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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不可思議 第五章

「小悠。」

爾心悠正搖搖晃晃的晃進後動科大門,听見有人叫著自己的名字,偏頭一瞧,瞌睡蟲立刻飛掉。

「婉婷你回來啦。」爾心悠飛撲上前,黏在她身邊。「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我出國這段時間你還好嗎?在學院沒惹事吧?」方婉婷十分擔心好友的脾氣會惹來麻煩。

「沒有,我又不是混世魔女,你放心吧。」

爾心悠比方婉婷高出一個頭,穿著一向以休閑舒適為主,裙子之類的東西在她身上是見不到的,再加上一頭深藍的短發,又喜歡攬著方婉婷的肩膀,從背影看過去兩人有點像情侶,就是氣質不太搭。

「怎麼會突然出國?我到鋼琴科去找你的時候才知道你不在。」

「是去出公差,代表瀾海參加國外兄弟學院的藝術交流,因為走得很急,所以來不及通知你。」方婉婷也感到很抱歉。

「沒關系,婉婷這樣出色,我身為死黨兼校友也為你高興。」爾心悠突然頓住腳步,若有所思,然後開心的發表結論。「值得慶祝。」

「好啊,不過……我還沒有告訴宿吉。」

「叫他一起來不就好了。」爾心悠理所當然的提議讓方婉婷愣了一下。

「可是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

「為什麼不答應?我來問。」說完她便模出手機,在方婉婷驚訝的目光下撥出號碼。

「喂、喂!理事長大人,您可安好啊?」

「你問我什麼事?」爾心悠笑嘻嘻的看了方婉婷一眼。「中午一起吃飯,婉婷回來了。」

「我請?怎麼可能,當然是你請。」

爾心悠還在講電話,沒注意一旁方婉婷的表情變化,起初是驚訝,接著迷惑,最後緊蹙眉心。

小悠的口氣……很奇怪,她跟宿吉什麼時候開始用這種老朋友的語氣說話的?她出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就這麼說定了。」爾心悠掛了電話,轉眼看見方婉婷的臉色不太好看。「怎麼了?不舒服?」

「沒有,宿吉他答應了?」

「嗯嗯。」爾心悠重重的點頭,少根筋的她沒察覺好友的臉色隨著她點頭的力度,越來越沉重。

「你有宿吉的手機號碼?」

「嗯嗯。」爾心悠順口回答後才發覺不對勁。「咦?不是,我剛剛打的是他辦公室的電話。」不過手機號碼也有就是了。

「我想也是。」方婉婷笑了笑,稍稍松了口氣。宿吉不可能把私人電話告訴別人,連她也是從他父母那里拿到的。

「不過小悠跟宿吉的關系好像改善很多,我出國之前你們還互看不順眼呢。」方婉婷垂下頭,低聲問著。

她知道這樣試探好友很過分,小悠也不是那種有心機的人,可是……自己心里總是會不安。

「你知道我的個性,這仇是記不住的,而且殷宿吉這個人還不錯。」爾心悠說完,察覺身旁的人抬起臉,十分詫異的看著她。

「我說得不對?」

「不是,只是很意外你會認同宿吉。」

「我從來沒有敵視過他呀,何況理事長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笑得很開心。「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救命恩人?」

「他救了我好幾次,最嚴重的一次是因為沒有錢交房租,可是你又出國了,我只好去跟他借。」想想自己可真勇敢,應該好好獎賞自己一下。

「他……借給你了?」

「沒有。」不知為什麼,她覺得自己這樣回答時,婉婷似乎松了一大口氣。「不過有介紹工作給我。」

「工作?」方婉婷驚訝得停住了腳步都不自知,她終于清楚的感受到心中的不安。

她所認識的殷宿吉,是不可能幫人解圍的,也不可能讓借錢這種小事打擾到自己,更不可能好心的為別人介紹工作。

不可能接無聊的電話、不可能為不重要的理由一起吃飯,也不可能和小悠有所牽連。可是直覺告訴她,他們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麼問題。

「小悠,你知道我跟宿吉的關系嗎?」

「關系?你只是說過雙方的父母想要撮合你們兩人。」

「那你為什麼……」

「可是你是怎麼想的,是什麼樣的態度和心情,你從沒告訴過我,所以我也不知道。」爾心悠平靜的說道。

「對,我確實沒有明確的表態過。」

「那麼你對理事長是什麼感覺?喜歡?不喜歡?」爾心悠笑嘻嘻的問,本是開個玩笑,卻不料方婉婷的神情變得異常嚴肅。

「喜歡。」她堅決的再次重申。「很喜歡。」

爾心悠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此時有些目瞪口呆的表情可能會有點傻,因為她被嚇到了……可是為什麼會被嚇到?

