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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師的處方 第二章

兩年後古門堂總堂

季陵靖手提著一籃點心朝古門堂後方的一間平房走去,並背對黃昏推開房門。

季陵靖雖是江南古門堂的專屬藥師,但他其實是北方季家堡的二少爺。

季家堡以精通用藥及使毒在江湖上聞名,山于季家堡與古門堂素有交情,故季堡主在十二年前就將季陵靖「出借」給江南古家,為古家做事。

歲月並未在季陵靖臉上刻劃上太多痕跡,今年三十一歲的他還是跟當年一樣英氣逼人。

不過歲月倒讓他渾身散發出一股成熟穩章的魅力,而這股魅力則讓江南好幾位大家閨秀對他傾心不已,甚至多次暗示他登門提親,但他對此卻十分遲鈍,渾然不知她們的想法。

「我回來了。」

「你回來啦!陵靖。」白蒼迎上前去。

「嗯。」季陵靖望著他微笑。

站在季陵靖面前的是笑容燦爛的白蒼。

白蒼是個漂亮到會讓人不由自主多看他幾眼的可人兒。

他有著一頭及腰的黑發,似琥珀的眼珠眨啊眨的,看來頗有靈動之美,而雙頰則常常泛著淡酒紅色的艷麗。

不管怎麼看,白蒼部完全不像男子,反倒像個漂亮的少女,而且當他對季陵靖露齒一笑時簡直像個無邪的美麗仙子。

更糟糕的是,縱使白蒼穿著男裝,也還是時常被不知情的人誤認為是男扮女裝,不過還好白蒼本人完全不以為意。只是有時會教訓幾個他看不順眼的古門堂女眷,比如上次他便故意在七夕時直接穿著女裝,假扮女人去參加江南的才藝大會。結果竟把幾個古門堂的才女全比下去,得了第一,讓幾個女眷們氣得牙癢癢的,大嚷著要白蒼下輩子投胎做女人算了!

而變得活潑的白蒼目前在古門堂的工作是當季陵靖的貼身小廝。但身為古門堂專屬藥師的季陵靖簡直把他當親弟弟一樣疼,與其說是白蒼照料他的日常起居,倒不如說是他負責照料白蒼還比較有人信。

「我買了城里最有名的那家酒樓的翡翠蝦球、魚翅餃、叉燒酥、蟹黃包和蒜泥蒸蟹,來嘗嘗!」季陵靖走到桌旁,把里頭的食物擺上桌。

季陵靖今天整天都在外頭為古門堂辦事,順道經過白蒼愛去的酒樓時,便替他帶吃的回來。

「好!」白蒼開心地道。

時間過得好快……

兩年前的季陵靖因為割舍不下那雙看著自己的褐瞳,就將白蒼帶回江南就近照顧。

白蒼非常難照料,因為他很沒安全感,白日時白蒼看來與常人無異,卻常在半夜里做惡夢嚇醒。可能是在流民營住過一陣子的緣故,白蒼常做一些亂七八糟的惡夢,不是夢見有人揍他,就是夢兄令人要置他于死地,再不然就是說有失心瘋的女人掐他脖子;更夸張的一次還說有黑衣人跟豹子在夢里追他,把他逼落山谷。每次季陵靖都要耐心安撫老半天,他才有法子再度睡去。

這一晃眼就過了兩年,白蒼慢慢地不再做惡夢了,人也從安靜變得開朗多話,這一切看在季陵靖眼中,直覺欣慰。

但是白蒼尚有一項缺點讓他很憂心,他也勸了他好多遍,可他一點改過的跡象也沒有。

「小蒼,最近在外頭還好嗎?任沒有跟別人打架?」季陵靖隨口問。

白蒼這兩年勤練武功,練完後就找機會跟認識或不認識的人大打出手,打架的次數頻繁到今季陵靖非常頭痛。

「嗯——」

聞言,白蒼的眼神開始閃爍,「這個,我們先吃東西吧!」

「小蒼,不是叫你別老跟人打架嗎?」

季陵靖雛著居,看白蒼的反應就知曉他八成又跟誰大打出手了。

「我這次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生氣,而且是他先挑釁……」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可以先動手啊!」季陵靖穩住怒氣接著問︰「什麼時候打架的?跟誰?」

