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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商本奸,熊三少 第4章

童音一臉神秘的樣子。

「其實,因為我什麼也沒看到,所以就想,皇帝的東西是好東西,皇帝吃的東西應該也是好東西,于是就跑到那個叫「御膳房」的地方,哎喲,那里的菜多得簡直……」

「你不會是把菜給偷吃了吧?」利雋臉色一變,立刻打斷她的話。

如果她真的這樣做了,他會考慮是不是要先將把她吊起來狠狠打一頓,再送回童家,警告童家從今以後別再把八怪放出來嚇人!

她自己闖禍也就罷了,還要連累他們這麼多人一起提心吊膽。

「我才沒有!」童音一臉「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的表情。「那是皇帝要吃的東西啊,我怎麼敢拿。」

利雋松了一口氣,可惜還沒等他這口氣松到底,她又開口了。

「只不過,熟的不敢拿,生的……」

他瞪著她,已然說不出話,眼里明白寫著︰你到底做了什麼?

童音豎起一根小指頭,大眼楮一眯一眯的,附在他的耳邊小聲的道︰「我就帶了一只雞回來……」

「雞!」利雋不敢置信的跳起來,差點撞到她的腦袋。此舉有損形象,但他已然顧不著。

「活生生的雞?」

「都說是生的,難不成會是砧板上的死雞嗎?」童音瞧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道。做生意的人理解能力都有問題喔?

「你從皇宮偷雞?」利雋形象全無的張口大吼,就差沒真的跳腳。

不過他沒跳童音卻跳了,跳起來理直氣壯的狡辯︰「發現了才叫偷,沒被發現就叫拿!」

利雋徹底無言了,有點渾身沒力的軟倒在椅子上,一手撫著額頭半垂首,不知道該對非正常人的八怪說什麼了。

怎麼有人能惹是生非到這種地步?偷一只雞的確算不上什麼,旁人看了大抵只當她是頑皮,但這只雞身份不同,出身高貴啊,那是要進皇帝老子嘴里的雞啊。

什麼不偷,沒事去偷什麼雞!

童音陷他于萬般無奈的沉思後,很乖很听話的沒有去吵他,蹲在一旁只管拿純善的眼楮盯著他看。

利雋一抬頭便瞧見那眸光楚楚的凝視,就像是巴望著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樣,她看上去乖得不得了。

利雋一時鬼迷心竅,又忘了原本想要不管她的主意,嚴肅的開口︰「童音,童家會被你害死。」

「所以我立刻就來找你了啊。」她說得誠懇,笑得天真,好像就在等他說這句話。

利雋突然感到自己的眉心抽動起來,他十分不想去計較這是不是某種凶兆的暗示。

再見童音蹲在那里一臉坦誠的樣子,他一驚,半是疑問半是肯定的問︰「你該不會把那只雞……」

童八怪一臉「你真聰明,心有靈犀一點都通」的表情,活蹦亂跳的跳起來,往外面一指——

「對啊,我順手就把它給帶過來了。」

這下利雋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他在想是不是先動手掐死這個禍害八怪比較好。

可不可以請她不要這麼「順手」

利雋思考著是該先把她這個「罪人」給殲滅了,還是先把贓物「雞」給毀尸滅跡,畢竟「物證人證」全都在他這里,他的處境太危險了。

最後他看著童音在屋子里笑得沒心沒肺,一臉無憂無慮的樣子,還不時跑到他的身邊跟他稟報新鮮事,全然當他是值得信賴的自家人……

于是利老板第一件做的事,是盡快通知索司,請他在宮中打點一切,接著是幫禍害消滅罪證,將那只富貴雞就地正法,還不敢假手于人,他必須親自動手。

他實在不想承認,在看見童音的笑臉後,就無法想象她沮喪或挫敗的表情,更不想讓她失望。

如果能讓她一輩子都保有這樣的笑臉和童心,他多擔待一點也是可以的。

當利雋的腦中浮出這個想法時,心里一驚,殺雞的刀險些落地。他很快否認自己的想法,他只是最近被她鬧得太凶所以不太正常,一定是這樣。

「小雋,你到底會不會殺雞啊?」童音一臉懷疑的看著他,他拎著那只富貴雞已經好久了,手上的刀就是下不去。

「那麼你來吧。」那還需要懷疑,他當然不會殺雞!

