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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情緣 第九章 前世今生

靜禪走了過來,確切地說是飄了過來,謝上青暈暈乎乎地躺在地上,只認為是自己眼花了。

魔王卻是看得一清二楚,蹙起眉,奇怪!峨眉派竟會有這麼絕妙的輕功身法,莫非適才這小妮子是假裝的不成?微微一笑,這下有趣了。

靜禪飄到謝上青近前,將他扶起,魔王並未阻止,反倒退後幾步,雙臂環胸,饒有興味地觀望著。

靜禪一手扶著謝上青的腰,抬頭對魔王輕輕一笑道︰「你很愛玩嗎?正好,我也很好此道!」說完,一手平舉,「嗖」的一下,一股劍氣由指尖疾速射出。

魔王急忙閃避,饒是如此,衣袖竟被射穿一個洞。魔王暗自心驚,好險!這才仔細打量起靜禪來,卻發現面前站立之人與適才那個靜禪氣質竟然完全不同了,除了相同的相貌,其他的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人。

謝上青這次沒有眼花,他看得清清楚楚。然後,他便抬頭望天,望了又望,太陽光射得他眼楮痛,不對啊!現在太陽還沒下山呢!她怎麼就變厲害了。

「那什麼……師父!你說天上那個照人的圓球是太陽不?」

魔王沒理他,他又小聲問靜禪︰「你現在是姐姐?」

靜禪只是看他一眼,眼神深邃地讓人看不懂,「你先退到一邊去。」

啊!好有氣勢的聲音,莫非——「你是哥哥?」得到一記凌厲的眼神,他耍賴道︰「我走不動。」以他的傷勢走起來也確實困難些。

靜禪將他攙扶到一側,然後對魔王輕輕地笑道︰「現在我們兩人來好好玩玩吧!」

謝上青沒有看他們打斗,他只是盤膝坐下,抓緊時間運功療傷,此刻的靜禪他不會為她擔心,靜禪殺人的樣子他不是沒見過,也親身經歷過,她只用一招便輕易傷了他。

因此當他運功調息,武功恢復六成時,睜開眼楮,果然如他所料那般,師父已經處處受制了,若非師父有意識地避開靜禪的眼楮,只怕這會兒已經是她的手下敗將了。

看來與她眼楮對視後唯一不受影響的只有自己了。想至此,優越感頓生,唉!若是早想到這個辦法就好了,也不用到處躲藏了。

「咳咳!」咳嗽兩聲,他走了過來,「好了!呆……那什麼,靜禪,到此為止。」

靜禪果然听話,虛晃一招,便退到謝上青身側。

謝上青嘻嘻一笑,打圓場道︰「都是自家人,別傷了和氣。」

魔王壓下氣喘,額頭的汗水都沒來得及擦,卻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要選她,峨眉竟然出現如此武功高強的弟子,倒真是我眼拙了。」說罷,由懷中取出一塊巴掌大小的令牌,表情復雜地看了一眼,眼中的不舍只是一閃而逝,最後擲給靜禪,「我輸了,它現在是你的了。」

靜禪拿在手心里,看了看,黑漆漆的,無甚特別之處,然而它卻是執掌魔谷的令牌,誰擁有了它,就有了生殺大權。魔谷里的萬千弟子,哪個敢不服從,且他們每個人都曾是在江湖上掀起一番血雨的大惡之人。

魔王又道︰「我雖輸你,卻不是束手待斃之人,你若取我性命也不是容易之事,不過,能如此轟轟烈烈地打一場倒也是興事。」

許久以來,凡是以挑戰奪得魔谷谷主之位者,為絕後患,大都是殺死前任魔主以助聲威,當然,若是以傳承方式接任者則除外。

謝上青神色復雜地變了幾變,凌厲的眼中精光一閃,突然劈手奪過靜禪手中的令牌。

對于他看似無理的動作,靜禪只是皺下眉,倒也沒說什麼。

對面的魔王卻是一笑,「青兒,這下子你終于可以滿意了。」

豈知,謝上青拿到令牌後卻走到魔王面前,在魔王的詫異之下,陡然間雙膝跪地,眸光深靜似水,雙手高舉令牌,靜靜說道︰「青兒錯了,請師父收回令牌,青兒受師父養育再造之恩,怎可忘本。」

