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將軍俏神偷 第七章
岳楚雲與關閑閑兩人之間的情感緩慢地進行,相較之下,風野和楚君則順利多了。他們比較沒有包袱,再加上岳楚雲是個沒有階級觀念的人,所以只要是對楚君真心的有為之士,他倒不一定要達官貴人做他的妹婿。
對于風野對楚君的追求之意,他抱持著樂觀其成的態度,只要妹妹心里歡喜,他也不多加以阻攔。
至于岳楚君心里又是怎麼想的呢?這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這一日,楚君與閑閑上開封城東的觀音廟祈福,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風野與她們二人不期而遇。
回到開封後的風野重做馮婦——鑒賞家,回到了本行,感覺自在多了,整個人不論氣色、神采,看起來均比在薊州時好上十倍。
風野的出現,弄得楚君有些不自然,突然沉默不語。
上香祈福後,風野主動邀請︰「明兒個酉時,前頭空地有出戲上演,我想邀請你們同來欣賞這出好戲,听說是範靖熙的戲班子。」
「什麼戲目?」閑閑輕松地問。
「草船借箭。」那是三國時代諸葛孔明用智借箭的故事。
這段歷史掌故,楚君曾听大哥說過,覺得有趣極了。
但把歷史故事演出來,不知是怎樣的景況,但是礙于禮教的束縛,她僅是立在一側沒有明顯地表態。
「岳姑娘也一道去吧?」風野討好地問。
閑閑看看風野又看看楚君,「去呀!楚君當然一道去,是諸葛亮的草船借箭耶!一定相當精彩。」閑閑立刻嚷嚷,企圖誘惑楚君。
「岳姑娘肯賞臉嗎?」風野有禮地再詢問一次。
楚君這才微微地輕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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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閑閑在大街上閑晃,突然心血來潮走進布莊,想買一匹亮緞,東挑挑、西揀揀後選了女敕黃色的山東綢,想為自己做一件襖子。
若不是她的女紅不甚縴巧,她真想為將軍也做件大襖子。只恨自己當初當營妓那段日子,沒好好向艷芬多學習繡功、縫紉。
正在閑閑感慨萬千之際,遠遠走來一男子,她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閑閑偏頭想了一下,心里倏地一驚!他不就是委托她潛入珍寶閣竊取蒼龍杯的神秘客嗎?
真是冤家路窄。她機靈地鑽入一條陋巷,不想冒險被那人發現,自己目標太明顯了,見過她的人,少有不記得的。
神秘客後面的那只黑手到底是誰?為了自保,她得趁此機會好好查查他的底。
閑閑當下便決定跟蹤他。
在跟了一段路程後,她見神秘客進入丞相府,也不著痕跡地施展輕功跟了進去。要避開嚴密的守衛,對她而言一點也不難。
只見神秘客進入一個房間內,立即反身關上門。閑閑跟到窗邊,屏氣凝神地專注听取屋內的一言一語。
神秘客言簡意賅地將重點一一向丞相報告。
將軍與營妓?相爺冷笑了二聲,這事竟扯上岳楚雲了?他老早就視岳楚雲為眼中釘,可惜總是找不到理由對付他,如今終于讓他給逮著了這個大好機會,不好好利用一下實在太可惜了。
閑閑听見他們的對話雙腿微微發軟,她咬了咬下唇,看來將軍府已非她能久留之地,得馬上離開,以免連累了將軍。
閑閑循原路回到大街上,街上行人依舊熙攘,她卻無心再閑晃下去。
也罷!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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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楚雲原是站在將軍府前的石獅旁引頸盼望,等到最後,實在忍不住地心慌了起來。依楚君的說法,閑閑往大街閑逛去了。他就這般在大街與將軍府之間來來去去,不知找了幾回,就是遍尋不著閑閑的蹤影。這頑皮的姑娘到底野到哪兒去了,一聲招呼也不打,真怕她遇上了麻煩。他回到府內把楚君找來再仔細地問了一遍,仍然沒有什麼發現。