她只是開個玩笑,可婉婷卻很認真的回答了。因為她的態度跟自己截然不同?還是驚訝的原因是婉婷的回答?

那樣堅定的說出喜歡……看來婉婷是認真的!這個突如其來的明確認知,讓爾心悠有一種心被挖掉一小角的疼痛感覺。

***

「回來了?」殷宿吉坐下後,朝方婉婷看去。「還順利嗎?」

「嗯,很順利,不用擔心。」方婉婷笑意盈盈,看上去精神抖擻,反觀旁邊的爾心悠卻一反常態的沉默。

「辛苦你了。」這句話是以理事長的身分所表示的感謝。

「別這樣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殷宿吉笑了笑,瞥見另一人還處于低迷狀態,並且一直看著桌面,無聊的把玩著餐具,剛剛在電話里她還生龍活虎,現在卻成了病貓。

「女野人,今天怎麼不活蹦亂跳了?因為沒吃飯所以沒精神?」殷宿吉雙手枕在下巴,戲謔的朝爾心悠說道。

他語氣中暗含的親匿或許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卻被敏感的方婉婷察覺到了,她頓時驚慌失色。

好在殷宿吉因為爾心悠沒答話而更加興致勃勃,爾心悠的視線也一直飄忽著,沒人注意到她的驚慌失措。

「已經餓到說不出話的地步了?」想到這里,他立刻喚來服務生,溫柔的沉聲吩咐道︰「請盡快上餐。」

不對!方婉婷盯著面前那個並沒有將她放在眼中的男子,怎麼會這樣?他怎麼可能會和小悠……

或許是方婉婷的目光太強烈,連一旁的爾心悠也感染到她的心情,抬眼看見婉婷緊盯著殷宿吉,她突然好想去撞牆。

「爾心悠,我今天沒有惹你吧。」

「沒有、沒有。」她突然振奮起來,揮舞著手,但眼中卻沒有神采,心中只想著能像平日那般應付過去就可以了。

「理事長怎麼會惹我。」

「那你那種奄奄一息的表情算什麼?氣數已盡?」

「請不要刺激我。」他的嘴好毒,他沒察覺到現在的氣氛很不對勁嗎?

「真抱歉,一看見你就特別有想刺激你的沖動。」話雖說得客氣,但他的表情明顯愉悅得很。

「另外上次好像有說,領薪水的時候會扣……」殷宿吉故意慢吞吞的說著,果不其然見她「啪」一聲雙掌一合,便拿他當祖宗拜。

「懇請您網開一面。」

太好笑了,這家伙太好玩了,理事長終于禁不住偏開臉,不著痕跡的笑了笑,另外兩人則呆愣在一旁。

「這次就放過你,下不為例。」

「宿吉,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方婉婷的心里亂成一團,她出國的兩個星期,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嗎?

「沒什麼。」殷宿吉隨意應了一聲。

沒什麼?!意思是這是他們兩個人的私事,沒必要讓她這個外人知道嗎?方婉婷垂下頭,將一臉的陰郁隱去。

「另外,今年的家庭音樂會將提前到夏末舉行。」

「真的?那不是快了……」方婉婷喃喃說著。

「爾心悠,你也來吧。」他希望她來看看,沒發覺自己丟下了一顆炸彈。

「不行!」方婉婷激動的反駁,見殷宿吉朝她投來懷疑的目光,才緩下情緒。「我只是想說,殷家的家庭音樂會……不是一向不邀請外人參加的嗎?」

「對啊,我去干什麼?我可不欣賞你們那種高雅的音樂會。」爾心悠順著婉婷的話接下去,她心想婉婷已經失常了。

「我以為你會喜歡我的演奏。」

「話雖是這樣說……」怎麼辦呢?殷宿吉好像非要把話題牽扯到她身上,她還是先溜吧……

「糟糕,打工時間到了,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這氣氛太詭異,讓人有窒息的感覺,她實在受不了了。

