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為獄王妻 第九章
神秘幽谷自成一片天地。
四周全由高峻的綠林綿延圍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將這塊神秘幽境藏匿在與世隔絕的天空下。
山谷內物產豐饒,植有各式的果樹,亦有飛鳥野獸還有清澈溪水,住宿于此根本不必擔心食物匱乏的問題。
當畢帖兒跟隨區紫嘯穿越過一條無人行過的蜿蜒山徑,又通過中途的石洞抵達此幽谷時,她訝異到差點兒掉落下巴來。
「你好本事,每個地方都築有巢穴,狡兔有三窟,在你身上得到最佳印證。」谷內甚至砌好幾間綠竹屋,並且建築得非常雅致漂亮;入屋後,她驚訝地發現家常用品竟也一應俱全。
「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驚奇等著你。」深沉的眼眸凝視著她,自從他開口宣告要娶她後便當她已是他的夫人了。
「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感動。」她嘴硬的反駁,可沒打算就此投降;但暗地里她曾捫心自問過,接受他,是害怕他的威脅嗎?
不,根本不是,是她私心地想和他在一起,所以她口是心非,亦不是表里如一的好人。
身遂的眼瞳透析出她的矛盾,他強加一記,「承認吧,你的心早就向著我。」
「我才沒有向著你。」靈動的水瞳卻是不敢看他,心虛哪,轉而仰望如洗的藍天,逃避他咄咄逼人的視線。
色彩鮮艷的飛鳥劃過廣漠穹蒼,氣息是活潑的。
「有,畢帖兒願當敝人在下的親親夫人,她已經允諾了我。」他不正經道。
「沒有、沒有,你滿嘴胡說八道,我沒有允了你。」
「有……」
叮鈴──
清清脆脆的鈴聲突然在幽谷中響徹起來,叮叮咚咚地介入兩人的談話中,雖是好听,畢帖兒卻嚇了跳!
「這是什麼聲音?」山谷里並無其他人啊?
「有人進入幽谷了。」那是他設計的機關,若有敵人來犯時,便能適時警告。
「是敵人嗎?」她緊張了起來。
「不,自己人。」
一會兒在幽谷的入口處出現一名白衣男子,他施展輕功極快地來到區紫嘯跟前,一站定,拱手稟道︰「公子,夏繼之已經備妥人馬,在往華山的最後一處驛站清峰境中設下埋伏。」
「準備最後一擊了。」他陰沉一笑。
「應該是的,不知公子打算如何對付?」
區紫嘯拿了個錦囊遞給他。「按照交代行事。」
「是,屬下告退。」毫不拖泥帶水,他依令處理。
「這是你培養的探子?看起來挺厲害的。」畢帖兒怔怔地看完這一幕,區紫嘯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她沒有發現到的?以前她听聞的都是他獨來獨往縱橫于江湖的事跡,如今看來他背後的勢力相當驚人。
「我的探子個個都掌握了一大缸子武林人士的秘密。」
「秘密?」她的眼神亮了起來。「有些什麼秘密,你快點告訴我?」
「你不會相信的。」他不打算直言。
「不說出來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相信。」
「我了解你。」一針見血的話堵死她。
畢帖兒窘極了。「你當我是個少不更事的糊涂丫環。」
他笑而不答。
「你真這麼認為?」這是什麼表情?她有這麼沒用嗎?
