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獨一無二 第二章
奕北,快出來,你哥在找你。 好。 隨著應答聲,車底下滑出一個平躺在滾輪板上的人,穿著連身工裝,頭發凌亂,兩只滿是油污的手上還拿著工具。
你這個樣子被老板看到,免不了又要抱怨。 沒關系啦。 他爽快的笑,從車下爬出來後,將工具歸位,拍了拍衣服又提醒道︰ 差不多改裝完成了,不過我還沒有進行測試,你們先別動。 行了行了,知道你老是吹毛求疵。 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 快去,總經理找你找得不耐煩了。 他應該知道我在這里。 項奕北又瞧了瞧車子,看樣子似乎不怎麼想離開。
別看了。 老王連忙將他趕走。
老王,你是想把我趕走後好試車吧。 他看了看老王有些心虛的表情,笑了笑道︰ 看你都開始摩拳擦掌了。 你也知道經你改裝過的車,總是讓人熱血沸騰。 再普通的車,只要經過項奕北改裝,性能幾乎可媲美世界名車。
熱血沸騰是打算去撞車嗎? 項奕北攬著老王的肩膀。 這車還不能開。 是、是,二少爺吩咐的話我會記得,你還是趕緊上去吧。 項奕北笑著揮手離開。
難怪美國那邊老是來請人,要不是有老板頂著,恐怕二少爺飛過去就回不來了,更別提還有國際賽車隊想要挖角。 老王模著下巴喃喃自語。
這里是 項氏 ,全國最大的高檔車制造商,也是國內唯一銷售世界名車的代理商。
項奕北對於機械類的東西,有著天生的領悟力和無與倫比的才華,改裝技術高超。但他剛剛所改裝的組裝車只是為了滿足個人興趣,並不會大量制造生產。
改裝車輛只是他的副業,身為項家的二少爺,他的正業是 項氏 的高層管理人員。雖然他本人似乎更喜歡待在車廠中改裝車輛,對副業的熱愛大過於正業。
對此,項奕北的父親—— 項氏 的大老板經常抱怨連連。
項奕北搭乘員工電梯回頂樓時,進出的員工在看見他全身髒兮兮的模樣後,皆莞爾一笑。
二少爺你又跑去玩副業啦? 難怪剛剛瞧見南少爺皺著眉、一張臉嚴肅得要死,原來又在到處找你了。 老板一定也開始抱怨了。 二少爺你就乖一點嘛,別氣壞了爸爸、累壞了哥哥。 顯然大家都跟這位年輕爽朗的二少爺混得很熟,尤其是看見他這身裝扮後,更有比他年長的員工揉起他的頭發,把他當小弟弟般看待。
我現在不就正拚命的往上面趕去了。 項奕北笑開,有張帥氣的臉就是佔優勢,即便全身髒兮兮的,大家還是喜歡往他身邊靠。
快點唷,不然南少爺一生氣就要拿下面的人開刀了。 我知道了。 他暢快的笑著,電梯門剛打開便敏捷的跳出電梯,動作極快的一邊向員工們揮手,一邊朝自己的 專屬房間 跑去。
他一進門便緩下了動作,不疾不徐的月兌掉工裝,緩緩走進浴室,十幾分鐘後,便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換上了乾淨的襯衫、長褲。
領帶、袖扣、皮帶都一一穿上,整裝完畢後,他才拿起大毛巾擦乾了自己的頭發,隨意甩了甩頭,不用梳理的短發便柔順的垂下來。
差不多了吧……將手工西裝外套穿上身,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看起來仍舊是乾淨舒爽的陽光男子,似乎還多了一點不言而喻的沉穩氣息。
搭乘專屬電梯直上最頂層,剛跨出電梯門,便听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抬頭看見迎面走來一個成熟男人,西裝筆挺、身姿挺拔,表情卻相當嚴肅,項奕北不由露出更大的笑容。
哥。 項家大少爺項中南,性情穩重可靠,一絲不苟,待人律己都相當的嚴格,唯獨對這個弟弟萬般疼愛。
你又跑到哪里去了?爸爸一直在找你。 項中南走過來揉了揉他的頭發,嚴肅的表情微微和緩。
我還以為只有哥你在找我。 是我的話就不用擔心了嗎?快走吧,爸爸有要事交代。 沒有人懷疑,憑著兄長的沉穩大氣和弟弟的聰明才氣, 項氏 的未來將由項家兩兄弟共同開拓出更寬廣的道路。
項父也是這樣想的,大兒子用不著他操心,但就是在找不到喜歡東奔西跑的小兒子時,他總免不了哀聲嘆氣。
