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新娘 第九章
跑……掉了!袁媛竟然跑掉了!
「該死!」方惱怒地詛咒。
她是怎麼月兌逃的?在如此戒備森嚴的陣仗中,她竟還能離奇逃竄?
他斂緊眉心,定下神來思考,卻怎麼也拼湊不出任何足以讓袁媛落跑的漏洞!
思緒一轉,他決定不再苦思這個讓他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他抓起電話,直撥了方的手機。
她一定會上網,他馬上跟方打听到她時常逗留的聊天室,並且問了方的網路昵稱還有帳號、密碼等。
半個鐘頭後。史無前例,方這位向來不屑于在網路上虛擲光陰的實際論者,也破例走進網路的聊天世界,不過,他不是為了打發時間或游玩交友,來勢洶洶的他,是為了抓老婆回家!
「咦?方方,你上線?」
是袁媛!看來,方十分好運,只等待片刻就贓到人了!
「嗯。」另一端的他沒好氣地回答,不說明身份。
「我告訴你,你哥真該死呢!」袁媛急欲向方抱怨。
敢說我該死?方怒擰著眉頭。
「怎麼說?」
「我告訴你,你哥硬要逼人家跟他結婚,氣得我突破重圍、落荒而逃。」
「哦?」方回應。
袁媛絲毫沒發現,方今天的言談文字如此簡短,根本就不像她的作風。
「哦什麼呀?你怎麼都不關心、關心,問問我怎麼逃出來的!」
「你怎麼逃掉的?」
「呵呵!」袁媛可得意了。「我躲在後院那個垃圾桶逃出來的呀!」
方傻眼,他原先就不斷苦思,袁媛究竟是如何月兌逃的,現在他倒要好好听她說個清楚。
「躲在垃圾桶?」
「哈!笨呀你!你們那個社區不是固定要把垃圾桶拿出來集中在門口,然後馬上就會有人提去垃圾場清理,再送回空桶?」
方意會……原來是這樣,虧她想得出來。
「我告訴你唷!哥好好笑喔!他一定以為我跑不掉,沒想到還是他自己把我搬出來的,他好笨喔,都沒有想到垃圾怎麼突然變重了,他八成扛得很辛苦,哈!我很厲害唷,我還把自己用黑色塑膠袋套起來,就算他打開垃圾桶來看,也不會發現我,然後呀,我就一直等、一直等,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社區的清潔工才來把我搬走,那個兩個清潔工把我搬到垃圾場的時候,還被我破袋而出給嚇得快暈倒耶!真的好好笑!」
袁媛滔滔不絕地夸著英雄事跡,方耐心地看著她送上來長長的一段文字。
「你哥哥真的好笨喔!」她猶不知死活地加了句。
「是嗎?」
「當然是!嗯……方,你今天怪怪的,話怎麼那麼少?」
她現在才慢半拍地感覺到不對勁。
「因為我不是方!」
「那你是誰?」袁媛呆楞了一張小嘴。
「我是你剛剛口中的笨蛋!」
袁媛一見震撼無比的一段文字,心髒猛地停掉一大拍,嚇得從椅子上滾下來,她緩緩爬上桌面、顫抖的手爬上鍵盤,遲遲不知如何反應。
「回答我!」方簡潔扼要的三個字,仿似鏗鏘有力的氣勢般送了上來,袁媛仿佛可以感覺到他殺人般的怒焰。
她慌了,不知該怎麼辦?
啊!設離線好了,她設定了離線就可以隱藏自己上線的狀態。
她趕緊動作。
「我知道你在!」他的指,肯定地在鍵盤上重敲。
方的一句話又讓她發起抖來。
她傻傻看著方顯示狀態亮著的燈,可就無法狠下心來中斷連線。
「你在哪里……」方問。
袁媛這才嘆了口氣屈服。「你……怎麼會上聊天室來?」
「我來抓你!」他氣憤,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呵!抓不到、抓不到!」袁媛反而開心了起來,她覺得方很白痴!