他似笑非笑的道︰「世事多詭橘,要判斷是非曲折,唯有用心體會。」
「用心體會。」像是被雷劈中似地,她咀嚼他的話,他說得並沒錯,如果想要完成一名最具公信力的武林名譜,唯有用心去寫。
畢氏夫婦匆匆趕到屹豐城後,果然不出所料帖兒和區紫嘯早就從城里消失,不知去向。
「御史、夫人,這張圖上所繪制的就是神秘幽谷的路徑圖,這是公子命令我先送來給兩位參詳,公子為了處理齊員外的事情又轉回黎陽縣,不克趕來與兩位會合,請兩位暫等幾日。」夏繼之的手下大將羅方,不僅又查出區紫嘯的下落,甚至還帶來了繪好的地圖,也告知夏繼之無法立刻感到的的苦衷。
「齊員外?黎陽縣的首富齊員外,當時他為了躲避區紫嘯的追殺,不是已經躲到江蘇,怎麼出事了?」畢剛記起這名幾乎被遺忘的人物。
羅方嘆道︰「雖然公子竭盡所能的想保住他,哪知還是被區紫嘯的爪牙掌握住了行蹤,不僅齊員外不幸被殺身亡,齊家百口也一並送了命。」
「什麼?」華剛拍桌站起。「這麼惡毒,可恨、實在太可恨了。」
「為了帖兒被擄之事,咱們一時間也忘了維護齊員外的安全,不僅讓他躲不過這場浩劫,還累及家人,真是慚愧。」畢夫人覺得心難安。
「兩位別再自責了,這事就交給公子自己處理吧,只不過公于希望兩位能夠耐心等候他幾日,一處理完齊家的後事,他會快馬加鞭趕來與兩位會合。」
「帖兒的事情還是由我們自個兒處理吧,有這張地圖指示方位已經足夠了,齊員外與繼之素來交好,一家百口慘遭橫禍,理當盡力協助處理善後,帖兒的事情繼之就先按下吧。」
羅方仍然努力勸告。「兩位勿心急,還是等待公子抵達後,再來商議救人的法子比較適宜。」
「帖兒的安危不能拖延下去。」
「御史、夫人?」
「就由我們夫妻處理。」兩人執意如此,羅方也無能為力。
亭子飄散著清清雅雅的竹香味,微風拂過,聞起來甚是舒暢。
畢帖兒在涼亭的石桌上鋪上一塊布巾,還在上頭擺了酒食小菜。
另一隅,區紫嘯生起一團炭火,火上架烤著乳鴿,正散出令人垂涎的香味。
「好香。」她手持倚羅扇坐在石椅上,靜候美食完成。
「吃得慣野味?」他撕下鮮美的肉塊放在盤中好上桌。
「吃得慣,而且覺得有趣極了,雖然以前跟爹娘也是四處游走,不過通常都是住宿在府衙中,並未像現在一樣,全是新的體驗。」她的心性就是喜歡冒險,對這種生活覺得有意思極了。
「習慣就好,我並不想見到一張憔悴的小臉蛋。」
在他的照顧下要累著,其實也挺難的。
對酌一杯,區紫嘯詢問道︰「帖兒,許久不見你寫武林名譜,怎麼失去興致了?」
「才不是呢!」她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搖羅扇。「是這段日子奔波不斷,一方面靜不下心情來下筆,另一方面則是……」她的邏輯全被打亂掉,尤其她還經歷過恐怖的流言之禍。「正義之士?何謂正義之士?以往被歌頌的好人未必就是君子?而擁有名望的俠客,也不能證明他永遠沒錯?我決定重做評估,好好用心去觀察每一個江湖人物,瞧瞧他們是否表里如一,好記錄在我的武林名譜中。」
「哦。」
她睨看他。「就如你,人人畏懼、人人駭怕,然而獄王真正的心性到底是如何?值得推敲。」
「由你決定答案,我不干涉。如今我想做的就是拿下盟主寶座,然後帶著你邀游神洲,隨心所欲的游歷江湖。」
好迷人的誘惑,每每讓她有股迫不及待的沖動。
之于他,她是無法抗拒了。
畢帖兒斂下波動,靜下心來瞅住他,以著從未有過的凝重口吻開口道︰「回答我,為什麼你會選擇我?」這個疑惑擺在她心里好久好久了,一直找不到答案。
他亦嚴正以對,回應她的是濃濃的欣賞。「在我們第一次相遇時,在那一瞬間,你毅然決然從樹上躍下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你適合我。」
「就因為那一跳,你就決定與我共度終身?」他果然夠大膽。「你太勇敢了。」
「怎麼,你覺得自己配不上我?」他淡笑道。
「誰說我配不上你……呃。」此話一出口,馬上驚覺到自己又上了當,跟他斗智,似乎從來沒贏過。
