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的二手王妃 第九章
應治解決了政務,一如既往的哪也不去,直接回到王府。
喜貴見他回來,笑嘻嘻的通風報信,「爺,今天王妃親手做了飯菜,還都是您喜歡吃的,正等著您回來品嘗,由此可見,她不是十分,而是萬分重視您!」
應治一樂,「是嗎?」
他快步回到房中,看見董飛霞正在布置餐桌,柔美的身影為他而忙碌,他不禁心蕩神馳。
「您回來得正好,餓嗎?」發現應治走進門,董飛霞溫煦微笑。
那溫煦如夏日陽光的笑容讓應治的心神又恍惚了片刻,好不容易才找回理智。「怎麼?今天親自動手了?想要我吃你做的東西可不是這麼容易的,爺的品味很高……」
董飛霞不听他廢話,轉頭吩咐下人上菜。
應治一邊唆,一邊換了套衣裳,等他坐到餐桌旁,話也講完了,正好菜都上齊了。
親眼見到董飛霞做了滿桌他喜歡吃的食物,好像得到什麼寶貴禮物,心里最細小的空隙都被填得滿滿的,應治眉開眼笑,拿起筷子與沉默的妻子展開爭斗。
這麼多的菜,他非要看她夾什麼就去跟她搶,搶到了還示威的瞥她一眼。
董飛霞氣得拍桌子,「好好吃飯,別搗亂!」
她的叫聲愈來愈宏亮有力,應治的笑意不減。
斌為皇子,要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可家人親手做的食物真的很少有──榮妃不會管他的吃穿,皇子的衣食住行有來自宮廷嚴格禮制規範下的安排,皇上就更別指望他老人家會下廚了。
即便是董飛霞,身為王妃,可以差遣的奴才一大堆,什麼事都不需要她動手,但她會這麼做,哪怕只是心血來潮,都證明心里還是有他的……
「爺。」董飛霞觀察應治的臉色,認為時機成熟,于是開口。
「什麼?」叫得這麼嬌媚,是故意勾引他嗎?
「有件事需要和您談談。」
「說吧!」他不禁有了期待。
「據說您最近盯上了劉家,惹出不少事,牽連無數……」董飛霞說著,察覺應治含笑的俊臉慢慢結冰,于是啞然失聲。
他放下碗筷,「然後呢?」
「您能否放下成見,先──」
董飛霞話都還沒說完,應治已難以容忍的板起臉,「住口!」
他不用再听下去就知道她的企圖,無非是知道了他要拿劉順堯開刀,特地為前夫的艱難處境向他求情,應治簡直是怒不可遏!「可惡!你特地為我做飯,表現得和顏悅色,對我笑得這麼風騷,都是為了給劉順堯說情嗎?」
「沒有這回事!」董飛霞按按臉頰,難以理解她是怎麼風騷了?她又沒做出什麼誘惑的暗示!「我不是為了他!」
「狡辯!你整天在家,又怎會知道這些事?」
「那位蒙古公主來了。」
「什麼?她來嚼舌了?你們關系很好嗎?」
「我跟她沒有交情,但人家既然來求救了,多少要給對方一點面子。」
「哈!你想當聖人啊?人家搶了你丈夫,你還和她見面,是不是跟她有說有笑的,甚至約定以後要當好姊妹啊?」
「您說話別那麼刻薄。」
「你做的事就不刻薄嗎?我才是你的丈夫,你不討好我,卻去關心我以外的男人算什麼?不吃了!」應治恨恨的甩袖子離開。
董飛霞目瞪口呆,看著滿桌子的飯菜,無奈的嘆氣。
她能確定應治很討厭劉順堯,但劉順堯並未主動招惹過應治,他會那麼在意劉順堯,難道真是因為她?
董飛霞感到十分困惑,她一直以為應治與她在一起純屬玩樂,貴為皇子的他什麼女人沒見過,不可能對她動情。
他也說過,娶她只是氣她拒絕了他,然而兩人愈是相處,他對她愈是親昵,她如今能過得如此輕松,放開舊情帶給她的傷害,也是因為他的縱容。
他縱容她揪他的耳朵,縱容她反對他的言行,縱容她不高興時可以背對著他不和他講上半句話……
董飛霞後知後覺的發現,應治對她算是好的,以他的性子來說,簡直好得過分,他會這麼縱容她,答案只有一個──
他是喜歡她的吧?
