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蝕愛 第八章
如果說原先還有一些猶豫以及迷惑的話，那麼在他再次看到世界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撥開雲霧見月明了。他愛世界！比他所想象中的還要在意！他不能忍受沒有世界的日子！不能容忍任何傷害世界的事情發生！
他好想抱他，好想吻他，好想守在他身邊一輩子！不願見他傷心流淚，不願見他暗自難過，他要他永遠都幸福！不止一輩子，就算到全宇宙都終結的那一刻，他也不願離開他！
世界老遠就瞧見展聖踏進「夢中人」的店門，他在心底冷笑著，將目光拉回到眼前這纏著他的上班族女子身上。
「小帥哥，怎麼不喝姐姐請的這杯酒啊？」那女子巧笑倩兮，藉著三分的醉意挨到世界身上。
世界沒有像往常那樣慌亂地退開，他用余光瞄見展聖正好朝這邊看來，馬上對那女子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美女請客，當然不敢不喝，只不過有美女有美酒，卻惟獨缺少一個香吻……」
惡！幸好平時听郭于和楊征的肉麻話听多了，否則今天還掰不出來呢。
「那有什麼問題？」那女子大喜，一張紅艷艷的嘴唇立刻往世界印去。
一只大手及時地伸過來把世界拉開，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強硬地拖走了。
「喂！你做什麼呀？」那女子吻了個空，不滿地大呼小叫起來。
展聖充耳不聞地拖著世界走人，一張臉黑比鍋炭冷比寒霜，嚇得人人都閃開了一條道路。
江夜攔住那企圖不要命上前理論的女子，賠笑道︰「好了好了，小姐，我請你喝一杯如何？」
嘖，展聖這小子居然大搖大擺地到他店里綁人，也太不給面子了吧？虧他還老實地奉上備用鑰匙一把，希望他們今晚不要把他那可愛的小窩砸個稀爛才好。
剛一進屋，展聖就把世界擁進懷里，壓在門板上瘋狂地吻了起來。世界掙扎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他撬開了雙唇。展聖肆無忌憚地纏上他濕熱的舌頭，忘情地掠取著他口中透明的液體，剛才的那一場景令他妒火中燒，胸中熔岩翻騰，急需更直接的接觸作為慰藉。世界從未經歷過如此的親密，在想到要反抗之前就已被展聖吻得全身癱軟如泥，只有借助展聖一雙鐵臂的支撐才不至于癱到在地。
「不要……」世界抓到一個空擋吐氣如絲地抗議著。
展聖費了好大的勁才阻止住自己沸騰的，抵著世界的額頭，目光直直探入他的靈魂深處。
「不要逼我！否則我不確定我會做出什麼事來！除了我以外，不許再有任何人接近你！」
展聖的聲音沙啞而又危險，他的雙眸仿佛發了高燒般足以灼傷人心。
世界被吻得紅腫而又濕潤的嘴唇翕動了兩下，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為什麼……？這回我找的又不是男人，我和女人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住口！」展聖怒吼，「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我都不允許你和他們在一起！」
光是想象，他就恨不得拿刀砍人，如果真的發生，他將不惜使雙手染上鮮血，與世界同歸于盡！他如何能夠忍受世界的清純被那些骯髒的男女玷污？！世界只能屬于他一個！他的全部也只有世界一個！
「你也太狠毒了吧？……我已經得不到幸福了，為什麼連一點虛偽的快樂都不肯給我……？」世界的臉上在笑，心下卻淚涕如雨。
「我會給你幸福！」看到世界那種無神的笑，展聖更是心如刀割，一向堅強的淚腺也不禁發熱了，「世界……我愛你……我愛你啊！」
乍听到他赤果果的告白，世界恍遭雷擊，然而在震驚之後，他閉了閉眼楮，滲出兩行清冷的淚水，又吐出這幾個字︰「騙人……你騙人……」
「我沒有騙你！」展聖氣憤地喊著，「到底要我怎麼證明，你才肯相信我呢？世界！現在是你在折磨我啊！」
「你騙我……你說過，你不會愛人，沒有什麼能夠吸引住你……你還勸我，要我和女孩子交往來忘掉以前的事情……」
