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神無情 第九章
夏野瞪著正幽幽醒轉過來的閻鎖心,很想,他真的很想趁此機會解決掉這個恐怖的女禍害,好替主子報仇。
太可恨了,實在太可恨了,這個魔女手段之毒辣世間少有,若非段焰少爺精通醫術,硬把踏進鬼門關的聶赦魂給強拉回來,可以想見此時此刻他只能對著主子的墓碑詛天咒地說些不著邊際的報仇話而已。
「夏野……」她半清醒半迷糊的喊了聲。
「哼!」他瞪她。
扶著昏沉沈腦袋的閻鎖心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甩了甩頭,總算舒服些後,才端詳四周景物,確定了眼前對她橫眉豎眼的人的確是夏野那家伙沒錯時,她彎起嘴角,開心一笑,還放心地吁了口氣。
「你……你……」夏野簡直不敢相信。「你……你這個女人居然還笑得出來?」他手握成拳,氣得全身發抖,差點就掐死她。要不是聶先生事前曾叮嚀不可以對閻鎖心動手,他早就殺了她。
「我?什?不笑?我當然要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們,我當然開心哪。」說著說著,美麗的眼楮充滿了氤氳水氣,當下讓夏野目瞪口呆。
「你……你真教人……教人不知如何是好?」氣也不是、恨也不是,明明知道她是可惡的敵人,滿腔怒火卻被她的表情給融化。
她移下床,反駁他。「既然不知如何是好,那麼你就不必花腦筋想著要怎麼對付我了,順便提醒你一下,這世上只有聶赦魂有這個資格對我報復,你就別忙了。」
「你──可惡!」他才稍稍軟了心,她就出口不饒人,氣得他想咬人。
「對了,聶大哥呢為他人在哪?快帶我去見他,他余毒未清呢!」她急著要找聶赦魂好對他的余毒做更進一步的治療。
「你哪兒都不許去,只能留在這房間,這是聶先生的命令!」他壞壞一笑,算是扳回一城。
「聶大哥不可能不見我,一定是你想阻止我見聶大哥才這麼說的。」
「管你信不信,反正你只能留在這里。」
「你……好,夏野,算我拜托你,麻煩你帶我去見見聶大哥好不好,你也想讓他身體早點康復吧。」?了快點見到聶赦魂,她不惜低聲下氣。
「不用了!」夏野一口回絕。
她惱道︰「你算是什?部下,竟然阻止我救他,萬一聶大哥出了事,你能承擔這個後果嗎?」
他毫不在意地斜瞪她。「你不必拿話嚇我,這世上能救聶先生性命的不只你一個,段焰先生也行……」
「‘毒魅’是我親手所調配,它的毒性也只有我最清楚,除了我以外誰能保證聶大哥的傷勢不會惡化。」
他尖銳地看著她。「你也承認‘毒魅’是你所調配,那麼聶先生會中毒一事也是你一手所導演的。」
「你……」
「我不會讓你見他的!」夏野固執地回道。
「你……你這個迂腐的東西!」簡直有理說不清。她再也管不了那麼多,邁開步伐就要沖出去找人。夏野見狀,大手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打算擒她回來,閻鎖心豈會讓他得逞,奮力地甩開他的手臂,轉過身,左右開弓出拳打算逼退他,但夏野也不是省油的燈,一記銳不可擋的拳頭直搗她肩窩,逼迫她後退。
「你這笨蛋,你再阻擋我會後悔一輩子的。」她咬牙承受肩窩處的痛楚,仍舊要沖出去找人。
「我讓你再去傷害聶先生才是天底下最蠢的白痴。」他護主心切又動起手來。
「你……呀!」她的胳臂又被重拐了下,疼得她叫出聲音來。「糊涂蛋,你這個大糊涂蛋,你會?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後悔的。」
夏野對她的嘶嚷置若罔聞。「閻鎖心,你就安分些,想見聶先生,乖乖等候命令吧!」