將軍府里除了快失了魂的岳楚雲外,一旁的風野也顯得煩躁不安。
他知道一定有事發生了,不然閑閑也不會平白無故消失,此事非同小可,八成與蒼龍杯有關。風野亂了方寸地踱著方步,考慮著是否該說出真相。
正當他下定決心時,衛兵突然進來通報,相爺請了聖旨要捉拿朝廷要犯。
「你們要緝拿的犯人姓啥名啥?憑什麼認為我岳府有此人?」岳楚雲領了聖旨,卻心有不服。
「岳將軍是要抗旨嗎?」帶頭的禁軍統領得勢不饒人,準備大肆搜尋一番。
「我只是想知道要犯的來歷,並非抗旨。」岳楚雲不卑不亢,一副光明磊落的神情。
「將軍莫多問,搜出來後,自然會知道是何許人也。」
一行人遂像抄家一樣,搜了前廳、花廳、後院、無一處房舍遺漏。結果卻一無所獲。
禁衛軍統領臉色青白一陣,咆哮道︰「你們再給我仔細搜一遍,要是有所疏漏,小心腦袋搬家。」
衛兵餃命後,又大肆地前搜後尋,仔細得很;只差沒鑽進老鼠洞去搜了。結果,仍是一無斬獲。
大隊人馬空手而歸後,岳楚雲若有所悟地轉身,目光銳利地看著風野,「告訴我,禁衛軍要搜的人是不是閑閑?」
風野頓了一下,由那日元宵夜閑閑潛入皇宮竊杯開始說起,講到回開封住進將軍府為止,約莫花了一盞茶的時間將事情說明清楚。
「她可以把困難告訴我的。」岳楚雲心如刀割。
「她不敢,她怕你瞧不起她,她不願你知道她是名聞江湖的女神偷。」
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岳楚雲馬上和風野商議該如何幫閑閑月兌困;但是首先還是得把閑閑給找出來。
結果,岳楚雲和風野找遍了所有閑閑可能去的地方,卻是一次次地失望。閑閑好像是消失了一般,徹徹底底找不到她的人,讓人不禁懷疑她是否曾經存在過。
「大哥,如何?找著了嗎?」楚君自閑閑失蹤後,亦每日焦急地等待哥哥和風野帶回來好消息。
岳楚雲悶不吭聲,像是再也不能承受心里的煩擾,一回將軍府即往內院走去。
「大哥怎麼了?」楚君見大哥一臉痛苦,心里更慌。
「將軍心里難過。」風野很同情岳楚雲,自己同樣為閑閑擔心;但或許因為將軍心中多了一份愛才會感到心亂如麻。
☆☆☆
花蕊公主的刁蠻在後宮是出了名的,因為她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兒,所以大伙兒對她自是巴結、諂媚有余。
岳將軍府日前遭受禁衛軍領聖旨搜查朝廷要犯之事,早已傳入花蕊公主耳里,雖然禁衛軍並無逮到可疑之人,但聰明如她早已猜出誰是最可能的嫌疑犯。
她為確定自己的猜測無誤,向禁衛軍統領問過這件事,才知道關閑閑真的就是竊走蒼龍杯的嫌疑犯。如此一想,那竊杯女定非等閑之輩,她既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宮偷取蒼龍杯,自然就能依樣畫葫蘆地偷取她雲哥哥的心。
宮內寶物被偷幾件她無所謂,反正珍寶閣內值錢東西不知凡幾;怕就怕她偷的是心,雲哥哥只有一顆心,她不要、也不準有人覬覦。
于是,她利用她的人脈,暗中查出此一緝捕行動的幕後主謀乃蔡丞相是也。讓她不解的是,相爺為何要花費這番功夫,弄得人仰馬翻,只為了追回小小的蒼龍杯,這些瑣事應該不歸他管的。
花蕊公主雖目中無人,但絕不愚昧;如果個性不是評論一個人優點的惟一指標,那麼她可稱得上是聰明人。
她心知這件事絕非偶然,一定有人說謊,在皇上面前演了出精彩的戲。于是,她決定喬裝打扮,夜訪將軍府。
夜晚時分,岳楚雲見花蕊公主一副書生打扮出現在將軍府,不解地皺著眉頭。
他的心已被閑閑的音信全無揪得死緊,實在沒有閑工夫再應付這位纏人的公主,他怕自己會失去耐心地在花蕊公主面前徹底爆發。
「雲哥哥,你為何如此憔悴?」她最怕的事終于發生了,那個竊杯女不僅偷走了蒼龍杯,還真的如她所料,大膽地偷走了她雲哥哥的心。
「為著一些私事。」他含糊地帶過,不願解釋太多。
「和女人有關?」她試探地問。
「是的。」既然她問起,他也就不想偽裝了。
「是誰?」她明知故問。
「你認識的人。」
「誰?」她再問一次。
「閑閑。」提及閑閑,他的心又揪緊了。
聞言,公主的眼淚立刻被激得奪眶而出。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逃不過痛苦的侵蝕。她愛了這麼久的雲哥哥,競如此輕易地被一個認識不久的女偷兒偷了心,這教她情何以堪?
