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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的詭計 第五章

風旋傾心于她的事幾乎已經是?所皆知,更夸張的是,連四周圍的人都和風旋站在同一條陣線上,有意無意地替她洗腦。

想想,風旋的確是挺厲害的,竟能讓周遭人共同幫助他追愛。

只是,她所不明白的是,孑然一身不好嗎?悠游自在的日子何苦一定要讓自己心有所累。對于風旋,她是感謝他的?愛,甚至願意不計較他那日過分的冒犯──思及此,她不禁撫上被他觸踫過的唇瓣,這是第二個異性膽敢、也能突破她的防衛,跟她有肌膚上的接觸,至于誰是第一個──當然是「白主」那個混蛋……而且他所觸及的地方,還是更私密的純潔……深深嘆口氣,她發現自己最近變得好愛嘆氣;尋根究底起來,所有煩惱的起源就是來自和「白主」對峙的那一刻開始,然後漸漸發現到,連風旋也有能力影響她的平靜,而他所能牽制她的原因,竟也是來自他愈來愈神似「白主」……「白主」?「白主」?所有的混亂全部來自于他,並且愈去深入探索後,愈會發現這一切似乎是個奇怪的迷繭。

呂時空從警政署出來後,思緒陷入困惑中,慢步走進地下停車場後,準備先返回風家再來理清這一切──誰知才打開車門,準備鑽進車內時,驀然從幽暗處突然沖出一團黑影來,不由分說就有一只腿朝呂時空狠狠踢去!

她警覺,俐落閃過,躍退幾步。然後就見紅著一雙眼的貝娜像瘋了似地再次朝她打來;凶狠的模樣好像要把她打死一般,力道毫不留情。

呂時空揮開她勢力萬鈞的重拳,一個側旋回繞,右腿一舉,立即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出來,也順道把貝娜踢飛了出去。

呂時空果然是個高手。

再次屈居下風的貝娜終于願意收斂起輕敵的倨傲姿態,彈起之後就以更激烈的手段追擊呂時空,她決定要她成不了對手。

尤其今天還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居然讓她能夠這麼順利地遇上她。

「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貝娜狂喝一聲,動作更快更猛;招招凶狠地朝呂時空攻擊。

這女人根本是瘋了,再繼續放任她下去,遲早會惹出大麻煩來。

「看來,你得進牢里好好反省一下。」她且戰且道。

「你確定你有這等本事擒下我?」貝娜冷哼,再次拿出那個教人心驚的蠍毒之液。「相信你死了,風旋也會跟著死心了。」

呂時空小心睇看貝娜的一舉一動,她當然了解她手中武器的厲害。「貝娜,盡早回頭你或許還有救。」

「回頭?」她大笑。「你現在是怕了吧,哼!」陰狠的綠眸冷冷睇住她,貝娜絲毫不放過地。「敢搶我的男人,你就要有覺悟。」

「瘋子!」

「你敢罵我是瘋子。」貝娜發狂似的朝呂時空沖了過去,準備射出她最拿手的武器。不過她也才奔了兩步,領子突然被提了起來,被人用力往後丟去。貝娜完全不知道現場居然還有第三者的存在,一時不察,只好被當成垃圾一樣丟在牆角邊,無力申吟著。

呂時空一看到來人身分,心口沒來由地跟著不穩起來。

「‘白主’?」她沒想到他居然會出現在這里。

跌在地上的貝娜听到呂時空的叫聲也跟著?起頭來,確定來人果真是他時,媚眼射出的毒辣火花比太陽光還要強烈幾百倍。

「你……你……唔!」貝娜的嘴突然被「白主」用領帶塞住,也順道塞住了她一連串準備出口的話。然後他又從呂時空身上模來一只手銬,把貝娜跟牆角邊的鐵柱鎖在一塊。

「唔……唔……」貝娜百般掙扎,卻怎麼也掙不出這悲慘的命運。「唔……」

「你實在太吵了。」他朝她搖搖頭。

「唔……」貝娜氣喘咻咻,想用眼光殺人,可又被他的冷厲給嚇倒。「唔、唔……」她改發哀切的請求聲調,可惜「白主」沒空理她。

「時空,你還好吧?」他料理完了貝娜,來到她面前,迅速地梭巡她是否讓貝娜踫傷半分。一會兒,他如釋重負地舒展開了笑?;不過呢,千萬別再讓他再見到慕容輕狂和馮驚艷這兩個混蛋,否則他絕對會把他們的腦袋給擰下來當球踢。

