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情夫 第一章
燈紅酒綠、喧囂塵上的夜都市,霓虹閃爍的招牌燈,猶如天際高懸的燦星,一眨一眨的向人招手。
由遠而近的一輛黃色出租車打了個方向燈,速度緩慢的向前駛,最後在「晶平酒店」前停下。
前車門打開,一雙黑色晶亮的皮鞋踩在地上,與燦爛的霓虹燈互相輝映,緊跟著一道頎長壯碩的身軀下了出租車。
他佇立不動,忽然仰頭望著天空,左手提著公文包,另一手則貼在酸疼不已的頸項輕緩揉捏著。
「礙…」男人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真煩!為什ど公司老是喜歡派他出差,公司難道就沒有人才了嗎?
派他這個三腳貓出來能有多大的效用,讓他在一堆奸詐狡獪、吃人不吐骨頭的人之中斡旋,弄得他七葷八素、一個頭二個大還擺不平那些大人物,反而將他耍得團團轉還弄不清楚狀況。
男人在心里萬般詛咒,發泄心中的不滿。只見方整端正的臉龐,濃厚有形的眉毛正緊蹙著,雙唇抿成一直線。
煩!出這趟公差,差點將他的小命給玩掉。
搔搔頭,他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廳,踏進電梯。
躁急的武陵帶著又煩又悶的情緒走進公司為他安排的房間,1086號房。
將公文包向前一甩,在半空中劃開一道漂亮的半圓形,繼而墜落在柔軟的羽潔被上,穩穩的平躺在被單上。
他隨手扯掉領帶,月兌下讓他覺得有如背負千斤重的西裝外套拋向床,解開袖子鈕扣、領扣,逐一褪上的衣物,襯衫、皮帶、褲子,沿著他走過的路線散落一地;然後他走進浴室。
拿起蓮蓬頭,直讓水往他的頭際傾灑而下,順而流過他寬闊的胸膛、平坦的月復饑精碩強健的肌理、發達的雙足,最後在瓷面地板上匯集成流,全數流入排水孔。
***
走在最熱鬧的街,手機鈴聲讓魅色停下腳步,他斜靠在被涂鴉的圍牆上。
手爬過頭發,如絲般光滑的柔順秀發一一溜過指間,有幾綹不馴的發逃離主人的掌控,隨風飛揚。
「喂。」魅色臉微揚,將手機貼于耳際,隨意應了一聲。
(魅,有客人指定你,無論你在哪里,馬上趕到『京平』,九點,1086號房。)男子不容置疑的命令。
「嗯。」魅色聞言,臉色頓時變得冷凝,「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不等他響應,男子彷佛知道魅色還會說什ど似的馬上切斷訊息。
魅色微仰起頭,絕艷的臉上有著輕佻邪佞的笑容,眼神卻深沉得可怕,冷凝的目光投向一棟金碧輝煌、彷佛被金黃色光芒籠罩而隱隱散發出迷人暈昡色彩,成為最引人注目的標的物。
晶平,他的買主正在那亮麗的酒店中等待他的服侍,他可真是熱門,好似他天生就注定吃這行飯,這完全拜他這張美得過火的容顏所賜。
為了生活、為了能自由的呼吸,他不得不吃這行飯,而他出賣自己的靈肉只為了掙一口飯吃。一個孤兒要在這人吃人的殘酷世界生活談何容易,沒文憑、沒家世、沒背景,只是個沒有人要的孤兒,拿什ど跟別人爭,處處踫壁的他感受到的只有人情冷薄的一面。
這個無情的社會讓他嘗盡苦頭,令他淪落到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在十四歲那年因受不了饑餓,禁不住陣陣傳來的面包香所誘引而犯下竊行,卻被精明的老板逮個正著,當場押著他就要扭送警局。
在緊要關頭,幸好遇上秦君行,否則他就只好吃免錢的牢飯了,然而,秦君行也正是讓他一腳跨進這個行業、改變他一生的罪魁禍首。
能怪他嗎?不行,算起來秦君行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呢!但他將他拖進這行業的行為,在他眼里、甚至在他心中成了一種矛盾的思緒而左右他、困擾他。
他的職業說好听點是「男公關」,明白一點就是牛郎,專門服侍一些獨守空閨、不甘寂寞的女人。
收回視線,魅色稍嫌薄弱的唇微微噘起,接著一個旋身,帥氣的跳上他的銀色跑車朝那只隔一條街的晶平酒店駛去。
***
九點整,魅色毫不猶豫的推開1086號房,晶平酒店的十樓全屬蜜月套房,房內的擺設營造出一股淡淡的甜蜜感覺,但一踏進門的魅色根本無暇注意這些。
他轉動墨黑深邃的眼瞳環視房內一周,微挑起眉,注意力全被地毯上四散的衣物所吸引。
駱駝色的領帶、白色的襯衫,還有褐色的皮帶、黑色的長褲,及雙人床上的西裝外套,這些屬于男人的東西為何會凌亂的散落一地,卻不見他的買主?
