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魔法 第七章
May孤獨的坐在飯店咖啡廳的角落處,呆呆的瞪視著眼前的咖啡,原本滾燙香濃的咖啡早已冰冷,少了女乃精與冰糖的調和,只是一杯苦澀的黑色汁液,這正是她此刻心情的最佳寫照。
她不斷的吶喊著,老天爺跟她開了什麼玩笑啊?為什麼要讓她面對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她在毫無任何征兆下被判了死刑,不敢相信這種疆運會降臨啟已身上,幾經掙扎抗拒終于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並勇敢的面對它時,這時卻赫然發現這一切只是一場鬧劇,但她的命運就已然改變,再也無法回頭。
在今天以前,她從不願去分析自己與子杰之間的種種,而此時現實卻教她赤果果的面對一切,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付出了禁錮二十幾年的情感,以一個女人的心去愛那個以溫柔對待自己的男人,而心碎與一個預料之外的新生命則是她的代價。這一連串的事件要她如何去調適?她無語問蒼天。該哭?該怒?該恨?該笑?她的心情如糾纏成一團的細絲線,再也理不清,越想去整理越是糾纏難解,強迫的去處理,只會弄斷那一根脆弱的細線,使自己的傷害加深。
原本屬于她的家已經變賣了,工作已經沒有了,以她現在的情況又不能回到故鄉,因為太多的關注只會讓她更加痛苦茫然,更重要的是她不能再讓外祖母承擔任何的憂愁,人海茫茫,何處是她的歸宿呢?
她茫然若失的站了起來,腳步飄忽的走到櫃台付款,然後走回自己的臥房。身心皆疲憊的她,靜靜的靠在床頭上,但她所需要的睡意卻不曾來造訪,于是她呆若木雞的凝視著不知名的地方,任由思緒幽幽的盤旋著。
一夜的無眠,May依然無法理清自己的思緒,她輕輕的將手放在自己依然扁平的小月復之上,這里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雖然他來得突然且不在她的預期之中,但她從來沒有懷疑,她將用愛迎接他的到來。不管自己的未來如何,一定會有他參與,所以她必須再度學會堅強。
為了這個新的生命,她不能任由悲哀盤踞心頭,她不能一味的沉浸在痛苦之中。畢竟她的未來不再只有她自己,一個小生命將伴隨著她一同迎接未來,是該好好的為未來準備了。
她走入浴室簡單的盜洗後,便拿起原封不動的行李,走出這個收容了她一夜的房間。
離開飯店後,她直接來到律師的辦事處。
"嗨!May,這邊坐。"于律師一見在助理陪伴下走進來的May,立即站起來迎接她。
兩個月前May仿佛丟下一顆炸彈般宣布她得了癌癥,而且只剩約三個月的生命,並將所有的事委托她處理,包括房子的出售、遺囑的確認與實行等,這段期間她們一直只透過電話連系,兩個月後再見到她,于律師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悄悄的打量著May,她除了更加虛弱與蒼白外,雙眸更流露出深沉的哀慟,她並不知道May所遭遇的事情,以為一切的哀淒皆源自于生命的無常,除了替May感到心痛外,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慰她。
"神色別這麼沉重,我死不了的。"May輕聲說道。
于律師抬頭看向May,一時難以意會,"你……你說……"
"我並沒有得到癌癥。"
"真的嗎?"她又驚又喜的看著May,忍不住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天我到醫院去看報告,醫生明明親口告訴我,我得了癌癥而且只剩三個月生命,但昨天我又到了醫院,醫生卻告訴我,我並沒有得到癌癥。"
"怎麼會這樣呢?是同一個醫生嗎?"