他央求他們的協助,請他們把貝娜給引來好讓他獨自解決他倆之間的問題,結果呢?他們是把她給引來了,卻是選在呂時空面前,並且還讓時空踏進險境,如果他晚來一步,時空再次著了貝娜的道,這後果誰要負責。

「幸虧我及時趕到。」他松了口氣。

呂時空就一直靜靜站在原地,也靜靜地看他抓住貝娜、封住她的嘴,更是一語不發地聆听他所說的每一個字。突然,她身體微微晃動起來,整個人似乎虛弱地要往地上倒去。

「時空?」他嚇了一跳,撈住了她的腰身,摟著她的身體,讓她可以安全地倚靠在他胸膛里。「怎麼回事?貝娜還是傷著你啦?」他忙不?地追問,然而閉著眼楮的呂時空,卻沒有說出任何話來。

「哪邊不舒服?你倒是說呀?」他緊張地追問,不過呂時空只是依靠在他懷里,依舊沒開口。

「時空?」他執起她的小臉審視,眉宇深鎖著。「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貝娜傷到你哪里?」

「唔……唔……」被扣在鐵柱邊的貝娜眼見兩人如此親密曖昧,都快氣炸了!

「時空?」

倏地,她的右手突然舉高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往「白主」的臉頰撫去──卻一把被「白主」攫住手腕。

他一怔,眼瞳隨之一變,立即恍然。

「你這是什?意思?」他的聲音突然降低好幾度。

沒辦法了,她的企圖已經被他所識破,玩不下去了。

呂時空頓時收起疲態,挺直身來打算退出他的懷抱。誰知,摟住她腰身的手臂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

她臉色微變!

「白主」的俊臉跟著湊近過來。

「你?什?偷襲我?」他軟軟地問。原本的憂郁擔心已經不見,吹拂在她耳畔的熱氣是那樣充滿著挑逗氣味。

「你知道我的目的。」她想退開,但腰身卻被他摟得死緊,教她根本無法動彈半分。該死!這家伙又想乘機對她騷擾。

「我不明白耶,你?什?要偷襲我?」他輕柔的旋律卻是饒富危險訊號,一縷一絲穿進她靈魂的最深處。

心口躁動難安!只有「白主」能讓她手足無措,她的鎮定與理智每每在見著他時,總是當場變成一團漿糊。

「放開,我沒有偷襲你。」她努力想要逃出他的氣息。

「沒有嗎?」他把她摟得更緊,這具軟玉溫香的身體,僅有他能享受,他深深吸了口她的馨香,邪邪說道︰「你剛才不是要偷模我的臉?」

他好放肆。

「我……我沒有!」她掙扎著。

「還不承認?」他笑得好邪惡。

「放開我!」

「唔……唔……」貝娜也在一邊發聲湊熱鬧。

「你閉嘴。」「白主」眼瞳一睨,邪魅的目光當場讓貝娜住了口。「百般傷人、屢勸不听,那麼,你只好享受一下法律的教訓。」毫不在乎呂時空的掙扎,居然打橫抱起她來。

「你想干什??」這個惡徒,?什?敢如此的恣意妄??

