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第二章
店小二自覺再這樣大眼瞪小眼下去也不是辦法，就自作主張地讓五郎留下來做苦力一個月以抵房錢。
說是做苦力，可是根據店小二的說法，其實是留五郎下來做店家的活招牌，想想看，要是有一個長得唇紅齒白的美人每天在客棧里進進出出，這客棧里的生意再不好，那也是天意了。
所以，五郎雖有任務在身，還是拗不過店小二的纏功，在「有間客棧」里頭待了下來。
掌櫃的依然沒有現身，但是店小二看店里其他人老神在在的表情，就知道這情況時常發生，他不過上個月才來上工而已，很多事情還是少管為妙。
不過，自從五郎留下來之後，客棧的生意真的變得比較好，讓店小二意外的是，五郎吸引來的客倌不只是男人，還有一半是女人。
這幾天，「有間客棧」可是熱鬧滾滾呢，這代表著財源廣進的好現象，相信掌櫃的回來後一定會稱贊他的抉擇。
而五郎真的很閑，其實店里他能做也會做的活本來就不多，頂多就是擦擦桌子掃掃地——
雖然做得不是很好，但還算差強人意，比較讓人頭痛的是，他每次只要一開始工作，就會看到一群人的視線跟著他跑，大膽一點的，居然就直接模起他的來!
五郎好生氣，他從小到大從來沒被人家這樣對待過，雖然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要模他的，可是他感覺不被尊重，這比在山上被師父打頭還要讓他難過，于是，他跑去找店小二哭訴。
「什麼!被模?」店小二在忙亂的空間中抽出空閑來听五郎訴苦，沒想到他生氣的原因居然是因為這個。
客棧大廳中的客人一半男一半女，每個人都有可能模他……唉，五郎真好命，生得這樣一張臉，不論面對男人或女人都吃得開，他也想試試被人仰慕，甚至偷模的感覺呢!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而已，要是真有男人對他有興趣，他一定嚇得滾回姥姥家去。
「嗯，男的有，女的也有，我擦了兩張桌子總共被模三下!很時厭耶!」嚇得他現在再也不敢回到大廳去收拾，師兄沒說過山下的人這麼可怕呀。
「唉。」店小二拍拍比他高出許多的肩膀，安慰道，「這很正常啊，你長得好看，大家喜歡你，自然就多模幾把了，你要想想，我想被模還不一定有人肯模我呢!」
「可是我不喜歡!」五郎義正辭嚴的否決小二的說法，那麼私密的地方怎麼可以隨便讓人家模?「呃，那、那、那你就忍一忍嘛，反正只有一個月的時間，等期限一到我叫掌櫃的給你一點盤纏算是補償，好不好?」說真的，只要一想到一個月期限一到，眼前這個招攬客人的活招牌就要離開，店小二也會有點舍不得。
這人天真歸天真，倒是挺重情的。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小二，你不能去叫他們不要模我嗎?有的人還會捏我耶!很痛的。」五郎模著有點淤青的一臉的可憐狀，唉，這些人都好粗魯喔。
「五郎，你要搞清楚，他們是客倌，而你呢是跟我一樣的客棧夥計，客倌的要求我們只能盡力達成，不能說不的，以後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這也是你學習做人處世的一個好機會呀，你要明白，這個世道已經沒有好人了，下次你再遇見這種情況，說不準人家就直接把你賣了，哪還有讓你討價還價的機會?好了好了，別發牢騷了，趕緊干活去，晚點我給你加菜。」
抗議無效，五郎只好含淚回到大廳干活兒。
「有間客棧」的掌櫃的回來了，卻是讓人押回客棧的。
跟著他回來的，還有一群彪形大漢，和一個看起來有點英俊，但是看起來更猥褻的男人。
那個男人一進門就把客棧里的人嚇跑了一半，接著他在桌上大力拍擊了一下，剩下一半的入也走了，只留下一間空蕩蕩的客棧加上幾個夥汁。
