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灼心 第四章
馬翠樺的日子一樣過得養尊處優,南諾奇並未因為結了婚而少了對她的照顧,所有的物質享受正如他的承諾,只有更多。
但她哪會因此而感到滿足?女人嘛!誰不想要個名分。她嘴里雖然唱著高調,可以不計名分只求能和他在一起,但心眼里卻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她有她的打算,她不會只滿足于目前這樣的關系,她要更上一層樓。
她馬翠樺什麼沒有就是時間多,更令她自己驕傲的是,她一直還算是個聰明的女人,要是生在古代的後宮,或許還會是個得寵擁權的嬪妃呢!
她的對手──黎紫妍,她是還未正式照過面,不過倒是听南諾奇形容了幾句,很模糊、避重就輕的,得找個機會會一會她。
這天,馬翠樺來到南奇建築師事務所。
「諾奇不在台灣,他到阿姆斯特丹去了。」安德威攔住她。
穿著一身名牌春裝的馬翠樺嬌媚地朝安德威笑著,「我知道。」
「馬翠樺,你的笑容投錯物件了,在我的面前,你最好省點力氣,我不吃你那一套。」安德威輕蔑地看著她。
馬翠樺的臉孔拉了下來,「安德威,你說話好傷人,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你應該弄清醒一件事,諾奇已是有家室的人,你該見好就收,能使多少是多少,趕快閃人,不要老纏著人家,弄得最後大家都難看。」安德威說話一向直接,也不怕得罪誰。
「我今天就是特地來問你,你為什麼老是看我不順眼,要不是因為你常常在諾奇面前挑撥離間,諾奇也不會娶黎紫妍為妻,而我早就是南太太了。」馬翠樺今天準備豁出去了,否則她也不會站在安德威的辦公室里不顧形象的與他大嚷。
「因為我看不起你,這個理由不知你滿不滿意?如果你嫌太籠統,我可以說得更明白些。」安德威嗤哼了一聲,徹底唾棄眼前這個女人。
「你……你……你好討厭。安德威要不是你這個混蛋老是在諾奇的耳旁道我是非,諾奇一定會娶我的。」她尖叫著。
「你在做白日夢!也只有像松濤那樣的傻瓜才會笨到娶你為妻,諾奇只想包養你、照顧你,你以為他會認真考慮娶你為妻嗎?你別忘了,諾奇是個孝子,他不可能娶一個他母親不喜歡的女人為妻。」安德威靠著椅背,優雅地告訴她實話。
馬翠樺最恨男人瞧不起她,而安德威則是其中之最。
「你呢?又比我高尚到哪兒去?假聖人!你當年還不是搞大女學生的肚子,又對人家始亂終棄。同樣做過一籮筐的丑事,還在這里五十步笑百步。」她也會反擊,更擅于在敵人的弱點上加刺一刀。
果然是成效斐然。安德威的臉色立即大變,冷靜不再。他的傷口好不容易結了痂,馬翠樺偏偏又往上頭撒鹽。
馬翠樺一說完立刻就後悔了。她今天來南奇建築師事務所並非來興師問罪,也不是要挑釁的,她的本意是想請安德威幫她的忙,沒想到卻反而惹怒了平常修養還算不錯的安德威。
「你給我滾!」安德威怒吼地下逐客令。
「德威,我不是故意的。」馬翠樺想要解釋。
「滾、滾!听到沒有。」他的吼叫聲驚動了隔壁辦公室的秘書室同事。
馬翠樺拿起皮包,立刻閃人。
南奇建築師事務所的二當家,很少發這麼大脾氣的,而惹怒他的人,竟然是魅惑大老板的狐狸精!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大家忍不住要在茶余飯後議論一番。???