他笑得好愉悅。「帖兒,這可是你親口說的,你同意了跟我的婚事。」
「還早呢,婚姻大事得由父母作主,不如咱們去找我爹娘,按照禮數來,倘若過了關,咱們就可以拋下一切,然後游歷去。」她有意地引誘他別上華山奪取勞什子盟主之位,她完全不想見到他被圍攻的場面。
不能失去他的。
區紫嘯卻搖頭道︰「我不會放棄的。」
她定定瞧他。「我不懂?你為什麼一直不肯改變主意?你對名利的想望竟也是如此的執著?」這麼看重權勢的人,通常都不是善類。
「我自有盤算。」
叮鈴──
示警的機關響起但很快就無聲,闖入者似乎知曉被發現行蹤,破壞了示警的機關。
「找來了,夏繼之的謀略還真不能小觀。」厲眼斜睨入口處,對于入侵者的身分了然于胸。
畢帖兒驚詫極了。「你怎麼肯定與他有關,呃……」
一股奇異的味道傳散開來,畢帖兒才輕嗅一口立即頭昏眼花。
「閉氣。」區紫嘯一面示警、一面把她帶往上風處,避開混于空氣中的毒粉。
安置好她,區紫嘯一回身便射出獄王紗,從入口沖出的五名偷襲者立刻被獄王紗震倒在地。
「留下他們性命,別讓這個世外桃源沾染上罪惡的血腥。」這群嘍羅傻得以為可以殺掉獄王好揚威立萬,殊不知都只是別人利用的棋子,不自量力的結果,就是變成俎上肉。
區紫嘯同意不在她面前見血,手下留情地只是重傷他們。
五個潛進作壞的偷襲者痛苦地倒在地上哀吟,即便饒過他們一條性命,皮肉之苦仍是免不了的。
「神義山莊竟然還不肯放棄,打算斬草除根。」扯下覆面的面罩,有一名是在客棧遇到的惡人。
見無危險,畢帖兒趨前踢了踢他們。「你們好奸詐,而且卑鄙,不是自詡為名門正派嗎?怎麼淨干齪齷的卑鄙事?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哼。」五人似乎很有義氣的閉起嘴。
「又是迷魂粉,這種迷魂粉不是傷天害理的毒物嗎,你們怎麼會取之不竭?」
五人干脆閉上眼,擺明不招。
「快說,到底從哪里取得的?」
「休想我們會告訴你。」
分明是死皮賴臉的混帳。「神義山莊的莊主有沒有參與其中?」
「有本事自己查。」
對付這種死性不改的混蛋,是該狠狠地教訓一番。
「要我自己調查是嗎?」她邪邪的走近他們。「好,我就來查,听說這種毒粉吸了之後,起初會讓人覺得飄飄欲仙,仿佛置身仙境,但是再吸幾口便會開始神智不清,然後俊傻地听從施毒者的命令成了傀儡,倘若再吸下去,便會發狂至死。」她抓了一些在地上的毒粉走向他們。「你們都听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話吧,如果讓你們吸人迷魂粉,結果會怎樣?!」
五人臉色大變。「畢帖兒,你怎麼可以威脅我們?」
「為什麼不可以?」教訓這種惡人很有趣,她望了眼一旁看戲的區紫嘯,他從一開始就縱容她玩耍,甚至絕俊的笑臉還充滿鼓勵的煽動。「我就來嘗嘗當魔女的滋味。」她蹲下,將粉末慢慢地移到在他們鼻端。「來,把真相告訴我,否則的話……」她邪笑著。
「快把迷魂粉拿開。」若是吸入太多每粉,神智會錯亂掉,而且無藥可醫。
「你們也會害怕嗎?那就乖乖說出來,迷魂粉是從哪里煉制出來的?」威脅壞人真的有趣極了。
「不、別靠近我……我們……」
「快說,啊。」一道金光忽然閃出,暗器射中了畢帖兒的右胸口,黑血立即從傷口處噴出。
區紫嘯臉上大變,扶住她,連點她胸口幾處大穴,冷沉的獄王紗也同時擊中五人的死穴,取走他們性命。
「好疼……」她申吟了聲。
「忍著些。」
他抱起她掠進竹屋,將她放在床榻上,小心翼翼地撕開沾上血跡的衣衫,冷凝的俊容凍結著殘酷的狂潮。
「唔……」畢帖兒開不了口。一她只覺得全身發冷,神智昏昏沉沉的,身子更是虛軟無力。
然後,她又感覺到右胸處-涼,接著溫熱的嘴唇貼在右胸上的傷處。
「呃……」他在吸吮傷口,她覺得痛,覺得燥熱,恍恍忽忽間不知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努力睜眼,瞧見了區紫嘯俯下首一口接一口地吮出傷口內的毒血。
