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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謀Ⅱ 第三章

「皓燁,我們從基礎的壓弦開始。」

紀嵐玥拿著貝斯一步一步的教著凌皓燁。

見到凌皓燁很順手的拿起小林差人送來的貝斯,大家的心里都燃起了一絲希望。

「來,照著我的指法,用指月復壓弦。」紀嵐玥耐心地說。

隨著紀嵐玥的引導,凌皓燁很順利的用PICK撥出兩聲干淨低沉的音符,再一次讓小林幾乎歡呼出聲。

果然,彈貝斯對凌皓燁來說是種本能,就算失去了記憶,他還是和準確地撥出了不似新手般的穩重音色。

「看來不用擔心要花大量的時間教你基本的東西,接下來我們試著彈一些簡單的和弦。」紀嵐玥吁了一口氣。

看著眼前溫柔教導自己的紀嵐玥,凌皓燁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悸動。

或許是紀嵐玥長得太美了,所以他才會無法克制心中那不知名的渴望吧!

圓潤細致的小臉蛋沒有男人該有的堅硬線條,小巧挺直的鼻梁襯托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線條完美的菱角嘴水女敕紅潤地讓人恨不得能咬上一口,修長白晰的縴細玉指熟練優雅地在銅弦上輕巧滑動,隨著他的動作,斜垂到胸前的如絲秀發緩緩地晃動,像是烏黑的昂貴綢緞,隨著光線閃動著懾人的光芒。

有這樣的美人坐在他眼前,凌皓燁哪還會有什麼心思去注意什麼貝斯的彈法。

「燁?」

紀嵐玥叫了好多聲,眼前的人卻只是呆楞楞的望著自己,他灼熱專注的眼神,讓紀嵐玥的呼吸不自覺地急促起來。

「干什麼?」一雙礙眼的手阻擋了凌皓燁的目光,令他生氣得大叫。

抬眼一看,才發現小林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的身前。

對于自己被發現在對著一個應該是朋友的男人發呆,凌皓燁有些惱羞成怒,因為自己竟在他人面前露出一副呆滯垂涎的色坯模樣,對像甚至不是女人,想想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你發什麼呆?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以為是因為看到紀嵐玥彈吉他,而讓凌皓燁想起了過往的事,小林有些期待的詢問著,完全不在乎凌皓燁惡劣的口氣。

「沒有!」好險沒被發現。

「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紀嵐玥有些擔心的伸手去模凌皓燁的額頭,但是凌皓燁卻迅速地撇過頭去。這樣的反應在紀嵐玥眼里像是強烈的拒絕及厭惡。

果然,凌皓燁是不喜歡自己的!紀嵐玥覺得心髒好象被人刺了一刀。

「我沒事!」

凌皓燁心虛地轉過頭,不敢望向紀嵐玥,生怕自己的心思被他發現,卻也錯過了紀嵐玥明明顯而易見的受傷表情。

「那……我們繼續練習……」

輕輕閉上眼楮,紀嵐玥深呼吸一口氣調整情緒,再次睜開眼時換上的,是在陌生人前一貫的面無表情。

就在兩人各有所思的情況下,除了必要的講解之外,兩人持續了一下午的靜默。

***

「今天你的指導老師還是我!」

烒杰一張笑臉貼向滿臉殺氣的凌皓燁。

「離我遠一點!怎麼又是你,紀嵐玥呢?」

除了第一次外,接下來的這幾天,紀嵐玥總是有事情而無法來教凌皓燁練貝斯。

理所當然的,烒杰就接下了這項有趣的工作。

「他今天要出院了,所以要忙一些事情,而且他身體比較虛弱,讓他多休息比較好。」

看著凌皓燁不滿的表情,烒杰心里搗蛋作祟的念頭又忍不住蓄勢待發。

「喔……」凌皓燁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待在醫院已經好幾天了,小林說公司隱瞞了自己失憶的事情,所以現在只好假借受傷的名義留在院中,讓他能慢慢去適應以前的生活形態。雖然凌皓燁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麼,但是他總是莫名期待著紀嵐玥的出現。

唉,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紀嵐玥呢?