「行,我來!」童音的雙眼露出陰狠的光,手一伸將腰側的碧玉匕首模出來,一副要將那只雞大卸八塊的樣子。

甭說那只雞看了害怕得撲騰撲騰的拍動著翅膀,連見多識廣的利雋也看得心驚膽戰。

還是由他來吧,他不想再添一樁「血案」。

「這麼大一只雞,你到底是怎麼把它帶出來的?」

童音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來轉去,傻呵呵的笑著裝傻,什麼也沒有說。

反正她就是有本事嘛。

利雋也沒有追問,他一手持刀一手抓雞,那只雞眼見小命休矣,掙扎得尤其厲害,一時間想抓牢它還有點吃力。

「小雋,快,它要跑了!」

「你先抓住它。」

「你快下刀!」

「你抓牢啊!」

兩人一雞弄得雞飛狗跳,一旁的蜥蜴小乖滿臉鄙視的看著它的前主子和現任主子,實在是——有夠丟臉的。

利雋覷準一個時機,心一橫,手起刀落,舉著刀子就往雞脖子抹去,沒料到抓雞的那只手突然松了一下,雞脖子是砍到了,順道也把自己的手指給割傷了。

他的反應十分奇特,怔怔的看著被割傷的手指,皺了皺眉,頃刻又面無表情,眼中閃過一抹暗光,像是突然想起忘卻已久的事。

「糟!割到手了!」童音一看急了,哪里還顧得上雞,一把將雞抓過來丟到一邊,便抓起利雋的手細看。

利雋的神色一變,原本還算正常的面色瞬間變得有些灰暗,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若不是童音抓得太緊,恐怕他早就抽了出來。

「還好還好,只是小傷口。」她松了一口氣,打趣道︰「我就說嘛,小雋嬌生慣養的,哪里殺得了雞?早告訴你交給我了。」

半天沒听見他回應,她正覺得奇怪,抬頭一瞧,看見他面色不善的樣子,不由喊了一聲︰「小雋?」

「放手。」利雋冷冷的道,那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另一端傳來。

他突兀而冷硬的神色讓童音呆了呆,雖然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他瞬間變得如此冷淡,但她還是下意識手一松,他飛快的將手抽回去。

難道小雋討厭她的踫觸?可是她之前也不是沒有踫過他啊!她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想喚他卻瞥見他一臉冷漠的神情。

「小雋,我惹到你了嗎?是不是因為我弄來這只雞,結果害你受傷,所以你生氣了?」

「沒事。」他站起來將手負于身後,看見她一臉小心翼翼的表情後,臉色微微和緩,道︰「要生氣早就生氣了,你不用胡思亂想,我有點不舒服,你把雞丟給底下人去弄。」

她原本也想自己還是乖乖听話不要惹他,都已經打定主意要點頭了,卻在看見他的側影時,沒來由的感到孤獨和寂寞,她的頭就死活沒能點下去!

他不聲不響的什麼也不說就要離開,天吶,她是什麼性子的人,弄不清楚、想不明白她是絕不會善罷罷休,腦袋一發熱,哪里還管是不是會惹他生氣。

當即站起來就朝他撲過去,寧死不屈的抱著他的胳膊不讓他走,非要他說出理由來才行。

「小雋,你就告訴我吧,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是不是我的錯?你到底為什麼突然就真的變成死人臉了嘛!雖然我總說你是死人臉,但沒想過要你真的變成這樣啊,到底什麼原因你告訴我吧,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利雋原本陰霾的心情經她這麼一鬧,想陰沉都快陰沉不起來了。看她緊緊抱著自己不肯松手,他一時也不知是直接踹開她好一點,還是哄一哄先騙過去……

還沒等他決定,童音便似察覺到什麼,她將他的左手抬起來,半是驚訝半是疑惑的聲音冒出來。

「小雋,你的手流血了……」

利雋一驚,猛然甩開她,在她驚詫的目光中,看見自己左手,那道原本很小的傷口冒出一點血珠。

他的目光突然變得陰鷙,抬頭狠狠的盯著她道︰「你看到了吧?」

童音立刻重重的點頭,似乎有點被他的態度嚇到。

雖然他沒有說清楚,但她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她看到了,那道傷口冒出來的血珠——血的顏色很不正常,雖然仍舊是紅色,卻是半透明的!

