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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臥美人膝 第七章

「端木大哥,我體內的那……婬毒除盡了嗎?」左思右想,那天會控制不住自己與那個王八蛋做了……那種事,一定是體內那藥的藥力做祟,根本不是他自身的意思!雖說他是沒喝酒,可……一定有其他原因!他決不是自願投入他懷中的!

他一定要問個明白!

「大致上來說,是除盡了。不過———」

果然!這個「不過」一定就是讓他失常的主因!

「怎樣?」

「酒對你來說,仍就有一定的催情之效,最好少飲。」

「恩!還有呢?」

「還有?」端木詠懷放開搭脈的手,抬眼對上他那一張期待下文的臉,莞爾一笑︰「還有就是日後你行走江湖,一定要小心在意,別又重蹈覆轍,中了別人的暗算。」

「呃……」藍玉煙赧然地垂下頭,不自在地模模鼻子。

「這里有幾粒我調制的藥丸,」端木詠懷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個小青瓷瓶遞給他︰「有怯毒療傷的功效,你帶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這……」雖然不知這瓶中一粒藥是多少江湖人夢寐以求的,但出自「佛手聖醫」之手的丹藥,無疑都是千金難得的珍品,藍玉煙正想推辭,可一對上他那張不容拒絕的笑臉,只有乖乖伸手接著的份兒︰「多謝端木大哥!」

「不用謝了,」端木詠懷笑得十分曖昧︰「我可舍不得一個絕世無雙的大美人毀在那些不肖的登徒子手里。」

「你就別笑我了……」無力!看來他這輩子是逃不掉,被當女人看的悲慘命運了,「端木大哥,除了喝酒,還有什麼情況會……引發那種藥的藥效嗎?」

「怎麼,你……」端木詠懷狐疑地目光在他臉上打轉。

「我只是問問,以防萬一罷了!」藍玉煙立刻面紅耳赤地打斷他的話。

「哦——」端木詠懷挑挑眉,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的臉,「只有一種可能。」

「是什麼?」他忙問——就是這個!害他對那個下流坯投懷送抱,喪盡尊嚴的元凶!

「除非……踫上第一個與你有肌膚之親的人。我想,在我救治你之前你應該已發作過一兩次,第一個與你有肌膚之親的人身上的味道,氣息或者……其他什麼,都會成為一種暗示留在你記憶中,踫上她也會成為引發藥效的誘因。」

「什麼!」他……他的……第一次!第一次!!

那個夢……難道……

……

「玉煙!玉煙!」——看來他果然遇見了。

端木詠懷饒有興趣地觀賞著他驀然刷白又轉為通紅的臉色。

「王八蛋!」他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玉煙,玉煙!你上哪兒去?!」

卑鄙下流,趁人之危!還說得那麼冠冕堂皇,撩撥他的心,根本就是個無恥之徒!

「玉煙!玉煙!……」

他一定要親手宰了他!

胸中一把怒火正熾,藍玉煙殺氣騰騰地大步跨進了這間幾天不曾涉足的梅院,直朝蕭颯所住的房間走去。

正當他想抬腳踹開房門時,屋內一個不該出現在此處的人的聲音驀地飄進了他的耳中,讓他詫然定住。

「你的傷勢……」狄靈的聲音中包含了歉意。

「沒什麼大不了的!」蕭颯十分干脆地打斷他,「我還沒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呢。」

「不!歸根到底,李驁會這樣對你都是我……唉!總之,十分抱歉!我也代他向你陪個不是……」嘆息之間,充滿了無奈。

「這不是你的錯,」蕭颯的語氣一轉,顯得萬分失望與惋惜︰「狄兄弟,你真的不多考慮一下嗎?跟著那個暴君肯定會『累』死你!」

「……」

「唉!也罷。如果你不在他身邊,就更沒有人能馴得服那頭狂獅了。到時候——生靈涂炭啊!」

——這家伙也不想想正踩在誰的地頭上,還不知死活地在這里大放厥詞!

