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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龍陷情 第二章

讓我忘不了的,是你的容顏、你的美艷和你身上的香氣∼

他是個白痴!

井拉緊大衣領口,全身都在顫抖,而真正讓他心灰意冷的,是找不到央澄心。

他早該留住她的!雙足踏在白皚皚的雪地上,深深地陷入冰冷。

早在隔天被翟無恩吵醒後,他便跑到央澄心的學校來,問了好多人,卻沒人知道她的下落,因為那天之後,她就沒去學校了。

他不禁又想起那一夜的纏綿,他太過激烈了,早知道那是她的第一次,心智卻被憤怒蒙蔽,毫不憐惜地在她幽窄的小徑里馳騁、抽送,他該放慢速度的。

但一想到她對于清白這麼的看輕,一想到只要是能滿足她的就誰都不挑,他一顆心便裝滿醋意、憤意滿滿的怒火就油然而生,才會不顧她是第一次而憤然在她身上發泄。

他真是該死!她會累、隔天無法上課那是正常的。

但是,一連兩三天他都在校園里等待她的出現,等著見到她美麗的身影,偏偏她卻像消失般,不曾在校園里出現,問了和她同系的人,誰也不知道她的去處,對于她的失蹤,他無解,卻擔心。

寒風刺骨、天降大雪,冷颼的風正面吹襲,他冷得直打哆嗦,唇瓣也變了色,深紫的雙瓣緊咬著,忍受這難過的氣溫。

他受不了了!

正當井冷得受不了,覺得自己快凍死在這冰天雪地里時,身旁突然駛近一部轎車,車里的人搖下車窗。

「安瑟!」

井轉過頭。「無恩?」

「快上車!」翟無恩急迫地催促。

井快速奔進車里,待將車門關上,翟無恩連忙往前開。在這種天氣里,如果車子停下來太久,就很難再發動了,等于直接讓車子冬眠在這兒。

翟無恩將暖氣開到最強,車內馬上暖烘烘。

「你怎麼會在這里?」井將手伸到送風口,對著緩緩送出的暖氣取暖。

「路過,我才想問你,這幾天你又沒去上課,是真打算被踢出學校是嗎?」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央澄心……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

「有什麼事比學業重要?教授已經快發火了,還有你的衛星導航,進度再不加快,等到教授審查進度你就知道了。」

「到那時再說。」當手指的冰冷不再,井撇頭問︰「你要去哪里?」

「回學校。」翟無恩倏地露出懷疑的笑容。「你去找央澄心了是吧?」

井投來多事的眼神。

「我告訴你,你找不到她的。」話才落下,他的袖子馬上被井揪住。

「你知道她在哪兒!?告訴我!」狗屎!早知道就直接問無恩。

「她回香港去了,連這邊的學業都停止了,我想她是不會再回英國來了。」早知道安瑟會跑來找央澄心,為了朋友,他算是最無怨無悔的一個,早就替他打听好央澄心的行蹤,當然也知道她休學回香港的事。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井突然感覺全身無力。

「三天前——啊——」

車子猛然打滑,結實撞上一旁人行道上的垃圾筒,翟無恩的衣領被井緊緊揪住,井一臉暴怒地瞪著他。

「三天前的事你到現在才告訴我!」難怪他會生氣,明明知道他最恨下雪的倫敦,居然還讓他在大雪紛飛的冷天里奔波。「該死的你!」

「你知不知道我正在開車,你正坐在一輛行駛中的車子里?」真是他媽的!

「你是故意的嗎?故意讓我在雪地里受凍?」瞪大的眼楮透著一絲危險。

「你講點道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要不是看你似乎愛上她,我需要到處去打听嗎?何況,一扯到央澄心,你幾乎沒有理性,甚至危險得讓人不敢靠近。」真不知道,這已是第幾次被安瑟這家伙扯著衣領,這小子越來越危險。

井松開手,無力地靠上椅背。無恩說得沒錯,自從認識央澄心,他的脾氣變得連自己都不敢領教,她已經掌控了他所有的情感、理性,奇妙的是,他們才見過一次面、度過一夜纏綿。

而她就是有這魔力擾亂他的一切自制力,就連無恩這樣推心置月復的好友,他都能一個克制不住便揪住他的領口來個大聲咆哮。

無恩是比他清醒多了,將他所有行為看得一清二楚,本來他還不敢承認自己真的是愛上央澄心,但無恩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敲醒他,明白的告訴他,他的行為像什麼——一個被愛支配的男人。