「喂喂!你現在哥哥?姐姐?妹妹?」謝上青蹲在她身前,笑嘻嘻地望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

「胡說什麼?」

啊!溫柔地點,「你是姐姐,啊!你們家的兄妹還真是多。」他小聲嘀咕道。

靜禪皺了皺眉,「你不怕嗎?」

謝上青站起身子,懶洋洋地伸了伸腰,「我倒是曾經听說過,有的人身體里面會擁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早晨與夜間會性情大變,不過我的靜禪比較特殊,變來變去會變成三個人喔!而且武功也會突變,哈哈哈!真不愧是未來魔主選中的女子啊!就是與眾不同,哈哈哈!」謝上青表情很是自豪地大笑三聲。

靜禪的神情卻陷入沉思,變來變去,其實連她自己也不知她究竟是誰吧!她既非單純嬌憨的靜禪,也非前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無雙,自有了無雙的記憶以來,她已經弄不清,自己究竟是什麼人了。定了定神,她突然問道︰「你為什麼要還回令牌?」

「笨!這你都猜不出啊!」謝上青狀似親昵地點下她的額頭,看著額頭紅紅的印子很是滿意,「魔谷里大半的勢力都在師父的掌握之中,就算我得到令牌,也沒什麼大作用,還會白白招來殺身之禍。我將令牌還回師父,不但可以寬慰師父的心,也可以悠閑幾年,反正那個位置早晚是我的,我現在年紀還小,需要的是游歷,游歷你懂不懂。唉!就是玩了,真是……笨。」伸出手還想再點她一下,接觸到靜禪古怪的眼神,猶豫良久只得作罷。唉唉唉!誰讓他現在打不過她呢!

訕訕然地轉過身,看了看四周,天早已經黑了,師父也離開了大半個時辰。

「我餓了。」沉默了一會兒的靜禪突然開口道。

咦!謝上青猛然回頭,這聲音,這語氣,剛剛還沉靜似水來著,再仔細打量靜禪的表情,啊啊啊!他的小呆瓜回來了。可以隨便欺負了,他大喜地撲過去,一把將靜禪抱起,「真餓了嗎?讓我听听肚子叫沒叫。」下巴在靜禪光滑如絲綢的頭頂上左蹭右蹭,又在靜禪白皙的脖頸處咬了又咬,最後蹲在靜禪的肚子上听了听,「真的有聲音叫喔!」

「沒……沒有。」靜禪的小臉紅撲撲的,心喜的謝上青看得魂都要飛出來了,一轉身,讓靜禪伏于他的背上,「上來,我背你回洞去,今晚我給你做烤兔肉大餐,等明個天亮我們再下山,到時讓你吃頓好的……不過,今晚你的頭發還得歸我梳理,不許耍賴,否則我就罰你去洞口站崗,知不知道?」

靜禪將頭枕在他的肩上,舒服地閉上眼,嘴角揚起一抹古怪的笑,如果只作靜禪可以這樣無所顧忌地撒嬌,那麼她情願,終身只做靜禪一人。

「真的要去嗎?」

「當然,魔谷的少主迎娶峨眉派弟子靜禪,這可是轟動江湖的大事,連聘禮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包管氣得那老妖婆吐血。

「可是……」

「可是什麼?師父說我的婚事一定要辦得熱熱鬧鬧才行!這可是百年來,首次白道與黑道聯姻啊!」

「可是我听說,剛剛離開的那個右護法妻子是崆峒派……」

「哎呀呀!偷偷模模的不算了。」謝上青揮揮手。

「你不說你年紀還小嗎?」

「哎呀!不小了,平常人家像我這麼大的男人都生好幾個女圭女圭了。」

「你昨天與右護法下棋子還說,你現在是男孩子,別人要讓著你些才行!今天怎麼就是男人了。」

謝上青皺眉,她怎麼總是拆他的台呢!自她到了魔谷以後便是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听話。是不是屋子的風水不好啊!他記得小時剛被師父帶回來的時候可是天天都生病啊!險些長不大,嗯!一定是風水的問題。

得換!

