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 第八章
田野的阡陌小道中，有名高大壯碩的男子走過，他的背上背著一個滿臉通紅的女子。整個路上都是女子在吱吱喳喳，一會兒笑得如銀鈴般，一會兒又東指西指，說那里漂亮，她想下來瞧瞧，沒一刻閑就是了！
一對成雙飛舞的蝴蝶飛來，在他們身上繞來繞去，看得女的更加神采飛揚，拍著男子的肩要他瞧！
雖然他們不是沒看過蝶兒，但是在心情那麼好、那麼甜的時候，這樣互相飛舞、追求的蝶兒會讓人想會心一笑。
「是誰剛剛還說她身子疼，沒力氣走路，全身發燙，要人背的？現在居然是那麼地生龍活虎，擺明了就是自己不想走路，要人背。」言語默的手拍拍她的，他指的就是她！
「我真的是疼呀！你昨天那麼粗魯，我的腿都軟了，不讓你背要誰背？」她把手圈在他的脖子中，腿還前後地踢動著。
「那現在好了嗎？」言語默的話有著濃濃的寵溺。
「還沒、還沒，我還要溺在這兒！」他的背好大、好溫暖喔，她的臉往上貼了上去，有股溫暖的氣息由他的衣服上傳送到她的小臉。
「真像小孩子！」
「而你就喜歡我這個小孩子，不是嗎？」
「那麼會撒嬌，我哪消受得了？」言語默話中有話。
「為什麼沒有辦法？」他不是萬能的嗎？一個撒嬌就能難倒他？他不愛她撒嬌嗎？
但他的涵義卻是另一種的。「你光是不笑的時候就很誘人了，再加上撒嬌時，那種嬌憨的神態，我哪受得了啊？」「你在說什麼嘛！」水鏡月用力地拍拍他的肩頭。
「還痛不痛？」他憐惜地問。
水鏡月把不點而朱的唇靠在他的耳邊，答非所問地道︰「這樣呢？你會不會有感覺？」
「你這個小魔女！」他真有想把她放下來，想要她的沖動！霸倌鄭我就讓你下來自己走，要是你讓我在這里失控，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她有膽量再試試?
「這樣你就……」她張大眼，說不下去了。
「對，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秀色可餐！」可見得他以前忍得多辛苦。
「我自己怎麼都不知道？」她傻傻地道。
「你要是知道、早發現我的眼楮一直都只放在你身上，你就不會急著想要去搶繡球送給我了！」
「我哪會了解你在想什麼？你的心思莫測高深，很難懂的。」她把手放在他的臉上，隨意地亂模。
言語默嘆口氣。她真的是閑不下來！白鍪裁匆恢泵我？?
她的手把他的嘴勾起。「這樣是不是會比較好看？」
「我對你可不是冷冰冰的。」她還有別的要求？
「我明白啊！但是我很想看你由心靈中，快樂笑出來的模樣！」
「怎樣才叫由心靈中，快樂笑出來？」可不可以勞煩大師解釋一下？
「至少也要咧開嘴，讓人能感受到你很樂的樣子！」跟他在一起，他的笑意只停留在輕輕勾起嘴唇的階段。
「我做不到。」這對他來說很難！
「沒試你怎麼知道？」她的手還是不停下來。「像這樣就會讓人想要親近你了，那些對你不利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我根本不在乎那些謠言。」他看得很開。
「你的個性還很豁達！」她的臉貼著他的臉，似乎很愛這樣感受他的存在。
「我問你還痛不痛，你還沒回答我。」他的語氣中都是關懷。
「痛啊！怎麼不痛，還那麼多次……」講起這個，她就會羞得不想見人。
「那先好好地休息一下，等到了的時候，我再叫你。」他加快腳步，背著輕盈的她一點也不會影響他的步伐。
「到了？要去哪里？」她怎麼沒听他說過？
「我在這附近有座房子，我們先在那里落腳，我要在此作一樁生意，等忙完後，就再來想要怎麼接你爹過來！」他都想好、也都安排好了。
「我爹他這輩子沒離開過家，要他來是件難上登天的事。而且我出來是為了他，結果自己竟然先跟人家跑了，就連要成親也沒有先告訴他一聲，他會怨死我的！」水鏡月這時才在擔心，她出來到現在，連封信都沒寄回去。
