擄人 第三章
是夜,方才飄過細語,此刻的空氣非常清新,讓人神清氣爽。
蜿蜒的小徑上,走在前頭的長夜悄悄的勾著身後阿蒙的手指,阿蒙的臉上盡是盡興之後的疲累感。
今天長夜帶著阿蒙在鞍寨里逛了一圈,讓他認識寨里的一切事物,接著又帶他騎著馬在外頭繞的很多地方。
阿蒙感到很新奇,一直興致勃勃的跟著長夜玩,現在玩累了,可是心情依然是興高采烈的。
「很晚了,我門早些歇息吧!」長夜微側著身子,低聲的說著,唇邊有著淺淺的笑意。
聞言,阿蒙先是皺眉,在回頭看看他們走過的路徑,之後抬起頭盯著長夜。
方向不對啊!這不是往他房間的方向,長夜要帶他去哪里?
「再走一段路,就是別院,我的臥房就在那兒。」長夜指著前頭,他口中的別院與鞍寨是完全分開的,必須走一段路才會抵達。
這是長夜要求的,他想要讓自己有獨處的空間,所以才會如此安排。
當然,除非有長夜同意,否則是不準他人亂闖進別院的,而阿蒙則是第一個。
「今晚你就待在這兒過夜,好嗎?」阿蒙臉上的疑惑,長夜連忙解釋。
有鑒于昨夜阿蒙因為睡不慣自己的床而跑去柴房過夜,長夜決定今晚陪阿蒙一起睡,就像以前那般……
為什麼?
阿蒙依然不解的看著他,眼底除了疑惑還是疑惑。
「就像小時後我哄你睡覺那樣啊!」
阿蒙搖搖頭,認為這樣極為不妥,好歹他也十五歲了,不需要別人哄,他自己就可以入睡了。
「不行,難道你又想跑去柴房睡?」若是又發生那種事,他鐵定會把那間柴房給拆了。
阿蒙抽回被牽住的手,百般不願的搖頭。
「放心,別院比那間房還要舒服。」長夜拉住阿蒙的手,不等他反應,徑自牽著他往別院走去。
阿蒙雖然還是有些抗拒,卻緩緩的跟著他走,只是他不懂長夜這麼做究竟有什麼用意?
「換好睡服之後,就快上床歇息吧!」長夜坐在窗邊,點著一盞燭光,手拿著一本書,專心的看著。
阿蒙站在床邊,一動也不動的盯著床鋪。
「有什麼問題嗎?」長夜從書本中抬起頭來,奇怪阿蒙為何不睡。
見他依然不動,長夜嘆了口氣將書本收起來,走向床邊將阿蒙抱上床。
長夜決定提早歇息,他將唯一的燭光吹熄,隨後躺在阿蒙的另一側,並為阿蒙蓋上被子,就像以前讓阿蒙靠在自己頸間一般,傾听著彼此的呼吸。
木窗是打開的,他們躺的方向剛好可以看見外面,漆黑靜謐的夜空中星星顯得特別亮。
「還要像以往一般,數著星星,你才睡的著嗎?」長夜輕笑著。
阿蒙搖搖頭,睡意正逐漸升起,這種感覺讓他充滿安心,一切彷佛回到還在宮里時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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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御膳房的老爺帶了一個小啞巴進宮呢!」年紀尚小的旱衿,蹲在角落盯著正在練劍的長夜,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他本來跟著長夜練劍的,但是這幾天練劍習武的時間太長,讓他的手長了水泡,全被磨破了,疼得無法握住劍柄,只好將劍擱在一旁,偷個優閑。
正在熟背劍訣的長夜沒有響應,專心練劍的神情不似一般孩童稚氣,而是早熟的穩重。
他與旱衿以及其它同樣身著白衫、系黃衣帶的孩子們一樣,是衛時平宰相精心挑選的御用侍衛。
他們從小就被帶進宮習武練劍,為的是將來成為保護皇室的侍衛,因為身負重任,因此格外的艱辛。
長夜是所有的孩子們中最出色的一個,他被衛宰相封為統領,依序則是永晝、旱衿。
他對自己的嚴格要求,連衛宰相都極為佩服,卻也相對的讓他看起來冷酷無情,敢靠近他的人只有永晝與旱衿。
「你听到了嗎?老爹帶了一個啞巴進御膳房耶!」
旱衿不斷的重復這件事,聒噪的聲音讓長夜頻頻皺眉,無法集中精神繼續練劍,只好收回動作,非常不耐煩的看著旱衿。
「那又如何?」長夜實在不懂,一個小啞巴有什麼好驚奇的?
