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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上極品世家子 第三章

包車的溫子期與歐擎離開了瑞麗,車子往機場的路途上馳騁著,車窗外細雨紛飛,沿路風景也罩上了一層蒙蒙煙霧,離別感因雨霧而變得更深更濃了。

溫子期仍是哀聲嘆氣,抱怨著一旁的歐擎。「你對應茉好苛刻。」

歐擎看著車窗外的朦朧景物,道︰「你這麼放心不下她,那就自己帶她回台灣。」他口氣煩躁了起來,看著瑞麗愈來愈遠,他的心也愈來愈悶躁。

「這樣不好,我並沒有追求應茉的意思,我很清楚自己駕馭不了她,帶她回台灣也沒意思。反倒是你,我就是覺得你跟她好適合,才希望你們能夠成為朋友,也要你把她帶回台灣,這樣就不會被空間距離給破壞談情說愛的機會,兩人的感情也才會有所發展。」

歐擎斂下眼,道︰「你就一直想要撮合我跟她?」聞言,他並沒大發雷霆,反倒心弦晃蕩得更嚴重。他是「及時」收回對應茉的好感,但心弦卻一直繃得好緊、好難受。

溫子期無奈地看他一眼,再道︰「只是再說這些也沒用,我本來以為你對她也有意思,畢竟你出手救了她,哪里知道就突然一個轉折,你又變得超討厭她的,我都搞不清楚你的心情了。但只要你不接受她,那麼我把她帶回台灣也沒有任何意義。」

「你哪來的感覺認為我跟她適合在一起?」歐擎又問著。大男孩個性的溫子期做事本來就是天真又沖動,該不會就是心血來潮,所以想促成他跟應茉交往吧?

「不知道,我就覺得你們好合適,所以很想把你們配成對。」溫子期聳了聳肩。

歐擎閉了閉眼,決定把突然排斥她的原因說出來。「在你搬出‘歐風集團’的名號後,應榮立刻流露出覬覦的眼神來,她有著野心,想要攀上富家子,這樣的女生跟我適合?你確定?」

「這……有這回事嗎?她眼中出現覬覦?在哪兒?我怎麼看不出來?會不會是你的偏見在作怪呀?還有,哪有人用眼神判斷人家的心情,這不公平,萬一是你弄錯應茉的意思,她根本沒有攀上世家子的企圖,這樣豈不是冤枉了她?喔,天哪,原來你就是因為這樣才突然討厭起應茉啊!」唉,懂了,竟然是因為這樣。

「我不覺得有錯。」歐擎沉聲道。

「但我覺得你可能弄錯了。」

歐擎不再言語,但心波卻愈來愈震蕩。不管他有沒有弄錯,他都要離開雲南了,此後也不會有機會再見到應茉——思及此,心又重擰一次,再見不著她的狀況竟讓他難受、窒悶、坐立難安。

溫子期瞄到他難看的表情,看來他真的很厭惡應茉。「看來你是不可能回頭找她,我的紅娘夢也該宣告結束了。」感情事是不能勉強,這點認知他有的。

歐擎還是沉默,他是不認為自己判斷有錯,只是他的心情卻隨著機場愈來愈靠近而躁動得好厲害。

車停下,溫子期的嘴巴仍是念念有辭。「但留在瑞麗的應茉總有一天會出事的,沒人救她月兌離苦海也真是可憐。」

歐擎臉色一沉,道︰「別再說了。」

溫子期下車,到後座拿行李,準備走進機場大門,還是繼續道︰「我又沒說錯,她的工作環境本來就很復雜,雖然她一再強調老板會保護她,她也會保護自己,但有些賭石客可不是有理智好商量的,一個不小心觸怒了賭石客,她要出事很容易。」

歐擎的呼吸更沉重了,出事出事出事……溫子期的警告還化成畫面,讓他的腦海不斷浮現出應茉被人追殺、被人砍了埋了的畫面。

「唉,她很可能被殺掉泄恨呢……」溫子期擔憂地道。

此話一出,歐擎的臉色瞬變鐵青。這世界若沒有應茉的存在,他會覺得好失望,心好疼痛,難受極了……

「而且毀尸滅跡也很容易,也許我們連她死了都還不知道呢!」溫子期背對著歐擎搖首嘆氣著。「只是她要被殺掉我也無能為力,我們要離開了,如果她真遇到問題,也只能靠她自己去解決,遠在台灣的我也無法負擔她的生死存亡。」

砰!歐擎重重關上車門。

「怎麼了?」溫子期轉過身,發現了他的異狀。「你的臉……好白,你不舒服嗎?」

「不是。我的護照沒拿,放在飯店了。」他咬牙迸話。

「啥?你忘了帶走護照?」溫子期愣住。

「我找不到。」他低頭檢查袋子,然後確定了答案。

「不會吧?你也會出錯呀!」溫子期還是驚訝,真是不可思議,而且沒護照也用不著到臉色難看吧,他是怎麼回事?

