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被征服 第六章
感情到了某個階段,親密關系會有助于戀情加溫。
自從兩人有過關系之後,昭暐和羽珍便更加甜蜜、形影不離。
兩人住得近,往往是羽珍在昭暐住處過夜,或者心血來潮到她的住處過夜,漸漸的,羽珍的衣物進駐昭暐的更衣間內,浴室里出現她刮腿毛的粉紅色剃刀,她玲瑯滿目的保養品和化妝品佔據他的床頭櫃,讓他受不了的買了新的化妝台給她。
羽珍的住處也多了他的牙刷,毛巾還有幾本喜歡的原文小說,兩人過著幾乎是半同居的生活。
然而,戀情一開始,都是甜蜜而且帶著粉色眼光看待彼此的,會覺得對方的壞習慣都好可愛,會為對方的行為找借口,對對方的小任性充滿包容。
可,一旦認清對方是彼此最親、最信任的人,交往之初末顯露的壞習慣,全部都會冒出來。
特別是住在一起之後,兩個完全不同生活環境的人相處在一起,那些摩擦可有得吵了。
交往堂堂邁進第三個月,半同居生活近兩個月,昭暐漸漸的發現,羽珍的性格有、缺、陷!
他們的第一次爭執,是這樣的--
星期假日,身為總工程師的昭暐還是得到公司救一下火,出門前羽珍交代,「昭暐,我送洗的皮衣忘了去拿回來,你回來的時候順便幫我帶回來哦。」
結果昭暐離開公司時太晚了,洗衣店已經關門,一回到住處就受到羽珍嚴厲指責。
「我不是叫你回來的時候幫我去拿送洗的衣服嗎?為什麼你沒有帶回來?」她咄咄逼人的質問。
「我離開公司已經十點了,開車繞去洗衣店他們已經關門了啊!」他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吵的。
「你明知道要幫我拿衣服還那麼晚走,你根本沒有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她氣憤的指控。
「羽珍,快十一點了,我還沒吃晚飯,而且我很累,妳一定要拿這種小事跟我吵嗎?」昭暐好脾氣嘆道。
一听他這麼說,羽珍更是氣得抓狂。「什麼小事?!我連交代你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到!你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這……這種指控也太嚴重了吧!
「明天再去拿不也可以?都放了那麼多天,有差這一天嗎?」昭暐忽然覺得她很難溝通。
「反正我的事情在你眼里可以拖就是了!」羽珍歇斯底里的把沙發上的抱枕往他身上丟。
昭暐眼一瞇。「妳不要太任性了!送洗的是妳的衣服、妳的東西,妳自己疏忽沒去拿回來,現在竟然來怪我,妳不覺得自己本末倒置了嗎?」
「你都不檢討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為什麼要答應我?說話不算話的人又是誰啊?」
真是有理講不清。
「我懶得跟妳吵架。」他不想為了這種小事情跟她爭執,于是走進浴室里洗澡。
「我有說你可以走嗎?」羽珍氣急敗壞的跟在他身後。「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要說什麼?」話不是都被她說完了。
她咄咄逼人的。「你遇到事情都不處理的嗎?你干麼逃避?」
「我想洗澡。」昭暐頭痛地嘆道。
羽珍更是火冒三丈。「我最討厭別人敷衍我,程昭暐,你這人怎麼那麼……」
「妳鬧夠了吧?這種小事情妳也可以藉題發揮跟我吵?妳別無理取鬧!」他忍不住說了她兩句。
「我以前的男朋友都不會像你這樣!」
她千不該、萬下該,在現任男友面前提及以前的男友如何如何。
「翁羽珍,我非常不喜歡妳剛才說的話,不要再讓我听到妳拿我跟妳以前的男友比較!」他警告道。
「我就是喜歡講,你不喜歡那大不了分手啊!」
她還提!「妳不要太過份了!」昭暐隱忍怒氣。
「過份的是你!」她甩頭就走。「我要回去了。」
「隨便妳!」他毫不挽留。