爾心悠像火箭般沖了出去,毫不理會他有些不悅的表情。

爾心悠一離開,用餐氣氛立刻沉寂了下來,殷宿吉自顧自的用餐,不再多置一語。

這等明顯的反差讓方婉婷咬了咬牙,問道︰「宿吉,你為什麼會答應跟我們一起用餐?」

「不是你們叫我來的嗎?」頭也沒抬,他平靜且疏離的回答。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方婉婷握住叉子的手微微顫抖。

「無所謂討不討厭,你是我認識的人。」僅是這樣的關系而已。

「可是你應該知道我們兩家的家長,很希望我們在一起。」她說出來了,她竟然將這樣突兀冒昧的話,當著他的面說出來了。

可相較于她的激動,他漠不關心的冷淡反應更讓人心傷,為什麼他跟小悠就可以那樣自然的聊天,跟她就不行?

方婉婷深深的震懾住,沒錯,他對她的態度一直以來都很冷淡,從沒改變過。

「是嗎?」殷宿吉吁了一口氣,決定結束這頓沒有意義的用餐,他沒什麼表情的正面看向她。

「很抱歉並沒有人跟我說過這樣的事,我不知道。」

「那麼我現在告訴你了,你的意思是……」

「對不起,我還有事要處理,你慢用。」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殷宿吉便站起身來離開,還沒走兩步,身後便傳來方婉婷輕微的聲音。

「你是不是喜歡小悠?」

他的眼倏地一瞠,瞬間又恢復平靜。

「你跟她之間的氣氛和之前完全不一樣,很自然,你喜歡她吧?可為什麼呢?明明你們第一次見面就不和,明明是南轅北轍的兩個人。而且我不過出國兩個星期,才十四天而已,為什麼就發生了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事?為什麼?」

方婉婷盯著他的背影,她已經不想再唯唯諾諾的什麼也不說,她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殷宿吉緩緩轉過身,他的眼神讓她倒抽一口氣。

好冰冷的眼神,沒有一點溫暖的色彩,不,甚至連流動的眸光都沒有,輕微的瞥視著她,仿佛她是他一輩子都不想認識的陌生人。

好冷的眼神……

「如果我說喜歡她,跟你又有什麼關系?」他只開口說了這麼一句,已經足夠讓她的心凍結。

殷宿吉轉身正要離開,一回身卻撞上那個已經離開,此時卻又出現在這里,而且呆若木雞的人。

「我忘記拿皮包了。」爾心悠木然的解釋,腦中一片混亂,她也不想听到的,怎麼就讓她听見了呢?此刻她的心里像在擂鼓般震動不已。

殷宿吉沉吟了一會兒,走到她身邊,一手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言道︰「你不用介意,我並沒有多余的想法,只是實話實說。」

方婉婷听見他的話,再也忍不住,掩著臉便朝相反的方向憤然離開,臨走時還憤恨的看了爾心悠一眼。

爾心悠怔在原地,她不用介意?她怎麼可能不介意!他說得倒是雲淡風輕,現在的狀況難道是……她成了罪人?!

啊──餐廳里頓時出現一個抓狂的揪住頭發,並在原地蹦跳的藍發女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

他喜歡她嗎?

嗯……她的眉心緊蹙,兩手撐著臉頰,他應該是說喜歡她吧?

她也不討厭他就是了,那麼……她喜歡他嗎?

嚇!爾心悠被自己頃刻冒出來的想法嚇得渾身冷汗,一陣哆嗦,完了完了,果然是思春期到了。

「爾心悠。」她還正在傷春悲秋,後勤主任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陰冷的聲音讓她大感不妙。

「主任好。」爾心悠笑咪咪的站起來,轉過頭親熱的問好。

「好個屁!」自從她來了之後,主任的脾氣變得更坦率,說話也相當的直接。「快點給我去干活,把這些東西拿到理事長的辦公室去。」

「哎呀,每次都要我做跑腿的事。」

「這里就你跑得最快,快去!」

「知道了啦。」接過一堆雜七雜八的文件,她有氣無力的朝樓上走去。

自從發生餐廳事件後,大家都沒有再見過面,不知道婉婷怎麼樣了……婉婷?

