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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帝的偷情妻 第十一章

第六章

四月初七,風和日麗,落落隨著燕喜安踏上了祭陵的旅程,她作夢也沒料到,這是一個圈套,直到朱桓楊奇跡般地出現,深情又悲痛地執起她滴血的雙手。

轉眼間,她再無處可躲。

「落落,我依然喜歡你。」恍惚間,好像有人在她耳邊這麼說著。

燭火跳躍著,一直在她眼里閃動。

「落落听到了嗎?我依然喜歡你!」

有人輕搖她的身體,那些燃燒的光亮,逐漸變成夜明珠的光華,柔和澄黃。

「落落?」

那人不停地搖著她的手,用她最喜歡的柔和嗓音叫她。

「這是哪里?」落落忽地回過神來,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穿著一襲明黃色龍袍的熟悉男人,然後她注意到這里是一間密室。

在山道上時因為太過震驚,令她很難接受眼前發生的事。

落落此時手心里沁滿濕汗,她心心念念,萬般不舍的男人正含笑地看著她。

這個人應該被埋在滾石之下,她拚了性命想從亂石里救出他來。

然而,這一切都是他引她出來的計策,他安排這一切,看著她為他心急如焚、失去理智,最後點了她的穴,將她帶到這里。

「這是我們的陵墓。」朱桓楊輕聲回答,牽著落落的大手既霸道又溫柔。「放開。」

落落咬牙動手推他,可他的身影文風不動,黑玉般泛光的眸子幽幽黯黯地緊鎖著她。

「該生氣的人是我吧?」朱桓楊隱忍地笑了笑,努力克制心中的憤恨。

「好了好了,我不會怪你,小乖一輩子都不會怪落落。」他相信單純天真的落落絕對不會做出背叛他的事。

「千不好萬不好,都是該死的燕喜安不好,他肯定沒安好心,對你說了花言巧語,騙你成親,你又那麼單純、無依無靠,結果才會被逼無奈地嫁給他,對吧?」

他一會再去好好收拾他!朱桓楊在心底無聲地補上這一句。

他的聲音軟化了她的心房,可一想到他的妻妾時,那些酸澀和怨懟的情緒怎麼也抹不去,春燈節上他親密地扶著他的皇貴妃那一幕不斷掠過她眼前,一再地提醒她,那是她心上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落落定定神,躲開他的視線,沉默地觀察四周。

他說這里是他們的陵墓?這個地方無門無窗,雄偉遼闊,至少能停上二十輛馬車,四壁是用上等石材堆砌而成,正北面有兩張白玉床,兩邊的石牆上繪著巧奪天工的壁畫。

墓牆兩邊,各有三十顆碩大的夜明珠,將幽冷的墓室照得透亮。

「落落。」朱桓楊往前靠了靠,在她雪白的頸子處用力嗅了嗅,很好,熟悉的伽羅香,她還帶著他給的信物。

他笑了,無比欣喜。

落落狠狠瞪他一眼,抗拒地往後退。

他輕聲咳了咳道︰「落落,我知道你怪我沒能及時找到你,但我有苦衷的,我沖進大火里找你,然後被趕來的十弟打暈過去,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帶到了幾十里外,他還把我擱了起來,等我再回去時,龍陽郡已經消失了。」

那一年,在縷縷不散的濃煙里,他痛得忘了自己,那座消失的城池,土里藏了他最深愛的佳人。

「你有別人了,放了我!」她晶瑩的眼楮里滾出熱淚。

原來她在吃醋!朱桓楊驀地發現這件事,喜出望外,由于太過驚喜,他不得不按住自己的胸口,壓抑情緒的起伏。

「從始至終,我的妻只有你一個人。」他拉著掙扎的落落,把她帶到右邊那張白玉床前,「你會看上面的字嗎?」她倔強的不想去看,可又無法拒絕朱桓楊,不論心里再怎麼怨他恨他,她還是最容易向他屈服。

「冬楚大行端純皇後燕氏碧落之靈。」白玉床前三尺高的烏木牌位上端端正正地寫著她的名字。

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她的喉頭,她發不出聲音,也無法呼吸,只能呆看著夜明珠的光亮照耀著陳舊的牌位。