「咳……我來,還有一事想問問蕭兄。」

「哦?」

「你……對玉煙是……」

「呵!我想,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為什麼?」

「『為什麼』——這到真難住我了……怎麼說呢,或許一開始我是被他的美色所迷吧!說實話,我這個人一向對美人兒缺乏抵抗力。呵!後來相處久了,就覺得他真的可愛得,讓人實在忍不住,想據為己有……嘿嘿黑……」

——也就是說,他只是……對他的外表有興趣而已?

「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麼,但每個人的性格不同想法也就不同——不過,兩個人相愛的原因……歸根到底,都是感覺對了吧!若是達到心與心交融的境界,同性異性就根本不是問題了。放心!那家伙雖然是個暴君,但對你——絕對是死心塌地的!就算要他用千萬人的性命來換你一條命,我想,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心與心交融的境界?

「我……不值得……」

「其實這個問題你應該親自去問他,他一定會給你一個讓你茅塞頓開的答案。」

「……多謝。」

「不用客氣。」

「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祝你早日康復!」

「呵呵,承你吉言,不送。」

「告辭!」腳步聲漸漸向門口而來。

藍玉煙反射性地閃身藏入了走廊邊的大石柱之後。

只听門「吱呀」一聲開了又合上,腳步聲漸漸遠去。

藍玉煙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石柱後,心里反覆回響著蕭颯那幾句話,早已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

——我這個人一向對美人兒缺乏抵抗力……

——每個人的性格不同想法也就不同……

——達到心與心交融的境界,同性異性就根本不是問題了……

——那家伙雖然是個暴君,但對你——絕對是死心塌地的!就算要他用千萬人的性命來換你一條命,我想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那……他呢?

「我不會用千萬人的性命去換你的一條命,但我會用我自己的一條命換那千萬人的性命。」

驀然間在頭頂上響起的那個少有正經的聲音,讓還處于呆楞中的他,機械般的緩緩仰起頭。

那張似笑非、充滿了戲謔模樣的俊逸臉龐,仿佛模透了他的心思似的,由上而下靜靜凝望著他,一雙深邃的黑瞳中,只有不容人懷疑的真實。

眼神在空中膠著,傳遞著一種外人難解的訊息。

良久,終于確定了耳中听到的聲音不是幻覺,站在他面前的人也絕對是真實的,藍玉煙那紅潤的唇角緩緩上揚,勾出了一個迷倒眾生的絕美笑容,讓蕭颯的心跳頓時亂了拍子。

鳳目輕挑,墨玉般的黑瞳中寶光流轉,純白的貝齒緩緩開啟,宛若春風拂面般的輕柔嗓音帶著濃濃笑意撩動了他的心弦︰「你這條命——有那麼值錢嗎?」

「咳咳……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蕭颯赧然地模模鼻子。

望著他的美目中笑意更濃了。

好美……

讓他完全移不開目光,讓他想……

「老天,千萬不要讓別的男人看到你這樣的笑容!」捧起他的雙頰,蕭颯十分嚴肅而認真地說完,便再也按耐不住地狠狠朝那張誘人的紅唇吻了下去。

——啊……終于嘗到了!

天知道這三天來他已經饑渴到何種程度——只要門外一有腳步聲傳來,他就跟獵犬一樣敏銳地豎起耳朵,瞪大眼楮,期盼著推開門的人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個身影;一合上眼,他的種種模樣便立刻迭踏而來——蹙眉、含笑、生氣、傲然、害羞、嬌喘還有……那些讓他一想起來就酥到骨子里去的神情……真是心癢難耐到了極點!

偏偏,那只肥女敕的小羊就是不肯再送上門來了,害得他只能每夜在夢中稍解饞意。

不夠啊!

「唔……蕭……蕭颯……住手……」藍玉煙被他吻得嬌喘連連,掙扎著想躲開那兩只不安分的狼爪。

饑餓的大野狼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放開到嘴的小肥羊?

