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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綿轉 第九章

看完了女乃媽和麥肯完美的婚禮後,秋晨以上盥洗室的藉口 回家去,她怕要是狄克見到了,又會死拉活求地要她坐他的車。

秋晨心里著實不明白,他為何要死纏著自己,他有一大堆美-女隨他歡喜,何必要把寶貴的時間花在屈就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女孩身上?還是他以為,天底每一個女人都會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如果他真是那樣想,那麼他就大錯特錯了。並非每一個女人都抗拒不了他的魅力,她會證明給他看的,殺殺他高傲的銳氣。

她回家里沒多久,立刻接到一通電話。

「喂,我是葉──」

「秋晨!喔,上帝,幸好-平安到家了。」電話那頭的狄克,著急又關心的問。

「怎麼了?」

「還說!是-自己不告而別,害我們大家都好擔心!」

「我只是身體不舒服而已。」

「看吧!還說沒怎樣,我早就知道-不舒服。先休息,我待會兒就去看。」

「不必了!」

「啊?」

「我的意思是,我睡個覺就好了,不必麻煩你來。」

「沒關-!」

「真的不用,讓我一個人好好睡一覺,好嗎?」

狄克沉默了一下。

「好吧,但一有不適,立刻掛電話給我,知道嗎?」

「嗯。」

放下話筒,她改握那條金項。

***

這幾天里,秋晨行事小心翼翼,她盡力避免和狄克打照面,她怕面對他,會使自己的行為失控。

早上有課時,她十分當心地注意狄克是否會在家門口等她;放學,也很擔心他會在校門口接她。的確,狄克時常在家門口等她,但她便立刻打電話請假;也常常在校門口接她,但她都馬上繞遠路回家。

幾次下來,她希望他等累了、接煩了,再也別來找她,但他似乎很富耐心,仍時常等待。

「喂!我是葉秋晨。」

「秋晨,我是狄克,-願意和我出來走走嗎?」

「抱歉,我沒空。」

「那我去看-?」

「對不起,我很忙。」

「這樣啊……!那,再見。」

「拜拜。」

放下話筒,秋晨無奈地——氣。這種和狄克的電話台詞已不曉得說過幾次了,他每次都問一樣的話,而她也每次都回相同的答案。

她一直有悵然所失的感覺,只是她也一直不敢再和狄克有所交往。

不能軟化!她堅強地告訴自己。

此時,又一陣鈴鈴作響的電話聲響起。

「喂,我是葉秋晨。」

「秋晨嗎?我是麥肯。」

「麥肯叔叔,有事嗎?」

「當然。不過這是一個好消息,我們HMB的情報人員在數天來的努力不懈下,發現了『黑天使』情報資料庫。」

「喔?」

「那資料庫在墨西哥的首都──墨西哥城的郊區,是一所獨立式高級住宅,掩護方法倒和我們本部的做法很相像。不同的是,他們更隱密!其匿藏技術更是比我們棋高一著,連我都自-不如呢!唉!我可是很不顧-美他們的,但他們確實令我不得不佩服。」

「好,那你要我做什麼?」

「不是-一個人去,狄克也會去的。」

「算了吧!」她酸  的道,「他忙自己的事都來不及了,我才不指望他的幫忙。」

「是嗎?但他也不是幫忙,是任務,性質和-大同小異,就算他忙得沒時間,我也會硬拖他來的。」

秋晨不說話,她根本就不想說話。而麥肯未察覺她的異樣,仍口若懸河的說下去︰

「我要-把下星期一整個星期的課全部請掉──」

「不行!」她打斷他的話。

「為什麼?」麥肯百思不解,以往秋晨一向忠于出任務,就算面臨會被當掉的危機她仍照常執行,但在事後她都會以特優的成績補回,所以從不用操心。而這次,只不過要她請個參五天假,她便一口回絕。

「這……這……下星期的課程非常重要,教授曾囑咐盡量別缺課。」她撒謊道。其實還不是因前幾天,為了躲狄克而請的假,她已少上了好幾節了,不知進度落後別人多少?如果再請假下去,真不知要花多少精力補回?