"不,不是同一個醫師,但在同一家醫院,同一個門診室。"
"如果因為醫生的誤判,造成了你的損失,你可以提出告訴並要求賠償。"于律師以律師的身分建議著。
"不,算了吧!我不願再去回憶這件事,讓它如過往雲煙般的消逝吧!對我而言只有將來是重要的,今天我之所來找你,是為未來的事做安排,而不是再度沉溺過去之中。"
"嗯!"于律師見May堅持的表情,于是也不再說什麼的點頭。于是May開始明了的交代所有的事情。當中最重要的當然是解決她與子杰的可笑婚姻。
即便是將所有的怒火一古腦的發泄在家具上,但當原本優雅舒服的書房成了戰後般的慘狀時,憤懣依舊有如一棵萌芽茁壯的大樹,將他籠罩在陰影底下。
猛烈的心跳、急劇的呼吸聲、沸騰的血液、冒火的眼神、在在訴說著他的狂亂,那個向來以冷漠無情見著于世的男子,已如那凌亂不堪的書房般,再也找不到昔日的痕跡。
他環視著滿目蒼夷的書房,那些散布在地上的家具,以各種怪異的姿態回視著他,仿佛在嘲諷著他的血氣方剛與沖動,突然他就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般佇立著,五味雜陳的滋味在心中翻滾著。
他腳步蹣跚的走向書桌,用盡最後一絲力量抬起翻倒在地上的皮椅,而後虛月兌似的坐下,努力的將思緒抽離軀體,就這樣一動也不動的呆坐著,仿若一尊沒有生命的石膏像。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黑暗再度籠罩大地,他依然動也不動的在黑暗之中,直到門口傳來了敲門聲,管家的聲音穿透了他抽離淨空的靈魂。
"主人……主人……"管家的聲音之中帶著淡淡的優愁。
"什麼事?"子杰聲音低沉的問道。
"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听到主人的回答聲,管田仲才較放心。
"我不餓,現在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子杰交代著:"別讓任何人打擾我。"
"是的。"管家輕應一聲,腳步沉重的走回客廳。
子杰試著再度抽離自己的思緒,重回無欲無愁的空間,但卻像自浩翰蒼穹直落而下的隕石,再也擺月兌不了混濁的紅塵。那早已盈滿心底深處的痛苦、憤懣,再也容不得忽略的一涌而出,他痛苦的緊閉雙眸,用力的握緊拳頭,長嘆一口氣後,他輕輕的站了起來,在黑暗之中模索著,小心的避開散亂在地上的家具,用力的按下電源開關。
剎那間光明驅逐了黑暗,這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令長時間處在黑暗中的他一時難以適應,他眉頭緊蹙的閉上雙眼,直到自己重新適應了光明。
他冷冷的掃視著周遭,而後走向酒櫃,拿出幸免于難的留在酒櫃中之酒,而後走向書桌,拿出安然躺在抽屜中的香煙,靜靜的走出陽台,就這樣一夜無眠的佇立在夜色之中。
陪在他身旁的,除了理不清的紊亂思緒外,就只有煙與酒了。
一杯又一杯澄黃的酒液,沖淡不了心中的憤怒,一支支燃燒著的香煙,也燒不去沉澱心中苦澀。想得越多受創越深,過去的傷痕與新添的傷口緊緊的糾結在一起,仿若一個自太陽墜落的火球,在他心底深處燃燒著。
面對主人的消沉,管家感到茫然無助,一方面擔心主人的情況,另一方面又擔心May的安危,終于他在無計可施下求助于寶貝。
"什麼!怎麼會這樣呢?"听完電話那頭管田仲所說的話,寶貝訝異的叫著。
前一陣子她才知道大哥與May住在一起的事,心理正暗自竊喜,靜靜的等待著更進一步的好消息,海家的成員知道了這件事,也都默默的祝福著他們,真心的期盼著子杰可以重新迎接美麗的未來,誰知天不從人願。
"你知道他們為了什麼事起爭執嗎?"寶貝憂心忡忡的問道。
"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管田仲很遺憾的說著。
"那大哥人呢?"
