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蜂戲蝶 第九章
容府上下全忙成一團,里里外外皆有人在高聲吶喊著送藥、請大夫、拿毛巾、捧熱水。
但這些倉皇的吵雜聲卻始終進不了躺在狀上昏迷不醵的容雲翔耳里,他躺在?上頭冒冷汗、臉色蒼白,卻連一句夢囈也沒有,整個人已呈昏迷狀態,他的樣子看得容家人心好痛,尤其是容老夫人,已不知暈了多少次了。
「雲翔……你別嚇娘,別嚇娘呀!」容夫人焦急的握住容雲翔的手,眼淚不禁滑下臉龐。
門外有丫鬟大喊「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容夫人拉住剛進屋的大夫。「大夫,你要救救他——」
「容夫人別急,先讓我診視一下……」大夫先審視最嚴重的部位——頭,然後又抬起容雲翔的手,才剛抬起,昏迷中的容雲翔便疼得皺眉申吟。
「我看我得先將容二少爺手中的竹管取出來,請先準備一盆熱水、一盆冷水和數條毛巾。」
容翼翔趕忙命人去準備大夫所交代的東西。大夫坐在?畔,實在不知該從何拔起,因為若這樣將竹管拔起,肯定會血流如注,而他實在沒把握能及時止住血,若沒適時止血的話,他有可能會因失血過多而喪命。
「大夫?」容翼翔看出了大夫的猶豫。
大夫清清喉嚨道︰「請將容二少爺壓住,等會兒拔出竹管的時候他可能會因巨痛而有所掙扎。而且必須有個人在我拔出竹管的時候,用沾冷水的毛巾前後緊壓住傷口。」大夫又說︰「請給我一把刀子,我要將衣服割開。」
大夫將傷口附近的衣服割破,露出了傷處,傷口因竹管的外力刺入,四周呈青紫狀,看了不免讓人觸目驚心。
「我要開始拔了。」
容翼翔馬上命僕人壓住容雲翔的臂膀。「容長,你壓著二少爺的臂膀,不要讓他掙扎。小玉,你拿兩條沾冷水的毛巾待命,等大夫將竹管拔出後,馬上用冷毛巾前後包住傷口。」
「知道。」
兩人馬上動手,待一切全就位後,大夫深吸了口氣握住竹管,「我要拔了,我數到二一就拔出來,你馬上按住傷口。」
容長壓住容雲翔的肩頭。「大夫,我已經準備好了。」
「一……二……三——」
大夫將竹管拔出,容雲翔也跟著厲聲喊︰「啊——」他的臉痛苦不堪,冷汗直冒。
「雲翔……」容夫人心疼得直喚他的名,差點就要奔到?邊去了,容老爺連忙抓住她。
「別過去,讓大夫好好診治,我們先出去。」
「我怎能放著雲翔一個人痛苦而離去!」容夫人老淚縱橫。
「你在這里也幫不了什麼忙,有翼翔和婷兒在這里就夠了。」容老爺抓緊容夫人。
「老爺……」容夫人哭倒在容老爺懷里。
「娘,你就先去歇著吧,有我在這里就行了,我會看緊的。」容翼翔連忙勸著容夫人。
「走吧!」
「翼翔,你一定要看緊,有什麼事一定要立刻找人來通報一聲。」容夫人拗不過丈夫、孩子的勸說,只好和丈夫先行離房。
容翼翔在兩者離開後,立即問大大︰「大夫,現在只剩我們,有什麼事直說無妨。」
「二少爺的傷勢除了手臂上的外,還有就是頭部。」
「有大礙嗎?」
「二少爺現在還呈昏迷狀態,小人尚不能妄下斷語,一切能等他醒來再做診斷,我會開個藥單,請大少爺抓齊這些藥,藥以三碗水煎成一碗,每隔一個時辰就喂二少爺喝一碗。至于手臂上的傷,在以冷毛巾止血後,再以熱毛巾袪瘀痕」
「雲翔……會醒來吧?」駱婷試探地問。
「請大少女乃女乃不用擔心,二少爺會醒過來的。」大夫邊寫藥單子邊回答。
駱婷想想,朝容翼翔道!「我先去看看楊姑娘的情形。」
* * *