「不管我有多少妃子,只有皇後才是天子的妻,落落,興建此墓,是我以為你已不在人間,但我也不許任何女人佔了你的位置。」朱桓楊再次握緊她的小手,深情地向她解釋。

她淚眼蒙朧的望著他,心事藏不住的都寫在臉上。

朱桓楊用掌心摩挲著她越發清艷的臉龐,目光顯得疲憊卻真誠。

「旁邊這張玉床,是我給自己留下的,原是想今世失去你,只好在死後與你共眠。」從他登基起,便開始投入巨額銀兩修築他與她的最終歸宿。

「我很想你,有時相思難熬,我就會來到這里。」他放開落落,獨自躺上左邊滿雕龍紋的玉床,伸出手撫模著另一張玉床上,被白緞束起的一撮青絲。「只有這個時候我才不會感覺到寂寞,想到能與你一起同眠相伴到來世,我就很滿足了。」

她的發被放置在雕滿鳳紋玉床上,就好像她在這瑞安安靜靜地陪著他一般。

這六年,他的心是空的,身邊女人雖多,可沒有一個人能佔領這個空位。

他緩緩說著,溫柔笑看她的眼楮,情真意切。

落落站在那,好似踩在錦雲上,整個身體又曖又輕盈,充滿不可思議的感覺。

從驚訝到原諒,根本無需太多時間。他的情真意切,重重觸動她刻意壓抑的感情。

「躺在這里時我總會想,你死了,每個時展對我來說都是一神凌遲,令我忐忑不安的空洞隨著時間越長變得越大,我好像已不復存在,只該躺在這墓里,靜靜等候死亡的來臨。」

「小乖。」珠串似的眼淚打濕落落雪白的衣裳,自從與他分離,她只穿白衣,用他最喜愛的顏色包裹自己。

「落落不哭。」他慌了,連忙起身摟緊她輕顫的身子,下巴溫柔地磨蹭她小小的發旋,心中盈滿充實感。

她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落落別哭,你看,你弄丟的簪子我都收著呢。」他從懷里拿出在火場撿到的簪子,這兩千多個日夜,從不曾離身。

「我有帶著你給我的香。」她掏出掛在頸上的小香囊,認真地捧到朱桓楊的眼前。

那個錦囊不但有他的味道,還沾染了她特有的馨香,他的身心頓時涌出一股熱浪,他輕嘀著氣,她的豐潤芳唇就在眼前,如此誘人,勾起他一親芳澤的沖動,他心癢難耐地看著她。

「來看看這里。」他轉過頭不敢再看,他們才剛重逢,眼下不能操之過急,以免嚇壞她。

「嗯?」落落被引到墓壁前面,一頭霧水的問。

「我命工匠精心繪制的。」朱桓楊指著牆上的畫道︰「這是我不小心被你弄進陷阱里。」

「什麼?」借著夜明珠的光,她見到牆面上一幅又一幅他們之間的故事。

「這是我們的相遇,然後你烤魚給我吃,接著,我們在龍陽郡重逢……畫得好嗎?」這樣在一旁看著自己一步步進入他的生命里,落落思潮起伏。

「過些時日,叫工匠把壁畫後半部都改掉,我讓人把我們的大婚風光地畫在上面,好嗎?」他要娶落落回家,從此再也不與她分離!想到她要嫁給小乖了,她先是欣喜若狂,但下一刻,像是想到什麼,她卻笑不出來了,臉色驀地一變,沉默地退離他的懷抱。

「落落,怎麼了?!你不喜歡小乖了?難道你不想嫁給我嗎?」朱桓楊有些無法置信。

「可是喜安……」她不再是當年那個在山林里生活的孩子了,她知道自己目前的身分是燕喜安的夫人,他是皇帝,她身為他臣子的妻子,怎麼能嫁給他,會不會惹來麻煩呢?而且這樣的話,那個秘密怎麼辦?要是喜安的身分被識破,喜安會死掉的!

落落突來的遲疑,激起他的猜測和不滿。

她要因燕喜安而放棄他?朱桓楊再不能和顏悅色,眼里盡是陰森凜冽的殺氣。

感覺到氣氛搞僵了,落落躊躇不定,難題塞滿了她的小腦袋瓜子。

「落落,你難道要令我失望?我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法挽回你嗎?」朱桓楊輕聲低喃喃。

落落陷入了兩難,她知道喜安還想當官,造福百姓,她怎麼可以不幫喜安呢?

可她也好想回到小乖的身邊,每天抱著他,守著他,一步也不離開,怎麼辦?

