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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愛人 第四章

跑回夏雨那兒,我站在大敞著的門口,努力壓制胸中呈直線上升的火氣。

滿屋狼藉!滿屋狼藉!

報紙被風吹得滿地都是,原本挺干淨的地板上浮起了一層灰,拖把倒在廚房的邊上……還有爆米花,從吃飯的桌子上一直灑到了地上,這會兒還隨著窗口吹進來的風停停滾滾、滾滾停停。

「花宏!」

「在!」

「這就是你一路上跟我說的沒事兒?你給我睜大眼楮好好瞧瞧,這叫沒事兒,沒事兒?」咬著牙,我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里逼出來。

「誒?真奇怪,我出來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啊,挺整齊的,怎麼這會兒好象遭小偷光顧了一樣?」紅毛挺驚訝的望著屋里,一臉無辜加無知的對我說道。

瞧他這樣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火苗直又向上竄了幾分。往紅毛背上用力推了一把,他一個沒注意,踉踉蹌蹌的就進了屋。

「進去吧你,說不定還真讓小偷給光顧了呢!要是丟了什麼東西,我就拿你賠給夏雨!」

「夏響,你先別發火,咱們進去看了再說。」張朋在旁邊一點兒也不著急的說道。

瞪了一眼站在廳中央望著我的紅毛,我指著他的腳凶巴巴的說,「鞋子!快把那破鞋給我月兌下來!你還嫌這兒不夠髒嗎?」

紅毛一听,趕緊伸手去解耐克的帶子。我看著手表給他數著時間,這小子還挺拾取,整個過程沒超過六秒。

張朋在一邊仍是呵呵笑,好象即使現在天塌下來,他也無關痛癢。

肩膀輕輕抵了他一下,我問,「你怎麼這麼樂啊?吃蜂蜜了,還是嘴角抽筋了?我的小姑女乃女乃,你快別抱著那花兒了,趕緊跟我一塊兒檢查檢查去吧。」

張朋朝我「呸」了一下,進屋直往廚房走。一會兒就听他在里面說,「你倆忙去吧,我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插花。」

我一听,差點兒暈死!

紅毛在屋子里轉了一圈出來,跟我隔著三、四步的距離說,「我查過了,沒少東西。房間里都挺好的,估計是窗戶沒關,被風吹的。放心吧!」

「知道這是幾樓嗎?」我不帶表情的問紅毛。

「十一樓。」

「啊?我沒听錯?真的是十一樓,不是一樓?」我瞅著他問,尾音上揚。

紅毛癟了癟嘴巴,視線在四扇大開著的窗戶上晃悠。

「屋子里……空氣不太好,我想透透氣。」

「透透氣?夏雨出門前窗還關得好好的,怎麼我一出門,你就把它們全開了?十一樓啊,大哥,十一樓!這兒的風有多大你知道不?就算屋子里空氣不好,你也用不著全打開吧?南邊的窗戶不行嗎?陽台的窗戶不行嗎?你干嘛非給我開廳里的!這兒可是朝北!朝北!你明白嗎嗎?」

「你凶什麼!我怎麼知道風會這麼大,剛開窗的時候我覺得吹著也只不過是有點爽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有點兒爽?喝!那現在呢?還沒什麼大不了?」

紅毛掃了一下地板,一顆爆米花滾到了他的腳邊,他伸出腳尖抵住那小東西,輕輕推著說,「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啊,打掃一下不就行了?」