「我們的事由我來跟他說就好，你不會受到苛責的。他要是不來，就由你出馬，說你想念他成病，他愛女心切，一定會趕來的。」
「要是來了卻發現我是裝的，豈不是弄巧成拙？而且我還跟你做出那種敗壞門風的事，他會更氣的！」水鏡月想知道他要怎麼解決。「雖然這件事是你情我願，但是你愛我，不是嗎？沖著這一點，我們就要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你會替我把所有的處罰都扛下來吧？」這就是她最終的目地了。
「為什麼我要？這是你們父女的事，不是嗎？」
「你可別忘了是你把我吃了的！」想要不負責任嗎？「到時你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的，我要把你供出來，要把你借著石女的旨意行事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這樣事情會鬧得更大。」
「不會、不會！有困難時，兩個人總比一個人承擔好。有十分的責罵，你扛九分，我打一分，這樣豈不是天下太平？」嘿嘿，她說的真是好極了。
「你扛一分？跟沒打有什麼不一樣？」他忍著笑，她還真說的出來！
「我的責任可重大了，例如我爹要你扛大石頭、跪在地上請罪時，我就要負責跟你說話、讓你保持力量面對挑戰；你流汗時，我就為你擦汗；我爹要是不準你吃蓮子湯怯熱，我就幫你喝。因為你是我，我還是我，所以我幫你喝就等于是你喝的意思，你的心情就會比較好了。」他說這樣對不對？
「哈哈，你的怪名堂還真不少！」
「你總不會忍心看著我來扛石頭吧？」
「你爹有那麼恐怖？」
「沒！我從小到大沒見過他生氣的樣子！但現在這件事鬧得真的不是普通過分，他一定會生氣的！他要續弦時，我三番兩次地阻撓他，讓他頭上都要冒煙了。我要出來時，還信誓旦旦地說會把鏡子以最快的速度帶回去給他，沒想到鏡子還沒到他的手，我就變成別人的了！」
「反正到時他來時，你就雙手把他挾著，要回去也是很困難、很久以後的事了。」
「那你同意我的說法了嗎？不然到時候我們就跟我爹說，我們只是單純的交往，什麼都沒發生。」這也是個好辦法喔！
「這哪騙得了人，我聲名狼藉，他不會信的。」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自己？不然我跟我爹說，是我引誘你的，那他就不會討厭你了！」
「這種驚世駭俗的事，你也說得出口？」
「反正最後罪又不是我要承擔，出一張嘴還比較不用那麼辛苦。」她打的如意算盤是這樣的。
「我到現在才發現你也是個小奸詐！」
「這叫作危機處理，要把傷害降到最低，你想想嘛，要是我扛石頭跪地，我那麼嬌弱，那痛苦的程度是五倍，你就不同了。你壯、你力氣又大，扛石頭對你來說不會太難。而依你做生意人的角度來看，一定也會選擇由你來扛，以最少的損失來承受處罰。」
「我扛就我扛！」他也沒有要她受苦啊！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的！我好愛你喔言語默！」她嬌嗔地說。
「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會听到這句話。」算是給他聊表安慰的吧！
「那我們現在要到你的房子去，只有我們嗎？」
「那里還有一些僕人，他們會把那地方打掃得很干淨。每次我經過此地時，都會在那里睡上幾宿。」他輕描淡寫地說。
「那這次我們會在那里待多久？你不是說你要去作生意？你會放下我一個人嗎？」她可憐兮兮地道。
「白天我會常常不在，我會吩咐僕人們來陪你。忍耐一下，晚上我就會回來陪你了。」
「那你要快點回來！其實我現在最擔心的是爹會生氣的事！要是他一氣之下不讓我嫁給你，你會怎麼辦？」
