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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聲香 第六章

伸手接住石景突來的投懷送抱,黑川感受到對方火熱的臉頰貼上自己赤果的胸口,隨後傳來微弱的哀求聲,「好想你……智……模模我……抱抱我……我……好想你……」石景自言自語般地低喃著,主動親吻對方的胸口,听到熟悉的心跳,才覺得自己是真的回到了渴望已久的懷抱中。

黑川不是聖人,也從不以好人自居。他是男人,是男人就難以抗拒誘惑,特別當這個主動誘惑他的人是石景彰吾時——模模他?抱抱他?想做的事情又豈是這些?心中的欲念火焰又何止如此就能夠平息滿足?尤其當對方的唇自他的胸膛上向下游移至斜月復周圍,手大膽地抓住他腿間已經有反應的時,石景他……真的在玩火!

丟掉所有的煩惱與矜持,石景的腦中只剩下一個想法︰誘惑黑川智,讓他為自己瘋狂、為自己吶喊!哪怕只是半夢半醒的一夜熱。第一次,石景主動解開黑川的皮帶,主動做了對方從沒要求他做過的事,把那堅挺巨大的含入口中,依循他對自己常做的那樣,用舌頭舌忝食,用口腔摩擦,竭力挑逗。

石景生澀卻賣力的舉動令黑川忍不住閉上眼楮享受,背貼到牆上,仰起頭,喉嚨深處發出幾不可聞的申吟,心跳亂了方寸。或許,早在他踏入石景彰吾的家門時就在期待和幻想著這樣的光景了——伊人獻媚,最是銷魂。

承受著由天堂跌落地獄般的痛苦,黑川捧起石景淚流滿面的臉,艱難地問︰「彰吾,你怎麼了?為什麼哭?」

「嗚……」石景越哭越傷心,淚水滴落在黑川的臉上,斷斷續續地低喃起來,「我一定是在做夢,不然……智怎麼會如此順從地任我為所欲為呢?」他邊說邊抽泣著,「我好想恨你,好想忘了你,可為什麼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嗚……我要忘了你,我要跟你分手,我要甩了你……嗚……我要恨你……我要紅,要紅給你看,要紅到讓你後悔拋棄我,嗚……」

「彰吾,別這樣……」黑川忍著下半身的痛苦折磨,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親昵地輕喚石景的名字安撫他。

石景不理會他的用心,依然忘我的抽泣著︰「你不喜歡我,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愛我,可你為什麼要一直欺負我?我要忘了你,我要恨你……我不愛你,我恨你,嗚……我……我……愛你,智,我好愛、好愛你……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笨?為什麼我這麼傻……為什麼我這麼愛你?嗚……你這大混蛋……」

「彰吾,別哭了,別再說了……我已經……受不了了……」黑川幾乎在哀求了。

「我不要,我偏要說!」已經完全陷入迷亂的石景激動地叫喊著︰「混蛋!你以為我讓你高潮嗎?告訴你,我不會再動了,我要讓你死在我的身體里,要你永遠只屬于我!跟我死在一起!」

「彰吾……」黑川小心翼翼地捧住石景哭泣的臉,不讓他再躲閃,吻去他臉頰上的淚水,心疼地說,「我怎麼舍得讓你死呢?彰吾,我……」說不出口的那三個字淹沒在溫柔憐惜的吻里,換來石景更多的眼淚,落在他的臉上,像岩漿般熾熱,燒疼了心底最深處。

「好,這是最後一次……我們分手,你來恨我,我等著看你紅,等著看你紅到讓我後悔莫及……」黑川這樣說著,重新拿回主導權,抱緊懷里抽泣不止的人,完成對方再也沒有力氣主動做完的親密情事。這是他們今年最後一次。冬天很快就要過去了,春天還會遠嗎?

