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野蠻搭檔 第七章
「吸煙有害健康!」端木恪愕然地望著一疊厚厚的資料在他的面前砸下,然後是那個女人正義凜然的表情,「看了它!」
「你在命令我?」他挑起了眉毛,怎麼,她恢復得可真是快啊,昨天還那麼脆弱地被他打擊,今天就恢復了以前的樣子,「還是你在向我挑釁?」
「管你怎麼想!」她沒好氣地冷冷地瞪他一眼,走回自己的桌子。
他若有所思地望著她,慢慢地坐下來,打開那奉厚厚的資料。
「煙草燃燒後產生的煙中含有20多種毒素,尤其是尼古丁,可以直接毒殺生命並且誘發多種如呼吸道、消化道、胃、十二指腸潰瘍疾病甚至成為口、唇、舌、食道、肺等癌癥的誘發因素……一根香煙折壽11分鐘……我國每天2000人死于吸煙……」
「很抱歉我對長壽沒興趣,也對什麼疾病沒興趣。」望著那個女人瘦小的背影,他冷冷地開口了。他從來就沒有對自己的未來想過,也沒有想過要長壽,他根本就不認為這樣陰險惡毒的自己能上天堂。
回復他的只是狠狠的一個瞪眼,「就算你對自己的身體沒興趣,你對女人總應該感興趣吧!」她回一句,只顧著自己低頭計算。
他挑了挑眉,繼續讀下去︰「吸煙有損生活質量,過多吸煙會損害雄性生精機能,導致糖尿病、高血壓、高血酯與高膽固醇,而這四個都是致陽痿的重要危險因素的首席,吸煙男士不育機會高六倍,對此不能不提高警惕,備加小心……」
「叭——」的一聲,端木恪關上他手中的資料,掏出打火機,點著一支煙,身子傾斜著坐在椅子上,悠悠地享受。
藍色的煙裊裊地飄到了正低著頭計算著的連游漪身上,她皺皺鼻子嗅了嗅,不悅地皺起眉。放下手中的筆,她走到端木恪的身旁,一把將他手中的煙奪了過來,在他的眼前將它掐滅,扔進垃圾筒里。
端木恪不為所動地掏出打火機,又點著了一支煙。
連游漪強硬地又將他手上的煙奪了回來,放在腳下狂踩。
他撇了撇嘴,打開煙盒,又抽出一支煙。這一回,她還沒趁他點著煙的時候,就一把抓過他的煙,扔進了煙灰缸里。
他抬起頭來望著怒氣沖沖的她,更為囂張地點著了一支煙,放進嘴里吸一口,抬頭,放肆地將煙吹到她的臉上。
「端木恪!」她暴跳如雷,「你太過分了!你簡直就是無可救藥,你不抽煙會死啊。」
「對不起,剛才看你好心拿給我看的資料看得我太緊張了,你知道我一緊張就要抽煙。」他無奈地攤攤手。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他——一個十足的大煙鬼,跟他的父親沒有什麼兩樣。
他仿佛沒听見似的撢了撢煙灰,繼續享受著他的鴉片。
「你——」對于這種不听人勸的笨蛋,真是活該被煙燻死,要不是看在他實在好听的聲音的分上,她才不理會這號人的死活呢!她真的是搞不清楚,她怎麼會跟這個根本就不能用言語與之交流的家伙綁在一起呢,她真的是同情心過剩了。
「嗨,女人,你竟敢在我的面前想入非非,大做白日夢!」端木恪惡劣地將煙灰彈到她的衣服上。
「我覺得你跟你那個老爸一模一樣。」她不明白她為什麼會說出這種絕對激怒他的話,但她就是那樣說了。
果然,他暴怒起來,一把掐滅了手中的煙,站起來,一句話不說地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踱了好幾圈後,猛地,他在她的面前停住了,手抬起她的下巴,一聲不響地盯視著她的眼楮。
「放開我!莫名其妙的家伙!」她掙扎著,想擺月兌他的鉗制,但他的兩只手指就像是鋼鐵一樣,緊緊地捏著她的下巴。
「你神精病!你放開我——」連游漪踢著他的雙腿,想掙扎著逃離他。
但他的反應只是將手一帶,她站立不穩地沖進他的懷里,唇剛好就貼到他的唇上,立刻,她的氣息就被他那有些冷冽的吻包圍了︰「你快放開我——」她的嘴一得空立即聲嘶力竭地叫喊著。
「我骯髒嗎?你不是一直以為自己很干淨嗎?那現在呢?」他邪惡地笑著,在她尖叫的時候,他的一只手馬上捂到了她的口上,大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半邊臉,「寶貝,我們一起骯髒,如何?」他冷笑著,眼中的光芒冷得沒有一點溫度。他強硬地扳過她的頭,吻著她。另一只手摟住她的腰,強迫她將柔軟的身子貼向他,緊緊地跟他的身體貼合。
「救,救命——」好痛!眼前的這個男人就像野獸般地咬噬著她,蹂躪著她無辜的唇。
她會不會被他強暴?腦中浮現的就只是這一個想法,除此之外,她什麼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她的身體越來越累,她捶打他的拳頭也越來越無力,而他的吻卻好像越來越瘋狂,越來越燙,她的身體被他壓到了寬大的辦公室上,粗重的呼吸噴在她的頸間。
