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的偷情妻 第八章
他呼吸急促地邁出大帳,雨霧里,他張大了眼,四處尋找那嬌小的身影。
沒有!到處都沒有!沉重感緊壓他的胸口。
盲目地出了軍營,踏上官道,他整個人被雨水澆透。
原來,落落早已不是他的寵物,曾幾何時,他心里眼里只有她,她漸漸地從寵物的位置慢慢上升,上升到他心里獨一無二的位子上,那個沒心機的小丫頭,似涓涓細流一般,緩慢柔和地切開他的偽裝,流進他的血液里,一點一點地匯聚到他的心房里,成為他內心深處的一部分。
天底下,沒有人能比她重要。
朱桓楊狼頻地在雨中狂奔,沒漏掉每個落落可能會出現的路口。
帶來生機的春雨澆得他通體冰冷,但卻比不上他找不到落落的心寒,最後他累了,喘息著跪在路邊,心灰意冷。
「小乖,小乖——」
雨絲交織成一片白霧,朦朧的鄉間仿佛有人正軟軟的喚著他。
「落落?」朱桓楊直起身子,極目望去,只見官道的左側蜂縮著一個小黑影。
昕見他的聲,小黑影倏然抬頭,看見他後猛地一躍,穿過迷霧,直接又熱烈地撲向他「落落,落落,落落。」他握住她的雙手,反復叫著她的名字。
「公公說你往那邊走了,我就去那邊,可是怎麼找也找不到你。」
穆公公騙她說朱桓楊離開了龍陽郡,她才離開大營一路追去,後來大雨落下,她迷失了方向,正巧被出來追她的朱桓楊撞上。
「我哪都不去。」他再也放不開她了!他定定的看著她,溫柔地撫模她濕漉漉的美麗面容,目光像是生了根的離不開。
他的眸中有太多情感,緩緩地、深濃地注入她的身上。
落落也學他一樣,靜靜地看著他,她覺得傾泄而下的雨水好礙事,不時鑽入他與她之間,她討厭這雨,討厭這隔開兩人的距離。
被他眼神中的深情吸引,也受不了雨水的冰涼,她再次投到他的懷抱里,與他緊緊相擁。
她在他的懷里又嗅到淡淡的伽羅香,仿佛躺在一座深幽的山林中,香氣圍繞著她,乘著香氣,她醉了,她單純天真的世界里逐漸染上一抹粉色的少女情懷。
「落落,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隔了半響,朱桓楊喑啞地開口。
落落在他胸口處搖頭。
「喜歡就是想要跟那個人天天在一起,喜歡就是永遠想跟那人同吃同睡,喜歡就是傻傻地看著那個人什麼都不想要,喜歡是每天想著天長地久的事,喜歡就是喊出那個人的名字也會動情,落落,想跟我天天在一起嗎?想跟我同吃同睡同進同出嗎?」朱桓楊緊緊鎖著她的眼,認真的問道。
「想,都想!落落每天每天都要抱小乖。」哦,原來這就是喜歡,她明白了。
她沒有一般少女的矜持,坦然說出自己的心情。
「那跟我說喜歡我。」
「喜歡!」落落揚起一個好大的笑臉。
「不對,說‘落落喜歡小乖’!」
「落落喜歡小乖。」
落落認真地說著,兩頰紅通通的,還因為緊張而微喘著氣,那可愛的模樣令朱桓楊心神俱醉。
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純真可愛的她。
「落落,我也喜歡你。」朱桓楊難得沒有笑,相當鄭重地看著她的眼楮說。
從此之後在他心里,再沒有人能比她更重要,她是他僅存的良知和普意,也是他此生唯一的愛。
「好!那我們回營吧。」他低頭微笑,牽著茫然的她往前走。
