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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你的壞 第七章

第五章

火熱的艷陽穿透厚厚的窗簾,照進蜷臥在大床上的兩人。

時間已經逼近正午,他們兩人仍睡得好沉。

太陽緩慢地移動著,又是兩個小時過去,兩人的姿勢雖有些微變化,但女人的小臉總是依偎著男人的肩,配合得像是彼此天生就是一體。

門外傳來其它游客說話的聲響,讓沉睡許久的霸道男人回過神,終于,丁胤睜開了眼。

才一睜眸,他就看見在他眼前、睡得正好的那一張小臉。

無法相信,他竟然因為睜開眼的一瞬間能見到她,薄唇愉快地勾起笑意。

他側臥在床上,看著一個晚上都在自己懷中的嬌顏,他的笑容又更深了。

他揚手溫柔地將她柔軟的青絲握在掌中,記憶里仍是昨夜她的黑發披散在胸前那般艷麗絕美的模樣。

記憶里,他不曾這般渴望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有著什麼樣的魔力,竟讓他這般迷戀?

不解的長指緩緩地在她的唇上滑動,酥癢如蝶翼般的觸感,終于讓陶之曦在迷蒙夢境里回過神,正巧看見他盯著她的唇發怔。

陶之曦羞窘地往後一縮,讓他的指離開她的唇,也讓丁胤知道她醒了。

只不過,她後縮的動作,讓他原本溫柔的眸揉進一絲不悅。

「能模的、不能模的,能踫的、不能踫的,我全都做遍了,現在才來拒絕,會不會太慢了?」

陶之曦蹙著眉,不發一語,表情復雜。

是,他說的是,該做的、不能做的,他全都做了;更糟糕的是,她還很配合。

只是,丁胤很食心,他要的不只是她的人,他還要她的臣服。

「你是我的。」丁胤抵著她的額,鼻尖與她磨蹭著,重復著前一晚他已經強調過許多次的句子。「不準拒絕我。」

陶之曦小臉一紅,因為他的這一句話。

他要她承認——她是他的。

「鬧了一晚上還不夠?」陶之曦試圖冷下臉,因為她的雙腿已因他的求歡而虛軟。

「只要你認了,那就夠了。」丁胤一向不拘泥小節,但是她那棟擺明他們之間只有歡愛的神情,就是讓他很不舒坦。

他告訴自己,那只是因為他必須確認她對自己的愛意,才能讓她知道眼下這個重大的藏寶秘密。

只是,他卻沒去思考,強求著她嘴巴上的認同,似乎也沒什麼意義。

「別說了,我們得出發了。」陶之曦不理會他,試圖提起這件正事,讓他冷靜一下。一如她也很冷靜、很理智。

她很清楚,他索討著她的承諾,不是因為什麼愛情,換有可能是因為她的拒絕,讓他男人的自尊很受傷罷了。

所以,她沒有必要為了他的自尊,將自己的自尊往地上踩,只為了去滿是他。

他們兩個,不會有愛情——光是看那些人在他們身後窮追不舍的態度,就知道那一定牽扯著巨大的財富。

而在追求這些財富的過程里,她,是個舉足輕重的角色。

她熟悉高地,能幫上不少忙,所以那些人要捉她,而丁胤……則是試著要留住她——用任何方式留住她。

虛假的愛情與不切實際的未來,大概是他替她畫下的吃不到的大餅。

如果她是個有愛情就好的傻女孩,她想她會相信;只可惜,她一個人在外單打獨斗那麼久,所擁有過的人生歷練,讓她能夠理智地看待眼前的一切。

她雖然年紀輕,卻不胡涂。

至少,不會為愛胡涂。

一切適可而止就好,對她來說,的糾纏已經是最大的全部,她會穩住最後一步,守住自己的心。

「現在,你倒是比我急了。」丁胤不滿地看著她。

陶之曦看著他,不想與他斗氣,深吸口氣,平心靜氣地開口。「我接了你的案理所當然會幫你達成任務,你要去的地方,我一定帶你去,至于你要尋找的寶藏,還是什麼寶物……凡是不屬于我的財富,我不會奢求,你可以放心。」她用最正經的語氣,希望他能認真听進去。