爸爸,你就不要再嘆氣了,你看你一聲令下,我就馬上乖乖的來見你了。 項奕北笑呵呵地拍了拍父親的肩膀。
項父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想罵他兩句又找不到詞,畢竟奕北也沒做錯什麼。
我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但是你要記得自己的身分,你的工作是跟你大哥一起領導公司,堂堂高層管理人員,老往工廠跑怎麼行呢? 工作我做完了啊。 項奕北笑著朝正站在他面前、雙臂環胸的項中南使了個眼色。 大哥可以作證。 這小子就知道拿他當擋箭牌……項中南皺了皺眉,最終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而且我去工廠也是為了工作,美國那邊需要一些材料。 實際上美國總部只是 項氏 業務方面的總代理商,跟項氏的家族企業無關,因為對方很欣賞項奕北的技術,所以經常藉這層關系將他請過去。
說到這個,我正好有件事要告訴你們。 項父的表情轉為嚴肅。 美國那邊似乎出了一些狀況。 發生了什麼事? 項中南敏感的意識到了什麼,沉聲問道。
你們知道格雷先生吧…… 總部的副總裁?他有說什麼嗎? 不,就是因為他什麼也沒說…… 項父看起來頗為難的樣子,把一向無憂無慮的小兒子給逗笑了。
爸你到底要說什麼?又開始太過於杞人憂天了嗎?。 項奕北樂觀的樣子在另外兩人的反襯下尤其顯眼。 那邊的狀況跟我們又沒有太大關系,我跟格雷先生也見過幾次面,他是個很厲害的人,如果真有問題他一定可以解決。 問題就在於,這次在美國發生的一些狀況,很可能跟我們公司有關。 項父放低聲音,彷佛將要說出什麼重大機密。 有消息說不少分公司出現了違反禁令的事,格雷先生好像在調查,但是調查令並沒有下達到各分公司。 違反禁令是什麼意思? 項中南不解地問道。
好像……是****。 項父一臉凝重。
****?! 項中南大驚。 難道是利用公司的資源? 不清楚,而且好像不止****,還做了什麼不道德的事我也不知道。 爸爸你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 項奕北十分好奇。
當然是老朋友透露的風聲!據說因為情況太嚴重,波及的分公司太多,副總裁才親自出面,而罪魁禍首是誰也不清楚。 這種事的確要秘密調查。 項奕北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麼,有些驚訝的看向父親和哥哥。 難道說……我們……也會被調查? 我們公司是不可能有這種事的。 項中南的一句話立刻讓另外兩人信服地點頭。 但是會被調查也是合情合理,沒什麼好在意的,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了。 還是哥哥沉得住氣,不像爸爸一有風吹草動就草木皆兵。 那也是因為這件事本身太嚴重,不過說起來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 項父開始冥思苦想。
爸爸你自己慢慢想,我們先出去了。 將父親一個人拋下,項家兩兄弟一前一後走出了辦公室。
哥,雖然那種事不可能在我們公司發生,但你應該也會提高警覺吧。 項奕北笑看向身邊人,他太了解他大哥了。
你也覺得不對勁? 項中南只有在面對弟弟時,嚴肅的表情才會柔和一些。
我覺得事有蹊蹺,似乎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美國總部的事與我們無關,只要不牽扯到公司,他們要干什麼,我們也管不著。 嗯…… 項奕北應了一聲,雙手往後抱著後腦勺,仰起臉看向上方,眼神漸漸深沉。
滑板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靈活自如。
雖然他極喜歡車,自己卻不常駕駛,常常以滑板代步,或搭公車。
項奕北沿著直路滑行,忽然發現走在前方的那個人有點眼熟,再多看幾眼後,他便開心的笑了。
明明只見過一次面,他卻立刻認出她來,而且還只是看見背影,難道她已經特別到讓他過目不忘嗎?