「回去?」落落重復。
「帶著你這小包袱根本沒法四處征戰,不如回帝京,你做我的皇後。」他的落落若當上皇後是什麼樣子呢?好想看哦。
「做好厚?!」那是什麼東西?落落傻乎乎地伸長脖子,雨聲大到她幾乎听不見他在說什麼。
「哈哈哈哈。」朱桓楊被她逗笑了,伸手揉揉她濕透的發後便沒有再說話,穩穩地將她帶回大帳中。
穆公公看見他們回來,無奈的嘆了口氣,多天真的丫頭呀,又被騙回來了。
對穆公公的態度,朱桓楊不以為意,他知道這個看著他長大的老人家是為了他好,但他不能容許同樣的事苒發生,他不許任何人再逼落落離開他!他決定找個時間再好好和穆公公說清楚。
進入帳中,他立刻要人取來千柏子,並親自幫落落擦干滴水的長發。
覺得濕透的衣裳貼在身上很難受,落落徑自月兌掉外草的短裙,露出同樣被打濕的中衣。
透明的中衣緊緊貼附著她姣好的身子。緊挨著她的朱桓楊看得心中跳出一團火來。
她真美!他忍不住轉過她的身子,渴望的吻上了她。
落落呆住,他他又在吸她的魂了!她覺得自己的三魂七魄好像都離開她的身子向他飛奔而去,她的全身緊繃,忽冷又忽熱。
好軟的唇,好清新的味道,朱桓楊難以壓抑倏然而至的,他深深吻著她,邊撥開了落落的中衣,抽掉她肚兜的帶子,一步一步地將她領向鋪著獸皮的軟榻。
她倒在榻上,身上僅剩下褻褲和斜掛的綠網肚兜,雪白的肌膚染上片片紅暈,綻放在他被情|欲佔領的深暗眸子里。
他感覺到她的僵硬與不適,細心地用手指撫慰,教她徜徉在續維火熱的肌膚之親里,慢慢學會迎合他的動作。
她無聲的喘息,歡頰紅似艷梅,被他逗弄得申吟出聲。
那聲音好陌生,是她發出的嗎?落落既害羞又暈眩,覺得自己的身子熱得不受控制,他的手也無法忽略,挑弄得她無法自持,讓她不由自主的回應著他。
「故變風發乎情,止乎禮義,發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禮義,先王之澤也。」帳外驀地傳來大聲朗誦的聲音,痴痴迷醉的兩人霍然一驚的分開,稍稍消滅了帳中原本火熱的氣息。
朱桓楊懊惱地半跪在榻邊,撫著額無力地笑了。
他看著落落眼帶迷蒙的誘人模樣,拉來被子裹住她。
「穆公公,今日這麼好興致,在殿下帳前吟詩?」帳外有人遠遠地問道。
「哈哈,嘿嘿……」穆公公干笑兩聲,接著迅速逃走。
努力調息,朱桓楊還是平撫不了帶來的疼痛,他自顧低言,「落落啊,看在穆公公這麼疼你的份上,我就饒了他,要不我會剝光他把他吊在官道上,任人觀看。」
「嘎?」落落膛大水眸,不知該說什麼好。
「好好睡吧。」他把她安置好之後才開始動手清理自己。
換去濕透的衣裳,套上干淨的中衣,再次轉回軟榻上時,他手里多了一個小小的錦囊。
「你有說喜歡小乖哦。」朱桓楊靠近她,輕聲地說道。
落落乖乖點頭。
「不許後悔!就只喜歡小乖一個人。不管以後是否發現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也得喜歡我。」當有一天,落落發現他不如預想的完美,會不會拋棄他?不行,為了避免這樣的狀況發生,他要她的承諾。
「小乖不怕,落落都會在。」她怎麼會不喜歡小乖哩?那是她從未想過的事。
「好!」朱桓楊隨即拿出一把匕首,割下自己胸前垂落的一綹發,接著從枕下拿出一塊玉色香塊,和自己的發絲一起塞入小小的錦囊中?
