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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心娘子 第七章

「康武,如冰到杭州有幾天了?」坐在書房里,展天冀覺得心神不寧,似乎身邊總是少了些什麼。

是因為她不在他身邊嗎?他皺眉。

當然,他喜歡她,但他不以為她對他會有這麼大的影響。

向來,女人之于他,只不過是生活上的點綴。然而自從她出現之後,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或許是因為她的能干,幫他處理了不少棘手的事,所以沒有她在身邊,倒顯得有些不一樣了吧。

但無可否認的,當夜晚來臨時,他渴望她。

「霸主,莫姑娘離開‘東方堡’,有兩天了。」康武回答,臉上卻忍不住帶著笑意。

霸主對莫姑娘的感情,是顯而易見的。身為霸主的手下,他為主子感到開心。只不過,他可以感覺到,霸主和莫姑娘之間,似乎有些誤會。

但他相信,只要有愛,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才兩天嗎?」他又皺起眉頭。怎麼他的印象中,她像是已經離開好些天了?「我還以為她應該快回來了。」

「霸主,我擔心‘東方堡’到杭州間的路途遙遠,莫姑娘可能會趕不及在五天內回來。」康武回答。

「不會在五天內回來?」他停下手邊的動作。「她答應過我,會在五天內回來的。」「或許會吧,莫姑娘向來重然諾。」

「你倒了解她?」展天冀起身,臉上的神情明顯地寫滿不悅。「她是我的女人,我都不擔心了,難道還需要你多事嗎?」

「屬下不敢。」展天冀背過雙手,在書房里跺步。眉頭,依舊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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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叩叩叩!「醉月樓」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山羊胡?!哦不,我是說縣太爺,您怎麼來了?真不巧,咱們‘醉月樓’這些天不開張呢!」一拉開門,小葉兒有些驚訝。

自從樓主到「東方堡」之後,這個山羊胡縣太爺也跟著消失了好一陣子,沒想到樓主才一回來,他就找上門來了。

難不成……他跟樓主這麼有默契?

「小葉兒,你別嚷,我知道你們樓主回來了,我是專程找她來的,快讓我進去!」他擠進門。

「等等!縣太爺!你怎麼知道我們樓主回來了?唉!等等!你不能這樣硬闖醉月樓啊!」小葉兒攔住他。

「我怎麼知道?」縣太爺停下。「為了見你們樓主,我每天派了人在這兒等著,只要如冰一回來,就立刻通知我,我當然知道地回來了!快讓開,別擋我的路!」

「小葉兒,是誰啊?」听見嘈雜聲,莫如冰在里頭問。

「樓主,是縣太爺!」小葉兒趕緊回答,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山羊胡?!莫如冰唰地站起。

「別擋著我!我管你們開不開張,好不容易等到你們樓主回來了,我當然得趕過來。快讓開,你們樓主這會兒正急著見我呢!」山羊胡縣令推開她。

「小葉兒,請縣太爺進來。」莫如冰的聲音自里頭傳出。」這——」小葉兒皺眉。

縣令對她露出了個「你看吧!」的表情後,推開她,自顧自地走進「醉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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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冰啊,我可等到你回來了!你可知我派了多少人打听你的消息,等了你有多久?真急死我了!」一見到心上人,山羊胡縣令立刻迎上前去,捉起她的小手,就差沒又親又抱的。

「縣太爺,您別心急,有話慢慢說嘛!」莫如冰掙月兌了他的手,轉身吩咐道;「小葉兒,去沏壺好茶來。」

「是,樓主。」小葉兒嫌惡地瞄了他一眼,而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進廚房。天知道樓主怎麼會有耐心去應付這討人厭的山羊胡?要換作是她,早把他給轟出去了!

不過她想,這大概是她沒辦法像樓主那樣成功的原因吧!

「如冰,這陣子你是不是真的進到‘東方堡’里去了?」山羊胡縣令神秘兮兮地湊近。

「當初找不到你的時候,我還真是嚇壞了。後來听說你被展天冀留在‘東方堡’里,害得我不知該怎麼通知你,我那在城里的親信接到皇上的密旨這件事呢!」

「皇上的密旨?!」莫如冰震驚。「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杭州縣令辦事的能力可是一等一的,尤其是要為皇上效命,那簡直就是赴湯蹈火——」

「縣太爺,你對皇上的忠心我明白,但皇上究竟下了什麼密旨,你得讓我知道啊!」她心慌意亂。

「噓……小聲點兒。」他將食指放在唇邊。「如冰,我告訴你,皇上果真早已視展天冀為眼中釘,早想除掉他,只是一直找不到方法罷了。所以啊,皇上這回下了三道密旨。頭一道︰召集武林人士,重金買下展天冀的頭顱!只要有誰能砍下層天冀的頭顱,賞銀一千萬兩。」

「買凶?」莫如冰倒抽口氣。

「第二道密旨︰有誰可以竊出‘東方堡’的地形和軍機,賞銀一千萬兩。」山羊胡縣令興奮地道︰「密旨上還說,‘東方堡’和塞外的耀日國有聯系,可能是要企圖叛變。要是我們能找到展天冀叛國的證據,那皇上就可以大舉出兵,滅了‘東方堡’了!」

莫如冰一手忍不住地按上胸口。天!皇上連「東方堡」和耀日國聯系的事也知道了?這事究竟是怎麼泄漏出去的,難不成,東方堡里有內奸?若真是如此,那麼展天冀現在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了?