見她快要轉彎,項奕北加快腳下的速度追上去,無論如何就是不想跟丟她,怎麼也想跟她打聲招呼。
不料他剛跟著轉彎,憑空就飛來一腳掃向自己,好在他動作敏捷地避了開。
但似乎還沒完呢……她個子雖然矮,但掃來的腿勁卻頗有力道,空氣里可以听見劃破風的聲音。
等等,你不記得我了嗎? 處於危險狀態的他趕緊開口提醒。
查蜜芽放下高舉的腳,眯著的眼緩緩瞥了他一下。她當然記得他,尤其是他那滑板還挺顯眼的。
你為什麼跟著我? 我只是想跟你打聲招呼。 項奕北走到她跟前,笑得燦爛。 太好了,看來你還記得我。 再見。 她立刻不輕不重的吐出兩個字,表情始終沒有一絲變化。 不要再跟著我。 就這麼走了啊……項奕北愣了愣,而後聳聳肩,暗嘆自己過度熱情,不過她沒有把他忘記這一點,讓他怎麼想都覺得很愉快。
轉回身將滑板夾起,他朝與她相反的方向走去,原本他們就走不同方向,他是因為見到她才追上去的。
好奇妙的女人,讓他情不自禁就想要靠過去,但他很清楚為什麼會這樣,因為他從她身上嗅到了一絲相似的氣息……項奕北慢悠悠的往回走,不知走了多久,身後忽然傳來怪異的聲音,他下意識地回頭看——本已離開的人突然又出現,而且一反之前氣定神閑的姿態,有些氣喘吁吁的往他的方向跑,沒想到她跑步的速度還挺快的。
你…… 查蜜芽見到他後,立刻向他靠近,微微一皺眉後說道︰ 後面。 啥?再怎麼言簡意賅也要讓別人听懂吧……項奕北見她朝後方看了看,才明白她的意思是後面有人追她。
我不熟悉這里的路。 她又補充了一句。
所以才會願意搭理他,因為要他帶路嘛……他剛想笑,卻突然瞥見她的左手臂上,有一條正漸漸溢出血滴的傷口!
項奕北輕松的表情一怔,轉瞬間便拉起她的另一只手往前跑,他突來的舉動倒是把查蜜芽給嚇了一跳。
兩人分開才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她就被襲擊、還受傷了嗎?!
對於她,他貫徹平和的態度不去作任何胡亂的猜測和懷疑,只是她受了傷這件事,還是讓他驚慌了一下。
兩人並沒有跑很遠,找到一條小巷子後便躲了進去,查蜜芽習慣性眯著的眼此刻完全閉上,像在閉目養神。
他們肩並肩站著,她的手還被握在他的手掌中,不知道他是忘記了還是故意不放開,直到查蜜芽靜默了一會兒後,緩緩開口道︰ 可以了。 你確定嗎? 他的手掌順其自然地松開,臉上沒有一點尷尬的神色。
查蜜芽點了點頭,似乎看了他一眼,他不確定有接觸到她的目光,因為看不見她眼里的神采。
我說,第一次見你像在***,第二次見你像被追殺,下一次會是什麼呢? 你的笑話很冷。 呵呵…… 項奕北露出愉快的表情,忽然又指著她手臂上的傷正色道︰ 那個……是不是去醫院看看比較好? 這個笑話更冷。 查蜜芽白了他一眼。
這種連針都不用縫,抹抹藥水包一包,說不定連疤痕都不會留下的傷口,若真的去了醫院,她大概會被笑死。
項奕北放下滑板,手伸進褲子口袋中模了模,模出幾片OK繃來。只見他動作俐落的蹲下,撕開幾片OK繃,並排貼在她的傷口處,查蜜芽瞧著他的動作,內心多少有些迷惑。
他竟然還隨身攜帶這種東西…… 能妥善處理就要處理,女孩子身上還是不要留下疤痕比較好,好了。 他站了起來,看見她一臉古怪的表情。
怎麼?我說錯什麼了嗎? 那種事我不在意。 她不冷不熱的說道。 何況也有比這更嚴重的傷口。 項奕北的眼倏地一睜,看起來很驚訝,她皺了皺眉,說道︰ 不信?要拿證據給你看嗎? 不、不用。 他趕緊揮手,雖然有些好奇,但若真的看了,恐怕很失禮吧。
總之這一次和上一次的事,謝謝你的幫忙。 查蜜芽轉身準備離開。
沒什麼,只是帶路而已。 他想了想,忽然開口說道︰ 你要不要請我喝飲料,當作謝禮? 她立刻回頭面向他,臉上沒有明顯的表情變化,但他覺得她似乎有些震驚,她臉上不太樂意的表情也讓他以為她會一口回絕。
我沒有帶錢。 半晌後,這句頗為無辜的話才冒出來,她好像也感到有些尷尬,短短幾秒心里已經閃過無數的念頭。
他的要求不算過分,她當然也不是如此不近人情,只是……真的沒有帶錢啊!