帶頭的男人對著被打得很慘的掌櫃的說話。
「喂!施老頭，這就是你的客棧呀?挺大間的嘛，只是你沒什麼眼光，手底下的人都太難看。」
男人一腳踩在椅子上，對著掌櫃的間話的姿態怎麼看怎麼像個地痞流氓。
事實上，他的確是城里最有勢力的黃爺，掌管了城里一半的賭和嫖。
而掌櫃的消失的這幾天，就是到他的場子里去賭博去了。
掌櫃的愛賭，在他手底下待久一點的人都知道，可他從來沒輸過太大的數目，至少，從沒輸到這樣被人押著回來，看樣子，這次輸的錢可不是個小數目。
店小二被推舉出來做談判的人選，沒辦法，這里唯一會要點嘴皮子的，就只有他而已，其他人不是太老實就是太木訥，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跟黃爺說話的。
听說這個黃爺好男色，不僅開了一家男妓館，家里頭還養了幾個男寵陪他，幸好，五郎方才吃完晚飯就想睡，現在已經躲到柴房睡覺去了，只要他不出現，應該就不會出現什麼大亂子。
「呃，黃爺，您要不要先放了我們掌櫃的?反正客棧又不會自己長腳跑掉，你把人放了也才好說話嘛。」店小二陪著笑臉，拿出平時面對刁難客人時的精神來。
黃爺看著眼前這名又-又黑又小的男子，胃口就倒了-半，唉，要不是听說這間客棧太賺錢，他寧可回家抱男人也不要跑來看丑男的臉色，多傷眼啊!
「要我放了你們掌櫃的可以，先把這家客棧的房契、地契拿出來再說！」黃爺嘿嘿冷笑著，今兒個他可是看上這個會下金蛋的金雞母了，不拿到客棧的房契地契他是不會罷休的。
被打到臉都腫起來，實在無法說話的掌櫃的對著店小二含淚搖頭，表示絕對不可以把家當拿出來獻給人家。
客棧如果沒有了，他一生的努力都泡湯了。
「黃爺，您這話是怎麼說呢，您想想看，房契地契這麼重要的東西，我們這些捧人家飯碗的怎麼可能知道?當然是我們家掌櫃的才知道放在哪，您不放了他，叫我們怎麼找啊?」
店小二這一番話堵得黃爺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他想想也對，他自己也從來不告訴底下人他把金銀珠寶藏在哪里，開玩笑!真要說出來，隔天他保證變得比乞丐還窮!
「放開他，你還有你，跟著他們上去找房契地契，要是發現他們要花樣，就給我打!」
黃爺指示著手下照他的話行事，馬上就有兩個人跟著掌櫃的還有店小二要上樓搜東西。
店小二攙扶著掌櫃的，用眼神示意他安心，然後就帶著人上樓去找房契地契了，他的想法是，只要把黃爺在這里的時間拖久了，一定會有人報官來處理的，雖然這年頭官府的老爺都不太管事，可是他們客棧每年該交的稅金及規費都沒少，大老爺應該不會坐視他們的客棧被人家奪走才對。
只是，這個計畫能不能成功他也沒把握，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真要到緊要關頭，也只好花錢消災了，沒辦法，這年頭的人命比螻蟻還不值錢，每天死幾個人都是常事，沒人會去在意那些人是怎麼死的。
為了一間客棧賠上性命，怎麼想怎麼不值得。
「喏，我們掌櫃的平時就睡在這些上房里，一天換一間睡，房契地契會藏在哪里我也不曉得，你們把掌櫃的打得說不出話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問，你們就從這里開始一間一間找吧。」實他說的也沒錯，客棧的後邊那些房間是給他們這些在這里工作的人住的，掌櫃的平時就住
在上房，只是他住的房間固定都是最後一間，等到那些人搜到最後一間時，天也差不多快亮了。
等到那些人找到第二間時，店小二偶然看到那天五郎深深踩在地板里的腳印，這才猛然想起那個漂亮的男人好像會武功，如果讓他出來跟黃爺這一票人打，不知道會不會贏?