蕭颯一把把他攔腰抱起,轉身便大步朝敞開的房門走去。

「哇!放……放我下來,你的傷!」

「別管它,死不了的!」

「不行……唔……」

「砰」然一聲,雕花木門被蕭颯的長腿一勾一踹,乖乖在身後合上,關起了一室的旖旎風光。

稍後——

一臉饜足的大野狼十分愉悅地撫模著爬在他胸口的小綿羊那一頭黑亮如絲的長發,嘴角勾出一個志得意滿的弧度。

慵懶無力的小美人兒輕輕喘著氣,臉蛋貼著他溫熱的胸膛。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目光隨著自己修長的手指緩緩滑過他小麥色的肌膚,停留在他胸口透出一絲殷紅的紗布上,秀眉微擰。

「又流血了!」藍玉煙微嗔地抬頭瞪他一眼。

「嘿嘿嘿……」

「笑那麼賊干嘛?」害他雞皮疙瘩掉一地。

蕭颯依然笑而不語,輕輕托起他的下巴,傾注著深情的目光鎖住了他的雙眸。

熱辣辣的感覺驀地爬上了藍玉煙的臉頰耳根,讓他不由自主地避開了那灼人的注視。

明明該做的不該做的他們倆都已經做了,現在還有什麼好害羞的啊!

何必臉紅成這樣……

驀地,就在他萬分不自在地撇開臉的同時,緊密貼合的赤果身軀間,一個炙熱頎長的硬物霎時壯大,抵住了他的下月復部。

已然潮紅的臉蛋剎那間加深了三倍不止,眼看就要冒煙了。

根本不敢抬頭看他,藍玉煙一語不發地迅速撐起身子,斷絕兩人身體的接觸點,利落地翻身朝被拋棄在床沿的里衣抓去。

「哇!」指尖剛觸到衣角的瞬間,兩條鐵箍般的長臂從背後悄無聲息地襲來,一把把他攔腰抱住,拉回了那個灼燙他肌膚的懷里。

「不準你逃!」蕭颯沙啞的聲音在他耳畔低喃,雄渾的氣息吹拂在他頸側,撩撥著他的心弦。

「你……你這只!」身子不由自主就軟在了他懷里,無力反抗。

「是啊,誰叫你餓了我這麼久!沒有喂飽我之前不準你下床!」

「啊……別鬧——了,我……唔……」

抵抗不住餓狼的狂烈攻勢,小綿羊再次投降在那火熱的狼吻之下。

稍後——

「你說!我們在那家叫什麼『含雨閣』住的那一晚,你是不是趁我喝醉的時候就……」終于想起自己來這兒找他的目的,藍玉煙掙扎著從他懷里撐起身子,面紅耳赤地瞪著那個笑得很欠揍的家伙,開始大興問罪之師。

「就什麼?」最愛他滿面紅霞的嬌羞模樣——讓人心癢得恨不得一口吞了他地誘人。

「就……就對我這樣了?」

「這樣是哪樣?」

「就是……像剛才那樣!」

「哦?是不是『這樣』……」

「啊!你又……啊——」

「嘿嘿,誰叫你太好吃,害我一次就上癮!」

再稍後——

「你還沒回答我!」

「嘿嘿嘿……要知道你那晚那麼熱情,我自認從沒有柳下惠那本事,當然忍不住……」

蕭颯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氣得藍玉煙抓起他的手臂就是一口。

「哇!輕點輕點……好痛——」

「小人!我那時是因為喝醉酒,使藥的藥力發作才會……你居然趁人之危,第二天還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那個時候……我自己都難以接受我居然會對一個男人下手——我本來一向很不齒那些眷養孌童、喜好男色之人,誰知道會遇上你——所以我發現你根本不記得那一晚的事時,也就覺得沒必要再提起,當成一場夢對彼此都好……」

「……放手!」

「不放!」

「既然是我害蕭大俠做了自己向來不齒的事,那就請蕭大俠放開我,我保證再也不會出現在蕭大俠面前……」

「別說這種話,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蕭颯緊緊地把他攬進懷里,托起他的下巴,一本正經地望進他眼底︰「我愛你!若不是愛上你,你不告而別後我才不會一直掛在心上,當看到你被陌生人帶走時也不會心急如焚,急得跟只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我沒有斷袖之僻,卻偏偏就是愛上了你啊!」

「你不怕被別人所不齒了嗎?」眉眼含笑、轉嗔為喜,藍玉煙勾起了唇角笑問。

「隨他們的便吧!我只要能夠抱得美人歸就心滿意足了。」

抱得美人……歸……

「啊!」這幾個字像一道驚雷頓時在腦海中炸開︰「前天不是你成親的日子麼?!」他怎麼連這次離家的目的都忘了!