岳楚雲沒想到一向目中無人的花蕊公主會突然哭了,也哭花了她的臉,猶如一朵帶雨的牡丹花,美麗動人、令人憐惜。
但是,他滿心所思、所想的卻是另一朵解語花。
「你不要我了嗎?雲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從來沒有這麼脆弱過,傷心地倚進岳楚雲的懷抱。
然而事情偏就巧得沒話說,一旁躲在暗處木樓村旁的閑閑,湊巧選在今夜回到將軍府想暗中探視岳將軍,卻沒想到看見的竟是公主哭倒在岳楚雲懷里。
閑閑黯然而退,所以沒有瞧見岳楚雲一臉堅決地推開花蕊公主,他正色地對她說道︰「公主是大宋的明珠,楚雲只是一介武夫,兩人之間的差距就像天上的飛鳥和水中的游魚,請公主莫折煞臣將。」
花蕊公主一听岳楚雲如此說法,哭得更是傷心。他擺明了是拒絕她,才會如此明白地點出兩人是不同世界的人。
「雲哥哥,那個關閑閑到底哪點比我好?她有的我也有啊!為什麼你不能愛我?」她傷心地低喊著。
傷心是普天之下,不分種族、不分階級,得不到心上人眷愛的人共同的痛苦,就算她貴為大宋的公主,也不能例外;也正因為她是大宋的公主,所以更是不能承受被舍棄的那種苦滋味。
「公主可曾想過,勉強為著不是兩情相悅的愛情苦苦相逼,就算短暫擁有,也是枉然。」他不想把話說絕,所以盡量婉轉地拒絕。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也明白。可是我不甘心,憑什麼關閑閑來撿便宜?」
有嗎?他不認為閑閑有何便宜可撿,反倒他認為自己在此次蒼龍杯事件中,是惟一的受益者。要不是閑閑為了竊取蒼龍杯鋌而走險,他也不會有機會認識她,更不會有機會邀請她到將軍府一住;所以,他才是佔了便宜的人。
「夜涼如水,公主早些回宮吧!要是皇上怪罪下來,臣將擔待不起。」他急急要公主回宮,因為一會兒他要再到小三子那里看看是否有閑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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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隨風忽報秋,縱使君來豈堪折。」閑閑看著一輪明月,手輕扯一綹青絲,悲傷地吟著詩,一旁的小三子也陪著嘆氣。
「你好端端的嘆什麼氣?」閑閑換了個姿勢,干脆平躺在石床上。
「我為你的嘆氣而嘆氣啊!」小三子逗著她。
閑閑是他的表姐,自小對他照顧頗多,教了他不少謀生技巧,是他在世上惟一的親人。如今她有難,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不管的。雖然大家都說他小三子什麼都肯賣,所有擁有物都有價。但,他們錯了,他小三子的親情是非賣品,所以這回不論任何人向他打听表姐的下落,他一概三緘其口,天價也換不到他口中的任何消息。
「這回我可拖累你了。」
「還好啦!誰教我是你表弟,自家人都不幫自家人的話,那豈不是豬狗不如!」小三子打了個呵欠,對于表姐的好體力十分佩服,他都已經快被睡仙招做女婿了,她還有閑情逸致在月下吟詩。
「今晚月色好美,難怪有人忙著花前月下。」她咕噥地道。
「什麼?」小三子沒听清楚。
「沒什麼!只是覺得……唉!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你先去睡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不會吧!你已經靜了半個多月,還靜不夠啊?」小三子懷疑表姐除了被人追殺之外,還得了一種怪病,以前開開朗朗的一個人,自從偷了一只杯子之後,竟然轉性了。
「小三子,听話,快去睡吧!」
小三子打了今夜第二十三個呵欠,終于投降,決定把月光留給想要獨處的閑閑。
閑閑瞪著月兒發了一會兒呆,突然察覺有腳步聲接近。
「誰?」她連來者是誰都懶得起身察看,反正爛命一條,要殺要剮都無所謂,她真的躲累了。
「你好殘忍。」
岳楚雲?!她跳了起來,又驚又喜,繼而想到方才在將軍府所見的那一幕。她直覺地吼道︰「你快滾,我討厭看見你,你要是再賴著不走,我就……我就……」