「我坐原車回飯店拿,你先上飛機吧。」歐擎立刻決定要回瑞麗的飯店。

「來得及嗎?」

「來不及你就先回台灣,你先登機,我回飯店找。」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反正就晚一班飛機走而已,只是他到底有沒有不舒服啊?想問,但歐擎已跳進原車了。

咻,車子調頭,往來時路走。

溫子期目送車子離去,搔了搔腦袋。這一趟瑞麗之旅似乎弄得他跟歐擎的世界都翻轉了一大圈,他不僅嘗到了教訓,連精明干練的歐擎都難得糊涂了起來,真是奇妙呀!

「看來,再精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時刻。」溫子期撇撇嘴,提起行李走進了機場。

車子飛快地往瑞麗的飯店而行。

安坐在車內的歐擎神緒已不再緊繃,決定返回瑞麗的主意一定,他整個人就變得好輕松。

嫌棄應茉的心思就在溫子期說她會被砍殺時,莫名其妙地消失掉,取而代之的是不希望應茉被危險給纏困住。

歐擎已不管應茉有沒有對他鋪設陷阱,也不管她有沒有要巴結攀附依靠他,他都不管了,就算真有,他也得認栽,誰教他放不下她,那不斷涌上的放不下情緒就是讓他回到瑞麗的最大原因。

半個月後「東揚珠寶商行」

在專賣珠寶玉器的玻璃櫃前,聚集著一群珠寶采購商、散戶和觀光客,大伙兒仔仔細細地看著玻璃櫃里的各式珠寶玉器,有的指點議論,有的則估價鑒賞。

應茉就站在一旁招呼著客人,也隨時回答客人的疑問,她努力促成生意,一旦銀貨兩訖成交時,她就可以抽到佣金。

應茉繼續朝著賺到三千萬的目標前進,只是要達成這龐大金額肯定得過好幾年。

但,只要在瑞麗就有希望。雖是賭石界,但這也是正當工作,且是快速聚財的方式。

要不然就是她攀上世家子,飛上枝頭當鳳凰,這樣就不用煩惱債務問題了。

雖然不久前她有大好機會可以捉住「歐風集團」這一座雄偉堅實的大靠山,但很可惜,人家看不上她呀!

雖然她生氣也覺得可惜,但交手過後也知道歐擎不是個「好纏」人物,所以該放棄就得放棄,否則硬黏上他,後果可能更淒慘,她是很識時務的,知道要拿捏分寸。

再說,富家公子眼界高很正常,尤其歐擎還是名聞遐邇的「歐風集團」的繼承人之一,這是極高貴的身分,見多識廣的他什麼樣的女孩沒見過?雷同她公主模樣的女生,上流社會更是不缺乏,而且她們還都是真正的名門公主,哪里像她,只是運用天生的好形貌在騙人,說她是個無邪天真的浪漫小公主。

尤其歐擎並不知道她背負一大堆債務,倘若跟他交往,萬一她被債主捉到追債,到時候肯定天翻地覆,而歐家怎麼可能會接受她這種人?

所以還是切割比較妥當,她不要因他的離去而扼腕傷心,沒必要的。

她夢想過的浪漫公主的生活,就靠自己打拚吧,再苦再累都要吞下來。

「茉兒。」範老板呼喚她。

「什麼事?老爹。」她趕忙走上前听老板的指示。

「你過兩天跑一趟緬甸,按照以前的做法,跟咱們隔壁五家店派出的伙計們一起出發,去挑些原石毛料回來。我最近要到青島去一趟,那里舉辦了博覽會,我跟朋友去找真正的收藏家,你也知道懂得好貨的收藏家行事很低調,我打算親自出面邀請他們來瑞麗,所以分不開身,原石的事就交給你處理。」