「小雋,你的血……」

「你覺得很奇怪?」利雋的聲音听起來陰陽怪氣的,她總覺得很不舒服。

「那個顏色……」很特別。

「跟正常人不一樣?」他嘲弄的彎起嘴角,頃刻又恢復成冷漠的樣子。「我的血從小就是這樣,好久沒有血光之災,我都快忘記自己不是正常人了。」

童音瞪大眼、噘圓嘴,還沒開口就又听見他陰沉沉的道︰「你覺得害怕或惡心就走開,離我遠點。」1拜托,她什麼話都還沒說啊!

她當然知道他的血不尋常,哪有正常人的血是半透明的……與其說童音是害怕驚慌,不如說她是被難得的奇事給震撼了。

「現在你既然明白我不是常人,往後就不要跑來找我,不然發生什麼事我也保不住你。」

利雋心里其實沒有太多期待,她會感到惡心和害怕是正常的,連他自己在看見的那一瞬間,都因為忘卻太久以為自己是很正常的,而感到不能接受。

但真的看見童音一臉木然,毫無反應得像是被嚇傻的樣子,他的內心還是感到一陣刺痛。

原來,他的內心還是有小小的期盼。

見他轉身離開,傻了半天的童音才回過神來,腦中回蕩著他說的話,立刻敏感的察覺到他的心情。

「你等等!等等!」童音連忙七手八腳的拽住他,她第一次如此費力抓著一個人。「你別不听我說話就想走啊。」

利雋眉梢一揚,冷著張臉,想听她還能說什麼,豈料童音跳起身來,一巴掌拍在他的頭頂上。

「你少看不起我!他大爺的,我什麼怪事沒見過,會怕你區區一點血?」她跟在童閱後面挖坑、開棺、探寶時才牙牙學語,也沒見她在怕,如今會怕他?

利雋被她這麼一打,有點被打成痴呆的嫌疑,傻乎乎的愣在原地看著她。

「你說,你講的那些是什麼話?我跟你是什麼交情?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離開?你真的很會惹人生氣啊,真的很瞧不起人啊。」

她似乎真的生氣了,小孩子一般的臉嚴肅的繃起來,但利雋一一看在眼中,那雙灰冷的眼眸卻漸漸浮出點光彩,漸漸的,有回暖的跡象。

忽然,他輕笑一聲,緊接著難以克制的笑出聲來,他覺得自己快被這個八怪給打敗了。

怎麼會有人像她這樣,怎麼會有……

「我說不定是個怪物,所以爹娘才都消失了。」他淡淡的道。

童音突然覺得這個樣子的利雋讓她好心疼,意識到他潛藏著的那份自我厭惡的情緒和對失蹤多年的爹娘的感情,她突然無法克制自己想要給他溫暖和愛的念頭。

「你別這樣嘛,就算所有的人都不愛你、不疼你、嫌棄你或丟掉你,從現在開始,你有我啦,我很靠得住的,你就放心的靠過來吧。」

童音是有什麼想法立刻就要去實現的人,二話不說上前就給他一個熊抱,緊緊的將雙手扣在他的背後。

不是那種對蜥蜴小乖的疼借,不是那種對弱小事物的憐憫,她就是想將他抱在懷里,大力的給他支持、給他力量。

利老板還沒能從驚愕中反應過來,更來不及為這催人淚下的情景感動和感激,童音便用力的抱著他的頭,硬是要他往自己的肩膀上靠。

「你靠吧靠吧,你是我的靠山,我也是你的靠山。」

「你先放手,放手!」

「你別傷心了,我不會拋棄你的。」

「傷心你個頭!」利雋破口大罵。「你快把我的脖子給扭下來了。」

童音反應過來,嘿嘿干笑了兩聲放開他,擔心自己安慰不成,反倒先落下個謀殺的罪名。

利雋表情古怪的瞄了她幾眼,模了模脖子又拍了拍身體,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到她的體溫似乎還留在自己的身上。

