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還沒膽 第七章
「小春……」兩顆大燈泡離開後，湯立杰充滿感情地握住孟小春的手。
雖然他討厭極了方子矜那個女人，不過今天這麼一鬧，他反倒要感謝她呢。看見小春對他的態度，他整顆心暖洋洋、喜孜孜的。
「煩死了！你別吵我啦！」她甩開他的手，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愁眉不展。
啊？！湯立杰如化石般僵在當場。怎麼會這樣？
剛才還因為他受傷而哭，還忙著幫他治療傷口呢，怎麼才一轉眼，就成了這副模樣了？難道是他傷得不夠嚴重？
他舌忝舌忝自己的嘴角。「嘖！」也不算輕嘛。
「都是你啦，你看現在怎麼辦？子矜一定又氣又傷心又難過。為了你，我騙了子矜，還讓她替我這麼擔心，現在又變成這樣……」孟小春既懊惱又難過，忍不住低喃。「子矜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深吸口氣。「孟小春。」
「不要叫我。」她頭都沒抬。
「孟－－小－－春！」他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對他。「-到底愛不愛我？」
一瞬間，她的臉孔脹得通紅。「你－－你在說什麼？」雖然這種時候，她很不滿他還有心情問這種問題，但他的話語和黑眸，卻讓她心跳如擂鼓。
「告訴-，我很不高興。」他加重語氣。
「啊？」怎麼了？
「這種時候，-還在想那個女人，到底是我比較重要還是她？！」他咬牙。哪個女人會在這種情況下想著別人的！
她瞪著他，三秒後，不由自主地「噗！」一聲笑出來。
這回，換他揚眉瞪眼。
她隨即收斂。「對、對不起。可是你那表情，好象小花吃不到罐頭的樣子，真的很好笑……噗！」
「-還笑！」他都快被她氣死了。「一會兒把我跟方子矜相提並論，一會兒把我比做貓，孟小春，我在-眼里到底算什麼？」
「人。」她回答，忍不住眨了眨眼。
「-－－」突然，發現她是故意在逗他，他-起眼。「-覺得這樣很好玩嗎？」這小妮子，竟然拿他的真心開玩笑！
「沒有啊。」她一臉無辜。
其實，她只是想掩飾心里的慌張和不安。一切好象……太快了。快得她不知如何面對。
戀愛，不是應該要……要怎麼樣？其實她也不確定。她只知道，她喜歡他，更不想離開他。
「要知道，玩弄一個男人的感情，是要付出代價的。」他的唇角，揚起一個邪邪的弧度。
「我……哪有……」他的神情讓她有些慌。「誰玩－－」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吻上了她。
轟！
整個世界仿佛著火般，燒得她無法思考。他－－吻她？！他的唇，柔軟、冰涼，熨貼在她的唇上，讓她整個人幾乎癱軟。他的每一次輕啄、每一個細吻，隨著呼吸漸漸加深。她不由自主地攀附著他，承受著他所帶給她一切從未體驗過的顫悸。
天！他忍不住低吼出聲。
她是為他而生的。一吻上她的唇，他的心整個緊縮，為著她懾人的純真和性感。該死了，他本想以吻收服這個生澀的女人，沒想到，被收服的反而是他。
「喵∼∼」
貓？！怎麼會有貓？！即便是在激情中，听見這樣的聲音，他仍不得不驚起。「該死！貓怎麼會跑出來？」他一抬眼，望見關貓狗的房門竟是半掩著，那只曾與他結下梁子的小花貓探出頭來，後面跟著的是另一只……
說時遲那時快，他以最敏捷的速度-下懷中的女人，沖向房門，砰一聲將門關上，恰好阻止後來正要跟著出來的兩貓三狗。
但轉身一看，那只小花貓已經躲到孟小春懷里了。
「小花？」抱著跳上她懷里的小花，她才回過神來。
天哪，他吻了她！還用那樣令人臉紅心跳的方式，而他們根本連手都還沒牽過呢！這會不會顯得她太……不矜持了。
天！她根本不敢再看他。
事實上令她最不敢面對的是，她竟然－－喜歡他的吻！若不是小花跑出來，她根本無法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天哪！她竟然變得這麼「」，變成一個連她自己都不認識的女人？
這真是－－太可怕了！
「小春……」
她不知所措，抱起小花往房間跑。
「小春？！」他不明所以，立刻攔住她。「-這是做什麼？」
「我……」她回避他灼人的目光，臉紅得像火燒。「很晚了……」
「別再跟我說很晚、-要睡了那一套。」他截住她。要是這回再讓她逃跑，他就該死了。「別再躲我，小春，難道-不喜歡我的吻？」
「不是的！」她猛地抬頭。聲音之大、回答之迅速，連她自己都羞得想鑽進地洞里。
他緩緩綻出微笑。
「你……有什麼好笑的！」她有些惱羞成怒。