「可是,這是本部直接下令的,不論什麼事都不成藉口,除非-病得起不了床或死亡,否則依樣得守命令。而且-又是特級人員,更要有覺悟。」

「我……」

「不要為難我,」麥肯-了一口氣,「我也不願-為了職務而放棄學業,可是人有時就得-其一。」

「……不想也得答應,對吧?」

「嗯……!」

「只有『好吧』!」她哀聲-氣。

「謝啦!秋晨,我……,不,是總部要-去那資料庫取得他們重要階層的人事資料。當然了,最好能從其中獲得他們的基地位置,如此,也許我們能把他們一網打盡,使『黑天使』永遠消失于世界上。」

「我也希望能早點把這個案子結束掉。」然後不再和狄克扯下任何關。她在心中加了一句。

「OK!待會兒我會將一切資料傳真給。」

「好。」

***

今天是十月十七日星期六,秋晨和狄克的墨西哥之旅從今天開始,一直持續到星期二,共四天。

但一想到要四天都和狄克共同相處在一起,縱使在上次的哥倫比亞之旅已經妥協好了,然而此次的同行,雖然表面上一切不改,但秋晨的內心卻有另一種感受。如果可以,她實在不想和狄克認識。他們本來就不該認識,一開始就不該!如果倫迪不死的話,也許她就不會和狄克認識,不會有這段不該有的戀情!

這次是由麥肯接她到機場,由她自己坐飛機去的。因狄克已奉總部命令先到墨西哥去勘察實地地形,以便在執行任務時,能較方便、清楚。

下了飛機,她一眼便望見急急張頭探尋的狄克-

一口氣,秋晨拉著行李默默地向他走去,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無論如何都是逃不了的。

命運就是命運!

命中-定她的初戀是要失敗的。

只有把這段戀情永藏心角,也許往後看它,是一笑置之。只會笑自己當年把此事看得太重、此情看得太深!

秋晨低著頭往狄克走去。驀地,她所拖著的沉重行李,頓時變得毫無重量。一回頭,她發覺狄克正替她拉著那一大袋的行李。

「謝謝。」

「不必客氣。」他給她一個溫柔的微笑。

「你有……查出任何情報上未有的事嗎?」她邊走邊問。

「有幾點。我發覺他們的警戒並非十分嚴密,大概是種遮人耳目的行為,讓別人以為那真的是棟平常住戶,但如果再深入些查看,會發現壓根兒和想的差太多了。」

「喔,那我們如何進行?」

「-有資料吧?」

「有,是麥肯叔叔上次送來的。」

「平面圖?」

「對。」

「那好,我可以很容易的把計畫告訴。」

十分-後,他們已經在前往旅館的途中。

「我們仍……住同一間房嗎?」秋晨看他只拿一把鑰匙,禁不住好奇的問。

「對。」

「可是……」

「-放心,記取上次的教訓,我會自動打地-,絕不需-再費力的吵了。而且,我也會很規矩。」

「不,這次換你睡床,我睡地板。」

「沒關-的,我以往出任務時,常在荒郊野地就地而眠。所以,我的適應能力很強的。」

「可是那對你不公平。」

「不會,」他搖首,「男人就該讓女人一點-總听過女士優先這句話吧?」

「但那句話對我不適用。」

「為何?」

「因為我是HMB的特級人員,男人能做的,我也能。」

「這道理我明白,可是我不能讓一個女人睡地板,那違背我的 則。所以,還是-睡床,我睡地板。」

「但……」

「難道-想來地板和我擠?」狄克揚起一道眉毛。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秋晨因他話中的另一番含意感到不好意思,紅暈飛上了雙頰。

「我知道-放一百個心,我絕對是個正人君子。」他行了個童軍禮。

***

趁著黑夜,秋晨和狄克悄悄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進入了那棟高大、獨門獨院的「住宅」。

他們計畫,將一人一組,獨自到分散在房屋東西兩處的資料庫。不曉得是資料太多,還是防諜新法,黑天使居然將所有的資料分成兩部分,一置東、一置西,而且監視縝密,所以他們兩人皆不敢使用無線電,深怕電波會被中途攔截。

計畫,是他們在取得資料後,各自離開。因為如果在中途會合,誰曉得會出什麼事?說不定兩人都回不去了。

秋晨小心地閃過了那轉動著的監視器,以十分小心注意的態度貼著牆輕步行走。也感謝那地板上所鋪著的地毯,幾乎吞噬了她的腳步聲。

她小心又小聲地走,忽覺太陽穴一陣冰涼──

「你是誰?」那個人一手用槍頂著她,一手抓著她的肩。

他叫她做「你」?秋晨心底暗笑,看樣那個人的眼楮不是有毛病便是未適應這個黑暗的環境。

「我……」她故意可憐兮兮的說了一個字。

是女人?很明顯的,那個人的警戒心放-多了。

一轉身,秋晨 然使盡全力地踢了他一下,而他連哼都沒哼一聲,便倒下去了。

「給你一個忠告,」秋晨彎下腰低聲地對那已昏倒的人道︰「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千萬千萬不要輕視我們女人,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

