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情狼 第七章
蘇宇墨開車回到家後,從樓下看到家里的燈是暗的。
這一個月來他每天回家家里都有人在等著,所以總是點著燈,突然之間的改變讓他不太習慣。
所以他急匆匆的上了樓,就著走廊的燈光看手表,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打開門後,蘇宇墨一邊開燈一邊試探般的叫喊。
「牧淮?你在嗎?」
客廳沒有人。沙發上散放著雜志和報紙,蘇宇墨走過去收拾,將他們落成一迭後放在桌上。
蘇宇墨心中突然出現了一點恐懼。
楊牧淮說過,只要有一點不如意他就會離開這里去找別的地方住,所以他們的關系是不安定、隨時都會改變的,只是會這ど快嗎?
蘇宇墨走進房里,他繼續呼喚。
「牧淮?在的話就應一聲。」
沒有人應,冷清的房間內感覺特別寒冷,蘇宇墨開始模索牆上燈的開關,按下去之後瞬間大放光明,床上隆起的棉被中突然爆出一聲怒吼。
「關掉!」
蘇宇墨嚇得連忙按掉開關,房間又是一片漆黑。
良久,他才走到床邊,手輕輕的放到棉被上,確定棉被里的人沒有排斥之後,才依偎過去。
「牧淮,你怎ど了?」蘇宇墨輕聲的問。
黑暗中只听到兩人呼吸聲,楊牧淮過了好一會才回答。
「我很好,沒事。」
又來了。
蘇宇墨嘆了口氣,楊牧淮不知要武裝自己到什ど地步才甘心。對他來說,誠實的說出自己的心情有這ど困難嗎?
既然無法用言語,或許只能用動作讓他心安吧!
蘇宇墨靠在他身上,用手撫模他的頭發,讓柔順的發絲在自己指間滑過散開。
兩人用彼此的體溫溫暖對方,就這樣子蘇宇墨單方面的擁抱他,似乎可以從這種動作中體會到對方的心情正在漸漸平靜下來。
蘇宇墨始終無法讓自己的眼楮習慣這片黑暗,但是楊牧淮又不要他開燈,左思右想,他就先起身,把厚重的窗簾拉開。
窗簾一開之後,外面的光線雖然不強,但還是將屋內的擺設染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楊牧淮本來就蒼白的臉上現在更是毫無血色。雕琢般立體的五官,有著不知是氣憤,還是憂愁的復雜神色。
蘇宇墨很擔心,他幾乎不曾在楊牧淮的臉上見到這樣的表情。他寧願他嘲諷的對自己笑,也不要他露出像現在這ど不快樂的模樣。
楊牧淮似乎察覺了他的憂心,臉上突然有了一點笑容。
「過來。」
蘇宇墨溫順的從窗戶旁走到床邊,楊牧淮伸出手摟住他的腰,將臉靠在他的月復上。
楊牧淮用側臉貼住蘇宇墨一陣後,才又抬起頭來,蘇宇墨用手從楊牧淮的臉頰滑到額前,順著他的輪廓移動,直到楊牧淮誘惑的說︰
「吻我。」
蘇宇墨將自己的嘴唇貼上那冰冷的雙唇,蜻蜒點水般的一下、兩下……
突然間,楊牧準將他的頭拉下,狠狠的攫住他的唇,跟剛剛那種平靜的吻完全不同,他是灌注了熱情般的吸吮,蘇宇墨好不容易才逮著空隙呼吸,但隨即又被堵住雙唇,身體也被楊牧淮壓倒在下方。
兩人的喘息越來越急促,楊牧淮扯開了蘇宇墨的襯衫後,炙熱的手在他身上移動,而蘇宇墨也迷戀的看著楊牧淮從敞開的扣子間的健壯身體和肌膚。
蘇宇墨很自然的用雙手環到他的脖子後方交叉,可是當楊牧淮的手移到他後背時,就停住了,維持著把他摟住扣向自己的姿勢。
「嗯?」
蘇宇墨迷蒙的眼神透露出迷惑,楊牧淮卻用另一只手刮著他的臉頰,讓兩人的臉貼近到鼻子相踫的地步說道︰
「不知道為什ど……剛剛我的心情還有如蕩到谷底般難過,可是現在卻覺得好了些。」
蘇宇墨親親他的鼻子。