「八成已經取消了,或者換了個新郎吧。」蕭颯毫不在意地聳聳肩。

「你——知不知道你的未婚妻叫什麼名字啊?!」藍玉煙瞪著他,試探地問——以他的個性來看,就算听過也八成早拋之腦後了。

「我忘了,只記得她好像是前任武林盟主的千金。我本來也是拗不過我娘的眼淚才想一勞永逸答應的,整件事都是家里人在張羅,只要我去拜個堂就行——誰知結果我還是讓他們失望了。」

他就知道!

果然是個不負責任的家伙!

「你真的不想娶『她』?盟主千金,說不定有不少絕世武功秘籍陪嫁呢!」

「我還需要那種東西?」輕嗤一聲,蕭颯揚起嘴角認真地看進他眼底︰「這一生,只要有你陪我走到盡頭就夠了。」

「……你,還是少說這種肉麻兮兮的話比較正常。」藍玉煙立刻赧然地別開了眼。

「輪到你了。」

「什麼?」

「說愛我!」

「滾開啦!」

「快說!」

「你想的美!」

「……你不說是不是?!」

「我……哇!救命啊——不要再來了……唔……」

不听話的小嘴應該受點懲罰的是不?

****

金陵蕭府

「怎麼,還是沒有那個逆子的消息?」

前廳,五十有一的蕭飛庭坐在廳首的太師椅上,兩道本就不大好看的眉揪成了一團,頷下長須微微抖動,冷硬的臉部線條與鐵青的臉色,讓所有在場的人噤若寒蟬。

「你們都啞巴了?!高建,我不是讓你盯緊他的嗎?你是怎麼辦事的!」

「老爺,大少爺的武功那麼高,我怎麼可能盯得住啊?要不是大少爺願意讓我跟著,我早八百年前就跟丟了……」

「你還頂嘴?!」

「……」

「世禎,你還沒查到那混小子追蹤的馬車到哪了嗎?」

「稟老爺,屬下已探听到那輛馬車出了揚州城向西而去。」

「向西而去?去了哪里?!」

「這……還沒有消息。」

「飯桶!都是些飯桶!給我加派人手去找,找不到就別回來見我!!」

「是。」一班人如釋重負地在心底舒了口氣,飛快地退了下去。

「混帳!」

話音剛落,「砰」地一聲大響——第二十張橡木桌壯烈成仁。

「老爺,您別氣壞了身子。」蕭夫人李若梅端著一盅參湯掀開門簾從後堂走了出來。

「你叫我怎麼能不氣!你看看,這大紅喜字都掛了幾天了,親朋好友也都大老遠趕來了——結果呢?是讓人家來看笑話的!」

「都是我不好,沒管教好兒子……」李若梅把托盤放在一旁的小幾上,倒了一碗人參雞湯,端到氣得須發皆張的蕭飛庭面前︰「先消消氣。」

「唉——不是你的錯,廷威、廷旭和劍兒,有哪個像他那麼野?」蕭飛庭接過碗,「咕嘟咕嘟」地一口氣灌了下去。

「要不……讓廷威先替颯兒拜堂吧,這麼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久了,對親家可交代不過去啊!」

蕭飛庭的眉頭再次揪在了一塊兒,瞪著梁上喜氣洋洋的大紅彩綢,嘆了口氣︰「也只好如此了!秀秀,你去城南的日晟客棧拜見親家公,就說大少爺的病仍無起色,明日由二少爺代兄迎娶,希望沖沖喜,能早日康復,明白嗎?」