爾心悠空出一只手來揉了揉眼,懷疑自己是妄想癥發作出現幻覺,正走出理事長辦公室的人不就是婉婷嗎?她沒看錯,原來她有來學院上班啊……

「婉婷!」

「別叫我。」方婉婷態度強硬的回道。

「你還在生氣啊?」

「這根本不是生不生氣的問題。」方婉婷回過身,激動的對著她吼,不過她卻茫茫然的模了模腦袋。

「那你說想怎麼樣吧。」反正憑她這顆腦袋也想不出什麼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方婉婷反而被她的話弄得說不出話來,只好藉著她發泄情緒。

「總之就是小悠不好,你明明知道我跟宿吉……還趁我不在的時候插進來。」

「喂喂!我可不知道你跟殷宿吉有什麼瓜葛,而且什麼叫插進來?我天天都在這兒站得頂天立地的。」

「可是如果沒有小悠……」

「煩死了!」爾心悠忽然一聲大吼,把方婉婷嚇得傻愣在原地,恐怕連身後那扇門里的人也听見這聲雷公吼了吧?

「你干嘛這樣,大家都很郁悶好不好,莫名其妙的我就成了罪人,罪人耶,長這麼大還沒當過罪人,我心里很惶恐你知不知道,還要承受你怨恨的眼神。」

「難道你沒有錯嗎?」方婉婷的語氣不自覺低弱了下去,因為小悠的樣子太恐怖了。

「我到底哪里錯了啊?你喜歡他我有說不準嗎?他要喜歡誰難道我能阻止嗎?自由戀愛你懂吧?心里不爽你就去把他追過來,我沒阻止你啊!干嘛用那種眼神看我?」真是氣死她了!

「總之,我要說的就是這些。」爾心悠說完,也不等方婉婷反應,便轉身一腳踹開理事長辦公室的門,火冒三丈的闖進去。

她討厭這種沉悶又不明朗的狀態,明明都是好朋友,明明「喜歡」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有什麼不滿、不高興的就說出來,想做什麼就去做,又沒有誰攔著誰。

「有什麼事?」殷宿吉抬頭看了她一眼,她的聲音這麼大,他在里面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送文件來。」她將手上的文件呈天女散花狀朝桌上一拋。從剛剛的踹門,到現在的亂丟文件,都可以看得出來她有暴走的跡象。

「然後呢?」殷宿吉正在處理學院的事務,見她立在桌旁生悶氣,他放下筆,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爾心悠原本存在于胸腔里的團團火氣,在他柔情似水的目光下逐漸被澆熄,一向神經大條的她忽然敏感的意識到,理事長對她確實不同。

「你是一個自視甚高,自我意識很嚴重的人。」她忽然平靜的開口。

「不喜歡別人煩你,不喜歡不是同一水平的人靠近,演奏技巧和風格都呈現完美主義,還討厭單細胞的生物。」尤其是她這樣沒神經的吧。

「沒想到你還挺了解我的。」他淡淡的笑了笑,但眼中的眸光卻絢爛無比,尤其是落在她臉上的目光更加熾熱。

「或許是因為琴聲的共鳴。」爾心悠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飄渺,他從未看過她有這樣的表情,有著一點憂傷、一點恬淡。

「我想理事長並非是冷漠到能夠完全袖手旁觀的人,雖然有時候會不悅,卻還是願意幫助我;不喜歡說話,就算開口嘴巴還很毒,也喜歡嘲弄我,不過這也不算是壞事。」

殷宿吉忽然起身走到她跟前,一手握住她的肩膀,傳遞著溫熱的氣息,他不會說很動听的話,也不會有激烈的行為,可是他會讓她明白。

「我之前說……你無須介意,自己並沒有太多的想法,是因為目前我的想法單一而直接,很清楚。」他淡淡的笑了笑。

「因為這只是我跟你之間的事,跟別人沒有關系,跟方婉婷也沒有。她是我的同事,我父母朋友的女兒,至于他們私下有商議些什麼我不清楚,也不必知道。」

她跟他兩個人的事……爾心悠微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講不出來。

「心悠,你應該也有為我破例過吧?」殷宿吉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她怔了一怔,他的語氣好像比她本人更肯定自己有做過什麼。

在那些看似平常的事件中,她有破例嗎?她為他破了例的事實確實是騙不了自己,可是他為什麼會知道?