「我不等,不想等,我要馬上見到他,馬上!」她吼了聲,突然按了下戴在食指上的戒指。
夏野見狀,憤怒地咆哮道︰「又來了,你又打算對我們下毒手了是不是,你這個表里不一的奸細。」夏野冷下臉指責她的行徑。
閻鎖心一愣!夏野一記手刀又劈中她的肩膀。
「你……」她疼得差點暈倒,坐在地上喘息好半天後才有力說話。「你傷我,你不斷的打傷我,要是被聶大哥知道的話,害他?我擔心,出了問題,你就是殺人凶手。」
他冷冷一哼,涼涼地反駁她道︰「聶先生怎麼可能會擔心你?你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
「是嗎為他不會擔心我?那麼我們不妨來做個測驗,看你敢不敢拿聶大哥的命來賭?」
「哈,我才不是傻瓜,不會輕易再上你的當,你想激我帶你去見聶先生是吧,你妄想。」
「夏野!」
「不必白費工夫!」
閻鎖心突然跳起來,動作忒快的宛如一頭受傷的野獸,沖上前就抓住他。閻鎖心的氣勢來得這麼囂張猛烈,完全超乎他的預期外,本以?受了傷的她總該放棄了吧,可是她沒有,反而勢力萬鈞地揪住他的衣領,教他避無可避。
她的臉龐射出像火一般的浪焰,晶亮的眸子放射出耀眼的尖銳光芒,一瞬不瞬,緊緊鎖住呆掉的夏野。
「你听好!你給我仔細听好,我沒有對聶大哥下毒,我沒有傷害他,我要毒的人是古復,你听清楚沒有,是古復。」她一字一字申明。
「你……」他被她所撼!她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直到心跳速度漸漸緩慢下來,才有力氣回擊她。「我怎麼曉得你說的是不是真話?搞不好你是?了掩飾罪行才編出這段謊言來騙我。」
她冷笑著。「隨便你信不信,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聶大哥若有萬一,我會用我的生命作陪,我是不會獨活的!」
「你……」他臉色一白。
她再命令道︰「現在,你可以帶我去見他了吧,要是你擔心的話,那麼就跟我一起去,我若有任何不軌的舉動,歡迎你隨時殺死我。」
夏野像被威脅,又像是不由自主的傀儡,在閻鎖心松開手後,竟然帶著她走到另一邊的房間里。
門開了,閻鎖心怔怔地站在門口,瞳孔所見的唯一躺在床上的聶赦魂。
他,雙眼緊閉,似乎對于他們的來到毫無感覺。
跟在醫療中心時一樣。
她明白這是「毒魅」的後遺癥,會讓他的身體變得虛弱,隨時隨地陷于昏迷中。
閻鎖心一步一步走過去──「等一下,等一下……」夏野突然攫住她的手臂,不讓她靠近,他後悔了,不該帶她來的,這女孩太恐怖,要是真的想對聶先生做出不利的舉動,他沒把握可以順利阻止。
她回頭,平靜地說道︰「你若擔心,干脆拿出你的槍,把子彈上膛,用槍口對準我的心髒,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你……」又一次堵得夏野啞口無言。
揮開他鉗制的手,她走到床邊,聶赦魂仍然閉著眼楮,沒一絲反應。
她坐上床沿,靜靜看著他,他仍合著眼,她俯身將臉貼近,兩人面孔僅距寸許距離,是那麼的靠近。
「你還好吧?」從他的氣色觀察得之,已經沒有立即的危險,她是該感謝那位段焰先生,能在她來不及替聶赦魂解毒前保住了他的性命,她該感謝他,由衷感謝……聶赦魂似乎睡得很沈,沉到沒听見她說話,她堂而皇之地將臉頰靠在他的左頰鬢邊,輕輕地、無比憐惜地摩挲著。
「你快點醒過來嘛。在醫院時,你分明已經睜開過眼楮看過我的,我有好多話要說,想問問你,不要再睡了。」她故意在吵醒他。
「喂,閻鎖心,你也……你也莊重一點好不好?」這麼肆無忌憚的佔聶先生的便宜,而且,她是不是想乘機會下毒手呀?