兩人就這樣開始冷戰,到了公司羽珍也不跟他說話,盡擺臉色給他看,昭暐覺得她這樣真的很幼稚,忍不住打了電話給她。
「夠了吧?」
「你不道歉怎麼夠?」高高在上的女王語氣。
「為什麼我要道歉?又不是我的錯。」
「難不成是我的錯嗎?」
結果兩人又隔著電話吵了起來。
「妳的個性要改一改,誰受得了妳這種性格!」
「受不了還不簡單,分手就好啦!」
「妳一定要一直講分手嗎?」從他們吵架開始已經講了兩次。
「誰教你要惹我?!」羽珍任性又驕蠻的吼回去。
這種為了小事而引發的爭執越來越頻繁,而且一次比一次激烈,羽珍總是用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指責昭暐的不是,而明明都不是他的錯,卻硬要他低頭道歉。
一般男人遇到歇斯底里鬧脾氣的女友,會順著她的意哄哄她,低頭道歉就沒事了,可昭暐不是這種個性的男人。
他不是小器的男人,可以容忍女友的小任性,但是羽珍實在太夸張了,老是把分手掛嘴邊,每一次吵架她都把話說得很狠,非要他先低頭不可。
當「分手」成了口頭禪,在一次又一次的爭吵中被提出,這已經算是在踐踏男人的自尊心,而昭暐偏偏又是自尊心極強的男人。
交過無數女友,對于情人,他會疼、會寵、會包容,可以滿足另一半在物質上的需求,可他認為再任性也得有個底限,在他們第一次爭吵她拿出分手來威脅時,他就對她這種行為非常不贊同,沒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掛在嘴邊。
他知道羽珍今天會有這種性格,也只能怪是男人寵出來的,而她那理所當然的態度,讓昭暐明白為什麼那些男人都那麼沒用的被她甩了。
因為她強勢、蠻橫不講理,而那些被她甩了的男人一心討好,不與她講道理,只順著她的意低頭道歉,長久下來變成她的盲點--她不認為這樣有什麼錯!
他要她改掉這壞習慣,卻也明白跟她硬踫硬是沒有好下場的,所以在他們第二次爭執時,昭暐不跟羽珍辯。
因為他晚下班延誤到她的晚餐時間,餓壞的她對他發脾氣,他笑笑的不回答,任憑她歇斯底里的妒罵,就連拿分手出來威脅他,他也只是笑,然後轉身離開,自然每一次都把她氣得跑回自己住處,揚言不用再聯絡了,但是不過三天她又會自動回到他身邊,說分手只是講講而已,她根本離不開他。
昭暐干脆吃定了她這一點,不論她反應再大、鬧得有多激烈,他根本不理會她的女王脾氣。
「想把我踩在腳下?妳還早得很!」獨自一人時,他常常這麼冷哼。
獅子座的男人愛面子又大男人主義,而昭暐正是典型的獅子座男人。
「每一次吵架都是我主動回來求和,你就不會讓一讓我嗎?」羽珍有時候會很生氣,所以不只一次的埋怨。「我可從來沒向男人低過頭!」
昭暐的反應是笑笑的回答,「我乖乖讓妳罵,沒回嘴不是嗎?我可沒有跟妳吵架哦!」
他知道羽珍被寵壞了,她向來是主導的那一方,要她低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要是她以前會主動低頭,根本用不著換過一個又一個男朋友。
她有進步了,但是他要她更好。
他希望她為了他改變自己的霸道個性,他可以忍受任性,但不能忍受無理取鬧,更不能忍受她一次次把他的自尊踩在腳底,男人都是愛面子的。
與她硬踫硬,指責她的行為不妥,只會助長她的女王氣焰,所以昭暐換個方式與她周旋。
說他心機重?
呵,他不喜歡大可以順她的意分手,但他並沒有,他只是覺得她還沒踫到她願意改變自己性格的那個人。
而他,要當那個改變她的男人。
他們在各方面都很合適,不論是興趣、工作,還是在床上,羽珍只有一個大缺點需要改進--她的女王脾氣。
他花了那麼多心思才得到她,可不想這麼輕易就放棄了。
這一天,五點半下了班回到自己住處,他換了運動服便帶著馬克到公園去散步,一點也不意外今天沒有見到羽珍出來慢跑。
因為昨天他們又吵架了。
說是吵也不對,是羽珍又對他大吼大叫,原因是他買回來給她吃的炒飯,里面放了她最討厭的蔥。
唉--這種小事情也要跟他吵,念兩句就算了,何必呢?