「你就怎麼樣?」他趨向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由初見到她時的安心,到思及他這段時日以來內心所受的煎熬,不自覺地加重了手的力道,也抓痛了她的手。
「我就毒啞你。」她回視他的目光,隨便吐了句話。
「我可以為你而死,毒啞我又算什麼?」他已經愛她愛到無法自拔,更為她亂了方寸了。
「花言巧語。」她揚起不馴的下巴,不屑地說。
他用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顎,猛地低下頭狠狠地強吻她,像是在發泄心中一盆火似的思念,亦像是懲罰她的殘酷,顧不得她的生女敕。
閑閑由初時的驚嚇,緩慢地習慣他的入侵,慢慢懂得生澀的回應。
他的手輕輕地放開,改而深情地撫揉著她的發。
久久,像是得到了暫時的滿足,他離開了她的唇,憐愛地說︰「對不起,嚇壞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一見了你,所有的理智全部都拋到腦後。」
「不!我喜歡這樣,我喜歡你為我失去理智。」她不認為人們為了世俗禮儀,強壓抑自己的情感是值得鼓勵的;她喜歡被他這般重視著,所以她也要讓他知道,她不要他自責。
「以後不許再這樣悄悄地離開我,我會因此而折壽的。」他摟著她說著傻話。
「可是我不要你真的為我受到傷害。」
「我會活得好好的,你也要好好地活著。」他決定挑戰命運。
「可是我偷了珍寶閣的蒼龍杯。」她決定說出真相。
「我已經知道了。」他說。
「風野告訴你的?」
他點點頭。
她在兩人之間拉出一絲空隙,從身上取出蒼龍杯,順便呼吸,岳楚雲實在把她摟得太緊了。她把蒼龍杯藏在裙擺的暗袋里,為了掩人耳目,她特地縫了個暗袋藏妥蒼龍杯。
岳楚雲接過蒼龍杯,仔細端詳一番,看不出它其中的玄機。
「我試過了,這杯子只要裝了水,投射在牆上就能看到藏寶圖,平時則與普通酒杯無異。」為了證明她的話,閑閑由山洞旁的泉水里掬了把清泉,裝滿杯子,然後借著月光將圖像投影在石壁上。
「你如何確定它是藏寶圖?」岳楚雲也被眼前所見的景象所震撼,不能確定這是一幅代表何處的藏寶圖。
「若不是特別寶貝的一幅藏寶圖,蔡丞相也無需如此大手筆地請我潛入皇宮偷它,並且派人追殺我。」閑閑不認為堂堂一個丞相會平白無故為了一只酒杯如此瘋狂。
「蔡丞相?你怎麼知道是蔡京丞相出高價請你竊取此杯?」茲事體大,牽連的範圍頗廣,若不小心處理,恐將引起軒然大波。
閑閑點頭,「我也是前幾日才知道的,那日我一人逛大街時,恰巧看到與我接頭的神秘客,我尾隨其後才發現此事,應該不會錯。」
「什麼?你竟然一個人潛入丞相府,你連命都不要了嗎?」他的心被嚇得漏跳好幾拍。
「別這麼凶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總之她都有理由。
他頓時斂了斂神色,威脅道︰「由今日起,咱們約法三章。像這樣會讓我少活三年的危險事,不準再嘗試,否則一旦某人被囚禁在將軍府失去自由時,可沒人情好說。」他親昵地撫著她的臉,這個小妮子膽子比誰都大,稍一不注意,又不知會做出什麼危險的事。
閑閑乖乖地點頭,明白自己沒必要在此時同他爭辯。
☆☆☆
經過一夜的商討,閑閑和岳楚雲兩人達成共識,她與小三子仍舊待在山洞里。不過有一條但書,當情勢危險之時,她必須听從岳楚雲的安排,不得有異議;至于什麼時候堪稱危險情勢,則由岳楚雲決定。
「真不公平,什麼都得听你的。」閑閑讓步之後,猶不平衡地抗議。
「為了讓我安心,你就委屈些吧!答應讓你住在這兒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真怕你一離開我的視線,不知又會弄出什麼事來,我再也不願冒失去你的風險。」岳楚雲再三強調,語意懇切,令人動容。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得先辦好。」
「什麼事?」他問。
「我想把蒼龍杯歸還原處。」這是平息此一紛爭的惟一方法。
「不行!這太危險了。」岳楚雲一听到她的提議,沒有多想地直覺反對。
「這是惟一可行的方法,解鈴還需系鈴人,我有本領偷它出來,自有本領還回去。」這點自信她還有。