得知這樣的消息,她恨不得立刻趕回東方堡去通知他。

「縣太爺,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他小心翼翼地掏出懷里的紙卷。「瞧,這就是皇上的密旨。你知道,所謂的密旨,就是要很秘密。因為皇上不方便出面,所以把這事交代下來,要我去辦。」

「交給你?皇上怎麼會把密旨交給你?」

山羊胡縣令很得意地捻捻胡子道︰「你忘了嗎?這回是由我向我那親信提出建言的,而我那親信又向皇上建言,所以後來,皇上就把這事交辦下來了。說來,還是托你的福。要是這事辦成了,咱們可是一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呢!」

「讓我看看皇上的密旨。」她伸出手。

「那怎麼成!這可是皇上給我的密旨呢!要是弄壞了,你怎麼賠?」他捧回懷里,視如珍寶。

莫如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縣太爺,我不過是看看罷了。你要是不讓我看個清楚,我怎麼幫你拿主意?」

「嗯?你怎麼知道我要你幫我拿主意?」山羊胡縣令有些驚奇。

「這還用說。我可是你肚子里的蟲子,你在想什麼,我會不清楚嗎?」光憑他的心思,用不著想,她都可以模得清清楚楚。「對了,你接了密旨,開始依旨辦事了沒?」她套他的話。

「就是還沒開始才急著找你啊!平日都是你給我出主意,這等大事,我還是得等和你商量過才好。唷,這是皇上的密旨,讓你看一下。」他遞給她。

「那麼,你應該也沒給其他人看過吧?」她接著問。如果他還沒執行旨令,也沒讓任何人知道這事,事情會好辦得多。至少,展天冀暫時還不會遭到殺手的伏擊。

「當然!要是泄漏了消息,那可是殺頭的事。」他搖頭。

她這才松了口氣,打開手卷。一紙白卷。

未落款、未蓋印,只寫明了三條要項。正是山羊胡縣令剛才告訴她的,一字不差。莫如冰霎時明白了前因後果。

說到底,杭州縣令不過是顆被利用的棋子。當今皇上並不想與「東方堡」起正面沖突,是以下了密旨,以防東窗事發時,可以全盤否認。而這當中,與此事最無干系又好事的杭州縣令,自然成了最佳的代罪羔羊。

「如何?皇上親筆題的字呢!」山羊胡沾沾自喜。

「你最好別留著這密旨。」她據實以告。「交給我,由我替你處理。」她不想再有第三人知道這件事。

「什麼?!」山羊胡立刻搶回身邊,眯起雙眼。「如冰,你該不會是想跟我搶功吧?」

「我一不做官、二不缺錢,有什麼功好搶?縣太爺,你太小看我莫如冰了!這麼久以來,我哪件事不是替你著想的?」

「世事多變,別怪我多心哪!誰知道待在‘東方堡’那麼久,事情會不會有什麼變化?難保你不會被那個展天冀給迷住,反過來想幫著他!」

「縣太爺,你在胡說些什麼?既然不相信我,那這事你就自己辦好了,用不著來找我!」她故意生氣地說著。「我到‘東方堡’當了那里的女總管,為的就是要探查更多的情報。我這樣用心良苦,你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番話,讓山羊胡有些心虛,忍不住陪笑道︰「哎呀!我的好如冰,你別生氣,就當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吧!問問無妨嘛!誰要你說要拿我的密旨,我一心急,就口不擇言了。」

莫如冰白了他一眼,才又正色道︰「這密旨,是禍不是福。若是事跡敗露,讓展天冀知道是你在搞鬼,你這條小命誰也保不了。」

「誰說的!我有皇上當靠山,誰敢動我!」危言聳听,這種話他杭州縣令豈會听信?!他別過臉。

「你沒見皇上下的是密旨嗎?沒落款、沒蓋印,誰會相信你?就算你舉事成功,功勞也不見得是你的。所謂密旨,就是要很秘密,連皇上都不便出面。你想,就算事成,你能有什麼功?」她質問。

「這……」听明白了內情,山羊胡這才緊張起來。听起來,她說的話像是很有道理。「那我該怎麼辦?要真照你這麼說,我不是落了個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嗎?弄得不好,說不定還會送掉一條小命呢!」

「所以說交給我,讓我替你擔待。而且你最好當心,這事兒,連提都別跟其他人提。」她伸出手。

少一個人知道,展天冀的安全就多一分保障。

「那……給你!」怕死的他如丟燙手山芋般地扔出密旨。「我、我先走了,這事是你先起的頭,當然該由你來收拾,我可管不了!要是上頭有人問,我就說你攬了這事兒了!」說完,不等她回答,他拔腿就跑。

拿著密旨,莫如冰整個人癱坐在椅上,松了口氣。

只是接下來,她得好好想想該怎麼辦才好。

「樓主!樓主!」莫如冰皺眉。還沒緩過氣來,小葉兒的聲音又在門外響起。「醉月樓」這些天不是不營業了嗎?怎麼事情卻一樁接著一樁來?「樓主!不得了了!天大的事啊!」

她深吸口氣。每次只要听見小葉兒這種喊聲,準沒好事。「小葉兒,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事?」

「樓主!‘東方霸主’來找你了!」

砰!房門打開的同時,她也翻倒了桌上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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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她慌亂地扶正了杯子、整理衣裳、搶救密旨……

密旨?!老天!她趕緊將它藏在身後。

他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出現?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到「醉月樓」來?