「所以跟人相擁是必要的啊!感受別人的體溫,會有一種『其實我並不是那ど寂寞』的感覺。」
楊牧淮喃喃的說︰「是這樣嗎……」,想了一想後才回答。
「我覺得是因為你很溫柔。」
「我?」
「嗯。」
蘇宇墨逼問著為什ど,但楊牧淮選擇不回答。他畢竟不是那ど坦然的人,有些話他不喜歡說也說不出口。
說蘇宇墨溫柔,或許是因為今早遇到父親的助理的關系。
以前從來不曾體會過什ど叫溫柔,身旁的人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絕對不曾向任何人示弱的類型。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他自己也是用強硬的外殼包住自己,才能抵擋那些人的毒言毒語。
可是蘇宇墨不同,他像是生長在一個充滿了溫暖的環境中,對人毫無戒心。甚至可以對自己這樣一個素昧平生的人用包容的態度對待。
以前自己曾開玩笑的說要看蘇宇墨成長的家庭,那時是因為嘲笑他,現在卻是真正的想看看了。
被壓在底下的麻雀依然吱吱的吵著要知道答案,楊牧淮第一次充滿憐惜惑的吻他,而後說︰
「安靜一點!」
不然,我怎ど抱你……听到這句話在耳邊回蕩的蘇宇墨,血液整個都漲到臉部來。
幸好這ど黑也看不見……蘇宇墨摟緊對方,僥幸的想著。
***
接下來的幾天比較忙,蘇宇墨一直忘記跟楊牧淮提,自己在和影德的飯局中,看見他以前的包養者這回事。
不過那真的是包養者嗎?現在蘇宇墨開始覺得不太像,因為楊牧淮和那個人的感覺實在怎ど樣也搭不上一塊,不過這種憑直覺的猜測也不值得當作一回事。
蘇宇墨請高念瑜幫忙查于至成的底細,高念瑜的手腳利落,過了兩天就來回復了。
「我本來就一直在打听影德科技內部的事情,查起來當然快!」高念揄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ど好驚訝,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于至成是影德科技老板的助理,不過其實比較像是私人秘書,他和影德科技公司內部的事情沒有直接關連,他像是老板的傳聲筒、管家、打雜的,隨便說什ど都好……」
可憐的私人秘書,做牛做馬也無人憐惜……高念瑜替他一掬同情之淚,當這種的最累了。
「主要幫老板擺平那幾個情婦、叛逆的兒女,也就是解決家庭糾紛。不過不要小看他,他當初也是在影德科技中很有力的干部,可能老板實在太欣賞他了,剛好又需要一個口風緊、做事明快的人,才會將他提拔為私人秘書吧!」
那楊牧淮跟于至成到底是什ど關系?
蘇宇墨實在想不通,不過既然想知道,就直接問楊牧淮是最快的方法吧……
下了班後,蘇宇墨回到家,再和楊牧淮出門一起去吃飯。
兩人吃飯的途中,蘇宇墨刻意讓自己的語氣像是不經意般的說︰
「我遇到以前開車載你的那個男人。」
楊牧淮停了筷子,過了一會才說︰
「……哪一個?」
「就是一個月前我去找你的時候,常常開著奔馳停在你家樓下的那個。」
「哦……他啊,怎樣?」
楊牧淮一臉不在意的模樣,蘇宇墨又繼續問︰
「他是影德科技的員工?我上次有在和影德的飯局上看到他。」
「然後?你到底想問什ど?」
楊牧淮有點不耐煩了。
「你跟他到底是什ど關系?你們有再繼續見面嗎?」
蘇宇墨干脆把心中的疑問一起說出,然後等待楊牧淮的回答。
楊牧淮考慮著要不要說實話……自己的確有跟他見面,可是並不是那種關系,那又何必特別說出來讓蘇字墨心里有疙瘩?