「好的。」在這里一年時間,她進緬甸挑原石的工作也執行過兩回。

「總之行事要小心,尤其石頭品質要確認清楚,不確定的毛料就別踫。」範老板交代她一定要謹慎。「近來被騙的事情常發生,有人造假毛料,萬一買到假貨,我們也只能怪自己眼光不好,認賠了事,但這情況還是要避免的好,尤其小心那種明明是下等貨的翡翠原石,卻在切口處黏了上等的翡翠薄片,讓你猛一看以為是上等貨藏于原石中,又或者偷偷在原石表層處打孔放入綠色物質,讓人以為有綠,是翡翠,藉此抬高價格,賺一大筆錢,結果通通是假的,你眼楮一定要睜亮些。」

「是,我會注意。」

「就拜托你了。」

應茉接受了任務,又轉回到櫃台工作,總之就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想辦法用最快的速度存到錢,這才可以無煩無惱地回到台灣安住下來。

要挑到好石頭,就要到礦區坑口,其實這整段路程並不輕松,除了路途顛簸難走外,風沙塵煙極大,還得小心有壞人追蹤跟隨,不過「東揚珠寶商行」每次到緬甸挑選原石時,會先聯合幾家商行,聚集七、八位伙計後再一起出發,大家都是朋友,能互相照顧,所以先前兩回都是一路順利平安的。

她,應茉,一直是貿易東街商行里的知名人物,打從一出現就吸引眾多男子的注意與目光,只是一些男子雖然傾心于她,但因為忌憚範老板的地方勢力,也不敢隨便動她或造次,男人們都只敢默默在旁看著她或照應她,而在前往礦區的路上若有粗重工作,男人都會為女人服務,也會主動的照顧。

但,在第三天下午時刻,應茉接到一通電話,是曾經到「東揚珠寶商行」與她做過賭石交易的謝樂天先生,他竟然也恰巧在礦區坑口附近,約她要見面,想得到她的指點。

「您剛好也在風翠村?好巧。」應茉接著電話,對熟客有禮地招呼著。「是,原來謝先生還是鐘情于賭石。好的,我知道了,那我明天下午會過去找您。是,好的,我自己去,是,我不告訴別人您在這里,好的,那明天見。」應茉結束通話後卻嘆了一口氣,對謝樂天的執著也感到無奈。他在珠寶行賭過五、六回,他們見過五、六次面,初開始時他賭石成功,曾一夜致富,還買了三棟樓,不過也是因此野心愈來愈大,近來兩次賭石慘輸,賣樓償債,又是兩手空空。

四十來歲的謝樂天很老實,後頭兩回輸了大錢也沒什麼激烈反應,這回湊巧都到緬甸,那麼就跟他一起走走看看也無妨。

翌日,午後兩點多。

天空極為明亮,將緬甸風翠礦區的風貌一覽無遺地呈現出來。

緬甸的風翠礦區已被開探了一部分,但還有一部分尚未開探,還是屬于原始風貌。而座落在風翠礦區附近的風翠村,成年的居民都沒在家里,依照習慣,天一亮,他們就會到礦區附近且沿著附近的卡河河床來挖掘,找尋尚未被挖掘走的石頭,希望能找到寶物,而且這已是常態性的現象。雖然風翠礦區是被一名大富豪給買走,不過這位富豪也算有良心,會留些空間給附近住戶自由挖掘的機會。

應茉走出了風翠村,邀約的謝樂天先生指示要到卡河西側處的風翠樹林前見面。她沿著河床走著,一路上都會看到散落著的鐵鍬,這里挖掘礦石的風氣十分的興盛,而且只要有耐性尋覓,常常會有收獲。

倒是今天很特別,她來的路上听村民說,東邊方向被找到一些高檔原石,所以大伙兒都往東邊方向聚集,以至于西側都沒人。

「在那兒。」應茉轉了彎後,就見謝樂天佇立在風翠樹林前方等她,而且不僅謝樂天,他身邊還有另一個年輕男人,只是兩人的右手都藏放在背後,這讓應茉心生警覺。怪怪的。

她停下腳步,離他們有一些距離。太怪異了,他們同時放在身後的手藏了什麼?

下一瞬——

「小鐵鍬?!」她一震,謝樂天的手因為看見她的到來而一晃,她瞥見了他們背後的物品原來是小鐵鍬。

為什麼手握鐵鍬?他們想做什麼?