「當然很嚴重!御膳房的人反對不說,連宮里的娘娘、皇子們都極力反對。」旱衿搖搖頭,對這件是可真是忿忿不平。
「怎麼說?」長夜還是不明白,不過是個不能言的人啊!
「他們怕小孩會傳染啞巴病。」旱衿對這個傳聞嗤之以鼻,對于老爹的做法他非常支持。
「哼,無稽之談。」長夜冷笑一聲,認為那些妃子、皇子們真是愚蠢至極。
「是啊!不過幸好太子殿下出面力挺,他對這小啞巴可是非常喜愛呢!」旱衿開心的說著,彷佛這件事就發生在他身上一般。
「那就好。」長夜點點頭,幸好太子殿下是個明理的人,不愧為儲君。
「是啊、是啊!」旱衿連忙點頭。
「既然說完了,就快起來別偷懶了!無法握劍柄,你就練拳吧!」長夜重新揮劍,背著劍訣。
「再讓我多歇一會兒吧!」旱衿的懶病無時無刻不在發作。
長夜無奈搖頭,不再理會,繼續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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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長夜見到了旱衿口中的小啞巴,是一個不到五歲大的男孩子。
這孩子因為有著不能言語的殘疾,老是被皇子們欺誨,而他的個性又倔強,更讓他們為之氣結。
這個不到五歲大的孩子,身上總是帶著傷,衣袖上長有被人踩過似的鞋印,老爹問起他總是不願響應,默默承認,一滴眼淚也沒掉。
這孩子,出人意外的堅強!
最後,老爹生怕他被皇子們整死,于是將他調來內院,替這些未來的侍衛送飯。
他的名字叫作阿蒙,是衛宰相親口告訴長夜的,衛宰相似乎很喜歡阿蒙,而他如傳聞中一般,有著倔強的眼神;據說他是個孤兒,連個姓氏都沒有,指認得「蒙」字──他的名字。
從此,阿蒙身上的傷痕變少了,那些未來的御前侍衛也很喜愛阿蒙,只有偶爾御膳房忙不過來時,才會將他調到宮里幫忙,而傷痕總會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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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長夜將內院打理好之後,正要步出大門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時,在一個角落看見了一道小小的身影。
他走向那道身影,然後蹲在他面前。
是阿蒙,他縮在角落,兩眼無神,臉頰上有著不尋常的紅腫。
「你被打了?」長夜伸出手輕觸他的臉頰,這是他們第一次接觸。
幼小的阿蒙目不轉楮的盯著他,並沒有躲開。
長夜低下頭,透過些許的月光瞧見阿蒙那雙小小的手上,布滿了瘀青以及細碎的傷痕。
「來我的房間,我幫你敷藥。」長夜心中涌起不舍,抱著他起身。
阿蒙好小,將他抱在懷中,猶如嬰孩般的瘦小,他頸間的傷痕、絕不掉淚的堅強,讓長夜不禁將他擁緊。
「是娘娘和其它皇子他們打的?」
一路上,長夜試著問出端倪。
阿蒙沒有任何響應,將臉埋在他的頸間,靜得連呼吸聲都听不到。
「想哭的話別忍著,這兒不會有人瞧見的。」長夜輕輕的說著。
不一會兒,長夜頸間的衣領全被淚水給沾濕了,懷中的小小身軀不停的顫抖著。
他好靜、好靜……連哭聲都不輕易讓人發覺,他也才五歲,遇上種事卻也可以忍到現在,更讓長夜心疼不已。
「乖孩子……」他身手拍了拍阿蒙的背,想讓他舒服些。
乖孩子,不疼、不疼,有我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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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哩,長夜將阿蒙留在自己的房里過夜。
長夜不是早早就寢的人,他還有許多事要做,他將阿蒙的傷口包扎好之後,輕輕的抱他上床,要他先行歇著,至于其它的事明天再來解決。
阿蒙很乖,任由他抱著自己上床、蓋上被子;他揪著棉被的一角,逐漸睡去。
長夜依照往常的習慣,待在窗邊看書,卻在這時听到一種不尋常的聲響。
原來是躲在被下的阿蒙,正輕輕的發出啜泣聲。
長夜好奇的放下手中的書本,靠近床鋪,掀開被子。
那小小的臉蛋上掛滿淚痕,雙眼依然緊閉著,但是眉頭深鎖,手卻不住的抓著床鋪。
「是做惡夢嗎?」長夜伸出手撫著阿蒙的額際,輕輕的磨挲著。
長夜這才想起,像阿蒙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是在母親的懷中安穩的入睡,而不是像他這般受盡欺侮,不安的等待明天的到來。
這不是他現在該有的遭遇……
難道這個小家伙是在夢里偷偷哭泣嗎?