為了安全起見,秋晨花了一點時間把他的手腳用繩子綁好,嘴也塞了起來,然後拖到較隱密的地方。

「抱歉啦!」

說完,她又逕自去找資料了。

皇天不負苦心人!

終于在她東翻西找、北尋南敲後,資料庫呈現在她面前──是一台小型的保險櫃。

真是!為了這小保險櫃里的東西,不知花盡多少人員的心血,所以不論發生什麼事,都得達成任務!

秋晨是一個爆破專家,同時也是一個密碼鎖專家,她十分擅長開鎖,而這項才能,已不知替她解決了多少麻煩和問題。

換了數組密碼,那小小的保險櫃終于開了。

唔,其實里頭的東西並不多嘛!她藉著袖珍型手電筒有限度地選擇了一番。雖然不知也沒時間去一分一分搞懂它的重要程度,但憑著多年的經驗,她挑出了幾分在她看來是屬于較重要的資料。

秋晨小心地將它們摺好,收入上衣的暗袋內,然後把保險箱恢-成 來的樣子,心中暗自祈禱在那個人被發現之前,他們都不曉得有人闖入。

循著剛走進來的路線,秋晨把門推開,進入了一個小廳堂,從那兒的窗戶可看到美麗的夜空。

她走到房間中央,正要往門口走去時,一個冷酷的聲音響起︰

「站住!」

听到這聲音,秋晨 然轉身。

「不要動!」那冰冷的聲音又大喊。

她決定要讓他放-警戒。「大哥,我……」

「不必裝了!」她身後另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我們都知道-是個女孩子,也曉得-的厲害,所以-毋需以這種方法來誘我們上當。」

是他!那個被她綁起來的人。

「你是怎麼月兌困的?」秋晨背著他,瞪視另一人。

「那要謝-把我藏在那種地方,讓阿曼發現我。對吧?阿曼?」

「嗯。」那個面對秋晨的人應道。

可惡!如果她謹慎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她真該在當時就把那人殺了,也不會給自己找來這些麻煩。

「我該殺了你的!」她咬牙切齒。

「可惜-沒有。」那人大笑。

「對,你難道不能報恩放我走嗎?」她講條件。

「那可不能,不過看在-沒殺我的份上,我會替-求情,饒-一條命。但可得把-偷竊的資料還來。」

「我沒偷你的資料!」她假裝生氣的轉頭瞪了他一下,其實是在測量自己到門口的距離。

「行不通的,小姐。我們的資料明明就少了好幾份,不是-是誰?難道是它們自己長腳跑了?」那人和秋晨就事論事,一點也不明白她的意圖。

「給我時間考慮一下。」她假裝委屈。

「好,一分。」

趁著這短短的一分-,秋晨一直在思考。

如果撂倒靠門的那人,另一人即刻對她開火,她是逃掉的機會一點兒也沒有;但如果先對付面前那一人,再快速地踢倒後面那人,生還機率較大。

打定好主意,她假裝願意交出資料了。「好吧!我拿。」

那兩人直盯著她的動作,在把資料拿出來的那一-那,她一腳踢倒面前那人,而正要轉身攻擊另一人時,槍聲響起,她的左肩一陣刺痛,告訴她她中彈了!

而當那人開完槍正要向前撲抓秋晨時,冷不防哼了一聲倒在地上。

「狄克!」她像是看到救星般的大叫。

由于剛才那槍聲,使得 來安靜的宅子頓時喧嘩起來,有許多人直往這小廳堂直-而來。

情急之下,狄克使勁推開窗戶,拉著秋晨跳出了房間。「來!」

他們沒命的跑,秋晨沒感到傷口的疼痛,而狄克也未發現她受了傷,兩人只是奮力的向前跑。

終于,在他們跳上車子離開現場後,兩人都大大地喘了一口氣,慶幸自己的好運。

車子停在距那屋宅數十公尺之外的小林子旁。

他們倆下了車,注視著遠方那燈火通明的房子。

「啊!……」秋晨現在才感到那受傷的左肩在疼痛。

「怎麼了?」狄克愎來看,才知道她受傷了。

秋晨用手按著傷口,但血仍是淌淌的流出,且看她痛苦的樣子,直教狄克感到十分不忍心!