第二天中午,石景醒來的時候才發覺昨晚的一切原來都不是在做夢。就算他想把那荒唐的夜晚當成一場春夢都不可以,身體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多到令人忍不住擔心這些激狂的痕跡是否整個冬天也無法盡褪。

石景不知道黑川是何時離開的,只知道自那天之後,他們很少再有踫面的機會,就連工作上的合作也突然斷掉了,偶然在LEAFER走廊里相遇,也只是禮貌性的點頭而過,快得連對方臉上的表情都來不及捕捉……

直到整個冬天過後,他才突然醒悟,原來黑川與他是真的分手了,他們的不倫關系就這樣結束了,難道不是嗎?難道這樣不好嗎?

春天來臨時,石景已經可以做到將生活的重心放在工作上,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之中。人們發覺石景變了,摘掉了厚重的眼鏡,發型穿著也不再像個高中生而越來越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了。仿佛得到上天眷顧一般,他出演了許多令人意想不到的角色,甚至有好幾次都是莫名其妙地頂替了某些大牌聲優,同時活躍在BL和全年齡的舞台上,人氣也隨之積累,是當前業界最受注目與好評的天才新人。對此,有人說是LEAFER在極力捧紅新人,也有人毫不客氣地咒罵︰石景彰吾這小子真他媽的會走狗屎運!

這一年,是石景彰吾聲名大噪的一年。同時,一個將對他今後的人生產生重大影響的人物出現了——杉澤龍田,聲優界泰斗級元老人物。

在機會偶然下,石景彰吾得以和杉澤龍田搭配出演系列作品,由兩人主役的「染愛」系列BLDramaCD一推出即造成搶購,更蟬聯銷售榜冠軍很長時間,創下銷售新高。同時,與之成績相差分毫而屈居亞軍位置的是黑川智和五木正信主役的「Spring」系列,此系列CD最具噱頭的賣點在于「BL界攻之帝王」黑川智首次主役長篇BL作品的受方。

「染愛」是一個關于「被金錢所漂染的愛情」的故事,劇中的受方因為家庭債務被兄長賣給身為黑幫老大的攻方,從此展開了金錢與愛情的糾纏主題,H度很高。自從合作過「染愛」,杉澤龍田就處處以「石景彰吾是我的所有物」自居,在公開場合也肆無忌憚神情認真的說著半正經半玩笑的驚爆發言。從此,杉石的曖昧關系成為業績媒體大肆渲染的熱門話題。

如果說長相好看的聲優特別容易博得Fans的歡心,那麼石景彰吾就是最好的例子。經過精心打扮的藝人形象越來越有魅力,清秀可人的笑臉于成熟間隱約透露著中性的味道,越來越像BL世界中的完美受君,成為LEAFER本年度最亮眼的新鮮看點。

出道一年多,石景也從善如流地學會了以微笑面對媒體,當被采訪者問到諸如「你把BL配的那麼好,難道你本人也喜歡男人嗎?」之類的難堪問題時,石景也可以保持著迷人的笑容回答︰「如果說作為在BL作品中的角色,那麼我是愛男人的。如果是是在現實生活里,那麼……我好像還沒有遇到喜歡的人呢……」這種謙和的回答帶著濃郁的曖昧感,既不否認也無肯定,朦朦朧朧撲朔迷離,令無數Fans為之痴心妄想,對他的支持與追捧更加狂熱了。

與此同時,黑川智與五木正信的花邊新聞也沒有間斷。兩個非常男人的聲音默契十足且完美地演繹了備受期待的BL作品「Spring」,加之黑川與五木雖屬不同間事務所卻私交甚密,此系列作品的受關注程度也達到空前的高度。同時,與「染愛」和「Spring」在BL市場上共同瓜分天下的,還有流川秀人與子泉裕人主役的溫馨可愛的長篇作品「你是我的天使」。按照慣例,流川秀人與子泉裕人的關系也被炒作得非常曖昧,事實上,子泉裕人也曾多次在公開場合爆料「喜歡流川君的聲音,特別是H時的聲音」之類的曖昧言論。