季陵靖的腦中迅速閃過常跟白蒼打架的幾個黑名單,不過這名單實在太長,隨便一想都有二十幾個可能的對手。

「今天……可是……」白蒼嘟噥著。

「可是?」季陵靖將身子稍稍往前傾。

「是他不好,淨講些亂七八糟的話,讓人听了就討厭。」

「他罵你?」

「也不全是那樣。」

「那是為什麼?他是誰?」季陵靖繼續逼問。

「我不告訴你!」

「小蒼?」

???

「哎呀!小蒼,敢做不敢當喔?」一陣調侃的大笑聲從窗外傳進來,下一瞬間就見一個黑發的中年男人從窗外翻身進屋。

來人是鐘武戚,他是古門堂的總管,同時也是季陵靖的好友。

「武戚,我說下次請你走正門好嗎?不要隨便亂爬別人的窗子。」雖然季陵靖嘴上這麼說,卻沒半點生氣樣。

季陵靖順手夾了塊蟹黃包遞給鐘武戚,並向他打听。「結果我家小蒼這次是跟誰起沖突呢?」

「喔,這次可不得了,他狠狠地揍了一個很有身分地位的人……」

「很有身分地位的人?」季陵靖疑惑著。

鐘武戚瞄了眼白蒼,看見他沒好氣地瞪著自己,不禁又大笑。「這個很有地位的人呢……恰巧正是我們古門堂的少主,所以他當然要守口如瓶了。」

「少?你跟古方少主打架?」季陵靖難以置信地望著白蒼。

古方是堂主的獨子,他天生是個白子,有著一頭女乃油色白發、淺色眼珠、及十分壯碩的身材。

「是他不對在先!誰教那個色魔愛發神經!明明身邊就女人一堆了,最近還到處宣稱他愛上我,而且還說我將來一定會愛上他,真是超級大變態!我是男的耶!」

白蒼越說越憤怒,「我己忍了他很久,要不是看在他是少主的份上,我下手就不會那麼輕。我定要把他的脖子擰斷,把他的眼挖……」

「小蒼。」季陵靖制止白蒼再說下去。

「唉,無大礙啦,陵靖。」鐘武戚不以為然地搖搖手,「今天下午,當少主被抬回古門堂時,堂主跟堂主夫人念在白蒼是你的小廝份上,表態不追究。他們說這件事少主也有些不對,所以打算息事寧人,還叫我別到處張揚。」