「我喜歡-的誠實。」他直接回答。
「你－－不跟你說了！」她轉身回房。
「等等。」他擋在門口。「我不只喜歡-的誠實，還有-的笑、-的美、-的一切，當然也包括了……-的吻。」他湊向她。
一個吻對他來說，根本不夠。
「啊！」她慌張地舉起小花。
他一震，整個人後退。「-－－這是做什麼？！」竟然拿貓當擋箭牌？！
「你不可以……隨便吻我！」她脹紅臉。
「為什麼我不能吻自己喜歡的女人？」他為之氣結。
「因為……因為……」因為了老半天，她說不出半句話來。喜歡的女人。這句話讓她的心差點躍出胸口。「哎呀！反正就是不行啦！」
「給我個好理由。」他沉聲。
「那個……」她猶豫半晌才道︰「我沒有談過戀愛……」
「嗯哼？」這點，他還看不出來嗎？這見鬼的是什麼理由，現在他們這樣不算談戀愛算什麼？但這些話，他先忍住。
「談戀愛……不都是應該先約會，然後牽手，然後才……」親吻。她偷偷瞄著他。「我們I這樣……好象不太對……」
「這又怎麼不對了！」他按捺著性子。
「……太快了，我會怕……」她垂下眼睫。
怕？老天！他深吸口氣。「所以，-希望我怎麼做？」誰要他遇上了個膽小的女人，會怕？他可不希望她怕他，看樣子也只好配合了。
她的眼突然亮起。「你真的願意照我說的做？」
「只要-喜歡。」他聳肩。
「那－－」她綻出微笑。「明天，你就出去找工作。找到工作後，你就搬出去住。」
「什麼？！」
她點點頭。「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從約會開始了。」
「我不答應。」他別過臉，環起雙臂。「要我找工作可以，搬出去？免談！我是不會搬離我的女人身邊的！」
「你－－」她跳腳。「你不是答應會照我說的做嗎？你不搬出去，會害我被人家說閑話的！」
「說閑話？人家說都說了，我又何必搬出去多此一舉。再不然，我們早點結婚好了。」
「早點……結婚？」她的臉立刻皺成一團。「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說出這種話啊？」
「輕易？」他還覺得很不容易呢。
「之前你說要娶我，我以為你是在開玩笑。可是現在……我們都……你怎麼可以跳過追求和戀愛這一段，要我結婚？你太不尊重我了！」她既生氣又難過。
老天哪！他是招誰惹誰了？「好好好，我們從頭開始。我出去找工作，再付錢租-的房間，然後我們約會、談戀愛、牽手、接吻、上床、結婚，這樣行了吧？」
「不可以！」她紅著臉搖頭。
「這樣還不可以？！」他快被搞瘋了。怎麼要追求她還得像在湯氏談契約一樣？不！她比那些奸商難搞多了！
「怎、怎麼可以先上床再結婚？順序不對啦！」她抗議，俏臉更紅了。
「我－－」他開始覺得頭痛。「好！順序隨-排，隨便-愛哪個先就哪個先，這樣行了嗎？」
她點點頭。
「還有沒有？」他干脆一次問個明白。
「還有丫－－」
果然。他嘆氣。
「還有，你得陪我去向子矜解釋，還要向她道歉。」她望著他。
「要我向她道歉？！」他大叫。「憑什麼？為什麼？」
「你不願意嗎？」她的眼底充滿失望。
「沒錯，我是不願意。」他把眉一揚。「那女人算什麼？是她帶人闖進來揍了我一頓，照道理，該道歉的應該是她吧！」
「可是……」她垂下粉頸。「我是因為你才對子矜說謊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能失去她……難道你就不能為了我委屈一下嗎？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看她那可憐兮兮的樣于，他只好無奈地道︰「好吧，要我答應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她的小臉整個兒亮起。
「-得保證，不可以把那女人看得比我還重要！」他強調。「我在-心里，必須是最重要的！」
他的話，讓她忍不住笑出來。「嗯！」她點頭。
其實用不著他要求，他早已經是了。不過她才下會告訴他呢。
「這樣-開心了？」他跟著綻出笑容。
可愛。他的小女人，真是太可愛了。
「嗯。」她用力點頭。
「好極了。」他一手靠在門上，一手勾起她的小臉。「那麼現在，我可以再吻-一次嗎？」他想念極了她柔女敕甜美的唇瓣。說著，他湊近她。
「等等。我們不是說好了，順序由我排嗎？」
他一愣。「現在，就當作是例外嘛。」他再次湊近。
「不行！」她舉起小花，語帶威脅地道︰「你沒見過貓變成暗器的吧？」
他一愣，既好氣又好笑。「我領教過了。」
「那就好。」她朝著他微笑。「很晚了，我要睡了，那你也早點睡喔。明天一早還要出去找工作呢！」
看著她關上房門，他突然覺得很哀怨。