有誰來救她?她掙扎著,想推開他重得嚇死人的身體,但每次都被他壓回去。
「刷——」的一聲,她身上的衣服被他撕開來,露出她嬌美的身體,也進一步勾起他的。他是真的只想嚇嚇她嗎?現在連他也不知道了。只知道腦誨中滿是她的美好,那種淡淡的香氣勾引著他。天!他不過是在懲罰她,他沒有一點不能自制,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懲罰她。心里是這樣想的,但他的黑眸中出現了被欲火蒸騰的血絲,像一頭不受控制的野獸月兌韁。
門奇異地就在這個時候被推開了,「救我——」她惟一的理智就是叫出這一句。
端木恪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他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進門的那個男人,望著他向著他們走過來。
「辛悝……」一看到他進來,她的眼淚就流了出來,她想立刻就站起來,沖到他那邊去。但是一只有力的大手卻堅決地不容置疑地將她拉起來,抱著她近乎半果的身子,將她禁錮在他的懷中。
「端木恪。」辛悝向著他走過來。
「滾!」他冷靜地說道。被困在他懷里的連游漪顫抖了一下。
辛悝沒有回答,只是徑直地向著他走過來。
「滾——」幾乎同時隨著話音的出現,端木恪的拳頭毫不留情地揮到了他的臉上,他的嘴角立刻出現了一道向下流的血跡。
「放掉她。」辛悝命令道,連擦也沒擦嘴角的血跡。
「我的事不用你管!」話說著,他的另外一拳打到了辛悝另外一邊的臉。
「端木恪,你這樣做是極不理智的。」結結實實地接下他的兩拳,辛悝沒有一點其他的表情,只是冷冷地下命令道,「放掉她。」
「你滾!你休想!」端木恪大吼著,接下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他竟然二話不說,抱著她就沖出了那間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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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我又沒把你怎麼樣。」端木恪極其不爽地罵著那個在他的車里不停哭的女人。她這樣一直一直地哭,連他開車都不能集中思想了。
連游漪擦眼淚,接著又擤鼻涕,再擦眼淚,再擦眼淚……
「你有完沒完啊!到現在了,你還在哭!」他火大地搔搔頭發,終于受不了地大吼一聲,「別哭!」
哭聲在他吼聲剛結束的時候停了一下,但接著,又是一陣更大的哭聲。
「女人,你再哭的話,我立刻把你推下車。」端木恪惡狠狠地摞下話。
哭聲是小了一些,但轉為抽泣聲,一下一下地,倒更讓他的心揪得難受。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哭了……」端木恪沒轍地妥協。
她縮在他月兌下來圍在她身上的西裝里,鼻子紅通通的,座位的一角散著一大堆用過的面巾紙。她也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種軟弱的行為出現,但她是真的被嚇壞了。端木恪的突如其來、他沖動的感情、他莫名其妙的表現、他近乎精神質的敏感、他對他與他父親的相似感的極度排斥,完全就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憑什麼她一傷到他的自尊心的時候,她就要受到他對她的相應的報應。
「你敢再哭的話,我一定會掐死你!」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難受的,也不會听到一個女人的哭聲就心疼的。但是——該死的,他就是止不了想沖過去摟住她。
「我要見辛悝……」她哽咽地說著,話音含糊不清。
「我要殺了他!」
他怒氣沖沖地罵道,一踩剎車,她的頭立刻撞到了前面的座椅上,眼前金星直冒,「端木恪……」她申吟著。
「我要去殺了那個男人。」他踹了一腳車門,沒听見她的叫痛聲。
