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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蜂戲蝶 第五章

在廟宇的後頭有個小園子,園子里頭有座噴水池,其形狀是由兩個小圓連接在一塊兒合成一個水池,連接處中央有出水口,並且有座鯉躍龍門的離召。

水池佔地雖不大,但人來人往競相許願的人卻異常多,池子里悠游的鯉魚和一閃一閃發亮光的銀兩相輝映。

鯉魚出水口所流出的水是由地下甘泉急涌而出的,清涼甘甜;關于這座許願池有則傳說,將碎銀往池中央丟擲,若掉落在底下圍繞的一排小鯉魚嘴的話,所許的願望就一定會實現。

听起來雖然簡單,但真正能丟中目標的人卻少之又少。

昨日,楊羽蝶再回到廟中時,也來擲了幾枚碎銀,不過擲到最後卻始終沒中,氣得她臉紅脖子粗,還直跺腳。

今日,她又要來挑戰了,這會兒她已挽起衣袖,擺好姿勢等著丟錢。

「小姐,你這次真有把握嗎?」小真不得不提醒已瘋過頭的羽蝶,因為從昨日到今日,她已不知扔了多少碎銀在這里了。

「你別在一旁吵我,我要好好測一下距離,這次非中不可。」

「可是小姐,你已經去了好多銀子在這座許願池里了耶!」

「要有收獲就要先付出嘛,別吵我啦!」

楊羽蝶在半空中比劃了半天,終于一鼓作氣地將手中的小碎銀丟出,碎銀在半空中翻了兩滾後砸中鯉魚嘴邊,差點就命中目標,她一見氣憤的跳腳。

「怎麼會這樣!?」她抓住了真的衣服。「你看到了沒有,我差點就命中了,真氣死人!」

小真現在才發現這種有少數賭博成分的許願行為,其實是很容易讓人上癮的。

「小姐,別再玩了。」

「不行,我非擲中不可!小真,再給我一枚碎銀。」她攤開手掌向小真要錢。

「小姐,你已經丟了不少銀子了……」

「再給我一枚嘛∣我非中不可啦!」

小真勉為其難從腰帶中掏出一枚小碎銀,在遞給羽蝶的當兒還不忘嘮叨一番。

「小姐,若這次再沒中,我們就不要再浪費銀子在許願池上頭?」

「好啦好啦!」楊羽蝶一心只想擲銀子,根本不管小真在嘮叨什麼,她匆匆搶過小真手中的碎銀。「這次非中不可!」

她握緊銀子、擺好姿勢、手在空中揮了,正當要將碎銀扔出去之際,卻被背後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小蝶兒!」

她的手抖了一下,就這麼失了準頭地將銀子拋出去。

「啊——」她悔恨的大叫,迅速轉頭怒瞪。「你搞什麼鬼!?」

「小蝶兒,這麼誠心的在許願啊!」容雲翔在楊羽蝶耳邊輕輕吐氣。

「你在這里干嘛?走開啦!」她用力推開他,頭也不回的拉著小真離開,希望能擺月兌他的糾纏。

不過容雲翔可沒那麼容易放棄,他仍舊不死心的跟在她們身後。

「小蝶兒——」

楊羽蝶蹙著眉、停住腳,猛回過頭對他大叫︰「不準你再叫我什麼小蝶兒!」

他在她面前站定,漾開粲笑。「那要叫你什麼?小美人?」她身上好香,肌膚好美、好白、好想咬一口……「更不準!」她已經氣到快沒力了。

他忍不住再度模上她柔美的下顎。「美人兒……」

她往後退了一步。「再動手動腳,我就扁你!」

「這麼凶。」他的表情可不像在可不像在害怕,仍是一副嘻皮笑臉。他就是喜歡看她氣得面紅耳赤,那模樣真是可愛!