「你說這些做什麼?」丁胤支著頭,總覺得這張小臉上不該有這麼凝重的神情。

陶之曦不理會他意欲阻止的態度,想趁著這一次把話說明白。「你不需要讓我知道尋寶的進度,也不需要讓我知道地點,你只需要在當天,告訴我你想去的地方就可以了。」

她的意思是說,她只想當個局外人,沒有意願當被他推心置月復、知曉細節的局內人。

「這麼一來,就算是我真的被那些人捉走,也不至于會壞了你的好市。」她想讓他知道的,只是這件事而已。

她不信任他的能力?她真的不相信他……

聞言,丁胤並不以為忤,甚至偎近她,男性的肌膚輕觸著她柔女敕的頰,在耳鬢廝磨里低語。

「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他輕啄了她的頰。「我說過不會讓你出事,那些人就動不了你一根寒毛!」

丁胤一點不在乎他人對自己的看法,但是這一次,他倒是很想讓她知道自己的能耐。

被人看輕的感覺果然不好受,尤其是被女人看輕,那感覺更是復雜。

凝眸看著窗外,天氣出乎意料地晴朗。她說的對,是該出發了。

「吃個東西先,補充一力,因為你昨天實在太辛苦了。」丁胤不改一貫的吊兒郎當,仍是嘲笑她。

陶之曦小臉先是一紅,接著靈光一閃,突然知道該如何「回敬」他了。

「好,咱們就去吃東西,我這個導游該盡點責任,介紹一些當地的好食材,讓你回到台灣之後仍會念念不忘。」

她笑盈盈地對著他眨眼。

這樣的笑容太甜、太美了!清澈的澄眸里,有著幾分笑意、幾分狡詐,甚至還有幾分興致盎然,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鐵定有詐!

不過,丁胤樂意奉陪。

恬靜的餐廳里,人數並不多,幾個人優閑地聊著天,看著看似不遠的本內維斯山。

「有什麼好料的,盡管招待上來。」丁胤接下挑戰書,光是之前她那詭詐的眼神,就知道她一定打著什麼鬼主意。

他的心情始終好整以暇,不認為她有什麼能耐可以嚇到他。

只不過,當那一整個圓滾滾、像是被充飽氣的土黃色詭異物體,被送到他的面前時,他承認,他的心的確有多跳那麼一下。

「這是?」丁胤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看起來像被放大二十倍的糯米腸。

「哈吉斯。」陶之曦笑容燦爛,因為看到他發白的臉色。

「這東西能吃?」丁胤的臉上充滿輕視與輕鄙。

「別不識貨,這是蘇格蘭的國菜!」陶之曦晶亮的眸子透過長長的眼睫瞅了他一眼,唇邊的笑容更嬌更媚,存心看他的好戲,索性介紹得更詳細。

「你所看到的圓形鼓起物,其實是羊胃。」她支著下顎,很有興致地開始解說,得意地看到他的臉色更白。

「這做法很簡單,首先,廚師得把羊的胃掏空,在里頭塞進一些剁碎的羊內,像是羊心、羊肝、羊腎、羊肺……」她攤攤手,表情正常得像是在談論天氣。

「羊……的內?」丁胤清了清喉嚨,聲音開始有些不正常。「這擺明是一道羊雜碎。」

「是啊,你形容得真好。」陶之曦還作勢替他鼓掌。「這些羊雜碎放進去之後呢,加上各種香辣調味料,之後密封成袋捆緊,用水煮熟……」

丁胤瞪著那個鼓起的羊胃,想象著那些東西被剁碎的畫面,表情愈來愈可怕。

「……只要看到胃袋鼓脹起來,就是熟了。」陶之曦支著下顎,將視線由「哈吉斯」移開,停在他的臉上。

「意思是——你可以開動了。」

兩人之間陷入長長的沉默,靜得連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到。

丁胤俊臉上的微笑有些僵硬,他緊繃著下顎,深邃的黑眸盯著那個口袋,很緩慢、很緩慢地眯起眸,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這菜得趁熱吃。」陶之曦很惡意地將刀叉往他的方叫遞去。「切開羊胃的動作,就由你來吧!」