「帶你遠走高飛。」他不假思索地說。不管用什麼方法，她都會是他的！
「不行！我不能做個不孝女。不如這樣子好了，我就表面上答應我爹，你當我的地下情人，一來不會杵逆我爹、還能和你在一起，豈不是兩全其美？」
他沉下了聲音，根本一點也不贊同她的想法。「要是他要你嫁給別人呢？」
「那我就嫁啊！要是那人比你帥，我就心甘情願和他過好日子。但是你也別難過，我不會虧待你的，我會找個地方把你藏起來，等我想你、需要你的時候，就會去找你了！」
他實在是听不下去了，咬了口她放在他唇邊的手，惡聲惡氣地道︰「要是你敢那樣，我就把你囚禁起來。」那麼三心二意！
「好痛喔！你這個暴君！」邊說、還邊摟住他，她就愛他這個暴君啊！
「以後不準說要嫁給別人這種話，你是我的！」不然可有她好受的了！
「知道了啦！只是說笑而已，你就那麼凶，要是我走在路上多看別的男子一眼，你不就要把我撕裂了！」她的手上還有他的咬痕呢！
他是只凶狠的獅子！
「你還說！」他作勢又要咬她。
「我是說假的啦！這世界上，在我心中只有你是最好的，我哪還有那個心情去看別的男人。」又不是要自討苦吃！傲履鬩膊桓遙?
對他而言，她也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
到了言語默的房子，他就把她放了下來，去敲門。管家開了門，一見到來人，張大了嘴忘了要合上，他那滑稽的樣子讓水鏡月忍不住笑了出來。
言語默則是面無表情，和剛剛和她有說有笑的樣子全都不同了。唉，在人前他就是要這樣，隱藏起自己的真感情，把自己包裹得讓人看起來既冷漠、又不盡人情。也因為如此，他身上的那股孤單和淡淡的郁悶氣息，才會讓她愛得無法自拔啊！
「少爺，您怎麼沒有通知就來了……」管家躬身地說。
「我正巧經過這里，有筆生意要作，因此沒來得及通知你！這里的一切都好吧？」言語默雲淡風輕地道。
「很好、很好！我現在就去叫大家出來，少爺，您先進來吧！這次是要在哪一房住宿？」
「在主臥房，準備一床棉被就好了，我和少夫人是一起的。」言語默投下了一束炸藥。
「我什麼時候嫁給你了？」水鏡月訥訥地問。
「差不了多久了。而且我從沒帶女人去主臥房睡過，那里只有未來的女主人夠資格和我在那里睡。你不要嗎？還是要我去睡別的房間？」
「不要、不要！我要和你睡主臥房。」她才不會白痴地拒絕呢！
「你不怕世俗的眼光啦？」他逗著她玩。
「你方才都已經用那種身份介紹過我了，我還有什麼好介意的？這位管家要去叫大家都出來做什麼？」水鏡月不明白地問道。
「等一下進去就明白了。」
「少爺，請您進去吧！主臥房已經打理好了。」
「嗯，我們走吧！」言語默回頭對水鏡月說。
咦，他不牽她的手呀？水鏡月看著他的背影，也跨入了門檻，但她隨即被那一字排開、站成兩排的人群嚇了一大跳。這種陣仗是她從沒見過的！她家也不是沒有僕人，但也沒有那麼多人呀！況且言語默又不住在這里！
「歡迎少爺、歡迎少夫人！」他們齊聲喊著，恭敬地躬著身。
言語默沒任何反應，但水鏡月卻傻了。
「怎麼不走？」言語默發現她沒跟上來，就回過頭問她。
「我、我……」她的腿軟了。
「少夫人好！」他們再喊一次。
水鏡月只得點頭說︰「好、好！哎唷，你們不用躬身啊！說一次好就可以了！」水鏡月走了過去，跟每個僕人握了一下手，要他們不用對她躬身。
這個親切的舉動一下子讓那些僕人們的緊張減少了不少，大家都很怕得罪可怕的少爺，但這次少爺帶回來的少夫人，人好好喔！
還有那翹起的菱角嘴，微笑起來時會讓人覺得如沐春風，舒爽得不得了！
一段幾分鐘就能走到大廳的路，水鏡月竟然走了十來分鐘還未走到。因為她一下子要握人家的手、一下子還要關心人家的臉色怎麼那麼蒼白、一下子又要問人家過的好不好。大伙兒剛剛的畏怕完全不見了，而水鏡月也全忘了言語默在前面等著她呢！