然而,長久佔據著「最令人期待之攻受組合」排行榜首位的名字卻始終是「黑川智×石景彰吾」,偏偏這個不難實現的期待卻一直讓Fans的夢想落空。

因此,在LEAFER發布消息決定推出《永遠的愛囚》續篇時,立即引來眾人矚目,命名為《永遠的束縛》的BLDrama預定在年底發行,也是市場上唯一預告由黑石繼續主役的BL後續作品。加之「染愛」的大獲全勝,LEAFER在BL市場的老大地位更加穩固了。

又是一年早秋,落葉紛紛的季節總是令石景忍不住傷感。如果那時他沒和黑川分手的話,現在應該會在一起慶祝相識兩周年了吧?哪怕對方只是習慣性的逢場作戲……石景有些懷舊的想著,想象著黑川此刻正在做些什麼?

將熱情全部投入工作之後,石景發現了更廣闊的天地,漸漸的開闊了視野,不再只看到黑川一個人和自己對黑川的復雜感情。黑川說得對,愛不等于自私的獨佔欲,BL也不完全是自己原本以為的媚俗之物。這世上的一切之所以存在,也都是有著他們存在的理由。

BL作品可以和其它類型的作品一樣蘊涵著濃郁的真情與深刻的思想,有時候甚至比某些普及度很高的全年齡作品更具欣賞性和藝術價值。比如對他影響很大的「染愛」系列,他在其中所扮演的受方就是一個善良可愛到令人不忍傷害的角色,無論對方如何誤會他、報復他、殘忍地對待他,都只是堅定地相信著「仇恨要用愛來化解」,並以實際行動來實踐著自己的信念,這種類似「舍生取義」的精神雖然有些不切實際和虛無飄渺,可它又何嘗不是人們心中的夢想呢?

BL是承載無數人夢想的作品——不久前,石景在第三個人的口中听到這句話,他就是杉澤龍田,一個對石景來說具有特殊意義的男人。

杉澤龍田是一個十分有風度的男子,四十歲的年紀,正是男人生命中最燦爛的時候,舉手投足間流露著成熟穩重的風采,風趣幽默,謙和有禮,穿起筆挺的西裝來是公認的帥。石景知道杉澤很照顧自己,是前輩對後輩的愛護,也是一個男人對自己的鐘情之人的寵溺。

現在,石景從「黑川智帶的新人」漸漸變成了「杉澤龍田力捧的新人」。不論何時,石景彰吾這個名字都是同期新人羨慕和嫉妒的焦點。那麼多難得的角色,那麼多出風頭的機會,那麼多勢力吹捧他維護他,簡直是想不走紅都難。

可石景所付出的努力也是相當驚人的,如果不是每天堅持著刻苦練習,如果不是真的擁有才能與實力,是不可能抓牢每一次機遇迅速竄紅的。

對于外界的吹捧和猜疑,石景可以做到不在意。對于曾經糾纏不清的黑川智,也可以盡量做到只把自己當成黑川智的普通Fans之一。

但對于杉澤龍田,石景真的迷惑了,這個男人似乎是完全的善意,仿佛是上天安排好了一般闖入他的生命,在他最失意的時候安慰他、鼓勵他,甚至保護他不受某些不良勢力的傷害。他知道杉澤對自己的感情已經超過了一般意義上的「愛護新人」,可杉澤很聰明,盡管在公開場合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卻不會在私底下對自己當面挑明,這種充分考慮到對方感受的用心真的十分難得。

石景對杉澤的感情是感激與尊敬,所以他也不挑明,也會在公開場合陪著杉澤一起爆料,開一些無傷大雅的曖昧玩笑。對此,黑川會不會嫉妒呢?一想到黑川可能會因自己而嫉妒杉澤,石景忍不住想笑,特別是最近他又迷上了「Spring」中的黑川智。