在決定丟下小提琴之後,遇見他之前,她根本不會想听見小提琴的聲音,更不可能再拿起來演奏。

她喜歡交朋友,也喜歡朋友們一起同台演出、踫撞出不一樣的火花,可是這里面並不包括像殷宿吉這樣不同屬性的音樂人,尤其是小提琴手。

可是她卻想讓他一起參與,想將他拉進來感受歡欣鼓舞的氣氛。

「殷宿吉,我好像有點喜歡你。」爾心悠用很挫敗的語氣說著。

「想了這麼久,只是有一點喜歡啊……算了,反正只是剛開始。」他走回辦公桌後坐下。

慢慢培養吧,不,應該說有這只女暴龍在,會有更多的磨難需要解決,他只希望頭痛的次數不要逐日增加就好。

「那麼……」爾心悠好像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憋得整張臉漲得通紅。「你真的喜歡我嗎?」

「難得你這樣有自知之明,會去懷疑其中的可能性。」殷宿吉戲謔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偏開頭,臉上浮現一抹罕見的羞赧。

「這種話不可能是假的。」

「你在臉紅!」爾心悠湊近瞧了瞧,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內心無比狂喜。

「小聲一點!」

「不過理事長……」熟悉的哀號聲悄然響起,爾心悠以一步三搖的姿勢踉蹌的朝他撲去,手像雞爪子一樣在他身上抓來抓去。

「還有婉婷啊!」

「我說過你不用介意。」殷宿吉無所謂的拿起桌上的文件繼續看,不料文件倏地一晃從手中飛走了。

下一秒女野人瞬間成了女暴龍,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吼道︰「臭小子,我怎麼能不介意,我都成罪人了。」

「那是你自找苦吃。剛剛在外面你不是還說得很慷慨激昂嗎?」

「那不一樣,婉婷是我的好朋友,我實在沒辦法接受她怨恨我的這個事實。」

「如果她真的是你的好朋友,她就會明白。」將她的手從衣領上拿開!她是想勒死他啊?!

「我覺得你可以跟婉婷談一談。」

「沒那個必要。」頭一偏,殷宿吉不想理她。

「不要這麼小氣嘛。」爾心悠抓住他的肩膀使勁搖晃起來。「談一談不會浪費你多少口水的。」

「爾心悠你給我放手!」他怎麼會喜歡上這個情緒和反應都相當直接的女野人呢?殷宿吉眉心微擰,熟悉的頭痛感再度浮現。

忽然靈光一閃,他立刻抬起頭說道︰「如果你答應出席家庭音樂會,我就答應你跟方婉婷談清楚。」

「你真陰險。」爾心悠立刻縮回手。

「隨便,決定權在你。」看她能憋多久。

「理事長……」

「不準哀號!」

爾心悠倏地閉上嘴,整張臉扭曲著,痛苦的思索著,最後宛如要上戰場的士兵般,壯烈的嘆道︰「好吧,我答應你。」

不就是到他家去坐坐而已,沒什麼好怕的。想明白後爾心悠笑嘻嘻的走到他身後,一會兒模模他的頭,一會兒瞧瞧他的臉,一會兒又把他的頭發弄得亂七八糟。

「呵……我的春天就這樣來臨了?坦白說理事長這張臉這麼漂亮,而且現在好多人喜歡你這種型的男生,不管是誰都會提前進入思春期吧。」

「爾心悠!」用力扳開她的手,他臉上有抽筋的跡象,不曉得她這種個性是太直率還是太白痴。

「豬頭。」理事長說出有生以來最不文雅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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