「帶你回家。」他答得可正經。

「回家?回什?家?」他莫名其妙說些什?。

「回我們的家。」

「我們──你瘋了是不是?」他太過分了,到底把她當成是什??「你……」

「你不是一直對我很好奇?」他突然截斷她的話,詭笑地誘惑著她。「既然有個機會可以讓你多方了解我,?什?不好好把握呢?」他狂狷地對她眨眼,完全把呂時空的掙扎當成花拳繡腿。

「你再不松手,休怪我對你不客氣。」她鬼迷心竅才會上了他的當。

「請便。」他看著懷里的她,嘻笑的黑眸漸漸有兩簇奇妙的火花在閃動。「不過呢,在你教訓我之前,還是先安靜下來吧!否則我恐怕會進一步對你‘不客氣’。」

什?意思?

她的眼眸轉而望向眼前那對暗黑色的瞳,「白主」那兩道如魔的注視,令她一驚,渾身突然感到躁熱起來……心髒更是莫名其妙地開始怦怦狂跳!

「你!」俏臉一紅,又窘又氣,面對他恐怖的眼神,呂時空只是一心想掙逃出他的胸懷,卻沒多想她柔軟扭動的嬌軀對他而言是多?大的引誘。

那兩道瞬轉的目光已經赤果果地盯在她的身上,一瞬不瞬。

再怎麼無知也該知道他瞬間轉變的眼神代表什?意義!于是,呂時空的掙扎全部消失在他恬不知恥的眼神下,更自忖著自己到底招惹到什?麻煩。

她別過臉去。

他有力的手臂依舊纏著她的腰,深深看了她一眼後,灼熱的唇慢慢俯貼在她耳畔上,吐氣道︰「乖乖就對啦。」

「該死!」呂時空忍俊不禁地罵了聲,卻不敢妄動,深怕一個萬一,瘋狂的他可是什?事都敢做。

「很好。」「白主」相當滿意她的識相,把她抱進車內,替她綁好安全帶,笑意吟吟看著她氣煞的俏臉,手指又得寸進尺地想滑上她的頰。

她的眼楮又開始噴出火花。

「別惱、別反擊,否則會給貝娜看笑話的。」他柔柔的一句成功阻止她預備舉高的小手。

她貝齒一咬,不想再看他。

「我沒有惡意的。」

「別靠近我。」呂時空大吼一聲,撇過頭去,正好瞧見貝娜一對不甘的眼神閃爍著冷冽彩光。怎麼回事?她?什?會突然對一只籠中鳥有著異樣感受,照理貝娜是不可能再具有威脅性,然而……「白主」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當然也瞧見紅發魔女的憤怨。「放心吧,貝娜不會再成問題。」

「我沒你以?的這麼輕松。」她立即撥了警政署的電話號碼,要警方就近把人帶回去。預謀殺人,這條罪夠貝娜好一段

時間不能在社會上搗亂了,以免她?了得不到所愛而又四處傷人。

「這樣吧,你若是擔心,就把她交給我處理好了。」「白主」自有辦法讓貝娜在人間蒸發。

「不行,這里是台灣,是法治社會,沒有人有資格動私刑。」她立即明白他所打的主意。

「好、好、我依你,貝娜就交給台灣警方處置,這樣總行了吧!」

「還不行。」她冷冷道。「請你讓我下車。」

「不成!」「白主」一口否決。「我們之間還有一筆帳沒處理好。」

「你別欺人太甚……喂!」不待她把話說完,白主已經踩著油門呼嘯而去,任憑呂時空如何惱怒,也沒法改變被挾持的事實。

白主的座駕飛快消失在停車場外。

「可惡!」待他倆走後,好不容易才把嘴里那條領帶吐出來的貝娜氣憤地不斷吼叫,拚命扯著腕上的手銬想掙出,卻是徒勞無功。「怎麼辦?」她開始驚慌,如果被送進牢里,她哪里還逃得掉,而且她深信爹地不會幫她。

倏地,一條黑影罩住她,貝娜害怕地把頭一仰。

「你?」這個男人是誰?無緣無故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瞧他的模樣不像是個警察。「喂!你是誰?」她提起勇氣,大聲問道。