「你會去找她嗎?」翟無恩靠著方向盤,讓自己能夠將安瑟那被愛玩弄的糗態看得更清楚。

「找她……」他沒想過這問題,沒想過若她回香港去,他是否也會追去,他從沒預想過這樣的情況。

「既然這麼喜歡她,難道你不想追她追到香港去?」翟無恩望著安瑟一臉猶豫。「你這人真是奇怪,既然明白自己是愛她的,又為什麼要猶豫?愛她就放膽去追呀!」

真是奇怪。

「無恩,你當然能說得那麼輕松,你不知道她……」不知道她那般冷酷,毫不考慮就追去,他怕自己會受到傷害,如同那晚纏綿後,她帶給他的恥辱;竟然當著他的面甩下幾張鈔票,她將他們之間美好的激情看成什麼了?一夜?露水姻緣?還是她買來發泄、開苞的工具?

「不知道她什麼?反正我只能說,不追去,將來會後悔的是你。」反正對他翟無恩來說,求愛地點不在英國改在香港,損失的也只是少看了場精彩的求愛戲而已。

「我……」

井想說的話被腕上發出的異響打斷,他趕緊按下按鈕讓通訊器停止發出聲響。

翟無恩皺起眉頭不解地問︰「那是什麼?」他朝安瑟手上的通訊器努了努嘴。

「沒什麼,定時器,提醒我時間。」

翟無恩有些懷疑,卻又不想多問。反正,少知道別人一些事,就是替自己少掉一些無謂的煩惱,可以延年益壽。

「你自己多想想,若真的喜歡她,自己要跨出那一步主動去追求。別忘了,央澄心長得可是國色天香,多的是男人想把她……」當然,他也曾想過,但他不喜歡那種冷艷美人,雖然漂亮、美麗,卻冷得像冰庫,他怕他會在這寒風刺骨的大雪天里被她凍成一根冰棒。

井望著窗外大雪。

想想……他是喜歡她,但是,在她眼中,他又算什麼?

究竟遭遇了什麼挫折、什麼事,才會讓她變得這般冷絕,連個笑容都沒有?在她的世界里,沒有任何值得她高興的事,沒有能為她帶來快樂的事嗎?

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除了學校、姓名外,她的一切對所有人來說都是神秘、無法進入的世界;沒有朋友、不和任何人交談、不和別人深交,今年即將畢業,在求學這幾年里,難道沒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

或者說,是她不和人打交道?

在她的身畔,只有那隨身的跟從,她究竟處在什麼樣的世界,竟需要隨從跟在左右,在幾年求學生涯從不離側?

央澄心,身世成謎,令他為之傾倒的美麗女子。他要了解她,他會了解的,會走進她封閉的世界,分享所有屬于她的一切,得到她的人、心,這將是他終其一生的追求,他了解、徹底明白自己做這決定的決心,因為……

☆☆☆

「通知井了嗎?」星懶洋洋地躺在躺椅上享受日光浴,還好小島位置接近赤道,所以終年都是夏天,他這個人最怕冬天了。

「通知是通知了,不過他到現在還沒回復。」該不會是他技術差吧?

「沒回!?」室從泳池里探出頭。好不容易打發了高野,她才能得到這次出任務的機會,那個該死的井如果害她沒得玩,他就是皮在癢了!不過,還是得先看看任務的危險程度再說。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確定我已經將訊息傳送出去了。」

「那到底是……」這小子,真的是皮在癢了。室躍身從泳池里起來,拿起桌上的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

星突然 哧一聲大笑。

「你笑什麼?」室憤然將身子拋向躺椅,抹起防曬油。她現在心情很不爽。

「我笑井他可能正陶醉在溫柔鄉里,舍不得抽身。」話說完,又是一陣低笑。

「你少下流了,誰像你一樣,成天只想著做那種事!」一旁的路綺紅了臉。

「是呀是呀,也不知道陪我做那種事的是誰。」

「艾文!」路綺放聲大吼。

星仍然笑不可遏,縮在躺椅里呵笑不止。

「好了,我再聯絡一次看看好了。」壁將發訊器打開,輸入一連串號碼。

「等一下,我來。」星忽然將壁面前的發訊器轉移到他面前,快速輸入數字,連續按下好幾個按鈕。

壁不解地問︰「你在做什麼?為什麼按那麼多下?」

星笑道︰「知道什麼叫連Call嗎?」非把井從女人的胸脯里吵起來不可!