她根本沒在听他的制止。「你知道嗎?你真的讓我很生氣,就算你愛我,不讓我涉險,也不該用這種懲罰我,你嚇死我。」
站在身旁的夏野听著她的告白,簡直要崩潰。「喂……喂……你未免太?舉自己,聶先生哪時候喜歡過你?」
「對了。」她完全當夏野?隱形人,只是逕自說著。「該把解藥給你服下,這樣才能把你體內的毒給完全清除干淨,而且不會留下後遺癥。」她連忙站起來找杯子倒水,然後掰開戴在手指上的一只環形戒指,倒出些許粉末來,與水混合後,又踅回床邊,輕輕拍打他臉龐。「聶大哥,你快點醒一醒,把這解藥喝下去,身子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閻鎖心,你別耍花招。」夏野急忙沖上前阻止她的舉動。「好不容易段焰少爺把聶先生從鬼門關給救回來,我不會允許你再殺聶先生一次。」
「你滾開,別妨礙我救人。」
「除非我死了,否則你休想動聶先生一根汗毛。」他抓住她。
「小心……」別把藥水打翻。「你在干什??我是在救人!你放手!」
「魔女的話能讓人相信嗎?」
「你才是白痴。」
「你教人無法忍受……」
「行了,別再吵了……」似乎是雜音吵醒了聶赦魂,他終于睜開了眼楮。
「聶大哥。」
「聶先生。」兩人驚喜的異口同聲,互瞪一眼後,才又同時關心地端詳聶赦魂的狀況。
「你……」他在醫療中心吩咐完對閻鎖心的處置方式後,就又疲憊地沉沉睡去,未除干淨的毒素讓他的身體機能呈現虛弱狀況,教他氣力盡失,總是呈現昏迷狀態。
「對不起,吵到你休息。」夏野低聲道歉,自己愈活愈回去,竟像小孩子一樣的跟閻鎖心吵起架來。「都怪我不好,罔顧你的命令,讓閻鎖心跑進來。」這是他失職。
「閻鎖心。」他的目光移往她臉上,她在笑,還是毫不懼怕的在微笑。凝視她好一會兒,才平靜無波地說︰「你依然是這麼有精神。」
「當然有精神,我找到你了呢。好了,你先別說話,快把解藥喝下去。」她催促道。
聶赦魂並未接過水杯,只用很低很柔,像在威脅、又像是不舍的聲音說道︰「你總是這麼的樂觀,你不擔心,這回落在我手上,你有可能會遭受到無法想像的報復。」
「不!我不擔心,因?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只要你肯听我解釋。」她毫不畏懼。
聶赦魂凝視她。
她的笑容慢慢淡掉,終于開始緊張地說道︰「是吧,你會听我說吧,就算發生了這種事,憑你的智慧,是不該也不能糊里糊涂就判我死罪的,你有心,你有能力感受我的誠意,你不會做出錯誤判斷的。」
「是錯誤判斷嗎?」他的眼明白地向她射出刺探。
閻鎖心的臉瞬間一片蒼白。「你……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我?」他的話重重打擊到她的自信。
聶赦魂卻異常平靜的改變話題。「我想問你,我身邊的人都認?你是凶手,個個都想置你于死地,在這種敏感時刻,你卻執意在我面前出現,還是不肯放棄我?
她毫不猶豫地回答他。「我是不可能放棄你的,除非我死。」
聞言,聶赦魂閉上眼。
「聶大哥……」她無聲地喃道,神情肅穆地像在等候結果。
半晌後,他再度睜開眼楮,第一件事就是主動伸手接過她的水杯。
閻鎖心呆住!下秒鐘,凝聚的濕意在眼眶中打轉,眼看就要-濫成災。
聶赦魂將水杯就唇,準備喝下──「聶先生!」夏野忍不住制止,這……能喝嗎?