分手之後,石景發現自己更加喜歡黑川了,特別是他在「Spring」中的表現。行內人都知道黑川智在LEAFER很有地位,所以他一向沒怎麼「受」過,但這次「Spring」破天荒的「黑川受」實在是頗為耐人尋味。先不管黑川這次為什麼願意配受,光是他配受時的聲音就足以令石景神魂顛倒。繼《永遠的愛囚》之後,「Spring」成為石景的最愛,當然這個秘密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知道。

「Spring」中的黑川不是石景常配的那種帶著中性味道的媚受,而是充滿男人味的強受,一個心思縝密、既堅強又脆弱的優質男人形象。劇中的黑川喜歡虛張聲勢,不善表達,內心卻隱藏著十分熱烈的激情。這種感覺真的有些像黑川本人,石景在這麼想的時候,其實已經從狹隘的虛偽愛情中破繭而出了。

愛一個人,支持他的人生,單純的希望對方快樂——愛,就是如此簡單的東西吧?

可事到如今,石景與黑川的關系,就如僵死的棋局一般,不知道黑川怎麼想自己,也不敢再讓自己的感情超越一個普通黑川Fan的範疇。

所以在看到《永遠的束縛》的劇本時,石景猶豫了。不是擔心兩人的配合不夠默契,也不是擔心劇本中那幾場分量不重卻很激烈的H戲。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擔心些什麼?可這種擔心卻讓他充分地意識到,原來自己依然是在意黑川智的,甚至在意到連他自己都無法想象的程度。

好想听听那個人的聲音,不是在CD里,不是在電視里,不是在廣播里,而是真實的黑川智的聲音……手指模到手機,按了快捷撥號鍵,電話通了,對方依然是僵硬的電話答錄機。

石景無奈地笑笑,不論他什麼時候打電話到黑川家,都只能听到電話錄音,連一句黑川本人的「喂喂」都听不到。其實他打電話給黑川並沒有什麼想說的話,只是想听听他的聲音而已。為了不讓對方知道自己是誰,他甚至還偷偷辦理了這個秘密的手機號碼。可他一次也沒听到黑川本人的聲音,那個人似乎很忙,忙到整天都不在家?還是根本不想接電話?

不論打了多少次電話給黑川,石景從來都不敢出聲,所以是名副其實的匿名電話。

事實上他們之間沒有什麼話題可說,可今天在《永遠的束縛》錄制之前的晚上,石景真的想說些什麼,哪怕是一句客套的「明天請多多指教」,或是一句禮貌性的噓寒問暖。

或許,他應該听從理智的警告立刻掛斷。可握著手機的手卻無論如何也放不開,線路接通著,沉默延續著。

黑川听到電話鈴響,但不接電話的習慣已經養成了,對方漫長的沉默讓他開始相信自己的猜疑,這個偶爾打電話來卻不肯說話的陌生號碼,說不定就是石景彰吾吧?

線路未斷,漫長的沉默延續著。當黑川終于忍不住想接起听筒的時候,如遭雷擊般的听到了思念中的聲音︰「明天,請加油……」頓了一下再拿起听筒的時候,石景已經掛斷了。

另一邊的石景,手緊握住手機,剛剛按掛斷鍵按得很用力,整部手機似乎還在空氣里振動,抑或是他的手還止不住地顫抖著。黑川智,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不曾來過電話?非要我打給你嗎?雖然很想這麼問,可是卻問不出口,一句再簡單不過的「明天,請加油」已經達到了他的極限……

糟糕,這個手機號碼不能再用了……懊惱著,石景決定忘記今晚盲目沖動的一刻,也許黑川根本不會去听電話錄音,所以,忘記吧——就裝作若無其事。

電話的另一端,黑川輕輕的撫模著電話上剛剛傳來石景聲音的位置,目光由呆滯漸漸轉為痴迷。掏出香煙,看了看,嘆口氣,把家里剩下為數不多的香煙和打火機全部收拾起來,一並丟進垃圾桶。走開不久又折了回來,在垃圾桶前蹲下,猶豫一下,撿回了一只做工精美的銀色圓形打火機,上面刻著「HappyBirthday」和「秀人」,這是很久以前流川秀人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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