「我不會再讓那種事情發生！正是因為我不會愛人，不知愛為何物，才會愛上了都不知道……直到你把一切都挑明，我自以為空虛的內心完全崩潰，我才明白……我終于找到了讓我一生一世去守護的人！」展聖又擁緊世界，把頭埋進他的頸窩，「求求你……不要……不要離開我……！永遠不要！」
世界感到脖子上有一股濕濕的熱流流過，身子不禁一顫。
聖……他是在哭嗎……？
「世界……不要走！好不容易我才明白我愛的人是誰，我怎麼可能還會把你推給別人……？求你……留在我的身邊……世界！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展聖的哀求中竟還有著絲微的抽噎。
這真的是那個平日面無表情，鮮少有七情六欲的展聖？世界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覺中也環抱住了他。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世界的聲音抖得如風中的落葉，希望與絕望坐在蹺蹺板上一上一下……
展聖把頭從他肩上移開，一雙深情如水熾烈如火的眼眸對上他的，雙手輕捧著他的臉，滿腔的愛意與淚水一道流了出來。
「要麼我不愛人，要愛我就絕對會愛到底！尤其是在長期的苦悶與空虛之後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我怎可能輕言放棄？！世界，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世界的眼淚奔涌而出，他再也無法克制地失聲痛哭起來，展聖如雨點般密集的迎面襲來……
神啊，如果這一切是夢，請立刻奪走我的呼吸！
好讓我能夠長眠于夢中，以為你是永遠愛我……
原本遙不可及的幸福竟在一瞬間來到我的身邊，
我從不知道我可以這樣的幸福啊！
我好害怕……這一切都會在轉身的一刻，
化為青面獠牙、毒蛇猛獸！
就像……十年前的那天一樣……
我已經被打落地獄了，是再也飛不回天堂的了！
你是否也願意……到地獄的深處來陪我？
天使在我的頭頂上飛舞了，我看到──
他們的翅膀是黑色的……天堂的飛雪……也是黑色的……
世界……我愛你……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如果……天堂容不得我們，
我會掐死所有的天使！
如果……地獄容不得我們，
我會勒死所有的魔鬼！
我們永遠……永遠都不會分開……！！
***
「世界不回來，聖那小子又死到哪去了？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不見人影？」楊征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昨天他不是失魂落魄地回來了嗎？我猜他一定是去找過世界了？」郭于道。要死要死！那兩個人不知又發生了什麼事，這下更難辦了。
「展聖連續翹掉了兩天的排練，老師已經很生氣了。」穆菲拿資料來給展聖，卻沒見著他的人。話說回來，現在的展聖又哪有那個心思去管慶典的事？只怕會愈排愈亂，將怒波及到無辜的人身上。
打從一開門就沒開口的黃靈突然道︰「你們不用擔心了，我去找過江夜，他說世界在他那里，一切都還好。」
她當然是避開了和世界踫面的時間，雖然她已經沒有當時那麼激動，但目前她也還沒有做好再次面對世界的心理準備。
郭于一听就咋呼起來︰「你听他的話才有鬼！虧他還是A大心理學系的高材生，什麼叫做一切都還好？發生那種事情會好才怪！你居然也信？」
「這你自己跟他去說啦！向我吼有什麼用？！」黃靈心情爛透地反吼回去。
穆菲過去拍拍她的肩膀，體貼地道︰「靈靈，別生氣了。」
黃靈悶著氣不再說話，楊征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自從那天郭于跑出去追黃靈後，他們之間的關系就變得有些怪怪的。如果他沒猜錯，郭于這回是踢到冷鐵板了，玫瑰嬌薔薇艷百合高貴，什麼名花都采過了，到頭來卻栽在一朵小菜花身上！雖說他很有興趣看他們的發展，不過現在亟待解決的是世界和聖的問題。
