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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溫柔可以酷 第二章

手術進行了一個小時,當任離從手術房里被推出來的時候,可耘發現任雋泰的害怕消失了。

手術完,還沒清醒過來的任離便被送到病房,有任雋泰在,自然是給任離安排了一個舒服的房間。

「你先回家給離離準備一些換洗用品好了,她可能還要睡一會兒才會醒。」看一直握著任離小手的任雋泰,可耘不由得說。

她的話提醒了任雋泰,「那就拜托你了。」像是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終于落定,他露出一個微笑謝謝她。

他的微笑,牽動了她的心,「快去快回。」

任雋泰很快的離開了,留下了呆呆想著他的模樣的可耘。

他嘴邊的笑意,天啊,她真想敲敲自己的頭,這一個多月來,他的每一個身影、每一個動作,都在在吸引著她的眼光。ㄝㄡㄥ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她沉醉在自己編織的喜悅里。

*******

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任雋泰回來了。

除了帶任離換洗的用品和一些雜物外,還持了兩袋速食回來。

「離離還在睡。」可耘示意兩人到門外去,免得吵醒任離。

坐在病房外的長廊,任雋泰的領帶是松開的,袖子也卷上了手臂,樣子看起來有點疲憊。

他給可耘一袋速食,「不好意思,這是最快的。」他解釋。

「沒關系。」可耘拿起了漢堡就咬。

看著她吃,他也拿了個漢堡往嘴里送。

「離離很喜歡你。」

「呃……」可耘差點咽到,他居然主動跟她聊天!

任雋泰急忙在她背上拍了拍,還遞了杯飲料給她,「喝點東西。」

當大手輕拍上她的背時,可耘全身立即感到燥熱,大口喝下的飲料似乎沒辦法平息那種感覺。

「我……我也很喜歡她,離離很乖的。」等順了氣,可耘回答他。

「離離需要人來照顧。」

「是啊!這個年紀的小孩是需要人來照顧。」她點頭附和。

「你來照顧她好嗎?」他的話似乎是跳躍著的,而且總是短短的幾個字,不愛多說。

她不解,「我一直很照顧她啊!」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想請你來做離離的保母,家里沒有人可以陪離離,而我又太忙了!離離在家總是很孤單,所以她才會那麼喜歡上學。」

「保母?!」這可是個嚇死人的問題,是離離的祈求靈驗了!

「是,我想請你住到家里來陪離離。」

「住到你家?」可耘眼楮張得更大。

「至于薪水……」

「這麼快就談薪水?」她都還沒答應他,他居然開始講錢了?真沒見過這麼霸氣的男人,仿佛一切都該由他操控一樣。

「三倍好了,夠不夠?住在我家吃住都沒問,但離離的一切就全拜托你了。」他認真的說道。

「三倍?」可耘快尖叫了。三倍的薪水還包吃包住,而且是住進任家……跟任雋泰同處一個屋檐下!這個主意是最能吸引她的。

「你離職需要多少時間?」他問。

看他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他就那麼篤定她會照他的意思去做嗎?哪有這麼蠻不講理的男人?

「怎麼樣?」任雋泰要的是立即回復。

「好。」不管心里是怎麼想的,她一開口居然是這麼一個字。

唉!只要一接觸到任雋泰的雙眸,她就失去自我意識,對他,她哪有說不的能力呢?

*******

任離需要住院七天,直到拆線為止,這七天他們說好,白天就由任家管家張媽負責照顧任離,可耘和任雋泰則是下午下班後到醫院接她的班。

今天是第二天,可耘白天到幼稚園上課後,下午就到醫院陪任離。

昨天加上今天都是她先到,任雋泰昨晚忙到九點鐘以後才出現,她知道他是下了班就直接趕到醫院來,連家也沒回。

而今天呢?現在都已經十一點多了,他怎麼還沒到?