「明白,老爺。」跟在李若梅身後的小丫頭拂了拂身,立刻領命而去。

「雲梅,你去跟廷威說一聲,叫他準備準備。」

「好。」

「那個不肖子——看他回來我不打斷他的狗腿!」

****

城南日晟客棧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夫人,你這麼一直念也沒用啊。」

「閉嘴!」不停在房間里打轉的唐昭然像只熱鍋上的螞蟻,曾被列為武林第一美人兒的容顏雖然添了些歲月的痕跡,卻絲毫不減當年風華——就連蹙眉時也是一樣。

「怎麼辦?玉煙也真是的,叫他私下去退婚,現在可好——婚沒退掉,他人也不知到哪去了,丟下這個爛攤子叫我收拾!」

「這個爛攤子本來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啊……」

小聲的咕噥依舊逃不過唐昭然的耳朵,美目一眺,狠狠地朝小豆兒瞪過去。

除了藍玉煙母子,唯一一個知道這秘秘的小豆兒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真是的,既然病了,這麼急著成親干嘛?!本來還以為可以多拖些日子,這下……」

「夫人,我看還是把這件事告訴老爺,同他商量商量吧!」

「不行!他不把我的皮扒下一層來才怪呢,還商量?絕對不行!」

「那怎麼辦?難不成真要叫小豆兒代嫁過去啊?可日後老爺、少爺要見『小姐』……那……總不可能瞞一輩子吧!再說,小豆兒長得這麼平凡,人家也不信我會是夫人您的女兒啊。」

「代嫁……現在叫我臨時到哪去找一個能代嫁的啊!」

「可是,就算現在咱們找到了『小姐』又能怎麼辦?難道真把『小姐』給『嫁』進蕭家嗎?」

「還有什麼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啊?!」這藍子不是越捅越大嗎?!到最後……

小豆兒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不敢再想下去了。

「咚咚咚!」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屋里竊竊私語的兩個人霎時僵直,心跳加快了一倍。

「娘,你在里面嗎?」

「快快快……躺下躺下!」唐昭然立刻壓底了聲音緊張地催小豆兒上床,然後迅速用被子把她的身子蓋得密密實實,放下紗帳。

「咳……我在啊,有什麼事嗎?」拉開門,六個兒子全擠在門口,她立刻用自己的笑臉擋住他們探詢的目光。

「噢,娘,小妹怎麼樣了?我們大家不放心,來看看。」

「沒什麼大礙,她已經睡了,你們別來吵她!」真是的,害她虛驚一場!

「明天蕭家就要來迎娶了,我們……想再跟小妹說說話。」這是妹妹還屬于他們的最後一夜啊!嗚……好舍不得哦……

「急什麼?雲瑞,你去蕭家走一趟,就說玉煙長途勞頓水土不服,病了。請他們另擇吉日迎娶。」

「好!我馬上去!」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

——不用這麼快割掉他們的心頭肉真是太棒了!

一群戀妹情節嚴重的兄弟爭先恐後地直奔蕭家而去。

「呼——」

****

蕭颯不在,還有他弟弟頂缸。

而他不在,他娘能拿誰來頂缸?

哈……哈……

活該,是她種下的因,就該由她來承擔這個果。

說不定,她已經把事實說出來,退了這門親……不對!就算他娘迫不得已要求退婚,以它的個性來看也決不可能把事實說出來,反而八成會把責任全推到他身上,說他偷偷逃婚——嗯,越想越有可能!