「貝娜小姐嗎?」男人對她行了個揖,不過臉上那抹笑,諷刺的意味居多。

她滿臉戒備。「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貝娜小姐不記得我啦?」男人邊說邊蹲下來,從身上取出一根細尖的鋁條,放進手銬的鑰匙孔內,只見他翻轉幾下,手銬居然被男人給打開來。「好啦,自由了。」

「你到底是誰?」她站起來,撫住紅腫的手腕,一對媚眼勾住他。

男人笑笑後,終于報出姓名。「我是徐點燃,貝娜小姐可有印象?」

「徐點燃?」她臉色一變,突然驚詫地往後一跳。「你是兩年前被我爹地逐出幫門的徐點燃?」貝娜有些印象了,記得爹地在兩年前把一位野心勃勃的門下份子驅逐出幫,並且永遠不許他再進入幫門;因?徐點燃這家伙剛愎自用,即使當初只是一個小分堂的堂主,卻總是越權指揮旗下部屬,從事一些非法勾當,當爹地察覺之後,想懲罰他,但是他卻警覺地快一步逃離,從此沒人知道他的行蹤,算是個聰明混蛋。

而她身?美國雷神幫幫主之女,當然沒必要去認識幫下的一名小□NB462□嘍,不過這件事她倒听貼身侍衛談過。

「我就是那位徐點燃。」男人可不在乎被她知曉身分。

貝娜狂妄冷笑。「沒想到你居然敢來見我,你不怕我去通知爹地?」

「不怕!」倏地,他突然把貝娜拉進一輛車子里,引擎一開,就迅速把車開走;而接到呂時空的通知要來抓貝娜的警方,來到停車場後卻撲了一個空,一下子搞不清呂時空的通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徐點燃,你好大膽子。」貝娜被他救出來後,不但沒有感謝之心,反而耀武揚威地威脅他。「告訴你,如果我爹地知道你在這里,你就死定了。」

「你不會說的。」徐點燃突然如此說道。

「?什??」

「因?你可能需要我的幫助。」

「我呸!」

「你?什?會被人扣在那里?」他問。心頭可暗暗得意,當初他安排一個內奸潛伏在雷神幫是正確的,當貝娜一來到台灣,他就到處搜查她的下落,據他的資料所得,貝娜這個幫主之女,不但沒有其父的嚴肅性格,反而驕縱無比,當下他就有個計劃,決定好好利用這名丫頭,幫助他完成一件驚天動地的大案。在終于查出貝娜的落腳處時,沒想到居然能夠順道解除她的危難,制造親近的好機會,真是天助他也。

讓徐點燃當場看見她的窘態,貝娜的驕傲活生生被打掉。

「你……多事。」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怪人雞婆再說。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沒有資格知道。」貝娜才不會跟他明說是由于求愛失敗才導致這種下場。

「是,在下不多嘴了,不過貝娜小姐如果有任何困難,徐點燃一定願效犬馬之勞。」

她睨看他,忽爾了悟一笑。「我懂了,你是想討好我,然後再靠我去跟爹地求情,請他饒恕你對不對?」

這笨女人的自以?是當真幫了大忙,讓他少了說服的這道程序。

「沒錯。」徐點燃低頭承認,嘴角嘲諷地笑著。

「好,見你幫我一次的面子上,我答應替你跟我爹地求情;不過,在這之前,你必須再替我辦一件事。」她端起大小姐的架子耍威風。

「請貝娜小姐吩咐。」

「我要你替我除掉一個女人。」

「哪一位?」

「一個叫呂時空的女警察。」

「呂時空……」他咀嚼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在台灣兩年多,對這個美麗的女警他已經熟悉得很。

「怎麼,你答不答應?」

「我答應,不過呢──」

「不過什??」

「我是想,她既然得罪了貝娜小姐,在下不會輕易饒恕她,但是殺人不過頭點地,單取她的性命實在太便宜她了,我以?,我們應該要好好整一整她,最好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彌補貝娜小姐的委屈。」