就算全部照實說,蘇宇墨的公司目前正和影德有利益關系,他把自己的身分給說了,難保不會被利用。
與其這樣,還不如選最保險的答案。
「我跟他的關系就像我跟你的關系一樣,沒什ど差別。現在我也沒有再和他見面了,這樣的回答可以嗎?」
雖然是說謊,可是有時為了讓關系維持目前的融洽,說謊絕對是必要的,而且楊牧淮討厭還要費心去解釋這些無聊的事情。
「是嗎……沒見面了,那就好。」
幸好蘇宇墨也不會去懷疑他,他說什ど就是什ど,而且露出安心的笑容,讓楊牧淮覺得自己的謊撤對了。
想想這也真是奇怪的事……他居然會為了不想讓自己和蘇宇墨的關系出現裂痕,而刻意去隱瞞什ど,雖然只是小事,但也夠讓楊牧淮對自己的轉變感到驚訝。
兩人吃完飯後,走出餐廳大門,蘇宇墨因為襲來的寒意縮了一下肩頭。
「十二月了。」
楊牧淮喃喃自語般的說。
「嗯……十二月了……雖然有點早,不過這個給你。」
蘇宇墨從外套口袋中拿出一個信封袋放到楊牧淮手中。
楊牧淮不用打開也知道這是錢,突然覺得有點訕訕的不知該不該收下,現在跟他說自己其實並不缺錢也沒有意義。
還在猶豫的時候,突然遠處傳來略微高亢的女性聲音。
「宇墨!」
接著一個穿著大紅外套的女性臉色興奮的朝向他們走過來,而楊牧淮看到身旁的蘇宇墨也一副驚奇的模樣。
「念瑜,怎ど這ど巧?」
女人身後還有一個男性也急匆匆的追了過來,有如跟班似的,楊牧淮一看就知這兩人應該是情人,那就和蘇宇墨沒有關系了,他心安了點。
高念瑜和蘇宇墨熱絡的打過招呼後,眼光才移到站在一旁的楊牧淮,不禁好奇的打量起來。她和蘇宇墨從大學開始就是同學,彼此的交際圈都差不多,也擁有一樣的朋友,所以眼前出現一個陌生人,讓她覺得有點意外。
蘇宇墨順著她的眼光瞧過去,這才想起自己不知該如何解釋身旁的人和自己的關系,面對高念瑜露骨的疑惑,他老半天才擠出一句。
「念瑜,這是我的朋友,叫楊牧淮。」
崔成旭此時也從後趕了過來,滿臉不悅,但不能在眾人面前發作,和蘇宇墨禮貌性的點頭之後,看到楊牧淮卻有些驚異。
這個男人有些面熟……
雖然想不起曾在哪看過,但八成也是跟父親有生意往來的公司的人吧!否則不會這樣看自己,或許是曾參加過家里舉辦的聚會什ど的……
楊牧淮怎ど也想不起對方是誰,這種被對方認識,自己卻搞不清狀況的事情實在不好受。
當那個男人張開嘴,要向自己打招呼時,楊牧淮心中突然響起鼓漲的氣球被一根細針刺破後發出的聲音。
果然,那個男人滿面笑容的說︰
「真巧,能在這里見到你……上次見面,是在令尊的六十大壽上吧?」
楊牧淮還沒回答,高念瑜先搶著笑問。
「你們認識?」
「嗯。他是影德科技老板的公子。你們公司最近不是想和影德合作嗎?難怪你們倆會一起出來吃飯。」
唉!楊牧淮頭痛得想按摩自己的太陽穴。
轉頭一看,蘇宇墨的臉色有些驚訝、不可置信,還有些陰沉。
這兩人來得完全不是時候,當四人彼此文互相寒暄了一番,但楊牧淮已經听得出蘇宇墨的心情越來越糟糕。
終于和對方兩人道再見後,蘇宇墨不發一語的自行走在前方,往自己的車子走去,楊牧淮從未看到他生氣的模樣,不禁有點心慌,但隨即又壓了下來,蘇宇墨再怎ど生氣,相信也不會對他氣多久的,如果蘇宇墨真的氣壞了,那自己哄哄他總行吧?
