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神無情 第五章
「你來了!」閻鎖心一見到心上人出現,迫不及待就飛奔過去,待確定他是真實的站在眼前,這才松了一口氣。「我等你好久了呢,好怕你又跟上回一樣,消失以後就不肯再理我。幸好你還是憐惜我的,舍不得我再動腦筋逼你動身,就先來到。」她說得理直氣壯,仿佛上回差點餓死的事件該被譴責的人是他。
聶赦魂才踱進屋內,就瞧見看守她的那四個佣人臉色都不太對勁,而且其中一人已經忍耐不住地往廁所方向狂奔而去。
他感覺有異。「你們──」
「他們沒事,只是吃壞肚子而已,你不必擔心,上幾次廁所就好了,你快跟我上樓去,我有好東西給你瞧瞧。」不由分說,閻鎖心就伸手要拉著聶赦魂上二樓寢室,他照例避開,她也不生氣,跳到他身後,干脆用推的。
「走嘛,真的有好東西給你看喲。」她不斷慫恿。
聶赦魂滿肚子疑惑。就看看她到底在玩什?把戲?
「□□!請看!」她獻寶般地推開房門,還彎下腰,比了個手勢要大爺請進觀賞。「如何,很美麗吧?是不是比先前的樣子漂亮一千倍,這可是我花心思設計出來的風格呢!」
聶赦魂怔在當場,看著煥然一新的內部擺設,原本只擺著一張床的臥室如今完全變了個樣子。
原本冷白的牆壁已經被重新粉刷上溫暖的色調,硬厚的瓷磚上鋪著新的長毛地毯,青翠?色的窗簾布掛在方形玻璃窗的兩邊,多了幾許青春的氣息,而該是空蕩的角落,如今都被外型高雅且實用的櫃子所佔據,甚至床頭上還擺著雅致的花瓶作裝飾,連天花板上的電燈都換了漂亮的歐式風味。
原本冰冷無情的氛圍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的臥室呈現出雅致的氣息,是一股溫馨的味道。
「怎樣,還算不錯吧?老實說我還不是改裝得很滿意啦,都怪夏野那家伙跟我作對,我有些指定的家具他偏偏就是不肯幫我買,而且只容許我改變這間臥室,氣死我了。」她一邊抱怨、一邊緊緊注視他的表情,期待他能說出贊賞的話,哪怕只是一句也行。
然而聶赦魂只是靜靜地任由溫暖氣流包裹住全身,薄唇不開。
「你怎麼不說話?」閻鎖心好生失望,不解地問︰「還是──你有其他意見?那你告訴我,哪里不合意?我可以改。」
「意見,對你的意見……」他反覆喃念著,從不知道一個犯人可以過得如此的稱心愜意,而她就做到了,做到的原因是他賦予她特殊的權利。
他會對她──心軟。
「你說什??大聲點,我沒有听清楚。」問話的同時,她的手不死心地又偷偷探過去想握住他的大掌,聶赦魂又察覺到。
她眉一蹙,第三次失望,不過無所謂,一步一步來嘛。
閻鎖心振作起精神,笑意盈盈地問他道︰「聶大哥,你喜不喜歡我把臥室改變成這種味道?」
他仍靜如雕塑。
閻鎖心不死心,繼續纏問道︰「我很希望你會說喜歡。因?