「我要辭職……」好痛,她的眼里聚集了一大堆的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就等著適當的時機掉下來,「我辭職好了……」雖說這份工作很能賺錢,但如果真的每天跟著這個隨時可能威脅她的清白的男人在一起,她還不如找另一份算了。
「你敢——」端木恪的臉抽搐著,面目猙獰,他怒火沖天地沖著她大喊︰「女人,你要是敢辭職的話,我立刻就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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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辭職好了。
這里的生活不是她能接受的,她也不能勝任這份工作。她果然還是只能過一般的生活。她只不過是救了一個男人,順便有了一個工作。而現在,當地辭了這份工作的話,她就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去了。不用理那麼多,也不用管那麼多,她的生活可以安安靜靜的,沒有太大波折。
辭職信折在一個信封里,只要踫到辛悝後,交給他就可以了。端木恪……他的一切都將跟她沒有一點關系了。不管他的脾氣是多麼糟糕,他的性格是多麼陰鷙,他的內心是多麼殘酷,這一切都將跟她沒有關系。她也不想每天對著一個視她如眼中盯的男人。她不傻。
走到辛悝的辦公門前,被他的經紀人攔住了,「連小姐,總裁……有客。」
「噢。麻煩你將這個交給他。」她將信封交給那個男人,轉身剛想走,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是辛悝送他的客人走出來了。
「連小姐。」他有些驚訝看到她。
是一個女人!她看到那個女人穿著一身高貴的紫色,她身上的那種高貴的氣質,不論從哪個角度看,跟辛悝都是極其相配的。但她呢?一種極強的自卑感就這樣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里。現在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她會有這種念頭︰她仰慕著眼前的男人。但那個像火龍的男人為什麼會時不時跑出來干擾她的思維。難道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不管怎樣現在她有點傷心。
「對不起,打擾了。」她有禮貌地說道。
「沒關系,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未婚妻,她叫舞迷蝶。」
仿佛是晴天霹靂一般,未婚妻這三個字震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望著辛悝,他的心情好像不錯,因為有未婚妻在旁的緣故嗎?「她剛從法國回來。迷蝶,這位是連游漪小姐,她是我們公司的人,剛進來不久。」
「很高興見到你。」叫舞迷蝶的女人伸出手來。她的手白皙修長美麗,保養得極好。她可以聞到她身上高雅的香水味。
「我也很高興。」她黯然地跟她握手。原來,她在辛悝的心目中,只不過是一個新來的員工罷了。甚至,可能還是一個辦事不力的員工。
「那是什麼?」辛悝的視線落到了他的經紀人手里拿著的信上。
「我要辭職了。」感覺到那個女人的視線落到她的身上,她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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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里,濃郁的咖啡香氣飄浮在空氣中。這個咖啡廳的環境很優雅,這不由地讓她想起之前的一次,也是在咖啡廳里,隱隱的有些感傷。像她一樣的女人本來就不應該想太多,像端木恪所講的一樣,本來就要有自知之明。她與這個世界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就好像是喝咖啡這樣的小小的情調,她都不可能享受。
「真的想辭職嗎?」辛悝兩手交叉,目光注視著坐在他面前的女人。
「我,我真的是不想干了。」連游漪結結巴巴地說道。她這樣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像她這樣的學歷,能找到像這樣的一個工作應該算是很不錯了,但她還要不知好歹地推掉。她這樣做是不是太對不起辛悝了?畢竟是他錄用她的。