丁胤雖然東征西討地尋寶,也跟不少奪寶的人有過肢體的沖突,戰斗力十足,但他卻是個不敢吃生食的人。

雖說這「哈吉斯」稱不上生食,但是「它」的具體形象仍在眼前,遠比生食還要可怕。

看著他遲疑許久沒有動作,她明亮的眼兒滴溜溜地一轉,就轉到他的臉上來。

「難不成怕了?」陶之曦忍住笑意,火上加油,頻頻催促。

一路上見著他從容不迫、好似泰山塌了也不怕,現下卻因為一盤「哈吉斯」而僵住,光是想就覺得有趣。

「其實,大門就在那兒,你要是想放棄,也沒有關系。」她表現出很體諒的模樣,頗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

那樣的嘲諷太過明顯,丁胤想故意裝忽略都很困難,而對她丟出來的挑戰,他怎麼能像縮頭烏龜般逃逸?

他深呼一口氣,決定跟它拼了,拿起刀叉,往下一切——

那被剁碎的肉末,混合著香氣很快竄進鼻尖,帶著微微的辛香辣嗆,竟沒有他預期的可怕味道。

一直到丁胤鼓起勇氣切開羊同時,陶之曦才真正露出笑意。

「吃吃看,毒不死你的。」她俏臉上梨窩淺現,總算掩下那看好戲的表情。

這菜看起來嚇人,但入口的滋味不錯,丁胤很快地把食物做了分配,只要不要讓他看到那羊胃的長相,他還能勉為其難地將食物送入口。

「來,吃一口。」丁胤很「體貼」地舀起一湯匙的內餡,直接往她嘴里送去。

「橫豎你就是怕我毒死你。」陶之曦輕哼一聲。雖然心里知道他只是想讓她先嘗味道,但嘴里還是不肯認輸,要消遣他一下。

丁胤將湯匙喂得更近,瞧她听話地將食物一咽,臉上表情怡然白得,吃得津津有味時,他勉為其難放下一點點的心,戰戰兢兢地把食物往自己嘴里送。

辣辣的、酸酸的,咬起來頗有嚼勁,愈咬愈香……果然不錯!

除去那可怕的長相之外,這果然是一道佳肴。

「我還以為你真的想毒死我,要不然就是推薦那種……會讓人把牙齒咬斷的可怕料理。」丁胤對著她笑了。

「沒想到這東西真好吃。」

「這下你不會把牙齒咬斷,倒怕你把舌頭都給吞下去了。」陶之曦瞧著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滿意地點頭。

「來,你再來一口。」丁胤又把湯匙往她唇邊一放。

陶之曦一怔,雖然剛才已經被他喂過一次,但那時他只是為了「確保」食物安全,情有可原;只是眼下他都已經覺得很可口了,卻又要你一口、我一口地喂食,這動作未免太親昵了……

似很顯然地,丁胤並不以為意,倘若她還要繼續算計,就顯得太過小家子氣了。

好吧,就由著他吧!