下一秒,應茉腦中浮現歐擎嘲諷的笑容,他曾經預言她會大禍臨頭,該不會真的要登場了吧?

「難不成有大禍臨頭了?」倏地,應茉轉身,拔腿狂奔,沒必要問謝樂天的動機了,手持鐵鍬等她,絕不會是好事的!

「站住!」謝樂天跟旁邊的人見她轉身就跑,氣炸了。居然看透他打算要教訓她的動機,應茉就是這麼狡獪才能誘他賭石,也才會害他損失慘重。「你站住!別跑,站住!」

不跑才怪!

呼呼呼……應茉狂奔著,踩著泥濘地,跑得好辛苦,但不跑不行呀,謝樂天瘋狂喊她的叫聲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攔住她必定會給她一記鐵鍬轟頭的。

快跑!

「站住——」謝樂天找人來,打算把她誘來後就砍了、殺了,再埋進河床泥土下,反正沒有人會發覺的,豈料她聰明地不敢靠近,還知道要跑開。

呼呼呼,應茉雙腳都軟了,她往風翠村的方向跑,想找人救她。

「站住!」

「不要……你拿著鐵鍬追……呼呼……追我,是想殺我嗎?」她氣喘吁吁,但還是高聲說著,而後方的人也追得氣喘如牛。

「你是該死!」謝樂天跟朋友跑得汗流浹背,硬是要追上她,不打死她難消心頭之恨!

「我不記得我有得罪過你!」她吼道。

「你有!還不承認!」他回吼。

「沒有!」呼呼呼……泥濘地難跑,雙方跑得疲累至極,最後都停下腳步,不過仍隔著一段距離。應茉回身,要謝樂天收回對付她的念頭。

「我哪里得罪你了,謝先生?你講清楚,你的做法太過分了!」應茉大聲問著他。

「賭石輸錢的事你還要裝無辜?」

「賭石怎麼了?不都是你心甘情願的選擇,跟我無不無辜有什麼關系?而且最後的決定權操之在你手中,你怎麼會來追殺我?」天哪,原來是記恨了,她還以為老實的他沒把輸錢一事放在心上,他表現得那麼平靜,結果竟是她誤判。

「你還想撇得一干二淨!」謝樂天眼泛凶光,他以為應茉的指點會讓他賺大錢,結果竟是一敗涂地,她當然有罪!

應茉一邊喘息一邊再道︰「我沒撇清什麼呀!謝先生曾經靠著賭石致富過,你可是賺了三棟房子呀!只可惜你的野心愈來愈大,近兩次才會慘輸,我也替你難過,但賭石本來就沒有必勝的道理,這你是明白的,而且我也事先警告過會出現這狀況,你不是笑笑地回答我沒關系,你會承擔一切嗎?怎麼現在又把責任通通往我頭上推了?這沒道理的!」她指點賭石的狀況果然給自己帶來傷害與追殺了,歐擎真是該死的烏鴉嘴!

謝樂天大叫道︰「我不管,就是你的錯!而且我怎麼會輸?一定是你詐騙我!」謝樂天就是要指控她。

「我才不會騙人!‘東揚珠寶商行’做生意童叟無欺,更不會拿假石來騙客戶,請不要亂誣賴。分明是你不想面對自己的失敗,才會用牽強的理由來怪罪我!」應茉不認詐賭一事。

「我說有就有,你回嘴也沒用!賠錢給我!」

「不可能。」賭石本來就是金錢游戲啊!

「那就用你的性命來換!」謝樂天瘋了,又示意幫手沖向她。

「啊——」應茉嚇得再度轉身狂奔。

但兩個男人已愈追愈靠近,冰涼的死亡寒意不斷從她腦門竄進,凍得她全身發麻,全身無力,恐懼席卷住她每一個細胞,她整個人快要崩潰倒地了。

「站住!」吼叫聲更接近她了。

快跑!快點!她瘋了才會停下腳步,她還不想被砍死呀!只是謝樂天要殺她的念頭好強烈,他追得好緊。

她好害怕,怕到快瘋掉了。

呼呼呼……跑跑跑,應茉沒命地跑著,劇烈跳動的心髒都快要迸出胸口了,但她只知道要跑要逃,不跑就死定了。兩個大男人要把她毀尸滅跡很容易,尤其這附近又很好埋尸體,她若跑不出他的魔掌,肯定完蛋!