"自從林小姐離開了以後,我就不曾再見過他了,主人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之中,連班也都不上了,令我好擔心。"印象中的主人未曾因任何事而擔擱上班的時間。
"你先別著急,我跟恆帆等會兒就過去,我們待會兒見了。"寶貝匆匆掛上了電話。
"出了什麼事?"一直在一旁看著妻子講電話的恆帆,關心的問道。
"大哥跟May不知發生了什麼事,May已經離開大哥了,管管先生說大哥自May走後便一直關在書房之中。"
"別這麼愁眉苦臉的,我們過去了解一下狀況,再決定怎麼處理。"恆帆柔聲的安慰道。
"嗯!"寶貝點頭。
當他們匆匆趕到子杰的住處,迎接他們的是管田仲憂心忡忡的臉孔。
"大哥還在里面嗎?"
"嗯!"管田仲用力的點頭。
寶貝與恆帆站在門口處,叫了半天,然而書房內依然靜悄悄的,他們夫妻倆對看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寶貝眼楮骨碌碌轉著,突然輕輕揮手,要丈夫的耳朵靠近她,然後輕聲的嘀咕著。
"什麼!這不好吧!"恆帆一听完妻子的話,馬上驚詫的低呼著。
"不然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唉!好吧!"恆帆嘆一口氣,硬著頭皮點頭。
晨曦照拂著大地,又是一天的開始。
海子杰一臉疲憊的走回書房,經過了一夜的茶亂,子杰的心緒依然未能理清。為什麼May可以如此輕易的突破他高築的心防,為什麼發誓不再為女人動心的他,會再度的栽在女人的手中,為什麼May蒼白的臉仍不時的浮現心頭,令他牽掛、心痛?
一個個的問題仿若空投炸彈般,炸得他心情大亂,他努力的想漠視問題的答案,但答案卻明顯的浮現心中,而這不是一個受歡迎的答案,是一個狠毒的詛咒,因為……
他竟然愛上了May!
年少時的那段純真戀情,結束在最丑惡的人性真相,使他從此不再相信愛情,使他不再相信女人,他一直以為那是因為愛得深所以傷得也重,但現在回想起來,受傷的不過是他男性的自尊與純真的心,所以那個傷害了他的女人,印象是如此的模糊,甚至再也想不她的容貌,只是從此他再也不相信女人,直到May再度闖入他的心。
不!我怎麼可以為了她而傷心痛苦,他開始努力的回想著她對自己的傷害,愛恨只是一線之隔,不是嗎?如果他能多恨她一點,那麼心是不是就不再如此疼痛?
書房外突然傳來了寶貝與恆帆的聲音,子杰眉頭緊蹙看向門外,決定不去理會他們。
"都是你啦!說什麼過來找大哥談清楚,現在他連見都不見我們。"寶貝生氣的ho著。
恆帆被寶貝忽然凶惡的表情嚇得楞了一下,好一會兒,後才輕聲說道:"呃……我……我也不知道事情會這樣啊!"
"拜托,你這樣哪像是在吵架。"寶貝小聲的抗議著。
"那我要怎麼做?"恆帆一向疼老婆,從來舍不得凶老婆,就算是演戲,他還是凶不起來。
"凶一點嘛!"寶貝用心的指導著。
恆帆低頭醞釀著情緒,不久後,他突然大ho一聲。"那你想怎樣嗎?"
"哇!"寶貝這可不是演戲,她真的被丈夫忽然的ho叫聲給嚇著了。
"對不起!我……"恆帆見寶貝兩眼張大的看著他,立刻走向她。
"你為什麼對她大ho大叫的?"子杰果然立即打開大門,一把將妹妹擁入懷中,生氣的質問著好友。
"我……"恆帆看看子杰又看看寶貝,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們只是在排練。"寶貝開口說道。
"排練什麼?"子杰不解的瞪著妹妹,她一點也不像是剛與丈夫吵架的女人。
"排練如何吵架啊!這樣才不會像你跟May一樣,一遇到意見不合便勞燕分飛。"
子杰終于知道了這對夫妻來找他的原因了,他輕輕的放開寶貝,先狠狠的瞪了管家一眼,然後不悅的問道:"你又知道些什麼了?"