「你以為我抓不到你嗎?」那股自負在網路上依舊強勢流露。
「要不然你想怎麼樣?」袁媛挑釁地說。
「回來!」他絕不給她任何商量的余地。
「NO!NO!NO!NO!NO!」袁媛連打了幾個NO。
「你要我生氣?」
「才不管你生不生氣!不妥協、不妥協,我絕不妥協!」
「我生氣了!」他送出他的憤怒。
「你不可以生氣!我很大方耶!前天那個茱蒂的事,我都沒跟你計較了!」
「休想找借口,那不足以計較。」他洞悉她的推托。
「反正,我不回去。」
「不回來?!由得了你嗎?」她真以為他抓不到她了。
「要我回去,除非不結婚!」
「好!」方豪爽允諾。
「真的?」袁媛狐疑,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你說呢?」方不承認亦不否認。
袁媛遲疑著,對他懷疑而難以信任。
「你是一個小人。」她在熒幕上鍵下對她愛人的評價。
「在我身邊不好?」方不理會她的懷疑,只想問出她的真心話,他無法忍受她總想從他身邊逃跑。
「很好。」袁媛由衷說道。
「難道你不會想回來?」
「……」袁媛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鍵下無言的符號。
坦白說,她當然會想回去,在外頭哪有在他身邊舒適哪!她才出來混了一天就開始想念他的懷抱哪!
「你想我嗎?」方見不到她,就像千萬年那般遙遠而苦久,他好想念她。
「惡心……」袁媛癟起嘴來,其實,她也覺得自己好委屈喔!她並不是不愛他,誰叫他要逼她結婚嘛!把她給逼離了他身邊,害她好想他喔!
「我去接你。」他理所當然下了命令。
「先協議好!」
「協議?」方在那頭不悅地皺起眉。
「不結婚!」她還是堅決。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嗎?」他不悅上番溝通還不足以讓她心甘情願回來
嗎?
「惡心啊!我要跟你在一起!」袁媛想都沒想過要離開他的懷抱。
「我已經對外宣稱你是我的未婚妻,就算這次不結婚,結果還是一樣的!你以為還能拖多久?」
「不要!我不要你在外頭宣揚我是你的未婚妻,要不,你另給我一個名分,我不要結婚,你別讓我想到結婚那檔事兒!」
「要名分又不能讓你想到結婚?要不你當我的情婦?情婦永遠不會有婚姻。」
「情婦?」袁媛喜出望外,她怎麼沒想到呢!「好好好!就情婦好了!我要當情婦!」
方沉吐了口氣,可笑!這女人……他又沒結婚,哪來情婦之說?不過是換個替代的名詞罷了!
「當情婦就願意回來?」
「嗯,就這麼說定了,我是情婦,我會回去,暫時答應你。不過,我還沒玩夠呢,過幾天我再回去。」
情婦?好耶!喜上眉梢,不用結婚呢!雖然她覺得自己也有些愛他沒錯啦!可是……應該沒有關系吧!只有情婦跟結婚是不沖突的。
「不行!你必須先回來趕拍婚紗照!」方月兌口。他已經重金砸下銀兩,要婚紗店拍好了照就馬上交件,否則以他們倉促的婚期,怎麼會趕得及!
機靈的袁媛馬上明白方先前的一派胡言,他根本就是要拐她回去結婚的!