這時，展聖和世界回來了。展聖緊緊地握著世界的手，世界則有些瑟縮地跟在後面，老實說他很害怕從郭于和楊征眼里看到鄙夷，所以一直不敢看向他們。
「世界！你回來了？」郭楊叫著沖上去想拉住他，不料卻被展聖格開了。
「要關心可以，不準對他動手動腳！」自從確定了自己的感情後，展聖對每個想接近世界的人都心存敵意。
「啊？」這話是什麼意思？郭楊都傻了眼。只見展聖獨佔欲強烈地把世界摟在懷里，而世界也是一臉羞怯的表情。他們該不會………
展聖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世界從今以後就是我的愛人，所以不準你們太過接近他！」
「什麼？！」郭楊兩人異口同聲地驚叫，一旁的穆菲和黃靈也呆住了。
「聖……」世界悄悄地拉了拉展聖的衣角，不安地咬著唇。
穆菲首先清醒過來，覺得這場面自己不宜久留，就拉了黃靈道︰「靈靈，我們回去吧，讓他們好好談談。」
黃靈不動，一雙哀怨的大眼直盯著世界。
「你們也留下來听清楚好了，」展聖摟著世界，「隨便你們怎麼想都好，但如果有誰傷害到他的話，我會叫那個人生不如死！」
森冷的語氣令其余四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楊征強做鎮定地道︰「放心，我們當然不會傷害世界，只不過我們需要和你們分別談談。」
「有什麼話就直說！」展聖根本不想讓世界離開他一分一秒。
世界卻開口了︰「聖，讓我和他們談談吧。」
他很高興地發現郭于、楊征，還有穆菲和黃靈的眼中並沒有預料中的嫌惡，這一點就已經讓他感動萬分了。
「世界！」展聖剛想說什麼，就被世界那溫柔而又堅定的目光制止了。他喟嘆一聲，轉而面對楊征他們，目光立刻從柔情萬種變為嚴厲赫人︰「最多十分鐘！還有，不準對他動手動腳！」
還是這一句老話。
楊征被說得啼笑皆非，照展聖的觀念看來，隨便拉一把拍個肩膀都能算得上動手動腳，那他豈不是得和世界保持五步以上的距離？他無奈地道︰「是，遵命。穆菲也跟我來，這下你放心了吧？」
楊征和世界還有穆菲走到陽台上去，並將門關上，留下展聖、郭于和黃靈在屋里。郭于趕緊扯開笑臉對展聖道︰「好了，這邊由我來和你談，黃靈也留在這里，你大可放心。」
展聖藐了他一眼︰「有事就說。」
***
「世界，聖和你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會說你是他的愛人呢？」楊征打頭就問。
世界看看他們，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出來。
穆菲道︰「沒關系的，直說無妨。」
楊征和穆菲的眼里呈現的是純粹的關懷，令世界有了將一切說出來的勇氣。把事情大略地敘述了一遍，世界有些羞赧地看著他們︰「你們……會覺得很惡心嗎？我和聖這樣，你們會不會覺得不正常？」
穆菲善解人意地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取向，既然有人喜歡異性，自然也就有人喜歡同性，雖然有些人不是很了解，但從心理學和醫學的角度來看，同性之愛並不屬于不正常的現象，你不必因此而煩惱。」
楊征沉吟片刻道︰「世界，你確定愛上的是聖？是同樣身為男性的聖？你確定這真的是愛？而不是出于友情？」
「我確定！」世界點了點頭，論及這個他就沒再有絲毫的退卻，「黃靈曾和我說過，友情與愛情的區別，我希望聖的眼里只有我一個，不喜歡看到他對別人溫柔，對別人笑，和別人太親近，所以我也才會因為他與穆菲接觸過于頻繁而感到憤怒和嫉妒。因此我百分之百確定我是真的愛他！」
說到這，他有些歉意地看了穆菲一眼。
「可是如果說你喜歡的是男人的樣子的話，為什麼不選黃靈呢？」楊征實在不願意世界選擇這一條不被社會認可的道路，「她長得和男生一樣，你可以把她當男的看，這樣別人也不會用異樣眼光來看你了。」
「楊征！」穆菲皺起了秀氣的眉毛。他說的什麼話，把黃靈當什麼了？
世界搖頭苦笑︰「這我不是沒想過，可當我發現我有同性戀傾向時，我已經愛上聖了，關鍵不在于他是男是女，而在于他這個人，所以聖是無法代替的！如果只是玩玩的話，找男找女都無所謂，可是……我是認真的！再說我也不想傷害黃靈。」