"我知道這兩個月以來,May直跟你住在一起,而昨天你們吵了一架後,May就離開這理了。"寶貝絲毫不為子杰的怒火所影響。
"那又如何?"子杰冷冷的問道。
"大哥,你跟May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什麼May會離開,而你又為什麼將自己關在書房中,且一臉的憔悴?"
"你還是不改雞婆個性。"
"我這是關心你,怎麼可以說我雞婆,而且May是恆帆公司的職員,我們當然該關心她,我不能讓她成為你花名單下的另一個犧牲者。"
"犧牲者?何以見得她是犧牲者呢?我想用陰謀者來形容她比較恰當吧!"子杰冷冷的說道。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指控,我不知道你為何如此說?"恆帆開口問道。
"對呀!大哥怎麼可以這麼指控May呢?她對你做了什麼嗎?"
"你們真的想知道嗎?"
"當然!"他們夫妻兩人不約而同的點頭。
于是子杰開始述說著他的痛、他的悲……
"怎麼可能?"听完大哥的話,寶貝吃驚的叫著,"May絕對不是這樣的女人,我不相信她會這麼做。"
"事實勝于雄辯,不相信又能如何呢?"
"可是……"寶貝開口想再說些什麼,但恆帆拍她的手,輕輕的搖頭。他知道現在說什麼子杰都听不進去,讓他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也許可以找出方向。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听不下,但有些事我還是不得不說。"恆帆語重心長的說道:"這是一個充滿變化的世界,有許多事情常與自己親眼所見、所听不一樣,如果你一直用這種眼光注視著這個世界,當然永遠不會是光亮的,我只希望你可以用你的心去看這個世界,而不是用你的偏執來面對一切,你好好想想吧!我們不打擾你了。"
他擁著寶貝走了出去。
海子杰機械似的批閱著堆積在眼前的文件,想用忙碌的工作來忘懷一切,但這個以往曾用來治愈傷口的靈藥卻失效了。May的影子不時的浮現在字里行間,越是想將她遺忘,她越是像詛咒般的盤踞在他的心頭,就如同一顆飄浮在水面的皮球般,越是想將它壓入水底,它彈得更高更明顯,劃破它是唯一可以使它沉入水底的方法,偏偏他又狠不下心。
終于,他挫敗的放下筆桿,痛苦的閉上雙眼。你究竟還要折磨我多久?為何忘掉你是如此的困難,為何該恨你的我,卻怎麼也忘懷不了你?他痛苦的自問著。
桌上的內線響起,他用力的按下內線,煩躁的問道:"什麼事?"
"董事長,你的妹妹與妹夫來訪。"秘書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絲的不安。
"告訴他們,我現在不方便見客。"他此刻最不想的就是與他們見面,因為May的事是他此刻最不想面對的。
"可是……他們……"秘書有點欲言又止。
"你就告訴他們,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就行了。"子杰不耐的說道。
"來不及了,我們已經到了。"正推門而入的寶貝,得意的宣布著。
子杰先是狠狠的瞪了寶貝一眼,用力的按掉內線後,不耐煩的問道:"有事嗎?"
"當然有事,"寶貝絲毫不受大哥凶惡的口氣影響,"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而且跟你關系密切呢!"