終于，言語默等得不耐煩地走回去，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們進去吧！」他以他那種不容許別人說不的口氣說著。
「可是我還沒跟他們握完手呢！」水鏡月意猶未荊少爺要生氣了呢！少爺生氣起來可是很可怕的，這個少夫人怎麼一點都不怕的感覺？還不怕死他敢和少爺回嘴！眾多的僕人全部在心里暗忖著。
「以後我出去忙時，你有得是時間和他們在一起，現在先跟我進去，我有話要對你說。」他手一勾，她的頭就靠在他的胸上了。
人那麼多，真是差死人了！
他剛剛還放她一個人走！發覺到她的心思沒在他身上時，就用這種方式來昭告天下——她是他言語默一個人的！
水鏡月只能在他的半拖半扶中，走進他口中所說的那個主臥室。
主臥室干淨得一塵不染，乳白色的大理石光可鑒人。空間很大，大到她想和十個人在里面玩游戲都不成問題。
臥室外有假山假水，風景非常宜人，站在窗戶前吹吹風也會覺得很舒服。視野很遼闊，就連池水被吹起的漣漪也能看得很清楚。
「喜歡嗎？」言語默在進門後問道。桌上已經放了不少的點心，他已經遣退了所有的僕人。
「怎麼能不喜歡，這里好美啊！」
「再美也沒有你美。」言語默把她摟一摟，再放開她走去更衣間換衣服。
「為什麼你剛剛會忽然掉頭回來摟我？」他不是要她自己走嗎？
「要是依你那種走法，可能走到晚上我們都還沒有辦法進來這里。」他只好用他的方法幫助她。「不過你自己也很高興吧！」
「的確！因為終于讓你這個大男人肯在眾人面前和我作出親密的舉動了。」她高興得想歡呼，他都不知道。
「言家的當家主人只要到哪棟房子住上一宿，僕人們就得列隊出來表示歡迎。在僕人的眼中，男主人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
「你給人的感覺確實是如此。」
「你覺得反感嗎？」
「不！那樣子的你很帥！」她有了另一番見解。
她真是奇葩！耙蛭我有回頭把手放在你肩上摟著你，不然這個時候，你早就不是這麼說了。」一定是怪他大男人、老迂腐什麼的?
「他們的眼楮都張得好大、好大，好像這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水鏡月想坐下來，卻被言語默給拖了進去，要她一起換衣服。
他可是沒忘了她一直穿著男人的衣服，他要她立刻換回女裝！
「他們的反應當然是這樣，就是我爹也沒這樣扶過我娘。在以前，我可以和我爹走在一起，但是我娘絕對要走在最後。她的小腳裹得很小，走路都要人攙扶著；那些僕人們則是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在言家是男尊女卑的，這個傳統要完全打破很難。但絕對會因為水鏡月而有了很大的改變！
「我絕對不要像你娘那樣！你不會這樣對待我吧？」那樣好孤獨、好渺小呀！
「如果要做早做了，哪還會回去摟著你一起走呢？幸好你沒纏小腳，還是自然的比較好！」言語默慶幸的地道。
「我纏過一次，但我不肯、並在我爹面前大哭，他就不要我纏了。你娘還真是辛苦。」
「但她從沒有任何的怨言，她是個很傳統的女子。」這是他第一次跟她說起他父母的事，她听得入神。言語默張開了手。「為我更衣！」
「什麼？」她的心里剛剛還在想，幸好他沒那麼大男人，他就要她替他更衣了！
「這是言家的規矩——女人得為男人更衣，不得有異議！」他張開手等著她。「快！」還不忘催促著。
「規矩是人定的，當然也可以改！」她嘀咕地道。
「我才不改，這樣親密的舉動，我怎麼可以白白放過！」他邪肆地道。
「你不正經！」她月兌下他的衣服。
「你的也月兌下吧！等我們辦完事之後，我再叫僕人送水來，沐浴完後，你就要穿回女裝了。」他動手打開她的衣襟，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做什麼？」