可耘放下表,嘆了口氣,眼角余光正好瞄到任雋泰一身風塵僕僕的趕到門口。

為了避免兩人說話的聲音會吵到任離,可耘連忙在任雋泰耳邊輕聲說︰「離離睡了,別吵醒她!她睡前還吵著要見你。」

「什麼?」兩人身高上的差距,讓任雋泰沒辦法把她的話听清楚,于是他便示意他們坐到沙發上。

「什麼?」他側著臉,再問一次。

可耘的心跳加速,她的手臂就挨著地的手臂,大腿也靠在他的腿側,這麼近距離的接觸簡直快讓她沒了心跳。

「呃,我是說,離離的麻藥退了,今天一整天都在喊傷口疼。」

「嗯!」

任雋泰雖然很酷,但可耘看得出來,他輕皺了眉。

「要睡之前還吵著要見你!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了,別吵醒她。」她發現他不擅長發問,總是以沉默來等待「再說明」。

「我開會…」短短的三個字,說明了他這麼晚才到的原因。

可耘笑了,這一兩天的相處下來,她已經能夠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是不會再多說些什麼了。

「咕嚕……咕嚕……」因為他們挨得很近,房里又這麼安靜,所以連細微的聲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還沒吃飯?」可耘輕聲問。

「開會……」

又是這兩個字,她真是啼笑皆非。「醫院外面有賣清粥小菜。」

他看了眼女兒,搖搖頭。

「離離已經睡了,不會這麼快醒的,你不會不敢吃路邊攤吧?」她開玩笑說。

「不。」任雋泰還是搖著頭。

「那我帶你去好了,轉角第二家的皮蛋瘦肉粥很好吃。走!」拉著他衣服的袖口,可耘強迫他出房門。

在進電梯之前,他們跟值班護土打了招呼,請她們幫忙留意任離。

他們一路從電梯到醫院門口都是默默無語,這對一向習慣有小朋友在身邊嘰喳不停的可耘來說,真的很不習慣。天底下居然有這麼悶的人呢……

「啊!」低著頭想事情的她,猛一倒,被任雋泰拉進懷里,他的力道之大,讓她有摔了過去的感覺,所以不免發出一聲尖叫。

「車!」任雋泰對抬頭望他的可耘,說出這一個字。

原來是醫院大門有機車停放區,剛才她只顧沉思,沒看到旁邊發動準備要離開的機車,若不是任雋泰把她拉開,只怕她已經給擦撞到了。

可耘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見那輛絕塵而去的機車。

「謝謝!」驚魂甫定的她攏了攏發,跟任雋泰道謝,被他這麼擁在懷里,她才更發覺到他的高大,他有力的臂膀、他寬闊的胸膛,貼著他的胸口她可以听到他的心跳,還能聞到淡淡的古龍水味。

害怕他會听見她像火車加速般的心跳,可耘急忙退開了兩步,但才三秒鐘的時間,她又被拉回他懷里。

「叭叭叭!」這三聲急促的喇叭聲,說明了可耘老是不看左右來車。

接連兩次的出糗讓她非常尷尬,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走路很危險。」任雋泰說的話,教人听不出半點情緒。

他是在責難還是調侃?再回到他懷里,她根本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我們該往哪走?」他問。

這些事的好處只有一個,那就是逼得他非得多說幾個字不可。可耘指了指醫院左側轉角的方向。

任雋泰往後退一步離開可耘,隨即又來到她的左邊,拉著她的手往左邊走去。

沒有抬頭看他,因為可耘害怕自己的笑容會太明顯,好大的一只手,緊緊將她的手給握住,怎麼也沒想到,他會並著她過街,這分突如其來的喜悅讓她飄飄欲仙。

來到賣清粥小菜的攤子前坐下,兩人點了粥、熱湯和幾樣小菜。

除了給可耘夾菜之外,任雋泰什麼話也沒說。

坐在他對面,可耘只敢將視線放在他的領口處,她的心還在狂跳,怎麼敢直視他的臉呢?

可耘低頭猛喝湯,可湯才喝了一半,攤子外漆黑的天空居然飄起了雨絲。

「下雨了?」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外頭落下的雨滴。

「嗯。」任雋泰輕應了一聲,又繼續吃他的東西。

可耘自覺無趣,也只能繼續喝自己的湯。

兩人吃完東西,再度走回醫院,飄著小雨的午夜,躲在任雋泰的懷里,可耘幾乎連發梢都沒沾濕。

回到病房,任離依然是熟睡的,他們走路都很小心翼翼,就怕吵醒任離。

將舒服的沙發讓給可耘,任雋泰睡在折疊床上。

沒有開燈的病房里,無法看清任何東西,可耘只能憑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微光線,隱約看見任雋泰的輪廓。

打了一個阿欠,可耘酣然入睡。

*******

任離住院的第六天,任雋泰特別早下班,幾乎是可耘剛到病房時他就到了。

任離只要看見可耘或爸爸就特別會撒嬌,而今兩人一塊兒來看她了,更是讓她開心得不得了。

「爸爸!」任離賴著任雋泰要他抱。

「離離乖。」將女兒抱到膝上,任雋泰對就要回宅子的張媽問,「張媽,你給可耘準備好房間了嗎?」

張媽是個年紀六十歲左右的婦人,她一臉慈愛的回答,「樓上的客房全整理了,看施小姐喜歡哪間都行。」

「謝謝!你們回去開慢點。」他交代著。

小陳和張媽跟大家道再見,就回宅子里去了。

可耘最受不了的就是任雋泰的霸氣,明明他說的事情都跟她有關,卻都沒听他問過她的意見。要搬到任家這件事的決定權不在她身上嗎?她也不是非接這分工作不可啊!