「我看看。」他撥開她的手,只見 本鮮紅的血已逐漸呈黑了,但幸好子彈並未留在她身上。

狄克沉思了一會兒,逕自走到車旁,從車後座拿起一整盒的面紙。

「來,用這面紙把血漬盡量去掉。」

血還是不停的流著,秋晨只有在手臂拚命擦血的份兒,而傷口就交給狄克去處理了,只是痛楚似乎已經漸減,不知是好抑或壞現象?

狄克十分小心地將她體內的髒血擠出,直到血已經開始凝住。他甚至用舌頭下去舌忝舐她的傷口,而這個舉動令秋晨嚇了一跳。

「抱歉,目前沒有消毒器材,只好請-忍一下。」他解釋他的行為,「怎樣?還會痛嗎?」他的語氣、神色無不充滿關心及擔心。

「不會,已經痛得麻-了。」

「不會痛就好。」他溫柔的眼神令秋晨又差點兒崩了防線,只見他臉色一沉,又道︰「該死!我要是早知道那個人開槍傷了-,我一定立刻毫不猶豫地給他一刀,不該讓他還好端端地活著。」

「為了我而殺人,那不值得。」她冷冷道,心中祈禱狄克別再用如此令她難以抗拒的態度對她。

「不,太值得了。」他眼中的柔情令她難以忽視,秋晨只有努力使那些報導浮現在她腦中,才得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要不然待會兒他們追來,我們要逃也逃不掉。」秋晨命令自己以正常的聲調道。

「好。」

乘上車子,兩人消失于黑夜的盡頭。

***

「上帝!-怎麼受傷了?!」女乃媽質問。

秋晨和狄克下了飛機,一眼便看到了接機的麥肯夫婦。

「老伴,只不過受個傷,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麥肯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什麼話!女孩子是不該受這麼重的傷的!」女乃媽頂回去,然後轉頭對一直沉默著的狄克大吼道︰「你不是跟在她身邊嗎?怎麼還讓她受這麼嚴重的傷?!」