他獨自一人帶著馬克跑步、運動,每個星期總有幾天是這樣的,他不禁回想起在公園跟羽珍相處的第一個月。
那時候她當他是朋友,所以不曾把她的女王脾氣發在他身上,其實她的女王性格是挑對象展現的,不認識的人、討厭的人,以及最親密的情人,這三種人才有幸領教。
「當她的朋友好像會比較幸福。」他對馬克說。「你說對不對?」
「汪!」馬克贊同的吠叫。
「走吧,回家。」他模模馬克的頭,帶著牠回家。
把馬克的晚餐調理好,換上干淨的水,昭暐便到浴室里洗澡。
此時,玄關的門被輕輕的打開,听覺靈敏的馬克沒有漏听這細微的聲響,狗鼻子嗅了嗅,聞到了熟悉的香水味,牠立刻搖著尾巴沖到玄關,看見來人正要吠兩聲以示歡迎--
「馬克,不要叫!」羽珍食指抵在唇間,小聲示意牠別吠。
馬克听得懂她的指令,沒吠叫,可牠興奮的搖著尾巴,圓滾滾的眼楮看著羽珍。
「馬克,我買了松阪牛來給你吃哦!來,噓,小聲一點。」她揚了揚手上的美味牛肉,引誘馬克走到書房。
把馬克的毯子、食盆、水盒全推到昭暐的書房里,將切好的牛肉調理好,招呼馬克快來吃。
「乖,今天你待在這里不要來吵哦。」模模牠的頭,羽珍躡手躡腳的離開。
「嗚--」馬克低嗚一聲,丟下牠最愛的牛肉,跟在她身後要跟著離開書房。
「今天不行啦!你乖,明天再跟你玩。」羽珍不想讓計畫失敗,昨天她把昭暐臭罵一頓,又吵著要分手,沒有听到他哄她,她又氣得轉身走人,回到自己住處之後仔細一想,覺得自己理虧,但又拉不下臉說抱歉,所以她才偷偷的溜回來。
雖然說每次吵架都說要分手,可她從來沒有把他給她的家里鑰匙還給他過。
沒辦法,她就是喜歡他嘛!雖然有時候會被他氣得抓狂,把分手掛嘴邊,卻從來沒有真的想要跟他分手的念頭,她只是喜歡逞強而已。
「嗚吆--」馬克撒著嬌,死命要跟她離開。
「不行不行,今天我要跟昭暐過兩人世界,你不要來當電燈泡啦!」羽珍不由分說的把馬克推進書房里,立刻關上門,不讓牠破壞她的好事。
「嗚--」馬克不解地偏過頭。
主人雖然很疼牠,但是從來不會抱著牠睡,要牠乖乖的待在自己的地方,可羽珍不同,三不五時就抱著牠睡,也只有她在這里過夜時,牠才能染指主人的床。
誰教主人喜歡她?允許她這點小任性,其實主人的潔癖超嚴重的,牠沒把便便大在該大的地方,牠就死定了,主人的房間牠更不可能踏進去。
每次只要牠露出撒嬌的眼神,羽珍都會順了牠的心,把牠帶進主人房間啊,怎麼今天沒有咧?
不得其解的馬克,幼小的心靈不禁蒙上一層陰影--
難不成她只是利用牠接近主人而已?
馬克黯然的回頭去吃松阪牛……
圍著浴巾踏出浴室,就看見床的右側隆起人型。
見狀,他只是微微一笑,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誰,他也只把鑰匙給了她,只有她才能自由的進出他的住所。
他吹著口哨,背對著床坐下,哼著歌,愉快的拿著毛巾擦拭頭發,像是完全沒有發現他床上躺了一個人。
悶在被單里很久的羽珍不免氣絕,不是氣他沒發現自己,而是氣--
他們昨天才吵架!她吵著說要分手耶!他竟然還這麼心情愉悅的吹口哨哼歌?!他到底有沒有危機意識啊?
再也忍不住,羽珍掀開被單坐起身,從他背後抱住他,精巧的下巴抵在他肩頭,小臉上滿是嫉妒。
「心情很好嗎?你都不會想我啊?」止不住的酸意冒出來。
她才一個晚上沒見到他,就想他想得受不了,本來還信誓旦旦的告訴自己,這一回一定要他主動道歉她才肯回來,結果她根本撐不了二十四小時。
今天上班她的工作效率奇差無比,還發了頓脾氣,好幾次想打內線電話給他,但好勝的她礙于臉面,不願示弱。
結果她今晚就受不了的回來,結束冷戰。
「妳不是被我想回來了嗎?」昭暐笑笑著反問。
「哼!」她輕哼一聲,態度已經有軟化的跡象。
有時候真搞不懂他是真的溫柔體貼,還是別有用心,羽珍老是有種逃不出他五指山的感覺,可看他的笑容,還有他對自己的態度,再加上他不經意的甜言蜜語
她就是對這種甜言蜜語無力招架,什麼氣都沒了!