「是因為端木恪對你無禮嗎?」他的手下意識地模了模右邊的臉,那兒還有一些淤青的痕跡。是端木恪那家伙揍的,他一定會報仇的……
「不——」她連忙拒絕,可是……如果她說不是這個原因的話,她還有什麼更好的原因能解釋呢?而她其實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是……」她猶豫了片刻,低著頭說道。
「你不會離開的。」他以沉穩而又肯定的聲音說道。
「啊?」她突然抬起頭來,好像她剛才听錯了,「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會離開的。」辛悝微笑著,將他的話再說了一遍。他篤定她不會離開。
「為什麼?」她不解地問道。
「因為你的心。」他笑著,「你是一個熱情的人,你有很強的同情心,你不會拋下端木恪不管的。而對于端木恪,我敢說,所有的女人對他都會產生強烈的母性情感的。」
「不,我不是……」她是一個熱情的人嗎?她有很強的同情心嗎?她不會拋下端木恪不管嗎?她全都不知道,「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你是。」他肯定地說道,「當那天你抱起那只可憐的小貓的時候,你就注定要為你的同情心駐留。你很堅強,你不會輕易地被這一點小小的挫折打倒的。」
小貓?她都忘了那只可憐的小貓了!這個男人卻還記著,並且就是以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決定了她的錄用。是這樣嗎?她真的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嗎?她真的不會輕易被打倒嗎?
「你只是太累了。」辛悝望著她眼底的黑眼圈,「這樣吧,我給你幾天的休假,你好好休息,養足精神,辭職的事就不要再說了。」
「行……行嗎……」她猶豫了。
「行,就這樣定下了。」辛悝模模她的頭,「你好好休息。」
真的這樣就行了嗎?連游漪沉思著,她需要的只是一次休息嗎?頭上被辛悝模過的感覺還在,他的動作很溫柔,很輕,一點都沒有讓她覺得不適,而她對他,不管他是怎樣的生活,她也許都沒有資格介入吧。畢竟這種生活不是她這種人可以介入的。她沒有一絲的抱怨,也沒有一絲的不甘,只有無奈,還有一些淡淡的苦澀。也許到現在為止,辛悝一點也不知道她對他的心思。不過這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也許短短的休息就能讓她的心情變得再好一點。她真的是需要休息了。她的思緒中不合宜地出現了另一個人。為什麼端木恪就不能像他這樣溫柔一點呢?他知不知道面對他的時候她覺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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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莫名其妙地不見了!
整整一個上午,他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她為什麼不來上班了?沒有病假,也不是出差,那麼,她是被他昨天的行徑嚇跑了嗎?他真的月兌離了那個女人的控制,如願以償了嗎?
「叭——」的一聲,他點著了一根煙,幽藍的煙霧在空中升起。要是在前幾天,她一定會沖到他的面前,一把扣下他手中的煙的,但是現在呢?
四周沒有腳步聲,沒有人過來。也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在吸煙。一切都回到了他之前的生活,沒有人不知死活地打擾,沒有人限制他做這做那,他現在可以在這里大喊大叫,跳月兌衣舞,甚至拿一把槍在這個空空蕩蕩的房子里四處亂放子彈!不錯,他現在就有這種沖動,這種從未有過的郁悶的感覺讓他簡直想發瘋!為什麼,為什麼他現在得到了他原本想要的自由,他卻一點都不習慣?
端木恪,短短的幾天,你就被一個女人弄得神魂顛倒了嗎?
他狠狠地踹了那個她經常坐的椅子一腳,煙斜著叼在他的口中,吐出的煙圈也變得散亂不堪。他蹙著眉頭,緊緊地抿著唇,望著那張她貼在桌上的「禁止吸煙」的條子。
她是真的逃跑了嗎?找不到的地方縮起頭來,然後對著心情極度不爽的他哈哈大笑嗎?