「怎麼?你不喜歡我來教你嗎?還是……除了嵐玥之外的人你都不要?」

烒杰那令人不悅的嘲笑語氣,讓凌皓燁瞬間從無奈的心情轉為憤怒。

凌皓燁轉頭瞪著正對著自己說話的那張嘴臉,烒杰半眯著眼,一臉嘲諷的模樣讓他的俊美更添邪氣,但是看在凌皓燁的眼里卻覺得胸口的怒火更炙。

「你是什麼意思?」惡狠狠地吐出這句話,凌皓燁揪住烒杰的領口。

「也沒什麼意思啦!不過你似乎有些惱羞成怒喔!呵呵……」烒杰依然嬉皮笑臉的打哈哈。

「你!」見到烒杰捉弄嘲諷的笑臉,凌皓燁只想一拳打掉這張討人厭的微笑。

就在凌皓燁高高舉起自己拳頭準備去親吻烒杰惹人厭的俊臉時,病房的門迅速地被打開,然後重重關上。

瞥到房內增加的人影,凌皓燁的目光頓時從烒杰身上轉移開來。

站在房門口的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是經紀人小林,但他的身份卻有一個引起凌皓燁興趣的影子——一個女人!

跟在小林身後的女紫子著一頂壓臉的嬉皮帽,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她小巧的臉龐;一身簡單但時髦的牛仔裝配上細跟滾絨邊的黑皮短靴,將他修長的身段襯托得淋灕盡致。

「皓燁,你知道誰來看你嗎?」

小林興奮的神情,表示身後女子的到來讓他十分驚喜且愉悅。

「嗨!希望不會打擾到你的休息。」

隨著柔美的聲音,唐依虹月兌下遮掩住自己容貌的帽子及墨鏡,一頭過肩的深褐色卷發隨之傾瀉而下。

「皓燁,這是現在最紅的玉女偶像——唐依虹小姐,你們曾經見過面。她很擔心你的情況,所以特地抽空來看你。」

「你看起來還不錯嘛!原本還擔心你失去了記憶會很沮喪呢,看你還有力氣對朋友動粗,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

唐依虹用手順了順剛從帽子里解放出來的秀發,舉手投足之間充分展現出她的瀟灑及嫵媚。

「你看到了啊!就是說嘛,他失去記憶反倒是我們比他還緊張。」烒杰很有默契也跟著唐依虹取消起來不及反應過來的凌皓燁。

「你少嗦!」不滿自己在美人面前被嘲弄。凌皓燁的口氣十分凶狠。

「好了!我和烒杰要去幫嵐玥準備出院的事,你們好好聊一聊,不然皓燁每天都抱怨見到的盡是我們這群男人。」一心想促成凌皓燁和唐依虹的小林,急急忙忙地拖著烒杰離開房間。

「那就替我和嵐玥問聲好可以嗎?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去看他。」凌皓燁吩咐他。

「沒問題!」

***

「你會不會累?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唐依虹自從在宴會上見過凌皓燁後,就很欣賞他。

知道凌皓燁他們出了車禍後,唐依虹一直很擔心,卻因為大量的媒體聚集在醫院而不方便來探望他們;現在見到凌皓燁看起來很有精神,她才稍稍放心。

「我沒事,謝謝你!」

「你什麼時候才能出院?你們的巡回演唱會還沒結束不是嗎?」

「再過幾天吧,我還要重新學貝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凌皓燁的態度依然是很瀟灑不羈,讓人無法相信他是個失憶的人。

「你真的很特別。」

唐依虹忍不住贊道。「一般人失去記憶,不是都會很沒安全感,對一切都很恐懼迷惘嗎?為什麼你能如此鎮定呢?難道你不會急著想恢復之前的記憶嗎?」

對于唐依虹的這番疑問,凌皓燁只是聳了聳肩,一點也沒有動搖的模樣。

望著眼前的凌皓燁,唐依虹心中的愛慕情愫漸漸增加,能這麼勇敢地面對這樣茫然的情況,還能如此瀟灑的人實在是不多,何況凌皓燁還擁有足以讓所有女人為之瘋狂的獨特魅力。

見到唐依虹專注的眼神,凌皓燁以為她只是單純地等待著自己的回答。

「我覺得沒什麼。因為我還是我,失去了記憶並不會抹殺掉我自己。」凌皓燁嘴角微微撇了一下,帶些嘲弄式的輕笑,繼續說下去︰「記憶這種東西,再去制造就好了,沒有過去的牽絆,或許對我而言是件好事也不一定,這種事誰也無法去判定好壞吧!」

「你真的很瀟灑!」

「沒辦法,誰教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誰也沒想到,凌皓燁的這一番話,卻讓房門外的紀嵐玥心里的障礙變得更加嚴重。