董飛霞忙不迭的追出門,問下人,「王爺跑去哪了?」
下人手指書房,告訴董飛霞,應治剛剛怒氣沖沖的走進去。
董飛霞吩咐下人將飯菜再端去熱一熱,估計把應治勸回去要花一點時間,她做好準備,推開書房的門。「爺?」
「出去!」應治含慍的聲音立即響起,「求情的話一個字都不許說!」
若是以前的董飛霞,肯定會知難而退,但與應治相處這麼久,深知面對他是不能退縮的,況且他是「縱容」她的,有了這分保障,她更要勇往直前。「我不是為了他們,是為了您。」
董飛霞走到他面前,語調軟軟的。
應治坐在放滿卷軸的書桌旁生著悶氣,听了董飛霞的溫言軟語,怒火頓時減少了威力。
「既然他們家里的人強佔百姓土地,還害死人,那就必須懲戒,否則還談什麼國法家規?」董飛霞明理道。
應治納悶了,審視著董飛霞面色柔軟的臉。「那你今天為什麼對我特別好?」
她平時偶對他很壞嗎?董飛霞反省了一下,找不到真實的答案。
她的記憶告訴她,她確實對應治比較凶,她有點慚愧了,但轉念一想,不凶根本壓不住應治,那一點點的慚愧又在瞬間消失!
「你若不想管這件事,就裝不知道,何必要提呢?」
「我想問您是為了我才記恨他們,才故意去對付他們嗎?」董飛霞一直在笑。
既然她能舍棄對劉順堯的情意,為什麼不能再去喜歡別人;既然她與應治已是夫妻,為什麼要強迫自己不愛他?
如果這個男人也對她有情,為什麼她不能回應他?
哪怕將來還是會受傷,至少現在,她想對自己好一點,那就必須先對應治好,這樣他們才能身心一致的愛護彼此,才能為對方、為自己,為兩人共有的家,創造出更多的歡樂。
首先,她想知道這男人有多喜愛她?
「不是!」應治嘴硬的別開臉。「爺才不是為了你。」
董飛霞伸出手扳正他的臉,與他四目相對,彼此在對方清澈的眼中都找到了暗藏的情愫。
「我想听真話。」董飛霞溫柔道。
應治還想否認,被她如此溫柔的眼神凝視著,忽然就失去抵抗力,反抗不了她了。「就算……就算是為了你又如何?」
他的口吻好像是要吵架,董飛霞低頭偷笑,一瞬間明白了這男人的所有心思──承認喜歡上她會令他難為情吧?
他是不是覺得很沒面子呢?他有多麼在乎她?
董飛霞好想看透應治心中所有的秘密,但她知道有些事不能太急促,需要循序漸進的慢慢來。
她體貼的不再逼問,「我想忘了那些人,王爺,您幫幫我好嗎?」
她懇求的姿態、溫柔的目光,把應治的一顆心折磨得起伏不定。
他逼自己不去看她動人的表情,惡狠狠道︰「忘什麼忘啊?對付討厭的人不能這麼隨便,听我的,你別管了!」
「忘了他們不代表我心胸寬大,而是意味著他們讓我不愉悅,不值得我惦記,也不值得您追究。」她湊近他,認真道︰「可您不放過他們,就會讓我忘不了,別人也會以為我還在意那些人。」
「你要我怎麼放過?」應治少有的嚴肅起來,他確實被董飛霞的花言巧語打動了,但堅決不輕饒知法犯法的敗類!
「我不想您在別人眼中是不明智的,所以該做的就做,但不該做的,比如主動挑釁之類的就別做了,我和您提起這事也不是要您徇私枉法,只是希望您處理的時候能更公正一點。」
「爺本來就是個公正的人!」
「好、好,我們回去吃飯吧!」董飛霞笑著拉拉應治的衣裳。
他不放心,「你真不為劉家說情嗎?」
「我想相信您的人品。」董飛霞以退為進。
明知應治討厭劉家人還為他們說話,豈不是惹得應治更厭煩嗎?
換個方法,時不時夸獎她家王爺,表示對他的信賴,也許效果會比說情更好一些。
應治打量著董飛霞特別純真的笑臉,突然覺得自己敗給她了。
成親之後總圍著她團團轉,結果把自己繞進為她而設圈套里,最終淪陷的卻是他自己。
應治愈想愈不甘心,正要開口好好教訓她一頓。
董飛霞彷佛有所察覺,先說話,「三爺,謝謝您。」
「什麼?」應治听得好心慌,他好像並沒答應她什麼不平等要求,她是在道什麼謝?
「您讓我離開劉家,當初我卻還怪您做得不夠漂亮;您曾說過我該感激您,我那時卻很不以為然;今天看見那位蒙古來的公主,我發現自己不再受過去影響,很開心……很開心,這都是因為您。」
董飛霞字字句句發自內心,凝視應治的眼神柔暖無比。
應治呆呆的讓她帶回房,反復思索著她的話,一顆心亂上加亂──他覺得董飛霞是在向他示愛,剛要高興一下,想到劉家人卻還是有點不安心。
「你真的不喜歡劉順堯了?」謹慎的盯著她。
「他都是別人的丈夫了,我還喜歡他做什麼?」真是的,比她還在意,她不由得為他心疼了。
「沒錯、沒錯,你明白就好、懂事就好,我才是你的丈夫,要喜歡就喜歡我一個,別人的丈夫你就不要想了。」
「……想的是您,不是我。」
「我們都不要想,哈哈哈哈!」
董飛霞開朗的臉,清亮的語調,終于將困擾應治許久的問題解決了,頓時,他竟感覺劉順堯這家伙也不是很討厭的嘛!