她的氣就表現在臉上,任雋泰將一切看在眼里,卻沒說什麼,只將任離放到床上。

「離離乖,明天我們就回家了好不好?」

「好。」任離听到可以回家,笑得嘴都合不攏。

「爸爸也請老師來家里住好不好?」請可耘當保母這件事,任雋泰一直沒跟女兒說,直到此時他才松了口。

「真的嗎?老師要來我們家住?」任離異常開心的看著可耘,讓可耘不好意思氣著嘟嘴,只得笑開了回應。

「啊!太好了,太好了!」任離在床上跳了起來。

「小心!」

「小心!」

任雋泰和可耘連忙超前抱住她,除了怕她跌下床之外,也怕還沒拆線的傷口被扯動。

兩人緊張的要死,任離卻是高興的雙手一張,抱住他們。

「老師你什麼時候要搬來我們家?」她小小的臉上充滿著期待。

「呃……」可耘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搬去任家。

「明天。」任雋泰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個字。

「明天?!」她的嘴張得大大的。

任離開心的大叫,「太好了!我要跟老師媽咪一起睡。」

「你跟家里的人住嗎?」他問。

「沒有。」

「那明天放學後你就跟離離一起回家吧!」仿佛這一切全是理所當然,任雋泰決定了一切。

可耘從沒見過這種人,「那我的工作……」

「我已經跟你們園長談過于,地說你可以隨時放大假。工作的部分就安排助教接任。」他解釋道。

「什麼?」可耘生氣的盯著他,她完全不知道他連幼稚園的事都處理好了,見他一臉毋需再議的神情,就算她想和他打商量也莫可奈何,因為她知道任雋泰絕對是一個他不願意吵架,人家就完全沒辦法的人。

住院的最後一個晚上,任離愉快的拉著兩人一直玩到晚上十點才喊累,而乖乖入睡。

幫任離蓋好被子,關了燈,倚在沙發上的可耘側著身子,問這幾天一直跟她一尺之隔的任雋泰,「有沒有人說你很霸氣?」

任雋泰沒回話,只是沉聲一笑。

沒想到他也會笑,他不是最沒情緒,也最沒表情的嗎?她有點驚訝。

他沒再說話。

寂靜的房里,只有三個人的呼吸聲。

一會兒,可耘也迷蒙的睡著了。

直到深夜時分,窗外忽然響起了雨聲,任雋泰很快就醒了,他站起身把可耘身後的窗子關上。

一低頭,看見曲著身子側臥在沙發上的她,竟然將小枕頭睡得掉在地上,連身上那件小薄被也給踢到了腳邊。

她一個人睡三人坐的沙發,都能頭尾留一大截空間,可見她真的很嬌校

他在沙發上坐下來,望著她。

這個小丫頭,有多大年紀?大學剛畢業嗎?有二十四了吧!

撥開可耘散落在臉龐的發絲,他將她的臉蛋看得更仔細、她有直直的發、長長的眉、圓圓的眼、小小的鼻,而那圓巧的小嘴此刻還微微的往上吸,她該是個不認輸、有主見,甚至有些倔強的女孩……

跟她相處的這幾天,他常常見她鼓起腮幫子,一副準備要和他說出個理的樣子,但他每次都會氣定神閑的以不變應萬變,見他如此,她要說出口的話最後都會隱忍不說。

她為什麼沒把氣給紀出來呢?為什麼到了最終,她都會變得柔順了呢?任雋泰有些好奇。

為可耘把薄被拉上,他的手指畫過她的小手,他不是第一次觸踫她,但不知為什麼,只要一握住她的手,他就有一種想保護她的沖動。

對任雋泰來說,那種早已不存在的感覺,居然在這個女孩的身上發現……

這一夜,他是看著可耘熟睡的臉龐,伴著雨聲入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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