「該死的!該死的女人!」他咒罵著,胡亂地翻動著她放在桌上的書,一本一本地往地上砸。她的參考書砸到地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那個女人到底去哪兒了,他不會讓她那麼輕易地逃跑的,他要報復她!她以為她躲起來就能逃得掉嗎?他一定會找到她的,他一定會讓她知道,得罪端木恪的人將會面臨什麼樣的後果。
「混蛋!」踢倒那張椅子,他粗野地拉扯掉牆上那些被她掛起來的小飾品,那些飾品上眼楮瞪得大大的小動物就像他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明明知道他是一個個人主觀意識很強的人,還要強行將他的辦公室變成這種樣子。
淺綠色,淺綠色的窗簾。他最討厭這種惡心的孩子氣的顏色。她以為他是一個居家型的男人嗎?還是她以為一個喜歡只用黑白兩種顏色布置他的辦公室的男人就應該要接受這種改變?
她以為逃跑就能擺月兌他嗎?不可能的,他絕對不可能讓她這麼好運的。
那個多管閑事的女人。混賬!他恨恨地咒罵一聲。什麼時候她那個愚蠢的腦子聰明了,知道逃開他了?不,他絕對不允許有人能逃月兌他的控制。她永遠只能像一只小絨雞一樣,被他狠狠地捏在手掌心里,受他的掌控,永遠受他擺布。
可是現在受他掌握的玩具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哼,她以為她能逃到哪兒去?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揪出來,讓她繼續接受他的報復。她對他做了那麼多不可饒恕的事,她以為她就能一走了之嗎?她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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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表現得太過懦弱,沒有那種白領女性該有的自信與堅韌頑強的精神,但她真的是需要休息。她太累了!從小她就不喜歡繁雜的人際關系的處理,更不用說要她面對那個性情怪異喜怒無常的端木恪了,他太過無理,跟他根本就不能用言語交流。
「小姐,請問你有預定房間嗎?」櫃台後面那位彬彬有禮的服務生輕咳一聲,喚回了她的注意。這個女孩子好像一臉的失魂落魄的樣子。
「房間?噢,有,在這兒——」她回過神來,慌忙地在包里找相關的證件。旁邊的一位男士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她真是太失常了。居然自己發呆,從下飛機一直發呆到現在,這種情況什麼時候出現過了。
拿到了房間的鑰匙,她急急地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也不要小姐帶路了。現在她迫切想做的,就是把行李都放在房里,再好好地睡一覺。睡一覺後就好了,什麼事就都不會想了。
原來站在她身旁的男人若有所思地停了一會,「對不起,我不退房了。」他對那個辦理住房登記的人說道。
「不退房了?」那個彬彬有禮的男服務生查了一下住房預定情況,「對不起,先生,因為你原先訂下了退房的時間,你現在的房間已經被人預定了。這個……恐怕……」對于這種持貴賓卡的男人,如果不小心的話……
「沒關系。」那個男人微笑著說,「我不一定要住原來的房間。我想問一下,剛才那位小姐住哪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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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笨女人到底跑到哪兒去了呢?
都兩天了,還是連一點影子都沒有,她該不會是又多管閑事惹上麻煩了吧。像她那種多事又同情心泛濫的女人,一點都不知道考慮後果,只知道一時的沖動,天知道她又得罪了什麼人,說不定被人先奸後殺再拋尸荒野了呢,他才不想到時候還要給她收拾後事。
逃跑!她竟然敢逃跑。哼!
憤憤地把手里拿著的酒瓶砸到地上,本來已經亂七八糟的地上更多了許多玻魂的碎片,殘留的酒流了出來,浸濕了地毯,腳步凌亂地走進浴室,他望著鏡子里的男人。鏡子里的男人一臉的落寞與不甘心,緊鎖的雙眉,惱怒而深思的雙眸,臉上還有一絲讓他自己不了解的表情……那種表情……好像是叫做孤獨……
他孤獨嗎?
他不知道。
搞什麼啊!他到底是在發什麼神經,一個女人走了,他用得著那麼牽腸掛肚嗎?他為什麼像那些為情所困的人一樣做這些傻事,為什麼他不能徹底地狂歡?為什麼他不能回到他原來的生活?為什麼?
那個女人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呢?