季陵靖表情嚴肅地端詳著白蒼。

「看吧!早告訴你別穿女裝去參加才藝大會,你偏不听,現在惹上麻煩了吧?你也不能全怪少主,你那副模樣,人家自然會在心底誤認你是個女子啊!」季陵靖乘機再教訓他一次。

「話可不能這樣說!」白蒼理直氣壯的反駁,並指著鐘武戚口中的蟹黃包為自己辯解︰「假設陵靖你把爛鼠肉用蟹黃包裹著,難道就表示這個蟹黃包可以吃嗎?」

鐘武戚噗的聲將蟹黃包從嘴中噴出。

「別舉這種荒謬的爛例子,先不提你穿女裝的事情,反正我再一次慎重地告訴你……」季陵靖沒搭理鐘武戚的反應,繼續道。

「哎呀,別生氣了!陵靖對不起嘛……」白蒼拉拉季陵靖的手不好,打斷他接下來的嘮叨。

「小蒼,我不喜歡你老跟人打架,這你昃知道的。」季陵靖從椅子上起身。

「對不起嘛。」白蒼有些氣餒地道歉。

「但是!」季陵靖加重語氣道︰「我更不喜歡你你打架受傷卻瞞著我。」

白蒼一驚,辯道︰「我哪有?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哪有受傷?」

季陵靖來到白蒼身後並按著他肩膀,撩起他那長長的青絲,果然後頸上印著二條鮮紅的血痕,也證明了季陵靖的猜測。

「你平日老綁著馬尾,今天卻長發披肩,定是隱藏了什麼。」季陵靖嘆口氣,「為何不告訴我受傷了?」

「怕你生氣。」

一我會生氣是因為我心疼。」季陵靖又嘆了口氣。

「對不起。」白蒼歉然地低下頭。

「我去拿藥,坐著別動。」

季陵靖輕放下他的頭發,往藥櫃走去。

對于這一幕,鐘武戚是從頭看到尾,他知道季陵靖很疼惜白蒼,不!不只他知道,全古門堂的人都曉得這個事實。白蒼在名義上是季陵靖的貼身小廝,理應由他照料季陵靖的生活起居,但事實上根本就是季陵靖在照顧白蒼,他完全把白蒼當成自己的親人般呵護。

白蒼從不向季陵靖提起過去,而季陵靖也體諒他不願回憶往事的難處,所以也從未過問。

而且從很多方面來看,鐘武戚可以輕易地觀察到白蒼在下意識中最在乎的人就是季陵靖,而季陵靖也十分在意他。

兩人在彼此心中都佔有很重的分量,對于這一點,鐘武戚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不……準確的說,在兩年前當季陵靖帶白蒼回古門堂時,鐘武戚就憶測到將來可能會演變成如此的情況。

???

國舅府的主人是當今皇上的妃子吳貴妃的親兄,也就是現今的國舅吳孚,他目前在京城的勢力可說是十分龐大。

這天吳孚才睡醒,他的兩個部下——隸屬于血蟒幫的兩個長老歐陽班及疤面鬼正好從外地回京,他們為自己的幫主帶來建言給吳孚。

多年前,血蟒幫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地方小幫。幫主是個土匪頭,率領著手下幫眾四處打家劫舍,最後來到京城一帶,就轉而成為吳孚的爪牙,不僅用血蟒幫的勢力為吳孚辦事,同時還借著吳孚這座靠山,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吃香喝辣。

「吳大人?」

看到吳孚剛醒,還未回神,于是疤面鬼就說︰「我們幫主說他為大人您思索了一個多月,終于想到一個能讓大人您號令群雄,順利篡得權位的方法!」

「快說!」吳孚霍然清醒,大吼道。

「是……」歐陽班從疤面鬼手上接過羊皮紙。

歐陽班與疤面鬼同為血蟒幫的長老,兩人也是下任血蟒幫幫主最有可能的人選,而兩人之間的明爭暗斗在所難免,但依目前在幫中的情況看來,歐陽班的聲望略勝疤面鬼一籌。

「幫主請吳大人您拉攏古門堂少主古方,為古方達其所愛、鏟其所惡,若能得古方協助,大人將得以號令天下,一統群雄。」歐陽班看老羊皮紙念道。

「古門堂少主?」吳孚若有所思地道。

「這是我們幫主給大人您的建言。」歐陽班將羊皮紙呈給吳孚。

「這辦法並非不可行,古門堂在江湖上的勢力龐大,分堂眾多,尤其在江南一帶勢力更盛。雖說現任堂主並不願介入朝廷政爭,不願為大人效力,但堂主只有一個獨子古方;換言之,只要我們能拉攏古方,就等于掌握未來整個古門堂。而大人的勢力集中于京城一帶,要是您能得古門堂之力,再加上原本就與您有合作關系的季家堡,您的勢力便能藉此擴張,這樣到時定能順勢取得天子之位。」歐陽班接著解釋。

「說得好!」吳孚很滿意地贊嘆,他以的怎麼都沒有想過這個方法呢?