「世界！」楊征忍不住道，「這樣不行！你和聖不能走這條路！我絕不是鄙棄你們，可是別人知道了會怎麼想？他們會說你們是變態，會說你們不正常！你和聖都是我的好朋友，尤其是你，世界，你以前曾有過痛苦的往事，我不想看到你和聖遭到眾人的辱罵誤解！」
「征……」
「世界！你听我的好不好？你和聖可以一直做好朋友，這樣也可以相互關心相互支持呀，世界，同性戀的路子並不好走，尤其在中國，有多少人能對同性戀有正確的看待？你千萬要三思呀！」
「征……」世界輕輕地道，目光帶著感激，「你和于，還有穆菲、黃靈都是好人，我很慶幸遇到的是你們。你們或許不贊成我和聖在一起，但也沒有因為這而看不起我們，反倒是處處為我們著想，我真的很感激你們……」
「世界！那你是……」
「我是不會放棄的！」世界堅定地道，「我所愛的爸爸媽媽都離我遠去了，我不想再錯過我的愛人了！先前我以為聖會厭惡我，所以躲到外邊痛苦不堪，在我即將心死的時候，聖又出現了……這次，我也想親手抓住幸福。所以……對不起，征……謝謝你！」
「我要的不是你謝我！」楊征激動起來，世界的話不是沒有令他心軟，但是……「世界，我知道你的心情，也希望你能盡快擺月兌過去，可是……我擔心你和聖得不到幸福啊！」
「楊征！」穆菲一直沒吭聲，這時也實在忍不住反對道，「你不要說得太肯定了！」
「我沒有說錯！世界，你和聖都沒有正式地和女人談過戀愛，說不定有一天你會發現你的真命妃子，現在只是時候未到而已，聖也可能這樣呀！你再仔細考慮好不好？想想社會的認可問題，還有更重要的是家庭！聖出身大企業之家，又是獨生子，你以為他的父母能夠接受這一切嗎？聖以後難道不會娶妻生子嗎？！」楊征的問話咄咄逼人，「世界！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不要越陷越深了！我不想看到你遭受更大的傷害啊！」
到時世界一定會崩潰的！他一定要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我……」世界的臉色發白了，心頭涌現出一陣慌亂，之前一直沉浸在被愛的喜悅當中，這個娶妻生子為家族傳宗接代的問題就被忽略掉了。他是孤家寡人一個，怎樣都無所謂，可是聖的話，就不能不考慮他的家庭了，那樣的話他……
***
「聖！你到底有沒有听我說呀？我在很認真地和你談耶！」郭于氣得半死，偏偏他展大爺還是一副四平八穩愛理不理的樣子，真真氣煞人也！
「听到了，你無非就是想叫我放棄世界，」展聖總算正眼看他了，「你也給我听好了，那絕對、絕對不可能！我要定世界了！」
老天爺！為什麼要他來說服這個最難應付的家伙？雖然有些畏懼展聖冰寒的目光，郭于還是硬著頭皮道︰「同性戀在這個社會一直都見不得光的，難不成不要那麼偷偷模模一輩子？」
「為了世界，我怎樣都無所謂！我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世界是我一個人的！任何人都不準打他的主意！只要世界幸福，我做什麼都可以！」展聖射出一抹狠利的眸光，「只有一點就是，我絕不對把他讓給任何人！」
「聖！」郭于只覺得頭皮發麻，太陽穴發痛，征那個狡猾的家伙，說什麼他心思不夠細密，不適合與世界談，就硬是把他丟給聖了，「我從不知道你會對男人有興趣！莫非你一直不喜歡女人就是因為這個？」
「誰說我對男人有興趣？我先聲明一點，我對世界以外的男人一律沒興趣！我不喜歡女人也只是嫌她們麻煩！如果要玩愛情游戲，我選擇的還會是女人。但世界是不一樣的！不管他是什麼，只要他的精神在，我都會愛上他！」
一直沉默著的黃靈忽然開口了︰「也就是說，就算世界不是人，你也會愛上他了？」
「對！」他愛的只有世界！
「你現在說的那麼篤定，為什麼當初你沒有發現你愛他呢？」黃靈蘊積良久的怨氣這下子可找到了發泄的對象，「如果世界沒有表白的話，你不就一輩子都不會覺察了嗎？這樣也算是愛？你確定不是同情？不是一時的沖動？！」
「黃靈！」郭于不禁替她捏了一把冷汗，這男人婆又不是不曉得聖的脾氣，干嘛還這樣激他？
黃靈回頭吼他︰「你閉嘴！我要听展聖說！」