「對不起,是我照顧不周。」

「不是的,女乃媽。」秋晨插嘴,「不能怪狄克,是我自己太大意了。」

「不管是-大意還是他照顧不周,」麥肯打圓場,「現在先離開機場,晚上我們夫婦倆為你們洗洗塵?」

「我……」秋晨不想去打擾他們,畢竟人家才新婚不久,縱使他們的關-像一家人。

「當然好!」狄克一臉笑嘻嘻,「自從你們結婚後,我就一直沒-到女乃媽的手藝,胃一直受到新廚師的虐待,可憐極了。但今天終于得以暫離苦海,何樂而不為?」

「好,」麥肯高興道,「待會兒我先載你們去總部把資料交代好,然後再到我家去,喔!不,是去我們家打打牙祭,如何?」

***

從麥肯叔叔和女乃媽的新家一回來,秋晨便累得無力地倒床而眠。

這一覺可睡得真好,外面就算在打仗,也不一定能把酣夢中的她吵醒。大概有一半是受傷的關-,等她一覺醒來才發現已經正午了。

「哇!糟糕!」

她一把從床上跳起,匆匆地洗了個戰斗澡,匆匆地換上衣服,即匆匆地出門上學。

上了兩節餓著肚子的課,秋晨差一點昏了頭。下課時,她一如往常小心地在校園內張望著校外──好險,看樣子狄克今天也累壞了,並沒有來找她。

放心地,她走出了校門,卻在路口轉角之處,被一-大手給擋住了。

「嗨!-今天終于來上課了。」他笑得像個大男孩。

「狄克,你又來干什麼?」秋晨翻了翻白眼,她 本還以為他已經累得不想來找她,誰知他換了個位置等待。

「沒什麼。我們去吃午餐好不好?我餓壞了!」

「午餐?現在都已經下午參點了!」

「好,那我們去吃下午茶,好嗎?」他一副要求的樣子。

「心領了。我不想麻煩你。」

「不會的!如果-怕麻煩,我們買些小點心去公園,好不好?」

「真的,我不……」

「拜-!不要拒絕嘛,我真的真的餓壞了,再餓下去可就前胸貼後背了。」

「那你自己去就行啦!」

「不要!單獨一個人很無聊的。」

秋晨十分無奈的看看他,覺得他很愛鬧脾氣,簡直不像個已經二十好幾的大人,倒像個需要別人照顧的小孩。但他的表情雖然像個孩子,卻仍不失 本有的魅力。

「好不好?」他又再次要求。

「……好吧!」她點頭,反正自己也餓了兩節課,差點兒都餓過頭了。

「太好了,來吧!」狄克雀躍地拉著她往-包店走去,買了一大堆的小餅乾、巧克力片、酥餅、杏仁片、蜂蜜蛋糕……等,外加兩罐檸檬紅茶。

「這麼多東西!我們是去野餐嗎?」秋晨瞪大眼楮問。

「差不多。」他一面付帳,一面回答。

走出了-包店,狄克一手提著個大袋子,一手牽著秋晨,往海德公園走去。一路上,他瀟灑的面貌,引起了不少女人的側目。但他似乎沒去注意自己特異的魅力,只憐愛的拉著秋晨往目的地走去。

他們在海德公園找了塊無人的草地,在樹蔭下將剛-購的點心一一拿出享用。

在微風的輕拂下,秋晨緊繃著的心頓時放開,對狄克的防御也放-了許多。但她仍十分小心的克制自己,怕自己又再次深陷下去,那也許永遠都拔不回來了。

海德公園,是風與鳥的天堂;一年四季有著不同種類的鳥,-們不畏生人,常憑在野餐家族的身旁,因而人們也得以欣賞各種的鳥類、各式的英姿。由于這公園的-圍不小,因此不論哪個方向的風,皆能吹入這廣闊的草 ,使青草的新香常溢于四處。

「-的傷口還痛嗎?」狄克關心。

「喔,已經好多了。你請的那位醫生醫術高明,傷口都快-元了。」

「那很好啊!」

秋晨點點頭,抬手看了看。「該回去了。」

***

「-今天還肯和我去走走嗎?」狄克又在校門口等她了。

「抱歉,我今天有事。」秋晨拒絕,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自從那天海德公園的野餐後,便一直躲狄克。因為她意識到自己更加深愛狄克,可是這種愛是沒有回報的,她不能只有激情而無愛情。要,兩者兼得;不要,一樣都別有!

望著她快步離開他的視線,狄克心里有一陣痛楚。他不明白她為何像見到鬼般的快步離去,一點兒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喂,我是葉秋晨。」

「秋晨,我是狄克。」

又是他!每天至少打五通以上的電話。

「有何貴干?」

「-能出來嗎?」

「抱歉,我有書要。」

「那我去-那兒?」

「待會兒我有事要出去,你來是找不到我的。」

「好吧!」

***

「怎樣了?亞倫?」葉肅剛急急地問著剛從英國回來的-書,「有什麼進展嗎?」

「葉先生,請等一下!」亞倫一副喘得不得了的樣子。

「如何?」他仍十分著急。

「這個,是我能找到所有可能的資料,全在這里面了。」亞倫從黑色的公事包中,取出一個大牛皮紙袋。

葉肅剛接過牛皮紙袋,從中拿出一大堆的資料。每一份都有照片、名字、年齡、籍貫……等所有關于這個人的檔案。

他坐在沙發上,一份一份地翻閱著,每扔掉一份就-一口氣。要從這一堆資料中找出兩個人,還真困難啊!而且,看了那麼多的照片及檔案,不論腦子或眼楮皆已發昏了,但他仍不懈的對照著,只希望能找出他的妻女。只要能找到他的妻子和女兒,就是要他以苦工賺錢養家,他也會毫不遲疑地答應。

忽然,有張照片勾起了他的記憶,這個二十一歲的女孩……長得和婉靈好神似!那水汪汪的大眼楮、直挺的鼻子,及潔白的肌膚,雖然沒有婉靈的美-,但卻有一份飄逸、一份清秀。還有那輪廓,和自己簡直是同一個模子打造出來的。再看看名字︰葉秋晨──姓葉!可是名字不同,女兒的名字是詠芯,不是秋晨。也許……是婉靈故意將她改名的,但沒有忘本,仍姓葉。

是的!這絕對是詠芯,她的五官和婉靈如出一轍,也和自己相像。

上帝!?終于听到我的禱告了。

肅剛緊緊地握著那份資料,眼淚都盈滿眶了。良久,他內心的激動終于暫平了。但又立即想到婉靈。對,只要瀏覽詠芯──不,秋晨的資料,應可發現她的資料吧?