視線不經意地掠過一縷淡淡的紫色。是絲巾?他將手伸過去,指尖觸到了那柔軟的淡紫色布料,那種柔滑的觸感——
他的心震動了一下。大手粗暴地一扯,將那條絲巾從掛著的地方扯下來,捂到自己的臉上。一股淡淡的女性身體上特有的馥香傳到他的鼻息,刺激著他的神經。那是她身上的香味。那個女人……他思索著,仔細地品味著絲巾上殘留著的香味︰不錯,他是曾經好幾次地呼吸到她的這種香味,純正的,天然的,沒有一絲工業的痕跡。但每次她在他懷里的時候總是劇烈地掙扎著,他沒有機會像現在這樣,可以仔細地品味她身上的香味。那是一種處女所特有的香氣。
那個該死的小妖精!他狠狠地詛咒了一聲,她怎麼可以就這樣誘惑他之後什麼責任都不負地跑了?他不會放任她的,他一定會捉回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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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太平洋正中的亞里爾島是有名的海灘之一。
在這里,你可以觀賞到與文明世界全然不同的風致。它的景色之美讓你目瞪口呆,它的氣溫之高令你難以忍受,它的賭城、咖啡館讓人全然忘我。因此,每年這兒都會有很多的游人。大多數的游人是來度假的,都來享受著生活的美好,但也有人例外。
比如說像現在這個人,就這樣失魂落魄地又撞到了一個胸前掛著一架照相機的男人。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小心。」連游漪低著頭急急地道歉。
「沒關系。」男人微笑著望著她,眼中有一道奇異的光閃過。
這個男人真是好脾氣啊……「我還有事,那我先走了。」她自顧自地低著頭往前走。風吹過來,她原本垂在臉畔的頭發飄了起來,「 嚓 嚓」兩聲,閃光燈亮起。
「不準拍!」她猛地抬起頭來。在藝辰待的時間是不長,但她也變得對鏡頭特別敏感起來。而眼前的這個男人,莫名奇妙地就對著她拍照,不能不小心。
「你剛才的樣子很美。小姐。」男人還是和顏悅色地微笑著,絲毫不受她的慍怒的影響。
「把底片給我,」她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我沒有同意要你拍!我可以控告你侵犯我的肖像權。」
男人嘖嘖了兩聲,悻悻的,但沒有說要還給她,也沒有說不還給她。
「我可以賠償你膠卷的錢。」她說道。
「我里面有的可不只是你剛才的兩張,還有這兩天我采風得來的珍貴的底片,你說,這能賠償嗎?」他仍是笑著。
這個男人很狡猾,這是連游漪惟一的想法。她現在對這種男人一點好感也沒有。狡猾的男人太過神秘,讓人模不透他在想什麼,也讓人吃不準她在他心里是什麼樣的地位。就像……就像——辛悝。她在他的心目中,可能只是一個被他雇來的員工吧……只不過是因為端木恪老是欺負她,他才不厭其煩地幫一下她。而她就愚蠢地沉浸在他的關懷之中了。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她果然是昏了頭了。像他這樣的男人,本來就應該跟上流社會的名嬡淑女在一起,不論是從利益上還是從興趣上。而她呢?她又算什麼?
她黯然神傷地回過身,想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一時間忘記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小姐,你不要你的底片了嗎?」那個男人在她身後叫道。
「算了。」她應了一聲,沒有精力再跟人堙論了。反正她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也許她該慶幸她還能讓人有拍她的時候。說不定那個人沖完照片後還會後悔,認為他浪費了底片了呢……她苦笑一聲。
望著她屐著木拖鞋回到自己房間的背影,那個男人臉上的微笑突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掩蓋的失望和失落。
她真的忘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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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笨蛋女人真的跑掉了!
三天了,都三天了!她還是沒有回來,她到底到哪兒去了呢?踢開辦公室那搖搖欲墜的門,怎麼,難道她沒有在,辦公室里的門壞了也沒有人注意到了嗎?也沒有人過來修嗎?他大力地踩了兩腳,破爛的木門發出難听的聲音,「喀吱喀吱」幾聲,就碎成了幾塊木板。一根長一點的木刺跳了起來,戳到了他的手臂上。
「混賤!」他咒了一聲,拔掉那根令他倒霉的木刺。手臂上傳來的隱隱的刺痛,就像那天她咬他時的感覺,不痛,但卻讓他一震,難以忽視。
走進辦公室,一直關著的房間里有些灰暗,空氣也有些混濁,十幾個煙蒂胡亂地扔在地上,有的被人踩扁了,有的只吸了一半,有的卻燒到了盡頭,是燒到了他的手指時他才發現的並喪氣地將它扔到地上的。
她到底去哪兒了呢?