聶赦魂淡淡一笑,看著他。「她將自己的生命全都許給了我,我憑什?再去懷疑她的心?」毫不遲疑地解藥飲盡後,卻見一顆一顆斗大的淚珠不斷從閻鎖心眼眶里掉下來,一滴接著一滴,結成一串串,似乎永無止盡地。
「我都喝了,你?什?還要哭?」她的淚,擰痛了他的心。?
了他,她受了多少折磨?
聶赦魂?起手,疼惜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珠。
他的柔情,霎時惹出了她所有的委屈心緒,止不住淚的她飛撲到他懷中,抖顫地說︰「對不起……請你讓我哭一場,讓我好好哭一場,我……找不到你,我到處找不到你,我沒辦法替你解毒……這分內疚壓得我有多深多重,你明白嗎?」
「我明白。」但事情變化之迅速,讓他來不及安排。
「每個人都說你死了,可我不信,我就是不相信,我深信自己可以找到你,我確定自己的直覺是對的,雖然,我花了那麼多時間,但值得,值得……」
苦澀的滋味彌漫胸臆,他並沒有打算要折磨她。「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來不及吩咐才會讓你蒙受不白之冤。」當他中毒時,立刻知曉這毒性的恐怖,在僅剩清醒的時間里,他只能把青梅竹馬的未婚妻童上羽交代給段焰,然後下令不可以傷害閻鎖心後,就來不及做任何解釋,往死亡之途邁進。
而「段氏家族」的人以及他的手下,卻誤會他想自己報仇,在段焰傾盡所能暫時穩住他的毒傷後,雖然?人沒有對她下殺手,卻也全力阻止她找到他。
「每個人都誤會我,以?我用‘毒魅’殺你,可是我並沒有下毒害你,你是我認定的人,是我想嫁的對象,我又怎麼會害死自己的丈夫呢,我要害的人是古復,確實是古復。」她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聶赦魂嘆口氣。「我明白。」
她仰起臉蛋。「只是……聶大哥,你恨我嗎?說到底我仍然間接傷害了你。我承認自己狂傲、驕縱、掠奪成性,打從一開始,不管你的意願,就想盡辦法要擄獲你的真心、你的真情,我承認自己從來沒有問過你的意見,就一意孤行,現在,你告訴我,你真的很討厭我嗎?非常非常的討厭我?你老實說吧,我願意承受,而且我一定尊重你的意思。」她閉上眼楮,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有生以來她第一次願意傾听別人的意見;雖然這個答案極可能讓她往後的日子活在地獄當中。
這大概是對她的懲罰吧──對她掠奪成性的責難。
聶赦魂靜默不語,只將手臂悄悄地、緩緩地,由她身後橫過,環住她的腰際,將她鎖在懷中,緊緊扣住,不必言語,答案卻已分明。
「聶大哥。」閻鎖心欣喜若狂地緊緊回抱他。
夏野感動地看著這一幕,不必再當守護員了,事實證明他的防衛全是多此一舉。不知從什?時候起,聶赦魂就已經深深信賴著閻鎖心,只是他們這些局外人不知道罷了。
感動啊……夏野模模鼻子退出不屬于他的世界,不過他也是有收獲的。愛情,雖然有苦、有痛、有荊棘,卻也讓人甜
蜜。???沒有足音,閻鎖心像只貓咪般靈巧又安靜地走向聶赦魂。
她調皮地帶著笑,亮晶晶的眼楮不安分地閃呀閃地,想靠近他,是?了先偷得一個吻。
哪知才走到床邊,聶赦魂立刻睜開眼楮來。
不管閻鎖心再怎麼小心的隱藏,他就是可以感覺到她的存在,她的氣息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腦里、心里,揮也揮不去。
「還是驚動你啦?我以?已經很小心、很小心了呢!」很扼腕,聶大哥雖然病體未愈,但敏捷的反應似乎一點都沒有衰退。不好玩,這樣她豈不做不了壞事?