「啊——」應茉驚呼一聲,她腳一拐,整個趴倒在地,急得想爬起,雙腿卻無力站起,眼看謝樂天跟他朋友持著鐵鍬就快要靠過來了。

完蛋了!她的腦袋要被敲破了,她要死了!

「死定了……」應茉驚恐地閉上雙眼,她躲不過死神的召喚了,就要死在這里了,而且不會有人知道,畢竟這里太好埋尸了。

她縮著身子抱著頭,等待著劇痛到來。

只是,疼痛並沒有襲來。

而且,她還听到謝樂天跟他同伙的慘叫聲。

下一瞬,有雙手將她拉帶起,她搖晃的身子還沒站穩,結實有力的手臂又緊緊勾住她的縴腰,她驚恐的心緒意識到自己被救了,而且救她的人是——

歐擎。

當她被一雙鐵臂摟住的瞬間,她一感覺到對方暖呼呼的體溫時,歐擎這名字已躍上心間,眼皮一掀開,果然看見了他。

立即地,應茉纏住這個支柱,她將他緊緊抱住,嬌軀偎貼在他胸懷,黏得緊緊的,連一絲空隙都不敢留。

他能救她吧?他有能力救她的!害怕到完全無法思考的應茉,一心一意只想拽住救命浮木。

「你嚇壞了。」歐擎抱著她,懷中的人兒抖到骨頭都快散開來了。也難怪,生死存亡之事,她會害怕很正常,只是他見了不舍,也抱得更緊了。

「好可怕、好可怕……太可怕了……」她臉埋在他懷里,嘴巴不斷說著「可怕」兩字。被追殺的恐懼是筆墨難以形容的,她生平第一次遭此大禍,失控的只想抓住他。

歐擎抬眼,看到追殺應茉的兩人似乎知道打不過他,已經轉身要跑離現場。這兩個傷害應茉的人怎麼可以溜走?「讓我去處理那兩個混帳,你先放手。」

「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不要離開我……」她緊緊抱著他,不讓他離開。

「他們要逃走了。」

「不要走,你不要走!你不要離開我,不要不要不要……」她抬眼,抖顫顫地請求著,雙瞳仍是布滿茫然畏懼,一張小臉慘白兮兮,深陷在會被打破頭的恐慌之中。

歐擎心一緊,改變追人的主意,他不愛看她無依害怕的可憐模樣。「好,我不走,你別怕,沒事了,我不追了。」

「我要被打死了……」她還是驚恐地喊著。

「不會的。」

「會!」她淒厲地大叫。「我要被打死了,我會被他們給打死!謝樂天瘋了,他不分青紅皂白地指控我騙他,我明明沒有騙人,他自己愛賭石,輸了又不想承擔,竟然要找我算帳!他要殺我……殺我他要殺我……」她將他摟得更緊,他的身體好溫暖、好舒服、好安全,她絕對不能放開來。

她的驚恐讓歐擎更不敢離開她,更是心疼她害怕的慘樣,緊緊抱著她,急欲平復她激動的情緒。「你叫吧,盡情地把恐懼都叫出來。吼吧叫吧,喊完後會舒服點,把你的害怕都吼掉,叫吧。」

應茉嗡嗡嗡的腦袋並沒听清楚他在說什麼,她一心只想把他抱住,她深深相信歐擎可以保護她的。

「……謝樂天要殺我幸好幸好你及時出現,幸好你出現了……謝樂天硬栽贓說我設局騙他,我沒有……而且賭石是心甘情願的,他怎麼可以因為輸錢就惱羞成怒地找我麻煩,還要殺死我……」

「我知道他亂來,你也別再怕了。」歐擎不斷地安撫著她。

「他拿鐵鍬要砍我,他要我的命,他要我死,他要殺我……」她仍怕到語無倫次。

「回不了神嗎?」他看著她的昏亂模樣,心急了。

「我要死了……」她深陷在要被殺的恐懼中,抽身不得。

「你不會死的,有我在。」歐擎捧住她的雙頰,她一臉昏亂且眼神空洞害怕,這副可憐兮兮的慘狀重重揪住他心間,他要看到她充滿生氣的樣子,即便靈動的雙眸會閃爍著刁鑽與計謀,但他情願看到後者。

