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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王妃PartⅡ 第十一章

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望著他時,不再流露出那種失望的神情?

自己令她失望了嗎?

貝洛斯佇立于皇宮前,凝視宮殿許久。

「你究竟要我怎麼做?鑫鑫。」淺色瞳仁中的光彩,被挫敗取代。

他不想再為了席爾,或是那些不相干的人與她爭執,他不想讓心愛的人難過傷心……

閉上眼調節自己的思緒,再睜開眼時,他已回復一慣的冷靜自持,舉步走進皇宮。

在大殿前,他看見了守候多時的布拉德。

「殿下,請。」沉默少言的布拉德,恭敬地垂首行禮。

貝洛斯頷首,隨著布拉德的指引,走向陳列國王、王後肖像的側殿。

只見席爾站立子一幅肖像前一一雙手反剪身後,專注凝望。

「布拉德,退下吧。」席爾沒有回頭,淡淡地下命令。

站在殿門外的布拉德,躊躇猶豫。

「他傷不了我。」席爾輕笑說眼。

布拉德沉默半晌,點頭離去。

看著兩人互動的貝洛斯,心中了然。

他無聲的走向席爾,站在他身旁,與他一同看著牆上的肖像,那肖像中的人物正是貝洛斯的生母。

他未將驚訝之情流露,一臉平靜無波,實則內心波濤洶涌。

席爾看著母後的畫像,心里在想什麼?

「你握有我的把柄,不是嗎?」在這詭譎的氣氛,席爾開口,「為何下趁機扯下我?這不正是你近來熱中之事?」

輕松自若的神態,一點也下怕隱藏多年的秘密被最痛恨他的人得知。

「席爾,你知道我與你最大的不同嗎?」貝洛斯輕哼一聲,沒否認席爾對他的指控。

「哦?」席爾懶洋洋地回他一眼。

「我與你最大的不同是——我是個守信的人。」他挺起胸膛,驕傲地道。

聞言,席爾臉上那別有深意的笑容更形刺眼,他沒回話,只是莫測高深地笑著。

「召你進宮只有一些忠告——殿下公務繁忙,別忘了關心王妃,她快生了不是?」輕描淡寫的,帶過他的秘密。

貝洛斯對席爾的防備突地加深。

「所有人都知道你對王妃愛護有加,但過于保護不見得是好事,她自從懷孕後便被你限制在行宮,你甚至拒絕我傳喚她入宮——」

他不是不明白鑫鑫的希望,她要自己與席爾和平共處,可他……辦不到!

他深知席爾對鑫鑫的好未摻雜男女之情,可听進他耳朵里就是不舒坦,尤其是對席爾這個人。

「不勞陛下費心。」他冷冷的拒絕席爾的好意,「王妃的事我自有主張。」

「那就隨你了。」席爾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只不過今早听醫官說王妃體重不夠,對生孩子有影響,可能會難產——」

說到關于莫鑫鑫的事,貝洛斯面容一緊。

「也許是心理影響生理,因此——既然你不讓她入宮陪我聊聊,那麼,我只好派人接她出去走走了。」席爾聳聳肩,「听說王妃還滿開心的。」

貝洛斯聞一言大怒。「多管閑事!」

「陛下!」侍衛神色慌亂的前上稟告,意外看見貝洛斯也在這,不禁冷汗涔涔。

「嗯?」席爾輕應一聲,「有事快說。」

「是……王妃……」侍衛看見貝洛斯那突然拉下的俊顏,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王妃怎麼了?」他上前一把揪起侍衛衣領,沉聲恫嚇,「說!」

侍衛蒼白著臉,斷斷續續的說出王妃發生了什麼事,貝洛斯臉色陰沉,無法抑制內心的狂怒。

「一群飯桶!」粗暴的推開侍衛,他狂怒的眼神轉向震驚的席爾,指著他的臉狂聲怒吼,「都是你多管閑事!席爾,我發誓,要是鑫鑫和孩子有什麼事!我會殺了你!」拂袖離去。

席爾眉頭深鎖,再度抬頭看著畫像中的女子。

「母後……結果……還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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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想拉那個孩子一把,不讓那個孩子被馬車撞上,她是見義勇為救了那個小女孩,可卻讓馬兒受驚,前蹄在她肚子上狠踢一腳。