如果你能喜歡我的設計,那就表示我們對美的感受度是在同一種頻率上,這樣會讓我感到很安慰、也很放心、也更能表示我們適合在一塊。」
她口口聲聲都在傾訴對他的愛意,臉上不矯情地露出討好的笑容,在她的笑臉下,聶赦魂必須壓抑突然襲來的強烈震波,那是一種不能跟隨她笑、跟隨她起舞的魔幻。
「討厭,你怎麼做到面無表情的?」閻鎖心忍不住嘀咕著。
「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總要說給我听听嘛,這樣我才能夠明白你真正的想法呀?」
「你想明白我?」他總算開口。
「是啊、是啊!」
「?什??」
「我……」
「你找上我的目的就是?了剖析我?」
她愣了下。
「這讓你覺得不愉快了嗎?」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解釋自己的動機。「請你相信,我絕對沒有惡意,我只是想更加了解你,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的用心。」
「不想我誤會,就告訴我實話,而且我只想听關于‘夜行組織’的事情。」聶赦魂不再縱容自己被她所牽引、被她的一顰一笑所擺布,忘了最終的目的。
她偷偷嘆口氣,看樣子要突破他的心防,得再加把勁才行。
所以,她還是不會給他如何破解安全防護鎖的方式,以免浪費掉大哥替她安排的好機會;要是把密碼老實說出來,不被趕出去才怪。
閻鎖心作好決定,對他搖頭道︰「密碼的事情我真的不曉得,所以我沒有實話可以告訴你。」
「謊話!那麼那幾個佣人呢為他們似乎個個都生了病,這其中原因,你總知道了吧。」
她心虛地退了一步,揮手嚷道︰「我沒做什?,我只是沒有義務任由他們搓圓捏扁罷了嘛。」是那幾個佣人按捺不住,不僅阻止她改變臥房的設計,還打算對她動刑好替主人問出「夜行組織」的秘密來,她只不過是小小地教訓他們一下,也沒有過火呀。
「你對他們幾個做了什??」他咄咄逼人的烏眸欺近在一公分前。
「沒……沒什?哪……」她倒抽一口氣,也將他的男性氣息吸進方寸間。這納進的氣息僅是屬于他個人小小的一部分,如果能將他整個人、整顆心給霸佔住,那將是多?開心的一件事啊──「別考驗我的耐性,說!」
「呀!」她跳起來,滿腦子的旖旎思想硬生生被打碎,他的臉色好難看。「他們……他們只不過是吃壞肚子而已,沒什?大不了的。」還以?會被嚇死呢,但能怪誰,聶赦魂是她自己所選擇的對象,現在被他的強勢所欺侮,也只能默默承受。
「他們自己吃壞肚子?」很爛的解釋。
「是……是啊!」
「你認?我會相信這種說辭?」他再問一次道。吃壞肚子,什?樣子的食物可以讓他們幾個受過訓練的人員嘗到這種苦果,要知道廚房的差事都是他們自己有動手處理,怎麼可能會犯下這種錯誤。
怎麼辦?好傷腦筋耶,這聶赦魂實在太敏銳,騙都騙不過。
閻鎖心下意識地瞄了眼自己縴長細女敕的手指──哪知,他竟然發現到她的異狀,迅速攫起她的雙腕,仔仔細細觀察她的指甲;十指圓潤的指甲上似乎都貼著一層淡淡、薄薄、幾不可見的膜片;難不成問題就是出在這些薄膜上頭。
「糟糕……」她啞口,被發現了,臉色霎間一片白。
他睇著她。
「就是這些薄膜在作怪吧!」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抽手。「指甲上粘的是什??」他打算動手去撕。
「不要踫!」她突然嚷道,他也停住。閻鎖心微喘著氣,直直瞅著他,要不是因?喜歡他,那麼那麼地愛他,她只要將指甲間的毒粉輕輕一灑,他不死也半條命。
但就因?心中的這份感情,所以她不能動手,她萬萬不可能去傷害他的。
當初不顧家里反對非要去神秘的藏苗地域學毒,目的就是?
了保護自己所喜歡的人,既然是?了保護,她又怎麼可能會對他動手呢?
她是這麼在乎。
然而他會了解自己的這份心意嗎?
「你不要亂來,否則一個不小心是會傷害到你的。」她輕輕提醒他道。
怕傷害他?聶赦魂听了想笑,卻笑不出來。
她嘆口氣,事到如今,她也不再隱瞞。「我告訴你好了,我指甲上面粘著的薄膜全是毒粉,所以你不可以亂踫。」
「毒粉?」這個答案讓他吃驚!