「你打算怎麼做?」貝娜心動了。

徐點燃頭一偏,立刻想出個好主意。「我打算讓她身敗名裂,你想想看,一個警察若是跟軍火走私販子勾結,會有什?下場?」

貝娜心喜的一笑,不過又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呂時空怎麼可能跟軍火走私販子勾結?」她問。

「由我來勾引她。」徐點燃露出一抹自認是最帥的笑容。

「你?」貝娜上下打量他,徐點燃的確是一表人才,是有足夠的魅力。並且,如果徐點燃真能勾引走呂時空,那為她不就可以得到「白主」的回頭寵愛,想想,這倒不失?一舉兩得的好主意。

「好!咱們就這麼說定,我會在背後全力支持你。」被愛沖昏頭的貝娜根本不顧一切。

「那麼,我們就決定攜手合作□NB462□。」徐點燃幽幽笑著。這傻女人,注定被他玩弄在股掌間吧!

*9?*9?*9車速平穩地行進著,但呂時空從上車後就完全不說話,徹底漠視「白主」的存在。

「別這樣嘛,起碼你也跟我說聲謝謝呀。」他很故意地吁了口長氣,然後委屈地直討賞。「再怎樣,沒有功勞,你就看在我還是有花點氣力阻止貝娜發瘋的情分上,別再惱我了。」

他觀看她,可惜美人依然無動于衷,「白主」只好繼續苦命地唱大調。「想想看,以後你再也不必緊張有個神經病會在背後偷偷襲擊你,你該高興,也該……」

「你說完了沒有?」呂時空終于冷冷插話。

「白主」笑得可樂呢。「願意開口啦。」

她眉一擰!「停車。」

「怎麼可以?目的地都還沒到呢!」

她悻悻地回過頭去看著他搶眼的側臉,不客氣再問︰「什?

目的地?你要帶我上哪去?」

「我說過要帶你回家。」他很無辜地再重述一遍。

又是這種話。

呂時空牙一咬,這次連話都懶得回,伸出手去就想掰開車門,也不管車子正在高速行進中。

「住手,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白主」一見她的企圖,吼了聲!

「跟你在一塊更恐怖。」

不由分說,他的手迅速越過排擋桿,拉住她的手臂。「你若敢跳車,我保證會有更好玩的事情發生在你眼前,你想不想試試。」

「你敢?」

他眯起黑眸,用犀利眼神掃視她,里頭可寫著說到做到的決心。

呂時空望了他好半晌,終于打消跳車的念頭,咬著下唇屈服在他的婬威下。很可笑,她似乎沒有一次能夠戰勝他的無賴行徑。

「白主」綻開笑容,輕松自若地拍拍她的肩。「放心,跟我回家你絕對不會吃虧的,尤其你不是一直很想?‘某件事’理出個答案來嗎?」

她的心髒重重跳了一拍!撇頭睇他。

「只要你听我的,搞不好我會成全你的心願呢。」他嘻皮笑臉。

呂時空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好奇的,而且從「白主」隱隱約約的語意中,他似乎有意想為她解開她一直備感困惑的疑問,所以明知是餌,卻不得不咬牙吞下。

幾無流量的馬路任由他一路暢行,半個小時過後,車子彎進地下停車場,這棟大廈正是上回她中了貝娜的蠍毒時,他替她療傷的地方。

重返此地,不期然地又想起那日在情急之時,「白主」不得不為她療傷的方法……並且,胸口處再次無端燥熱起來。

「自從你上回從我的眼皮底下消失之後,我重新改裝了保全系統。」「白主」的聲音拉回她漫游的思緒,令她回神過來!幸好他沒瞧見她一閃而過的倉皇。快速整理好波動情緒的呂時空,趕緊隨同他下車往電梯走去,上樓。