等候答案的朱桓楊只見她還是老習慣,背對著他,找了一個角落蹲下悶聲畫圈圈。

好!很好!他殘忍地抿唇,不動聲色地退出墓室,將墓室門由外鎖上。

該是找燕喜安算算這筆帳的時候了?

「燕喜安。」朱桓楊轉出墓室,來到陵寢外的院落,燕喜安正被關押在此處。

「臣……臣在。」隨即哆嗦著下跪。

「給朕說說燕碧落的事。」在穆公公的引領下,他坐入一旁的椅上。

他的神情隱晦,看不出是怒是喜,聲音平板,帶著的寒意卻讓人發抖。

「燕碧落……燕碧落是微臣的夫人,她是家母買來的童養媳。」燕喜安壓抑著顫抖的聲音,力圖表現鎮定。

「是這樣嗎?」朱桓楊挑了挑眉毛,長長的眼听下垂,讓人看不出他有什麼打算。

但穆公公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征兆,心下暗驚,這燕喜安息伯有苦頭吃了,他悄悄給門邊上的闢邪使眼色,要他想辦法把落落帶來這。

闢邪收到晴示,連忙暗中吩咐下屬到陵寢中放出碧落小姐。

朱桓楊此時全副的注意力都在燕喜安身上,並未注意闢邪的小動作「嗯,是這樣?那你說說龍陽郡的那場大火吧。」

皇上竟然會知道……曾到過龍陽郡?燕喜安大為震驚,亂了方寸。

「龍陽郡……呃,微臣曾在龍陽郡的青田書院待過一段時間。」

「哦?那當時青田書院的人被龐勛囚禁起來,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大火初起時,善良的老獄卒放了下官。」不祥的預感盤旋在燕喜安的心頭,白淨的額角被冷汗打濕。

「那燕碧落呢?」

「她……她……她跟微臣一起逃出來,見火勢太大,舍命救臣。」皇上難道已看出那個秘密了?燕喜安驚慌的想著。

自己曾在大火後追問過落落被抓去龐府時的情況,落落那個小笨蛋,只會說小乖救了她,就再也說不出什麼了,之後,她雖已可如常與人溝通,卻再也不想提起那些傷心往事,所以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小乖就是朱桓楊,也就是當今聖上。

「接著往下說。」氣氛逐漸緊繃。

「微臣的娘子為了救微臣月兌困而受了傷,等微臣出了龍陽郡後,便帶她到鄰近的鄉下修養,一個月後,她才養好傷,這之後,微臣與娘子再次返回龍陽郡,可這座中原明珠,早已付之一炬了。」自那之後,落落簡直像換了一個人,變得沉默少言,也就是在那個月,落落失去了她天真無邪的快樂,目光黯沉,不再活潑。

那股室息的沉默令所有人都不敢大聲吐氣,燕喜安冷汗直冒,咬牙繼續說道︰「沒過多久,皇上登基,微臣出任寧川郡守……」

「你娶了燕碧落?」朱桓楊陰側側的接口。

「對,在寧川時,微臣成親了。」

「哈哈哈。」他恐怖地大笑著走向燕喜安。

燕喜安暗叫不好,皇上的神色讓人有神大難臨頭的壞預感。

果然,朱桓楊來到了眼前,倏地抽出腰間軟劍,狠狠地一劍貫穿——

「聖上!」

「啊——」血花飛濺半空。

朱桓楊冷酷地抽出劍,見血從燕喜安瘦弱的身子里噴涌而出,但這根本不足以平撫他心中的痛恨。

他蹲下來,瞥了眼燕喜安肩窩噴血的傷口,不顧穆公公的阻撓,鐵手扼住燕喜安被雪白衣領蓋住的細頸。

「你真是該死呢,燕喜安,欺君是死罪,你不會不知道吧!落落會是你的童養媳?她明明是個獵人,至少在遇見朕之前就是,她根本不可能是你的童養媳,朕的落落怎麼會舍命去救你?一派胡言,下地獄吧。」青筋暴突的大手殘酷地收緊,他冷眼看著燕喜安的生命一點一滴的從指間流失。

「皇上,微臣若死了,落落會傷心。」燕喜安掙扎著說道。

「你放心去吧,她有朕,怎會有那閑工夫為你傷心。」只要他一死,他會告訴落落,燕喜安是意外墜崖而亡,反正死無對證。

徙勞地掙扎著,燕喜安整張臉血色盡失地扭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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