昭暐待人一向溫柔體貼,從沒見過他發脾氣的樣子,公司上下一致公認的好好先生,自從他們兩人交往後,確實令不少芳心暗許的女同事嫉妒,甚至中傷唱衰他們。
算一算,從跨年那天開始,他們交往近五個月了,她從來沒有跟一個男人交往這麼久過,甚至沒有膩了的感覺,以前交往不到幾天她就開始生厭,羽珍經常想,就是這個男人了,雖然他跟她以前交往的男人條件不同,可她相信,這個男人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不生氣了?」昭暐笑笑的問。
「還是有一點。」她悶悶的回答。
「那怎麼辦呢?」他笑得很無奈。
「還能怎麼辦?我都回來了啊。」她沒好氣地斜瞥他一眼。
「呵。」他輕笑一聲,不再回答。
羽珍不禁感到氣悶,他就不會說一聲對不起讓她開心一下啊?
忍不住張嘴,狠狠的咬住他的肩膀,算是泄恨。
「欸,會痛。」昭暐臉上帶著笑意,伸出手臂將她攬進懷里。
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氣什麼?不就是一句「對不起」,可一旦這三個字說出口,就等于是認同她的無理取鬧,這樣他怎麼改變她的個性?
他得要她心甘情願為他改變才行,所以絕不能順了她的意。
「會痛最好!」小小發泄過後,她心情好多了。
「妳最喜歡讓我痛。」老是愛咬他。
「總要讓我扳回一城啊!」羽珍一臉的理所當然。
她從來沒有談過這種戀愛,明明主導權好像在她手上,可又感受不到主控權,奇怪,怎麼會這樣呢?
以前那個把男人放在掌心玩弄的翁羽珍到哪里去了啊?
「妳真的很好強。」對于她這點,他也很莫可奈何。「妳今天怎麼沒把馬克帶進來?」
羽珍對馬克非常疼愛,總喜歡抱著牠睡,但馬克會看他臉色,畢竟牠與他相處的時間很長,知道他不喜歡牠在他床上,卻又允許羽珍這點小任性,所以馬克會在他的狠瞪下,退而求其次的趴在床腳睡。
不過還是有幾次讓馬克突圍成功,安睡在他床上,昨天晚上羽珍沒在這里過夜,馬克自然被他關在牠該待的地方,但她今晚回來,他意外馬克沒搖著尾巴跟在她身後,撒嬌著要進來。
馬克真的很精明,知道找誰撒嬌管用,甚至還有點心機。
「今天才不讓牠當電燈泡呢。」羽珍嘟起嘴。
「我以為牠當電燈泡已經很久了。」他挑眉。「而且勝任愉快。」經常讓他沒辦法抱著她入睡。
「是啊,以前沒要色誘你,所以留馬克在沒關系。」
聞言,昭暐忍不住失笑出聲。「這麼說來,妳今晚有色誘大計?」
「嗯哼。」她引誘地拋了個媚眼。「你不好奇我睡袍下穿了什麼嗎?」
「我比較好奇的是,妳不是說妳很討厭做那件事嗎?」
他一臉認真的詢問,看不出來有取笑的意味,可羽珍確定那是取笑!
「你以為我翁羽珍會隨便色誘男人嗎?」她一副驕傲的模樣。「要我委身色誘,這是你的榮幸!」
是他讓她感受到身為女人的樂趣,讓以往視「性」會畏途的她改觀。
她真的覺得他沒什麼男子氣概,不跟她吵架,也不曾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可跟他在一起的快感卻是以往的千萬倍。
不得不承認他的技巧高明,她懷疑他從哪里得到這些經驗,可又拉不下臉問他以前有沒有交過女友。
看起來不像有,他太斯文了,感覺不到什麼殺傷力,也不像是個會主動追求女性的男人,她也不想問,因為她會忍不住嫉妒那些搶她一步擁有過他的女人。
「我的榮幸?」昭暐不禁一笑。
「當然,還不跪下來叩謝?」果真是女王性格,改也改不了。
「妳確定妳的色誘大計能得逞?」他一副懷疑的表情。
「那當然。」羽珍驕傲地抬高下巴,為了今晚,她可是生平第一次踏進情趣用品店呢。「月兌了我的睡袍你不就知道了?」她引誘道。
「遵旨。」他笑著伸手,解開她穿著的睡袍。
睡袍下,只有一件絲質貼身的透明豹紋裝,一看他就忍不住大笑。
「笑什麼?」她瞇著眼瞪他。
「我笑是因為,這件……嗯哼,性感睡衣,很有妳的風格。」
「那合不合你胃口呀?」改瞪為勾人的媚眼,她嬌滴滴地問。
他低頭親吻她,輕笑道︰「合。」
若不合,他何必費盡心機接近追求她?
羽珍的色誘大計,如預期般非常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