應茉還是止不住地發著抖,拔高的聲音不斷地為自己辯解。她不想死去,她好無辜,她不想死。「不要殺我,輸錢也不該找我出氣……不要殺我……」

「冷靜下來,我說了你不會死,我在,我會保護你。」歐擎壓根兒不想去管追殺她的人到底有沒有立場或理由這麼對付她,他一心只想安撫她激動的情緒,更是慶幸自己沒回台灣是正確的。

「別殺我,我不要死,我——唔!」應茉的唇瓣突然被兩片嘴唇給封住。

歐擎直接噙住她的紅唇。

他吻著她,熱切溫柔地吻著她。

柔軟纏綿的吻讓應茉的腦子更加亂哄哄的,尤其當他把舌頭伸進她嘴里翻攪逗弄時,她嬌軀燥熱,雙腳更是一陣虛軟,全身無力得就要滑坐下去了,幸虧歐擎緊緊撐住她才不至于跌坐在泥地上。

歐擎仍是不斷加深跟她的纏吻,他一心想讓她鎮定下來。

「你別害怕了……我在你身邊,我保護你……」他用吻來喚回她的理智。

不必怕了……他在她身邊他要保護她……

應茉原本失了控的驚懼被他的熱吻與安撫給慢慢含吞掉,心底的恐慌一寸一寸地消失著,歐擎釋放出的狂熱、溫柔和憐惜讓她驚嚇的心緒得已逐漸平復,原本冰涼的心也逐漸變得暖和起來。

「唔……嗯……」她滿足地嚶嚀出聲,享受著他的吻。

「不用再害怕了,已經沒事,沒事了,放心吧……」他仍在她耳畔不斷地安慰呢喃著。

歐擎的磁嗓就像天籟一樣,她的心緒已經和緩下來,有他在,是不用害怕了,她的神智漸漸恢復了正常的運轉。

但,應茉卻仍然緊抱著他不放,她不想把這尊救命神仙給放掉。

她不知道歐擎為什麼會出現在風翠村?

但,她現在一心只想緊抱住這依靠。

而且,她雖然神智昏亂過,但她很確定自己听到他說了會保護她的承諾。

保護她,這是多麼令她震驚的一句話!她本來以為他看不上她、他是嫌棄她的、他是厭惡她的,他都放話要跟她做切割,甚至離開了,但卻在不可思議的時間點出現在她面前,救了遇難的她,她不知道歐擎是怎麼辦到的,卻是知道歐擎肯定對她有好感才肯這樣對待她。

所以她不管先前發生的不悅,也不去想像未來怎麼走,就只要把握住現在,把歐擎這依靠緊緊捉住,要捉住歐擎才行。

歐擎發現自己很心疼她。

即便一開始他的驕傲與自尊不容許自己莫名其妙地在乎應茉,但卻是抵擋不了可能失去她的恐懼。

他是恐懼。

不屑應茉的他,認為她是公主妖的他,原本認定她居心不良,卻在溫子期說她可能被人給殺死,當死字一出現,他壓抑的感情就噴炸開來。

他知道溫子期的說法並非危言聳听,所以才不安,就怕應茉應驗了溫子期的擔憂,讓應茉被一些不甘心的賭石客給砍了、殺了、埋了。強烈的擔心讓他驟下決定回返瑞麗,要替應茉先掃除可能的危險與麻煩。

他也意外地自打嘴巴,只是一想到這世界若少了應茉,他的失望、難受、深怕再見不到她的恐懼,就戰勝了先前對她的種種不滿。

于是,他對溫子期丟下了個拿護照的理由。

他回到瑞麗,立刻砸了大把金錢找高手調查她在瑞麗「東揚珠寶商行」所面對過的賭石客人有沒有個性偏激者,她又是否得罪過人,暗地里替她抽絲剝繭地追查是否有人會對她不利。

雖然整個過程很麻煩且花費鉅資,不過他慶幸自己做對了。

也因此,他適時掌握到有人要殺她的線索,她也因此得救,沒被殺了、埋了、消失在這世界上。

救了她,他無比欣喜。幸好……

應茉偎在他懷里不想動,被保護著的美妙情緒在她體內流竄,令她每一根神經、每一寸皮膚都充盈著滿足與幸福感,真棒。

所以,她不能再讓他嫌惡了。

不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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