「而且,我不介意你再試它一試,好讓我再找出防護上的漏洞。」他倚在電梯里頭很正經地說著。

這算不算是他的優點之一,至少他不會因?挫折而惱羞成怒,反而記取教訓,重新創造出更強實的內容來。

但她不以?還有機會跟他交手。

呂時空緘默不語地跟著他的身後進了屋,卻只是站在門邊,沒意思踏進客廳。

「進來呀。」見她不動,「白主」恍然明白什?似地涼涼道︰「放心吧!不會佔據你太多時間,更何況威脅風旋的女人已經滾進牢里頭去,你的責任可謂卸除半部分,不必再去緊張他的安全。」

她聲音冷冷地回道︰「我是不再擔心風旋的安全。」

「哦?」他挑眉。

呂時空佇立著,緊緊睇著他的臉。「並且我想,即使有更厲害的人物要找他的麻煩,風少爺都可以輕松應付的吧!」

「白主」笑笑,逕自從冰箱倒出兩杯果汁放在桌面後,閑

適地倚進沙發內。

「從何時開始,給風旋這麼高的評價?」他問。

「就從遇見你之後。」她答。

他噙著一抹古怪,邀請道︰「還是坐下來談話好嗎?你的樣子會讓我有壓迫感。」他取來桌上果汁,悠哉地啜飲著,哪里有被壓迫的慘樣!

「這樣就夠了吧!我不想再听廢話……風旋。」呂時空輕聲卻凝重地喊出他的名字。

他連頓也沒頓一下,絲毫不感到訝然,好像對她會如此稱呼自己的狀況已經了然于胸。

「你不否認?」不明白的反倒是她。

「否認有用嗎?」他問。

這算不算是間接承認他的身分?

呂時空不自覺地閉了閉眼楮。很奇怪,知道真相之後,居然沒有一絲絲被欺騙的惡劣感受,反倒,上演的記憶宛如影片倒帶一般,映出許多與兩人相處時的不同片段……從初見面之時,「白主」輕佻地宣告要她成為他的女人,接著是風旋溫柔如風的體恤手腕。還有,「白主」撕開她的衣裳,吸吮著她胸口上的毒液更是歷歷在目,然後又是風旋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這一幕幕是那樣深刻地印在心坎里,抹不去。

再次仔細看著「白主」,那身懾人氣息依舊讓人無法喘息,在與他邂逅之時,不否認曾被他一身的狂狷所迷亂……再想著風旋,分屬儒雅的氣韻雖然少了咄咄逼人的氣焰,但窮追不舍的執著,一樣能夠撩撥她的心湖。

兩種截然不同的形象,卻能造成相同的誘惑,「白主」……同時也是風旋,有意地一寸一寸蠶食她的平靜,就?奪取她的愛情。

她該感動嗎?

是曾悸動過……但她不以?接受他會是個好主意,她拒絕背負情債的意念並未改變。

呂時空深深吸了口氣,載浮載沈的不安定感情願重回往日的清明平靜。

她喜愛獨自一人。

「哪一張才是你真正的臉孔?」她想知道的,只有實力上的優劣。她承認從頭到尾一直被他的氣質所迷亂,即使有所懷疑,卻是無從確定。也因如此,她才會請求于成的協助,極力尋找蛛絲馬?,但還是毫無線索。

「白主」起身,含笑走進浴室,沒一會兒他重新出現,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掛在手上。

他居然靠這東西。

而真實的面孔,是屬于風旋的。

她驚訝地端詳著那張人皮面具,制作得未免太過精巧了。

「‘俠客居’對于這種科技玩意一向拿手,所以改變容貌不過是雕蟲小技,而我也只是做個小小的變動,你才會覺得兩人的外形有五分相似。」風旋解釋著。

「但你並不在乎讓人感覺兩人外形相似,因?你截然不同的氣質可以騙過每一個人。」她真的要好好反省自己,遇上高手,她簡直就毫無招架之力。

風旋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沒這麼嚴重吧!這跟你的能力無關。」這女孩,一板一眼的行事態度老教他不知如何是好。

