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上冤家的床 第二章
門內的人睡眼惺忪的瞥了眼門外站著的人。
「進來吧。」
冷浚跟著好友趙曄進門。
看著好友躺進沙發,眼又要閉上了,冷浚又煩躁了起來。
「趙曄。」他是來找他解決問題,不是來看他睡覺的。
「嗯?」趙曄應了一聲,沒起來的打算。
「喂!」冷浚可煩透了。
趙曄無可奈何的睜開眼看他。
「我忙到凌晨快四點才睡,你一大早就把我挖起來,到底有什麼事?」困死了。
「你坐好來听我說。」冷浚嚴肅的說。
「嗯……」趙曄又閉上了眼,「你說,我在听。」這小子,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趙曄!」看他根本就快睡去了,會听才有鬼,「你算不算兄弟啊?」
趙曄這才睜大了眼楮,坐正了身體。
「不是兄弟的話,你響爆電話我也不會接。」
真搞不懂他,電話催命的打,有事又不在電話里講,還要他爬起床開門,讓他進來談。
「我惹上麻煩了。」冷浚喪氣的說。
大概又被某個女人纏著不放了。
趟曄擺了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給他。
「Trustme。」冷浚認真的說。
聞言,趟曄像看怪物般的看著他。
竟然有事是冷家三公子解決不了的
「你是真的惹上了麻煩,還是耍我的?」
「趙曄!」冷浚快被好友氣炸了,「這次是個大麻煩。」他加重了語氣。
趟曄瞅著他看,正經的模樣、謹慎的口吻……難道真有那麼一回事
「說吧!」好友有難,趙曄立刻振作起精神。
「我昨晚跟一個女人上床了。」冷浚想到她就皺眉。
趟曄一听,狠狠的瞪著他。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冷浚又被女人纏上了。
跟他認識這麼多年,這種事隨時都在發生,根本不算什麼大問題,更夠不上什麼大麻煩
「沒別的事的話,你自便,我上樓補眠去了。」趙曄說著就要起身。
「你先听我說完。」冷浚拉著他坐下。
「oK,oK!」趙曄對他翻了個老大不爽的白眼,「我就听你怎麼說。」
「處女。」冷浚力持鎮定的說出這兩字。
趙曄挑高眉看他,等著他說完全文。
冷浚深深吐了口氣。
「昨晚跟我上床的是個處女。」處女對他來說,是個恐怖的名詞。
趙曄瞠大眼楮,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冷浚愛玩,卻也玩得有分寸,從不跟良家婦女搞在一起,你情我願是他堅持的原則。
不過,一向放蕩不羈的冷浚,其實骨子里是相當保守傳統的,他認為踫了純潔的處女,就得負起責任,除非對方意圖不軌。但是他又不想被婚姻套住,所以,他絕不踫處女。
「對方意圖不軌?」趙曄問。
冷浚搖頭。
「兩情相悅?」趙曄又再拋個問號給他。
冷浚又是搖搖頭。
「你不會是用強的吧?」趙曄絕不信他會強迫一個女人。
冷浚還是搖頭。
趙曄放棄發問了,以著「等著你說」的眼神看他。
「我們一道去喝酒,她醉了。」她要不是醉了,一定會恰北北的凶他,他想都別想近她的身。
「靠!你趁人之危?」趙曄最不齒這種小人了。
「不算是……」冷浚無奈的嘆了口氣,「如果一個女人月兌光光在你眼前晃,你會做柳下惠?」
「是不會啊,但你都說她喝醉了。」意思就是,他仍月兌不了趁人之危的嫌疑。
「她也陶醉其中。」冷浚可沒忘她愉悅的神情及申吟。
「她醉了!」趙曄再次重復,告訴他那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冷浚自知理虧的點了點頭。
「我現在已經亂了方寸了。」他來找他不是來听他數落的。
趙曄白了他一眼,「你們怎麼會一道去喝酒?」他總要知道前因後果,才能幫他出主意。
「昨天我大哥結婚,她姊姊也結婚,我跟她都開心,所以去喝酒慶祝。」
這麼巧?冷揚結婚,她姊姊「也」結婚……那女人該不會是……
靠!不會吧?不會是……趙曄直瞅著冷浚,要他給個答案。
「賓果。」冷浚不會看不出好友想到了誰。
「嘿!」趙曄扯動的嘴角顯得僵硬,「夏艿蘅……」事情可大條了。
「你不需重復這個名字。」冷浚听到這名字就頭痛。
趙曄腦子里迅速整理冷浚進來後說的所有話。
「我的結論是——你必須娶她。」
「娶她?」冷浚不可思議的大叫,「你明知道我從來沒想過要結婚!」婚姻對他來說,就如同進了墳墓一樣。
「是你自掘墳墓。」趙曄一針見血的說。
「我……」冷浚啞口無言。
是他要大發慈悲送車子拋錨的她回去……
是他熱絡的附和她上PUB歡飲……
是他要多事的將醉酒的她帶回別墅……
是他情不自禁的要了醉酒的她……
自掘墳墓……趙曄說的一點也沒錯
「你誰都可以踫,就是不能踫夏家那女人。她跟她姊姊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事要是給她姊姊知道了,你大哥會不知道嗎
還有你老子,就算你千萬個不願意,他也會逼你娶夏艿蘅。你老子有多欣賞她,相信從她為了她姊姊的事,到你家把你們冷家的男人都罵盡後,你就知道了。」
冷浚怎會不知道
他們冷家的幾次聚餐,他父親老是稱贊夏艿蘅膽識過人、直率、漂亮、能干……總之,夏艿蘅很得父親的緣,還曾經打過主意收她為干女兒。
趙曄看著總是帶著笑容的好友,現在卻是愁容滿面,也于心不忍。
「你把她帶到你的別墅?」
冷浚點頭。
「她醒來後是什麼反應?」
「她還沒醒,我就跑來找你了。」
「靠!你畏罪潛逃。」趟曄不認同他的作法。「要這樣,你也要做得漂亮一點嘛,帶去賓館或什麼飯店的啊!你把她帶到別墅,別墅里總有東西可以證明你是主人的。」
「什麼畏罪潛逃!我根本沒想到那,我是來找你商量對策。」要他結婚?干脆叫他去死算了
「你先回去看看她是什麼反應,再來想對策。」趙曄提議。「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也許她根本就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經他這麼一說,冷浚稍微松了口氣。
夏艿蘅前衛大膽,個性又開朗樂觀,對這種事說不定真的不會看得太重。
「那我先回去了。」冷浚起身要走,「這件事要保密。」他交代趙曄。
「知道。」趙曄簡捷回他。
Shit!