***

「我先去和皓燁與唐小姐打聲招呼。」

「好!小心那些記者,不要又讓他們纏住了。」

「我知道。」紀嵐玥苦笑地點頭,自從凌皓燁清醒之後,那群記者更是變本加厲地追著他跑。

因為公司禁止讓失去記憶的凌皓燁會客,就連凌皓燁的姐姐也必須偷偷模模地去看他,更別說凌皓燁外頭的狐群狗黨了,所以大家都只能透過紀嵐玥來探知凌皓燁的近況。

也因為這樣,紀嵐玥接觸到許多和凌皓燁有過親密關系的女人,正如之前所听說的一樣,凌皓燁身邊的女人各個都是面若芙蓉,各有千秋,唯一的共通點是都有一頭飄逸的長發。

伸手輕撩覆蓋在肩膀上的烏絲,紀嵐玥無奈的閉上了雙眼,如果不是靠著這頭長發和這張仿若女子的臉孔,皓燁哪會願意屈就自己去抱他這個干扁的男兒身呢?

現在皓燁失去了記憶,他還會對自己多看兩眼嗎?失去了過去的牽連,這張面皮還能夠吸引皓燁的注意嗎?

現下唯一希望的,只有努力去喚醒皓燁過去的記憶了。

紀嵐玥在心中對自己安慰著,只要皓燁還待在CRAZY的一天,自己就有機會讓他恢復記憶,讓他想起和自己之間的一切。

醫生說了,皓燁的失憶只是暫時的,只要皓燁有心,大家多和他聊聊過去的事情,皓燁要恢復記憶的機會還是非常大的。

所以只要努力,皓燁一定會恢復記憶的,也一定會再一次回到自己的身邊!因為之前自己第微毫皓燁告白時,皓燁看起來十分高興,就算只是上的關系也好,只要皓燁有心想起就行了。

正當紀嵐玥拚命說服自己安心的同時,凌皓燁的病房里傳來了唐依虹的聲音。

站在門外的紀嵐玥也因此听到了凌皓燁說的話,原本只是想在離開前開向他們打聲招呼,沒想到卻讓他听到了凌皓燁的心聲。

而這番話,正巧擊碎了紀嵐玥不停說服自己的理由。

沒有過去的牽絆,或許對我而言是件好事也不一定……

是呀,對皓燁而言,自己的存在或許就是一種牽絆,忘記和自己之間的一切,對他來說或許也是個好的開始,畢竟兩個大男人發生了那樣的關系,不是能見容于社會的。

他怎麼能夠這麼自私,只想著要待在皓燁的身邊,完全沒想到皓燁或許根本不想去回憶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

或許對皓燁而言,和自己所發生的事情不過是一場不該發生的錯誤呀!

這樣也好!和凌皓燁之間只維持著單純的同事關系也好,這樣就不用擔心被他唾棄了。

呵!這樣也好……

紀嵐玥原本震驚難過的臉,轉而泛起淺淺的微笑,然而這樣苦悶的笑容卻讓他原本姣好的面容顯得十分扭曲。

緩緩地,紀嵐玥轉身步向走道底端的電梯,茫然地隨著人潮進入電梯中,一點也沒發覺身邊的人都在偷偷的看他,交頭接耳的悄聲議論。

***

「嵐玥!怎麼這麼久?嵐玥?」烒杰看到紀嵐玥,出聲喊他。

頂著蒼白到嚇人的臉色,踏著有些不穩的腳步,紀嵐玥置若罔聞地從烒杰面前走過去。

烒杰急忙追上紀嵐玥的腳步,一把抓住他,在踫到他時,結實著實嚇了一跳,因為紀嵐玥的身體非常的冰冷,他甚至還感覺到紀嵐玥正微微地顫抖著。

「烒杰!快把他帶上車來!」小林將車開到兩人的身邊,緊張的叫喚著。

因為在兩人身後圍了許多好事的民眾,竊竊私語地談論著看起來像是游魂般的紀嵐玥,如果這樣的嵐玥被記者看到的話,免不了又要被報章雜志亂寫一通。

「嵐玥,你到底怎麼了?不要這樣嚇我!」烒杰擔心地看著他。

「沒事,我累了……」幽憂地說了幾個字後,紀嵐玥便像是昏厥一般,沉沉睡去。

「嵐玥,嵐玥!」烒杰扶住昏倒的他,不停叫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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