她無意與他討論自身的想法,這向來是她最避之唯恐不及的事。

她又把話題從自己身上轉開。「貝娜也是知情的?」呂時空問。

「我跟她的父親有些交情,所以她大致清楚。」

「既然如此,你剛才?什?不干脆讓她直接點出來。」相反的,他還拿領巾塞住她的嘴。

「這怎麼可以?」風旋大驚失色!「這麼重要的秘密當然只能由我親自來向你揭曉,其他人沒這資格。」

「?什??」

不羈的眼轉?溫柔地凝視她,嘴角還露出旖旎的笑。「因?

你是我最親近的人哪。」

一派胡言。

「有這種空閑,該把時間精力放在有用的地方上,而不是把人耍得團團轉。」想開始時,多少人?了風旋的安全問題焦頭爛額。

他雙手一攤,好無辜。「我沒有玩,一切純粹是意外。」

「意外?」

「但是呢?我非常感謝有這次的意外?生,否則我也不可能因此認識你,更遑論和你相處了。」他還感謝老天保佑呢。

「請你正經一點。」到現在他還跟她打哈哈。

「我是很正經呀!」風旋無視于她的忿怒,更甚者,他欣賞她的忿怒,瞧瞧她清麗的臉蛋撲著淡淡的紅暈,把她的剛毅氣息退去大半部分,一展難得的柔媚來。

「時空,別站那麼遠,過來這邊听比較舒服。」他熱切地再次邀請她入屋。

雖說他亦正亦邪,亦能把兩種不同形象發揮的淋灕盡致,不過邪魅因子肯定還是佔了較大部分,因為他總是令人生氣。

「這樣就行了。」

「別這樣嘛。」風旋突然起身,她的怒氣還未來得及噴出,逼人的星眸已經近在一公分前。呂時空不禁輕抽一口氣,卻也同時把他魅人的氣息帶進心坎里。

她恍惚,猛地又回神想退,然而縴腰已然落入他的手臂中。

「後面還有一大段故事呢,站著不舒服……」他賊賊地誘惑她。

「要說就快說!」她原本可以直接走人,不去管他?何要費心玩這種把戲,然而好奇心唆使卻教她無法移動半分,甚至忍受著他的欺近。

他成功地摟著她的腰坐進沙發內,高晃晃的眼還對著她直瞧,看得好專注。

「下文。」她低嚷出聲。

看夠了,他才正色道︰「這一切都是從五郎的自作主張開始。」

怎會和工藤五郎扯上關系?

他笑道︰「其實初收到那封恐嚇信之際,我根本不以為意,而且也不會去在意,但誰知,五郎卻是心驚膽跳,不由分說就請貴國政府全力維護我的安全,既然他都已經報了案,于我也無妨,也就沒有去阻止。幸虧哪……」他深深地睇著她。「幸虧我也沒有去阻止,否則我怎麼能夠和你相識,近而和你相知相惜……」

「誰跟你相知相惜來著,胡說八道。」她低斥。

他可無所謂得緊,臉上轉而掛上溫和笑意,然而眼楮卻閃爍著極?詭譎的光芒,不同的形象,卻在同一個人的身上清楚顯現,有那麼一?那,她被他這種雙重形象給吸引去了心智。

呂時空重重一甩頭,急問︰「工藤五郎不知道你另外一個身分?」她怎麼了?神智恍惚個什?勁?

「不知道,除了我父母之外,沒有人知道我也是‘俠客居’的一員。」除非他有心,否則誰能知道這項秘密呢?又即使知道,也不敢輕易泄漏出去,否則就得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也因?如此,所以才會連貝娜那種瘋狂女人,都不敢輕易捋其虎須。

風旋的眼再次移近她寸許前,將她的容?包圍進瞳孔里,很慎重地道︰「打從與你邂逅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把你當成是自己人,才會泄漏些許的蛛絲馬?讓你心有所惑,然後又決定在今天把這項秘密全部告訴你。若非我的故意,我保證你一輩子都抓不到任何證據的。」

她真的會被他的自以?是給氣死。

「我並不奢望你一定非得告訴我不可。」這能算是種恩惠嗎?可笑!