「當初沒有發現，只因為我太笨！我自以為我一輩子都找不到所愛的人，一直都生活在空虛與絕望之中……」展聖並沒有預期的憤怒，他只是平靜地道，「但就算世界沒有挑明，我遲早也會發現的，江夜說我和世界都很適合濃硫酸，也許正如他所言，平日壓抑苦悶，一旦溶入水就會爆發出來，即使燒掉一切也在所不惜！」
「你以為……你們這樣就會幸福嗎？」黃靈搖著頭，一想到他從她手里奪走世界就一肚子火，「兩個男人有什麼未來可言？如果被人知道的話，你忍心看世界被別人指指點點？你們的家人會同意？你不可能瞞她們一輩子吧？你難道不要結婚生子？！」
黃靈把郭于想說的話全說出來了，雖然口氣凶惡了一點，郭于還是佩服得直點頭。
展聖黑若子夜的深眸寒芒一閃，渾身一緊，散發出酷寒至極的凍氣。黃靈竟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我只要世界一個！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在一起！為了世界，我可以放棄一切！」
他目光一掃，瞄見十分鐘已到，立刻站起身踢開陽台的門，一把攬過世界。
「聖！」楊征正想加大力度說服世界，卻被中途打斷，一抬頭就被展聖狠烈的目光震住了。
「我不想再听你們廢話！你們要怎麼想是你們的事，不準再來打擾我們！」他拉過世界就朝門外走去。
世界的思緒還處在紛亂之中，莫名其妙地被拉走，一時間不知所措。
「聖，你要帶我去哪里？」
展聖不說話，一直把他拉到校園最偏僻的桃花山上的樹林子里去，忽地一個轉身背靠在一棵大樹上，緊緊地將世界壓入懷里。
「聖！」展聖的力氣大得嚇人，世界被摟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別在外面這樣，會被別人看到的！」
他推拒著，不想卻被抱得更緊，展聖仿佛要把他嵌入體內般地狠狠擁著他。
「不準離開我！不管他們說什麼，都不準離開我！」展聖急促的語氣里居然還帶有一絲的慌恐，他害怕世界會退出，因為他沒有自信世界是否深愛著他，畢竟世界原先就狠心離開過他，只怕有一就會有二，他絕對無法忍受這種事情發生！「
「聖，你先放開我，這樣被人看到不好……」世界困難地道。
「我不放！」展聖又摟緊了幾分，「世界！你會害怕嗎？會因為害怕被別人發現而離開我嗎？」
「……不會的，我不會因為這個離開你的，」世界輕輕柔柔地道，「我自己怎樣都無所謂，因為我除了你一無所有，可我不想看到你為我受到傷害，你除了脾氣冷淡一些外在校內校外的名聲都很好，還是教授的得意門生，如果因為而被冠上變態之名，我……」
話還沒說完，就又被展聖吻住了。
「不準離開！」展聖情難自禁地吻著他的唇，「如果是為了我，就留在我身邊！否則我一定會死！我也是一樣的呀！誰願意這麼偷偷模模的？我也害怕你會受到傷害！我會保護你的！一切交給我就好！」
「那……你的家人呢？」猶豫再三，世界還是問出了口，「他們總有一天會叫結婚，到那時……」
「我說過我只要你一個！就算是要結婚也只能和你！」展聖的眼眸情深似海。
「可是……我不是女人，沒有辦法為你生下後代……」世界淚光閃爍，他最害怕的就是來自家庭的壓力。雖然展聖的話令他感動，但這也是不能不考慮的呀。
「我不管這些！我只要有你就夠了！那些事情都丟到一邊涼快去！」展聖心痛萬分地吻去他的眼淚，「我不在乎什麼後代！我擔心的有孩子和我搶你！不過，如果你喜歡孩子，以後我們可以領養一個，但是不許你為了孩子而不理我！」
「聖……」世界哽噎著，他如何能不愛他？！對于這個打從心底愛護他的人，他真是用盡一生一世也還不清！「可是……這樣會不會太自私？你是你們家唯一的孩子，還是家族企業的繼承人……」
「我是你的！我不管什麼家族！也不屬于父母！我只屬于你一個！」展聖凝視著他的淚眼低喊，「你就是我的全部！你就是我的整個世界！」
展聖的話一字一句重重地敲擊在世界的耳邊心上……
你就是我的整個世界！
為什麼你會說出和爸爸一樣的話來呢？你不會和他一樣也離開我吧？
你說你只屬于我，我真的能留住你嗎？真的能嗎？
神啊，請讓我再自私一點吧……
這次，我不要再失去心愛的人了……
希望這一次的自私，
不要再給我帶來厄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