楊羽蝶自從被容家人救回容家後,已換下足踝上的藥,也吃過了止疼的藥,但她問了好多丫鬟、僕人,卻沒人願意告訴她容雲翔的傷勢,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她不知該怎麼面對容家的人,是她害他變成這樣,是她害他受傷的,若不是她說謊欺騙他,他也不會跑到深山里找尋不存在的「蒙利珍果」,當然也就不會受傷。
「楊姑娘。」駱婷走了進來,在?邊的椅子上坐下。
「大少女乃女乃!雲翔怎麼樣了!?他有沒有事!?」駱婷才坐定,楊羽蝶便拉著她直問。
「你們全都下去吧!」駱婷示意下人都下去,然後又命身旁的丫鬟在房外等著。
「大少女乃——」
「楊姑娘,就別叫我什麼大少女乃女乃,叫我婷兒,我叫你羽蝶,這不是很好嗎?」
「婷兒,你告訴我,雲翔的傷——」
「大夫已經將手臂上的竹管拔出來了,也開了藥單,不礙事的。」
「真的沒事嗎?他的頭流了那麼多血,他的手臂上全是血,全身都是血,真的不礙事嗎?」她急得快哭出來了。
「雖然因為頭上的傷而有些昏迷,但大夫說不礙事,他會醒來的。」
听駱婷這麼說,楊羽蝶一顆七上八下的心也隨之放下,輕吁了口氣。「我能不能去看看他?我想看看他。」
「你安心在這養傷——」
楊羽蝶打斷駱婷的話。「不!?請你讓我去看看他,讓我待在他身邊照顧他好嗎?」
「你現在也是帶傷之身,不適合照顧病人,而且你還有體力嗎?瞧你的臉,蒼白得嚇人,我怕雲翔還沒醒,你就先倒下了。」駱婷輕模羽蝶的臉頰,滿是不舍。
「不會的,我身體好得很,只是足踝受了點傷,真的不礙事的。求求你婷兒——」不見到他,她不放心。
駱婷思忖了會兒。「好吧,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我就讓人扶你到雲翔房間去吧!」
「謝謝你,婷兒。」楊羽蝶含著淚水滿心感激地道謝。
駱婷忽然語重心長地問︰「羽蝶,我有件事要問你。」
「什麼事?」
「為什麼雲翔會上山?為什麼你會和他在一起?他又是怎麼受傷的?我們有好多疑問待厘清。」
她不能隱瞞,因為他們有知道的權利。「全都是因為我,都是我的錯——」
楊羽蝶開始將所有事情的經過告訴駱婷,從廟里和容雲翔相遇開始一直到在山上的一切,無一遺漏,只除了……令人臉紅的親密關系。
駱婷邊听邊嘆氣,「這是我第一次見雲翔這麼認真,甚至可以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而甘願自個兒受重傷。」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不知該怎麼請求你們的原諒,是我害他變成這樣的。」楊羽蝶哽咽地說道。
「你別這麼說,這種事就像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有所謂誰對誰錯,雖然雲翔以前的感情生活是復雜了些,但我知道他這次是認真的,為了得到你的感惰,他能夠不顧危險的跑上山好幾天就只為了找你想要的東西,可見他是真的對你動了心,真的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楊羽蝶哭得更厲害了。她當然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只是她想起了郁悔姐,郁梅姐為了容雲翔,等候了多少日子;而她,卻如此幸運的得到他的感情,她該怎麼去面對這一切?