「騙子!」她大罵著,馬上斷線離開聊天室,不讓那個惡徒繼續耍她當白痴。
方老神在在,高深莫測一笑。
「幫我查出這個lP位置。」方記下號碼,打了通電話。
袁媛猶不知死活的混在網咖店里,廝戰著她的戰略游戲。
十五分鐘後,有人拍了拍袁媛的肩頭。
「不要吵啦!戰況正激烈呢!」她頭都沒空回,惡斥著吵她的人。
那人又吵她,而且雙手穩穩地擱在她的雙肩上。
「嘖!」袁媛不耐煩準備好了衛生眼,打算回眸一瞪。「再吵我扁你!」
「扁誰?」
一個她熟悉的醇厚嗓音冷沉地傳來——
袁媛驚疑地慢慢扭過頭,霎時腿軟……「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我是誰?我可能抓不到你嗎?」方的唇角詭譎一勾,上揚成一抹狂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袁媛呆若木雞。
她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她的心在泣血,憑她的聰明才智,怎有可能栽在他手
上?
「該回家了!」方拎起她,走出網咖店。
***
她的好日子……過不到一天,就被方給揪了回來。
迎接著已然失色的晝夜晨昏,陽光不溫暖、月兒不露臉,雲朵不動、星子不閃,日月星光仿佛都在為她哀泣著。
唉……袁媛幽怨地嘆息度日。壯志未酬身先死呀……
婚期越來越近了……噢!夢魘、夢魘,真是一場可怕至極的夢魘。
她真想埋進枕頭里去放聲哭泣,好好哀悼她即將逝去的寶貴青春。
百般無聊,她悶悶不樂地蹲在屋外的小院子。
方回到家門前,見她蹲在地上,雙眼專注地盯著地面。
「你在做什麼?」
「抓螞蟻。」袁媛頭也沒抬。
「可不可以做點實際、有建設性的事情?例如幫我煮飯?你必須學著如何當一個賢妻良母。」他在她身畔蹲下。
「你這個奪去我寶貴青春的劊子手!休想馴服我幫你做那些沒營養的事,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
袁媛咬牙切齒、忿忿的說。
「我已經有一個怪胎妹妹,還擺不平你嗎?」方自負地雙手一攤,蠻不在乎的表情。
袁媛嘔氣地繼續抓她的螞蟻,她目光凶狠地緊緊盯著地上只只爬行的螻蟻,把它們都當成可惡的方。
「揉死你、弄死你!」她用大姆哥、二姆弟,外加她那小妞妞尾指,輪番上陣,狠狠地壓死那些螞蟻,每只蟻兒都讓她蹂躪糟蹋過幾個輪回,她才甘心。
「別玩了,走!去機場接方。」他摟住她的腰,架著她站起身。
「方回來了?」袁媛狐疑,她怎會突然要回來了?
「她回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忘了嗎?我們的婚禮——就在明天!」
听了方的話,袁媛小臉一沉,對喔,她都忘記了,前幾天才被他和兩個老頭押著去拍完婚紗,拍了婚紗以後,就代表婚期又更接近了……
「我的幸福人生,我的美好青春……」將要毀了!她喃喃自語、失魂落魄,哀悼著她即將殞落的燦爛年華。
***
「你遲到二十分鐘了!」袁媛迎向前來的方抱怨著。
「沒辦法!行李多嘛!」方可是血拼一番才上飛機的。
方偉岸的身軀下了車,幫方提著件件行李放進車內。
「哥,春風得意唷!」推了推方的手肘,方神秘示意,笑得甜膩可人。
方酷酷地扯了扯嘴角。「我會搞不定嗎?!」
兄妹倆指的是袁媛。
袁媛打量著方,總覺得她有事瞞她,她並不知道,她在網路上的行蹤,就是讓方給出賣的。
「哥!你越來越帥咧!我覺得你越來越容光煥發了!」方望著方為婚禮整理的新造型。她心里竊喜著,哥哥終于要結婚了,她快要自由了!
袁媛緊盯著方崇拜她哥哥的神情,她不高興地說︰
「看什麼?不準看!」她霸道地打斷方的欣賞方的目光。
方意外地注視著袁媛——袁媛竟然吃醋?