直到黑血轉為正常的鮮紅色,他才從暗櫃里拿出藥瓶,嚼碎藥丸後哺喂進她仍然發麻的唇齒里,然後助她吞咽下。
漸漸地地感覺好些,無神的焦距逐漸恢復回靈黠光彩,卻也怔傻地望住他。
「你的臉色好難看。」頭一回見到他如此嚴厲的表情,一直以來他都是狂傲的不把人放在眼中。
「是我的疏忽。」他們比他想像中的還卑劣。
「不關你事。」是她自個兒太天真了。「對了,那五個人呢?」
「誰動你,必死無疑。」
「所以……」她閉了閉眼。「那五個混帳死了。」
「你認為他們該活下去?」他反問道。
是不該,依照那五人的卑鄙程度,留在世上只會傷害更多人。
「現下怎麼給神義山莊交代,縱然他們的行為是如此的卑劣,可是死在獄王紗下,這筆帳就會算在你頭上。」
「那又如何?」他並不放在心上。
「這攸關你的名聲,你會被栽贓,然後……」她忽地住口,獄王何時理會過名聲是好是壞,他從來不在乎的。
「怎麼不再說下去了?」區紫嘯興味地望著她。
「你根本就不在意虛名是吧。」漸漸懂得他的想法了。
區紫嘯把她扶坐起來,讓她可以舒服地靠在軟墊上。
「呀。」她忽然驚喊一聲,直到此刻才驚覺到自己右邊的酥胸赤果大半,忙不迭的以手遮胸。「討厭,怎麼不提醒我。」
區紫嘯故意傾身過去,暖昧喃道︰「現在遮掩已經來不及了。」
「帖兒?」毫無預期的聲音忽然乍了開來!畢帖兒才被區紫嘯給嚇紅臉,下一瞬卻被門外出現的兩位長輩給驚嚇到臉色發紫。
「爹?娘?」沒看錯吧,她不是因為毒傷未愈而眼花錯亂了吧,爹和娘兩位老人家竟然也找到幽谷來了。
畢氏夫婦瞧見帖兒的狂喜心情,在見到她此刻的衣衫不整後全跌落谷底,最令這對夫婦震驚到無以復加的是,坐在床沿處的男人——區紫嘯!
「你這婬賊。」夫妻倆見女兒受辱,怒火狂燒的就要沖過去抓人。
「爹、娘,你們听我說。」畢帖兒一邊喊、一邊將被褥拉高掩住赤果,但也因為她太過震驚了,身子一時承受不住,暈眩了起來,差點厥過去。
「你們若想讓帖兒喪命,就過來抓人吧。」一句陰寒的警告,止住了畢氏夫婦的狂亂腳步。
只見區紫嘯立刻又拿出一顆藥丸讓帖兒服下。「余毒仍未散去,你別太過激動了。」
她點頭,緩過氣,顫巍巍地整理好衣衫,才面對許久不見的親人。「爹、娘,你們……你們怎麼找來了?你們怎麼知道我在此地?」
「帖兒,你要不要緊?」夫妻倆是既憤怒又訝異,帖兒一點都不像被挾持的人質,不僅對區紫嘯的不軌舉動沒有激烈的反應,反倒是──那對靈黠的眼神所逸出的嬌澀是墜落請海中才會散發的光彩。
區紫嘯並不意外這對夫妻會找到幽谷。
「既然連那幾個嘍羅能找上此,自然是有人通報兩位。」在這背後操控的人自然是夏繼之。
畢氏夫婦如夢乍醒,眼看又要出手。
「帖兒受了毒傷。」輕輕一句提醒再度牽制住兩人。
畢氏夫婦頓時不敢妄動。「帖兒受了毒傷?」
「沒事,我已經沒事了,您瞧見的,我好好的呀。」只是臉色仍然有些蒼白。
「既然如此,就先擒下區紫嘯好為民除害。」畢剛不願這惡徒亂世,執意要抓人,區紫嘯如飛鳥般的輕功一掠,點住了畢氏夫婦的穴道,制住兩人行動,然後又取出兩顆紫色藥丸,強迫兩人眼下。
「區紫嘯,你在做什麼?你拿什麼東西逼我爹娘吞下?」華帖兒又驚又恐,他該不會殺害她爹娘吧。
「放心,這種藥丸不會死人,只會讓兩位暫時使不出力氣傷人。」他隨後解開兩人的穴道。
「區紫嘯,你這惡心賊。」夫妻倆竟然覺得身體愈來愈乏力,除了還能站立、走幾步路以外,力氣就使不出來。
也合該落此下場,他們本就以卵擊石!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這是大不敬的行為啊,畢帖兒心慌意亂。
「我不這樣做你可會左右為難,不知道是要繼續留下來陪我呢?還是回到你爹娘身邊。不如由我做決定,讓兩位老人家陪你到武林大會去,傲慢的唇角彎得好迷人。他所決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
「你到底想做什麼?」畢竟相處久了,她愈來愈能模索出他的思緒來,他強留爹娘下來似乎另有圖謀。
「讓兩位見證新出爐的武林盟主,替我恭賀。」
