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鴻世子的鮮妻 第六章
她的呼息開始紊亂,紅花也愈開愈燦爛。
不自覺的,她開始欲拒還迎,長睫揚,美眸眯,嬌軀最柔軟的深處悄悄涌出微潤的濕意。
她身上的紅花愈開愈大朵,且愈往下移。
且慢,他的唇怎麼會不斷往下?畫眉幾乎糊成漿的腦子努力找回一絲清明,「你……你不是要親吻本宮……」不該是動手褪下她上身的繡褂、絲裳與抹胸吧?
「本世子是要親吻你啊,可是本世子並沒說只親你的小嘴吧?」驚鴻輕聲哄著她,加快手上的動作。
「讓本世子嘗嘗,你身子其他地方是不是和嘴兒一樣香甜,就像這里。」
見她酥胸,他立刻將臉龐埋入那柔軟的波峰間,恣意品嘗。
那份春意不僅濃,而且極為純真,更洋溢著花樣女子初嘗人事,有著一知半解的朦朧曖昧。
「你怎麼……明明還有……」她零零落落的語意是,你怎麼只親吻一邊呢?明明還有另一邊的渾圓等著你大駕光臨啊!
「哎!」他明白她的未竟之語,這正中他下懷,卻得了便宜還賣乖地露出遺憾之色。
「想來本世子是不可再多作要求羅,我們的交易是說好畫一次,吻一次的,對吧?」
好個驚鴻!將一樁分明是自己戲弄女兒家的羞事,倒說成他像吃了多大的悶虧似的。
一時之間傻了眼,畫眉竟無話可回。
「所以,」驚鴻拾起方才他為她褪下的衣物,一件件的按順序替她穿回去。
「小美人兒,今夜的交易到此結束,明晚還請早。」
她……被他拒絕了?
畫眉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那個可惡世子客居的宮房,又是如何回到自已的寢宮。
直到天際泛起魚肚白,公雞啼曉,她才猛眨著一夜無眠的美眸。
接著,她氣得整個人都快燒了起來。
「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人!」
每想一次便咬牙切齒一回,她的粉拳不斷捶打著錦被,可是被褥太軟了,根本無法紆解怒氣。
「這種惡人還配當南鴻國的世子嗎?」氣到極點,畫眉像只小猴兒,撒潑地在床上滾動身子,不斷捶拳踹腿。
「三公主?您醒了嗎?奴婢可以進去服侍您了嗎?」直到一句試探的輕喚聲自門外傳進來,才將畫眉的思緒拉回來。
她這才發現天色已大亮,想來門外站的一定是等著服侍她的宮女小紅和小藍。
「你們進來吧。」畫眉迅速整理一下衣容,道。
「是。」小紅、小藍應聲,推門而入。「三公主……」話未竟,兩人便看著眼前的佳人,愣住了。
該怎麼說呢?畫眉的模樣和過去一樣,可是感覺不一樣了,她的眉眼有這麼嫵媚嗎?她的小嘴有這麼紅艷嗎?她的神態有這麼嬌柔嗎?更不用說,她全身上下還洋溢著一種撩人的風情,就連同為女子的兩名宮女耳根都微微燙了起來,一時之間愣在當場。
「你們怎麼呆在那兒呢?還不快過來服侍本宮?」等了又等,畫眉不明白這兩名宮女怎麼進來後淨是瞅著她發呆。
「公主恕罪。」兩名宮女這才如夢初醒,開始忙碌起來。
淨過臉,擦過手,畫眉卻要兩名宮女先別忙著擺早膳,而是服侍她梳妝。
須臾,畫眉坐在鏡台前,小紅手執月牙玉梳,站在她身後為她梳發。
「不知公主想梳什麼樣式的發鬟?」
金氏皇朝中,姑娘梳鬟,婦人梳髻,以往宮女若這麼問,畫眉都會說聲隨意即可,一心只想快快把頭發梳好,好從事她最熱中的繪畫。
可是現下她有了別的想法,「嗯……時下的姑娘們都喜愛梳什麼樣式?」
女為悅已者容……不、不,她才不是為那個惡劣世子裝扮自己,她只是心血來潮,想打扮一下罷了。
「啊?」兩名宮女一呆,「公主是問,時下的姑娘們喜愛梳什麼樣式的發鬟?」
「對,」她的問題很難回答嗎?「要不然,就替本宮梳你們認為最漂亮的樣式吧。」
「是。」回過神,兩名小宮女立即開始動手。
半盞茶的時間過後,畫眉對著鏡子,細細端詳著頭上的同心雙花鬟。
顧名思義,這同心雙花鬟便是采同心圓花樣,編辮中編入金色發帶,以增添富貴討喜的氣息。
但是畫眉對著鏡子端詳半晌後道︰「太老氣了,換一種。」
「是。」
又半盞茶的時間過後,同心雙花鬟變成七巧結鬟。
顧名思義,七巧結鬟大大小小共打七個發結,每個結鬟再簪上珠寶飾品,顯得華麗耀眼。
但是畫眉卻雙眉一皺,「太俗氣了,換。」
「是。」
就這樣,時間不斷過去,她的發也重梳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終于覺得饑腸轆轆,小紅也累得一時拿不穩月牙玉梳,啪一聲掉在地上,畫眉這才發現梳發這件事委實耗得太久,竟梳了足足一個時辰。
畫眉從來不是個虐人的主子,當下有些歉然,「哎呀!本宮不是故意耗這麼久的。」
小藍問道︰「奴婢請問公主,您究竟是想梳什麼樣式的發鬟呢?」
「本宮想梳……」一頓,畫眉窘了。
她怎麼能說,本宮想梳男人所喜愛的樣式呢?她不早就對自己說過,不是女為悅己者容嗎?