神秘一笑,方虧起她來。「喂!他是我哥哥耶!看來你對我哥一往情深唷!」
「閉嘴!」袁媛趨上前去擰了她一把。
「呀!好痛!」方痛得連連揉著自己的手臂。
「我問你,你們兄妹倆剛才竊竊私語,嘀嘀咕咕在說什麼?」袁媛問起。
「沒有啦!」方連忙掩飾。
要是讓袁媛知道,方與方是如何計擒她,她不發飆才怪!
「是嗎?」她懷疑的目光,狐疑地直盯著兩人。
「不關我事!」方連忙把燙手山芋丟給方。
方深怕瞞不過袁媛,讓袁媛知道她的背叛,袁媛一定會宰了她!
「別多嘴了!」方淡淡打斷。
「喔!」
「上車!」方幫她們打開車門。
看不懂他們之間的戲碼,袁媛只能將狐疑收起,隨他們上車!
她壓根不想去追問他們話里的玄機,一想到明天的婚禮,她的心情都爛透了!
「哥,晚餐以後來去喝一攤如何?」方賊賊地附在方耳邊建言。
「喝酒?不行,喝醉了會耽誤明天的事情。」方皺眉搖頭,嚴肅地反對。
方的酒量奇佳,跟他完全相反,若不是必要,他從來就不喜歡喝酒。
「哥,這你就不懂了,明天的婚禮還是隨時可能有變數的!我這可是在幫你呢!」方神秘地壓低音量。
「在說什麼啊?」袁媛湊了過來。
方凝視著眼前這鬼靈精怪的老婆,心里也不安于自己的掌控是否會有意外?
「先帶你們去吃晚餐,吃完了再找個地方喝酒!」他決定。
「哇!好啊、好啊!有得玩我最開心了!」
袁媛不疑有詐,听到可以狂歡,她開心得不得了,壓根忘了就要走入禮堂的煩
惱,殊不知方在設計她,打算把她給灌醉了好辦事呢!
***
深夜,兩個女人喝得酩酊大醉,方先將方扶進家門後,轉向袁媛。
他攬住她的腰,扶她上樓,往臥房的方向前進。
「我走不動了,你背我好不好?」她倏地停下腳步,雙手抱膝,賴皮的蹲在原地。
「起來!別賴在地上,我背你。」他拉起她,輕松地反手就將她背了起來。
他踏著穩重的步伐前向房里,而她則伏在他肩上睡著了。
這傻丫頭,真教他又愛又恨、又怨又憐哪!
進房後,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袁媛卻睜開一雙酩酊的醉眼,雙手一攀,便勾住他的頸子。
「好好休息。」方溫柔地撫了撫她的發絲。
「不要……人家還不想休息。」她小手探進他胸前摩挲著。
「乖乖睡覺,不準這樣誘惑我!」他嗓音沙啞地警告,明天的婚禮他可不想因她賴床或沒精神而耽誤了。
酒精催眠了她的身軀和意識,微醺的腦袋釋放出迷幻的吊詭效果。
袁媛覺得體內奔騰著一股強大的能量與燥熱急欲釋放。
她朱唇微掀,貼上方,並且吐出小舌勾引著他。
他遂壓抑不住地扶上了她的後腦勺,熱情而投入地輾轉吮吻了起來。
方一面動手,利落而渴望地褪去兩人的衣裳,肌膚接觸著冷空氣,讓袁媛打了個寒顫。
方拉過被單,把兩人光果的身子包覆住。
袁媛偎在他懷里,沉醉地感受他在她身體點燃灼熱的火苗,依附著他強壯身軀,讓她感覺到兩人果裎相擁的溫暖。
「我好愛你喔!」她不禁月兌口。
「寶貝,我也愛你!」
愛火一點燃,便燒竄得無法收拾,無盡燎燒,兩具交纏的軀體尋求著彼此的慰借,馳騁在夢幻的雲端……
「我愛你!」
「我愛你……」
「噢……愛你!」
「愛你……愛你……」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跑掉!」方喘息著、愛語著,無比堅決且自信地宣誓!將她帶往烈火濃情的燦爛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