「給你,你要永遠戴著它。」他把縫上長長紅繩的錦囊掛到她的脖子上。
「香香。」落落拿起小錦囊,放到鼻上一嗅,瞬間眉開眼笑,這個小囊里散發著跟小乖一樣的氣息。
「很香對不對,這是我常用的伽羅香,給你一塊,這樣你隨時都能聞到,這里面還有我的頭發,是我對你的牽絆,總之不許搞丟了,記住沒有?丟了我可是會生氣的哦。」
「嗯嗯。」落落用力點頭,她不論什麼時候都能聞到這個味道,好快樂哦,她開心地抱著香囊聞來聞去。「把你的頭發也給我。」
匕首劃過,落落的一絡青絲被削掉,朱桓楊用月白色的布條把這束秀發捆住,放進自己的懷里。
「落落,這是你對我的牽絆,不要忘了,任何時候都要記著,你不是孤身一個人,你還有我需要惦記。」見自己的發貼在他胸口,她的臉如晚霞般燦爛。
「看你這麼乖,這個還你。」朱桓楊收起匕首,拿出藏了多時的簪子,這是初遇之時,他從落落那里奪來的,如今,他輕輕地將簪子簪上她的發間。
「小乖小乖,落落的簪。」她歡喜得哇哇叫。
單純歡樂的她逗得他開懷大笑。兩個人笑鬧一會兒,便心滿意足地相擁而眠,夢魂相連。
翌日一大早,剛用過早飯,闢邪就狂奔入大帳吼道︰「殿下,龐勛瘋了!他昨夜叫人堆放柴草,今天一早,他便把都尉府給燒了,這還不打緊,因為風勢太大,龍陽郡整個也跟著燒起來了。」
「這個龐勛真是太沉不住氣了!說好十天以後再敬他的啊,他急什麼?」朱桓楊鄙夷地撇撇眉。
「怎麼辦?」
「先到高處看看火勢,這極有可能是龐勛的誘敵之計。」
朱桓楊抖抖月白色袍子起身,回頭看了看落落,只見與他著同樣顏色襦裙的她驚呆地坐在後面。
「落落?」她沒回答。
「落落!不要怕,只是小事。」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他以為她被嚇到了。
她手心出汗,說不出話來,只是在心中狂喊︰喜安呢?喜安在哪里?
「殿下!」闢邪聲聲催促。
再次用眼神安撫落落,朱桓楊吩咐帳外士兵看好她,便與闢邪一起攀上可眺望龍陽郡全貌的丘陵。
今日風勢又大又急,龍陽郡被濃煙包裹著,上升的青煙逐漸籠草了四方天空。
風里除了被吹起的草屑之外,還有從龍陽郡里飛過來的白灰。
遠遠望著,朱桓楊仿佛也能感覺到燃燒的高溫。
勁風掃過,濃煙里吐出艷麗奪目的火影,也帶來龍陽郡里淒厲的哭喊和哀號,那情景猶如煉獄。
「殿下,太慘了,我要找人去救火。」闢邪看不下去了,他沖下丘陵,回營搬救兵。
冷冷地看著火光,朱桓楊沒有阻攔。
「風這麼大,怎麼救?」他喃哺自語,感覺著呼嘯而過的風吹起他的袍角。
倏地,他眼角閃過一襲月白色的襦裙,心下大驚,望著那再熟悉不過、他特定命人訂制的羅裙,朝向龍陽郡噴著火焰的城門。
他認得那件和自己衣衫同樣顏色料子的月白色襦裙,即使再想否認,他也不得不承認那是他的落落。
這個時候,她不要命地跑去龍陽郡干麼?朱桓楊的心被扯緊,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殿下,你快下來啊,那姑娘跑了,我不許她走,可攔不住她啊。」穆公公在小丘下沒命地叫道。
朱桓楊腦袋里一片空白,等他再有知覺的時候,他人已在龍陽郡里。
四周已陷入火海,身側都是不斷涌上前的災民,他們哭得呼天搶地,身後火勢鋪天蓋地而來。
他不在乎一切,不在乎火燒著了他的袍角,不在乎燒傷他的手臂,不在乎掉落下來的木梁幾乎要奪去他的生命,他只是緊張地四處張望,不放過任何一個白色人影。
「落落,你在哪里?」再往火海深處走,竟然一片寧靜,沒有人聲哭喊,只有烈焰燒灼時的劈啪之聲。
滿身滿眼皆是熊熊烈火,他的落落呢?
「殿下!快出來,殿下,你在做什麼?」
聲音遠遠傳來,好像是穆公公跟闢邪的聲音,但不是他的落落。
「該死!混賬東西,你還不快滾出來。」
這好像是小十弟聲音,但他才不管,他只要他的落落。
又是一陣狂風掃過,火焰像在嘲笑他似地呼呼上升,他的臉被燙起了泡。
腳下踩到什麼,他低頭,看到的竟是落落的簪子。
他目光呆滯地把燙人的簪子揀起來,木然地收入束帶里,在簪子之下,看見了被燒毀的破碎白色錦鍛。
怎麼可能!他的心口仿佛被一陣重擊,他壓低身子,仔細看那丁點布料,可還來不及看清楚,就感覺到有人沖到他身後,狠狠地將他擊暈過去。
「你他媽的又在玩什麼鬼把戲?!」那瞬間,他听到小十弟的咒罵聲。
不!他還沒找到他的落落,他不能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