到現在他才發現,他一點都不了解她,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有哪些親戚,可能寄宿到了哪個朋友的家里,那個朋友是不是男人,長得怎麼樣,對她有沒有企圖,他都不清楚。
那個白痴的女人!
他咒罵著,翻動著被他摔到地上的書本以及她整理的抽屜,想從這里面找到一些線索。可是,什麼也沒有,當然你也不能奢望一個人會將她的住址寫到她讀的書里面去。他找了好久,只在一本書的扉頁上找到一個字︰漪。絹秀的字體,跟她的人倒是差不多。
「我想我們有必要認識一下,我叫連游漪。」
「我叫連游漪。」
「連游漪,連是我爸爸的姓,游是我媽媽的姓,漪是我的名。」
初次見面時她的聲音還回蕩在耳邊,是的,她是那麼不屈不撓地介紹著自己,不管他的態度是多麼的糟糕。並且還不知死活地挑釁一個氣頭上的男人,她真的是愚蠢到了極點了。
「該死的!」她就這樣一聲招呼也不打地跑掉了,她真是一個懦夫,一個膽小鬼,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鴕鳥。她要是敢回來的話,他一定會掐死她的,他一定要折斷她細得可憐的頸子,捏碎她好像沒有一點肉的肩膀,狠狠地罵她,罵她為什麼不告而別!罵她為什麼那麼自私,把他拋下不知道到哪兒去,他在這里忍著煎熬,而她卻不知道在哪里逍遙快活,身邊可能還有一大堆的男人。
餛蛋!他簡直就是氣瘋了!他都在想些什麼呀!他恨恨地捏著那枝早巳枯萎的花,好像這束花就是她本人。辛悝那個家伙一定在整他,那個女人走了不到三天,他的辦公室里居然一片吭髒,也不派人來打掃一下。現在整個辦公室簡直就是一片垃圾場,他難道說看不見嗎?手里捏到一個粘粘的東西,他低下頭,發現那居然是腐爛的睫部。真是豈有此理!他把他當成什麼了,難道說那個女人再不回來,就要他呆在這個鬼地方嗎?他罵道,渾然忘了是誰在第一天將這里弄得一片亂七八糟的。
那個女人到底要不要回來?還是在哪個地方樂不思蜀,發花痴跟一個男人跑了。這樣就受不了他了嗎?她所謂的同情心呢?她所謂的堅強的毅力呢?都跑到哪兒去了?男人——該死的,一想到她的身邊可能有一個男人,他的心里簡直就要發狂。那個瘦女人一把骨頭,身邊是不可能有男人的,他告誡著自己。所以說,她是不可能跟一個男人在一起的,她只不過是被他弄得太累了,想休息一會,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
可是——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理由嘛,他咒罵了一句。她可能就不想回來了,之所以她的東西都在這里,根本就可能是辛悝那個家伙在設計他。但是——一她為什麼會不回來?三天了,她這三天都跑到哪兒去了。雖然說她干巴巴的身體一點看頭都沒有,但也並沒有到並不能吸引人的地步,至少那個白痴女人的一雙眼很大,那麼一雙固執的雙眼。棍賬!可能就有別的男人因為注意到了她的這一點。一想到她可能對著那個男人說笑,對那個不知道長成什麼樣子的男人露出他老是看不到的笑臉,他就要發狂,她難道就不知道那個男人可能不懷好意嗎?她難道就不知道一個女人到外面很危險嗎?尤其是像她這種一看就知道是好欺負的女人!她如果真的聰明的話,就應該老老實實地給他滾回來,回到這里來。
她不可能逃月兌他的!
他發誓,他不會讓她輕易逃月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