「還不懂嗎？我可沒忘了你剛在路上一直在引誘我，一下子在我耳邊呵氣、一下子模我的眼眉，這不是暗示嗎！」他說得好像是他懂，他不會辜負她的暗示。
「那只是好玩，我才沒有別的意思！」她想要拉上衣服，但是他的吻已經壓下來了，綿綿密密地落在她的身上。「不要！你都不顧我的求饒，熱情到我喊不行了，還不停！」
「你也喜歡，不是嗎？」這口是心非的魔女！
「你亂講，你破壞我的名譽！」
「既然已經破壞了，我現在還要顧慮什麼？你不喜歡你怎麼會叫得那麼大聲？」他可惡又邪惡地道。
她沖過去捂住他的嘴。「你住口啦！」
但這下子卻是羊入虎口，自己要去投懷送抱，準備等著被吃吧！
嘻笑聲和申吟聲譜成愛戀的音符在四周跳動著，讓有情人全身的每個細胞都活過來了！
然而，這種情形要是讓那些僕人知道了，包準讓他們的眼珠子都掉出來吧！因為他們冷酷的少爺會這樣笑、這樣逗人！除非天塌下來他們才會信！
天色微亮，言語默就已經起身換衣。他沒有喚醒鏡月，她累壞了，需要好好地休息。
他的動作極輕，但是翻了一個身沒有感受到他體溫的鏡月，馬上就醒了。
「那麼早你就要出去了？」她含糊地道，仍睡眼惺忪。
「嗯，我會早去早回，你乖乖地在屋里等我，不要亂跑，也不要跟僕人們玩成一團，知不知道？」他一不在，她就會無法無天！
「你要小心，早點回來。」
「我會的，要記得想我。」他吻了吻她的眉，然後就出門了。
他一走，鏡月就又迷迷糊糊地睡著。等到她再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僕人們端著梳洗的用具在外頭干等著呢！鏡月親自開門讓她們進來，兩名丫環被她的美麗給震懾住了。
「昨天夫人穿著男裝，我們就已經覺得夫人很美了，想不到今日穿上女裝後，更是嫵媚無比。這些衣裳都是少爺親自挑選的，非常適合夫人！」她們贊美地道。
「你們別叫我夫人、夫人的，我跟言語默還沒成親，還不是夫人。」水鏡月很不習慣。
「可是這是少爺交代的，我們不能不從。這次少爺身邊有了夫人跟著回來，大家都覺得少爺變了。」
「他怎麼變了？」水鏡月問著，她想知道有關言語默的事。
「少爺變的比較多話一點；還有，有時也會有笑容！這在以前是看不到的，尤其是老爺還在世時，少爺更是冷漠。」這是她們的感覺。「這都是少夫人你的功勞啊！而且這主臥房也是頭一次有女主人住進來，以前少爺就算有女人也都是……」她們及時住了嘴，面面相覷。
「你們說沒有關系。」水鏡月對她們笑著道。
她就是連笑也會讓人看得忘了我是誰！一名丫環就看得已經失了魂了！
「這個奴婢不敢……」
「是我讓你們說的，自然不會有人怪你們！」
「那奴婢就只好說了。少爺以前來這里住宿時，管家都會照例去青樓找女人回來陪侍少爺。但都是安排在別宅，而且少爺對她們也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她們說得戰戰兢兢。
「我知道了。」水鏡月並沒有感到很奇怪，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在生理上有所求也是自然不過的事。況且又是發生在他們認識前，她也沒什麼好追究的了！
「少夫人不生氣？」
「我不會生氣，我听听就算了。我問你們，你們這里有什麼好玩的？」水鏡月語出驚人地問。
「好玩的？」
「就是除了假山假水可逛外，有沒有比較有趣的？」這里的書很多，但是她可坐不住！
「是沒什麼好玩的，平常僕人們都是各有所司地忙著自己要打掃、要處理的事，只是平常偶爾有些僕人們會聚起來小賭一番……」她們又說溜嘴了。
「賭嗎？」水鏡月的眼中散發出光芒，這個好像很有趣喔！
那兩名丫環忽然間有種不祥的感覺。這位古靈精怪的少夫人到底想做什麼？
一進門就見到鏡月坐在榻椅上睡著了，她的膝上還有本書，顯然是等他等太久而等到睡著了。
入夜了，她穿的那麼少又在榻椅上睡著，她單薄的身子怎麼受得了？