這樣,他睡得安穩嗎?
盯著阿蒙的臉龐,看著不停留下的淚水,長夜心底的某個角落正悄悄的崩解,慢慢的填入小家伙的一切……
他暗自決定,不會讓阿蒙再過膽戰心驚的日子,不會讓阿蒙再受到任何欺侮,不會該再讓阿蒙偷偷哭泣。
他輕輕的擁起阿蒙,拍著他的背,希望他能睡得更安穩,不再做任何惡夢,永遠、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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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阿蒙依然被留在長夜的房間里過夜,阿蒙趴在他的胸口,盡管長夜不停的哄他入睡,可是阿蒙卻毫無睡意,只是不解的盯著他。
「還是睡不著嗎?」長夜皺著眉,他花了很多的氣力來哄阿蒙,可是效果不彰。
阿蒙不做任何響應,坐起身趴離他的身軀,往靠窗口的地方爬去,著窗外的夜空。
長夜沒有阻止他的行為,隨他來到窗口。
「你在看什麼呢?」長夜好奇的跟著他望向星空。
阿蒙的眼中閃過一道光彩,他指著天空,嘴里發出細微的咿鳴聲,听不懂他在說什麼。
阿蒙繼續指著天空揮舞著,臉上掛著少見的笑容。
「爹……娘?」長夜大概猜出阿蒙的意思。
阿蒙點點頭,繼續指著天空。
「星星?」
這時,阿蒙伸出雙手百出睡覺的姿勢,又指指夜空,朝同一個位置指了兩下,那是夜空里最亮的兩顆星。
「你的爹娘在星星上面睡覺嗎?」長夜慢慢的解讀出意思,心底明白阿蒙的爹娘早已長眠。
「有人告訴你,他們在那兩顆星星上嗎?」長夜的神情略帶愛憐。
這時,阿蒙不再有任何動作,僅是坐在床鋪上,直直的盯著夜空。
見狀,長夜不再多說什麼,拿起另一端的枕頭,放在靠近窗邊的位置。
「我們就這麼睡吧!」
長夜帶著笑容,伸手將阿蒙攬進被窩里,稍稍調整一下姿勢,讓他們只要一抬頭就可以見到滿天的星斗。
「這樣好睡一些了吧?」長夜揉揉阿蒙的頭。
阿蒙眼楮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星空,遲遲沒有睡意。
長夜不斷的拍著他的背,兩人明日都必須早起,若是沒睡充足,工作時閃了神,後果可不堪設想。
「阿蒙,我們來數星星好不好?」長夜突然憶起兒時母親哄他睡覺的方法,只要慢慢的數數,很容易讓人入睡的。
他想,這方法對阿蒙來說或許有效。
見阿蒙疑惑的盯著自己看,長夜不再多說什麼,輕輕的抬起他的頭,望向星空。
「先從你爹娘住的那兩顆星星算起。」長夜伸手指著那兩顆星,緩緩的數道︰「一顆、兩顆、三顆……」
他的聲音很慢,很低沉,阿蒙也跟著他數星星,隨著長夜的動作,一顆一顆的算。
漸漸的,睡意涌上來,阿蒙揪住長夜的一領,靠在他的胸膛上,听著他的數數聲沉沉睡去。
這一晚,阿蒙做了一個好夢,他夢見早已過世的雙親將他擁入懷里,輕輕的吟唱催眠曲,讓他安心的沉睡。
涼爽的晚風,靜謐的夜晚,讓長夜與阿蒙都有一個好夢;然而第二天習慣早起的長夜卻罕見的睡過頭,錯過了習武的早課。
當然,也讓御膳房的老爹遍尋不著阿蒙,差點把內院給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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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過頭原本是一件小事,但長夜身為內院侍衛的統領,犯下如此的錯誤實在不該,所以他被重重的處罰了。