「在想什麼?表情這麼奇怪。」竟然在幫他換藥的中途走了神。

「哦!」藍玉煙歉然地看了蕭颯一眼,繼續手上的動作,「也沒什麼,只是有點擔心家里罷了。」

「對了,還沒听你提起過家里的事——你家在何處?」

「我家啊——那就遠了……」

「不願告訴我?」

「不是不願意,而是用不著。你以後自然會知道的!」

半天沒听抗義聲,藍玉煙有些疑惑地抬臉向上看去——「噗哧!」忍俊不住的笑聲霎時逸出了唇畔,他伸手用安撫小孩子的方法拍拍他的頭︰「乖哦——待會兒哥哥買糖給你吃……啊——哇!」

上一刻還扁著嘴、垮著臉,一副任性小孩模樣的家伙,下一秒已眯起了閃動著危險光芒的雙眼,強勢地把他壓倒在床上。

「我、不、喜、歡、吃、糖!」咬著牙,他一字一句地說。

「那麼——點心?水果?還是……」

「你!」

「啊?」

「我喜歡吃你!」

「喂——你還來?!色鬼!一天到晚腦袋里只會想些色眯眯的事……」

「有你這一道大餐擺在面前,那些副食怎能讓我看進眼里?」

火燙的大掌包裹住他的玉睫用力一緊,立刻引發了他的嬌喘,讓蕭颯愉悅地勾起了唇角。

「跟我回家?」蕭颯俯,用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說。

「回……回家?」急速被點燃的欲火讓他的神智難以凝聚……

****

「不行!」

「你已經答應了的!」

「那是你耍詐!」

「我怎麼耍詐了?」

「你……不行就是不行,你的傷還沒好,怎能長途跋涉……」

「難道我的『表現』還不足讓你相信,這點小傷對我來說根本不值一哂?」曖昧的語氣,立時讓紅潮涌上了藍玉煙的雙頰。

「……隨便你!你想走就走好了。」甩開蕭颯的手,他惱羞成怒地轉身就要離開。

「那就走吧!」一條壯臂立刻環上他的腰,蕭颯笑嘻嘻地摟著他朝門走去。

「誰要跟你走,放開我!」

「乖乖別吵,我們要抓緊時間。」

「我說不走你听不懂啊!放手……」

「這步法不錯,可惜身法太硬了——乖乖听話,等回家把事情解決了,我再慢慢陪你玩,嗯?」

「我才不跟你回去!」

「這招出拳的位置,應該再向右移兩分——好了好了,別鬧了,乖——」

「你……姓蕭的,快解開我的穴道!小人!放開我听見沒有!!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咦?這個園子到有些門道,似乎暗含了生克變化之理。」

「你出不去的,放開我!」

「呵!這點小把戲能難得住我?不過——這麼久,還沒瞧見一個人到有些奇怪了,那天……」話音在抱著懷里的人兒轉過一叢蔥綠的矮樹叢之後驀地夭折。

被他攔腰抱著的人兒疑惑地抬眼向前看去——

一臉陰沈不悅之色的李驁正靠坐在一株濃陰如蓋的大樹下,眯起了那雙如鷲般銳利的眸子狠狠朝他們瞪過來。他衣衫不整的,懷中抱著一個從頭到腳都被用大披風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幾縷黑發的人——那樣子像恨不得將臉全埋進他胸口里去,一動不動。

藍玉煙的臉刷地紅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披風下的人是誰,更不用說他們兩個不速之客打斷了人家什麼「好事」。

「原來如此……」強虜他到此的家伙一句像是自言自語的低喃讓他頓時回過神來,顧不得尷尬不尷尬的問題,立刻張口大呼——

「李大哥,救救我!李大哥……」

李驁根本連嘴角也懶得動一動,那森冷如刀的目光中殺氣暴長,箭一般朝他們兩人射了過來,不留半分情面。

頓時,那雙眼盯住的兩個人只覺透心一涼,不由自主地在他那奪人心愧的氣勢沖擊下,漏掉一拍心跳。

「媽的!」這死小子的武功也不見得有多高明,真打起來,絕對在他手底下走不出一百招去!可偏偏——只要一跟他面對面,他那噬人的氣勢總能佔盡上風——嘔得他那個氣呀……

用力地深呼吸之後,蕭颯扯出一個絕對稱得上難看的笑容在牙縫中擠出幾個字︰「王爺的恩德,小人沒齒難忘!他日若有機會,必當登門拜謝。告辭!」說完驀然提氣,抱著懷中人兒急速地向前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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