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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夜驚寒 尾聲

??「李元標好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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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遠黯然搖頭,林月盈終于還是辦了休學,離開這個城市,李元標听說後,又大鬧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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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帶他到我那里休養一段時間,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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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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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夜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痛快,遲疑地問︰「不用和姚大哥說一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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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會同意的。」姚遠苦笑︰「墨非臨走的時候要大哥答應不管你想做什麼,都請他盡量幫你,何況表哥換個環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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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夜唯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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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夜,你真的不知道墨非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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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夜搖頭,站起身︰「我走了,改天再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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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非有他的驕傲,他存心要走,就誰也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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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寧夜忙壞了,一方面要上學,一方面要學習管理墨氏,還要花時間去肅清墨君堂的幫派。這幾年墨非什麼都打理得周到妥帖,寧夜懶散慣了,一開始很不適應,幾次想放棄,又咬牙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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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里墨氏始終是墨非的,只是交給他暫時管理,他的信念就是等墨非回來,把這一切完好地還給他,他相信墨非終究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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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正午,天氣漸熱,寧夜買了份飯習慣性地來到幽靜的湖邊綠地,吃了兩口就沒興致了,疲倦地靠在樹下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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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里睡覺會著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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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夜猛地睜開眼,看清面前人時眼神不自覺地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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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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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是誰?」陽季欒輕佻地笑︰「啊,當然是另一個人,可惜他暫時不會來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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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夜站起身抬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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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季欒沖著他的背影悠然說︰「心上人替別人擋槍子兒,你說他會不會生氣?如果你告訴我墨非去哪里了,我也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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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夜頭也不回地冷冷一句︰「關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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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寧夜和李元標一起回家,他仍然住在當初的小樓,除了多出一架鋼琴外,其余什麼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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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簡單吃了點東西,李元標就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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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夜知道有很多事情要做,前些日子拉下的課程還沒補上,今天的作業要算成績的,幾個部門經理約了他好幾次要商議事情,還有一大堆的文件等著他看,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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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想動,寧夜隨意地撥弄琴鍵,自己都不知道彈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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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絕對自由的,每個人從一出生就被有形的無形的東西羈絆著,有的綁住了身體,有的綁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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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被綁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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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夜,門鈴響了半天,你怎麼不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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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標踢踢踏踏地從樓上跑下來打開門,不一會兒抱了一大捧玫瑰進來,往寧夜面前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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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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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夜皺眉接過來,一張淡藍色的卡片跳進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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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麼艷羨那些琴鍵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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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起來狂吻你那溫柔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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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可憐的嘴唇,本該有這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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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不起這挑逗,我的嘴唇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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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那些舞蹈著的得意小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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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失的琴鍵既由此得到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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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把手指給它們,把嘴唇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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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亞十四行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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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一個月不見,突然又莫名其妙地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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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以前最慢的紀錄是一個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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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竟然送花,把他當那些女人哄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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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夜把卡片揣進口袋,拎著花大步走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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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覆蓋大地,對面馬路旁停著一亮寶藍色的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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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夜準備把花砸在那人的頭上就走,可是——車里沒人,周圍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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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夜這輩子還沒這麼丟人過,在他看來,被人打得爬不起來也比像傻子一樣抱著一堆俗艷的花站在外面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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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憤轉身,卻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嘴唇被捉住,玫瑰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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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這是在大街上,寧夜攥起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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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替別人擋槍子兒,你說他會不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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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把手指給它們,把嘴唇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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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夜松開手向後一靠,炙熱的吻如影隨形,悠揚甘醇的音樂從身後的汽車里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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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eseenthesevenwondersoftheworld,I'veseenthebeautyofdiamondsandpearls,

??

??Buttheyaren'tnothingbaby,Yourloveamazes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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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eseenasunsetthatwouldmakeyoucry,Andcolorsofarainbowreachincrossthesky,

??

??Themooninallitsphases,butyourloveamazes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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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領略過這世上的七大奇跡,也曾觀賞過璀璨的鑽石和珍珠,但是親愛的,這都不算什麼,你的愛才是我的奇跡。我曾看過令人感懷流淚的夕落之陽,也曾看過橫貫天空的七色之虹,更看盡陰晴圓缺的無常之月,但是你的愛才是我的奇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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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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