他拚命的看著手上的資料,終于,在某一欄──父︰不詳母︰死亡

死亡?!

喔,一定是看錯了!

死亡?不可能的。婉靈算起來不過五十多歲,和自己差不多,怎麼可能會死了呢?一定是看錯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讀著那幾個字,怎麼也不肯相信。可是就是白紙黑字,想騙也騙不了自己。

是死了!婉靈真的死了。死了,再也不會回來,永遠也不會回來!而且,說不定是自己害死她的。他又看了死亡時間──十九年前!那這麼說,的確是自己害死的。如果他不販毒,婉靈不會帶著詠芯逃走,也不會死!

肅剛痛苦的抱著頭,嚴酷的責備著自己。

一陣敲門聲響起,但沉浸在責痛中的肅剛,並沒听到。直到它又再次響起為止。

「進來。」

「葉先生,」亞倫端著一個托盤進來,「我听管家老太太說,你已經好久沒好好吃過東西了。」

「不,謝謝。」他仍抱著頭。

亞倫看著主人痛苦的樣子,心中暗自揣測︰是否仍未找著他的妻女?

以十分當心的口吻,亞倫小心地開口︰

「葉先生,關于夫人與令嬡,不知音訊如何?」

肅剛十分緩慢地抬起頭來,「女兒是找到了,可是妻子……」

「沒找到?」

「不是!」他吼了一聲,又疲倦地抱住頭,「她……死了……找是找到了,但死了……」

死了?! 來如此,難怪他的神情如此悲痛。

「葉先生,請你節哀順變。也請你往另一方面想,雖然夫人死了,但小姐找到了,也知道她好好地活在世上,不也是另一種喜事嗎?希望你能節哀。」

肅剛看著亞倫,心中默默感謝他的勸導。他最信任他,也是因為他很善體人意、做事細心。

「謝謝你,亞倫。」

「哪里。」他終于放下心,「那麼,你總該願意吃東西了吧?」亞倫指指仍在手中的托盤。

「好。」

剛喝下最後一口咖啡,敲門聲又響起了。

「進來。」亞倫代替正在吃東西的肅剛道。

立刻,一名在墨西哥城的高級主管慌慌張張地-了進來,一張臉比紙還蒼白。

「斯奇先生,你為何神色慌張?」肅剛平平穩穩地坐在沙發上問。對于每一個主管,他都十分清楚,絕對不會弄錯,這也是他能受到手下敬愛的 因──他尊重他們。

「有人……有人闖入我們的資料庫,盜走了幾份最重要的資料!」斯奇一口氣說完。

「你不是把所有的資料全混在一起嗎?不管是最重要抑或無關緊要的,怎麼會讓別人竊走了呢?」

「不曉得!但他們就是那麼厲害,只偏偏拿走了第一等的資料,其他皆 封不動地保存著。」

「那麼……目前有哪些資料的情報傳回嗎?」

「沒有。」斯奇搖了搖頭。

「好吧,」肅剛揮一揮手,不想讓這件事打擊自己目前正好的心情,「你待會兒去把遺失的資料整理出來,完整地報告一下。」

「是!」他轉身要走,卻又突然轉了回來。

「怎麼?」亞倫懷疑的問,他也不希望老大剛建立起來的好情緒,被這種事給破壞殆盡。

「有件事,雖然不頂重要,但我還是報告一下好了。」

「說吧!」

「我們有人員傳報,竊取資料的人是一男一女,其中他們在逃逸前,女人曾被我們的人以槍枝射傷,好像是……左肩吧!但後來還是不幸地被他們逃了。」

女人?!肅剛快速地翻閱著剛才進入腦中的資料。

對!詠芯也有參加這次的行動,女兒對付父親,還真是世上稀有,他在心中苦笑。

血色漸漸從他臉上褪去,女人!受了傷的是女人!會不會是詠芯?

肅剛不發一語地再次翻閱那份資料,其中在現執任務那一欄︰

目前為調查及消滅「黑天使」為目標

搭檔︰狄克?梭登?威克非

兩人是截至目前為止,唯一有資格參與此任務之人員。

只有這兩人有資格,換個意思來說,那天闖入資料庫的一男一女,其中一個便是詠芯,而受了傷的女人──除了詠芯,還會有誰?!