上帝啊!我沒听錯?這家伙居然用這麼輕飄飄的口氣跟我說︰打-掃-一-下-不-就-行-了!天!我可是最--

「你讓夏雨打掃那不是要他的命嗎?叫他洗個碗都好象虐待他一樣,更別提讓他拖地、擦窗、整理了。你沒瞧見他的臉都變白了嗎?」

張朋從廚房里走出來,手里捧著裝著郁金香被裁了半截的兩升可樂瓶說道。

「沒這麼夸張吧?」紅毛看了看我,我回瞪他一眼,他忙又轉向了張朋。

張朋將自制花瓶擺在桌上,對紅毛笑著說,「你以為他之前真的在為房子是不是被小偷光顧而緊張那?告訴你,那是因為他看到這兒亂的可以,想到一會兒自己得收拾殘局就氣急攻心了,所以嗓門才這麼大,脾氣才這麼差。這小區的安全措施還算是挺好的,一樓還有個老太太站崗的管理處呢,不認識的人進來都得先被她們問上兩句,小偷想逃過她們的法眼可不容易。」

紅毛听後大著膽子向我走近兩步,「夏響,原來你不喜歡做家務啊?怎麼不直說呢,反正有我這個罪魁禍首在,我是肯定會負責的。你生那麼大氣真是嚇死人了。」

我一听,眼珠子看向頭頂,扭頭就往小房間走去。

張朋笑呵呵的對紅毛說,「瞧,被你說中事實不好意思了。」

「哈哈,好象真是害羞了。」

打開門,我回頭對那兩個仿若看著耍賴的孩子般笑著的兩人大聲說,「你倆給我適可而止點兒,別當我不存在行不行?張朋,你也少在那邊給我瞎扯,進不進來,不進來我可關門睡覺了。」

「瞧,開始鬧情緒了。」張朋低下頭裝做撥弄花瓣的樣子輕聲對紅毛說道。

切,他以為小聲說話我就听不到了?別忘了,咱可是順風耳!

「你到底進不進來?」我又問他。

「來了來了。」張朋抬起頭,對紅毛眨眨眼楮,笑著向我跑了過來。

好啊,進來了,那我可有機會收拾你了!

紅毛站在廳里呆呆的看著這邊,見我要關門,忙說,「那我呢,我干嗎?」

「你?這還用問嗎?這屋子可是你給搞亂的,剛才你自己也說了你會負責的,所以現在當然是你一個人把這兒給我搞干淨嘍!對了,要是你打掃的不夠干淨害夏雨回來怪我的話,這賬我可算在你頭上!」

紅毛看著我「哦」了一聲,沒有反對的意思。

停了兩秒,我在紅毛呆呆的注視下把房門給帶上。回頭,張朋坐在床墊上還是一臉的樂呵呵。

我撲上去,將他壓在下面,狠狠咬了幾口他的脖子,見他笑的喘不過氣來,我直起身子,挺奇怪的問他,「你丫還笑給沒完了啊?正經點兒成不?」

「我高興啊,高興自然就一直笑嘍。」

「你該不是撞邪了吧?我看你笑了都快半個鐘頭了。」拉拉張朋的嘴巴,我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誰讓你送花給我了,那麼甜的事兒我能不高興嗎?」張朋將頭往我懷里用力蹭了蹭,手也跟著環上了我的腰。

「小細腰,你叫我進來干嗎?」笑眯眯的眼楮看著我問。

「剛才是誰在外頭當著外人的面說我怕做家務啊?一點兒面子也沒給我留,你說我叫你進來干嗎?」

「不知道。」

「不知道?」

「嗯,不知道。」

「傻瓜,我當然是為了收拾你啊!」大叫一聲,「我來也!」我向張朋撲了下去。

外頭的天黑了,房里的燈亮了,我的肚子也開始咕嚕咕嚕的叫了。

張朋的腦袋枕在我的肚子上,側著耳朵仔細听了听,又笑了起來。

今兒個他的笑細胞還真挺發達的。

「喂,你肚子里的兄弟在抗議了。」

「抗議?誰啊?」

「蛔蟲啊!笨!」

「它有那個膽抗議?媽的,把它拉出來,滅了!」

「切,就會貧嘴!把它拉出來你的小命不也沒了?快起來吧,咱們吃飯去。」

伸手墊在脖子下,這會兒我可是一點兒也不想動。一個多月沒辦事,腰有點兒酸。

「起來啊!」張朋坐起身來,捏了捏我的鼻子。

「讓我睡會兒成不?」

「不成,你都躺了大半天了。瞧,天都黑了。」

「誒,好孩子,你想想農民伯伯耕田多辛苦啊,哪能沒個歇息的時候?萬一累死了,以後誰為你這畝良田做貢獻啊?乖,讓我躺會兒,你要是餓了就出去找點吃的,不過,我估計夏雨這兒除了生米啥都沒有。」