清清喉嚨,她道︰「本宮是想梳個讓自己最出色的發鬟。」
「公主天生麗質,任何樣式的發鬟都會讓您如天仙一般。」小紅誠心誠意地道。
「就像方才的同心雙花鬟,或七巧結鬟都是很好的選擇。」小藍也道。
「本宮不要那些。」畫眉想要的,不是什麼華麗花俏,繁復得必須有人幫忙才梳得成的樣式。
「難道就沒有那種簡單好看,本宮可以自行打點的樣式嗎?」
「啊?公主您何必自行打點發式?」
「因為本宮……」猛地住口,要不整句話就溜出口了——因為本宮希望晚上同赤江見面時也能美美的。
天啊,她真的不想女為悅己者容呀!
「公主?」小紅小藍見畫眉不知在想些什麼,話沒說完就表現出一副嚇傻的神情,覺得這真的是太反常了。
「我看我們還是去請御醫來看看公主吧?」兩名小宮女開始咬耳朵。
「可是能找誰?莫忘了趙錢孫李四大御醫都給找去替赤江世子把脈問診去了。」
「也是……啊!公主?」任誰悄悄話正說到一半,忽然有人沖過來,都會立即被嚇著吧。
「你們剛剛說什麼?」美眸大瞠,畫眉以為自己听錯了。
「呃?奴婢想請御醫來一趟……」
「下一句。」
「可是能找誰?莫忘了趙錢……」
「再下一句!」
「替赤江世子把脈問診去了……」
就是這一句!畫眉急急地再問︰「赤江世子怎麼了?」
喔!原來公主問的是這個啊。兩名小宮女恍然大悟!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听說赤江世子風寒未愈,還是身上負了傷,天色方亮,四大御醫便奉皇上旨意前去世子客居的宮房。」
一結束早朝,皇帝便匆匆趕往赤江客居的宮房。
「叩見皇上。」外廳里,原本正聚在一起喁喁淡論的四大御醫立刻起身行禮。
「世子情況如何?」皇帝才問著,它房外的長廊上又響起一陣急促腳的步聲。
「誰……三皇姑?」皇帝不耐煩的轉過頭,待看清楚來人是誰時嚇了一跳。
「皇上。」畫眉迫不及待便問︰「他的情況如何?」
「誰的情況?」不能怪皇帝反應不過來,他還沒能從畫眉忽然奔進來的沖擊中回過神。
「世子啊!他不是病了還受了傷嗎?御醫為他瞧過了嗎?情況究竟如何呢?」
「對。」迅速恢復冷靜,皇帝看向四大御醫。「說吧,世子究竟是病了還是傷了?」
四大御醫推出趙御醫代表發言。「啟稟皇上,三公主,赤江世子是病了,也是傷了。」
原來御醫們發現,赤江不知何故,體內多了股寒氣,順著經脈蔓延全身,情況輕者將使他氣虛體無力,臥床靜養為上策,情況重者,寒氣逆脈向上流,直沖頭頂天靈蓋,當下便會五內崩血身亡。
「這麼嚴重?」聆听著說明,皇帝與畫眉不約而同打了個哆嗦。
「但,這為什麼算是病了也是傷了?」皇帝進一步追問。
「本宮可不管這算是病了還是傷了,快醫好世子要緊。」同時,畫眉命令道。
「啟稟皇上,三公主,赤江世子體內這股寒氣,其實應為他內功功力的一部分,卻不知何故逆脈而流,但他理應也可以自身內功導引它,為可愈之傷。但此傷所伴隨之癥,一如得了風寒,頭暈、高燒、流鼻水皆俱,亦可視為病也。此外,臣等無能,世子體內的寒氣,只能憑他自行導引,外力皆幫不上忙。」
說了這麼多,結論還不就是,「所以現下就只能看著辦?」畫眉月兌口問。
「是。」四大御醫一臉尷尬,硬著頭皮應道。
「這不是說了等于白說嗎?」畫眉忍不住怒斥。
「三公主恕罪!」四大御醫慌張的跪下。怪了,皇上還沒發怒,公主怎麼就先激動成這個樣子?
「三皇姑,冷靜一點。」皇帝心中也覺得奇怪,隱約察覺出些什麼。「世子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他當然不能有事!他可是本宮的、本宮的……」重要畫紙呢!
畫眉咬著下唇,險些將不該說的話說出來。
冷靜、冷靜,畫眉再三告誡自己,努力恢復一貫的從容優雅。
「本宮只是關切世子,畢竟世子是皇上的貴客。」
「三皇姑說得是。」皇帝像是接受了她的說法,可是眼里卻閃過一抹精光。
此時,原本在內室里服侍的太監匆匆跑了出來。「啟稟皇上,世子醒來了。」
「太好了!臣下立刻再為世子把脈。」四大御醫同時轉身往內室走去。
「等等本宮!」畫眉情急之下,竟也裙擺一提,緊追在後。
「等等奴婢!」好奇是人的天性,幾名太監、宮女也跟著跑向內室。
張大了嘴,就算是親眼目睹,皇帝還是不敢相信,大家竟就這麼拋下他跑了?他是皇上耶!「要跑也該讓朕先跑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