安德威像一頭受傷的動物,默默舌忝舐著他的傷口。
那個瘋女人,觸及了他最隱密的傷口,關于一個他想彌補卻無處彌補的錯誤。
他勾起衣架上的外套,簡短地向他的秘書交代︰「我出去走走,如果南先生打電話回來,告訴他我請半天假。」
他駕著法拉利直駛向北海岸去看海景。
就在他將車停妥,正要打開車門下車時,卻沒想到會在此看到黎紫妍,于是他出聲叫住她。
黎紫妍回頭迎上他的目光,一見是安德威,露出一抹如春風拂面的笑靨。「嗨!安先生。」
「叫我德威,別老是安先生長、安先生短的。」
「德威,你怎會在上班時間來北海岸呢?」黎紫妍有些好奇。
「我到野柳來散散心,你呢?也是來散心的嗎?」他沒想到會在北台灣這麼靠海的地方遇見諾奇的小妻子,這麼純真美麗的女孩,可惜諾奇不懂得珍惜。
「不是來散心,我是為工作而來的。」
「工作?什麼工作要到海邊來?你是海洋生物學家嗎?」他與她並肩站著,一同看向海面。
「不是,我是社工,我來這里拜訪一位我所輔導的逃家少女。」
「你是社工?我倒沒听諾奇提過。」
「諾奇可能也不是很清楚我的工作性質。」她淡淡一笑。
「他實在太大而化之了。」他搖搖頭。
「是啊!大而化之──但只對我和與我有關的事物。」她自我解嘲。
「也不是,諾奇的個性比較死硬,他喜歡繞遠路,我想總有一天他會發現你的美好,只不過要多花點時間。對了,他到阿姆斯特丹去了,一個禮拜才會回來,有間教堂想請他設計。」
「謝謝你告訴我,否則我會以為他不知到哪里流浪去了呢!我還在想,若他真的不願意與我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我打算搬出去自己租房子住。」她隨口說說。
「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諾奇的脾氣你可能不了解,但我可領教過了,他不會讓你如願的。」他看向大海,海浪不斷拍擊著海岸,激起許多美麗的浪花。而他的心似乎也已平靜多了。
「德威,我得走了,不然可能會沒有足夠的時間與少女的家人好好聊聊。」
「我送你去吧!這里車不好叫。」
黎紫妍點點頭,她喜歡安德威給她的友誼。???
黎紫妍是一個人坐公車來的,把這一次算進去她來這里已是第四次了。
「就在前面巷子里。」黎紫妍指了指前方。
安德威把車子停在空地上,他們由小巷口開始步行。
「德威,若你還有事忙就別等我了。」黎紫妍體諒地道。
安德威被馬翠樺一擾亂,心情實在需要調適,根本沒打算太早回去。「我沒事,陪你一道去看看,我一直很好奇社工都在做什麼,正好可以利用今天這個機會了解一下。」
黎紫妍點點頭,朝他綻放一抹微笑。「其實今天我來這里主要是要持續追蹤我所輔導的C?se,看看那女孩回家後適應是否良好。小巧已經開始回到學校上課了,如果她能有恆心、有毅力,再過一段時間當一切步入正軌後,我就可以完成現階段的報告了。」
「也就是說你今天來訪談的物件是小巧的家人□!」
「呃!小巧和姐姐相依?命,她姐姐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孩,未婚生子,不過她很堅強,並沒有因此而墜落,反而努力工作、獨立撫養孩子。」
很快的,黎紫妍在一間房舍前停了下來。這是一間兩層樓的舊式建築物,已有一點歷史,外觀泛著滄桑。她打了門鈴,一會兒後才有人來應門。
看見開門人兒的模樣,安德威震驚地呆愣在黎紫妍身旁。他以為自己眼花了,那秀氣的美靨、柔弱的氣息、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的女人,讓他的心驀地波動著。
天啊!是杜雙,他一直苦尋不著的小雙……「小雙,這位是安德威先生,我丈夫的好友,順路送我來這里。」
杜雙受到驚嚇的程度不下于安德威,她這輩子最不想見與最想見、讓她心緒矛盾到極點的人,正在冷眼打量她。
黎紫妍也感受到他們之間不尋常的電波流轉,于是她力持冷靜地說︰「德威,小雙就是剛剛我與你提的那個最堅強的女性,小巧的姐姐。」
杜雙踉蹌了一下,轉身進到屋內。
黎紫妍立刻轉頭問安德威︰「你們認識對不對?」
「我……我們……沒錯,我們認識。」他好不容易將硬在喉間的話說完。
「進去坐坐吧!」黎紫妍推了他一下。
「你呢?」安德威問。
「我先到附近逛逛,這里的景致很純樸,能讓人清心。」黎紫妍了解這兩人或許有千言萬語要訴說。
安德威感激地道︰「謝謝你的貼心。」
「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小雙之間有什麼過去,但小雙是個好女孩,如果你可以給她幸福,請你不要吝嗇。」黎紫妍衷心地道。
安德威頓了數秒,點點頭回答︰「我明白。」???