"有事就快說,我還有事要忙。"子杰口氣依然不友善的說著,還不忘狼狽的瞪好友一眼,都是他把寶貝給寵壞的,現在的她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
"為什麼這樣看我?"恆帆無辜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麻煩你請你的老婆長話短說,少在這里賣關子。"
寶貝很識趣的說道:"今天我從報上看到了一個消息,有一名女人得了子宮癌,但她堅稱她到醫院做檢查的時候,醫生不但末告知她得了絕癥,反而只開了一些藥給她,告訴她只要定時服用,可是當她受不了疼痛的折磨再度回到醫院之後,醫師卻宣布她的癌癥己進入末期,這件事鬧得很大,所以連記者都齊聚在……"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子杰不耐煩的打斷寶貝的話。
"當然有關懷,你知道嗎?她不但跟May在同一家醫院檢查,甚至也在同一天看報告,也許是醫生弄錯了報告,所以……"
"別作夢了,你以為醫生是這麼容易當的嗎?哪個醫生會犯這種離譜的錯誤?"子杰冷冷的說道。
"可是……"
"別再為May辯解了,她根本是個為了榮華富貴可以出賣一切的女人,只有傻瓜才會相信她是無辜的。"子杰鄙夷的說道。
"住口。"寶貝生氣的跳了起來,抬頭瞪著比自己高了三十公分的大哥,口氣不佳的說:"如果大哥再開口污蔑May的人格,那我……我就扁你一頓。"她煞有其事的揮揮拳頭,那個樣子不但一點威脅的作用都沒有,反而有一點好笑。
"算了吧!小米粒,你那個小拳頭只能搔癢罷了!"子杰沒好氣的說道。
一向最痛恨人家笑她嬌小的寶貝,立刻不高興的走向大哥。但她的丈夫把她拉了回來,然後看著好友說:"那加上我的如何?"他也亮了亮自己的拳頭。
"你這是干嘛?沒事別跟著小鬼起哄好嗎?"
"第一,她不是小鬼,她是我霍恆帆的妻子。第二,就多年的友誼而言,如果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因過去的陰影而影響現在的幸福,那才見鬼了,如果真能打醒你,那有何不可呢?"
"造成這次傷害的原因並不是過去的陰影而是事實,如果你真的顧及以前的友誼,那麼請你們不要一再的提及此事,讓我得以平靜度日好嗎?"
"你……"恆帆生氣的看著執迷不悟的子杰。
"算了,恆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如果大哥執意活在自己用偏激所建築而成的圍牆之中,那誰也救不了他,你又何必白費力氣呢?"
寶貝先開口安撫丈夫,然後抬頭瞪著子杰,生氣的說道:"你要安靜我們便給你安靜,我會自己去追查一切,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為了自己的偏執而後侮莫及的。"說完話,寶貝拉著丈夫的手,腳步沉重的離去。
是嗎?真的有可能是我誤解了May嗎?子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開始陷入了深思之中,他開始試著用另一種角度回想著過去。
May也許可以假裝得了癌癥,但她臉上的蒼白如何偽裝呢?她為生命的無常感到哀傷,她因離開祖母而悲痛,她好幾次從夢中驚醒,脆弱的在自己懷中尋求保護與安撫,這一切是那麼的真實自然,有可能都是她在演戲嗎?子杰突然不確定了。
如果自己其的錯怪了她,那對她所說的殘酷話語是否深深的傷害了她?她現在究竟身在何處?她的日子過得如何?