「大人,那現在?」

疤面鬼迫不及待地看著吳孚,他很希望吳孚能派自己到江南去,讓他多點建功機會,好壓下歐陽班的氣勢。

吳孚一掌拍向身旁的牆壁,留下深陷的手模。

他笑了起來,「這事列為機密,你們不可再對人說,知否?」

「是!」疤面鬼和歐陽班齊聲回答。

「然後你……」吳孚指指疤面鬼,又指指歐陽班,「還有你,你們兩個立刻出發到江南去找古方,想辦法跟他拉上關系,讓他知道我吳孚對他很有興趣,很想見他一面。」

「是!」

兩人又齊聲答道後,領命而去。

???

風和日麗的上午,陽光暖洋洋地照在古門堂的院落一角。

白蒼坐在大石頭上,背靠著牆,邊看書邊曬太陽。

他的頭發綁著馬尾,心情顯然相當不錯,邊甩著馬尾邊哼著歌。

隔了一會兒,三個而露敵意的古門堂女弟子走近他,帶頭的一個雙手技著腰,向白蒼興師問罪︰「你很囂張嘛!給我們說清楚!」

「說清楚什麼?」

帶頭的女子怒吼道︰「還裝傻!你昨天不是出手打傷古方少主?我們都親眼瞧見了!你還想賴?」

「這件事連堂主和堂主夫人都不計較了,你憑什麼管我?」白蒼懶懶地開口︰「我知道你們心儀古方,但請你們別隨處找人麻煩,真是無聊。」

「你……」女子被說中心事,又看著白蒼那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心中有把火直冒。「剛剛少主要我轉告你,說他傷勢已痊愈許多,少主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還叫你去他房里看他。所以我警告你,你別又乘機對少主動手,小心我們讓你好看!」

白蒼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他懷疑自己昨天是否下手太輕,要不然他怎麼復元得這樣快?竟然今天就可以開口說話,他明明朝古方的嘴巴揍了好幾拳呀!

很遺憾,白蒼對于揍古方的事並沒有半點內疚,他實在非常不想見到古方的臉。煩死了!一想到他的臉就覺得厭惡。

唉,要是兩年前他內力沒被殺手所廢,也不用從頭練起,或許一兩掌就可以將古方給解決。白蒼惋惜地想著。

「你回話啊?白蒼。」

帶頭女子揮掌欲刮他的耳光,白蒼輕輕偏頭閃過,女子氣憤得破口大罵︰「白蒼!你明明生命男子,卻長得比女子貌美,惹得少主為你神魂顛倒,你不覺得羞啊?」

聞言,白蒼學著她們嘆口氣。「說到這個我就必須感嘆了,你們明明身為女子,長相卻連個男人都敵不過,也算可憐了。」

「白蒼!」女子們氣極了。

她們雖知白蒼的伶牙俐齒在古門堂內早就榮獲第一,她們敗下陣來根本不足為奇,但仍是不免感到氣極。

白蒼沒再搭理她們,自顧自的站起來,轉過身後,頭也不回地走掉。

???

季陵靖正在藥材房內清點新舊藥材。

總管鐘武戚走入藥材房,「陵靖,堂主有事找你,麻煩你跟我走一趟。」

「找我?」季陵靖愣了一下,停下手邊動作。

「你們季家堡稍信來向堂主要人,說當初的十二年之約已屆滿,所以跟常主表示,該是把你還給季家堡的時候了。」

「啊?」季陵靖又愣了一下。

對喔!他都忘了當初義父與古門堂的約定,也就是季家堡堡主將他出借古門堂十二年,待十二年期滿後再讓他回到季家堡。

季家堡一向以醫術及用藥聞名,江湖一向來有「北季家,南古門」這樣的說法。古門堂雖顯赫,但卻長期缺乏醫藥方面的人才,再者由于古門堂的堂主夫人為季家堡堡主之妹,故堡主將自己的義子季陵靖借給古門堂十二年,為古門堂培育醫藥方面的專門人才。