「你太壞了你!」室突然心情大好,同情起井的遭遇。

「壞?我倒不覺得。這是應該的,誰教井放著正事不做,躲在女人的胸脯里有什麼出息。」星又按了好多下按鈕。

「你別說得那麼明白好不好,听了很惡心耶。」路綺直皺眉。

「那你把耳朵遮起來,我晚上再實際做給你看。」

「艾文!」他一定得把她鬧得臉紅脖子粗、羞愧得無地自容才甘願是嗎?路綺決定不理星。

倏然,斷斷續續的嘩聲由遠而近,那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如此震撼,一路不停地鳴叫。眾人望向聲音的源頭,隔了幾秒,一道黑色身影佔據眾人視線,也讓眾人瞬間倒抽口氣。

「井!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室極力掩飾想笑的沖動。

看來,有人要遭殃了。

井按下通訊器按鈕。「是誰……」話還沒說清楚,腕上的通訊器又響了,他臭著一張臉將通訊器關掉,然後又響,連續響了數次,井真的火大了,氣沖沖地將通訊器拔掉甩往地上。「該死!是誰?是誰Call的?」狗屎!找不到央澄心已經很郁悶了,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敢拿通訊器開玩笑!

沒有人敢出聲,直覺認為井今天的脾氣稍微大了點,和平常的他不太一樣。

平常,他一向嬉鬧慣了,應該不會對今天這種玩笑發火;而且井的脾氣也算不錯,不會像星那樣,照三餐發火,只要不去犯到他,他是絕少開炮。

不過今天……他的火氣似乎稍大了些。

「說啊!狗屎!」井氣得揮手打翻一旁的椅子,手中的行李也被他甩在地上,行李箱沒關好,打翻了一地的衣服。

「井,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壁冷靜地規勸。

「媽的!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在開小艇,一只手要開船、另一只手還要關通訊器,我沒撞上暗礁不知道是老天有眼還是命不該絕!」他支著額際在椅子上坐下,一臉氣憤。

「我們怎麼知道,發了一次訊號給你,你不回;好,那我們就再發一次,連續兩次你都不回,怕你沒收到,我們才想發更多的訊號,誰曉得你在開船。」星一副不怕死地回道,也不想想玩連Call這把戲的到底是誰。

「那麼急干嘛,又不是急著投胎!」

「有任務。」媽的!連他都火了。星眯起藍眸,一張「怕死勿近」的怒容。

「什麼任務?」井揉揉發疼的額際,感覺身子有些發熱,他索性月兌下長毛衣。

「先通知奎,你回來了。」壁命令道。他可不想再踫發訊器。

井拉過桌面上的發訊器,通知了奎。

(井,你到了?)

「有什麼任務?」井明白的點出問題。他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兒,他還想趕快完成任務到香港去找央澄心。

(首先,這次任務是由香港火狼幫委托,目標物是黑檀總壇主交接物——‘黑影夜明珠’。)

「黑影夜明珠?」星首先發難。「听都沒听過這樣的東西,何況,夜明珠不該是白色的嗎?」黑影?發得出光、照得出東西嗎?