呃……我開玩笑的,你不用介意。 他尷尬了下,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
查蜜芽似乎在內心掙扎了一番,才微微嘆口氣,說道︰ 我可以請你喝一杯白開水,如果你覺得無所謂的話。 我沒關系的,可是要去哪里喝? 跟我來吧。 她暫住的地方離這里不遠,屋內也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如果一杯白開水便可以答謝他,她就勉為其難招待一下他吧。
項奕北跟在她身後走出巷子,不知怎麼地竟覺得無比高興,總覺得今天的運氣似乎特別好。
她住的地方不遠,是一幢兩層樓的木房子,一樓簡直像是雜物間,她則是住在二樓。
走上二樓,她果然先倒了一杯白開水,遞給他後也不招呼客人,便自顧自地找出醫藥箱,重新包扎起自己的傷口。
她熟練而完美的手法,看起來竟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項奕北自得其樂的找位置坐下,一手端著杯子,清透的水在陽光的照射下過於明晃晃,有些刺眼。
他覺得她像個美麗的謎,他想保留這份朦朧的美感,所以不想問也沒打算問她的身分來歷。
查蜜芽處理好傷口,合上藥箱,才一抬眼,身體便不自覺地怔了一下,一瞬間以為自己看見了幻覺。
二樓的窗台做得很寬,他靠坐在那里,身體微側看向窗外,他給人的感覺是那樣的寧靜祥和,陽光和風在他身上總能找到歸宿。
這個人身上帶著一股溫暖的氣息,十分引人注目。
他的人,連同身體的脈絡和肌理,營造出的氛圍太舒適愜意了,反而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夢幻般遙不可及,卻深深吸引了她的目光。
項奕北彷佛察覺到什麼,轉過頭時,正好對上她的臉,而她立刻偏開了頭。
他不確定剛剛那一瞬間,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見了,她慣於眯著的眼似乎睜開了許多,縱然僅是一瞥,他也能察覺出那是一雙美麗的眼楮。
漂亮得像夢一樣,讓人追著想再看一次,卻發現怎麼也抓不住。
包扎好了? 嗯。 她仍舊眯著眼回答。
可以告訴我你的姓名嗎? 查蜜芽。 這回她十分乾脆的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蜜芽…… 這兩個字碾過他的唇舌,在他口中輕輕輾轉了一番。 很可愛的名字。 查蜜芽怔了怔,似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雖不好冷著一張臉,但想笑也笑不出來,表情比方才還要僵硬。
不就是個名字嘛……沒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但听起來卻不刺耳。
蜜芽沒有跟父母住在一起嗎?看起來好像只有你一個人住。 項奕北隨口問道,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她戒備的盯了他一下。
我是棄嬰。 她的語氣很平穩,只是聲音听起來有些虛幻,有點荒涼。
對不起! 項奕北立即道歉,看著她的目光仍舊清澈閃耀。
沒什麼,不必感到抱歉。 大家都已經過了那個用眼淚博取同情的年齡。
你很勇敢呢,不過……偶爾還是會感到寂寞吧。 寂寞? 她低聲呢喃,眼眯得更厲害。沒錯,她總是分辨不清心里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因為那感覺太濃郁了,甚至讓她害怕睜開眼楮。
不過寂寞這種東西,是可以找別的方式來填補的。 查蜜芽的腦中似乎有根弦被撥動,他的這句話讓她的心口莫名發痛,又沒辦法追根究底那令她心痛的原因。
蜜芽,真高興認識你。 項奕北不知何時離開窗台走到她跟前,半蹲與她平視,笑容滿面。
認識我沒什麼好處。 查蜜芽的語氣仍舊不冷不熱,但她知道自己並不討厭眼前這個人,不然不會跟他說話。
不會啊,我覺得能夠看見你就很高興了,在蜜芽身邊會有一種安定的感覺,很舒服。 從他口中吐出的清晰詞句,雖沒有很曖昧或煽情的意味,查蜜芽卻听得神經緊繃。不是要防範他,而是對自己不熟悉的事物的自然反應,但看他一臉自在坦率的樣子,她也不想計較心中那陌生的感覺。
你沒有問題要問我? 查蜜芽看著他的臉,似乎想將他看穿。
你想說的時候我一定會听。 項奕北爽快的點了點頭。 我家也住在這區,如果蜜芽需要幫忙,隨時可以找我。 隨時? 查蜜芽有點感興趣的問道。
嗯。 他左模右模,模出一張名片遞給她,她接過看清名片上的字時,眼皮似乎抽動了一下。
謝謝你的水。 項奕北站起來,將水杯放在桌上。
要走了? 她文風不動,只是半仰起臉看向他。
下次,我帶你四處走走吧。 帶她熟悉周圍的環境,再被追時就不會找不到路逃跑了。
查蜜芽也想起了自己的兩次失誤,難得自覺有些挫敗,對於他的提議確實有些感興趣。
好。 她點了點頭,本以為他多少會感到驚訝,畢竟連她自己都覺得以她往日的作風,這回未免太有人情味了。
可是項奕北只是更加愉快的笑著,似乎算準了她的答案,查蜜芽盯著他的臉,想看出可疑的蛛絲馬跡。
而那張俊朗的面孔上,只有讓人感到舒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