干脆新房就建在荷園好了,那里地勢好,風景好,背山面水的,反正也閑置那麼久了,師父應該會同意給他才對。

心里正尋思著該怎樣整修呢!驀地蹙起眉,「小呆瓜,你拍我肩膀做什麼,我衣服上沒灰。」

靜禪小嘴一撇,頗不屑地掃了他一眼,「是外面有人找你,說了數遍了,你也沒听到。」

啊!轉首由窗口向外望去,果然站立一人,原來是傳話讓謝上青去議事廳的。

「你老老實實地在屋里待著,別亂出去走動听見沒有,魔谷可不同于峨眉,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警告完了以後,他整整衣衫,展開折扇,翩翩佳公子般地飄了出去。

再回來是已是深夜,靜禪已躺床上睡死了,桌上盤碗狼藉,他仔細地看了看,吃得一塊肉都不剩。沒好氣地嘀咕道︰「餓死鬼投胎,你是豬啊!這麼能吃,一點也不給我留一些。」坐在桌前,只好撿些殘湯剩飯,誰讓廚房灶台已經熄火了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房里養個豬呢!真是……」嘀嘀咕咕中填飽了肚子。

又洗了把臉,這才上床安歇,看著床上熟睡的靜禪,他用腳不客氣地踢了踢,「喂!往里挪些,我沒地方睡了。」

誰知踢得重了,靜禪睜開了眼。

望著瞬間便變得清亮異常的眼眸,謝上青怔了一下,隨即說道︰「你是姐姐?哥哥?算了,愛是什麼就是什麼吧!困死我了。」他一下子趴在靜禪身側,合上了眼,「你最近變來變去,怎麼一點規律都沒有了,不像……」接著消失了聲音,睡著了。此時靜禪也露出迷糊的表情,長長地打了個哈欠,手臂往他胸前一搭,合上眼楮,稍刻工夫也睡著了。燭光映照著兩人安詳的睡顏,散發出濃濃的暖意。許久,燭光燃盡,燈滅,漆黑的屋子進入靜謐溫馨的氛圍之中。

在魔谷放出向峨眉提親消息的同時,峨眉也向外界宣布,靜禪早已被逐出師門,她做什麼事都與峨眉毫無關系,同時也聲明,為了公理,正義,定然會大義滅親。

一時之間,在江湖上默默無聞,毫不起眼的靜禪,一夜成名,如今成了江湖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人物了。

而謝上青原本的名氣就大,魔谷的少主,小小年紀便能將黑道眾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人,江湖傳聞,他長得古靈精怪!性情刻薄陰毒,城府極深,當時他听到後,沒什麼反應,過了許久才道,為什麼沒有說他是英俊瀟灑翩翩濁世的佳公子呢!為此還皺眉深思許久,至此後更加注重外表,錦衣華服,玳瑁玉簪,一把折扇片刻不離身側,一件新衣服絕不穿三次。

直到靜禪出現在他身邊,情況才算好些!因為……那個……實在是洗不起啊!有時下擺髒了,衣袖髒了,謝上青則是自我催眠,看不見,看不見,堅持,堅持,一定要堅持到晚上。

否則一天換數次衣服,就算洗衣服的不累,他也換累了。

靜禪自然不知道這些,因為她正在學繡花。謝上青不知從哪弄來個荷包,非要靜禪在上面繡出個鴛鴦戲水不可。

經過幾日的不懈努力,靜禪終于不負眾望,繡出來兩只看起來又黃又丑的鴨子,並且上面爬滿藍線,靜禪認真地對謝上青解釋稱那是水波。

他將那張看起來很髒很破,上面寫著「生亦同衾,死亦同穴」的破布撕成兩半,一半放入這個荷包里,收入懷中,然後他又拿出一個荷包,放另一半進去。荷包上面同樣繡著兩只又黃又丑的鴨子,只不過少了些藍線,他對靜禪解釋稱,鴛鴦戲水累了,也該上岸歇會兒腳。這個荷包則由靜禪收藏。

