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夫 第四章
「什麼？」岳英揚張大了嘴，覺得自己听到了生平最好笑的笑話。
「我說取消明天的婚禮。」皇帝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是做了多大的要求，就好像說明天，天上要下刀子和下雨是一個語氣。
「不可能，明天的婚禮事在必行。」他雖然不指望得到皇帝的祝福，但是卻也沒有料到他會做著要他取消婚禮的無禮要求。
「不準！沒有朕的準許，你休想要成親！」皇帝說著又好整以暇地走到位子上坐下，擺明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的架勢。卻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月兌口說出個「朕」字來，把自己的身份給泄露了。等會了過來也不由一呆。
「啊~~~」一直在旁邊的紅藥听著急著，直到皇帝一個「朕」字月兌口，才知道這個囂張得過分的青年，竟然就是當今的天子！不自覺已經驚呼出口。
「大人……唉，皇上，你又何必非要為難為臣。」他是傻了嗎？竟然用了一個朕字！雖然紅藥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但是也沒有必要把問題弄得更加復雜，頭好痛。
「你背著朕就要成親，你難道就沒有想想，有沒有為難朕嗎？」皇帝先瞟到紅藥才又把目光轉到岳英揚身上。既然身份都泄露了，他也不怕把話挑明了說！
「紅藥，你先出去。」岳英揚覺得自己就像在和一個蠻不講理的半大孩子爭辯，怎麼有理都說不通，卻知道還是把紅藥支開為妙，誰知道這個皇帝發起瘋來又會講些什麼！
「慢著！朕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她知道朕不準她嫁給岳英揚這件事情！」這回皇帝特意加重了「朕」這個字，「如果她嫁了，那就是違抗聖旨！到時候岳將軍，別說連你都救不了……」
皇帝覺得自己是用對了招了，既然他岳英揚不遵他的旨，當然只有從另外一方面下手。
果然，一听到皇帝的聖旨，紅藥當場不受控制的全身月兌力，她到底是哪里不好？雖然她的出身不好，但是卻盡心盡力地服侍著爺，那個皇帝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拆散他和爺呢！她只不過是一個女子，依靠著她的男人，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不，你沒錯！錯只錯在你挑上個絕對不該挑的男人。」皇帝冷酷的聲音說得絕情。卻原來是紅藥已經把剛才，本應想著的話說了出口。
紅藥巨震，終于抬頭朝皇帝看去。皇帝也不呵斥，只是用著認真的目光迎視。
「紅藥！出去！」岳英揚已經看不下去了，要是再讓紅藥和皇帝共處一室，說不定還沒到早上皇帝就已經把紅藥給嚇死了，急死了。而他也快要氣死，窒息而死了！
這次皇帝沒有再阻止，卻是紅藥自己已經沒有多余的心力支持著她離開了。
是嗎？是嗎……原來眼前的男人是真的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男人……是這樣的嗎？
看著轉向她要扶她出去的岳英揚，紅藥卻突然甩開他的手，向皇帝走近兩步，
「皇上的聖旨是針對紅藥還是……岳英揚的妻子？」是因為她是紅藥，還是因為她即將成為岳英揚的妻子，所以才會得到這樣的對待。
「這兩者有區別嗎？」皇帝挑高了眉毛，開始有點明白岳英揚為什麼會選擇這個女人了。
「是嗎？……兩者真的沒有區別嗎？」紅藥沒有再說什麼，默默地出了大廳，也沒有再看向看著她一臉愧疚的岳英揚。
「皇上。」一關上大廳的門，岳英揚一屈膝就在門口向著皇帝的方向跪了下來，接著用兩只膝頭跪著走到了皇帝面前，彎腰平服下去。
岳英揚在沒有任何命令和沒有礙于身份的時間地點向皇帝跪了下來，並且深深的俯來。
「……」皇帝沒有答他那一聲，只看著跪在地上頭已經挨著地面的岳英揚。
「第一次你這樣跪著求朕的時候是七年前，你求朕給你留份體面，給老岳家留份體面。朕做到了，得到了你的身子。第二次，你求朕讓你帶兵朕也答應了，結果朕和聖朝得到了一員良將。這次你又要求朕什麼呢？」是啊，岳英揚還有這一招，讓他妥協的一招，讓他不得不在乎的一招！