不但不準吃飯,還被罰扎馬步一整天。
到了下午,就算體力再好,還是露出了疲態,他努力的維持姿勢、調整呼吸。
倏地,他瞧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一旁的小拱門竄入,來到他面前。
「阿蒙?」一整天滴水未進的長夜,一開口才發現喉頭有些干澀。
阿蒙喘噓噓的站在他面前,皺著眉看著他的動作,滿臉不解。
「我被師父處罰了,今天一整天都給扎馬步。」
長夜苦笑的解釋,阿蒙這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隨後,阿蒙一下頭從懷里拿出一個白饅頭,往前一伸就要給長夜。
「喔?你怎麼知道我沒吃?」長夜盯著白饅頭皺眉,這個或許是阿蒙的某一餐也說不定,難道說阿蒙特意不吃留著?
阿蒙歪著頭,隨後往後一指,嘴里發出咿咿啊啊的聲音;可是長夜一句也听不懂,僅能猜測是永晝他們告訴阿蒙。
「那麼,你有吃午餐嗎?」如果阿蒙搖頭的話,他可不管自己會被處罰,直接將阿蒙抓起來先打一噸在說。
一見阿蒙搖頭,長夜立刻收回扎馬步的動作,準備打阿蒙的。
阿蒙卻很神奇的又從懷中掏出另一個饅頭,一個遞給他,一個則是捧在自己懷中。
這時長夜才笑開懷,幸好阿蒙及時解釋,否則他一定會誤會他了。「原來要一起吃啊!」
阿蒙點點頭,拉著他往一旁的小石階坐下,兩手拿著饅頭,一塊一塊地撕著吃,有時長夜還會多撕幾口往阿蒙的嘴里塞。
他摟著阿蒙的肩,嘴角泛著微微的笑意,午後的日光變得和煦,他們的心情也跟著放松。
這段日子,是長夜最快樂的時光,他們總是一同吃著饅頭或是阿蒙偷藏的甜糕。
夜里,兩人一同數著星星入睡……
這樣的日子,直到長夜正式成為御前侍衛,阿蒙也被太子選為貼身侍童之時,才宣告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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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長夜友好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見到阿蒙,心里著實在掛念他的近況。
直到某日,他被指派為太子殿下的侍衛時,才又瞧見了阿蒙的小小身影。
「阿蒙,快把甜豆湯端來!」沙幔後的太子殿下正興高采烈的朝外頭招手。
站在一旁的長夜,瞧見阿蒙熟悉的身影急急的跑來,手上還捧著一碗甜湯。
許久未見的阿蒙,身子骨拉長了,比之前長高不少。
他掛著笑容,匆匆的跑向沙幔,並未注意到長夜就在他身邊,一來到沙幔前就被太子殿下抱上躺椅。
「怎麼只端一碗來呢?」太子不禁抱怨著,隨即命人再端一碗來,還特地吩咐是給要阿蒙的。
兩人被紗幔擋住,長夜僅能看著黑影揣測他們的動作,他看見阿蒙就坐在太子殿下的身邊。
有時,太子還會將身上的薄毯蓋在阿蒙身上。
「這是今天御膳房做的花糕,我特意留了幾個要給你嘗嘗呢。」太子的聲音充滿笑意,拿著一塊糕點往阿蒙的手上放。
不一會兒,一名年近半百的女官將甜豆湯端來了,太子接過湯碗,就往阿蒙的面前放。
「趁熱呵。」他拍拍阿蒙的肩,不停的催促著。
「今天正是夏初,你瞧,湖里的荷花都開了,這時候來賞花是最佳時機。」太子伸手指向荷塘,要阿蒙瞧著。
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特意安排的,他想與阿蒙一同欣賞初綻的荷花。