「哎呀,我都忘記這件事了。」季陵靖笑著搖搖頭。

季陵靖離開北方的季家堡來到江南都已過十二年了。

但奇怪的是季陵靖從不怎麼想家。

他反倒喜歡上風光明媚的江南,再加上這兩年必須照顧老闖禍的白蒼,讓他的日子過得更加忙碌,他早就不太想回季家堡。

「看來我得準備離開古門堂了。」季陵靖順手把一包藥村放回木架上。

「陵靖。」鐘武戚頓了頓,「小蒼……會跟你一起離開古門堂嗎?你會將白蒼留下吧?」

「啊?」季陵靖不解地皺著眉。

「堂主要跟你商量的是,畢竟古門堂還是需要有個自己堂內的專屬藥師,所以待你走後,堂主希望能由小蒼接替你目前的職位。

季陵靖的眉頭皺得更深,「我在這十二年中,不是己為古門堂訓練出幾位專門的用藥人才嗎?況且小蒼只是我的小廝而已,你認為我苦心訓練出來的人,會連個只待在我身邊兩年的小廝都比不上?」

「你別說這種推托之辭,你心知肚明就因小蒼是你的貼身小廝,所以盡管只有短短兩年,他學得比任河人都多,不是嗎?」鐘武戚反駁他的話。

季陵靖沉默一會兒,「我從沒特意教他,是他自已學會的。」

「我說陵靖,你就把他留下來吧,而且你們兩個一同離開,留我一個人在這兒也怪寂寞的。你就留他在古門堂,當作陪我聊聊天的伴吧?」鐘武戚改采柔性訴求。

季陵靖定定地道︰「武戚,我若暫時將他留在古門堂,不久後的將來也定會來帶他走的。」

「季陵靖!」鐘武戚有些不高興了。

「小蒼是我的貼身小廝,我不願他待在我見不著的地方太久。」

「喔?所以你就打算無論如何也要帶他回季家堡那個爛地方?」鐘武戚的瞼黯了下來。

他除了不想讓白蒼離開古門堂、離開自己,真正原因是他不願讓白蒼到季家堡去吃苦,不可否認,他很不喜歡季家堡。

他想保護白蒼,不願讓白蒼去那兒。

季陵靖沉默了一會兒,抿著嘴。

鐘武戚生氣了,他怒道︰「朋友一場,我就開門見山的說。找不怕告訴你,除了你,我非常厭惡季家堡,你們季家人統統都是混帳!愛說人閑話、自私、自大、沒心肝……那副鬼樣子讓人看了就厭惡,我可不想白蒼將來被你們季家堡的人欺侮!」

季陵靖微訝,卻也沒反駁鐘武戚對季家堡的看法。

鐘武戚怒視著他。

季陵靖趕忙解釋︰「武威你誤會了,我不準備帶小蒼回季家堡住。」

「啊?」這下換鐘武戚愣住。

「我沒打算讓他接觸到季家的人。」季陵靖坦言,「我的確是沒打算讓小蒼成為古門堂的專屬藥師,但我也沒打算帶他回季家堡。事實上,我想先自個兒回季家堡,向許久不兒的義父及義兄問個安。之後再回來帶小蒼離開,另外找個城鎮或山林居住,不再過問季家堡跟古門堂之間的事,也不接觸江湖上的事。」

鐘武戚的表情在那間變得五味雜陳,他想說些什麼,卻又很勉強地把話吞回去。

有可能嗎?季陵靖要退出江湖、不過問世事是可以,但白蒼呢?他身為當朝太子,有可能一直像現在一樣,永遠不過問世事?

季陵靖看著鐘武戚,「總之,我想將小蒼托付給你一陣子。請你替我照顧他,我會盡快回來帶他走。」

「行。」鐘武戚點點頭,「這提議還差不多。」

反正白蒼現在也還不肯回宮,在他自願回去之前,他就準許他再跟在季陵靖身邊一段時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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