她痛得失去了神智,在昏迷前听見四周人的尖叫、喧嘩,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直到嬰兒的啼哭聲傳進耳中,她才悠然醒轉,那股椎心的刺痛消失了,她雙眼蒙的,緩緩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手術上刺眼的燈光,以及穿著手術衣的醫生、護士們。

「王妃……醒醒!」穿著無菌衣進入手術室陪同的安潔,拍打她的臉,讓她清醒。

「安潔……」

「是小王子,沒事,哭聲很洪亮,沒事,王妃,你可以放心了。」安潔紅著眼眶,將甫出生的小王子放在她身旁。

這只紅通通的小猴子,就是她的孩子?

他沒事,太好了,太好了……

「好像猴子……」莫鑫鑫有氣無力地笑著說,看著在身旁啼哭的孩子,安心的她,又漸漸陷入夢中。

再次醒來時,她已置身于皇家醫院的病房。

一醒來就覺得月復部的傷口在抽痛,這是緊急剖月復的傷口吧?

「王妃,你醒了。」安潔捧著花瓶從門外走來,欣喜的看著恢復精神的她。「殿下為您剪的,清晨的凝露玫瑰。」

「清晨?」那玫瑰嬌艷欲滴,是粉女敕的橘色,「我睡了很久?」

「是啊,昨晚手術結束後,您就一直昏睡到現在呢。」安潔笑著回答。

「我睡了這麼久,為什麼……殿下沒來看我?」她太意外了,她出了這麼嚴重的意外,貝洛斯竟然沒有在身邊守著她!

安潔笑容一僵,欲言又止的看著她,最後是抿緊唇轉過身去將花瓶擺好,回過頭來又是笑臉迎人。

「殿下有要事處理,晚點會來陪你,要不要看看小王子?」安潔推來嬰兒車,讓她看甫出生的孩子來轉移注意力。

莫鑫鑫帶著驚奇的眼光,看著熟睡中的小嬰兒,伸手去模模他的眉、他的小鼻子、小嘴巴,最後玩弄他的手,小小的手,只能握住她的食指。

好奇妙,這個小東西真的是從她肚子里蹦出來的?

不敢相信的模模平坦的肚子,真的,那一顆球不見了!

「安潔,我可以抱抱他嗎?」

「當然可以。」安潔熟練的將小王子抱起,交給莫鑫鑫,指導新手媽媽如何抱新生兒。

她好不容抓到訣竅,抱著尚未起名的孩子,小心翼翼。

「安潔,你剛才為什麼欲言又止,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她笑著回答。「傷口會疼嗎?我讓醫官給你止痛藥?或者你想吃點什麼?」

自從來到列斯登,就是安潔照顧她的起居,她很清楚安潔有事瞞著她。

「安潔——」正要問話,病房門便被打開。

是貝洛斯。

「殿下。」安潔神色不安地行禮。

貝洛斯冷眼瞪她。「退下。」

「是。」她神色匆匆的離開病房。

「鑫鑫,你還好嗎?」貝洛斯眼神看向她時,神情又轉為溫柔多情,坐在床沿小心地環抱著她肩膀,陪她一同看著懷里的小生命。

這小家伙完全沒反應,閉上眼楮睡得好香甜。

貝洛斯情難自禁地將她和孩子擁入懷里。

「你嚇壞我了,幸好你和孩子平安。」他將頭靠在她頸間,深深地吐了口氣,沒有責備,也沒有訓斥她的私自行動。

「你不生氣?」莫鑫鑫不免狐疑,「其實我……」她心虛的開口,想解釋她為何罔顧他的叮囑出宮,以及為什麼發生意外,但是貝洛斯卻阻止了她。

「別說了。」他眼神閃爍,「你平安沒事,這才是最重要的。你誕下小王子,全國正熱鬧的慶祝,你得好好休息、調養身體,在一個月後孩子的受洗命名大典上,當個容光煥發的王妃。」