「萬一你才剛將它放回珍寶閣,蔡丞相又立即遣人取走,你不就成了蔡丞相堂而皇之嫁禍的對象嗎?」岳楚雲心思縝密,畢竟是統領千軍萬馬的大將軍,見解自是不同。
「如果我物歸原主呢?」
「你是說,親自交給皇上?」他倒是始料未及。
「據說當今聖上是一流的書畫家,而且是個藝術天才,這樣的人,想必是個性情中人,處理事情相對容易以懷柔為出發點。我將蒼龍杯完好歸還,皇上應該不至于強勢地非要追根究底不可。」她已經想好選個黃道吉日要親自歸還。
「這倒是可行,我來安排面聖事宜。」
「且慢,我非親自將蒼龍杯送到聖上那里,當面說反而不容易說清楚;而且見了聖上,問題惟恐變復雜,不如悄悄進行來得妥當些。」以後想認識皇上機會多的很,沒必要在此時替自己找這樣的麻煩。竊杯女總是個不甚名譽的頭餃,就算皇上最後賜了無罪開釋,日後相見都是尷尬,所以她寧願暗地里進行。
「你是說……將蒼龍杯暗中放回皇上的寢宮,然後修封書信,告訴皇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這倒不失為一個好的解決之道。
「不過我並不打算吐露太多實情,因為我沒有強而有力的證據,充其量只會讓蔡丞相反咬有人故意抹黑他。皇上的愛相遭人誣陷,依皇上優柔寡斷的性格,我怕會弄巧成拙,助長皇上非弄個水落石出的決心,那豈不是搬塊石頭砸自己的腳,到時候我又得過亡命天涯的生活了。」她恨透了那種見不得光的生活,她不知多久沒輕松地抓蝴蝶、放紙鳶了,再這麼下去,她遲早會被悶死。
岳楚雲冷靜思索之後,同意了閑閑的計劃,為了讓閑閑重獲自由,蒼龍杯勢必早日歸還;否則拖得愈久,對任何有關系的人都是一種心理負擔。
「為了我們的將來,你無論如何都要小心行事。」他拉著她的手,迎向朝陽。
談了一夜,不知不覺地天已蒙蒙亮。曉風殘月,如此之良辰美景亦因有佳人相伴,更形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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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意的花蕊公主,整日渾渾噩噩、茶飯不思,一副為情心碎、為愛傷神的模樣。
整整一天一夜,她滴水未進,只是不斷地嘆氣,好像失了魂魄似的。
「公主還為著岳將軍的事難受啊?」禮部尚書王大人的千金王敏素來與花蕊公主私交甚篤,花蕊公主鐘情于岳將軍之事,她知之甚深。她曾經還很看好岳楚雲頗具駙馬相,誰知現在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樁良緣眼看將無疾而終。
「唉!唉!」左嘆一聲,右哀一聲,花蕊公主這回跌得真是不輕。
王敏心中揣測,花蕊公主應是自尊心受挫太深,才會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試想,堂堂大宋公主豈能忍受自己是一名女飛賊的愛情手下敗將?就算那名女飛賊非等閑之輩,天仙似的花蕊公主根本也不該如此頹喪。
「公主要振作起來,普天之下,並非只有岳將軍可與公主匹配,以公主的容貌、地位、才情,縱有十個女才子,都不及公主的優雅慧黠。」勸人嘛!當然全撿好听話說,王敏也知道這是贊美之詞;但只要听的人高興,她也樂于替公主多戴幾頂高帽,安慰人嘛!
「唉!要是我真有你說的這麼完美,雲哥哥也不會愛上別人了。」看來花蕊公主不接受王敏的溢美之詞。
「將軍或有他的考量,公主是金枝玉葉,他怕自己高攀不上你,所以退而求其次!」王敏巧妙地貶低閑閑的出身來抬高公主的高尚。
花蕊公主聞言輕笑出聲,「呃……這一點倒有可能,好個退而求其次,這麼說來我還是很有希望;只要我能說服雲哥哥向最好的對象追求,不必退而求其次、不必委屈自己,這件事就會有轉機?」花蕊公主經王敏的點醒,立刻舉一反三,準備進行反敗為勝的計劃。
反而是站在一旁的王敏傻了眼,她的本意是想勸退公主,卻弄巧成拙。眼見公主做了錯誤的解釋,礙于她公主的身份,她也只得噤口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