她吊眼卡視。「警告你,再讓我見到你,我就不饒你!」

「那可不行,這地方才這麼點大,隨時都會踫上面,我可不能保證你不會在街上遇見我,何況我每天都得上醉紅樓一趟呢!」

「反正別再讓我見到你,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直到你變殘廢為止!」

他才不信邪。「人家說,最毒婦人心,這句話一點也沒錯,不過你的心腸雖是黑了點可人卻長得w異常填美,老天爺造物真是神奇。」他又承機模上她的手。

「誰心腸黑!?不要隨意毀謗別人!」

「不是你嗎?是你說要扁我的,昨天被你燙傷了腿,又被你咬了手,甚至還挨了你兩巴掌,看來你不把我弄殘廢是不會甘心的。」

「很高興你還有自知之明,沒錯!若你再繼續跟著我,就別怪我下手太狠。」她邪惡地笑道。

「所以找才說最毒婦人心吶!」

一句話輕松堵住楊羽蝶的口,瞧她面如豬肝色,簡直快氣炸了。

「別再跟著我,和你說話會減短我的命!」她拉著小真轉頭就走。

「可是和你說話會讓我快樂。」確實如此,激怒她反而讓他更開懷。

他便是愛她生氣時的表情、動作、言語,只要見到她那模樣,似乎就讓人忘憂。

楊羽蝶忍不住對著身後的容雲翔大叫︰「你這人真是無藥可救了!」

「小姐,你這樣罵他、打他、踹他,昨日甚至燒傷了他,他怎麼都不怕呀?老是跟在我們身旁打轉,他是不是瘋了?」

「別理他!他那種人就像蟑螂一樣,怎樣踩都踩不死,我們躲他遠一點,省得惹了一身病。」

「惹了一身病?」

「一身風流病吶!」

* * *

在擺月兌容雲翔的糾纏後,楊羽蝶拉著小真在街上逛著,見著街上有人賣糖葫蘆,便要小真去買了一串,然後高興的吃著。

「小姐,你還真是愛吃糖葫蘆。」

「小時候我家生活清苦,見著別家小孩手里一串鮮紅的糖葫蘆就好羨慕,和家里人末了多次總是被罵奢侈;終于有一天,我爹買了串糖葫蘆給我吃,我那時候真的好高興……而那天我就被賣到醉紅樓……」

身在青樓里的女子都有自己的坎坷身世和苦衷,像她這樣被家人賣到青樓去的女孩兒不少,但真正像她這樣幸運的又有多少呢?

她微微一笑,「你喜歡吃嗎?」

「喜歡,不過沒小姐那麼喜歡就是了。」她其實不喜歡糖葫蘆那種夾雜苦澀、甘甜的感覺。

楊羽蝶倏地靠在小真耳邊。「小真,容大還跟在我們身後嗎?」

小真聞言,往後瞧了瞧。「不在了。」

「哼!算他識相,沒再繼續跟著,否則我一定要他好看,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小姐,容二爺畢竟是醉紅樓的客人,也是郁梅姐的相好,我們這樣對他是不是過分了點?」

「過分?我不覺得。」她將手中剩余的木棍子丟掉。「是他對我不禮貌在先,就別怪我這樣對他,有膽他去向嬤嬤告狀啊!我還怕他咬我不成?」

「可是……」

「小真,我們上茶樓坐坐。」

「嬤嬤交代不可以太晚回去。」

「我們不會太晚回去的,只是去坐坐嘛!」

「小姐……」

小真再怎麼叫都用,楊羽蝶已動作迅速的奔進茶樓里,她也只好跟著進去,總不能主子還沒回去,丫頭卻先回去吧!