反正打輸了也不過就是陪那個惡霸睡二晚而已，男子漢大丈夫，不會在乎那-點小屈辱的，
一打定主意，店小二就大聲嚷嚷起來。「哎呀，我居然忘記了，那天掌櫃的出門前好像有鬼鬼祟祟的在柴房藏什麼東西，說不定就是在藏房契地契呢！」店小二的嗓門極大，輕輕一喊樓下的黃爺那一票人就听到了。
「說!柴房在哪里?」黃爺隨便抓了一個人就問柴房在哪里，在對方吞吞吐吐說出來後，他二話不說馬上帶人去柴房。
店小二看在眼里，嘆在心理。
唉，五郎你可不要輸啊。
柴房的大門被用力的蹄開，五郎被這吵雜的聲音驚醒。
「誰啊?」五郎看向門口處，似乎有很多人造訪的樣子。
奇怪，柴房這麼好玩嗎?
黃爺點亮油燈，在一陣抽氣聲過後，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店小二跟過來看個究竟，心里直喊著他就知道會這樣。
其實他應該學其他人一樣，腳底抹油趕快溜，可是這五郎可是他留下來的，在怎麼樣他都不放心。
「誰啊?怎麼這麼吵?」五郎得不到回應，再問了一次，睡眼惺忪的他就算有油燈也看不清來人是誰。
「這世界上居然有這麼漂亮的人……」黃爺嘴里喃喃自語，唇邊流下了一串唾液。看起來就是個十足十的急色鬼!
「不是小二!你是誰?」被這怪怪的聲音給拉得回神，五郎終于看清楚眼前之人不是熟識的店小二。
黃爺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向身後一干隨從揮手，示意他們去別的地方找，短時間別回來這個地方打擾他的好事。
「你們給我出去，把房契地契找出來後在大廳等我，听到沒有!」
也不等屬下全部走光，黃爺便一個一個把他們踢出去，然後關上柴房的門，落鎖。
「你要干什麼?」遲鈍的五郎終于發現不對勁，這人干嘛把自己反鎖在柴房里頭?
「干什麼?嘿嘿……小公子，我很喜歡你，要是你肯讓我親親抱抱的話，我就送你很多銀子好不好啊?」黃爺見獵心喜，顧不得還沒模清楚對方的底細就先上，這麼漂亮的人兒，是可遇不可求的，下一次可能就沒那麼好運踫到了!
總之，先讓他成為自己的人再說。
「銀子?」五郎愣愣的回應，他要銀子做什麼?這里有吃有喝有住，他不需要銀子啊!
可是黃爺卻會錯了意，他以為五郎對銀子有興趣，再度接近逐漸起了戒心的五郎。「小公子，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叫黃天虎，是龍鳳城里最有錢的人，你要是跟了我，包管吃穿不盡吶。」
黃爺距離五郎只剩下三步，五郎卻在這個時候站起身來。
「吵死了，我要換房間睡。」這人好吵，表情看起來也好討厭，看著這個人他根本就睡不著。
五郎抬腳欲走，迫不及待的黃爺就撲了上來!
「小公子，你別害臊嘛!我保證不會弄疼你的，來吧來吧!」黃爺一撲上五郎就有如餓虎撲羊似的，猛扒著五郎的衣服。
五郎皺著眉，看著正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的男人，這人怎麼跟客棧的客人一樣，老愛吃他的豆腐呀?
