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秒愛你 第四章 誤會
「嗚……」陽光開始照進窗子,床上的人緩緩蘇醒。「痛啊!」頭痛欲裂,還有暈眩感,全身骨頭酸痛。「天哪!」昨晚他干嘛去了?難不成做小偷去了?他自嘲的笑了。如果可以,他想偷的是可晴和她的心。雖然分手了,但是他一直都想知道她為什麼要分手?她只是那麼平靜的提出卻不願意給他一個解釋。他掀開被子,意外的發現自己竟然未著寸縷!望了望散落在床上、地上的衣物,他不在乎的笑了笑,昨晚有個女人爬上了他的床嗎?不過,意外的是她自己會走掉,也好,省的麻煩。
他穿上衣服,回頭望到床上,不期然看見一抹殷紅留在床單上。穿外套的動作僵住了。不會吧?難道那個女人還是處女?他努力的想了想,卻完全想不起那個女子的臉。只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那是一個感覺很美好的人。算了,不去想了,反正是誰都不重要。
打個電話給昨晚在一起的朋友,知道他們已經在樓下的餐廳吃早飯,就下去找他們了。「嗨!天楓?」一出現在餐廳門口,就有人大聲招呼他。走過去,剛剛坐定,就听見有人問︰「咦?若雁呢?她怎麼沒和你一起下來?」「若雁?」他皺了皺眉,「怎麼回事?」「昨晚你喝醉了,是她留在你房間里照顧你的啊!」「是嗎?」他不動聲色的回答,原來那個女人是她?印象中,她是一個文靜優雅,談吐不凡的氣質女子,隱約有葉可晴的影子。可是現在,利用他喝醉的時候爬上他的床,是為了他的錢吧?女人啊!外表再怎麼純潔,骨子里都是婬娃蕩婦,拜金女!「我喝的太醉一直都睡的很死,所以不知道。她大概有事先走了吧?」他依然平靜的回答。「哦!」接受了他的解釋的好友們繼續吃早飯。他也坐下了,卻發現有一雙眼楮正若有所思的望著他。江灝,一個認識不久卻很欣賞的人。他那是什麼表情?憤怒?譴責?反正是很復雜。他知道什麼嗎?挑了挑眉,他若無其事的吃早餐。不經意間眼楮向側一瞥,他立刻就呆住了。
葉可晴!
一如往昔的優雅從容,只是一舉一動透露出了點點滴滴的寂寞。她獨自坐在那里,面前放著一杯咖啡,雙眸卻定定的望這他。他毫不猶豫的站起身,在眾多目光中坐在她面前。
「為什麼?」他凝視著她,再次問出那個問過千萬次卻從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什麼為什麼?」依然微笑,卻顯得淡然而落寞。「是說為什麼我會在這里還是為什麼要提出分手?」他沒有回答。她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再次抬頭。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兩個問題的答案都是藍若雁。」他呆住了,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和你分手是因為藍若雁,因為她喜歡你。」他幾乎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她那一首《我想》,你還不明白嗎?那是唱給你听的。」「不可能!」他接口,「她從來沒有說過,你又怎麼會知道?」「女人的直覺。」她嘆了一口氣,又是一口咖啡,「她掩飾的很好,可是她有時候的眼神卻透露出她愛你很深很深。我想,我們甜蜜的在一起的時候,她在一旁一定很痛苦…」「所以你決定放棄我!?」他听出了她的意思,不由得火大了。「我以為我夠偉大,我以為我可以沒有你,可是,」她美麗的眼楮忽然染上了水氣,「我還是想你。」聶天楓激動的握住她的手,「那麼忘了那些話,我們重新開始。」
「我今天會在這里還是因為若雁,」她置若罔聞的繼續著自己的話,「她昨天打電話給我。她說你憔悴了很多,求我過來看你。」他忽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我來了。我看見你醉了。我看見他們把你扶進房間。我看見若雁在你房間里待了很久,我看見,」她的眼淚滴在他握住她的手的手背上,冰涼的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我看見她從你的房間里出來,美麗而又悲傷,」「可晴,」他好不容易開口。「別去管那麼多了,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好。我愛的人是你,永遠只會是你。」
「來不及了,」她顫抖著說,「來不及了。我答應了阿然的求婚——他追我十幾年了,從小時候就開始。我馬上就會和他去國外讀書。」聶天楓的腦袋中只剩下轟然作鳴,「可晴,」他猛然抬起頭,看見一個高大俊秀的男子正向他們走來。葉可晴很快收回手,站起身招呼道︰「阿然,你來了。」「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去機場了。」他深情的注視著她,嘴角洋溢著幸福的微笑,然後回頭看了聶天楓一眼,「這位是?」「我的一位同學,正好遇見了就聊了幾句。」她的眼楮不敢正視他。「那我們走吧!別誤了飛機。」她挽起他的手準備離開。很詫異的望了望聶天楓,一直拒絕他的可晴會突然接受他,並且如此倉促的準備出國一定與眼前的人有關。不過,沒關系了,反正沒關系了。他笑了。