言語默抱起水鏡月，才輕踫她一下，她就醒了。
她馬上對他綻放出微笑。「你回來了？怎麼那麼晚！」
「這樁生意的確是談了很久。」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淡然。
「怎麼了？有人惹你不高興了？」
這次的生意出現了競爭對手，似乎是沖著他來的。他出多少對方就出多少，似乎有意和他較勁。
「沒有！」他吻吻她的手心。「怎麼在榻椅上睡著了？困了就該上床睡。」
「我在等你呀！也不知道你在外面有沒有用過餐，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飯菜都冷了，你還是沒回來，我就叫人把飯菜撤下去，拿本書來看，結果就看到睡著了！」摟著他的脖子。「你能回來真好。」
「以後不要等我了，我最近會忙點，免不了要忽略你。」但是他一直把她放在心上！
「你還要忙多久？你今天不在我就特別地想你了！」好懷念以前他倆獨自相處的日子，那麼無憂無慮，眼中只有彼此。
「我會趕快忙完，不會讓你等太久！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屋子里嗎？沒發生別的事？」
「我有出去走一下，發現了幾個好去處，至于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應該是沒有，除了我叫那兩名丫環不可以把她們說你以前有叫過姑娘的事說出來……」她瞄了他一眼，然後手捂在唇上，她怎麼會自己說出來了！
她這張嘴就是關不住！
他拉下她的手，臉色一沉。「她們告訴你這種事？」
「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生氣，是我要她們告訴我的。她們本來還不說呢，是我一直堅持，她們才說的。而且我也沒有放在心上，這是以前的事了。況且你從沒把她們帶來這間主臥房，表示她們對你來說沒什麼意義。」
「你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現在我怎麼還可能去找別的女人，有你就夠了，任何人都比不上你！」他把她放在床上，讓她躺進他的懷中。
「你今天出去作生意回來還要擔心我！你在外頭有用過餐了嗎？要不要叫僕人把菜再熱一熱地送來？」她懶懶地道，用力地吸了口他的氣息。
「不用了，我吃過了，我只想和你這樣躺著、靠著。」他把她抱得特別用力。如果可以，他真想這樣一直、一直地抱著她。
「在外頭作生意作的不順利嗎？」她感覺得出來他心中有事。
「沒有的事！只是一整天都在想你，和想你的笑聲。」
「不然你去作生意時，就帶我去，我就當你的管賬的。這樣你也能見到我、我也能見到你了。真是一舉數得的好方法。「當然又是她聰明的腦筋想出來的。
「這樣，你就不會無聊，有事做。有事沒事還可以把我的賬簿亂畫一通；見到可憐的人就施舍他們我全部的財產，是嗎？」他把她沒講完的全部說出來。
「當然這是我的理想境界，不知大爺您有什麼意見？」她嬌嗲地道。
「呵呵，沒有意見！但是要看你有什麼值得我犧牲那麼多的？」
「果然是腦筋動得快的商人，凡事講求一物抵一物！」
「可不是嗎？」他褪去她的衣服，唇印上她的肩頭。
「不是在說要一物抵一物嗎？我正在想呢，你別吵我！」
「想什麼想？我已經在驗貨了！你可要表現得好一點，這樣我才會乖乖地交出我的賬本！」火熱的氣息很快就被他挑起了。
「我哪一次沒有表現得很好，就怕你不能……」他翻身壓上她。「今晚，我會讓你知道我能是不能！」
她完了，她沒有求饒的機會了！
她只得接受他一次又一次的愛的處罰……無止盡的波浪涌來又蕩去，沒有平息下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