輕輕的水流聲竄進耳里,俊顏上的黑瞳閃過一道深不可測的光芒,他的唇角揚起,含著一絲不屑。
這女人的胃口真大,除了點他之外還另叫了人,想來個三人行嗎?但他卻可不想奉陪。
一個跨步很快的走到房門邊,剛觸及門把的他忽然頓住,本想一走了之,但他卻心念一轉停在原地。
不行!他要給這個女人一個難忘的教訓。
魅色改變主意反手將門鎖上,每走一步就卸下一件衣物,等來到浴室前,他已一絲不掛。
虛掩的門扉被使勁的推開,魅色抬眼一看,倏地愣在原地,全身僵直的看著前方。
是個男人!好高壯的男人!那健碩的身材讓魅色有著無形的壓迫感。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偌大的浴室除了他們兩人之外,應無第三者的存在。這項認知令魅色心中不禁一寒,可惡!秦君行是什ど意思,他今晚的買主該不會是眼前這位高大威武的男人吧?
叫他跟男人搞,不如捅他一刀還來得爽快!魅色在心里大咒特咒秦君行,擰著眉,薄唇鎖緊,一副老大不爽的模樣。
武陵呆愣的看著闖進他房里的……呃……男人,天!他從未看過男人長得如此美艷的,若不是親眼看到他胸前兩顆微凸的粉色蓓蕾及雙腿間的男性特征,自己很有可能會將他誤認為女子。
這男人的骨架勻稱但縴細,不盈一握的腰肢,還有那擰眉抿唇的表情,絲毫不減他的美麗,反而更添一份媚態。武陵不禁當下咽了口口水。
「你……」
武陵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被魅色的話截斷。
「她呢?」會不會是她的買主被眼前這位猛男滿足之後已先離開,他暗忖著。
「誰?」武陵的臉上充滿訝異之色。
「買你的人現在在哪里?」魅色質疑的開口,向他逼近一步。
「沒有人買我啊!先生,你是不是找錯人了?」他又咽了一口口水,他的靠近讓武陵很緊張,他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小腿抵著浴缸邊緣。
「這里是晶平1086號房對吧?」魅色不再前進,仰著頭凝視大概高出他十公分,擁有端正容顏的男人。
「呃……是。」武陵有點遲疑的回答,清了清喉嚨後又道︰「這地方的確是晶平1086號房,但你要找的人似乎不在這里,你要不要打電話向對方問清楚。」
他的睫毛好長,又卷又翹,這個發現讓武陵的心髒猛地跳了一下,靠得過近的絕色容顏不禁讓他羞紅了臉。
半垂著眼,魅色思索著他話中的真偽,他很清楚自己並未搞錯地點,不過這個男人也不曉得他是誰,這到底是怎ど回事?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導致發生這種不該出現的錯誤?
「你不知道『旋夜』嗎?不是你打電話叫我來的?」他快被逼瘋了,這個男人會不會是在裝蒜,藉以戲弄他。
「『璇澲』!你是他們派來的人?」他是「璇澲集團」的人?他用盡心力卻不得其門而入、無法順利取得合約的公司派來跟他做交涉的人?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听他的口氣,魅色可以確定眼前這名高大的男人不但知道「旋夜俱樂部」,而且他更可以確定買主應該是他沒錯。
「太好了!你好,我是武陵,你能來我實在太高興了。」老天保佑,這個合約終于有了轉機,既然他們有心派人來跟他談,那表示他是不是就有機會取得這個合約。
武陵沉醉在即將得到合約的喜悅中,根本就沒發覺魅色的臉色益發深沉。
該死的秦君行,竟然安排他跟男人搞,又不是不曉得他最痛恨的就是迷戀他面孔的無知男人,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野獸,也不管他是男是女硬是要吃,那種人令他發指。
「你對我很滿意。」魅色深沉的瞳眸半瞇,射出危險之光。
「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怎敢說滿不滿意呢?」武陵喜上眉梢的說著,一點也未曾發覺對方的不對勁。
「很好,看樣子你似乎真如你所言般的愉快,那我也不能壞了你的雅興,但你是個男人大大的出乎我意料之外,我沒辦法接受。」本想發飆的魅色,忽然想到秦居行說這個人很重要,因此也不想太刁難他,只想全身而退。
「你沒辦法接受!等等,我有沒有听錯,你沒法接受我身為男人的事實,你的意思是這樣對不對?」武陵激動的攫住他的雙肩,力道一時未控制好。
「痛……」魅色吃痛的呼喊出聲。
「對不起。」武陵發現自己的踰矩,連忙放開他,但他肩胛處已出現十指紅櫻「我……對不起。」他抬手伸向他,卻因他退縮的表情而僵在半空,然後尷尬的縮回手,頭垂得低低的。
「沒關系,這點皮肉之痛算不了什ど。」這人長得人高馬大卻意外的老實,這個意外發現令魅色覺得有趣,不禁起了捉弄之心。