駱婷見羽蝶煩惱的皺眉,拍拍她的手道︰「你別煩了,一切都會順利解決的,雲翔也會沒事。」
「我現在就想去看他,我要在他身邊待著,直到確定他完全沒事而且醒來為止。」
「好,我讓人扶你過去。」
* * *
楊羽蝶一來到容雲翔的房間,馬上在?邊坐下,望著他蒼白無血色的面容,她的心就好痛,又看到他手臂上的傷處,包覆傷口的白巾沁著斑斑血?,她輕撫著他的手,眼淚隨即滴落。「你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了保護我,而甘願自己受重傷……」
「楊姑娘,雲翔沒事的,你別太激動。」容翼翔在一旁安慰。
楊羽蝶下了個決心,轉身乞求容翼翔。「請讓我在這里照顧他好嗎?」
容翼翔和駱婷面面相覷,交換了眼神,容翼翔才開口。「好吧!」
「羽蝶,你自己也受了傷,別太勞累,若不行就讓小玉照顧。」
「不,我不會累的,婷兒你放心,我不累,我會好好照顧他。」
「那我們就把雲翔交給你了。翼翔,我們出去吧!」駱婷拉著容翼翔離開。
來到屋外,駱婷向容翼翔說明一切,甜甜地笑︰「我想,雲翔這次是動了真心。」
「只希望他別又是貪一時新鮮,而是真的決心安定下來了。」容翼翔仍無法完全認同駱婷樂天的想法,畢竟,在他心底,雲翔就像是壞事做多的賊,想一下扭轉本性是很難的。
「你該對雲翔多一點信心,他既然能為了羽蝶而獨自上山,足以證明他確實想要羽蝶。」
容翼翔潑了駱婷一盆冷水。「他哪次不是為了某件事不擇手段,我想這一次八成是因為楊姑娘一再拒絕他,才激起了他心中想要擄獲她的決心,或許他會上山也是為了博得同情、取得楊姑娘信任,好讓楊姑娘相信他的‘真心’。」
駱婷一听,柳眉馬上倒豎。「你就不能對自己的弟弟多點信心嗎?」她若有所思地望了容翼翔一眼,「何況,你以前不也是這樣,為了一切不擇手段。」
容翼翔一听急了,耳朵也跟著紅了起來。「那……那是不一樣的,到後來我娶了你不是嗎?」
「這麼說,你原本是不想娶我的?」駱婷轉身背對著容翼翔。
听駱婷這麼說,容翼翔更急了,連忙從身後抱住她。「你別這樣,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什麼意思,我怎麼知道你是啥意思?反正男人全都一個樣,我想……你應該也不例外吧!」
「婷兒,你再這樣我可要教訓你!」
「好啊!反正你是真的不想娶我的嘛……」
容翼翔迅速扳過駱婷的身子,二話不說地印上懲罰之吻,這熱切的吻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一會兒後他才放開她,待她嬌喘回復後,他露出一抹頑皮的笑容。「還想考驗我嗎?」
駱婷模著紅通通的臉蛋,嬌項地罵道︰「你好討厭!」
「討厭你還肯嫁給我?」他緊摟住她,臉色轉為正經,「我看楊姑娘騙雲翔的事最好別讓爹娘知道。」
「嗯,我想也是,我們得想個謊言圓了雲翔上山、受傷的事。」
「這個我們待會兒回房里可以慢慢的想,不過現在有個更重要的事要厘清。」
「什麼?」
「若雲翔對楊姑娘不是真心的,楊姑娘該怎麼辦?」
「我想也是,照現在的情形看來,羽蝶肯定已經完全接受雲翔了,但若雲翔只是圖一時新鮮,和羽蝶玩玩的,那對羽蝶來說無疑是很大的傷害……可是,我們又不能確定雲翔是不是真心的。」
「這樣好了,是不是真心就以婚嫁做標準,若雲翔傷好後,同爹娘提及要娶楊姑娘,那就表示浪子回頭,他已經徹底從以前喜愛流連花叢的容雲翔蛻變過來;但他若遲遲沒有提出,我想,你必須和楊姑娘說一聲,好好安慰她。」
「你倒是把最難解決的事推到我身上來了,你可真是愛我喔!」駱婷咬著牙瞪著他。
「別這樣嘛,你就委屈點吧!」
「瞧你,故意把我說得那麼偉大,給我戴高帽子,你這人真不像外表那麼忠厚,看來我真是遇人不淑。」
「現在才發現遇人不淑太晚了,我們回房去吧!」容翼翔拉著駱婷直往前走。
「你那麼急著回房做什麼?」駱婷跟不上容翼翔的腳步,直喘著氣。
「我要讓你這偉人趕緊懷孩子。」
容翼翔的一番話又惹紅了駱婷的臉。
* * *