「對,毒粉,是毒。」
這妮子的本事不能小?,年紀輕輕竟有使毒的能力,太令他驚訝了。
片刻後,他收起詫異,問道︰「現在你承認對佣人們下毒了。」
她反駁說︰「你不能只怪我,要不是他們想對我用刑,想逼問我‘夜行組織’的秘密,我也不會小小的懲戒他們,你要體諒我又不是一塊木頭,豈有眼睜睜放任人家欺負我的道理,我當然會反擊。」
這妮子不僅懂得如何使毒,更厲害的是能用歪理把她的行為完全合理化。
「聶大哥,我已經全招了,你是不是可以放開我,手腕被你抓得好痛呢!」她委屈的扁扁嘴,這段日子以來她總是嘗受著皮肉之苦,這是她以前所沒有承受過的折騰,不過她明白那是因?自己在他眼中仍然是屬于敵人身份,所以也只能盡可能的忍耐。「你放心吧,雖然我對他們下了毒,但不會有大礙的,我只是想告訴你們,倘若我想離開這里,不管是誰也攔阻不了我,但我留下來了,我──」
他截斷她的話道︰「當然,你身上帶著毒物,誰能攔阻你。」
「你……」他陰暗得嚇人,莫非又要發生事端。
「閻鎖心,你真讓人不敢小?。」
「我……呀!」
下一秒,他把她拉進浴室,砰地關上門,然後在左側牆隙間按了個鈕後,回過身來,神色冷峻地對著她。
「把你身上的衣服月兌掉。」他命令道。
「要我月兌衣服?你……你想……想干什??」他表情非常的冷冽,閻鎖心可不會笨得往浪漫情境去幻想。
「除了指甲之外,你還在哪些地方藏了毒?」在機關重重的「魂舍」里設計有種種奇特的裝置,方才他所按下的鈕,是要將有被污染過的水源導向于地方水池中,令其匯聚一方,再派專人來化驗,並且進行解毒工作,一方面是預防污染流出,再則也可以藉此查探敵人的科技實力到達什?境界。
她懂了。「原來你是想毀去我身上的防身武器。」
「難不成我該對你身上的毒物視而不見?」
「這……」她眼珠兒溜溜一轉後,忽然大聲反擊道︰「我才不投降、也不想撤下。」
「你以?有拒絕的權利!」他陰沈的放聲,下瞬間就將她拉到蓮蓬頭下,讓嘩啦啦流下的強力水柱沖刷她的指甲,非要將她所倚恃的武器毀去不可。
閻鎖心一邊掙扎,一邊嚷聲道︰「沒有用的,你不要以?把這些薄膜沖掉就沒事了,你不要妄想了,除非你把‘魂舍’的花草樹木土壤全部都給移走,否則的話,我還是有辦法自己制造毒物,在造毒上,只要我有心去做,誰也阻止不了我。」
「這樣?」
「我不打誑語!」
「那麼我就親自驗證你到底有多厲害。」刷地一聲,他把她的上衣撕掉扔到一旁,他不會再任由她有作怪的機會,舉凡是她身上的衣物、或者是她曾接踫觸過的東西,統統都要移除掉。
「你……你……呀!」閻鎖心根本就阻止不了他,毫無招架能力地任他將身上的衣服剝得一干二淨,而且他還不滿足,非得讓強力的水花從她發頂開始沖洗不可,乃至于腳趾頭都不放過,由上而下徹底清洗過一遍。
「聶大哥……咕……」水灌進她鼻子里,噎得她幾乎窒息,她像只落水的小狗一樣拚命甩著頭,找空氣吸。「咕……我快嗆死了……我……唔……」她咕嚕咕嚕地說著,但聶赦魂一點都沒有松開的意思,打定主意非要沖掉她一層皮不可。
他的字典里頭沒有憐香惜玉這四個字。
閻鎖心雪白的嬌軀因?水流的強力沖刷而泛出玫瑰般的粉女敕色澤,逸散出惹人憐惜的嫵媚吸引力,但是聶赦魂冷森的眼瞳,沒閃過任何,一絲絲都沒有,當她是個活木偶,就算手掌偶爾滑過她胸前豐潤的渾圓,也不曾稍停片刻過。