不過，這個叫黃天虎的行為比模還不能讓五郎忍受，師父說過忍無可忍時，便無須再忍。
所以五郎就大大方方地出手了，一出手就是力道十足的一掌，轟得黃爺七暈八素，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
「唉唷！」黃爺的慘叫聲遠傳到柴房外，卻被人當作是享樂時發出的嘆息聲，守在外頭的手下吃吃笑著，沒人把慘叫聲當一回事。
唉，淮叫黃爺每次興致一來時就叫得特別大聲，他的手下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黃爺搞得真是舒暢，瞧他喊得多大聲呀!嘖嘖，這美人一定銷魂極了……」
外頭的屬下正拿他的風流韻事取笑，里頭的黃爺卻是在跟美人拼命。
挨了一掌後，黃爺才驚覺眼前這漂亮的男人居然會武功，而且厲害程度只會在他之上，不會在他之下，額頭頓時冒出冷汗。
「小公子，你會武?」這普普通通的小客棧里怎麼會出現這麼漂亮的武林人士呢?真叫人不敢置信。
不過，就算會武又怎麼樣?他黃天虎想要的東西從沒有得不到手的!這會武又潑辣的小公子如果讓他收在房中，未來的閨房之樂一定會更加有趣!
「當然會武啦!我一歲就開始跟著師父練武了，剛剛那一掌我只用了兩成力，你快讓開，我想睡覺了。」五郎打著哈欠，不再理會眼前這個很明顯打不過自己的家伙。
哈……他好累，累到只要看到床就一定能在數到三下前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啊，想到就覺得幸福。
「唉，-個人睡覺多無聊啊，我陪你睡吧，我保證讓你舒服到家是成仙一樣……」硬的不行來軟的，哄的再不行的話，他還是有辦法!
「我要成仙做什麼?我只要睡覺，而且我睡覺不習慣有人陪！」五郎忍住打哈欠的舉動，這人真煩，為什麼非得要跟他一起睡覺不可?
「你想找人陪你睡覺，去找別人吧。」五郎不耐煩的穿過黃爺的身邊，打算破門而出，卻不料在經過黃爺身邊時，居然聞到一種奇怪的香味。
香味入了鼻之後，五郎的身體就軟了，等在一旁伺機而動的黃爺順勢抱著美人人懷，唉，這感覺比做神仙還好啊。
「這是什麼香啊……」怎麼他一聞就頭暈暈的，而且還沒有力氣反抗。
莫非，他是中了毒?
「這個呀……這原本是普通的迷香，可是你黃哥哥我加了一些東西進去，所以如果你不乖乖听我的話，你這條小命就沒羅……」黃爺一手美人在懷，另一手不忘剝掉美人身上看起來非常累贅的衣服。
沒多久，五郎身上的衣服就被扒光了，冷空氣襲身，讓五郎的神志清醒不少。
衣服被扒光了……身體雖然虛軟，可是腦子里仍然對男人太過粗魯的撫觸反感。
真討厭!
五郎不顧自己中毒的事實，硬是提起真氣，一掌將黃爺打得飛出去，順勢撞開了柴房的門，守在外頭的嘍嘍們一愣，見到自家主子被人打飛出來了，而且還昏迷不醒，一時之間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先救主子還是先抓人。
亂成一團的客棧里，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五郎搖搖晃晃的走出客棧，只有一人眼尖看到五郎的蹤影，也悄悄跟了出去。
「五郎，這些銀子你帶著，往南邊去會有一個龍口鎮，听說那里有一個懸壺濟世的高明大夫，你去找他，也許他能救你……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樣了，你自己保重。」那群大漢抬著自家的主子回家去了，客棧暫時也保住了，至于將來掌櫃的要怎麼處理這件事，也都不關他的事了。
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換工作了。
「喔……」五郎迷迷糊糊的接過銀袋，轉身就要離開，他自己也知道再不求醫，可能小命就不保了。
「等等！」五郎才剛跨出一步，就被店小二給拉回來，「你衣服還沒穿上呢，若是這樣就去龍口鎮，恐怕還沒找到大夫就先讓人給打死了!」隨手將剛才替他撿回來的衣服胡亂穿在他身上，直到看起來有點像樣了，店小二這才放他離開。
望著搖搖晃晃而去的人影，店小二撫著雙頰，感覺燙得嚇人。
唉，這五郎的還真不是普通的好看呢。
***
五郎找到了龍口鎮，事實上，也算是他好運氣，往南方走著走著居然就這麼走進了龍口鎮的範圍，不過他還沒找到店小二口中的那個大夫，就已經倒下了。
沒辦法，中了毒已經夠可憐了，所剩無幾的內力還用來打壞人，現在他已經完全沒有體力了，只想找一張床躺下去，可是大街上哪里有床，只好就地躺下去呼呼大睡了。沒想到這一睡，就睡到了天亮。
龍口鎮早上的市集非常熱鬧，聚集了東南西北各小鄉村的人潮，大夥兒經過五郎時都會瞧上一眼，可是沒有人敢多事去救他。
原因無他，五郎身上的穿著打扮與一般武林人士無二，而在這亂世中，除了貪官讓人懼怕外，另外一群讓人懼怕的就是所謂的江湖好漢，昔日的江湖好漢如今成了江洋大盜，怎能令人不防?