「我求皇上讓我為岳家留個後。」岳英揚仍舊不抬頭，但是聲音卻清楚的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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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岳家到了他爹五十了，才有了他這個兒子，唯一的兒子。
現在他已經二十八了，他爹卻已經快八十了。老人家活到這個歲數不容易，等著盼著也就是岳英揚可以趕快成親給他們一個孫子抱抱。他能夠不完成老人們最後的一點心願嗎？
再者，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已經是沒有面目百年之後，下到地下見岳家的列祖列宗了，就更加的不能讓岳家在他手上就斷了根啊！
「我只求皇上看在我們岳家代代都效忠皇上的份上．讓我為岳家留個後！」皇上不過是要個玩物，難道他表現得還不夠好？
「好，好，好！」听到岳英揚再一次的提出那個簡直讓他氣到快發瘋的要求，皇帝從牙縫里一連擠出三個好字來。
「什麼要為岳家留後，什麼對朕的效忠！你不過是要成親罷了，也不用找這麼淺顯的借口！」說穿了還是舍不得剛才的那個女人對不對！要留後的話前幾年那麼多來提親的不都被推了，到了今天卻拿自己無後來壓他了。
一定是因為那個從青樓里出來的骯髒賤人，使出什麼狐媚的手段，把他都迷惑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臣不是在找借口，不成親難道要臣到外面和女人野合不成！」皇帝自己不顧身份體面，難道要他和底下的那些臣子都不顧身份，體面不成！今天的局面，現在的一切一切都不過是皇帝的任性所造成的！但是皇帝卻站在他的面前，大肆的宣揚著他的罪狀，把一切的過錯都推到了他的身上！岳英揚終于抬起頭來，挺直腰桿遺稿一高一低「放肆」地與皇帝對峙著。
「原來你也不過是想女人了！怎麼，做久了朕身子底下的女人，自己也想嘗嘗在上面的味道了！朕警告你！你要是背著朕在外面偷人，朕絕對不會放過你！就像當年朕說過的，你一家二百三十七口全都得給你陪葬！你挨一次女人，朕就殺十個！直到殺光你老岳家的人還有你們這整條街！還有這個衛城！朝上和你說過話的大臣，就算只點過頭的人，朕統統不會放過！」
皇帝覺得自己所有的理智都在岳英揚說出「野合」這個字眼的時候就完全的崩潰了……所以他滔滔不絕的咒罵著，他想罵出岳英揚的心來看看，里面到底都是些什麼垃圾。他難道就看不出來他有多在乎他嗎？他卻只想著那些和卑賤的女子生孩子……所以他就連七年前逼岳英揚就範的威脅也搬了出來。既然他不願意接受他的真心，那麼總可以接受他的威脅吧。
「啪！」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皇帝的大發雷霆之後益發顯得空曠寂靜的大廳里。
「你……你竟然打了朕……」皇帝捂著因為岳英揚絕對沒有收斂力道的巴掌而高高腫起的半邊臉頰，所有的聲音都被堵在了心髒與喉嚨的中間……
岳英揚第一次打了他！
「啪，啪，啪，啪……」仿佛是為了像皇帝證明些什麼，岳英揚的巴掌慢慢的有節奏的煽到皇帝的臉上，起初皇帝完全的傻了，硬硬地接了下來。後來皇帝像是突然醒悟了，開始用手臂來遮擋著，但是岳英揚卻撥開他的手繼續煽著。
「你去殺啊！我們還要什麼體面，還要什麼人格！只等著你皇帝老爺殺光了看著高興呢！去殺啊，老岳家算什麼，我岳英揚算什麼，區區一個要嫁給我的弱女子更是一錢不值！你只管殺光了你司徒家的子民！敗了你大聖朝的天下！」岳英揚是氣極了，沒想到他多年遷就出來的，竟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昏君！
錯在他！錯在他一直把他當了小孩子來對待！錯在他竟然會希望對自己任性的皇帝，可以長成一個以仁治天下的明君！是他們許多人的錯，以至于讓皇帝的性格扭曲至此！
「……你竟然打了朕……」煽得手都酸了的岳英揚停了下來，卻听到皇帝喃喃的還是那一句︰
「你竟然打了朕！」一直安靜至極的皇帝突然動了起來，狂嘯著撲向了站在對面也正自氣得不輕的岳英揚！
他掄起拳頭就往岳英揚身上砸，什麼武功章法都不要了，什麼形象威嚴更是丟到了揚子江里，怎麼痛快怎麼打！恨不得拳拳到肉才最合他的心意。