十足的正人君子。
但她不希望他當正人君子啊。
她情願他受引誘。
「聶……聶大哥……」她乘隙掙出鉗制,但沒逃,反倒一個轉身撲進他懷里,未著寸褸的身子硬是賴在他身上,緊緊貼著他。
「閻鎖心!」他的冷靜劇烈動搖了一下。
「不管、不管。」她沒打算對他無禮的舉動做出任何指責,相反的她緊抓住這個機會,一個可以勾引他動心的絕佳時刻。「你月兌我衣服,看了我的身體,我告訴你,我可是處女之身,你這樣對待我,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
「你說什??」
「我說……」她?起酡紅的臉蛋,聲雖小,但充滿堅毅。
「我要你娶我。」
又是這要求。
軟玉溫香在懷,又听見她主動示好,是男人誰不佔些便宜,然而聶赦魂的身體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她的眼楮不斷眨巴著,趕走襲上的氤氳熱度,然而看見他不變的表情後,挺失望的。「你就是無動于衷?」
他迎視她,犀利的氣息完全沒變,一點都不留情。「我不動蛇蠍女。」
「我是蛇蠍女?」她有這麼恐怖?
「不是嗎?」
她深深吸口氣,道︰「就算你這麼說,我還是不會罷手的!」他雖然冷情,但她也一樣打死不退。「我說過,我在兩年前就喜歡你了,那個時候雖然不知道你的長相,但我就是喜歡你,而兩年之後的現在,我好不容易見到我心目中的景仰,甚至能夠跟你站在同一處,我又怎麼可以放棄這個機會呢!所以不管你現在想怎麼對付我,我喜歡你的心還是不會改變,永遠不變。」那是不管天崩或地裂也要執行的決定。
陰郁再度從胸臆竄出,在她強烈的示愛下,有那麼一瞬間,心口的裂縫又變寬了幾分。
閻鎖心繼續逕自說道︰「我知道你不習慣愛人、不願意愛人、不想談感情,那是因?你還沒有找到你的命定新娘,所以我出現了。閻鎖心可以吸引你的,閻鎖心可以改變你的,閻鎖心可以讓你愛上的,我有信心可以撕開你身上的保護膜,成為你今生唯一的知己與伴侶。」不管他願不願意听,就是要講,要告訴他她的心意,對一個過分冷靜的人,溝通是讓兩人往前邁步的最佳方式。
「你說夠沒有!」動搖,再動搖,閻鎖心就有這份撼動他心扉的能耐,甚至教他無力招架。
外頭傳說惡神無情,事實上那只是誤會……「我沒說夠,我還沒有說完呢,況且你還沒有回答願不願意試著接納我?」她感到了,他的心在晃動,哪怕只是小小的動搖,她都能感受得到,她更要把握這機會乘勝追擊。
她要驅逐附著在他身上的冰封。
她要讓他的感性因子凌駕于理智之上,讓他的愛情破繭而出……「你很厲害!」驀然,聶赦魂推開她,隔出了距離,意思已經很明顯,她方才的投懷送抱宣告失敗。
她跌坐浴池邊,含怨睇他。「我才沒你厲害,你這人鐵石心腸。」
聶赦魂對她的怨懟視若無睹,轉身走出去,不一會兒又回到浴室,把浴巾丟在她赤果的身體上,道︰「披上,出來。」
閻鎖心披著大毛巾,可憐兮兮地站起來,跟著他到另一個房間,那又是一個毫無生氣的牢房。
「你又要把我關進這種陰森森的房間里頭了。」水池牆、水泥地,除了一張床以外,什?都沒有。「把我鎖在這種地方你就安心了嗎?」她打了個寒顫,冷啊。