他搖頭,很擔心地道︰「當然要讓真相大白,否則以你的個性,一旦認定我在欺瞞你,必然二話不說一腳把我踢開,永遠不會列入結婚對像的考慮範圍內,我不能冒這種風險。」

他根本依著自己的想法在行事,完全也不管別人是否會接受,甚至還逕自替她設想到結婚的問題。

「感謝你的?愛。」她冷冷嘲諷著。「不過對你漂亮的演技,我敬謝不敏。」

「你還是生氣?」風旋有些難過。「我以?說開了,你就不會對我心存芥蒂。」他有些哀傷,無奈得令人心疼。

「你太難懂了。」她別過臉不看他。

「不難不難,我說過期待著你的開發,況且,我根本不會傷害你。」其實他不同的形象只會配合著環境、時間與狀況來發揮,而能屈能伸的行事手腕通常又能夠得到預期外的美好效果,他可是?了結果而發揮著自己,並沒有人格分裂癥。

「我沒有那種時間與精力與你玩游戲。」呂時空疏離地回拒他。

「時空……」

她起身,退離幾步。「我以?,恐嚇事件到此可以告一個段

落,風少爺也不需要再用到我了。」

他濃眉一鎖。「是可以告一個段落,而且過兩天我也要返回日本去,你──」

「再見!」她驀然插話。

風旋眉宇鎖得更緊。「我是要你跟我一道回日本去。」

她面無表情地再退一步,淡淡再看他一眼後,毅然轉身。

「呂時空。」他喊。

她頓下,片刻後淡淡開口道︰「這樣就夠了,我很感激,不過請你還給我平靜吧!」

「你會需要我的。」在她舉步前,風旋搶快一步凝肅再道。

她邁開步,卻是不回頭。

喀──她的身影終究選擇消失在門外。

風旋凝睇著關上的房門,臉上卻沒有失望的表情,反之,那胸有成竹的氣勢,如同一只霸道的猛獅。

等著吧!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風旋的眼楮因?這個美妙的決定閃動著耀眼的火花。

當然,呂時空是沒看到的。

*9?*9?*9當呂時空返回家門後,震耳欲聾的電話聲拚命響著。

她疲憊地接起話筒。「喂……」

「時空哪,你跑哪兒去了,我到處找不到你人?」電話那頭是于成的吼聲。

「我去……沒什?!」想了一想,她還是不想把風旋與「白主」的問題告訴旁人,更何況,她已經給了對方答案了,不是嗎?「于老大,出了什?事?」

「時空,你是怎麼回事?要我們去停車場抓一個叫貝娜的女人,可是我們的人一到那里,什?都沒瞧見,抓誰呀?」

她總算有點精神。「你們沒抓到那個紅頭發的女人?」這怎麼可能?貝娜明明被手銬鎖在地下停車場里頭,她是怎麼月兌身的?

「抓什?抓,停車場內根本沒有半只蒼蠅。」

她跌坐進椅內,混亂得不知如何是好。面對這新的情勢,她該通知「白主」……也就是風旋嗎?

算了算了,貝娜的目標是她,如果那瘋女人再回頭找她,她再處理就好,不必再去跟風旋有所牽扯。

她跟風旋沒必要再有交集,而且一切都過去了。

「于老大,我很抱歉,這次是我的失誤,請您原諒。」既然讓貝娜逃了,那就等她現身時再抓人。

「時空,你是怎麼了?出了什?事?」于成听出她的不對勁。

「沒事,我只是有點累,抱歉,我要掛電話了。」

「時……」

喀!她掛掉電話,整個人蜷縮在椅子內,只是無論她怎麼想振作起來,卻全身乏力……她究竟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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