夏艿蘅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咒了一聲。
她的頭疼得好厲害……
她全身也酸痛得不得了……
她昨天是到哪了
她記得姊姊跟冷揚結婚,她高興極了,然後她霸住姊姊,賴在冷揚家不走。
後來,冷揚打電話叫他那個花心弟弟冷浚來架她走,她只得火速的離開。誰知車子在路上拋錨了,好巧不巧被冷浚踫上。他說什麼心情好要送她回家,兩人聊著還上PUB喝酒慶祝,然後……然後……
然後她好像醉了……
再然後……
突然,一幕幕限制級的畫面在她腦海浮現,她和一個男人擁抱、親吻、撫模……
艿蘅整個人清醒的坐了起來。她不敢相信,昨晚她竟迷迷糊糊的跟人家「做了」
震驚的腦中繼續播出接下來的畫面,她發出歡愉的申吟,撫著男的臉看,那是張俊美的臉,還帶著魅惑的邪笑……
「冷浚!」
艿蘅因認出那張臉,而失聲驚叫。
怎麼會這樣
她猛甩頭,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不是真的,不會是真的……
她的手稍稍遲疑了一下,掀開了還覆蓋在身上的被子……
噢,她是一絲不掛的
她看了看周圍,她是全身赤果果的睡在別人的床上啊
她力持鎮定的找起自己的衣物,卻怎麼也找不到。
腦里依稀的記憶,指引她找去浴室。
她下床,著地時腿間傳來的些微疼痛,讓她認清了事實,但她依然忍住情緒,不讓自己在這個時候慌張失措。
果然,她的衣物就在浴室一角,但已濕成一堆。而離她衣物不遠處,則有另外一堆衣物,她認出是冷浚的。
她身子一晃,靠在浴室門邊,心里排斥這個訊息,偏偏腦子又不听使喚的要想起昨晚的事。擁抱、親吻、撫模……
艿蘅這回再也禁不住的流下淚來。
她到底做了些什麼啊
明知道自己不能喝多,卻不知分寸的一杯接一杯,現在好了,失身于風流成性、把女人當玩物的冷浚了。
她真是活該啊
鈴鈴……鈴鈴……鈴鈴……
急促的電話聲響,驚醒了浸在自怨自艾里的艿蘅。
她快速抹掉淚水,離開浴室。
「親愛的……你怎麼不接我的電話嘛……人家我好想你喔……今天我好想要喔……」
一個女人嗲聲嗲氣的在答錄機里留言,的話語令艿蘅的淚再度浮出。
她跟冷浚上床了……那她和那些女人有什麼不同?在別人眼里、口里,她都將會是妖媚的放蕩女了。
她諷刺的一笑,不同的是她是個處女……可對冷浚來說,處女又算什麼呢
艿蘅眼淚成串的流,哀悼自己的貞潔竟在花心男的手中失去。
這時,房間響起了音樂,那是她的手機鈴聲。
她在床頭找到皮包,翻出手機,上頭顯示的是家里的電話,她想到一整晚沒有回家,立刻按了接听鍵。
「蘅蘅,」夏母因電話有人接听而松了口氣,「你讓我擔心了一晚。」
艿蘅理了理情緒才開口︰
「媽咪,我沒事,你放心。」
「你在哪?我跟你大哥打了好多電話給你,你都沒接。」
「我……在朋友這邊,昨天太高興了,離開姊姊那後,又約了一些朋友去唱歌……」艿蘅隨便找了個理由。
「真是的,也不打個電話回家,媽咪擔心得到處打電話問人家。等一下你打個電話到公司給阿莫,還有藤藤那也講一聲,免得他們還在擔心。」
「知道了,我會打電話給大哥和姊姊的。」
「那你要回來了嗎?」
「可能沒這麼快,我車壞了,要找修理廠。」
「車壞了?」夏母緊張的問,「你有沒有怎樣?」
「沒有,車子只是拋錨。」
「喔,那就好。」夏母又松了口氣。「藤藤今天歸寧,你要是能早點回來就早點回來。」
「嗯,知道了。」她差點忘了姊姊今天要歸寧,「待會打電話給姊姊時,我也會先跟她說一下情形。」
「那就這樣了。」夏母這才掛掉電話。
艿蘅與母親結束了通話,握著電話呆愣了好一會,才振作起精神。
她不能因為跟冷浚發生了關系,整個人就消沉下去,她是個走在時代尖端的女性,不該有那種保守老舊的貞操觀念才是……
艿蘅一邊說服自己,一邊去翻冷浚的衣櫥。