他不理她。「把你留在這里,至少可以減少興風作浪的機會。」
「但是我若病了的話,你豈不是又得扛起照顧我的責任了。」她也很故意地不願擦乾自己濕濡的身子,任由冷風侵襲。
「不斷使用苦肉計,你以?有用?」她擺明吃定他。
「有沒有用就得問問你啦,要是你不想再打听‘夜行組織’的秘密,我的把戲自然就沒用處嘍。」她干脆坐在水泥地上,把身子蜷縮成一團,打著顫,就是故意給他瞧。
她說得極有道理,是該問自己是否要繼續被她玩弄下去?事實上,她的出現迄今于他的行動不僅得不到任何助益,相反的是在白白浪費時間而已。
「好冷喔。」她咕噥道,瞅著他瞧,他的表情很古怪,仿佛下了什?決定一樣。
他又取來一件被單丟給她。
「我不是身體冷,是心冷。」?起粉女敕女敕的手臂,朝他招著,想尋求慰藉。
他突然一笑。「心冷的話,我也無能?力。」
他的笑容讓她膽戰心驚。
「聶大哥,你到底要拿我怎麼辦?其實你也不能一直把我困在這里吧。」她試探一問。
「又或者,我放你走。」
「什??」她彈起來!「你讓我走,你讓我離開‘魂舍’?」
她怎麼也無法相信他會做出這種決定。
「沒錯,我讓你走,你留下來對我完全沒有用處。」
「這是什?話?」好像她是廢物,他怎能把未來的妻子貶得如此低。
「我說的是實話。」
「你……」
「除了作怪以外,你能幫我什??」他清冷指責她道。「只有麻煩,不間斷的麻煩。」
他的話讓她啞口。
「我該好好反省當初怎麼會上了你的當,把你留下來,這是我的過失,我必須承認。」
不會吧,她成了過失?
費盡心血之後她仍然什?都不是,只是聶赦魂口中的麻煩與過失。
「聶大哥,你要仔細想清楚,你真要趕我走?」難不成就這樣──斷了緣!這是她最害怕的結果。
「我想不出任何留下你的理由。」
「你不是執意要消滅‘夜行組織’的所有成員。」
他眼一閃,反問道︰「怎麼,你承認自己也是惡徒之一了?
打算跟我認罪。」
「我……」他好厲害,拿她以前的話來砸她。「我當然不是,我才不是壞人,真正壞的是古復,是那個狡猾無比的大壞蛋古復。」
「那就沒什?好說的了。」
「聶大哥。」地喊,但他沒表情,她忿忿道︰「我頭痛了。」
「那去睡一覺吧!」他回答得簡單。
哪知,她就突然跳到門前去,捱著門坐下,擋住路,擺明不讓聶赦魂走出去。
「好,我就睡一覺,你千萬別吵醒我,我睡了。」她當真閉起眼楮,盤坐在門前,顧守著大門,大大方方睡起來,還有──不讓他離開。
這妮子未著寸縷,身上只披了條毛巾,就擋住門,不讓他踏出去;完全不在乎他是個年輕男人。
而且他若動她,想必她還更開心呢。
閻鎖心的所作所?總是令他頭大,並且又氣……又憐。???閻鎖心不斷咬著尾指,編貝玉齒幾乎要把小指頭咬出傷口
來了,但她仍然不以為意,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也繼續咬著唇。
「閻鎖心,快吃午餐吧。」日正當中時,佣人進來把餐盤放下後,旋即轉身,一秒也不願多留。
「等一下!」她喊道。
佣人回頭,戒慎警戒地望著她道︰「你有什?事?」