「你又想玩游戲了?」這妮子眼神出奇的亮,分明蘊藏著某種賊心眼。
「沒有啊!」她否認,長長的睫毛卻掩不住她淘氣的意圖。
「對了,夏野人呢?」他應該跟她一起進來才是。就算他已經了解閻鎖心並沒有惡意,可是不知道是否?了「欺負」她,他竟然繼續盡忠職守的分三班制輪流守護著他的安全,就算閻鎖心要探望他,也得經過夏野那一關。
「他呀……」閻鎖心心虛地抿了抿唇,才道。「他呀,他太累了,你也曉得夏野那個人太過盡忠職守,而且又很愛找我麻煩,?了守護你的安全,到現在仍然對我像在對付敵人一樣,處處都要提防著我。」
「哦,那結論呢?」她顧左右而言他的逃避問題,分明又做了壞事。
她忽然甜甜一笑,道︰「聶大哥,你看他這麼辛苦,一定很累,所以我請他好好睡一覺,養養精神嘛。」
「你讓他去睡,他就乖乖听話?」有這麼簡單。
「沒錯呀!」她猛點頭。
「鎖心。」
她尷尬地道︰「好嘛,你別緊張,也別生氣,我不過是弄點睡粉給他聞聞,他就夢周公去啦。」
他嘆口氣。「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我也是為他好啊!」她?自己申辯。「你曉得的,他老是?
難我,怕我對你不利,所以什?事都不讓我做,甚至不讓我靠近你,這種行為是不可以的!我是你的未來妻子,照顧你、服侍你才是我的責任,他全都搶去做了,把我晾在一旁,我算什??再說我每天無所事事也會覺得良心不安嘛,但是他好頑固,怎麼也不讓我接手,所以沒辦法嘍,只好讓他休息休息一下嘛。」
「你……」這種說法實在讓人听了好氣又好笑。
「你就別惱我了,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她可不認?這樣有錯。
「算了。」只要沒傷人就好。
「對啦,你也吃過飯了,我記得這時間是你……是你……」她小臉突然紅通通,支支吾吾老半天卻說不出重點。
聶赦魂有趣地看著她。「你也有話不敢說的時候?」
「我沒有不敢說,我是怕你嚇著。」她臉紅得像尾蝦子,深深吸口氣後,勇敢地開口了。「我記得現在是你洗澡的時間對不對?」
他一愣。
閻鎖心吞了吞口水,重新再鼓起勇氣,咬牙說道︰「我呢……我就是來接手夏野的工作,幫你洗澡。」
「不用了。」冷不防他也涌起一股狼狽。
她執意道︰「要!我來就是要幫你的!我一定要幫你洗澡!」
聞言,聶赦魂不免以?,閻鎖心是否故意迷暈夏野,好接手這份旖旎的工作。
「鎖心,再怎麼說你都是女孩子。」
「也是你的妻子。」她強調道,還斤斤計較起來。「難不成你還害羞呀!」她反問他。
「你……」聶赦魂無言了,但是悠然的神色真的帶著感動。
「好了,那就來吧。」她走到床邊,協助他起身,然後當他的支柱,扶著他往浴室走去。「反正你是我的丈夫,這個身份你是擺月兌不掉的了,現在先讓我欣賞欣賞你絕佳的體格也無妨。」嘴巴說得輕松,心髒卻是瘋狂亂跳。
「你哪。」這什?話,卻又教他無法反駁。
「OK,現在先月兌衣服。」
他也不再拒絕,隨她開心。
「那……那我要替你月兌了喲。」但是她的雙眼卻只敢盯著鈕扣看,舉起的手指頭甚至是顫抖的,好不容易一顆一分鐘,終于把鈕扣解完。「你不要亂動,我會好好服侍你……我現在要……要……要……要干?……」她居然語無倫次了起來,憋在胸臆的那口氣壓得她幾乎窒息。
他含笑,故意不語。
用盡吃女乃的力氣,好不容易總算替他褪掉上衣襯衫──呃!