不,我不能就這麼結束一切,我不能讓疑問存在我們之間,不管事實如何,他總要給她解釋的機會,于是他拿起外套,決定親自找回May。
May在事發的第二天便處理好台北的事情,獨自一人拿著行李,來到位于高雄縣的一個小鎮,很幸運的找到了一間出租的透天小房子。她將時間花費在布置新家上,努力遺忘了台北的風暴,這里將是她未來的家,她要給她的孩子一個溫馨而舒適的家。
音響中傳出了趙詠華清亮動人的歌聲,歌詞中的意境與自己的相同,May不由放下手邊的花朵,靜靜的聆听著。
這些日子過得是有點茫然,重新開始沒有我想的簡單,總覺心好空,什麼都填不滿,發呆就成了習慣。
逞強若無其事或許太艱難,我和多數人一樣平凡,也該用傾訴去釋放掉傷感,對所有情緒坦然。
請放心,給我時間,我總會想通,讓淚米一滴不流才能真解月兌,最多你遞手帕給我,其余別說,用朋友的溫柔。
講放心,給我時間,我總會想通,女人有了依靠就難克制軟弱,我想我還記得,怎麼享受,久遠了的自由。
May眼眶濕潤而勇敢的笑了,是的,女人的確有了依靠就很難克制軟弱,孤獨與無助總是在無人的深夜悄悄來訪,淚水總在無提防的時候滑落,思念總在不經意涌上心頭。重回獨立的單身生活的確沒有想像中簡單。
明知道不應該,可是她忘不了那堅實的臂膀。當她從噩夢中驚醒時,不再有人擁抱著她、呵護著她,讓她再度安然入夢,當她疲憊虛弱時再也找不到避港港,是的,一個被嬌寵過的女人,的確是需要時間來學習堅強,而她有著一輩子的時間,不是嗎?不久的將來,更會有一個新的生命陪她適應這一切,不是嗎?她勇敢的拭去淚水。
子杰神情疲憊的跌坐在座位上,這些天來,他用盡了各種方式,也請了好幾家偵探社幫忙,但May的芳蹤依然渺茫,她就像是從地球上消失般。
"主久,還是沒有林小姐的消息嗎?"管家忍不住問道。
子杰沉重的搖頭,神色疲憊的靠在沙發上。
門鈴聲響起,子杰快速的看向大門,期待奇跡在此出現,當一名陌生的女子出現在他眼前,他只是失望的看她一眼,再度陷入愁雲慘霧之中。
"請問是海子杰先生嗎?"于律師再度確認子杰的身分。
"我是,請問你是……"子杰皺眉道。
"我是林小姐的律師,我來幫她……"
"她人在哪里?"子杰馬上坐直身子,神情緊張的問道。
"我並不知道林小姐現在人在何處,不過一個禮拜前她曾到我的辦公室找我,委托我處理事情。"于律師簡潔的說著,然後遞給他一份文件。
子杰疑惑的接過文件,看清楚竟是離婚協議書後,他大聲的咆哮著:"我絕不可能簽字,如果May真的那麼想離開我,那請她自己來跟我談。"說完話,他憤怒的撕毀文件。
"海先生……"
"你不用再多說了,我不會答應的。"子杰再度咆哮著,接著突然捉起外套,在于律師還來不及反應時,便沖出了屋外。
子杰開著他的車,漫無目的的向前,他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只知道如果他再留在家里面,他一定會發瘋。
當車子開到了一處洋酒專賣店,子杰停下車子,買了幾瓶洋酒後,車子再度往前開著,他決定到自己位于由北郊區的別墅,在那里尋找一點安寧。
幾懷好酒下肚後,卻覺酒入愁腸愁更愁,他站在陽台處看著遠方,突然他想起了二弟也住在這一區,而他的妻子曾是一名偵探,或許她可以幫他找回May呢!
希望驅使他走出別墅,他手上拿著酒,腳步踉蹌的向前,終于來到了子敬的別墅前。望著深鎖著的大門,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于是坐在階梯上,一口一口的喝著手上的酒,直到他手上的酒空了,濃郁的酒精侵蝕了他的神智,眼皮開始不听使喚的緊閉,他就這樣昏睡在子敬家門口。
海家的人齊聚在客廳之中,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凝重,這里並不是寧園,而是子敬位于台北郊區的豪華別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麼一大早海家人便聚集在此?
原來是海家的大少爺海子杰,那個一向冷酷冰冷的男人醉倒在子敬的家門口,這是何等重大的事啊!
雅倩一進門就急著問道:"子敬,你說你大哥酒醉是真的嗎?他現在怎麼樣?"