兩人回到餐桌旁,下人將溫熱過的飯菜重新擺好。
夫妻倆不像剛才搶著吃,而是挑自己認為好吃的,搶著送到對方的碗里。
時常偷看對方的表情,發現對方是重視自己的,愉悅心情從自己體內向外源源不斷的擴散,感染了對方,彼此臉上的笑意也更加的濃烈。
守在門外的下人面面相覷,無法理解,王爺和王妃不是在鬧別扭嗎?怎麼爭吵過後,好像感情更好了?
丙然,不正常的王爺威力太強大,把本來好好的一個王妃也變得不太正常了……下人們紛紛退開一步,離門遠一點,深怕靠得太近也被影響到。
最終,應治揭發出來的強佔百姓土地之案,他沒自己處理,而是找了借口轉交別的官員依法處置。
對于劉家,沒有落井下石的他算是高抬貴手了,這不完全是因為董飛霞的一番心聲,更重要的是,他接到前往封地的聖旨。
皇上給了他一塊在江南的富裕土地,讓他在一個月之內離京。
消息一出,據說許多朝廷大臣家里都放了一整天的鞭炮,應治有幾個兄弟還包酒樓慶祝了通宵。
「知道那些人都是誰嗎?」听說這個消息,應治馬上派人去調查出名單。
董飛霞也在場,趕緊息事寧人。「算了,我們就要走了,別理他們,您非要追究就顯得您在乎他們,何必做有損身價的事呢?」
她不得不好說歹說,勸慰了應治好幾天──賠上自己的身子,千辛萬苦才讓他「忍氣吞聲」不惹事。
為了前往封地做準備,夫妻倆忙碌得很,但不管多忙,應治總會空出一大段時間「折磨」她,那是激烈的磨礪她的身體,和煩人的念叨摧殘她的心神,兩者結合而成的教之道。
教得他的身心一天比一天舒暢,而她的精神一天比一天低迷。
時間漸漸流失,轉眼間,日期將近,董飛霞又回了娘家一趟,做最後的告別,家人一方面依依不舍,一方面又認為應治還是離得遠一些為妙。
這不完全是應治太會惹事,還關系到太子被廢黜後的風險。
今後不管哪個皇子坐上龍位,反正應治遠在別處,還有封地,無論董家將來得勢與否,都多了個依靠。
于是董父告誡董飛霞,必須幫助應治擴展勢力。「三爺雖為人垢病,對國家百姓也是出了不少心力的,只是幾次舉報貪官污吏,抄家問斬的動了不少干戈,而他又樂于此道,因此聲譽極差;你身為王妃要多協助他,用得著我們家出力的地方盡避說。」
「女兒明白。」不用父親叮嚀,董飛霞也會為了將來而積極努力,因為應治,她學會了更愛護自己。
母親握起她的手,拉她到一旁談話,「你要照顧好身子,盡早生個小世子,這樣地位才會穩定;剛好今天來為你嫂子看病的大夫還沒走,你也過來讓大夫看看需不需要吃些什麼補藥調理一下,說不定更容易懷上。」
「娘……」董飛霞很難為情,卻又拒絕不了母親的好意。
對于應治以外的人,即便是自己的家人,她也會有拘束感,不能徹底放開禮教的束縛,言行隨心。
明明家人與她更親密,為什麼和家人相處,反而比不上與應治在一起時那麼的自由自在呢?
董飛霞也想不明白,腦海里逐漸浮現出一個個小孩的模樣──她和應治的骨肉會是什麼樣?
她居然十分期待,于是想到有空得再去廟里拜拜,求上天別讓孩子的脾氣像應治一樣……
不過就算像,她也不需要太害怕,從小澳正,應該來得及!
她若當上娘,絕對會為孩子把關好,杜絕下一個「三爺」降臨人間!