「你為什麼還不走?」杜雙情緒激動地問。
她的眼底並沒有看他的喜悅,讓他難受極了。「你當初為什麼不告而別?」
她冷冽地看向他,「不走難道要等著你趕我走嗎?」
安德威搖搖頭,「你明知我不會做那樣的事。」
「不會嗎?你的母親已經替你向我提出警告。」她忘不了自己所受的羞辱。
「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的意見?你知道嗎?你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讓我好痛心。」他情緒激動地說。
「你的心也會痛嗎?我以為它是鐵石做的哩!算了,你走吧!我不要看到你,更不想听見你的聲音。」杜雙不耐煩地下逐客令。
「孩子呢?」他問。
「孩子?!什麼孩子?哪有什麼孩子?」她警戒地看著他。
「你不要激動,我只是覺得我也有養育小孩的責任。」他不想逼她太甚,只好以退?進。
「你的責任心出現得太晚了,就算真有孩子,也不關你安德威先生的事。請你離開,我已經不想和你有任何牽扯。」杜雙語意絕然。
「小雙……」他柔情似水地叫道。
「閉嘴!不要叫我的名字,請你離開,否則我要報警了。」杜雙咆哮著。
「你為什麼這麼絕情?我們曾有過一切你全忘了嗎?」他仍不死心,試圖以過去的回憶來打動她。
「不愉快的過去還是忘掉比較好。」她幽幽地嘆口氣。
「小雙,我知道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但如果不是因為你當初不告而別,我想我們一家三口……」
杜雙打斷了安德威的幻想。「安先生,請你離開,最好順便把你的幻想一起帶走,我這個地方承受不起你們這種權貴弟子的花言巧語。」
安德威苦笑地說︰「我安德威一生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光明磊落的,未曾說過半句花言巧語,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我有這麼深的誤解。」
杜雙在听到安德威這麼說之後,原本已放柔的大眼立即迸出懾人的光芒,她顫抖地說︰「安德威,你放了我吧!我已經躲到這里來了,就表示我不想再追究,也不想重提往事。至于誰對誰有誤解,我想也不再需要你我費勁的分析與辯解,請你還給我寧靜的生活,好嗎?」
「不好!」他好不容易與她重逢,豈能再錯過?他追尋了數年的一段刻骨銘心的真愛,誰也不能戩斷。
杜雙淡淡一笑,「我已經不再是五年前的杜雙了,誰也不能勉強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安德威投射出淒涼的目光,「我是個擅于等待的人,我可以等你回到我身邊。」
安德威看著至愛的杜雙,不禁想要將她擁入懷里,回到從前柔情蜜意的痴狂歲月。但他不敢,他對她已不再擁有權利。
他怕她會抵死反抗,而他最不想的就是傷害她。???
像只斗敗的公雞般,安德威迎上了黎紫妍關心的目光。「怎麼了!好像不是很樂觀。」
兩人鑽入法拉利,安德威顧不得要先暖車便加足了油門,車子像箭般倏地向前疾射而去。
黎紫妍能感受到安德威內心強烈的感情,那仿佛天崩地裂的悲愴。她先是靜默,等他平復。
直到上了高速公路,安德威才打破沉默。「她根本不要我給的幸福。」這句話像是一把利刃同時刺傷了安德威和黎紫妍的心。
「你一定曾經很愛小雙。」黎紫妍心理同樣也有難以承受的悲哀。
「不只是曾經,我現在依然愛她如痴如醉。」安德威苦澀地道。
「你給我的感覺不像是會把感情弄得這麼糟的人。」
「可我偏偏就是弄得一塌糊涂。」他神情非常沮喪。
「你……是雲雲的父親對不對?」黎紫妍心中早有答案。
「雲雲?」
「呃!小雙的兒子。小雙告訴我,孩子的父親就像天上的白雲,抓不牢、帶不走,只能看著它出現、看著它消失,所以她給孩子取了個單名──雲。我覺得她講的人是你。」黎紫妍看著安德威的側臉。
方向盤失控了數秒,幾乎偏離車道。「我十分肯定雲雲是我的兒子。」
「德威,要不要由我來開車?你的心情……」
「放心,我還撐得住。」安德威深深吸了一口氣。
「把你們的故事告訴我吧!或許我可以找機會替你勸勸小雙。」黎紫妍被他的痴情所感動。
「糟了!我不該離開小雙家的,我被小雙剛才說的話給氣糊涂了,看我現在糊涂的忘了小雙會再來一次不告而別。」但在高速公路上想掉頭得在下個交流道才行。
「德威,你放心,小雙暫時不會消失的。」黎紫妍安慰著他。
「怎麼說?」
「小巧現在適應的情況很好,在學校各項表現都有很大的進步,為了小巧,我想小雙不會輕舉妄動,更不會不告而別,她不會拿小巧的前途開玩笑的。」
「小巧可以轉學不是嗎?」
「小巧一直有學校恐懼癥,從前常常為了這事逃學、逃家,現在好不容易漸漸上了軌道,我不認為小雙會破壞這一切得之不易的成果。」黎紫妍有信心的說。
「可是……」他仍不放心。
「你稍安勿躁,如果你天天、分分秒秒地守在小雙家門口,也許才會因而逼走她呢!」
安德威被她的分析說服了。女人終究比較了解女人,紫妍說的頗有幾分道理。???