"大哥還在睡,我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海家人面面相覷,誰也無法猜出事情可能會有的發展。
"也許寶貝多少知道一些吧!"漫妮猜測道。
"寶貝這家伙在忙些什麼呀!怎麼大家都到了,就她一個人慢吞吞?"子偉不耐煩的咕噥著。
"那個小家伙就是喜歡賴沫,我看這麼一大早要把她挖起床,恆帆恐怕得忙上一陣子了。"子帆半是同情半是幸災樂禍的說著。
"哼!我看五哥越來越像三姑六婆了,老愛在人家背後嚼舌根。"行色勿匆的寶貝,不高興的打斷了子帆的話。
子帆抗議道:"誰嚼舌根?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否則你倒說說看,為什麼這個時候才到?"
"我……"因賴床而姍姍來遲的寶貝,環視了一下四周,辯解道:"我早知道大哥不會那麼早醒過來,所以也就不急著趕過來了嘛!"
"是哦!"子帆橫了寶貝一眼,取笑道:"咱們'寶大師'越來越神機妙算了,那麼大哥喝醉酒的原因呢?想必你是一清二楚吧!"
"那是當然了。"寶貝驕傲的回答道。
"你真的知道?"眾人齊聲問道。
"嗯!"寶貝肯定的點頭。
"那你快點告訴我們,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海紹雲心急的說道。
"是啊!寶貝,你大哥是怎麼了?"雅倩也憂心忡忡的追問著。
"前一陣子大哥不是跟May共同生活了一段時間嗎?"
"嗯!"雅倩落寞的說道:"當時我還期望這是一個新的轉機,希望他可以就此擺月兌過去的陰霾,重建光明的未來,誰知……"
"誰知沒多久就傳出了他們兩人分手的消息,而一向冷酷而自制的子杰,竟然會醉倒在子敬家門口。"宇禎接著嘆息道。
寶貝眼見自己的一個簡單問題,竟引發了眾長輩的深深感慨,馬上開口道:"你們先別這麼焦慮,也許這對大哥而言是一個轉機呢!"
"怎麼說呢?"
"大哥與May就像兩座冰山,除非出現了奇跡,否則他們兩個人是很難有開始的,而這個奇跡發生了……"
寶貝開始敘述大哥與May的相識、共同生活、一直到分手的種種。
眾人听完整件事的發展,莫不嘖嘖稱奇,子帆更是驚訝的叫著:"天啊!這……這太夸張了吧!"
"愛情本來就是沒法預演排練的。"子敬說道:"在感情的世界里本來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也許這就是愛情魔法。"
"是哦!"子帆忍不住耍嘴皮道:"什麼愛情魔法、第六感生死戀,我是不清楚啦!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海家的男人一踫到感情事件便會喪失本性,而大醉一場好像成了必經的過程。"
曾因漫妮而大醉一場的子敬,聞言不由得臉色暈紅,而後惱羞成怒的道,"現在都什麼時侯了,你還有閑情逸致說這個。"
眾人好笑的對看一眼,不過覺得最重要的還是子杰的問題,所以也沒人再開口取笑他。
雅倩問道,"你大哥相信你所說的事嗎?那他又為何會醉倒在這里呢?"
寶貝不滿的咕噥著,"當初我興沖沖的拿著新發現的線索前去找大哥,誰知道大哥冷冷的澆了我一盆冷水。"
"然後呢?"
"所以我便扛下狠話,說再也不管大哥的事,讓他準備孤獨的度過一生。"
"大哥就因此而大醉一場?"子帆訝異的問道。
"不,我想大哥是開竅了,因為我听說他最近開始瘋狂的找May,可惜一無所獲,昨天他可能是想來求助漫妮,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最後終于醉倒在這里了。"
"May難道就此消失無蹤嗎?"海紹雲眉頭緊蹙的問道。
"這段時間我與寶貝也曾試圖找尋過她,但一直沒有消息,我想May是有意消失,所以想找她可能不是那麼簡單。"恆帆猜測道。
"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May自己出現在我們眼前。"寶貝有十足把握地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