「誰是你的良田啊?少臭美了!你還不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這會兒倒好象是我的肚子在咕咕叫一樣。」

嘆口氣,我閉上眼楮,說,「我是餓啊,不過現在更想睡會兒,補充體力也是很重要的,不然,晚上辦事哪有勁兒?好了,好了,別在我耳邊說話了,出去找花宏玩吧,順便檢查一下那小子的勞動成果。」

「哎呦!」我話剛說完肚子上就挨了一腳,趕緊張開眼楮看向張朋,這會兒他已經站了起來。只見,他雙手叉在腰上,正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下流又沒用的東西,再敢瞎說我就把你那破胃踢出個孔來。」

「啊,不是吧!」我嚇了一跳,睡意一下子全被他嚇醒了。

「听著,現在我數三聲,時間到你要是還不爬起來,哼哼!」

一條長腿在我眼前甩了甩,然後擺了個射門的姿勢。

我一看,趕緊坐了起來。這床哪里還是安樂鄉啊,整個一戰場!

「一、二……」

「等等、等等,我起來,起來就是了。」

在床上轉了一圈,我突然發現本人的遮羞布不知道哪兒去了。

「咦,我的褲子呢?」

從床上跳起來,我急忙把被子抱起來抖了抖,一見沒掉下要找的東西,我隨即又把枕頭踢到一邊找了起來。

沒有,沒有,哪兒去了?

「哈哈哈哈哈∼∼」張朋在一旁哈哈大笑,退到門邊說,「二點兒五!喂,我可要開門啦,要是還沒找到你就準備在花宏面前露點吧。」

「等等,等等,你別開門!給我三秒鐘,我一定把它找出來!」

床上沒有,我又跳到了床下。掃了一眼地板,還是沒有。

「朋朋,我估計是在這里頭了。」站在雜物堆得如座小山高的房間一角,我的脖子像斷了一般垂了下去。

難道要把這里翻個遍?暈!這可是大工程啊!

「喂,瞧瞧這個!」

回頭,張朋的手里正甩著某樣東西轉圈。

我一看,沒話了。

張朋卻笑得更厲害了。

「給我吧。」

「為什麼?」

「這個啊……下面沒東西遮著,感覺涼嗖嗖的。」

張朋笑的彎下了腰,下一秒,花花的內褲直往我頭上飛來。

「哈哈,你慢慢穿吧,露點男。」

我一把抓著內褲,手還伸在半空,張朋已經開了門。

門口,紅毛筆直的站在那兒,抬起的左手很明顯正打算敲門。

四目相對,兩無言。

我感覺體內的血液直往臉上沖。

原本一臉笑容的紅毛在看到我的同時臉超不自然的僵硬起來。

旁邊,張朋呵呵笑著,特壞心眼的笑著。

我半天才「啊」了一聲,反應過來,忙把褲子捂在關鍵部位,沖張朋大聲喊道,「快關門、快關門啊!」

門終于關上了,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靠在牆上。過了一分鐘,我才直起身體,套上了褲子。

站在窗前,透明的玻璃淺淺的映出自己的身影。我左看右看一番,覺得身材還挺不錯。肩膀寬寬的,是穿衣服的料;腰雖然細瘦,但挺結實,朋朋說過,用手圍起來的感覺特好;腿很長,見過的都說我可以當模特;雖說身上沒幾斤肉,但朋朋也說了,精瘦的身材才好看。所以,怎麼看我的身體都屬于上等貨,決不至于拿不出手到讓人看了笑話的地步。可是……紅毛那是什麼眼神?