至此,謝上青認為,定親信物交換完畢,至于什麼時候成親則是幾年以後再考慮的事了。

這次師父讓他浩浩蕩蕩地去峨眉提親,也只不過是個障眼法而已。師父說借這個機會,挑起黑白兩道的戰爭,要達成一統江湖的心願。

要他說啊!師父只是覺得江湖平靜太久了,想要熱鬧熱鬧而已,真要一統江湖早十年干嗎去了。那時江湖剛經歷完一場大難,正是白道受挫,新一代力量還沒培養出來,而那時魔谷卻是鼎盛的時期,怎沒見他登高一呼啊!

「喂!小呆,你今天是不是又出去了?」謝上青一進屋便朝靜禪喊道。

靜禪茫然地抬起頭,「沒有。」不知道昨晚上偷跑出去算不算。

「是嗎?」謝上青顯然不信,「那獸王養的那只斑斕虎怎麼沒了,不會是你給吃了吧!」

靜禪小臉一沉,「那麼大的家伙,我吃得完嗎?」昨夜謝上青不知為何原因沒有回來,她閑極無聊,才偷偷溜出去逛逛!她確實遇到了一只虎,不過也沒有吃它的意思,是那只虎自己嚇破膽,「嗖」的一下便跑沒影了。

謝上青聳聳肩,「隨便了,不過我听說虎肉挺好吃的,你若真吃不完的話,給我留些嘗嘗……好了,好了,當我沒說,怎麼一生氣就變姐姐啊?真是一點都不好玩。」小心翼翼地由窗台上跳下來,再看看自己適才站立的位置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坑,什麼武功啊!這麼厲害,真是,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他會不會變得怕女人啊!啊啊啊!這可糟了,不知道現在退親可不可以啊?

「退什麼親?」

啊!瞪大眼,他又說出來了,「沒事!沒事!」

「哦!那……你昨晚干什麼去了?」

哼哼!現在就開始查問他的行蹤了。他們只是住在一起,還沒成親呢!好吧!好吧!就算睡在同一張床上,但,他們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喔!她那麼瘦,風一吹就倒的樣子,當然是養胖些才能抱啊!

「那什麼……」慘啊!還得向未來的夫人解釋,「昨天魔谷里又來了一人,據說先前是個會法術的牛鼻子老道,師父與他談得很是投緣,這才把我也叫了去,嘿嘿!你別說!還真是挺有意思的,雖然沒有外界傳聞撒豆成兵那麼厲害,但他弄的那些小玩意還真挺有趣的。要不我帶你去見識見識。」他興致勃勃地拉起靜禪就要走。

靜禪听他一說,則皺眉沉思起來,等恍過神時,已被他拉了出來。魔谷既稱谷,自然是建在兩山之間,只是大了許多,谷中氣溫長年四季如春,山花爛漫,若非已知此是江湖惡人集聚之地,還以為是進了桃源仙境呢!

而谷外四周則布置了奇門遁甲,陷阱無數,這也是白道對魔谷恨之入骨,卻也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之一。

最後,謝上青在魔谷一處八角廳內尋到了此人,令靜禪詫異的是,此人竟然如此年輕俊逸,且並沒有身著道裝,而是一副書生的裝扮,悠閑地坐于廳內飲茶。

見到謝上青後,站起身形,打過招呼後,謝上青便讓他變些戲法給他們看。那人也沒推辭,隨手寫了張符字,扔至地上,瞬間便變出個白兔,「嗖」的一下,跑掉了。謝上青大呼好玩。靜禪也眯眯笑,同樣那人也是笑意盈盈,只是每當兩人的眸光相觸之時,眼神中都會產生一些異樣的變化,只是變化很小,謝上青正看得高興,並沒有注意到。