一天過去了,容雲翔仍沒有轉醒的?象,楊羽蝶坐在?邊照顧了他一天,丫鬟端了好幾次藥來,可是容雲翔正處于昏迷中,幾乎每喂一次藥汁,就吐一次藥,結果能喝下去的藥汁卻沒多少。
「楊姑娘,二少爺又該喝築了。」小玉將碗端在羽蝶面前。
,對于二少爺連連吐藥的舉動,她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再這麼下去,二少爺要到何時才能醒來。
「給我。」楊羽蝶接過碗,心里煩透了。若雲翔再這麼吐藥,該怎麼辦才好?有沒有辦法不讓他吐藥的……她的心里突然閃過一個辦法,不過……「小玉,你先下去好了,二少爺就讓我來喂。」
「好。」
小玉依言退下,並將門帶上。
小玉一退出房,楊羽蝶立即扶起容雲翔的頸,讓他的頭抬起來,自己則猶豫了半天,才將藥汁含入嘴里,對上他的口將藥傳入他口中。
雖然他們之間已有過更親密的接觸,但這以嘴喂藥的舉動還是讓她紅了臉,羞得她直想找地洞鑽。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沒有再把藥汁吐出來;于是她又依樣喝口藥喂他,如此反覆數次;喝一碗藥雖然費時甚多,但藥汁卻全喝完了。
她用衣袖擦干他嘴邊殘余的藥汁,再將他的頭放下。
其實她坐在這兒一天,一直沒注意到自己足踝的傷,現在見他喝了藥,放下心後,才發覺自己的腳已快失去知覺了。
她索性坐在地上,讓腿平放在地,自己則趴在?邊盯著他。
當她的目光觸及他受傷瘀青的額頭時,她的眼淚立即滴了下來,她從沒想過他竟會這麼不顧危險的保護她,以自己的身體去抵擋危險。
她還記得自己前些日子是如何的逼退他,甚至賞了他數掌耳光,以言語罵他、刺激他,但他卻毫不退縮的以這方式來表現自己的心意;當他命人到醉紅樓去幫她贖身時,老實說,她表面上雖表現得很不屑,但其實心里是無比的興奮,只是一見到郁梅姐傷心欲絕的愁容時,一顆興奮的心也隨之墜落。
或許先前會以那種態度對他,是因為她不相信一個常上青樓尋歡的男人會真心付出感情,因此才處處排斥他,甚至對他撒謊來考驗他的真心。
其實,或許早在見到他的第一面時,自己就愛上他了吧,只是她一直將這種感覺壓抑在心底深處,不願去面對它,直到在山中時才真正的肯定。
想著想著,早已疲憊不堪的身子逐漸沉睡…… * * *
睡夢中的楊羽蝶感覺有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正模著她的臉頰,她努力睜開眼,在適應了光線後,她發現那冰冰涼涼的東西其實就是容雲翔的手。
她緊張的握住他的手。「怎麼那麼冰?你好點了嗎?」
「你……一直都在這里照顧我。」他漾起虛弱的笑容。
「嗯,我想確定你沒事。」
「我沒事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傻,用自己的身體來保護我。」她責備道。
「因為我不願讓自己深愛的女人受到一點傷害。」
他的話惹紅了她的粉頰。「你的頭還痛嗎?」她伸手模模傷處。
「不痛了。」
「那我去告訴婷兒——」
她才狼狽地站起身,他便喊痛。
她趕緊又低審視。「哪里痛!?」
「全身都在痛,這里痛得比較厲害——」他比比胸口。
她嬌嗔道︰「你好過分!居然故意嚇我,我不理你了——」她站起身扶著桌子、櫃子,一跛一跛地往門口走去口
「好痛——」他又開始申吟了,她原本不想理會他痛苦的喊叫……可是,她發現他的聲音听來好像真的很難過。
她趕忙回頭,瞧見他一張臉直冒冷汗,這會兒她才知道事態嚴重,趕緊喊來門外的心玉,要她去通知容翼翔和駱婷。
一行人匆匆來到,大夫審視容雲翔後,下了個結論「這是二少爺的頭曾撞到東西而引起的疼痛,沒什麼大礙,實際上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至少沒跌斷頸骨,他額際上的傷我會作些藥膏讓他擦。」
容翼翔一听放心不少,轉頭對容雲翔咆哮︰「你呀!別叫得那麼大聲,讓楊姑娘以為你出了事,也差點嚇死我們。」
「大哥,你能不能有點手足之情,我是病人耶,你的嗓門放小點嘛!」容雲翔虛弱地抱怨。