「小二哥,還有沒有位子坐?」

「有有有,剛走了一桌的客人,請跟我來。」小二哥帶著兩人走到角落。

桌上杯盤狼藉,四處散著花生殼,小二哥邊收拾邊問︰「兩位姑娘要喝點甚麼?吃點甚麼?」

「我們只要一壺好茶,一盤花生就好。」雖然錢奴楊羽蝶有了可以致富的藍水晶,但她對于錢還是挺斤斤計較的。

「好好,馬上來。」

「小姐,你早膳還沒吃呢,為何不叫點饅頭包子呢?」

「省下這筆錢吧,回去還不是有得吃,何必花無謂的錢呢?怎麼你一點也不懂得精打細算?」

「小真是沒小姐能干,對于錢的事情一直沒啥概念。」

「學學我吧,否則你要到哪年哪月哪日才能存好一筆錢替自己贖身?」說起錢這檔事,她最在行了,誰也比不上她。

「小真還是沒辦法,反正在醉紅樓里有得吃有得住,不也很好嗎?」

「話是沒錯,不過,沒有點積蓄,感覺就是不踏實。」數著銀兩的日子最充實不過了。

「姑娘,上茶。」

小二哥上完茶和花生後便走到隔壁桌去,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只見原本坐著的數人氣憤地站了起來開始叫罵。

「你是什麼玩意兒,竟敢趕大爺我!?老子我不走,偏偏就要坐在這兒等到日落西山,你能拿我怎樣?」

「客倌,不是……只是店里已沒空桌了,而您已付完了帳,所以……」

「付完帳又如何?為了兩個女人就想趕我走!?也不打听打听我趙大霸的名號,你活得不耐煩了!」

「趙爺,揍他、揍他!」一旁的嘍開始吆喝起哄。

可能是吵架聲音太大聲了,掌櫃馬上跑來陪不是。「趙大爺,小的向您陪不是,是小的管事不力,小二百冒犯之處請多見諒,這樣吧!小的為您送上一壇陳年女兒紅,算是陪罪,您看如何?」