他溫柔體貼的語氣,讓莫鑫鑫毫不懷疑他有事瞞著她。

「醒來沒看見你,安潔又一臉欲言又止,我以為你怎麼了呢。」她松了口氣。「孩子要起什麼名?想好了嗎?」

貝洛斯以笑容掩飾他內心的陰晦。「我就是為了孩子的名字遲來,席爾與我為了孩子的命名意見相左。」提起席爾,他臉上爬滿陰霾,「不如你來為孩子命名吧,這小子睡得可真香甜,你說,他是像你,還是像我?」

「我希望他像你。」莫鑫鑫低頭,親吻孩子的臉頰。「像你……」

貝洛斯心頭一凜。

像他?如果她知道他做了什麼,可還會如此希望?

捧著她的小臉,親吻她的唇。「不,我希望孩子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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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寧靜,可是山雨欲來的前兆?

在皇家醫院住院一周後,莫鑫鑫出院回行宮,展開中國人說的「坐月子」。

貝洛斯謝絕所有訪客,不讓小王子的照片曝光,也不讓人打擾她的安寧。

新生命的誕生,松弛了兩人近來的緊張關系,貝洛斯的溫柔體貼、對著兒子說話的神情,常常讓她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看著他抱著嚎啕大哭的孩子,溫柔輕哄,耐性十足的來回在房里踱步,她便止不住的笑,想著有了孩子後貝洛斯成了慈祥的好爸爸,她希望他將這份愛和寬容,也給他的子民。

「什麼?」莫鑫鑫原先是看著貝洛斯深思的,卻被安潔的話給嚇到,「往後我不能自己照顧寶寶嗎?」

「在受洗過後,小王子就會被送到宮中。」安潔微笑解釋,「小王子是王位繼承人,很多該學的東西都得從小學起。」

「我再也不能見我的小孩嗎?」她不能接受這種不人道的對待。

「當然可以,不過有時間限制。」安潔心疼她小臉上的難受,「王妃,若你想見小王子,我就入宮接小王子回來陪你吧。」

「這就是身為皇室成員的身不由己……」莫鑫鑫嘆息,「我……會盡量不想兒子。」

她無奈的接受了將與兒子分離的事實,隱忍著不舍與難受,等待命名和受洗大典的到來。

大典那一天,坐完月子的她抱著滿月的小王子,出現在臣民面前,接受眾人的祝賀。

她容光煥發的抱著可愛的皇子出現,百姓們擠破了頭要擠進教堂內觀禮,禮成後她舍不得的將孩子交給照料小王子的女官,與王子一同離開教堂。

被侍衛擋在路兩旁的民眾群情激奮,她以為是于過熱情的民眾,可想不到一顆雞蛋丟過來,砸在貝洛斯的臉上。

傻了!呆了!

貝洛斯羞憤地拿過侍從遞來的白帕,拭去臉上的狼狽,沉聲喝令,「拿下他!」

身旁的侍衛們動了起來,層層圍住他倆,將他們送上車,莫鑫鑫從沒遇過這情況,兩旁人民也鼓噪、騷動、推擠……當他們被侍衛護送上車時,她從車窗看見那些激動的人民,對貝洛斯露出懼怕、憎恨的眼神……

就連回到行宮中,她一顆心還震顫不已,不停的回想方才的劍拔弩張,想著那位對貝洛斯不馴的人民,為什麼會用這種激烈的手段表示不滿?

貝洛斯做了什麼?

「安潔。」她坐在梳妝鏡前,仍心有余悸。「這段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要瞞我,告訴我吧。」

「王妃……」安潔看著莫鑫鑫,從她的臉上已看不出剛來到列斯登時的快樂。

不過一年多,讓一個原本愛笑的女孩變得滿面愁容,煩惱令她憔悴,而她卻什麼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