「你真的不怕?」

她不屑的哼了一聲,隨後又賊兮兮的道︰「我一天到晚都想著尋寶,沒想到身邊就有這麼大一個寶貝。」

「你……」利雋哭笑不得。奇跡似的,那長久堆砌在心中的陰霾和黑暗,竟因為她的幾句話和幾個動作,而消散了不少。

童音只管笑,其實利雋心里明白,她知道他的心思、他的想法,她那些看似不經大腦又蠻橫的動作和語言,是她關心他的方式。

「小雋,我們已經定下約定了喔。」她微笑著,堅定且認真的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是對方的靠山。」

他的心里流過一陣暖流,蕩起無法言喻的激動,他不像她那樣可以直接而坦率的用行動和言語表達出來,但這一瞬間,利雋突然覺得如釋重負,像找到了靠岸的地方。

「誰要靠你,你少惹點事就謝天謝地了。」他的臉上終于浮出一點笑意,童音見狀又十分大力的抱了他一下,利雋沒有拒絕這份充滿暖意的擁抱。

她窩在他的胸口笑起來,抬起臉笑嘻嘻的說︰「小雋,這雞怎麼辦?」

那只被這兩人折騰得要死不活的富貴雞,也真夠歹命的。

「丟給底下的人去弄。」利雋還是放棄了,他終于明白原來還是有他做不來的事。

兩人還沒動手去抓雞,利老板的隨從便像見了鬼似的,大呼小叫沖進來。

「老板,老板!」

「站住!」利雋一聲令下,把隨從嚇得愣在原地,他嚴厲的喝道︰「立正,站直,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利老板賞罰分明,該嚴厲的地方還是很嚴厲的。

「老板,有急事。」隨從跟巴巴的看著利雋跟童音慢條斯理的去抓雞,他心里急啊。

「講。」只要不是生意壞了、鋪子垮了、「天下世家」遭殃了、八怪闖禍了,其余的任何事都是小事。

隨從急忙道︰「童家大少爺來啦!」

什麼?

利雋的身體像被施了定身法般不動了,連童音也愣了愣,錯愕了一下,兩人互看了一眼……

誰?誰來了?幻听吧?

「誰?」

「童家大少爺!」老板怎麼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利雋緩慢的看向童音,話家常一般問道︰「你哥回來了?」

「我不知道,說不定是聞到雞味才回來的。」她搖搖頭,不知道哥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看來皇宮里的雞果然不同凡響,連那個行蹤成謎多年的童閱都給勾回來了。

「你不知道的話,那他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出現就跑過來這里?」

「我真的不知道嘛。」她舉起手來發誓。「小雋,我們是先把雞拿去處理了?還是先見我哥?」

利雋皺了皺眉思考了一下,最後決定︰「還是先處理雞。」

一旁的隨從听著兩人的對話,有听沒有懂。

看著他們平常的對話和一點驚訝都沒有的表情,隨從頓時覺得疑惑。來的可是童家大少爺啊,失蹤許久不說,那個人還是老板的好友和童小姐的親哥哥,為何兩人的反應如此冷淡?

「老板,那童家大少爺……」隨從正想問該如何安置童閱,豈料利雋跟童音,突然同時轉身,露出同樣凶神惡煞的神態,異口同聲的怒吼道︰「讓他去死!」

隨從好想哭,原來這兩人不是沒反應,而是一直壓抑著怒火。

「小雋!」利雋一出現,一名看上去邋遢落魄,卻仍掩不住風流倜儻的男子,擺著「扶柳腰」、諂著「桃花臉」朝他撲過去,擺明要跟利老板來一次親密無間的「肌膚相親」。

「我想死你了,你想不想我?」童閱的身子在離利雋還有那麼一丁點距離的時候,有道人影飛快閃了過來,擋在兩人中間。

「你給我離他遠一點!」童音一把推開自己的親哥哥。這個沒良心的壞東西,一回來就想踫她家小雋,沒門!

「關你什麼事?」童閱一插腰,跟妹妹眼瞪眼杠上了。

「我跟小雋相親相愛的時候,你還跟在我這里呢。」他很不知羞的指了指自己的。

童音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先下手為強的抱住利雋的胳膊,嚴肅的警告自己的哥哥︰「男男授受不親,你離他遠一點。」

她就是不樂意、不高興,也不喜歡、不想讓那個花痴童閱纏上利雋,不行嗎?