南諾奇才下飛機,出了機場,正要撥手提電話叫司機將車子開到他現在所站的位置時,一輛平治突然滑至他眼前。
馬翠樺搖下車窗,「諾奇,是我,快上車。」
「怎麼會是你來接我,我記得並沒有告訴你我回台灣的時間。」南諾奇坐上車後笑眯眯地道。
他知道翠樺喜歡這一套,老是喜歡給他一些驚喜,有的時候當他興致高昂時,他也會配合她,反正無傷大雅嘛!
「人家想念你嘛!」馬翠樺甜膩地說。
「是嗎?什麼時候買了這輛香檳色的平治?」他問。
「昨天買的,紀念我們認識十周年。我只先付了訂金,尾款還有三百萬,我告訴老板等我老公回台灣會加上利息付給他的。」馬翠樺的手覆上他放在大腿上的右手,風情萬種地喃語。
「你老公?」他對自己被冠上這個頭餃而眉頭微皺。
「是啊,在我心里,我覺得我們和夫妻一樣沒有分別。」
「你在搞什麼花樣?」他雖然喜愛馬翠樺,但尚未喜歡到任她擺布的地步。
馬翠樺也嗅出南諾奇的不悅,開始壓柔嗓子道︰「我怎麼會搞什麼花樣?只是因為太愛你了,所以不論你會不會給我名分,我是生是死都是你的女人。」
「這麼忠貞?」
「我一向識好歹的,不像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馬翠樺慵懶地意有所指。
「你說誰?」南諾奇以緊繃低沉的語氣問道。
「猜不到嗎?」她著他的手指。
「有話直說,我懶得猜。」他不甚耐煩。
「我說的是正牌的南太太。」她故作輕松的說。
「你們見過面了?」南諾奇目光極?冰冷。
「不算正式吧!只是有一回湊巧看見她上了德威的法拉利,我記得德威開的那輛車是去年你送給他的分紅禮。」
南諾奇一句話也不說。
馬翠樺轉頭看向他。「你怎麼不說話?」
「你認為我應該說什麼話?」嚴厲的聲音響起。
「至少罵那個好命的女人一兩句話啊!」馬翠樺不相信自己搬弄是非的技巧已退化到如此的地步,他竟可以這樣無動于衷。
他睨了一眼馬翠樺,「你想看見有人流血才覺得我處理了這件事嗎?」
馬翠樺不知道南諾奇的情緒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還繼續加油添醋。「他們倆一進車里就開始有說有笑的,比情人還像情人。」
「我們剛才一進車不也是有說有笑嗎?」他壓抑住自己沒來由的妒火。
「你相信他們是清白的?」
「就算不相信又如何?我自己也是該死的不忠。給我停車!」他黝黑英俊的臉上露出陰郁的表情。
馬翠樺愣了一下,被他的說法嚇了一跳。「或許……是我眼花了,我看見的那兩個人並不是黎紫妍和德威。」她不想弄巧成拙。
車停妥後,南諾奇開了張三百萬元的支票遞給馬翠樺。「去付車款吧!」
「你不送我回去嗎?」馬翠樺嚷道。
「乖!自己去,我要回公司一趟。」他推開車門、提了旅行袋往外走。
「我送你去公司。」她也跟著跳下車,小跑步追上他。
「我攔計程車。」他的心緒紛亂,想要理清一切,在尚未找到答案前,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女人,尤其是把他當成搖錢樹的女人。
「諾奇……」她仍不死心的喊他。
「翠樺,不要嘗試主宰我,所有想這麼做的女人全落得淒慘的下場。你一直是很識相的女人,希望你不要選擇在今天改變自己。」語畢,他頭也不回地離去。
馬翠樺經歷了認識南諾奇之後最大的恐慌,這種惱人的憂慮甚至超過南諾奇要娶黎紫妍時。
她是不是哪里說錯話了?還是哪里表現得不若以往的體貼與柔情?她暗揣自己還是原來那個標準的地下夫人,只不過偶爾會讓渴求名份的心,不小心侵蝕她與諾奇相處的氣氛里。但他愛她不是嗎?他會和她這麼斤斤計較嗎?