那些被勒令不許告訴王妃的事,安潔無法再隱瞞,一一陳述。

「王妃,這一個月來,發生了很多事情……」

事情要從一個月前,莫鑫鑫發生意外送醫說起。

貝洛斯在第一時間趕到醫院,得知她母子均安後,立刻下令追究責任,嚴懲沒及時保護她的隨扈們,其中懲罰最嚴重的,就是那場活動的安全總管——湯瑪士。

湯瑪士在事情發生當時人在她身邊,她被他的爛中文又一次氣到想殺了他,才剛把他打發走,轉頭就看見那差點被馬車輾過的小孩,一時忘了自己是孕婦,飛身沖過去救那個小孩。

湯瑪士竟然就這樣受罰,還被卸除職務。

「沒有人希望意外發生。」莫鑫鑫簡直不敢相信,「這……只是個意外!」

「殿下對領地子民的管理向來高壓集權,近半年來又與陛下水火不容,連帶的在他身邊的人也不好受,加這件事情作為導火線……人民就反彈了——」

「安潔,你太多話了。」

貝洛斯臉色陰郁的走進來。這種羞辱他第一次嘗,而且還是在鑫鑫面前!

沖澡洗去一身狼狽後,他穿著浴袍坐在床沿,心高氣傲的他怎樣也咽不下這口氣。

「殿下。」安潔驚懼地欠身。

「誰準你多嘴?」貝洛斯冷眼瞪她,責備她的雞婆。「退下。」

「是我要她說的。」莫鑫鑫搖頭,覺得自己好像她不認識眼前這個人。「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難道是因為我?」

貝洛斯看見她臉上的自責,暫且壓下心中的不滿,緩了緩高昂的怒意,走到她身後握住她的肩膀,為自己辨白。

「鑫鑫,他們奉我的命令,以你的安危為優先考慮,可他們還是讓你受傷,我無法原諒他們的怠忽職守。」

「這只是意外啊!」莫鑫鑫撇開他的手對他吼,「你讓我覺得我是個罪人,一切都因我而起……湯瑪士老師曾經跟你有過同事情誼,你竟然……對他做了那麼可怕的事,還有那個小孩!」她最不能忍受的,是他還找了她救回的那個小女孩來問話。「事情沒有這麼復雜,既然傷害都造成了,你為什麼不選擇原諒而要追究呢?他們是你的子民!

「還有那個人,今天那個對你不馴的人,你要怎麼待他?」想到今日反彈他的那名男子,他……又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這個你不需要管。」貝洛斯不願回答她。

「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她難受的看著他,「我喜歡的人為什麼變得這麼可怕?這樣的你……怎麼能夠當個好國王?」一個人民懼怕,喜怒無常的王者。「你這樣——比席爾還要糟糕!至少他對子民還算寬容,你呢?」這樣的貝洛斯,無法使臣民心悅臣服。

「鑫鑫。」他頭痛的嘆息,「我愛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

「不要說你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愛我!你讓我很痛苦!」她拒絕他的靠近。「我想念以前的你……」她難過的掩面啜泣,「我想念以前的你……」

貝洛斯被她的眼淚打倒了,他站起身,走出寢房。

「你累了,我不吵你休息。鑫鑫,我不想再為了別人跟你吵架,你能不能……只看我一個人,不要管我做什麼,只看我一個人就好,我的眼里只有你,你知道嗎?」他勾唇苦笑,搖搖晃晃的離開。

他們的爭執,又一次在貝洛斯的退讓下,沒有吵出結果。

「再這樣下去,他會變成暴君。」莫鑫鑫難過的哭了。「是從宮中學來的嗎?我不希望我的丈夫成為這個國家的罪人,我不要我的孩子……變成這麼可怕的人。」

抬頭看著寢房,突然覺得這個房間大得好嚇人、好壓迫,壓得她要喘不過氣來了,她想逃走——

逃走……

直到貝洛斯離開,安潔才進房間,拿出手帕替莫鑫鑫擦拭淚水,並安慰她。

「安潔……我想逃走……」越想,就越覺得此地不能待。「我不想看他一天一點變成我討厭的人,我也不想……讓我的孩子在這種環境下成長。」

「王妃……」安潔蹲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長期不來的壓力累積,一瞬間讓她崩潰!