湯氏企業太子爺、最佳黃金單身漢、最受女人歡迎的他，怎麼會淪落到這步田地？更糟的是，如果他未來都得面對一些貓暗器、狗暗器的話，那麼他的「幸福」……豈不是會有很大的危機？
睡不著！
躺在床上滾來滾去，她從沒感到這麼幸福過。
他真的－－喜歡她！還準備要娶她呢！雖然他沒工作，也不是有錢的金龜婿，但是他愛她，還答應她好多事。
這讓她心上甜滋滋的。
只是她仍忍不住擔心，如果子矜知道他是個無業游民，還那麼膽小，應該會反對吧？看樣子，她得想想辦法，讓子矜接受他才行。
可是，要用什麼辦法呢？
坦白有時是解決問題最好的方法，有時不是。
對于自己是湯氏企業總經理這部分，湯立杰決定，還是不要讓她知道比較好。反正他也不打算再回加拿大去，就讓這件事做個了結吧。
打開手機，他撥了個熟悉的電話。
「喂，丁強，是我。」他微笑。
「混帳！」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驚人的吼聲。「你還有種打電話給我，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我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湯立杰，限你三日內給我飛回來，否則別怪我對你們湯家做出什麼絕情的事！」他氣得咬牙切齒。
「親愛的小丁丁∼∼」湯立杰蹺起長腿。「雖然你姓丁，可你也該知道，湯氏企業上下都把你看作湯家的一份子，不分彼此的。」意思是，他根本不會受這種無稽的威脅。「打電話給你，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有話快說！」丁強沒好氣。
「我打算要定居台灣，在這里娶妻生子。」湯立杰開口。
「游戲人間的湯立杰會想娶妻生子？阿湯，要不要換個比較象樣的理由？」丁強嗤之以鼻。
湯立杰聳肩。「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丁強，我是真的找到心愛的女人了，祝福我吧！」
「你－－」對方沈默半晌。「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回湯氏了？」每一個字，都說得咬牙切齒。
湯立杰朗聲笑著。「真不愧是我親愛的、聰明的表弟，一下就猜中我的心思。告訴你吧，我心愛的女人不會希望我是湯氏企業的負責人，所以我打算效法溫莎公爵，不愛江山愛美人，湯氏所有的一切，就都交給你了。這幾天我會把文件準備好，你只要簽個字就行了。」
「湯－－立－－杰！」越洋傳來的吼聲清晰得嚇人。「你瘋了是不是？為了個女人要放棄湯氏？」
「話不是這麼說。你也知道，我早就對商場的事感到厭煩了，交給你，我很放心。」他微笑。
「放心你個頭！你們湯家的事業關我姓丁的什麼事？你以為我喜歡做嗎？」丁強大吼。「要娶妻生子最好，不過別想我會讓你在台灣逍遙自在！還有，你不是說要找回董事長夫婦嗎，現在怎麼又不找了？」
「別這樣嘛∼∼」湯立杰皺眉。「跟你打個商量也不行嗎？你這樣會害我娶不到老婆耶！要知道，只要我在台灣公布結婚的消息，我爸媽肯定會出現的，這樣一舉數得的事，你不會想搞破壞吧？而且我未來的老婆以為我是個可憐的無業游民，好心收容我，你總不希望我被揭穿，三振出局吧？」要是他的身分讓小春知道了，豈不是又是一場風波。這回，他可沒把握能擺得平。
「無業游民？」丁強-起眼。「充滿欺騙的愛情，我可不認為會有什麼好結果。」
「呸呸呸！」湯立杰趕忙反駁。「我這不就在補救了嗎？總之，我不想再當湯氏總經理就是了。」
「算了吧，哪個女人不愛嫁入豪門，我看你干脆坦白一點，說不定對方還更慶幸自己釣上金龜婿了呢。」丁強建議。
「不可能。」湯立杰斬釘截鐵。
「不可能？」丁強懷疑。「你遇上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
「世上最好的女人。」他忍不住開心地笑。
「真是夠了。」丁強忍不住起雞皮疙瘩。「什麼時候舉行婚禮？我過去。」
「不必了！」湯立杰忙搖頭。「要是你來，我的身分一泄漏，那還娶得成嗎？反正我打這通電話就是要告訴你，照慣例，有事別找我，你就等著收我的權利放棄書就對了。好了，就這樣，不跟你多說，掰！」
喀！
通話結束。
瞪著手機，丁強氣得說不出話來。
說到底，這湯立杰不過是來通知他而已。
要把湯氏企業給他？他才不會讓那家伙稱心如意！台灣，以為只有他湯立杰去得了嗎？
再怎麼樣，他也非跑這一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