「你誰啊?」童閱擺出潑婦罵街的架勢,朝利雋投去一個「幽怨」的眼神。「小雋你背著我偷人!」利老板很想將這兩兄妹都趕出去,眼不見為淨。

「死童閱,你給我看清楚,我是誰!你幾百年不回家,一回來就想跟我搶人,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看清楚?有什麼好看的,一看你那雙大得嚇死人的眼楮就覺得恐怖。」童閱不屑的瞄了她一眼。「瞪什麼瞪,小雋又不是你的東西。」

「就算不是我的,也不會是你的。」童音回頭看向早在一邊看戲的利雋,眼里露出「總有一天要把你變成我的所有物」的眼神。

那表情就跟她看見奇珍異寶時,眼中所布滿的光彩一樣奪目。

童閱瞧見妹妹如此神采奕奕的樣子,表情微微一斂,那雙喜歡捉弄人,充滿戲譫、玩鬧、調笑的眼里,閃過一抹安心的愉悅。

這丫頭還是一如既往的活潑啊。

利雋觀察入微,哪里會不曉得童閱的心思,微微嘆了一口氣。

童家兩兄妹多年未見,互通感情的方式還是一樣與眾不同,一樣吵鬧。

「我說啊……」童閱看了利雋一眼,又瞄了瞄童音,然後神秘兮兮的湊到她的耳邊低語︰「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你也看出來我們很要好?」童音一掃先前將他當敵人的態度。「哎喲,幾年不見,你的觀察力倒是長進了不少嘛。」

「奸情的味道很重啊,我一進來就聞到了。」

她權當他這番話是贊美,笑眯眯的回︰「過獎過獎。」

「挺有本事的啊,小妹。」童閱一巴掌拍在她的脖頸上,笑道。

這兩兄妹在那里賊賊的列笑時,利雋認為如果再不開口阻止兩人說下去,自己就會變成商品。

「童閱,你在外面浪蕩這麼久,突然回來是有什麼事不成?」

童閱立刻朝他拋去一個媚眼,捏著嗓子細聲細氣的道︰「我想小雋了嘛。」

利雋立刻跟童音使了個眼色,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跟自己走。

「去哪里?」童音疑惑的問。

「衙門,有個腦子有問題的瘋子在這里。」

听他這麼說,她古靈精怪的笑了笑,起哄道︰「走咯走咯!」

「回來!你們給我回來!」童閱終于肯收起他那不正經的態度,氣急敗壞的擰起童音的耳朵教訓道︰「他這麼對我也就算了,你是我親妹子,也這麼對我?」

「早在你無情的將我拋棄,一個人去逍遙自在,我就當我心目中那個偉大的哥哥死了。」童音一臉諷刺的看著他。

「那是因為爹跟娘……」

「你不用解釋了。」

童閱的眼珠子一轉,神態跟表情都恢復正常。他這人少有正經的時候,常常嬉皮笑臉,但一旦認真起來便是充滿睿智。

「童音,你不想听听我這幾年消失到哪里去了,發生了什麼事?那是一段罕見奇妙且不可思議的經歷,我告訴你,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找你一起去一個地方。」

一听到有神秘事件和稀奇古怪的事,她哪里還記得自己的怨氣,立刻就要朝童閱奔過去。

利雋及時抓住她的手,暗罵這個沒記性又不長進的八怪,被哄兩句就回心轉意了,一點定力都沒有。

「你這麼急做什麼?先听他說是什麼事。」

童音反應過來,立刻朝她的小雋投去一個感激並充滿信任的眼神,看得另一邊的童閱大為驚詫。

「喂,你們兩人真的很有問題喔……」要好到這種程度,已經不是普通關系了吧。

「哥,別用你色眯眯的眼看小雋,我可不會把他讓給你的,小雋是我的寶物,我們剛剛已經約定過了。」她信誓旦旦的這番話,說得兩人好像已經山盟海誓、私定終身了一般。

利雋忽然想起方才童音對自己的擁抱和那些堅定的話,冷酷的俊臉竟不可思議的紅了紅。

「天吶,小雋你那是什麼表情?」童閱驚叫,他沒錯看吧,那是在害羞?