母女倆回到董飛霞出嫁前的閨房,請大夫過來。
董飛霞看著被家人整理得十分干淨的房間,感觸頗深──她在這個家中一點點長大,等到了適婚年紀,為了嫁人而笑過,也因為被辜負而回來哭過,最後她又嫁了,嫁給一個她完全不喜歡的男人,但現在卻沒一點遺憾,反而覺得自己的日子愈過愈好了。
她得到的好不是錦衣玉食,而是她的夫婿能夠讓她過得隨心所欲,他讓她不後悔離開了劉家,他讓她覺得一天比一天過得更逍遙。
「恭喜董夫人,恭喜王妃。」大夫一陣檢查後,出人意料道︰「王妃已有兩個月的身孕。」
董飛霞驚得回神,錯愕不已,算算日子,應該是成親之後沒幾天就懷上了。
母親歡欣雀躍,要大夫立刻開安胎藥,讓董飛霞帶回王府。
董飛霞撫模著還看不出身孕的小骯,各種感覺紛至沓來,從身體到三魂七魄都在震蕩,翻騰不定的一顆心最終被強烈所包圍。
她開始猜想著應治知道消息後的神色,他會高興嗎?
她想看見他歡喜的模樣……好想、好想。
有什麼事都會先想到他,就算他的響應不讓她滿意,她也不會反感;在她沒發現的時候,這男人已住進她的內心深處,盤踞不去。
最後一次進宮移交政務,應治忙了半天,略感疲倦,回到王府,見家中有客人,一問之下,董家竟來了不少人。
喜貴似乎知道什麼內情,神秘兮兮的向應治通報,「王爺,有好消息,您快進大廳去。」
「什麼事那麼高興?」
「王妃不讓說,要您去了,她要親自告訴您。」
「什麼事需要保守得這麼嚴密?好,你別說,爺這就去。」應治興致一來,快步進到大廳。
董家人見了他,喜笑顏開。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場面,平時見到他都戰戰兢兢的董家人,今天居然笑得如此真誠,應治有點訝異。
「什麼事這麼開心?」他受到影響,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你過來。」董飛霞坐在主位向他招手,連說話也不再用敬語了。
董家人一看,頗為驚訝──一家之主歸來,她沒行禮、不問安,坐得穩穩的,還像是召喚小狽一樣的把人叫過去。
應治居然還乖乖的應召而去!
「坐。」董飛霞一手拉住他的衣裳,一手比了比身邊的空位。
董家人見應治乖乖坐下,臉色又有微妙的變化,看來還真像只听話的狗兒啊──過來,蹲下,照做不誤,接下來是不是輪到伸手、搖尾巴了?
「究竟怎麼了?」應治細看妻子,她清麗的臉上散發著柔柔的笑意,顯得那麼嬌媚動人,令他如飲烈酒,飄飄欲醉。
「你模模。」董飛霞拉他手,按在自己的月復部。
「……伸手了、伸手了,還剩搖尾巴了。」董家幾個小輩趁夫妻倆沒注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他是人,沒尾巴啊!」
應治整顆心都系在董飛霞身上,他想不明白,在外人面前一向做作、愛假正經的她,怎會如此明目張膽的索求他的?
然而作為她的男人,他還是很給面子的立即撫了撫她的肚子……手感不錯,多撫幾下。「你沒有胖。」邊模邊安慰妻子。
「我有了。」董飛霞沒好氣道,看他的目光像是在說他笨。「兩個月。」
「呀?」應治愣了一下,好半晌才理解妻子語焉不詳的明說暗示,他的雙眼猛地一亮,急急忙忙喊道︰「叫大夫!不,去宮里請御醫──御醫!」
「別別別,已經看過了。」董飛霞趕緊攔住他。
「你有身孕,我們不能趕路!」應治馬上又要行動。「來人,去宮里傳一聲,說爺不走了,要等孩子出生!」
董飛霞手忙腳亂的阻止他。「用不著,沒關系的,大夫說適當動一動,不用勞累就行,我們可以邊走邊游玩。」
「也對,不必趕路,慢慢玩過去就是。」應治想想也不反對,卻生出新的主意,「趕快,我們來給孩子取名字。」
「等等!」董飛霞拖著他手指著旁邊的客人。「我家幾個小輩來拜訪你。」
「沒空招待,下次再來。」應治正要叫下人送客。
「沒有下次了!」董飛霞忍無可忍,死命將他按坐在位置上,不自覺的當眾揪著他的耳朵,「給我坐好,待客之道還要我教你嗎?」
「待什麼客?孩子們,爺給零花錢,你們自己上街買糖吃啊!」
「你別鬧了!」
「輕點、輕點,婦德都跟你說了多少遍,怎麼還這麼野蠻?」
在座的董家人已經驚訝到找不到聲音──他們所認識的那個溫婉和善的董飛霞,跟眼前這個揪丈夫耳朵還大喊大叫的女子,完全是兩個人啊!
他們家飛霞怎會變得這麼陌生啊?
還有應治,那個傳說中最難纏的皇子,耳朵被揪了還眉開眼笑,喜悅的樣子就像有尾巴在搖的大狗,這真的是「誠王」應治嗎?
眾人看不下去了,覺得如在夢中般的不真實,想了想,別開眼,再想了想,算了還是不想了。
他們什麼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