「休想。」畢氏夫婦怒目相視。
「反正還有時間,你們好好考慮吧。」他一旋身瀟灑離去,留下空間讓這一家子好好敘敘。
「帖兒。」畢夫人疾步走向她,將她擁在懷中。
「娘。」她倚偎在娘親懷里,貪享著親情。
「你沒事吧?要不要緊?哪里傷著了?」她摟住女兒,不舍地問道。
「我沒事,已經不要緊了,您別擔心,真的……」
畢夫人捧起女兒的臉蛋細細審視著,是沒瘦,精神也算好,只是剛才說受了毒傷,臉色蒼白些。
「你可別瞞住娘。」
「沒瞞您。」
確定女兒安然無恙,一旁的畢剛立刻決定道︰「假如身子支持得住,咱們得想想辦法離開幽谷。」
「我們走不掉的。」帖兒不假思索地撥下冷水。
「總要試試。」否則只能成人質。
「爹、娘,兩位千萬別小覷區紫嘯的能力,而且他還……還大不敬地用藥物制住你們的行動。」爹娘對區紫嘯會更加不能諒解。
畢剛立刻以內力對抗藥物,可惜一點用處都沒有。
他惱道︰「好不容易繼之查出你和區紫嘯落腳在這個神秘的山谷內,你娘和我一接獲消息便心急如焚地趕來救你,一時之間忘了思量敵我之間的差距,才會被他制住。」
畢夫人也道︰「自從你被區紫嘯挾持以後,你爹和我就完全查不到你的行蹤,好不容易才獲得你的消息,也難怪我們因為焦急而亂了方寸。」
畢帖兒愣了下。「不對啊,繼之哥哥沒在上個月轉告你們,我安然無恙的消息嗎?」那日在藏情閣中她拜托他傳達訊息。
「你見過繼之?」夫妻倆錯愕。「何時?」
「就在藏情閣的時候,繼之哥哥潛進閣中找到了我,但由于時間緊迫所以沒法子帶我出去,但我請求他轉告爹娘,我目前安好無恙的消息。」
「他並沒有告訴我們這件事。」奇怪?
「怎麼會這樣?」畢帖兒的心陡然一沉,有個極為荒謬的念頭竄動得厲害。
「藏情閣被燒毀,會不會因為繼之擔心咱們太過憂心,所以隱忍不報。」
「也有這可能……」
「算了,這件事先按下,倒是區紫嘯將咱們一家三口禁錮起來,威脅繼之的武器就更為充裕了。」
畢帖兒躊躇了下,然後小小聲地回答道︰「爹,區紫嘯並不是想拿咱們來威脅繼之哥哥的。」
「不是?」他一哼。「此人狡猶奸詐,打得自然是這套算盤。」
「他已經狂做到不屑這麼做。」她替他解釋。
「那他為何要囚禁我們?」
「因為他想……想……想要咱們做個見證吧。」
「見證什麼?」
「這……這……」不能言明,況且她也沒有證據,更或許是她多心了,繼之哥哥當然是正人君子,他是的,一定是的,其中必定有著復雜的誤會。
畢夫人看著女兒為難的臉色,攏起柳眉。「帖兒,這段日子以來你到底遭遇了什麼禍事?坦白告訴娘,放心的說出來,娘和參會為你作主,別怕。」
女兒分明偏向區紫嘯,母女連心她自然看出來了。
「我並沒有遭遇到什麼禍事。」
「那麼你曉得外頭都在流傳你跟區紫嘯之間的韻事,他們說你跟他……你跟他……」畢夫人遲疑半晌仍是說不出口,她不願女兒被毀掉清白。
「我知道流言。」她垂下眼,並不激動。
「帖兒,你受委屈了。」畢夫人緊緊抱住她。
「區紫嘯並沒有讓我委屈,反倒是……指責我、讓我百口莫辯的是那群英雄豪杰。」
女兒口口聲聲都在替區紫嘯月兌罪,畢剛不得不大膽臆測道︰「帖兒,你該不會傾心于他了吧?」
「我……」她嫣紅的臉蛋已透露出答案來。
畢氏夫婦傻了。「帖兒,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只知道跟他在一起時候,會有很多的新鮮事情發生,教我身不由己被吸引了,即便踫上危險也會覺得很快樂。」
「你被他訛騙了去,像他這種男人怎麼可能愛上你,你太純真、不辨是非、區紫嘯狡猾奸詐,根本敵不過他的甜言蜜語。」
畢帖兒不敢再吭聲,爹娘正在氣頭上,況且。他們對區紫嘯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就宛如當初的她不也對區紫嘯百般的不屑。只是如今呢,情況逆變,她一頭栽進他布下的情網後,便無法月兌身了。
只求蒼天垂憐,讓真相早日大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