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東倒西歪的小板凳上,看大街上人來人往綿延不絕,啃西瓜。
錢麻子的西瓜,皮薄色紅脆沙瓤,一口全是水,一口全是蜜,包刀的大西瓜。錢麻子說︰「我在京城這條街上賣了快四十年的瓜,沒開過一個白瓤。挑瓜講究個門道。我的瓜都是從番子們手里現兌,正經從吐蕃快馬加鞭運過來,整個京城除了萬歲爺爺的皇宮里頭,只我這里能見著。您嘗嘗這味道,是不是跟尋常西瓜不一樣?」
我把瓜皮往面前的盆里一扔,手在手巾上蹭了蹭,小桌子上又挑了一塊大的︰「您老別跟我鬧虛。正經是城外田里的西瓜。吐蕃離了京城幾千里地,運過來不悶稀了也顛散了,當真是我還不敢吃。」
錢麻子大爺臉上的折子層層疊起,險些夾住一只正在徘徊的蚊子︰「小哥倒是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