利雋很快正了正神色。「你回來就好,以後別動不動就消失。」

「那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沒辦法。」童閱無奈的聳聳肩,暗想自家妹子是怎麼把小雋這麼難搞的對象給弄上手的。

這兩個人嘛……他這個當哥哥和好友的,也算樂見其成。

「要不是這次必須回來找童音,我也不想……」

一听這話,利雋的眉梢一揚,敏銳的意識到他的言下之意,談生意時的強大氣勢不由自主的彌漫開,他淡然的問︰「你還沒有回童家?」

他這一聲問話明明既不憤怒也不凌厲,卻讓童閱感覺有點冷颼颼的,不禁縮了縮脖子。

小雋還是這麼強啊。

童音看她哥一副小媳婦不敢言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接口道︰「他怎麼可能敢先回家,不被打死才怪!當然是先跑到你這里來避難。」

說罷,兩兄妹有默契的一擊掌,果然是知兄莫若妹。

「童音,我這趟回來真的找你有事,你得跟我走一趟。」

「去哪里?」她的眼楮一亮

「一個有絕世之寶的地方。」

「寶?」一听到有寶,童音的眼神更閃亮了。

童閱挺了挺腰桿,神情嚴肅的道︰「現在我只能告訴你,那是一個有著強大神奇力量、世間罕見的稀世珍寶,我們要去的地方非常隱密,而且充滿了危險。」

他這番話非但沒嚇到童音,反而更激得她斗志昂揚,精神抖擻。

她先是看了看利雋,似乎想從他那里得到支持,但他卻沒有任何表示和反應,童音癟了癟嘴,突然又像想到什麼重要的事,最後喪氣的垂下頭。

「我走不掉吧,爹跟娘都不會同意的。」

「這個嘛……」童閱的目光意有所指的飄到利雋身上,童音也順著看過去,頃刻明白了她哥哥的意思。

「小雋……」她發出巴結的聲音。

「你死心吧。」利雋十分果斷干脆的斷了她的念頭。「我不會幫你去勸服他們的。」

「小雋,你就幫幫我們吧。」童閱也加入游說的行列。「這個寶物除了跟我時常失蹤有密切關系,跟你爹娘的消失也息息相關。」

「你說什麼?」萬萬沒料到會從他的口中听到雙親的消息,利雋一時又驚又錯愕。

「小雋,你不想知道你爹娘為什麼會消失嗎?」童閱的眼中晃過一道狡點的光芒。

「你知道原因?」利雋凝神沉思,只見他眼睫微垂,心思轉得極快,道︰「還是說之前你的行蹤成謎跟他們消失的原因有關聯?」

「小雋你真的好聰明!」童閱大力的贊賞道。

怎麼有人這樣聰明嘛,一點都不像古人,簡直可以跟他去過的那個世界的人相比了……

「目前我也只是揣測,找到那個寶物後,謎底就會揭開。」

利雋開始在心里盤算起利益得失,孰輕孰重、孰是孰非,他的心里自有衡量。

「童閱,我爹娘既然已經決定了他們要走的路,就不關我的事,無論我找與不找都無足輕重。倒是你,既然對你來說如此重要,你就自己去找,把她牽扯進去做什麼?」利雋的不為所動和不被利誘,讓童閱暗自欽佩和贊嘆。

利雋看了看旁邊一臉茫然、插不進話的童音,又道︰「她是你妹妹,你既知曉那個地方危險,又怎能要她同行?難道不怕她出意外?」做哥哥的不怕,但他可是會擔心呢。

童閱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後頸,半晌後才小聲的囁嚅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樣做,但我也沒辦法,有些事我再聰明也做不了,我妹子啊……在探寶和挖墓的靈性上可比我強多了……」

「挖墓?」听到這話,利雋跟童音同時驚詫萬分的叫出來。

只不過一個是因為太驚悚而感到震驚,另一個則是因為太興奮,好久沒有活動筋骨而蠢蠢欲動。

「咦,我沒有說嗎?」童閱眨了眨眼,一臉欠扁的無辜樣。

他沒有說,從頭到尾都沒有講!他絕對是故意的!

「那個寶物,在一個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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