閻鎖心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問道︰「你干?這麼怕我?」
「你還是快點吃吧,吃完後快點離開‘魂舍’,你的問題太多了。」這丫頭比毒蛇猛獸還要可怕,能夠殺人于無形,「魂舍」關過許多人,就沒有一個跟她一樣,有能力反客?主。
啐!真當她是毒蛇猛獸。「聶大哥還是沒有改變心意,依然要攆我走?」
「是的,他要你走,你可以隨時離開,別賴在這里了。」
她臉色驀地一沉,佣人驚退一步。
「倘若我不呢?」她哪有這麼好打發。
「那麼、那麼我們自己會從這里撤走,你要是喜歡留在‘魂舍’,那就留下來吧。」佣人說完後,立刻逃之夭夭。
「真的不願意留我了?」貝齒轉而折磨下唇,血絲都滲了出來。「在他心中,我居然只是一個媒介,只有拿來揭發‘夜行組織’的用處,除此外,我什?都不是。好泄氣呀,我費盡心血,竟然只得到這種結果,這個聶赦魂果然無情,太無情,他實在太無情了。」她恨恨地一跺腳。「不過,我才不會認輸,我、閻鎖心專司掠奪,就算輸了這一回,還有下一次,哪怕得花一輩子時間我都甘願。」她自言自語地給自己加油打氣,然後吃完午餐,暫時離開「魂舍」。
佣人站在窗前確定離去後,接著望向另一邊的聶赦魂問著︰「聶少爺,閻鎖心走了,那麼你接下來的打算是?」
聶赦魂沒有應聲,他的目光放在遙遠的某一點上。
沒有見她傷心的模樣,也沒瞧見她淚漣漣的表情,她離去的步伐是聚滿了活力與勇氣,閻鎖心就是一個這麼有氣力的女子,也正是她不屈不撓的毅力讓他束手無策。
而且──「要找出‘夜行組織’的秘密,仍然得靠她,閻鎖心是我的線索,這一點,我很明白,也必須善加利用。」聶赦魂心頭已有計劃。???閻亢將椅子向右旋轉了四十五度,面對著走進門來的寶貝妹妹,指關節輕輕地帶著節奏性地敲打椅把,嘴角則浮掛出大大的笑紋。
「鳴金收兵啦!怎麼,你終于確定自己斗不過人家,決定投降了。」望著她的烏瞳聚滿了對她的調侃與同情,能看她吃癟可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胡說八道!」閻鎖心皺皺小鼻子,反駁兄長的調笑道︰「誰說我要投降,我只是想改變作戰方式,這才回家跟你商量來著。」
「改變作戰方式?」他的眼不經意地掃了眼監視器的熒幕,然後隨手按了個鍵,一氣呵成的姿態很輕松,口氣也很沉穩。
「鎖心,你又打算出什?鬼點子了?」
「那不叫鬼點子,叫計策,我不過是想解開跟聶赦魂之間的問題。他不信任我!」閻鎖心一口道出與他之間最大的問題。
「他不信任你很正常呀。」相反的,誰信她誰倒楣。
「所以,我要打破跟他對立的僵局,唯有讓他信任我,他才可能對我付出愛情。」她手握成拳,激動地低嚷道。
他凝視著妹妹那張沖勁十足的小臉蛋,小心翼翼地探問道︰「你說也沒錯啦,問題是──你要怎麼讓他信任你呢?」
「所以我回家來啦,我們閻家人根本沒做壞事,也就沒有義務替古復承擔惡行。」
聞言,他身上肌肉又在輕輕顫抖了。「鎖心,你該不會又想拖我下水吧?」上次?了替她爭取時間,他不眠不休地阻止聶赦魂破解防護程式,弄得他睡無好覺、疲憊不堪,幾天下來可嚴重傷害了他俊美的皮相,現在又要玩新花招,他懷疑自己有幾條命可借她擺布?