「可晴,」聶天楓忽然回過神,站起身,痛苦的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她回頭,給了他一個深深的眼神,包含了太多的訊息。
望著他們的背影,聶天楓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全身的力量似乎被抽空了,心也空空的。好久,他才失魂落魄的走回好友們那里。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忘了那一個眼神,悲傷,不舍,決絕,痛苦……「天楓?」小心翼翼的叫喚,他們都看到了那一幕,不知該說什麼。久久等不到回應,他們面面相覷,保持了許久的沉默。很久以後,有人想到要來轉換一下氣氛︰「這藍若雁也真是的!就怎麼一個人走了,連一個電話也……」話還沒說完,就听見一聲巨響,聶天楓猛然起身,力氣之大使椅子轟然倒地。「別提這個名字!該死的!她……」他忽然向外沖去。剛才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他完全不知所措,可是他絕對不會讓可晴就這麼走了!
可晴!不要走!
打電話給她的好友還有家里,好不容易打听出她是要去德國。馬上叫車到了機場,在他近乎憤怒的詢問下,咨詢服務部的工作人員好不容易才結結巴巴的說出,那道航班的旅客已經開始檢票登機這個事實。火速沖往登機處,卻看到了飛機緩緩的離開跑道沖上雲霄。「不!」他痛苦萬分,如雕塑般僵立不動。
許久,他離開了機場。
藍若雁!是她故意打電話叫來了可晴,逼她離開了!我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坐在車里的聶天楓,這時心里只剩下唯一的念頭。
匆匆趕回學校——確切的說是母校,他像是一頭憤怒的獅子,到處尋找藍若雁。
坐在餐廳的一角,藍若雁正呆呆的望著透明的玻璃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看天上的雲。酸酸的檸檬茶就好像她此刻的心情,輕啜了一口茶,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她的孤單的美麗的背影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別人眼里的一道風景。
「藍若雁!」一聲怒吼把她從自己的心緒中驚醒。抬起頭,卻看見怒氣沖沖的聶天楓正不管周圍人的或詫異或驚羨的眼光,向她直沖過來。她忽然有一絲恐懼,雖然她不知道他的怒氣從何而來。他終于站在了她的面前。她還是坐著,極力掩飾著自己的不安和驚慌,故作鎮定的問︰「有事嗎?」正如很久以前的那次舞會一樣,她也是同樣的驚慌,同樣的故作鎮定。只不過,現在的她變的更加從容平和,掩飾的很好,好到讓別人都沒有察覺她的驚慌,
深吸了一口氣,聶天楓強迫自己更加冷靜,才咬牙切齒的問︰「昨天是你打電話給可晴的嗎?」「是,」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飛快的回答。「你!」如此果斷的回答讓他為之氣節。「為什麼?」她的眼瞼垂下了,她能讓他知道自己看到他變的如此憔悴時有多麼心疼嗎?她能讓他知道她寧願退出也不想見到他那麼頹廢嗎?結果,她只是微笑著看著他的眼楮︰「我想,她回到你身邊是你想要的。」「是,那是我想要的。可是,你不是那麼想的吧?」「什麼意思?」若雁皺了皺眉。「你打電話給她讓她來看我們上床嗎?」聶天楓再也忍不住的爆發出來。「你是故意的!你使計逼走了她!這下你滿意了?好!你夠狠!夠陰!」周圍的人听到這番話早就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而若雁的臉色已經變的慘白。
「不,」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喃喃的說,「不是這樣的。」「那是怎麼樣!」看著這樣的場景,他的心里涌起了一種報復的快感。雖然他知道這很幼稚,但是他無法控制自己。「你處心積慮的接近我們,又在暗地里耍個種手段迫使我們分手。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不知廉恥的女人!」他繼續說。「我……」她驚慌著,無奈著,震驚著。「不過我告訴你!就算你爬上了我的床,你也不會得到什麼。因為對我來說,你就是一個廉價的妓女!」
轟然一聲,她再也听不見什麼,听不見別人的切切私語。目光渙散,只是呆呆的坐著,看著那一杯透明的水。
愛他錯了嗎?