臉紅,我可以理解;驚訝,我也可以理解;可他為什麼要伸手捂住嘴呢?還有那眼神,怪怪的,什麼意思?

「啊∼∼∼」我大叫一聲,「那小子看到了,那小子一定看到了!瞧他那眼神一定是覺得我弟弟小了,可我不小啊!我不小啊!完了,完了,都怪朋朋,害我要被人笑話了!」

穿好衣服,我心里別扭了半天這才走了出去。

總要見人的,不是嗎?

張朋坐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見我出來,好象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似的對我說,「呦,你可出來啦,過來這邊坐啊。」

我瞪了他一眼,沒接話。眼楮轉了轉,看見紅毛正在廚房里不知在弄什麼。

心髒怦怦怦怦的跳得厲害,看著他的背影,我伸長脖子咽了口氣。

見鬼,我緊張什麼呢?

「喂,有沒有感覺眼前一亮啊?」張朋說道。

「什麼?」

「睜大眼楮好好瞧瞧這屋子,你不覺得特別干淨嗎?」

張朋一說,我才想起之前讓紅毛打掃的事兒。低頭看了看地板……喝,還真挺干淨的,都亮著光呢。

「除了咱們那房間,他把整個屋子都打掃過了。厲害吧!」

真的假的?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男人的通病就是懶,而這紅毛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勤快人啊。

看著窗上亮亮的玻璃,我走過去模了一把窗稜……真的一點兒灰都沒有。

張朋拍拍坐著的皮革沙發,說,「瞧,連這個都擦過了,扶手多亮啊。夏響,你可得跟人家好好學學。」

「他真的做了?我跟他說笑的,沒想到他還當真了。」

「說笑?人家把這兒都弄干淨了你才講是說笑?切,馬-後-炮!」

「你不信啊,我是真的沒想到他會做這個。剛才是跟他開玩笑的,怎麼說他也是個客人,我哪能真的讓別人做這些事兒啊。要不是急著想跟你那個……嘻嘻,我就先把地給拖了,然後才回房間了。誒,都怪我定力不夠。」

張朋側過腦袋看看我,又看看天花板,笑道,「你定力不夠倒是實話,說什麼會先把地給拖了……呵呵,我還真沒看出來。」

「你不信算了。」

轉頭看看廚房的方向,我問,「他在里面干嗎呢?」

「在廚房能干嗎?當然是做飯啊!你以為人家在里頭洗澡啊。」

做飯?他連這個都會?

果然,人不可貌相!

往扶手上一擱,我說,「不知道夏雨這邊的米發霉了沒有?」

「應該沒有,發了霉還能看不出來?」

「也是。」發霉的話米會變綠吧。

看著電視里無聊的綜藝節目,我的心思老掛在廚房那有頭紅毛的人身上。

他怎麼還沒走呢?

他怎麼就那麼听話真的把這兒給打掃干淨了呢?瞧著那地板,肯定不止拖了兩遍。他那麼賣力干嗎?

為什麼還要留下來做飯,他該回自個家不是嗎?

也不去取車,他到底想干嗎?

張朋的手模上我的腿,低聲問,「想什麼呢?是不是很奇怪他怎麼還留在這兒?」

想了想,我老實回答道,「是啊,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留在這兒。」

「看上你了唄,這還用問?」張朋笑著說。

「啊?你也這麼覺得呀!嘿嘿,這回咱們可是想到一塊去了。誰叫我張的這麼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人見人愛呢?可惜,我早已心有所屬,不能響應他的感情了。唉,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你說,我要不要勸他放棄?」

「啪」的一聲響,我腿上挨了一掌。

「你少臭美了!告訴你,除了我啊沒人敢要你。」

「為什麼?我這不是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要腰力也有腰力嗎?哪里不好了?」

「就你那根懶筋我看呀就沒幾個人敢要你!你自己說說,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你拖過幾次地板,擦過幾次窗啊?換下來的衣服還不都是我給你洗的!整個一大懶蟲投胎!」

