀。「好久不見。」
「別來無恙吧?」
賀東旭點點頭。「我一向就這樣。你呢?」他看了一眼站在李桀身旁的周亭愉和伺候的丫鬟。
「我表妹,周亭愉。」
周亭愉露出一抹微笑,她對自己的容貌一向很有信心,所以她相信他見了她就會難以將她自心頭上拔除。
「你好。」賀東旭淡淡的頷首,原來她就是爹娘為他訂下的媳婦,櫻唇含笑,他承認她生得頗美,可他見過更今他難忘的美人。
那一夜,在汴州‥
「對了,你們應該對彼此不陌生才是,整個揚州都知道你們將要成親的事。」
賀束旭眼神冷漠,沒有任何溫柔的盯住她。「現在說這事還言之過早,我相信周小姐一定也會同意我說的話。」
周亭愉迎上他的黑眸,從第一眼見看他,她即被迷住了。怎會有這樣氣宇不凡的男子!她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得到他,不論以什麼手段。
「賀夫人常向我提起你。」她並不回答他的問題,顧左右而言他。
「亭愉常說嫁人後一定會努力討丈夫和公婆歡心,你要是娶了亭愉,肯定家和萬事與,讓你無後顧之憂。三李桀配合表妹的要求,幫看說話。
「或許有人比我更有這個福氣。」他輕描淡寫的答道。
周亭愉一愣,有些難堪,笑笑說︰「我希望這個福氣屬于我喜歡的人。」
「東旭!」有人在不遠處大聲喊他。
賀柬旭轉身。是堂學庸。
「對不起,我有個朋友來揚州找我,失陪了。」說完話後,他使朝堂學庸走去。
李桀看看賀東旭的背影,有感而發。「看來他好像對娶你的興趣不大。」
周亭愉的心被扎了一下。「我會讓他娶我‥不論用什麼方法。」
李桀沒這麼樂觀,「隨緣些,別強求,免得吃苦頭。」
「只有他配得上我,我為什麼不去爭取!」她心高氣傲的道,心中充滿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