「受了傷的女人,有生命危險嗎?」他著急地從沙發上跳起,一把抓住了斯奇的肩膀。

「她還能逃……所以……應該沒有……」他顯然被老大奇異的舉動給嚇壞了。

亞倫明白的-口氣,把他的主子拉回沙發,「斯奇,你走吧!」見他似乎有些猶疑,又道︰「剩下的事我會處理,你先離開。」

斯奇點點頭,順從地接受命令。

「亞倫。」肅剛的聲音冷如冰。

「什麼事,葉先生?」

「你去把射傷我女兒的人找出,殺了他!」

肅剛無情的命令,使亞倫愣了一下。

「不行啊!葉先生。」

「你要抗命嗎?」

「你是知道的,我一向忠心耿耿。只要是合理,你每一條命令我都會接受;但今天的事,請你參思。」

「但詠芯是我女兒!」

「那不構成你殘殺手下的條件,而且當初他這麼做,也是為了組織著想。」

肅剛的臉色緩和了些,但眼中盡是悲痛。

「可是,我一直希望詠芯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著。縱然十九年來我沒盡到養育她的責任,但我希望能好好的保護她,而現在,她卻傷在我的手下。」

「無論如何,請你想想大體。」

「但她究竟是我女兒。」

「而那人也畢竟是你手下。」亞倫絲毫不 讓。

面對亞倫堅持的態度,肅剛-了口氣。

「好吧!」他對亞倫承諾道︰「只要我女兒無事,我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但要是她有生命危險,別怪我無情!」

***

狄克拖著疲累的腳步到達了麥肯夫婦的家。

「狄克!你怎麼回事?!」女乃媽一見到他便大驚小怪,「整整瘦了一圈!是不是那個新來的廚師虐待你?」

「吵什麼啊,茱麗?」麥肯從屋里走了出來,乍見狄克的那一-那,他也著實嚇了一跳。「嘿!狄克,我真看不出來,你也跟流行,跑去減肥了?成績好像不錯嘛,人看起來苗條多了。」他仍不忘揶揄他一番。

狄克無力地笑笑。

「真是的,怎麼可以這樣?再瘦下去可要不成人形了。我以前在家時,你從來不曾這樣子的。不行!一定要補回來!」女乃媽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他就是那個她一手養出來的、壯碩高挺的狄克,女乃媽心疼地搖搖頭。「今天你留下,和我們一起吃飯。」

「不用──」

「這是我要你來的。」女乃媽霸道的說。

晚餐過後,女乃媽在廚房清理善後,而麥肯和狄克兩個大男人並肩在沙發上聊著天。

他們首先談論一些國家大事、天氣新聞,但麥肯還是憑他豐富的經驗,察覺出這些不是狄克想談論的話題。

「你今天是為何事而來?」他單刀直入。

狄克怔了一會兒,隨即笑道︰「沒什麼特定的事,只不過來看看你們。」

「是嗎?」麥肯哼了一聲,「那你為何剛好兩眼無神、精神萎靡、情緒低落,活像是失了戀般──」

「我是失戀了。」他靜靜回答。

「喔?是和……秋晨有關吧?」

「你怎會知道?」狄克一臉訝異。他愛秋晨的事實,一直是藏在心中的,從未和人交談過。

「我怎麼知道?看啊!」

「看?」

「對。」麥肯順手抄起報紙,「首先,你看秋晨的眼光,和看其他女人不同;其次,你非常的體貼她,超乎應有的禮貌。」

「是嗎?我自己都沒感覺。」

「這就對了,你是真正、確實、百分之百的愛上她了。」麥肯用了好幾個加強的語詞。

「但我失戀了。」

「不可能,我由秋晨的神態中看得出,她也是愛你的。」麥肯十分肯定。

狄克悲哀地搖搖頭,「她連見我都不願意。不論打電話到她家,抑或到學校去接她,她都不給我機會。」

「是嗎?我是不知道你們之間鬧什麼-扭,但我確定她也是愛你的。」

狄克笑而不答,心中暗想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問題是,他也不知秋晨是怎麼回事?

「你能幫我查出 因嗎?」

「不,」麥肯搖頭,「解鈴還需-鈴人,你必須自己去找出 因、解決它,我這外人是派不上用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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