初來乍到的適應、搞不定的兄弟誤解……一切挫折與不安讓她失控的投進安潔懷中,失聲痛哭。

「他是個好丈夫,真的……可是我更希望他當個好人……」她哭得難以自持。「我錯了嗎?安潔,你告訴我,我錯了嗎?我到現在才發現我的丈夫是這樣的人……」

如果他不是王子,那事情會簡單得多吧?可他無法卸下這個身份,他一輩子都得擔負這個國家的興衰。

「我想離開……我想帶著孩子離開這里……我受不了……」

安潔環抱著視如親妹的莫鑫鑫痛哭,心里也與她一樣難受。

可她卻什麼都不能為她做,只能陪著她哭泣,一夜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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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不跟他說話,臉上也失去了笑容。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為什麼他們夫妻會走到這種地步?!

貝洛斯挫敗的看著日漸消瘦時她,心疼的握住她置于餐桌上的小手。

「你瘦了好多。」

莫鑫鑫的反應是立刻抽回手,不讓他觸踫。「我很好。」

她明顯的排拒,讓貝洛斯眼一沉。「你要氣我到什麼時候?」

「到你放了那個人為止。」她得知在大典上朝他丟雞蛋的男子,已被他押進大牢囚禁。

「不。」貝洛斯拒絕。

「這才是你表現寬容的時候,你該原諒,而不是囚禁他。」她不只一次為此數落他。

但是心高氣傲的貝洛斯,無法輕易說原諒。

「辦不到。」

莫鑫鑫痛苦的望了他一眼。「你在宮中學到的……就是這些?難道我們的孩子會變得跟你一樣?」她搖頭,頓時食欲全消,丟下餐巾和他,獨自回房。

看著她沒動過多少的早餐擺在前頭,貝洛斯眉頭緊鎖。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她吃飯?別再瘦了!

他疲憊的支著額,喝著咖啡提神,原本想帶杯牛女乃回寢房哄她喝,但在侍從的催促之下,只好匆匆離宮。

莫鑫鑫站在走廊窗前,目送他離開城堡,她的開朗與活潑,正漸漸消失。

「王妃。」安潔拿了外套替她披上,心疼的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身子。

再這樣下去,她會垮的……

「你真的想離開嗎?」安潔沖口而出,「王妃,告訴我,你是真的想離開嗎?」

莫鑫鑫眼神茫然,看著皇宮的方向,想著她那被養在皇宮里的孩子。

「三個小時後,一月一次的船班就要開了。」安潔豁出去了,「船長是我朋友,可以將你藏在艙房里,如果你要走,就趁這個機會,遲了就要再等一個月。」

她眨了眨眼,回過頭來看著安潔。「安潔?」

「你快點準備,我現在就去把小王子偷出來——別問我怎麼辦到的。你穿上我的衣服,我已經放在你床上了,兩個小時後我妹妹會來接你,記住,不要被侍衛看見你的臉——鑫鑫。」安潔頭一回喊她的名,「如果這麼做你會比較快樂,我願意傾盡一切幫你。」

莫鑫鑫眼眶泛紅,沖動的抱住安潔,哽咽道;「謝謝。」

「你快點準備要帶走的東西,別遲疑。」安潔將話帶到後,便匆匆離開,入宮去抱小孩了。

毫無生氣的莫鑫鑫,在安潔決意幫她逃離後有了動力。

她忽忙回到寢房,換上安潔的服飾,將頭發用帽子藏起,找出她的證件和一些隨身物品,準備帶走。

她取下胸前的翡翠之鑰,將之置放于床頭,連同那只藏有秘密的珠寶盒。

「就這麼走——不對吧?」正想扭頭就走,可她想想又回頭,拿回那把翡翠之鑰,握于掌心。

看了看手上的翡翠之鑰,再看看那只音樂盒,想起那音樂盒里的東西,她便無法放棄!

打開行李袋,她將音樂盒丟進去,把翡翠之鑰掛回頸子,信手拈來紙筆,留下給貝洛斯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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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

很久沒听到我這麼叫你了吧?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

你不是不懂,你只是不願去了解。

或許是因為害怕知道實情,覺得自己這些年來的憎恨變得可笑?

何必呢?