(黑影夜明珠代表黑檀,凡擁有黑影夜明珠者,便是擁有黑檀實權,將成為總壇主。)

「所以說,火狼幫打算奪取黑檀,取代黑檀?」室發現,這次的任務可能會比較好玩,只要別叫她去勾引什麼人,她可怕極了高野那滿月復的醋酸;而且有了前車之鑒,她才不敢再做出任何勾引男人的舉動,怕的是再踫上另一個高野。

(沒錯,黑檀在香港黑道的勢力不容小覷,它可是香港黑道的仲裁者,也是香港黑道總龍頭,一句命令可以號召全香港黑道。)

「既然這樣,火狼幫也算是在黑檀的勢力範圍內,他們敢這麼做,不怕黑檀報復?」壁合上手中的書。

(火狼幫算是私下叛變,表面上,他們臣服于黑檀,私底下,他們已經開始有小動作。)

壁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奎,我們若偷了黑影夜明珠,不就是和黑檀作對?若被發現,我們個個都可能成為全香港黑道通緝的對象。」不是他怕,而是這件委托太冒險了。

(所以,我還沒答應他們,就是要讓你們想清楚,接或是不接?)

「你讓我們討論一下……」

壁示意眾人聚到一旁去,商討許久後,得到了答案。

「奎,我們決定不接。」壁說出眾人商討的結果。

(好,我會轉達……)

「我接!」井突然出聲。

接了委托,正好讓他到香港去,順便找央澄心。

「井!?」眾人不解地齊聲喊道。

「井,這次任務太危險了,只有你一個人是無法完成的。」壁有些不悅。

「我覺得我的能力能夠勝任。」

「這不是運用高科技就可以完成的,我們必須分工合作,你知道嗎?」壁快要翻臉了。

「我很清楚。」

「那你……」壁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我想接。」井答得很干脆,不容人抗辯。

(井,你確定嗎?如同壁所說的,只有你一個人,恐怕很難完成這次任務。)奎提出他的看法。

「我也接。」一旁始終不語的鬼,終于發表他的看法。

「鬼!」壁怒吼。

「你該知道,對于這種危險性高、可能喪命的任務,我通常是不太想拒絕的。」鬼站起身,將手放入褲袋,站在通訊器前。「奎,這個任務我接。」

一下子,組織里已經有兩個人決定接下火狼幫的委托,另外三個呢?

「你們……」壁不敢相信,鬼和井居然這麼不要命。「嫌命長也不是這樣!」

「我沒嫌過我的命長。」井無奈地回答。

若不是為了央澄心,他不會想接這個任務。他記得無恩提過那些華僑學生皆傳說央澄心可能是黑道大哥的女兒,既然黑檀是香港黑道總龍頭,或許他可以借由黑檀的資料探查出點蛛絲馬跡。

星猶豫了。「既然井都不怕死的想接了,我豈能像個軟腳蝦。」

「星,你的意思是你也接!?」壁火大了。從不曉得ZC里的成員居然個個都不怕死。「室,你該不會也想接這筆生意吧?」

「我不行,高野會殺了我。」室連忙回絕。

(ZC成員,結果如何?)奎已在一旁听著眾人的談話許久,他只想做最後一次確認。

「我參加。」井第一個回復。

「參加。」鬼第二個回答。

「我……」星望了眼壁那一臉想殺人的鐵青。「我……參參參……參加。」好可怕喲!壁要發火了。

(那麼,便是井、鬼、星決意參加?)

「沒錯。」他現在只想快點到香港去,非把央澄心找出來不可!

「你們都參加了,難道我還有退出的余地?」壁突然發聲咆哮。

「你若怕,可以不參加。」鬼潑了壁一頭冷水。

壁吸了口氣。「我不想再發火。」

(那麼壁,你也決定加入了?)

「沒錯。」

「奎,把資料傳過來吧,還有,目的物什麼時候交給你?」井著急的問。

(井,你似乎很著急。)奎笑道。

眾人將目光移向井。

「對呀,井,你一向怕死又膽小得要命,這次怎麼會想接下這麼危險的任務,甚至還想一個人接受委托?」星一臉狐疑。

井這小子的行跡很可疑!

「凡事都要有第一次,我想找些刺激,活得不耐煩了不行嗎?」井的眼神閃爍不定。

(火狼幫給了最後期限,黑檀總壇主交接之前奪取黑影夜明珠,我會把資料傳輸過去,請開密收狀態接訊。)奎交代完即斷了通訊。

「那麼……我們來分配一下工作吧。」井的一顆心早已飛至香港,腦海佔滿央澄心美麗冰艷的倩容。

☆☆☆

越想和黑道劃清界線,就越會有人來提醒她,自己是出生在怎樣的家庭,有著怎樣的背景、身負何種大任。

央澄心剛從蘭桂坊瘋狂回來,跑車駛上宅邸門口,等候僕役開了車門她才下車。

驀地,她不經意由眼角望見停在車道角落的豪華轎車,她暗自嗤哼。又一個想來攀龍附鳳的家伙!