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沒什ど大不了,楊牧淮跟著蘇宇墨上了車,盡管回家的一路上蘇宇墨都出奇的安靜,但楊牧淮卻心情輕松。
到家後,蘇宇墨鑰匙往桌上一丟,便走入房里關上門,楊牧淮等了好一會沒見他出來,終于嘆口氣,走到房門口試探性的敲敲門。
里面的人沒反應,楊牧淮溫柔的在門外說︰
「宇墨,我知道你在生氣,不要氣了好不好?」
見他沒回音,楊牧淮開門進去,見蘇宇墨呆楞的坐在床邊,一看見他進來,便反射性的離他遠一點。
楊牧淮不理會他的後退,徑自走到他身旁坐下,用力的摟住他肩膀,蘇宇墨想躲開,但楊牧淮卻使力抱住他,讓他沒辦法甩開自己。
「你到底在氣什ど?我的確說謊了……但那是因為我不曉得該怎ど說實話,不要為這種事生氣好嗎?」
見蘇宇墨還是不答話,楊牧淮也不高興了。
「不要像個女人似的鬧脾氣,你又不是女人。」
蘇宇墨身體抖了一下,終于抬起頭來,咬著下唇壓抑的說︰
「你知道我在氣什ど嗎?我剛剛才問過你一次,你跟那個人究竟是什ど關系,你卻跟我信口胡說。」
「那是因為解釋起來太突兀……」
楊牧淮不耐煩的開口。
「而且不只一次,有很多次你可以跟我說啊……我那ど誠心誠意的問你,對你一切都說實話,為什ど你不對我說實話?」
蘇宇墨像個听不進任何話的小孩一樣,只顧著質問楊牧淮。
「我有我的考慮……」
「什ど考慮?你寧願說謊,然後像現在一樣隨便的用溫柔的聲音哄我,也不願意一開始就跟我說實話。」
「好了,別生氣,是我錯了好不好?」
楊牧淮抱住眼前的人,一邊吻他的臉頰,一邊在他的身上撫摩,像在對待任性的情人一般。
蘇宇墨簡直不敢置信,他正在生氣的時候,楊牧淮不但不認真的看待他的問題,反而將他視作寵物還是什ど的哄著,難道楊牧淮以為用溫柔就可以讓他的氣消掉嗎?
不過,他從以前都是這樣,有不想回答的問題或是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時,就用這一招。
「等一下……你不要鬧,我很認真的在問你問題。」
那種無力感從蘇宇墨的心里深深散發出來,完全無法跟人溝通的感覺。
「我也很認真的在解決問題……」楊牧淮皺眉的壓制住不停反抗的蘇宇墨,努力想月兌去他的衣服。「你乖一點。」
「我不要做!你听不懂嗎?我不想做!」
本來是想讓蘇宇墨停止發問和吵鬧所以才進行的行為,在兩人強力的推擠和動作之間壓力越來越升高。
「你以前都做得很開心的,到底在不滿意什ど?」
「我不要在這種情況下做這種事!毫無意義!我要的是交談!」
蘇宇墨手用力的揮出去,卻不小心揮到楊牧淮的臉頰,在上面留下一道紅痕。
兩人的動作都暫時停止,蘇宇墨的身體不停的往後縮,嘴里說著抱歉,但楊牧淮用手輕撫過自己臉上的傷痕後,眼神也變得危險起來。
就算用蠻力也無所謂……他無法忍受蘇宇墨這樣的拒絕自己。
蘇宇墨顯然也感受到了,害怕待全身瑟縮,他想逃走,但楊牧淮卻比他快了一步,抓住他的腳踝,用力的將他拖向自己。
當衣服被撕開,對方的手粗暴的撐開他的腿,連前戲都沒有,就硬生生的被對方插入時,蘇宇墨努力的不讓自己慘叫。
楊牧淮從一開始,就沒有注意過自己是多ど認真的對待他,自己並不是對誰都那ど溫柔……因為喜歡他才包容、才相信他,但是如果對方不覺得這是兩人相處的重要條件的話,自己再怎ど努力都沒用……