我不想看見這樣的你,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在這種環境下成長。

所以我們走了,還帶走了你送給我的翡翠之鑰。

你知道翡翠之鑰的秘密嗎?一定不知道——

除了那個永恆的無價之實,還有——你母親留給你的信。

既然你不願意了解,那麼,我就將這些秘密帶走,反正你也用不著。

不用來找我了!我不會再回來的!

貝洛斯在領地巡視時,接獲宮人通報王妃失蹤的消息便匆匆回宮,在她床頭發現了留給他的訊息。

「安潔!」他沉聲怒吼,「你怎麼看著人的?」

「殿下,王妃不快樂,您讓她自由吧!」安潔頭一次不畏他的怒意,挺直腰桿站在他面前,「王妃已經離開了。」

貝洛斯震怒,高舉手臂正要給她一記巴掌,而安潔竟然閉上眼楮,靜靜的等待他落下的巴掌。

他不禁怔楞。

剛才他正要做什麼?他——打人?一個女人?

他怎麼做出這種事?他著了什麼魔?

環顧四周,那些看著他的女官和侍從們,紛紛露出懼怕的神情,他們……是怕他?

怕他?!

頹喪的抹了抹臉,腦中的混亂讓他一時難以招架地坐在床上。

「安潔,告訴我王妃去哪?我不能讓她一個人離開。」貝洛斯語氣溫和,不若平時的暴怒失控。

「一個小時前船已離港。」安潔老實地回答,「殿下,如果您不能讓王妃快樂,請讓她走,不要再用您的愛……囚禁她。」

貝洛斯沒回答,想著船班一個小時的行進方向,他想,趕搭直升機,應該還來得及追回她。

要是讓船靠岸,要找她就難了!

他迅速起身離開,決意前往機場,調派直升機將人逮回來!

而走到城堡外,正看見席爾步下禮車,一身軍裝的他手執權杖,領著護衛隊朝他而來。

貝洛斯眉頭緊鎖。

「要出門嗎?」席爾朝他微笑,「可惜,我有要事與你商議,現在隨我入宮吧。」

「不!」貝洛斯拒絕,「鑫鑫走了,帶著我們的孩子,時間還來得及,我要去把她追回來!」

席爾挑了挑眉,笑道︰「就算天塌下來,也沒有我現下告知你的事情重要——不要讓我說第三次,隨我回宮。」

「席爾,你不要擋著我!」他氣急敗壞的吼。

「這麼想見你的王妃?好吧,我也不是這麼不通情理的君主。」他把玩著權杖,笑看急瘋了似的貝洛斯。「你與布拉德打一場,如果你打贏布拉德,我就讓你去追回你的王妃。」

語畢,高頭大馬的布拉德上前擋在席爾面前。

「你找死!」氣急攻心的貝洛斯,只想消滅眼前阻止他的人事物,沒有去思考席爾現下出現在他面前的原因。

身形差距不大的兩人,一來一往的過招,布拉德有意退讓,但貝洛斯卻步步進逼、招招致命。

布拉德不敢重傷王子,只能點到為止,不料讓貝洛斯抓到空隙,逮住機會往他太陽穴狠揍一舉。

布拉德下支倒地,貝洛斯跨過他的身體,筆直走向自己的車。

「等等。」眼神閃爍陰森的席爾,握持權杖阻擋貝洛斯的行進。「我反悔了,貝洛斯,你還是與我回宮吧!」

「席爾!」他大動肝火地朝席爾怒吼,「你忘了你剛才說什麼?」

「剛才?我說了什麼嗎?」席爾慵懶地道,舉起手中的藍寶石權杖,兩手一握將之扭開,原本的權杖竟然成了一把一尺長的軍刀。

他帶著狐狸般的笑,將刀尖指向貝洛斯。「我這個當哥哥的,教你的最後一件事,你可要听清楚了——」

貝洛斯瞠目,看著他將劍尖指向他胸前,往前一點滲出鮮血……

「精明的君主,在不利于己時,就不必守信。」看著他那不敢相信的神情,席爾笑意更深,手腕使力,將劍刺進他胸膛,「意謂——我不殺你,是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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