三人正聊得高興,有下人跑過來,稟告說谷主找少主有重要的事商議,謝上青意猶未盡,撇撇嘴,先行離開了。

那人喝了一口茶,眸光別有深意地望著她,許久之後,說了一句話,卻直中命心︰「你是無雙。」

靜禪怔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好個法力高超的道人,適才清澈無垢的眼眸,瞬間變得深邃起來,支著下巴的雙手放下,淡淡回應了一句︰「那又如何呢?」

道人輕輕一笑,「不如何,只是在下第一次看到兩個靈魂融于一身,又如此契合而已。」

靜禪挑了挑眉,此刻的表情少了少女的嬌憨,多出一絲青年的凌厲之氣,「哦!此話怎講?」

「若在下沒有猜錯的話,你前世本已身死,卻不願轉世投胎,在人間飄蕩數年,最後卻不知為何,投胎一正臨產的婦人胎中,再次降生于世,而那女胎卻是天生的痴兒!陽壽也僅僅三年而已!卻因身體里多了一抹靈魂的緣故,而存活了下來。只是奇怪,兩縷靈魂怎會如此契合。」他皺了皺眉,雖說他擁有法術,但有些事情還是算不出來的。

靜禪也不再隱瞞,「我封住了自己前世的記憶。」

「哦!」道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呢!」身體里一半是痴兒的無知與純善,一半又是前世的無雙!若他算得不錯,這個無雙在前世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而又因他封住自己記憶的關系,性情上受了那痴兒的影響,同樣,那痴兒也被他的靈魂潛移默化,十幾年下來,便成了現在的靜禪。

道人好似想起了什麼一樣,笑道︰「世事還真是無常啊!按理來說,你本已成魔,嗜血殺生才對,卻因那痴兒純善的影響,而改了性情,否則巡察人間的陰司只怕早就找到你了。這也許就是天意吧!」

靜禪挑眉,嗜血!她只是很喜歡聞到血腥味而已,而且每頓飯無肉不歡,難道是因為她成了魔的緣故?冷冷一笑,「你要收了我?」

他哈哈一笑,「怎麼會呢!我收了你的靈魂,那痴兒只怕也活不過一時三刻,我豈不是要殺生了?」

「你這道人倒也有趣。」

他笑著搖頭,「非也!在下已被逐出師門,早就不當什麼道士了。」

「能進魔谷之人,果然不是一般之人。」

「哪里,那是在下清楚,收你可不是輕易就能辦到的事,在下還有大好人生要過,可不想白白丟了性命。」

「是靜禪多謝你手下留情才對。」她拱手道,「只是還有一事請教。」

「說,不必客氣。」

靜禪沉默了一會兒,想著措詞,最後開口道︰「自去年,機緣之下,解開了前世記憶,便覺得越來越不了解自己,不論做何事,都有無所適從之感……」

「這也正常,畢竟前世靈魂已然蘇醒!其實解決的辦法很簡單,一是就做前世的無雙!畢竟痴兒的命是靠無雙的靈魂存在,才得以存活;第二,便任其自然好了!痴兒也好,無雙也罷!你不如就做你今世獨一無二的靜禪。」

靜禪沉思良久,終于微微一笑,起身深深一揖道︰「多謝高人指點。」

道人連忙將他扶起,心中暗道,還是那個無雙的性情佔了多些,也不知是幸或不幸?或許取決于前世與無雙有糾葛的謝上青了。

靜禪也好像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無論前世總總,無雙也罷,無極也好,今世只有靜禪與謝上青。」無雙對無極有情,卻只是想補償于他,而靜禪對謝上青,怕是已經超過喜歡的界線了。他們不是已經彼此交換定情信物了嗎?心中想著,手慢慢地放到了胸口,因為衣服內正收藏著那獨一無二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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