趙大霸邪笑。「也行,不過……」他無賴地抓住面前一位年輕女子的手。「姑娘,沒位子坐就留下來陪陪大爺我吧,大爺這桌有的是位子。」

「你……你放開我!」女子極力掙扎。

「大爺,請你放手,我們不喝茶了。」年輕女子身旁的老婦焦急地道。

「老太婆,你吵什麼吵?」

「太過分了!」

一旁觀看許久的楊羽蝶再也無法袖手旁觀,氣憤的站起身。

「小姐,你別多管閑事呀!」小真急忙拉住她。

「什麼多管閑事?難道就這麼放任那丑男人對那名女子動手動腳嗎?」楊羽蝶最討厭這種仗勢欺人的惡霸。

她甩開小真的鉗制,直往那桌走去。

「喂,你!放開那姑娘!」

趙大霸一見來的姑娘比眼前的女子還貌美,自然馬上松手,轉而面對她。「姑娘,你也想和大爺我喝茶嗎?」

「誰想和你喝茶!光天化日竟對人家姑娘動手動腳,一點羞恥心也沒有!你娘你爹是怎麼教你的!」她憤怒的將手叉在腰上。

「那我就等著姑娘你來教教我……」說完,他的手便搭上她肩頭。

氣死人了!她二話不說,馬上反手握住趙大霸的手指,用力反扳,只見趙大霸登時疼得掉了淚。

「痛痛痛——」

「你也曉得痛!」

趙大霸馬上又伸出另一只手,可又被她反握,趙大霸兩只手的中指全被楊羽蝶反扳住,讓他馬上求爺爺告女乃女乃的求饒。

他的一幫手下見著了,本想動手,卻被楊羽蝶吼住。

「你們敢動一下,我馬上要你們老大變殘廢!」

所有的人听了全呆在原地。

「姑……姑……娘……手下……」

「留情是吧?行!只要你給我滾得遠遠的,別再騷擾人家姑娘。」

趙大霸這會兒是什麼也听不進,只能一直點頭。

楊羽蝶見狀放開手。

「你好樣兒的!」在手下面前丟臉,趙大霸的臉已經漲成豬肝色。

「怎麼?想找我算帳?來呀!我可是學過武功的,到時看誰吃虧。」

趙大霸聞言一句話也不吭的便帶著手下離去,四周的人全鼓掌叫好。

「小姐,你剛剛真是沖動,害我看了都捏把冷汗。」小真汗如雨下,連忙拿著手中擦拭。

「太瞧不起我了吧!」

「姑娘,真感謝你適才幫我們解圍,真不知該怎麼道謝才好。」年輕女子向楊羽蝶行了個禮。

「沒什麼,路見不平嘛!若不嫌棄的話,一起坐吧!」

「好。」

坐走後,老婦先自我介紹︰「這是我媳婦駱婷,你叫我容夫人就行了。」

小真聞言忙著要開口,但楊羽蝶的腳比她的嘴快,連忙踩住她的腳暗示她別說話。

「容夫人,容少女乃女乃好。」

「對了,請問姑娘芳名。」

「楊羽蝶。」

「羽蝶,好名子……對了,姑娘真學過武功嗎?」

「當然沒有,我只是唬唬他們的。」

容夫人聞言對她佩服不已。「真感謝楊姑娘冒著危險替我們解圍。」

「是呀,婷兒謝過楊姑娘。」

「你們就別客氣了,這樣我會不自在的。其實我也是看不過去他亂欺負人,所以才挺身而出的,沒什麼啦!」楊羽蝶紅著臉,覺得不好意思。

「不,楊姑娘真是女中豪杰,這樣吧,楊姑娘要吃什麼盡管點,就算我們向楊姑娘致謝吧!」

楊羽蝶听完大方地笑道︰「就等容夫人這句話。」

太好了!輕輕松松又賺了一頓免費的餐點。

* * *

吃飽飯、喝過茶後,楊羽蝶和小真在茶樓門口告別了容夫人和駱婷。

待客夫人和駱婷走遠後,小真忍不住發問︰「小姐,那容夫人不就是咱們西湖首富客家的老夫人嗎?」

「是呀。」楊羽蝶模模吃撐的肚子,心滿意足。

「那就是容二爺的母親?」

「是呀。」

「那……那……小姐不是討厭容家二少爺嗎?怎麼還和容家人吃飯呢?」

「免費的飯為何不吃?何況是她們自個兒要請我們的,不吃不是白白浪費了嗎?笨蛋!」她白了小真一眼,這丫頭怎麼老是不開竅。

「那為何小姐又要阻止我說話?」她的腳背到現在還在疼。

「我可不想因為你的一句話,壞了大事。若讓容夫人知道我和她家的小兒子有過節,你想她還有可能請我們吃大餐嗎?笨蛋,求求你以後要講什麼話、做什麼事之前,可不可以先用大腦想一想?做事別老是莽莽撞撞的。」看來不教她讀書識字是不行了。

小真不服氣的在一旁直犯嘀咕︰「我哪有,反正小姐只要遇到關于錢的事,怎麼都比別人精。」

被小真這麼一說,她可神氣了。「我哪像你,做什麼事都這麼莽撞。」

「小姐,已經午後了,我們該回去了。」

「那好吧,不過我們得先買些點心。」

「小姐,才剛吃飽,你又想吃點心了?」小真不可思議的瞪著她看。

「我又不是餓死鬼投胎,我是要買回去給其他姑娘和嬤嬤吃的。」

「喔,對喔!小姐剛剛在廟里曾說要買點心回去的,我倒忘了。」

「所以我說你一點也不精明。」

* * *

楊羽蝶一回到醉紅樓,便被嬤嬤拉住。

「羽蝶,你到底做了什麼事?為什麼容家會送來這麼多糖葫蘆?」

楊羽蝶朝桌上望去,才想開口解釋,小真已搶先一步發言。

「嬤嬤,這你就不知道了。小姐可威風了,替容家老夫人和容家少女乃女乃解了圍,她們還請我們喝茶吃飯呢!」

「小真,多事!」

「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只是……容家老夫人怎會知道小姐愛吃糖葫蘆呢?」小真模模頭感到不解。