于是,他們就這麼一口一口地分食,丁胤與陶之曦的臉上都有著滿足的表情,心里也滿溢著一種陌生的幸福情結。

他們的心,又更貼近了。

吃飽喝足,他們帶著充分的裝備,準備登山去。

攀登本內維斯山,有一套近似乎「標準」的登山路徑,那是為了安全而口語相傳下來的道路。

理所當然地,他們得挑一條人少的路徑上山。

陶之曦雖然在當地住過一陣子,卻也不曾從險路上山,這一段路對他們來說都是新的體驗。

上坡陡峭,背著重重的行囊,連一句自詡體力不差的陶之曦也有些吃力。

丁胤看出她的狀況不好,適時地拉住她的手,得到她感激的一笑。

「還可以嗎?」丁胤雖然心里急,卻也不想讓她太累。

「嗯!」陶之曦咬著牙點頭。「我可以的。」

路況凶險,加上天氣難測,他們得把握時間,找到一個可以安置的角落,要不然,別說是尋寶,他們連命都會沒了。

丁胤看著她,心里有一絲心疼。他從來不曾為哪個女人有過那種思緒,但是她堅強的舉動,與那些動輒喊累、吃不消的女人相比,他欣賞她的堅毅。

伸手取過她的行囊,減低她的壓力,他們咬著牙繼續上山。

又走了好一會兒,他們到了一個可以暫且休息的平台,丁胤想也不想地放下行囊,為的是讓她喘口氣。

「休息會兒。」丁胤拉著還想往前走的她坐了下來,露出笑臉逗著她。「我可不希望待會兒得背你下山求救。」

陶之曦失笑。好吧,她承認,她的確是累了。

為了不讓他口中所說的情況發生,她是該听話。于是,她在他身旁坐下,小腦袋很自然地往他的肩上靠去。

也許是因為昨夜的親昵,讓他們之間的距離縮短,也或許是他一路上的體貼,讓她的潛意識里認為他是可以依靠的人。

丁胤也察覺到她的小小改變,但是他沒點破,只怕她臉皮薄,一個氣惱又要扭頭走人,但他嘴上滿是的笑容卻一直掛在唇邊。

他們兩個肩並肩,由制高點往下瞧,壯麗山景盡在眼前,讓人心生贊嘆。

「高地真美,是不是?」陶之曦輕問,揚起眼對他笑了笑。

「嗯……真美。」丁胤點頭。瞧著她的笑臉,他很想告訴她,其實,她看起來比高地更美。

以往,這些話總能輕易說出口,在充滿輕佻的語氣里,他說得自然不過。

只是,經過昨夜,他隱約發現她對自己的吸引力好像不僅只是上的迷戀,他對她多了一點在乎、一些不舍。

那些陌生的情緒,讓他意識到她在自己心里的不同,那些輕佻的話語,反倒不再容易說出口,只怕愈說,她會愈往心里去……

「瞧,明明是平地,卻有成片的森林,山坡上有草、有牛、有羊,數一數比人還多,那里突地又有瀑布激流……你曾在哪里見過這麼多不同的壯麗山色嗎?」陶之曦看著眼前的美景,深感自己的渺小。

「突然多愁善感起來了?」丁胤取笑著她。

「我只是想著,完成這次任務之後,又要隔多久,才能重新踏上這塊土地?」陶之曦輕睞他一眼,小臉上有著淡淡的不舍。

瞧著她有些落寞,丁胤捏了捏她小巧的下顎,搖了搖。「等我們完成這趟任務,有的是時間休息,你想到哪,我們就到哪……」話說出口,充滿誠摯,丁胤發自真心地保證。

他的話一出,陶之曦就微微怔了,胸口頓時滿是洶涌的感動。

她讀得出他眸中的真誠,那些話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心對她做出這樣的承諾。

但,怔住的人不只是陶之曦,連丁胤自己都嚇著。

從來,他不曾對誰許過未來,他想的、要的,都是自己,但適才那些話卻不經頭腦就說出口,好像那些心情早已深埋在心中。

像是在不知不覺里,她已在他的未來佔了一席之地。

那感覺,讓身經百戰過的他竟有些莫名驚慌,他轉開眼,將視線定在寬鬧壯麗的景色上,不在她的臉上繼續流連。

陶之曦的嘴角有著笑容,也在同一個時間轉開臉去,腦子里卻仍彌漫著某種難以解釋的情緒。

氣氛轉為沉靜,沒人再開口破壞眼前的氣氛,只是甜蜜地依偎,亨受著吹來的涼風,有那麼一剎那,他們都希望時間就此停駐。

過了好一會兒,丁胤才握住她的手,提醒她該出發了。她配合地點頭,臉上充滿著笑意。

看著兩人緊握的手,她第一次希望,能跟一個男人永遠這樣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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