閻鎖心可不同意他的抱怨,反擊說著︰「什?拖你下水,說這種話未免太不負責任,我可是變相的在替你找幫手,好協助你一同鏟除古復那混蛋。」
「這麼說來我還是要謝謝你嘍。」
「不用謝我,誰叫我們是兄妹,禍福與共是應當的。」
好個禍福與共。閻亢無力了。「那麼,親愛的鎖心,請問你打算怎麼差遣我?」
她邪邪一笑。「很簡單,就幫我解開他的心結。你陪我去見見聶赦魂,然後把真相再跟他說明一次,如此一來,他就不會老是防備著我。」
「要我陪你去見聶赦魂?」
「沒錯。」
他忍不住掏著耳朵道︰「陪你去是可以啦,不過我有個條件。」
「條件?什?條件?」他哪時變得這麼計較。
「條件是──請他至少帶一位美女作陪,這樣談起判來才不會太無聊。」
「老哥!」這算是什?要求?都什?時候了,他公子的本性還是不改變?「麻煩你正經一點行不行為我們是在?閻家的將來作戰呀!」
「我是很正經的。」他的表情的確是再嚴肅不過。「異想天開的人是你吧,你以?只要我出面講兩、三句話,聶赦魂就會相信我?」
「這……」也是,言之有理。
閻亢笑笑道︰「明白了吧,由我出面是沒有用處的,此時此刻唯一能打破僵局的只有那個人。」
「哪個人?」
「古復!」
閻亢話才落下,門扇就被打開,兩個高大壯碩的男子押著一名斯文的男人走進來。在閻亢的示意下,壯碩男子先行退下,那名斯文的男人則緊張地佇立在原地,臉上堆滿了假笑。
「大少爺、大小姐,兩位好。」他恭謹地問安,腦袋愈垂愈低,不敢?起。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咱們‘夜行組織’的大總管,小池先生呀。」閻鎖心一眼就認出這個牆頭草,眼神一凜,就想上前踹他一腳,但閻亢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安撫好小妹,閻亢轉而詢問他道︰「小池,你怎麼知道來這家飯店找我們?」自從「夜行組織」的控制權被古復奪走後,閻家人就故意的四處遷移,好讓古復找不到他們的行蹤,以防被暗算,這動作一直執行到閻家人確定幾處據點,打算開始反撲後才結束,而這彩虹飯店就成為攻擊的第一線。
「呃……這……」小池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釋監視他們的行為。
「難不成你是奉命令前來保護我們的。」閻亢好心地給他一個台階下。
小池大喜過望,連連點頭道︰「對,就是這樣,古復先生听說大小姐被‘惡神’給抓去,所以要我過來協助大少爺,好救出小姐來。」
「原來是如此,古復對閻家人可真忠心。」閻鎖心說著,她沒有噴火,心有計量的她顯得異常得平心靜氣。
「古復先生對閻家忠心來本就是應該,只不過沒料到大小姐這麼快就能平安逃月兌出來,讓我沒有用武之地。現在,古先生請我過來一趟,想邀請大小姐去見個面,大家坐下商量商量,下一步應該怎麼對付‘惡神’聶赦魂。」小池把已經擬好的說辭照本宣科念一遍。
古復收集情報的能力與速度超乎想像的快,這麼迅速就獲得閻鎖心離開聶赦魂掌握的消息,這一點是他必須多加注意的。
閻亢對小池道︰「古復要見大小姐,可以,請他自己過來,我們應這里等候他。」
「這……」小池面露難色地回道︰「大少爺,這恐怕有困難,你也知道古先生從來不露面,你要他親自過來這里,這可能……不行!」
「好大的架子。」閻亢哼了哼。
「沒關系,既然他不敢見人,那我去見他也無所謂。」閻鎖心毫無畏懼應允,慧黠的眼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我去,我就親自跟他聊聊關于聶赦魂的問題。」
就這眼神讓閻亢不得不閉上嘴巴,任由她行動。
一旦她下定決定,誰也阻止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