迷人哪……她快昏了……聶赦魂那充滿力與美的陽剛體魄朝她綻放誘人的光采。她不禁痴迷地看著他寬闊的肩膀與平滑緊繃的胸膛,他的肌膚每一寸曲線都是那麼的優雅,不僅燒燙著她的眼,還吸引她攀附上去。
但……呀,她連忙甩頭,把自己甩清楚些,現在只是要幫他洗澡,幫他洗澡而已,可是──當手指頭模到他上身肌肉時,她被催眠了……「鎖心?」站在背後的她怎麼了?手,突然環上他的肩。
「噢,我……我拿毛巾替你擦背,你等一等。」她在不知不覺中做出了什?事?怎麼抱住他了。
「鎖心。」聶赦魂突然抓住她的小手,她心跳幾乎失控。
「難?你了。」這妮子肯定沒做過這種事,她緊張與顫抖全都落進他的感覺里。
「別這麼說……這……這是我應該做的。」是空氣太冷了嗎?否則她怎麼不斷打冷顫。
不!要鎮定一點,她要鎮定一點。
聶赦魂很知足了,有這麼可愛的女孩願意攪亂他死沉的心湖。「鎖心,如果你不習慣的話,我自己來,沒關系。」
「不!沒有理由洗一半要讓我退出。」听到要趕她出去,她激動地彈起來,才不依。「而且……我才沒有害羞,能幫你,我只覺得很幸福。」她才不會放棄掉這麼好的機會,能這麼親近他的機會。
甚至管不了是否會翻覆……嘻,也許她內心深處正在期待破繭而出,那麼就可以……就可以……嘿嘿……她十分入神,而且還听見自己血液亢奮的流動聲……天啊,她──是不是太主動、也太不知羞了點……「呀!」她突然雙眼暴睜,視線定在那具體態極美的上無法移動,原來在她幻想的時候,聶赦魂逕自月兌掉全部的衣褲,讓溫水洗滌身體。
閻鎖心當下變成化石,動不了,她被他純男性的魅力給震懾住。
她貪婪地欣賞著,但又羞赧得無法有任何舉動。直到他自己擦干身體,披上浴袍,她還是暈陶陶的無法動彈,甚至忘了自己是來協助他沐浴的。
「你不是很勇敢?」忍不住想戲弄她,她每每表現出當仁不讓的積極勇氣,怎麼會被他的給嚇得魂不守舍。
她像被針扎到似的彈起來!自我辯駁。「我……我是很勇敢沒錯呀……」她怎麼曉得自己原來是這麼的沒用,她也一直認?自己很勇敢,應該直接撲上去吃了他才對,但事實證明她終究沒這股勇氣。
「生氣啦?」她紅如隻果的小臉既懊惱又無奈,絕美極了。
「不!我才沒那麼小器呢。」她扁扁嘴。氣的是自己。
猛地,聶赦魂抓住她的手,一用力,將她扯進懷中,開口
就道︰「鎖心,謝謝你。」
「謝我?」她反應不過來,傻呼呼地反問。「?什?謝我?謝我什??」
「不該謝嗎?我不明白自己有什?好,值得你這樣?我付出,甚至不顧一切。」聶赦魂衷心說道,她的作?令他感動。
原來──她搖搖頭,埋著在他懷里,眷戀地說著︰「你好,你當然好,只要你能愛上我,就是我最大的幸運。」
「你是那麼的相信我?膽敢相信我?」
「我敢,我當然敢,我只怕你不肯對我許下承諾,我深深相信,只要你願意說愛我,就會保護我一輩子,這一生一世就絕對不會變心?棄我,沒有理由,我就是相信你的承諾,相信你!」
「傻丫頭……」他捧起她的臉,深深望進她的眼楮深處里,然後,頭俯下,灼熱的嘴唇覆蓋上她的,痴纏到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