她慢條斯理地拉扯指尖,將手套抽出,甩著兩只白色手套進入主屋。她不想去管究竟是誰來,也不想理那些人。

她的父親要她接替黑檀總壇主的位置,那麼她就接給他看,但別想她會好好經營,也別想她會和別的黑道人士有所接觸。

于是,在這樣想的情形下,她從書房門口走過,對那半掩的房門不感興趣,此刻她只想回到屬于自己的小天地……

「澄心!」

央澄心身子微微一震,決心忽略那聲叫喚,步伐毫不停止地往樓梯方向行進。

「小姐,老爺叫你。」站在樓梯口的閩貫從容地喚住央澄心,只有他的話她才多少會听一些。知道小姐一直對老爺有所不滿,也見過幾次他們的爭吵,無非是因為老爺是黑檀總壇主、掌管香港黑道的仲裁者。

若小姐是為了夫人之死而怨老爺甚至是恨老爺,那麼老爺的日漸蒼老以及為女兒擔心過度的倦容,是否能讓小姐好過些?

老爺是愛小姐的,但身為一個黑道大哥,對于親情的留戀與在乎只會讓他在黑道這條路上更難行走,甚至會讓他所愛的人遇上危險,夫人不就是一例嗎?

或許夫人的死和老爺強擄別人的女人有關,因為報復,所以夫人慘死在宅邸的泳池里,而老爺卻無力救夫人一命,只因老爺那時正在紐西蘭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于是造成了小姐對老爺的不諒解。

至于黑檀總壇主的位置,小姐是不會接受的,就算老爺要將小姐推上黑檀總壇主寶座;但問題是,小姐不願意呀!

小姐恨死了黑道!因為黑道,她從小就和別的小孩不同,不能單獨出去玩,別家的父母也不讓自家小孩和小姐一同玩耍,只因她是黑道大哥的獨生女;因為黑道,小姐看慣夫人因為老爺的浪蕩態度而日夜傷心;更因為黑道,讓小姐失去了母親,以至于傷心得不想面對老爺,而遠至國外當留學生。

正因為這種種理由,小姐怎麼可能會接受黑道,甚至受老爺擺弄而不抗拒?

或許,毀了黑檀才是小姐現今最想做的一件事吧,因為黑檀帶給小姐太多太多的不愉快,太多太多的傷痛……

「澄心!」又是一聲叫喚。

「小姐……」閩貫為難地再次提醒。

央澄心回望一眼閩貫一臉的為難,緊閉火紅的唇瓣,淡藍色墨鏡擋去了令人寒顫的雙眸。下一秒,她轉身朝書房而去。

「澄心,這是火狼幫幫主,夏杰。」

夏杰含著驚艷的目光從頭到腳審視著央澄心,然後帶著一絲赤果的仰慕朝她點頭。「澄心小姐。」若黑檀的總壇主位置是要傳給她,那麼,得到黑檀的同時,也同樣會得到她。真是一箭雙雕!不僅得到能喝令全香港黑道的黑檀總壇主位置,也得到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哈——

央澄心視而不見他的問候,徑自在一旁的單人沙發坐下;夏杰快樂得不得了,對于央澄心這般無禮舉動,他反而不感意外。

他就是愛這種難以駕馭的女人,這讓他更想佔有眼前的美女。

央森文對央澄心的舉止非常不悅,但礙于下任總壇主之位要傳給她,也不好在外人面前挫她銳氣、說她的不是,那只會讓人覺得他無法馴服自己的女兒,也會讓她往後在黑檀、在香港黑道站不住腳,以至于身為總壇主的尊嚴蕩伙然無存。