「羽蝶,真只是這樣而已?」嬤嬤不知在擔心什麼,眉頭深鎖。

「就只是這樣,嬤嬤有什麼問題嗎?」

嬤嬤使了個眼色指指身後,此刻郁梅止愁眉不展的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言。

楊羽蝶定眼一瞧,連忙走到郁梅身邊。

「郁梅姐,你別誤會,我只是無意間替容老夫人解了圍而已,你別誤會。」

「我沒誤會……」郁梅聲音冷淡,望了羽蝶一眼。「也沒什麼好誤會的,不是嗎?」

「對,沒什麼好誤會的。」楊羽蝶連忙點頭附和,並轉身對著小真喊︰「小真,把買回來的點心拿出來……郁梅姐、嬤嬤,我買了些點心,大家來嘗嘗吧!」

* * *

泡在熱水里,楊羽蝶舒服得直想睡覺,眼楮半眯的趴在澡桶邊緣。

「好舒服喔!」

小真坐在椅子上,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有問題。「小姐,你說客夫人怎麼會知道你喜愛吃糖葫蘆?而且我們才分手沒多久,照理說她不可能馬上弄來這麼多的糖葫蘆,事情實在太奇怪了。」

「你想那麼多做什麼……哈……有得吃就吃,何況還是不用錢的呢!」她懶懶地打了個大呵欠。

「可是還是挺怪的……沒道理嘛!」

、、子「有沒有道理是一回事,能吃就行了嘛!說到這,我都有點饞了,你去拿一串給我心不好?」

「好……可是還是很奇怪嘛!」小真皺眉搔頭。

「別想那麼多了,行行好,快去拿吧!我快饞死了!」

「我現在就去拿來。」

待小真到樓下去拿糖葫蘆的當兒,楊羽蝶手撥著熱水,心里不禁思索小真剛剛提的問題。

究竟是誰送那麼多糖葫蘆來?容夫人嗎?還是駱婷姑娘?

但是,不太可能呀,她沒和她們說過自己愛吃糖葫蘆的事啊,怎麼她們會送來這麼多的糖葫蘆呢?

就如小真所說的,事情是詭異了點,難道容家人做事都這麼怪異?這實在不像大戶人家會做的事,尤其以容家在西湖一帶的地位,不留名的舉止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嗎?

「小姐,糖葫蘆送到。」

小真端了一盤子糖葫蘆在羽蝶面前,她立即拿起一串咬了一口。「小真,你也吃一串巴!」

「謝謝小姐。」小真也拿起一串糖葫蘆開始吃。

「小真,或許我們明天得去查查,糖葫蘆到底是容家的誰送過來的。」

「小真正有此意,若沒去查,小真會睡不著的。」

「不是只有你會睡不著,連我都會難以成眠。」

嬤嬤推開羽蝶的房門。

「小真,你下來幫我把剛送到的甜酒釀搬到廚房去。」

「嬤嬤,那該叫何勇搬才對吧,我沒那麼大力氣。」

「我也想叫他,但何勇不在;反正那甜酒釀也不怎麼大壇,就是數量多了點,需要人手幫忙搬,你一定搬得動的,快下來。」嬤嬤說完又急忙轉身離去。

「小真,你就去幫嬤嬤的忙吧!」

「留小姐一個人在房里不太好吧,若有人闖進來怎麼辦?」

「不會有人闖進來的,放心好了。」

「那我就去幫嬤嬤的忙了,我把衣服放在桶子邊,你洗好澡伸手就可以拿到了。」小真臨出門之際將干淨衣物放在澡桶邊的椅子上。

「嗯。」

她才不想這麼快就起來,泡澡泡得正舒服,又能解除疲勞。

嗯……舒服得讓人直想睡覺……楊羽蝶合上眼,決定小睡片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楊羽蝶睜開眼時,熱水都變涼了,她伸手抓過衣服穿上,走出屏風。

才一走出屏風,便瞥見有人在房里。「你在這里做什麼!?」她驚慌地拉緊衣領。

「找你啊!」

「你這只大,怎麼可以隨便亂闖進別人的房間!」她憤怒地咆哮。「你馬上給我離開!要不然我要叫人了。」

「喜歡我派人送來的糖葫蘆嗎?好吃嗎?」容雲翔曖昧的望著桌上那盤榶葫蘆。

「原來那些糖葫蘆是你送來的!?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早知道死都不吃!