小葉兒說他是來找她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慌亂不已,一顆心,有著滿滿的疑問。並且看到他的驚喜,也早已被驚慌所掩蓋。

「怎麼,我不能來嗎?還是,你不想見到我?」他微笑,看著她慌亂的神情,他心上卻是滿滿的寵溺。

一路上,他快馬加鞭,以不到一天的時間來到了杭州,為的就是能盡早看到她。

他想都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天——為一個女人,不顧一切。

在她不在身邊的時候,他才驚覺,她在他生命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他喜歡她。甚至,比喜歡還更多。

這點,即使他不願承認,他的行為和躍動的心,也不允許他否認。

「不,你當然可以來,我也很高興能見到你,只是……我的意思是……我只是很訝異,你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她後退。「我以為你很忙,我、我沒想到你會來……」連做夢都不可能夢到。她很想開心。

看著他愉悅的神情,她忍不住要以為,他是為著她而來的。他是嗎?

她的心狂跳。一是為著他出現在這兒所代表的意義;另一個,則是為了……

天!山羊胡縣令剛自「醉月樓」出去,而她手里正拿著皇上的密旨!她怕,要是讓他發現了,一切將變得不可收拾。

「如冰,你的樣子,並不像是高興看到我。」對于她的反應,他有些不悅。這是他生平頭一次如此急切地想見到一個女人,更是他生平頭一次想取悅一個女人,然而,她的反應卻令他受挫。

她後退至床榻,順勢將密旨塞進被褥里。「我想,你一定是看錯了。」暫時處理了密旨,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來。一抬眼,她被他如炙的目光給鎖扣住。

「是嗎?最好是我看錯了。」他坐下,指了指桌上。「我遠道來接你,你不替我倒杯茶嗎?」

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我遠道來接你。

是她听錯了嗎?他到「醉月樓」來,真是為了她?!她輕移蓮步,上前為他斟茶。

「霸主,你這麼說,我會誤以為你是太想我了,所以才急著來接我回去呢!」她微笑,但手卻禁不住微顫。

「我是。」他按住她的手。

她的茶再次潑灑出來。

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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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安靜的斗室里,傳來的是她的驚呼。

毫無預警地,他伸手將她攔腰抱起,走向床榻。

「等等!你——等等!」她要他把話說清楚。「你不能每次都用這樣的方式打發我!」

他停下。「打發你?什麼樣的方式?」他問,臉上卻有著戲謔的笑。「你覺得我每次和你……還不夠用心嗎?或是,我沒有取悅你?」「你——我說的不是這個啦!」她紅了臉。「你得把話說清楚!」「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夠多、夠清楚了。」他挑眉。

「不!對我來說不夠!」她大膽地要求。

雖然他來接她的舉動,和他說想她的話,證明了些什麼,但她要听到的,不只是如此。

她要親耳听見他說愛她。

「這已經是我最大的極限了。」他警告她,臉上卻是帶著笑意。「有些事,用不著多說,我以行動來證明,如何?」

不待她回答,他吻住了她。

「唔——」不滿他的逃避,她氣憤地捶打他的背。然而,很快的,她的捶打變成輕拍,然後,她的雙手整個兒攬住他的頸項。因為如果不這樣,她怕自己會因為無法承受過多的熱情而暈過去。

分離後的纏綿,讓愛戀著彼此的兩個人,索求更多。

他熱烈地吻著她,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不讓她離開。他推開被褥,讓兩人有更多的空間相擁。

天!她好想他!她從未想過,自己能擁有這樣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正以行動對她說明他的感情。她忍不住回吻他。

「天!」他低吼。

突然,他踫觸到一個奇怪的東西,因而停下了動作。

「這是什麼?」他拿起一卷紙,一卷藏在被褥里的紙。

似乎,他剛進房時,在她手上看到過。這紙質,精致而少見。她沉浸在他的溫柔和熱情中,毫無所覺——直到他突然停下親吻和試圖攤開紙卷的動作驚醒了她。

「那是我的!」她驚呼,聲音大得連她自己听來都覺得心驚。「快還給我!」她伸手就要去搶。

他抽回手。「這是什麼東西,你要這麼緊張?」

她的反應讓他覺得不對。仔細想來,打一進房她的態度就顯得太過緊張。本來他還以為是看見他突然出現的緣故,但現在,他懷疑這一切全跟這紙卷有關!

「快還給我!」顧不得身上衣衫不整,她撲過去搶。

「等等。」他一手擋住她,一手將紙卷攤開——

完了!她整個人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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