心疼他錯了嗎?
接近他錯了嗎?
在他們身邊默默守侯錯了嗎?
她的腦海一片空白,沒有能力去想,沒有能力去看。周圍的人以異樣的眼光看著她,說著評論她的或好或壞的話,在她身邊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她始終是坐著,目光憂郁而又悲傷,渾身散發出淡淡的氣息。很久以後,她才抬起頭,看見了已經空蕩蕩的餐廳。他走了很久了。
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寢室的,她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對室友關心的問話不聞不問,好像失了靈魂一般。
「太過分了!」一個室友急匆匆的沖回寢室,「他們都說是若雁害葉可晴和聶天楓分手的!」範又琪連忙制止住她。正在翻閱商務書籍的藍若雁停下了,抬頭很平靜的說︰「還說什麼了?」她早就料到會這樣,她卻還是會心痛。因為他是如此看待她,對待她。「說,」那個室友看了看她的臉色,才小心翼翼的說︰「說你耍心機,不知廉恥勾引聶天楓。」她沉默了,「若雁?」範又琪詢問著。她緩緩搖頭,細致的臉龐上早就淚流滿面。「若雁!」她們都嚇壞了,從認識到現在,從來沒有看到過她的淚水,不論是從前那個她還是改變後的她,都是堅強的獨立承擔一切。「不要這樣子……」她們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
很久沒有流淚了,但是為了他,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很容易被他傷到。因為在她面前,她毫無保留,毫無隱瞞。她是如此卑微的躲在角落里望著他,甚至連走上去的勇氣都沒有。當他向她展露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的時候,她欣喜若狂——雖然她知道他只是把她錯認作另一個人,可是才過了一會兒,他就譏笑著她的不自量力,無情的嘲弄使她遍體鱗傷。
「沒事,我真的沒事,」她輕輕的說,不知道是對室友說還是對自己說。幽幽的綻放出笑容,最悲傷的笑容,最令人心碎的笑容。拿起白手絹,她拭去臉龐上的淚痕。再次說︰「我沒事。這不算什麼。」那麼肯定的說,那麼肯定的對自己說。再次微笑,她低頭繼續研究手里的商務書籍——和她的專業一點都沒有關系的書。室友們互相看了看,不再去說什麼。
日子一天天過去,原本對她指指點點的人群在她的從容優雅舉動下漸漸沉默,而且激賞的聲音也出現了,除了某些心存嫉妒的女生。好的東西是不能掩蓋的。那樣的從容,那樣的落落大方,讓人們不再去計較那些話。
只是她再也沒有穿過低領露肩的衣服,因為那一個傷疤,深深的印在她的左肩胛上,也印在她的心上。每次在沐浴室,她站在鏡子前,怔怔的看著那個傷疤。輕輕的觸踫時,還有一種刺痛感傳出,只是她已經分不清那是甜還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