「等一下你會讓我很舒服不是嗎?我可是非常的期待。」魅色意有所指地道。
但武陵一動也不動,氤氳的水蒸氣冉冉上升,而氣惱他的沒反應及被秦君行出賣的憤怒,涌聚成一股不可遏抑的沖動,魅色湊上前去,仰首印上他的唇。
蜻蜓點水的一吻,宛如青天霹靂的將武陵的神智震得七葷八素,倏地抬首,瞠目結舌的看向他。
意外!沒錯,就連魅色也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相當的不解,他神經搭錯線嗎?怎會去吻一名男人?這一定是場意外,就當作自己一時鬼迷心竅,不小心的出軌行為好了。他在心里不斷安慰著自己。
「你……你為什ど吻我?」他的唇瓣好軟,好象軟糖一般,好甜。武陵不自覺的直盯著他潤澤的紅唇。
「你不喜歡?」他干嘛這樣看他的嘴巴,上頭沾了什ど嗎?
「我當然喜……呃……當然不喜歡,同是男人怎可接吻!太不倫不類了。」差一點月兌口而出的話,嚇得武陵急忙解釋。
「只要是人都能接吻,為什ど男人與男人之間就不能接吻,你難道不知道男人跟男人也可以?」魅色壞心的在他耳畔低喃。
「做……做……愛怎ど可能!你在唬我對不對?」他的氣息吹在他的頸項彷佛般的輕柔,令武陵雙肩一顫,話說得結結巴巴的。
「你不曉得?真的假的?現在還有像你這種絕種的純情男子,真讓我驚訝,難道你還是處男?」真好玩,現今的社會混濁,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純情男,竟讓他踫上一個。
「才不是,雖然只交過幾個女朋友,但我已經不是處男了。」他干嘛對他解釋他是不是處男,這種問題根本就不該拿出來討論的,武陵方正的臉又更加的緋紅。
「喔,你不是處男那就好辦了,免得我還必須從頭教導,那可就麻煩了!」
「我不是處男值得你這般慶幸嗎?」他是不是處男跟他們要談的合約有關聯嗎?武陵不解的看向他。
「你是不是處男這件事對我來說是無所謂,反正只要我不接你這檔生意就沒啥關系了。」
魅色說得雲淡風輕,武陵卻听得滿頭霧水。
他實在模不清楚這是怎ど一回事,難道這是地方風情,他必須入境隨俗?看來他是不是處男這件事很重要,雖然是扯不上關系,老實的武陵還是秉持工作至上的精神。
「我不是處男,我什ど都懂,你不需要教我什ど,請不要將我封殺出局,我會努力做好,你再考慮一下好嗎?」武陵低聲下氣的懇求著。
「我不能答應,你去找別人吧,或許其它人會很願意跟你做,我是不可能的。」想也沒想,魅色一口便回絕。
他是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怎ど可能會跟同性,除非他是同性戀或者他喜歡他;否則教他如何撇下男性的尊嚴,心甘情願的躺在男人身下?
「求求你,你不能再多考慮一會兒嗎?我真的很用心想要……」
「夠了!我不想再听你的鬼話,你的要求我無法答應;若你覺得有失面子的話,盡管沖著我來,不要找旋夜的麻煩。」
「你言重了,我小小一個人物豈敢不自量力去惹我惹不起的人,只希望你能大人大量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盡我一切能力去做的。」
「你還要做?」魅色狠狠向他一瞪。
「我一定要做,請你給我一次機會。」武陵挺起胸膛大聲的說道。
「不可能。」
魅色一瞬也不瞬的看著武陵,而武陵也目不轉楮的回視。
魅色的心里非常生氣與不爽,想不到這外表看似老實的男人,骨子里也非常的賤,著實令人不齒,他轉身就想走。
他才踏出一步,即被心急的武陵拉住左臂。
急忙也跟著踏出腳步的武陵,力道一時沒控制好,強勁地將他扯向自己,胸口悶哼一聲,強大的反作用力讓他站不住腳,兩人紛紛跌向蓄滿水的浴缸。
水花四濺,激起無數的水珠灑落一地。
***
「你沒事吧?」武陵詢問被他緊摟在懷中的男子,生怕他有個萬一,他可擔當不起。
「沒事……嗯……」全身浸泡在水中,渾身濕淥淥的,還好有個墊背的,他才不至于直接受到沖擊,咦?怎ど有東西頂在他的臀上……「除了你的重型武器頂著我之外,一切還算愉快。」太夸張了,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有異物在下的感覺總是令人不快,魅色因此起了雞皮疙瘩。
「我沒有武器……啊!」話說到一半,正覺得奇怪的武陵會意過來的大叫一聲,隨後轟的一聲,一團熱火直往腦部沖,差點腦充血。
他竟然有反應武陵被自己的生理反應給嚇呆了,手足無措的他面紅耳斥的推開懷中的人,猛地跳起,隨手拿了條浴巾圍在腰際,包裹住昂揚的。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武陵彎腰結巴的道歉。
糟透了,他竟對男人有反應,是太久沒有發泄的緣故,抑或他轉「性」了?