「家里不是有洗衣機嗎?要你洗干嗎?」

話剛出口,腿上又重重挨了一掌。

「靠!沾到墨漬的、油漬的,你還真以為光用洗衣機就能洗干淨啊?要是不信,以後自己動手!」

「嘿嘿嘿嘿,我信,我信。」模著張朋個性的短發,我笑道,「多謝大人厚愛,小的要是沒有您,現在還不知道過的是怎樣一種糟粕的生活呢。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模齒難忘。」

張朋听了呵呵笑,直說,「那是,那是,你呀一定要好好報答我的恩情才行。」

笑了一會兒,張朋低聲說,「依我看他是不想回家。」

「……」

不想回家?會不會是跟失戀有關呢?這麼想著,我卻沒把話說出來。畢竟我能知道這事也是因為紅毛喝醉酒說了漏嘴的緣故。從他早上起來到目前為止他的表現來看,只字未提那傷心事定是不想被別人知道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揭人傷疤呢?

「我看他不過也就是二十三、四的樣子,要真是跟家里鬧別扭的話,不去管他過個兩三天也就好了。只是他晚上怎麼辦?難道還住夏雨這兒?不方便吧。」

正說著,紅毛端著飯鍋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我跟張朋,他笑著招呼道,「我煮了一鍋粥,大家都餓了吧,快過來喝點兒。」

張朋站起來,一邊說著謝謝,一邊走了過去。

紅毛見我還坐在原處,笑著對我說,「快過來啊,你還愣在那兒干嗎?」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正面對上他有些緊張。心里總擔心他對我的「兄弟」有什麼不好的評論。

紅毛走過來,低下脖子望著我說,「喂,你怎麼了?該不是餓傻了吧。」

「沒什麼,呵呵…我只是覺得讓你一人打掃這屋子挺不好意思的。你怎麼就把我的話當真了呢,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這事兒啊,哈哈,我早就知道你是開玩笑的。」

「你知道?」

「是啊,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來了。你呀,是個善良的好人,不可能真的要我干活。做那些事,全都是我自願的。」

好人?我?

看著紅毛單純的眼楮,我真不敢苟同他的說法。想我跟張朋在樹後被他逮到那會兒,我直想一大腳把他踹飛天呢,他怎麼就會覺得我是個好人呢?充其量,本人也就有一付好人的外表而已。

「不信嗎?其實對你來說我不過是個毫不相干的外人,我的死活對你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可是昨晚你遇上我卻沒把我丟下,還好心把我背回來讓我住了一晚上。會這麼做的人,難道不是好人嗎?」

「這……」我眨眨眼楮,听著好象是有那麼點兒道理。

我瞥了一眼張朋,他手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只碗,看著我,正一邊喝粥,一邊微笑。

「下午出門的時候我沒鎖門,害家里被風吹的亂七八糟的,你雖然嗓門挺大,眼楮瞪得也挺大,可你沒把我趕走不是嗎?你那麼做,讓我覺得你其實挺在乎我的,至少已經把我當成了朋友。會說會笑,感覺真的很好。」

听著紅毛的話,我不自覺的有些感動起來。

他說的那個人真的是我?我有這麼好?真有這麼好?

「認識你,我真高興。」

紅毛向我伸出手,我看了半天,最後確定那是要我拉住他。轉頭看向張朋,雖然離的有些距離,但他好象知道紅毛對我說了些什麼,朝我點點頭給了我一個接受的眼神表示。于是,我沒再猶豫,伸出手放在了紅毛的手掌上。

心髒又怦怦怦怦的加速跳了起來,頭一次被人這麼夸,說不高興那是假的。

紅毛拉我站了起來,大方的朝我笑著。我突然覺得他笑起來很好看,陽光又明亮,還帶著點純真的孩子味兒。

說實話,揀到他,我也挺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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