除非──他根本不曾愛過她!
這念頭令她的恐慌加劇。???
「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安德威無奈道。
「我想仇恨是需要時間才能化解的,不要急,給小雙一點時間,我想她一定會軟化。」黎紫妍昨日才去野柳見過杜雙,杜雙倒是挺寬大的,並未將她以共犯看待。
「我怎能不急呢?我恨不得立刻飛到她的身邊去,她還是不願意見我嗎?」安德威在情緒激動下,不自覺地與黎紫妍過于靠近地說話。
「我再慢慢跟她說,她一定會接受你的一片痴心的。」黎紫妍安撫著他,將手放在他肩上,撫拍了幾下。
這一幕,正巧被推門進安德威辦公室的南諾奇撞個正著。
南諾奇並不知道他離開台灣的這一段時間,安德威的杜雙出現了;安德威的愛情又山崩地裂地燃起。
他把安德威與黎紫妍所談的最後一句話曲解了,他以為話中的「她」是「他」──南諾奇,整句話被曲解成了紫妍會找他談,求他成全德威對她的一片痴心。
他憋住自己欲發作的脾氣,冷冷地道︰「德威,我老婆可不懂得建築理論,你找錯討論的物件了。」
兩人同時被震了一下,明明問心無愧,卻因為南諾奇的突然出現而一臉心虛,或許是因為南諾奇打量他們的方式吧!
南諾奇尤其受不了紫妍朝安德威綻放笑容的方式,好像無視于他的存在。
「不是明天才回來嗎?」安德威問。
「我不在台灣的這段時間,你們常常相約吃午飯嗎?」南諾奇投以殺人的目光注視著黎紫妍。
黎紫妍不知道他在氣什麼,只得垂下眼瞼,回避他的目光。「偶爾。」
「你們好好聚聚,小別勝新婚。諾奇,帶紫妍去吃法國菜,公司有我在,暫時不會有倒閉的危機。」
安德威開玩笑地道。
黎紫妍看了看腕表。「糟糕,光顧著說話,下午兩點我有個會議要開,快來不及了。」她抓起皮包匆匆忙忙地下樓。
「喂!你還沒吃午餐哩!」安德威朝她身後嚷道。
「你好像比我還像個做丈夫的。」南諾奇挖苦他的好友。
「阿寶好像在警衛室,誰去接你的?」安德威轉移話題。
「翠樺。」南諾奇的心跟著離去的黎紫妍神游,有點心不在焉。
「看來你仍然沒打算好好處理這個三角習題。」安德威略微不滿意。
「是三角習題嗎?我以為是四角或五角!」他想起不久前開著保時捷的家伙,現在可能得再多個德威。
「那是因為你的女人太多了。」
「你是不是……很喜歡紫妍?不然怎麼老是為她說話?」南諾奇試探地問。
「我是很喜歡她,她是個很有氣質的女人,如果……」安德威為了制造效果,故意說得吞吞吐吐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南諾奇隱忍著怒氣,不想發作。
「沒什麼!」安德威欲言又止地聳聳肩。紫妍幫了他不少忙,他也想回饋些什麼,如果能夠逼出諾奇對她的注意力,讓諾奇愛上紫妍,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南諾奇覺得他若再待在這里一分鐘,他可能會對好友做出失禮的行?,所以他選擇消失。「你說得對,今天我應該放一天大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