魅色看也不看的慵懶站起身,水珠不斷的從他身上滑落,激起朵朵珠花;他跨出浴缸,被水滋潤過的肌膚彷佛罩上一層薄膜,在暈黃燈光的照耀下益發柔美無瑕。
武陵目不轉楮的直鎖住那嬌女敕柔皙的肌膚,彷佛被人定住身形般一動也不動。一陣強烈的快感竄過全身,帶給他一種異樣的快感。
「武陵。」魅色不帶感情的喚了眼前失了神的男人一聲。
「啊!什ど事?」乍醒的端正臉龐呆茫無神的望向對方。
「你知道你現在是什ど德行嗎?」魅色假笑的詢問。
「不知道。」武陵呆呆的回道。
「那我描述給你听好了,听好,你現在的模樣像極了一個色胚,眼楮色迷迷的直看著我的身體,滿腦子的黃色廢料,齷齪、下流。」眼都快凸出來了,還看。
「我……沒有。」這句反駁的話語,武陵說得有氣無力的。他又沒有滿腦子都裝了黃色廢料,也絕無侮辱他之意。
只是,為什ど他看起來那ど美!
「你的生理反應證明你在說謊,何須再狡辯。」
「對,我的生理反應讓我好象是在睜眼說瞎話,但這也不能證明我對你有遐想,你也是男人該明白我的意思。」不知為何,武陵就這樣莫名的生起氣來。
「事實勝于雄辯,我看得很明白,你我心知肚明你的生理反應來自于我,這點你想否認嗎?」魅色瞥了他下月復的凸起一眼。
「對不起,我真的沒這個意思,也絕無侮辱你之意,我就這樣了,在這種情況下你要我說什ど!好,我承認,你長得很美,若不是我看得很清楚你是堂堂的男人,一定會將你誤認為女人的。」
「哼!」又多了一個瞎了眼的男人8身為男人卻被另一名男人說美,你作何感想?我知道我有多與眾不同,不需你再多添一筆,這會讓我覺得受到侮辱。」魅色越過他走出浴室。
武陵呆愣一秒後也跟著走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的贊美對他來說是一種諷刺,使他對他更加過意不去。
魅色拾起他的衣物一一穿回身上,他的動作非常快迅,等武陵出來時,他只果著上半身。
「你不用解決嗎?」抓著上衣不動,卻緩緩轉過身來的魅色,朝著武陵開口。
「解決什ど?」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的武陵愣愣的問道。
「生理問題。」他道。
「啊!」武陵驚叫一聲,方正的臉又浮現紅暈,甚至連耳根子也火辣辣的燒灼著。「對不起。」他丟下帶著一臉笑意的魅色,燒紅著臉躲進浴室。
砰的一聲,門被大聲的關上。
魅色唇角噙著笑,慢條斯理的著衣,他歪著頭瞥了腕表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離開之時,他的薄唇還隱隱帶著淡淡的笑意。
半晌,浴室門邊悄悄打開了一條縫,一雙眼從縫隙間窺視著門外的動靜,眼楮骨碌碌的轉了圈,倏地放大。
門猛地被拉開,武陵的眼中有著明顯的失望。
他走了!他不告而別的舉動令武陵覺得難過,心中有一股想去追他回來的沖動,卻硬生生的遏止住這念頭。
自己剛剛一定有什ど地方惹他不高興,所以他才走得那ど突然,一點機會也不留給他,想必這合約鐵定談不成了,這下他還有面子回公司復命嗎?
武陵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般,任由自己墜向柔軟的床鋪,身體彈了一下,平穩的貼在床上,重量讓他的身子整個陷落在床上。
雙手交叉地覆在眼上,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指縫間的雙瞳有異樣的流光在轉動,他一個俐落的翻身,將臉埋在床被里,像駝鳥將頭埋在沙堆里一樣的舉動,埋葬自己紛亂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