岳英揚身為皇帝少時的太子太保，皇帝所有的武功幾乎都是他教出來的。平時要應付他自是不難，現下卻因為皇帝的一起亂打反而讓岳英揚慌了手腳，才剛慢了一線，擋住了下面踢過來的三腳，卻沒避過上面同時揮出的拳腰月復上就中了重重的一下。
昨晚和皇帝荒唐了一夜，腰骨本就不太靈光，現在被一拳打中，更是連半邊身子都麻了。心中一沉，又想到皇帝平日待怎樣他，這一拳卻是把岳英揚平時對著皇帝時，刻意收斂的陰鷙及上場帶兵時的狠毒都激了出來。
結果兩人越打越不服輸，從本來的斗氣卻發展成為真正的高手過招。大廳里桌桌椅椅，杯杯盞盞被打碎了一地，倒像是強盜剛剛過境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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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打朕！你恨不得能把朕打死就最開心了是不是！」
皇帝剛剛架住岳英揚攻過來的一掌，還沒回身，背後一道拳風砸來，卻是岳英揚以左掌為餌，真正的實招卻是右手的那一拳。
「是！你說什麼都是！」
皇帝一側身讓過了那一拳，底下也順著他的拳路踢了出去。岳英揚本想伸手托住他的腳，卻發現他那一踢里卻帶著些巧勁，力道完全沒有用實，只要讓他沾了近身來後面的招式，只怕源源不斷地攻了過來，讓他又只有招架只機。當下也不及多想，只能扎穩了馬步，運氣屏息一拳頂出好擋住了那一腳，又叫他接近不了。
「你……你竟然為了那個狐狸精來違抗朕！」他竟然防他防得那麼緊！完全把他擋在了安全距離之外！
「是不是為了她，我今天也打了，你要我的腦袋可以自己來拿啊！」其實是皇帝自己看他不順眼了吧！又何必口口聲聲拿一個婦道人家做幌子，直接沖著他岳英揚來，難道他會躲嗎！
「那朕呢！你又沒有替朕想，反正我不準你明天成親！」他才決定要和他一起，好好的賭一把這次認真的感情，結果呢！他就說要成親！
「由不得你不準！」說話的同時岳英揚用右臂擱開揮向自己右肩的左拳，右掌推出，正好中在皇帝胸前！
皇帝踉蹌退開，手捧著胸前，臉色蒼白如死，仿佛還是不相信自己竟然有天會傷在岳英揚手上。
「皇……」直到手掌實實在在的按在了皇帝的胸口上，岳英揚才真正回過神來，也理解了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麼。想伸出手去抓著皇帝退開的身影已經遲了一步，只能掙扎著喊出了一個皇字！
「這就是你的忠誠……不就是一個女人，難道朕在你心里，卻是連一個女人也敵不過？」皇帝直直的朝岳英揚走過來，岳英揚卻沒有再攔他，只等到皇帝走到了近前才發現皇帝的臉上亮晶晶的閃成一片，人早已哭得滿面淚痕。
「唉……我……」岳英揚嘴巴開合了幾次，卻還是說不出話來。他可以說什麼？他又有什麼可以說的。皇帝又為何要在他的面前落下淚來……他不想深思，也不想知道！他只想眼前的這一切可以趕快過去，他只想回到他的戰場上！只有在那里他才可以無憂無濾……
「你不就是想要一個女人？朕難道就不行嗎？朕難道就不行嗎！」皇帝突然就想通了，他不就是想要抱女人嗎？只要可以給他抱就好了，那麼就不會有什麼女人的存在了……呵呵，他怎麼早沒有想到啊！
「你瘋了，瘋了……」看著邊走過來，邊試圖解著自己袍子扣子的皇帝，岳英揚背後一陣陣發冷，皇帝一定是瘋了，才會想出這麼瘋狂的主意來的！
「過來啊！你不是想要女人！朕給你抱！」但是激動到哆嗦的手，怎樣也解不開勒得死緊的扣子，手下一使勁「呲啦」一聲，袍子應聲而開，斷線布襟散落一地。
「你又何必逼我。」明知道他是皇帝之尊，他又怎麼在只听他一時氣憤之言，而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再說他的成親又根本和皇帝所想的不一樣，如果真的只是想找個女人來發泄，衛城里那麼多的青樓妓院，哪個不是對他在任何時間都打開門迎接的，但他卻偏要把他的親事，和男女苟合之事上扯。是該說他的無理取鬧好，還是自我為中心？什麼事情都只有往自己的方面想著，完全不理別人的死活。
「對，我就是在逼你！你今天要是不抱我，你就不是男人！」皇帝把岳英揚逼到牆邊，伸手摟住他的腰，把自己整個的身體都嵌進岳英揚比他還是略微寬敞的懷里，嘴巴卻還是壞得讓人想猛煽。