「天機不可泄漏。」

「天你個頭!反正你現在馬上給我離開房間。」幸好她已經穿好衣服,要不然身子不就被這只大看光了。

他忽然支著頭注視她,眼神熱切到讓她無所適從。

「你……你看什麼看?再不走我扁你了!」

「我不想和你把關系搞壞,為什麼你緦是不給我好臉色看?」

她不屑地說︰「我就是討厭你這種喜歡拈花惹草的臭男人,尤其是天天到醉紅樓來報到的大。」

他站起身靠近她。見他靠近,她本能的後退數步,直至跌坐在椅子上。「你別亂來!我只賣藝不賣身,你別想逼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

他俊眉微皺,聲音似乎透著一絲苦惱。

「我不會逼你做你不願做的事。」他總是不能釋懷她對他的厭惡,當他暗中看見她給別人的笑容,多希望那天真爛漫的微笑是對著他的。「我多希望能跟你和乎共處,多希望你能用封別人的溫柔笑容對我,多希望能模模你的臉頰好好呵護你,多希望能大聲告訴你一句,我喜歡你!」

她錯愕的看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你說你……」

「我喜歡你,打從第一次在廟里見面你倒在我懷里開始,我就知道我喜歡你。第一次有女人能在我心里佔有一席之地,第一次有女人能讓我興起成家的念頭,第一次有女人能讓我想好好呵護,難道你感覺不到嗎?我這樣跟著你、纏著你、惦著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打從偷听到你喜愛吃糖葫蘆,便立刻命人把全西湖的糖葫蘆都買來,但是卻仍得不到你一句道謝的話。」

他的一席話,著實教她听傻了。

「要怎麼做,才能得到你的認同,請告訴我。」他握住她的手誠心地道。

「我、我搞不懂……」

「說了那麼多你還不懂?是不是要我把心挖出來呈在你面前,你才會懂、才會相信呢?」他有些激動。

「為什麼我要相信你的話?你的行為一點都不能讓人苟同,何況你還有郁梅姐呢!郁梅姐不是你的最愛嗎?難道你不想替郁梅姐贖身,給她幸福嗎?」天天上青樓的男人說的話怎能相信口

「郁梅……我從沒放任何感情在她身上過,我和她只有——」

「啪!」

她甩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你太過分了!郁梅姐這麼愛你,你竟然說出這種話!」

「小蝶兒——」

「不要叫我小蝶兒!我說不準你這麼叫我!」她氣憤的大吼。

「若我將個性改好,不再到處拈花惹草,你是否能對我好些?」

「好難呀!就算你再怎麼變,本性還是難移。」

他焦急的抓住它的手腕。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喜愛的又是怎樣的男人?告訴我,我會努力變成那樣。」

她思緒轉了轉,隨意胡謅︰「我喜歡像你大哥那樣的男人。」

他的臉好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般難看。

「你喜歡我大哥?」他沉聲問道。

「是啊,誰不知道容家大少爺是個不會到處留情的人,做人溫文、知書達禮、對待容少女乃女乃又專情,有腦子的女人都會喜歡像容大少爺那樣的男人,甚至希望以後要嫁的夫婿能像容大少爺那樣。」

她一直不去正視他浮上青筋的怒容。

「所以你希望嫁給我大哥,甚至委身偏房也無所謂?」他壓抑著滿腔的怒火。

她推開他,站直了身。「是啊——啊——」

他倏然抓住她手臂,將她攬入懷中。「為什麼!?」

「你想做什麼!?」她害怕得全身發抖。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大哥!為什麼?」他發了狂似的猛烈搖晃著她。

「你放手!」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如此激動,難道……他真的……不對!他是個無法將真心奉獻出來的男人。一個將愛放在腳底下踐踏的男人,不可能會喜歡她的,況且他們才見過幾次面,這一切都是假的!

當他努力厘清對她的種種奇妙感覺後,竟是得到如此傷人的結果,他不甘心!他不甘心竟然輸給自己的大哥!

他毫不考慮地封住她的唇,粗暴地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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