所以，盡管五郎生得非常好看，還是抵不過民眾心底的恐懼感。
現在世道奉行的可是「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句話。
可是，龍口鎮上有一戶人家就敢救他。
「請讓讓，發生了什麼事啊?」忘憂一大早出來采買東西，順便給村民送藥，沒想到卻看見一大群人圍在一起，他這人全身都是優點，唯一的缺點就是喜歡看熱鬧!
「咦，是忘憂小兄弟啊!你來得正好，這里有人昏倒了，沒人敢救，你要不要抬回去給你家師父看看啊?」一名好心的婦人正好認識忘憂他們師徒——事實上龍口鎮里的人很少不認識他們師徒二人的，想說反正冷-也是個懸壺濟世的好大夫，不如就讓他們抬回去醫治，要是救活了才發現是壞人，就乾脆毒死他算了，反正冷大夫那里什麼都有。
「昏倒?」忘憂終于從人群中擠進去，人眼的是一名臉色蒼白帶紫，模樣卻生得相當好看的男人。
是他!忘憂一眼就認出他來了，這不就是那天他在龍風城里看到的那個男人嗎?這男人還害得他沒新衣可穿哩!
喜歡看熱鬧也善于記仇的忘憂當下臉抬的高高的，哼!終于逮到機會整他了吧?沒關系，先把他抬回去請師父把他治好，再來就是……
嘿嘿嘿。
該死!這個男人看起來瘦瘦的，沒想到抬起來這麼重!
忘憂咬牙拖著沉重無比的身體，也不顧粗糙的石頭路將五郎身上的衣服給磨破，早知道他這麼沉，方才他就該在市集上向人家借一台推車，也好過現在拖得半死不活!
呼呼呼……好累!幸好離他與師父住的小園子已經不遠了，不然他真想直接在這里棄尸…
忘憂拖得累了，把身體一丟，人就跑到樹蔭下乘起涼來。
坐著坐著，因為實在是太累了，而那微風又吹得剛剛好，所以……
忘憂就不小心睡著了。
睡夢之間，他夢到自己在一個繁花錦簇的美麗地方游玩，那里有美女，有小河、有風箏……還有一具浮尸!
那浮尸還會選擇方向漂，直往他這里漂來，不管他怎麼跑那浮尸都跟在那後頭，最後，那浮尸伸出了手……抓住忘憂的腿，直喊著︰「水……」
「嚇!」忘憂被驚醒，垂眸一看，發現自己的腳正被那漂亮男人給抓住，那半昏半醒的人還喊著跟夢中浮尸一樣的話。
「荒郊野外的我哪里找水給你喝啊……」忘憂哀嚎，本就膽小的他經過方才這一嚇，魂都飛了一半了，哪還敢再睡?
「我看我還是趕快背你回家好了。」忘憂苦笑著，這次他把人整個背在身上，為了不讓方才那夢境真的發生在他身上，說什麼他也不能讓這人死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