「你真的打算要岳家絕子絕孫？」他不管皇帝是出于什麼心態，但是這一切承擔後果的卻是他岳英揚！要他如果真的如皇帝所願，那麼以後的日子又叫他如何不恨他！
「岳英揚！就算要你岳家絕子絕孫，我也要你留在朕身邊！」皇帝抬起的臉上居然笑得像個孩子，就像他十五歲的時候第一次纏著岳英揚學功夫，他答應了之後，小太子露出的笑容。
「好！司徒恭宏，以後莫怪我恨你！」這是岳英揚第一次叫著皇帝的名字，原來他也還是有一個名字的，而叫著他的名字的時候，岳英揚才覺得他叫的不是一個皇位一種權利！
「你恨吧！朕只要你的心里沒有別人，滿滿的裝著對朕的感情，這個是不是也算是一種勝利呢？」皇帝只穿著薄薄的單衣，在深秋快入冬的空氣里發著抖。
然後當皇帝低頭輕輕的在岳英揚的脖子上啃咬著的時候，岳英揚發現自己竟然真的有了！對著一個自己正準備要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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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可是你來招惹我的！」岳英揚真的沒有想到皇帝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說到了這個份上，如果他今天不抱了他的話，搞不好皇帝還真的以為自己做女人做慣了！滿心的怒氣合著沸騰的血液，直把他蒸騰得想讓眼前就算要做受的那一方，卻還是囂張得過分的皇帝，在自己身下求饒喊停不可。
「就是朕招惹你了，來啊！」皇帝還在不停地用著挑釁的話刺激他。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他以為他這麼多年來在他身下是什麼？享受？只有皇帝這麼豬頭的腦袋才會想得出來，今天自己也要讓他知道在下面的感覺有多麼的屈辱。
岳英揚把皇帝在自己懷里反過身來，壓在背後的牆上，粗魯的扯掉彼此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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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英揚的還在他的體內，似乎還沒有盡興似的微微跳動著。皇帝覺得自己的思想又是一片空白了，只有還結合在一起的地方存在著感覺，全心全意的感覺，感覺著岳英揚在自己體內時的脈動。
所以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沒有移動，更沒有針鋒相對。
「……起得來嗎？」岳英揚把平息後的抽離皇帝的身體，發泄過後的聲音听起來還是那樣的沙啞和低沉，這讓皇帝又想起在自己懷里的岳英揚又是別有一番風情。
「恐怕……」快感已經如潮退去，在岳英揚的退出時下面的穴口又開始針扎一樣的疼痛。而且喉嚨也辣到不行，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听到自己發出的聲音，皇帝干脆閉口不言。
「你等會，我去找水來。」皇帝的聲音嚇了岳英揚一跳，轉念一想那樣的叫法，還說得出來話才是奇怪。隨手在地上揀了件還算完好的衫子披著，岳英揚作勢要往外走去。
「不要走。」皇帝馬上拉住要往外走去的岳英揚的袍角，他可以不要喝水，卻不能沒有岳英揚在身邊。
「那我抱你到那邊的桌子上躺一下，不要再在地上了。」大廳里所有的椅子都在剛才那一場驚天動地的打架里化為木屑，只有一張最靠里的桌子幸免于難。但是說歸說，要抱起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體格的成年男子的，確不是很輕易的事情，還好岳英揚不是普通人，是個上得戰場，下得江湖的人，雙手往皇帝背後和膝下一用力，竟然就真的把皇帝給抱了起來。
待小心翼翼地把皇帝在桌子上安頓好，岳英揚才想起要再揀件衣服給皇帝披一下，想要彎腰，卻又被皇帝拉住袖子。
岳英揚停下來回過頭，不解的望住滿臉期待的皇帝。
「你明天不會成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