「听說,央老之女國色天香,如今有幸一睹廬山真面目,果然名不虛傳。」夏杰仍有恃無恐的上下打量央澄心,帶著不容察覺的猥褻。

「哈哈哈——我這女兒,不是我老王賣瓜、自賣自夸,澄心的美麗可不像一般女子,她承自了她母親的美貌。」

人家一說央澄心好,央森文的便翹起來了,開懷地暢笑。

「是呀!央老,澄心小姐的美麗和氣質真不是一般女子可以相比的,今天我真是來對了,居然能見到一向如謎、只听傳聞不見其人的澄心小姐呀。」夏杰表面上將央森文捧上天,私底下想奪取黑檀的決心更加強烈。

央澄心非常不屑夏杰和央森文的談論,口氣甚差的問︰「叫我進來做什麼?」

央森文被她這句無禮的問話惹火了,臉色馬上一黯。「下個禮拜總壇主交接,我要你去買件像樣點的衣服,宴會那天別再穿這套黑衣服。」

「沒事了是嗎?」不等央森文回答,她徑自站起身,帥氣地扭頭就走。

「氣死我了……」央森文小聲地咒罵。

「央老,澄心小姐似乎不怎麼高興。」白痴都看得出來這對父女不合,外面早傳央森文和央澄心父女不合,只是一直沒得到證實而已。

如今知道他們不合,看來他奪取黑檀的機會又大了許多。

況且,要一個女人主持黑檀以至于號今全香港的幫派,誰會服?沒人會願意被女人踩在腳底下,只怕黑檀內部會先分裂,到時候他火狼幫再將由黑檀分裂出來的人馬收歸己有,他火狼幫將會是全香港最大的幫派,沒人會敢和他火狼幫作對!

央森文聞言馬上笑著說︰「才剛從英國回來,時差還沒調過來。」

「喔。」夏杰嘴角噙著嘲弄。

☆☆☆

一回臥房,央澄心將自己拋往軟綿綿的大床上,摘下墨鏡,長而翹的眼睫毛附著翦水秋瞳時睜時閉,視線始終膠著于天花板。

她這輩子只能這麼依附著人而活,就只能認命的接下別人為她預設的一切,不能有任何反抗的舉動、不能有任何抗拒的心。

就像她的母親一樣,無力抗拒,卻死于非命!

想到母親,央澄心那雙令人憐惜的美目頓時漾起了水氣,潤濕了眼眶。

為了遮住這雙太過柔弱的眼楮,她戴上了淡藍色的墨鏡,也一並在外表上豎起了防衛的屏障。藍……她的最愛,也是她母親的最愛。

猶記得母親的衣服,大部分是藍色系,猶如天空般的藍、黑暗般的藍、澗水般清澈的藍,全是母親的最愛。而她則偏愛澗水般清澈的藍。母親曾說,澗水就如同她的心,清澈見底、包圍著給予萬物生生不息的生命,沒有一種生物是不需要水的,水是大地之母,是孕育生命之母。

還說她的心非常熾熱,可以再給予別人溫暖,讓他們生活得更好。

從小,父親在外奔波,為了勢力天天在街上廝殺,放著她和母親兩人相依為命;在父親的生命里,只有兄弟沒有家人。

家人在他眼底如同一堆爛泥,一堆讓人隨意踐踏的爛泥巴!

是他婬賤的本性害死了母親!

曾幾何時,她的心喪失溫度,變成了寸草不生的極冰之地,只能帶給人寒冷、冰凍,不再能孕育萬物、帶給別人溫暖,她的心已由火紅變為雪白。

她不再開朗、不再對任何人敞開心胸、不再需要任何人,因為她的需要,已經被她的父親親手毀滅。

她恨,她恨!她恨殺死她母親的人;恨她父親間接扼殺了母親的生命;恨她父親的浪蕩、無情;她恨全世界的人!

她會報復的,一個個報復,讓他們生不如死!

當然,頭一個要報復的人將會是她的父親,間接害死母親的父親!

她會接下黑檀,再慢慢的瓦解黑檀,讓黑檀在香港黑道消失,讓父親失去親手打拼出來的黑檀,以告慰母親在天之靈。

央澄心憤然坐起身,面對著偌大的鏡子,嘴角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眼神透著陰森。她會有計劃的破壞這一切,她會讓自己更加放蕩,讓父親在香港黑道抬不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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