太子對阿蒙極好,是眾所皆知的,之前長夜只是听聞,並未親眼瞧見,現下看見阿蒙過得極好,也讓他安心許多。
阿蒙一會兒吃甜糕、一會兒喝甜湯,太子殿下甚至還伸手替他抹抹嘴。
如此的情景看在長夜也里,不禁笑了出來。
他一直掛心的阿蒙,正過得極好、極幸福呢!這下他可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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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起這段往事,長夜似笑非笑的瞧著正在熟睡的阿蒙,本以為那段日子會持續到永久的,沒想到一場皇位之爭,讓和平的日子全變了樣。
在政變的前一晚,阿蒙神通廣大的拿到天牢的鑰匙,將大伙兒解救出來,當時他應該抓住阿蒙的手,一起帶他離去吧。
否則,阿蒙也不會淪落為乞丐,過著三餐不繼的日子。
他不應該放手的……不該……
那夜,風聲鶴唳,天牢外的討伐聲四起,皇後發動政變了。
老皇帝駕崩了,皇後靠著自己培養的勢力,順利奪權,天牢內的所有人,接抱著必死的決心。
接下來要斬要殺,他們都已經無所謂了。
沒想到這時候,阿蒙卻突然出現了,手里拿著一大把鑰匙,打開天牢里每一道鎖。
頓時之間,天牢里鬧烘烘的,長夜率先抓住準備離去的阿蒙。
「你要去哪兒?」長夜拉住他的手,阻止他離去。
阿蒙掙開他的手,想往原來的放向離去,長夜說什麼也不肯放,眼見時間緊迫,阿蒙急得直指令一個方向。
快逃,錯過時機就來不及了!
他推長夜的身子,要大家往他指的方向逃走,縱使大家滿懷疑問,在如此緊要關頭,還是先听從他的指示逃命要緊。
「一起走。」長夜又回頭拉住阿蒙,卻見他一臉為難。
「阿蒙,我們一起走吧!」永晝也跟著說道,大難臨頭,不能-下阿蒙一個人,更何況他是冒著生命危險來就大伙兒的。
阿蒙搖搖頭,抽回手快速的往另一個大門跑去,他邊跑邊回頭,不停的催促他們快逃,別待在這兒了。
「阿蒙……」長夜移動腳步想跟上去,卻被人制止了。
「他會這麼做,我一定有他的原因,我們先出去要緊,等安全之後再來跟阿蒙會合。」
旱衿拉住長夜與永晝,現下不能再遲疑了,其它人都已經順利離開了,只剩衛宰相站在門口等著他們。
「好吧!」長夜萬般不願的點頭,跟著他們離去。
然而,政變之後,皇後順利取得權力,他們也逃到黑山躲過通緝,卻與阿蒙失去聯絡。
他們以為阿蒙會前來與他們會合的,可是不管他們怎麼盼、怎麼找,就是沒有他的消息。
直到前幾天,長夜才找到阿蒙,卻也滿月復疑問。
阿蒙離開宮廷之後又做了麼事?為何會淪落到街頭當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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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若有所思的撫著阿蒙的後頸,輕輕的揉著他的發絲。
阿蒙正熟睡著,安穩的窩在他的懷中,就像以前一般,卻也加深了長夜的疑惑。
「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他在阿蒙的耳邊低喃著,換來的卻是阿蒙意味不明的皺眉與嚶嚀。
天就快亮了,長夜依舊躺在床上輕拍他的背。
這天一大早,長夜不像往常般的早起,就如幾年前的某一天,他陪著阿蒙,不知不覺地睡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