「病人?你哪點需要人家同情了?愛追姑娘嘛!你活該,這是報應。」
容雲翔听了可不服氣了。「可是小蝶兒她值得我這麼做啊!」
楊羽蝶羞紅了臉,猛瞪容雲翔。
容翼翔听到他弟弟回答的話感到十分滿意。
「翼翔,我們去告訴爹娘,說雲翔沒事了;他們一定急壞了。」
容翼翔摟著駱婷的肩膀,離去之前略有所指的對容雲翔說!「這事你自己看著辦。」
「大哥,我的事我有分寸。」容雲翔趕人了。
一下子,房里又只剩容雲翔和楊羽蝶,羽蝶坐在?邊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讓容雲翔好生心疼。
他伸出手抱著她,輕柔的問︰「你的足踝好些了嗎?」
她不敢告訴他,為了照顧他,她的足踝腫得更嚴重。「好多了。」
「真的嗎?」他抬起身往?下看,臉色驟變。「比之前腫還說好多了,你欠人打!」他憤怒極了。
「真的好多了,比較不會痛——」
「還說謊!」他生氣的命令她!「上來。」
「啊?」
「躺在我身邊。」他語氣稍嫌霸道。
「不好,這是你家——」
「你要我抱你上來嗎?」他倏地換了張哀怨的臉,苦苦地道︰「我是個病人,你要我傷得更重嗎?」
她猛然起身後退。「不行,這是你家,我不能這麼做,這樣不好。」
「鬼才相信這樣會不好!這對我來說是最好的,而且我的傷會好得快些!」
「你那麼大聲吼叫,不怕頭又痛嗎?」
她一說,他立即捧住頭又開始哀叫了。「我的頭好痛——」
「我……我不相信你,你又想騙人了,大夫明明說你的傷沒什麼大礙了,你還想騙我。」她有點猶豫。
「這次是真的,我的頭真的在痛,而且是……好痛、好痛!」他痛苦的皺眉。
她被嚇到了,連忙移了過去,才剛接近?畔,整個人便被抱住,嘴也被封住。
「唔……你……」她一張開口,正好讓他有機可乘,他馬上以舌尖侵入她的口中,恣意地與她的舌交纏,她掙扎著要抬起頭,他的手就壓得更緊,讓她沒辦法離開他。
到最後她已全然跌在他身上,身軀被他緊緊抱住,他的手開始變得不安分——「放開——」還好他現在有一只手受了傷,無法使力,所以她才能輕松地推開他。
「你過分了!」她怒瞪著他。
「不會啊!」
兩人正鬧得不可開交,門外突然傳來了容夫人焦急的聲音。
「雲翔——」容夫人一進門便直奔?旁。「你嚇死我們了,怎麼會跑到深山里去呢?」
「我……」
「還好是楊姑娘的喊聲救了你,要不然我們還我不到你呢!」
奇怪?娘的話有些怪怪的喔!
「楊姑娘,真是人感謝你了,要不是你的喊叫聲,我們還真找不到雲翔呢!」
楊羽蝶也覺得怪怪的。
「娘,我沒事了。」
「沒事?要不是你貪玩,到深山里找什麼長生不老藥,又怎麼會受傷?你真該打!」
跟著進門的容翼翔、駱婷則在一旁暗笑。
容雲翔頓時明白,一切都是那兩個人搞的鬼!該死的容翼翔和駱婷!
「楊姑娘,真是抱歉,我們會找人送你回去的,真是不好意思,還要麻煩你照顧雲翔的病,為了表示感謝,我會讓帳房撥些銀兩,算是答謝你對雲翔的照顧。」
楊羽蝶一听臉色瞬間刷白。她突然覺得有些諷刺,自己一向最喜歡的銀兩,如今卻成了她最看不起的東西;若是以前,她一定會欣然接受,而且是樂不可支;但此刻,她只覺得受到了侮辱。
容雲翔發現了羽蝶受傷的表情,他的心也跟著感到一陣刺痛。「娘,不是這樣的,你別听大哥胡說。」
「胡說?我可沒胡說。」
「我要娶小蝶兒!」
容雲翔的一句話讓屋內的人全呆住了,就連剛進門的容老爺也被嚇了一跳。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爹、娘,我說我要娶小蝶兒為妻。」
「你這不孝子,你以為沒人曉得她是做什麼的嗎?」容家老爺憤怒不已。
「小蝶兒做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愛她,我要娶她!」容雲翔的態度很堅決。
容翼翔試探地問︰「雲翔,你是真心的嗎?你確定你不是因為一時新鮮而想娶楊姑娘為妻?」
「當然!我愛她!」
得到答案,容翼翔和駱婷滿意的點頭。但其他人卻顯得有些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