對!現在性如此開放,一夜到處都是,她不必為了失去處子之身而耿耿于懷
更何況,冷浚伴何其多,根本不會把昨夜當做一回事。
艿蘅翻出一件T恤和一條SiZe最小的休閑褲,套在身上。
她依然是以前的那個夏艿蘅,活潑開朗,什麼事都困不了她
艿蘅把留在浴室的衣物收拾起來。
沒錯!她不用責怪自己,讓自己活在痛苦里。
最後,她再檢查一遍沒有任何屬于她的東西留下後,才離開了冷浚的別墅。
她是夏艿蘅,堅強獨立,自主樂觀,誰也別想擾了她原本的生活,尤其是那頭色豬
夏艿蘅離開冷浚的別墅後,叫了輛計程車,打算先去買衣服。
她若穿著男人的衣服回家,家人不起疑也很難。
途中,她打了電話給大哥夏莫薾和姊姊夏綠藤。
做兄長的莫薾免不了念了她幾句,而姊姊綠藤則要她早點回家,車子送修的事,就交給冷揚去處理。
艿蘅對于哥哥的叨念是默默接受,畢竟沒告知家人,一夜不歸,是她不對。
而對姊姊的提議,將車子送修交給她丈夫處理一事,她也沒多想的就說好,因為她現在實在沒那種心情去找修理廠,更沒心情去跟修理廠談一些瑣碎的事。
當艿蘅坐計程車來到市區,甫一下車就被叫住。
「學姊!」
一個看起來才十幾歲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向她。
艿蘅只愣了一會兒,馬上就認出她。
她是大學時小她兩屆的學妹——沈家宜。
「真的是你耶,學姊。」家宜滿臉的笑容,眨著靈活的大眼,顯現她有多興奮。
「遇到我這麼高興啊?」艿蘅微笑的問,遇到這個可愛的學妹,總算讓她心情略為好轉。
「嗯!」家宜好用力的點頭,「尤其學姊還記得我。」
她在讀大學時,就好喜歡這個個性豪爽、熱心助人的學姊了。
「我當然記得你。」
有著一雙大大的眼楮的家宜,個性天真單純,永遠長不大似的,就算已經二十一歲了,可怎麼看就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
想到她的身世,艿蘅就忍不住心疼。
她五歲時,父母親就意外死去,她的伯父為了可觀的保險費,借口照顧她而把她接到家里。後來拿到錢後,他就對她漠不關心。
而她的伯母和堂兄姊,也老是欺負她,寄人籬下的苦日子,她是咬緊牙關度過。
國中以後,她開始打工賺取學費。高中、大學,她都住在學校宿舍,免去三不五時的打罵與冷嘲熱諷。
「學姊要去哪里?」家宜看了看她一身不合適的打扮,有點怪,好像是男孩子的衣物。
「我要去買衣服。」從她怪異的眼神看來,艿蘅更覺得先換套衣服再回家,是最正確的決定。
「學姊要找怎樣的衣服?」家宜又犯起了職業病。
「隨便,穿起來不奇怪就好。」任何衣服都不會比她現在身上穿的來得奇怪。
「那……學姊,願不願意到我上班的服飾店選看看?」家宜覺得店里的每套衣服,都很適合漂亮的學姊。
「在這附近?」
「嗯,就在前面。」家宜指了指對街那家全台最大的服飾店。
「雷綾?」在台灣,誰不知道那家店是冷家三兄弟開的。
雷綾衣櫃,佔地約五十坪,位于鬧區,店里齊聚各種名牌服飾,客人源源不絕,業績是全台之冠。
其實冷家三兄弟當初開這家店,純屬玩票性質,如今有這種成績,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是呀。」家宜看了看她皺起的眉頭,「學姊,怎麼了?」
艿蘅買衣服從來只在一位友人的服飾店買,從沒逛過雷綾。好幾次姊姊約她去雷綾選衣服,剛好她那時手上都有事要忙,而在經過昨天的事後,她更不會想踏進雷綾。
只是家宜都開口說了……
看了看家宜一派純真的模樣,她實在不忍心拒絕她。
「沒什麼。」艿蘅淡淡一笑,她不可能這麼倒楣又踫上冷浚的。
「那我們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